有人开始往祭坛上搬运各种物品：香炉啦、酒杯酒壶啦、一碗碗的祭品啦、整只的牛羊啦；祭坛前、御道两边各来了一大群着大红色礼袍的仪仗队和礼乐队样的人，静悄悄地肃立着；
接着，很多着朝服、顶戴花翎的官员样的人走到祭坛前，也整齐地分立于御道两侧；
然后是十三和十多位王公贵族一起，缓步走上了祭坛，分成六组，一边三组肃立于祭坛上两侧的案几和香鼎之后——欣然看着如此众多的人群各自活动着，却都是一派肃穆的景象，心中又是好一通的感慨：
在我们现代人眼中，古代社会科学技术、政治体制都十分落后；人的思想观念都非常因循守旧、死板僵化——可我们忽略了他们身上相当宝贵的精神财富：
对自然力量、造化神奇的敬畏、崇拜与景仰；恰恰是因为这些的极度欠缺，使我们这些自认为科学昌明、观念先进的现代人陷入了精神与文化的双重沙漠!
御道那头传来三下清脆的静鞭声，打断了欣然的浮想联翩；所有人都更加地神情肃然，礼乐队开始奏响礼乐,
欣然凝神望去——可真要感谢这个如玉，她的视力比欣然要好不知多少倍呢——
只见十名带刀、着朝服、朝珠、顶戴花翎显然是大臣打扮的人，一边五个走在最前面；接着是两名手里提溜着像是小灯一样东西的大臣；紧跟着四名垂手缓步而行的大臣；
在他们中间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的正是皇帝——不仅仅因为他朝服下摆的明黄和高大身形，还因为他那股无人能替代的帝王之气，使得欣然一眼便认出了他——难怪清史稿形容他“天表魁伟、隆准硕身”；朝鲜使臣说他“状貌颇伟、气象英发”！
欣然望着那个渐行渐近的身影，心中又激动得无法自已：这就是我深深爱着的男人啊！这样的男人自然是值得女人飞蛾扑火般去爱的啊！


想当初，看电视剧《雍正王朝》，演到唐大叔身着黑底明黄龙纹衮服、头戴朝冠走在汉白玉石桥上的镜头时，自己都被那种强大气场所震撼、而一秒钟变“大叔控”；更何况，今天这可不是“山寨版”，是绝绝对对、如假包换的“正版”啊！
在皇帝身后那两名大臣之后还有四名手执明黄色旗帜的人——更夸张的是他们身后那排成U型队列的一大排侍卫：两侧的侍卫带刀持箭，中间的侍卫扛着长长的豹尾枪——这显然已经超出了防卫的需要，而是一种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身份地位的象征了吧！
看到这种情形，欣然依然忍不住以自己现代人的惯性思维腹诽：诶，这万恶的封建君主制，活生生把人给推到“非人”的位置上去了——所谓天子，就必须是“半人半神”的结合体！
此时皇帝已走上了祭坛，在早铺好的垫子上叩头跪拜——欣然暗暗兴奋：
呵呵，平常总是别人和自己向他下跪磕头的，今儿可算是见着一次他下跪磕头的情景啦！难得难得，好好珍惜，好好观赏一把啊！
皇帝起身后，一一点燃香蜡纸钱、供奉种子和果蔬等物品、再向天地之间抛洒米酒敬奉诸位农神。一系列动作做完，退行至台阶前，方才转身向坛下行来。
小侍卫走到欣然身边，示意欣然跟他走，欣然赶紧跟着他向着原先站立处的右侧走去，穿过御道，进入另一片树林，向先前皇帝来时的方向行去。
走了一段路，小侍卫又一次站定，欣然也在不远处站住了：此时她的位置，正好和藉田、观耕台、具服殿在一条轴线上——欣然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感动：
按照他对自己多次细致、周祥的安排来评判，即便是以21世纪的标准，他若不是皇帝，一定会是个很好的情人、很好的丈夫！难怪他的后宫从没有宫斗传闻；但，也难怪他活得那么累啊。。。


欣然收住思绪，放眼望去：只见观耕台上设宝座、屏风，台下簇拥着比刚才还要多的侍卫；
观耕台前还支起了一个长方形的彩棚，棚子一直延伸至藉田尽头：这藉田正好是一亩三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亩三分地”的来源。
彩棚下有一头体型特别健硕、毛色接近金黄的大耕牛，背上居然也搭上了一块明黄色、绣有龙纹的锦缎；两人在前牵着牛，另两人在后扶着犁。
在彩棚起点处的两侧，各有六组耕牛和犁，每组犁后站立二人，均身披蓑衣，准备在皇帝开犁后，随之驱牛犁地；在他们身后，大臣们渐渐聚拢。
彩棚下两侧分立着两排带刀大臣，他们身后分立着两排红袍仪仗队，手执各色旌旗；在仪仗队之后还分立着两排侍卫——排场大得欣然不住咋舌！
皇帝换穿成明黄色吉服，在静鞭响过后，从具服殿从容步出，来到藉田前，面南而立；一名官员执耒——也就是犁上的木把，另一名官员执鞭，从北面“跪以进”；皇帝右手扶犁，神态自若地开犁耕地；三推之后，“复加一推”；两官员一奉青箱，另一播种；“耆老随覆”。
皇帝犁地结束后，登观耕台，由王公、九卿等扶犁耕田，府尹官属等播种，耆老覆盖；最后待农夫将这块田全部耕完，“鸿胪卿奏礼成，百官行庆贺礼；赐王公耆老茶，赏农夫布各一匹，作乐还宫。”
注1——文中关于雍正皇帝祭先农坛及亲耕藉田的描写，引用自稽古右文网友帖子《雍正祭先农坛图第一卷·亲耕》中的图文内容，中国书画报文章《话说<雍正帝祭先农坛图>卷》中部分内容，乐途旅游网文章《祭祀自然神灵之地 先农坛》中部分内容，以及星岛地产网文章《皇帝亲耕祭先农坛 一亩三分地已无存》中部分内容。
注2——卯时即日出，又名日始、破晓、旭日等：指太阳刚刚露脸，冉冉初升的那段时间。（北京时间05时至07时）。

第二十七章 迷思
欣然又一次失眠了。她静静地听着身侧那人平稳、深沉的呼吸，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不断闪过这一天里的各种画面；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索性侧身面对他，望着他沉沉酣睡的安稳面容，悄悄问道：
“你呀，你到底把自己的心藏得有多深？”
欣然想起自己在那绝望苦恋他的八年里，就一直觉得他是个谜；
如今即便离奇地到了他身边——甚至美梦成真、与他如此亲密，可他对欣然来说，依然是个解不开的谜！
他今天所做的各种，即便是以欣然那不知比他笨了多少倍的脑子，也能体会得到一些其中的深刻用意：
他是如此巧妙地知会了欣然：会有“新人”到来；而这些“新人”的到来并非是他的意愿；他甚至都不会去参与挑选。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拒绝这些“新人”；即便贵为皇后、身为发妻的那拉氏也必须对即将到来的“新人”们，表示足够有诚意的欢迎；而欣然自然就更没有“恃宠而骄”的本钱！
欣然甚至怀疑，若是年妃还在世，他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带到那传说中，曾经享有多年“专房之宠”的人面前再受受教育呢！


可今天这些事，还是让欣然不由自主想起了可怜的年MM：
因受到他的恩宠而不断地生孩子，然后又夭折，把本就羸弱的身体拖垮；又在后来的惊恐与担忧中病势渐重；临死还不得安宁地被封了个皇贵妃——不知这对年氏来说，是否是个安慰和保证；反正在欣然眼里，那就是浮云、浮云、还是浮云！
也许这就是宽至三百年的代沟吧！欣然在心里苦笑：这封建时代的男人之爱、这皇家人之爱、这“世界历史上也是稀有的独（河蟹）裁天子（注1）”之爱！ 有时候可真是让人伤不起啊伤不起！
欣然在心中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尽最大努力保护自己，不要被这种爱所伤——这也是在保护他们之间这奇迹般的缘分呐！
那些新进秀女入宫之前的这段时间，就当做自己和他两人的“蜜月”吧！等“新人”们到来之后，自己会尽力做回“宫女”的本份，而不会允许自己沦落为一个悲催的“深宫断肠人”！
他打的如意算盘，反正也是一场空——他的开枝散叶之梦，还在遥远的未来；慢慢地等到雍正十一年吧！“圆明园阿哥”终会到来！哈，这就是知晓历史的优势所在啊！这种感觉真是爽啊！
欣然终于厘清了思绪，安然地沉入了梦乡。

和总管太监一起捧了几样皇帝出行必备的物件上了船，向那水上宫殿驶去；欣然在湖面温暖的微风中，看着那优雅美丽的屋宇越来越近，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船刚一靠岸，皇帝就说了一句让欣然很是窘迫的话：
“张起麟留在船上。”
只不过张起麟却是一脸淡定地躬身应了——反叫欣然更是一阵狂汗：
好嘛，敢情人早知道我这尴尬的“小三”身份了！
皇帝很自然地牵起欣然的手，柔声道：
“你还没上这儿来过，朕带你四处看看。”
这湖心岛为福海中央砌筑的大小三岛，由曲桥相连，以写意东海三座仙山，此时称为蓬莱洲。整个建筑群雕梁画栋琼楼玉宇，以象征人间仙境的如幻美景；亭台楼阁，布局精致，匠心巧运，颇得中国传统建筑之精妙。

欣然发自真心地连连赞叹，不由得忆起当年看记录片《圆明园》时的复杂心情，开始暗暗地责备自己：
刘欣然，你可真成了“叶公好龙”了！
在21世纪，你只能看着他的朱批和画像发花痴的日子里，还曾经模仿海伦凯勒，对自己说什么“如果给我三天时间，让我待在他的身边，我就blah、blah”的那些废话；
如今你真的在他身边了，他还那么——不敢说是爱，至少宠爱你；可你怎么就这样了？！
你明知道他是古人；
你明知道他还是皇帝；
你明知道他还是如此强势的皇帝；
你明知道清西陵里葬了他多少个嫔妃！


难道你想tang bi 挡车、改变li shi？！

你还耍什么80后的公主脾气？！
你不是一心一意想要疼惜他吗？
你不是一心一意想要给他最纯粹的爱吗？
怎么真的事到临头就这么hold不住了？！

想到这儿，欣然不由得懊悔地低低“诶”了一声，皇帝立刻停下脚步，爱怜地问：
“累了？来，在这边歇会儿。”
拉着欣然在回廊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注1——引用自日本历史学家宫崎市定论文《<雍正朱批谕旨>解题》。
注2——蓬岛瑶台是圆明园四十景之一，位于福海中心。在福海岸边有观澜堂、接秀山房等一系列建筑。

欣然一听，顿时更加惭愧：
原来他是因为这件事情，觉得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吧；老八他们不再逼他出手，至少性命可以无虞了——那毕竟是他的兄弟，看他一直以来的态度，还是不愿意对他们下杀手的。
这样说来，自己可真是小人之心了呢！
一周之内，那些后宫“新秀”就会“脱颖而出”，而作为皇帝，“翻”她们的“牌子”是一种职责；
刘欣然，赶紧抓住这最后一点点他几乎完全属于你的时间，好好享受你和深爱的他的“蜜月”吧！
想到这，欣然悄悄地往他怀里靠了靠，皇帝很自然地双臂环住她，将她轻轻拥在怀里。
欣然静静地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吸嗅着他独有的由各种香味混合起来的好闻气息，心里真希望时间就此永远地停在这一刻！

三月十八日，皇帝前往恩佑寺行礼——他专门将康熙的画像供奉在那里——然后回宫。
欣然原以为她自己主动提出“求个恩典”，留在园子里以回避尴尬，皇帝一定会顺水推舟答应她；可谁知皇帝却调笑似的说：
“怎么着？你想自个儿一个人享受园子里的美景？倒让朕回那什么景儿都没有的宫里？那可不成！朕不乐意！”
欣然当时真想用21世纪初最时髦的新闻体回他一句嘴：
“谁说宫里什么景儿都没有？！现在可是有无数道亮丽的风景线！”
可她摸摸自己柔软、纤细的脖子，觉得实在是没有和虎头大刀抗衡的实力，只好硬生生把话给咽回去了。
就在忙活了大半天以后，刚刚在养心殿安置好，皇帝还见缝插针地招了步兵统领阿齐图、内务府总管常明，面谕命他们修理京城内外的河道（注2）——因为今天在路途中，皇帝看到有多处河堤损坏。
引得欣然又悄悄感叹：果然是工作狂啊！连气都还没匀过来呢，就先想着政事了！

第二十九章 和平年代的英雄
这一段真可谓多事之秋！三月三十日，皇帝去了中和殿“视孟夏时享太庙祝版礼毕回宫”后，著名的“名教罪人”案发生了。
对这一事件，欣然在现代时一直觉得非常无语——只能说，皇帝的飞扬个性决定了他会做出一些常人无法预料的举动——
皇帝在雍正七年对“曾静投书案”的处理，自我定位为“出奇料理”；《大义觉迷录》被后世人定位为“奇书”；
但即便是身处21世纪时的欣然，都能对皇帝的这一“出奇料理”和“奇书”非常理解；
反倒是对“名教罪人”事件觉得不以为然——那不是跟“文化大**”写“大字报”攻击别人一个性质吗？
因此，当一拨大臣进了养心殿明间，欣然与太监宫女们按例退出时，听到“钱名世”这个名字，她立马停住了脚步，站在门旁竖起了耳朵——反正她现在的特殊，已是近侍太监宫女们人人皆知、只不过“不能说的秘密”；所以，即便是总管太监，也不会来干预她的举动。
只听得大臣们慷慨激昂的陈述着钱名世如何向年羹尧献诗谄媚，如何“将平藏之功归美于年羹尧”，如何论述应该在康熙平藏碑之后为年羹尧立碑；最后提出应将其“革职交与刑部从重治罪”。
欣然在门口很是紧张了一会儿——尽管她知道最终的处理结果，却不知过程会是怎样？皇帝是否会大发雷霆？
殿内却是悄无声息了好一会儿；才听得皇帝冷冷的、却十分淡定的声音响起：
“此等行止卑污之文人，何用刑部议罪？！如钱名世般颇有文名、却行止不端的还有何焯、陈梦雷之流，当年圣祖皇帝不过将其摒弃不用、置之闲散之地；朕今日若准刑部定他之罪，岂不又落人口实，谓朕喜‘严刻’之名？！”（注1）
欣然听了这话，顿时满头黑线：你以为你不定钱名世的罪，别人就不说你“严刻”啦？！
你的处理办法，被人说成是“诛心”——说你用这种法子对付读书人，比直接杀了他还“阴毒”！诶，你莫非真是“天生错骨”？！
你独特的思路、跳跃式的思维方式，若是在西方世界、或是在21世纪崇尚恶搞、娱乐至死的中国，不知多受欢迎呢？！
可在这18世纪初的中国，本就会招来一些非议；再加上后来为了号召人们“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而竭力丑化清朝统治者的辛亥**；你可就悲催到家咯——你的“阴毒”可就结结实实地又多了条证据啦！
殿内又传出皇帝的话音，打断了欣然纷乱的思绪：
“这钱名世如此谄媚成性，以悖谬之词颂扬奸恶；足见圣祖识人之明！这等行径，实乃名教之罪人！着将其革职、发回原籍；朕书‘名教罪人’四字，令地方官造匾额挂于其宅。”（注2）
皇帝说到此处，冷笑起来，笑着笑着变了味儿，竟透出一股孩童想到了恶作剧的好法子般的兴奋：
“对了，似他这般不知廉耻大义的读书人，应让文人正士皆为之不齿——你等可令在京之举人进士出身的官员，写诗文记其劣行；先呈来朕看，再交与钱名世。”（注3）
说完，又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欣然听得差点倒了——原来，这写“大字报”的原创，竟是出于他喜欢捉弄人的本性吔！的的确确是一种孩童式的恶搞！
诶，就这么背了“阴毒”的恶名，真让人替他不值啊！诶诶，天下哪里去找他这样的皇帝？！晕死个人了！
四月初二一大早，皇帝御乾清门听政后，一向畏惧暑热的他，便于当日傍晚赶回了圆明园。
十八日，皇帝下谕命宗人府将老九从西安带回京城；并降谕谴责贝勒满都护，说他党附允禩等人，“并不知朕之心迹”；令其“每日侍从行走”，也好“悉其性情”。（注4）
欣然心想：这算不算《雍正王朝》里，让那个从二大爷肚子里面转出来的“乔引娣”做近侍宫女，从而考证了某筒子其实是劳模皇帝一枚之真相的正版出处呢？


五月初二日，皇帝下了两道重要的谕旨。
一是针对诸王大臣以允禵“利己营私、贪受银两、纵容属下、骚扰地方、吓诈官员、固结党羽、心怀悖乱”，奏请将他“即正典刑”的长篇上谕。

皇帝虽然以“允禵为人止于赋性糊涂”“至奸诈阴险之处，则与阿其那允禟相去甚远”驳回了奏请，只令满都护等人将允禵及其一子白起“禁锢”在寿皇殿附近，并将其另一子白敦封为镇国公，让他在允禵家居住；（注2）但从皇帝的上谕内容和语气，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对这个同母同父却不同心的亲兄弟，深深的无奈和极度的头痛。。。
谕旨之二是针对兵部等衙门议奏“鄂伦岱、阿尔松阿固结朋党、扰乱众心”“怙恶不悛、大干国纪”“应拟斩立决”的回复：从其所请。（注3）

这便是欣然亲历见证的，皇帝下谕诛杀的几个“zheng di”中的两个，另外的是几个月前被赐死的年羹尧、处斩的年羹尧的儿子年富，和“年党”邹鲁、汪景琪——与史料所载完全一致，并无任何篡改。

欣然就不明白了：唐太宗李世民诛杀了自己的两个兄弟，逼父亲让位，没人说什么；

康熙除鳌拜、平三藩、剪除明珠、索额图等人；将胤褆、胤礽终身圈禁；对胤禩百般折辱、甚至不惜对已死的良妃恶语相向；

拘禁数名党附胤礽的满洲权贵巨头，处死兵部尚书耿额、刑部尚书齐世武和步兵统领托合齐——齐世武“以铁钉钉其五体于壁而死”，托合齐死后还传旨锉尸焚烧；（注4）

这些行为本质上仍然是扫除zheng di、清君侧的行为，人们却纷纷称颂他是仁君、是“千古一帝”；
怎么偏偏到了他这里，就成了“冷酷无情、刻薄寡恩、残刻阴毒”？！欣然真是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