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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9-23 23:10回复
    这里是深圳,十几年前这里发生核爆炸,因为政府措施失当,核辐射已经蔓延到整个南方,人们对此束手无策,我要做的是撤离这里。城市的混乱让人感到不安,北方十多年前的那场地震毁掉了半个中国,而这场核爆全让另半个中国奄奄一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真的就要这样结束吗?
    我叫蔷薇,二十三岁,以前我住的楼上有个核辐受害者被人割喉,我只见过他一次,从此深感恐惧。混乱,才刚开始。
    


    4楼2012-09-23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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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喜欢阴暗的人,我的狗也是。它叫多喜。我总认为它懂我再说什么,所以不管什么事我都会讲给它听,甚至我的朋友们也喜欢跟它交流。它很安静,在你说话的时候不会打断你,你抽烟的时候它不会告诉你它讨厌烟味,你管它一日三餐便可。辐射对我们的影响很大,首先不能随时随地买到美味的宵夜,甚至一度可乐也断货了。为此我还抢劫过一家便利店,因为全城只有那家店里有库存的可乐,但价格高的离谱,于是我带着多喜在深夜的时候打劫了那家店,我把手枪塞到店老板的口里,那个男人眼里的恐惧我记忆犹新,我开枪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脑浆溅到我的衣服上,那种景象类似番茄被人踩爆。我把他店里所有的可乐都装在购物车里,还有多喜需要的狗粮,在这个乱世没人会注意到这起案子,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每天都有死亡。死亡也时刻伴随着我。或许下一个在大街上被人枪杀的就是我。


      6楼2012-09-23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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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多喜需要的很少,一个阴暗并给人安全感的地方,一些烟草,一些可乐,一些咖啡,够食用的实物。多喜需要的更少,它或许要的仅仅是一包狗粮。但这些现在已然是奢侈。我能做的就是在没有被杀之前离开这里。我的朋友们也躲在家里甚少联系,没有网络,没有电话。多喜也很挂念他们。以前我的一个朋友疯7问我一个问题。他说你知道梵高是怎么死的吗?当时我们正在海边坐着吹风,那是一个阴天,没有浪潮,死一般寂静。我没有说话,他接着说,梵高因为没有皮裤穿感到很孤独,所以先割了自己的一只耳朵,后来他觉得这样的痛苦不足以让他抵挡没有皮裤穿的孤独,然后他在法国的一个河畔开枪自杀。疯7说的很认真,他的皮裤情节我也很不理解,他以前还说过,海明威失明也是因为没有穿皮裤的缘故所以影响到视神经,所以失明。对这些我从未否定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7楼2012-09-23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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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衣机里有沾满便利店老板脑浆的衣服,我的腰间是把偷来的手枪。枪械能带给我安全感,好比皮裤能带给疯7安全感一样。安全感是一种飘渺的东西,你无法准确回答,但看到你所渴求的东西后便会觉得心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安全感。
          这是一个深夜,深圳的供电量已经不能让这个城市灯火辉煌,冬天的时候我跟多喜盖一条毯子蜷缩在一起,它偶尔舔我的脸。我极度需要出去走走。于是我带着多喜出了门,每次出门的时候我都有个习惯,看看楼上那扇陈旧贴着封条的门,那个年轻人被割喉后这里就在也没有人住过。


          8楼2012-09-23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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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大街上没有人,没有灯光,只有我跟多喜一前一后走着,枪在我风衣兜里。我们走了整整一条街,所有的店铺都关的很严。这种时候让人感到绝望,没有人气,城市如同一条黑暗漫长的隧道,看不到头。或许我真的跟朋友们该出发了。多喜叫了一声,我回过头,拥抱它。


            9楼2012-09-23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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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的地方,曜倚在门口抽烟,他是我另一个朋友。多喜看到他很兴奋,冲进他的怀里,曜也抚摸着它。这时我才发觉我们已有半年未见。打开门,在黑暗中摸索到蜡烛,点燃后他说明来意。他想离开这里,我说好。然后是沉默。在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人都想走,但军队不限时的封锁让城市变成监狱,谁也进不来,谁都别想出去。
              


              10楼2012-09-23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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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更新。


                11楼2012-09-23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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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曜问我最近有没有见到疯7。我吸了口烟抚摸着多喜摇头。他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后吐出青烟双手垂下,然后用右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疯7几天前被逮捕了。我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因为疯7是个无法控制自己喜好的人,当一个人把自己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喜好发展到极致时从某种角度讲他也成就了某种艺术。我问曜疯7这次是因为什么被捕,猥亵妇女么。曜说不是,疯7用刀割断了城外五公里之内的电缆线,试图用缆线上的绝缘橡胶为自己做一件皮裤。差不多快冬至了,他或许感到寒冷,不过,他应该会被枪决的吧。听我警局的朋友说判死刑的可能性很大,当局必须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听到枪决这两个字从曜的口里说出来后我的手颤抖了下。然后站起身来点了根烟,多喜趴在地盘上,头蜷缩在曜的脚底,忽然我摸到腰后的手枪。我对曜说,我们走,去救我们的朋友,然后我们离开这里。


                  15楼2012-09-24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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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明,曜回家收拾需要的东西。我不停的把玩手里的枪一边想该如何行动。忽然我想到了什么,走向床边拉出皮箱,在里面翻出一件西装外套,从外套口袋里找出一本通讯录,我认真的翻看了起来。人这一生,总会遇见那么几个无视命运流离自顾自活着的人,表面上他们或许看起来投机取巧,和正常人无异,但有些特质你还是能一眼看穿,我要找的这个人就是此类人。他以前是马戏团里的一个小丑,我曾试图抢劫他,面对我举起的手枪他的眼里没有和其他人散发出的颤栗,脸上的小丑妆容似笑非笑,然后他递给我一个鸡蛋说如果你肚子饿回去煮了它,煎了它,你甚至可以生吃,我身上别无长物,我没有撒谎,如果你想吃人肉的话我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说完他眼镜眯起来笑的很开心,我站在原地没动,收起手枪走了。
                    第二次见他是某次抢劫超市的过程中,他还是那副小丑妆容,他和其他顾客一样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多喜在他身边打转,他用手去摸多喜额头。然后外面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几个武装人员进入超市,我和他们展开枪战。在混乱中他拉着受伤的我从超市安全走廊逃走。他把我带到一个他家,为我包扎了伤口。我告诉他我叫蔷薇,他没说他叫什么,我一直叫他小丑。次日凌晨,我记下了他的地址,回到住的地方躲避风头。
                    现在我们需要他。


                    16楼2012-09-24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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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大亮了。太阳光芒洒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谁都无法避免的被照到。我讨厌阳光,光线让我感到不舒服。街上的行人很少,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按照地址,我带着多喜步行到了小丑住的地方。这个地方都是枯草,一栋楼孤立的耸立在枯草中心,和周围的格调没有丝毫砌入。多喜警惕的看着四周,我摸了摸身上已然复原的伤口,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我竟然感到些疼痛。进入大楼,地上都是灰尘,踩在木质楼梯上,木板发出寂寞的吱呀吱呀声,并且上下抖动,方佛这栋楼随时会坍塌一样,多喜打了个喷嚏,四周溅起了尘埃,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漂浮跳动。三楼的门开着,我没有敲门直接进去,这扇门对我来说记忆犹新,暗红色的漆色就像我受伤的那晚留下的血迹,更像是小丑嘴上鲜艳的唇膏。小丑在杂乱的客厅里坐着,还是那副妆容,他落寞的望着落地窗外的阳光。多喜上去舔他的皮鞋,小丑微微探身摸了摸它的绒毛。“你有事吗?”他开口问。我蹲在地上,平视他的眼睛说“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想炸毁警局”。他没有丝毫惊讶,看了我几秒说“我去换身体面对衣服再走”。我说好,我等你。


                      20楼2012-09-26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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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换了一身赞新的西装,还是那副无懈可击的小丑妆容。我带他来到曜的家里。曜开门后,仿佛刻意无视小丑的存在一样,他对我说他准备好了。我说炸药也准备好了吗?他点点头。曜的眼里都是血丝,他连夜做了二十公斤的TNT,他以前在化学工厂干过活,虽然材料紧缺,但简易的炸药对他来说还不是问题。我们三个出发了,不是,是四个,还有多喜。我们慢慢的走在去往警局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我们没有计划,没有商量,只靠一包TNT和一把手枪想救回我们的朋友,然后再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污染的小岛或者偷渡到其他国家。小丑的皮鞋走路时发出的声响让人烦躁。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我们必须先消除掉自己本能散发出来的恐惧,做好放弃一切都打算,面对总有一天你会死亡被埋在土里成为各种细菌的事实,法律,人情,道德约束,价值观念,金钱,欲望,物质,信仰。只有放弃这所有,你才能在这个乱世获得真正的自由。


                        21楼2012-09-26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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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警局了,从我们站到地方可以看到铁丝网包围了警局大楼,门口有警卫把手。如果想顺利的救出疯7,也就必须穿过铁丝网和干掉门口的警卫。我拿出手枪上膛,小丑也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而曜已经做好随时点火的准备,我们用尽全力朝铁丝网那边跑去,试图跃过铁网直接击杀那两名警卫。这样的奔跑让我想起少年时的一次车站送别,我的同桌在那年搬家转学,我被选为班级代表去车站送她,阴冷的冬天里深圳依然下着小雨,在车站的站台上我对她说珍重。她点点头,上车后透过车窗她拼命的冲我挥手,那一刻我才发觉或许我们这一生都不会再见,于是拼命跟着启动的列车奔跑,跑到忘记了时光烧尽。已过十年,我隐约还能回想起她的名字,她叫宝芝,不爱说话,性格隐忍,看起来很冷酷,所以同学和老师们都叫她冰叭凉。
                          后来,我们果真再未见过。
                          


                          23楼2012-09-26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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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做好了开火的准备,多喜是第一个跳过铁丝网的,然后是无数从天而降的催泪瓦斯,在铁丝网跟前,我们被烟雾包围,看不到彼此,我感到身体里的器官被火焚烧一样,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体内的水分方佛瞬间被抽干,我们剧烈的咳嗽着。然后被一群冲出来穿制服的人用警棍打到在地。我昏了过去。


                            24楼2012-09-26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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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弃掉你那点少的可怜的认知吧,你和这个世上所有的生物没有不同,跟其他人比起来,你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神经质。你和所有生物一样,都是为了一日三餐而已,没有尽头,没有自由。你是永远被束缚的小白鼠,我可以随时解剖你,甚至阉割你。因为我是命运,我是神,你们如同跳梁小丑任我摆布”。
                              “是我控制着你,你的一切喜好都是由我来安排,在我的控制下,你喜欢什么牌子香烟,可乐甚至是什么类型的女人都由我来掌握,我是你的习惯,人类都是习惯的奴隶,因此你也可以认为你是我的奴隶,而我是你一生的主子”
                              “你第一次离家出走时十三岁,在北京两天三夜,最后骗得一个女警的路费才得以回家。你第一次欢爱的时候是十七岁,你要了那个女孩三次,以后的时光你如同刻钟不停的走。你楼上那个核辐射受害者被割喉后是你让我得以转变,你开始跟空气对话,自说自演,并且暴戾。我是你内心的隐藏性格也是你的心境,记住,我知道你的一切”。
                              黑暗中不同的声音充斥着大脑,我想逃开这些该死的东西,于是我开始捂住耳朵,我再次深感绝望,灵魂正被如黑色浪潮般的未知慢慢剥离,时间分分秒秒的走,我的生命一寸一寸的被浪潮淹没。


                              25楼2012-09-26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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