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33日索情吧 关注:29,531贴子:1,166,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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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献给33和小宝...


IP属地:广东1楼2013-02-21 10:05回复
    运动会之后没多久,凌一尧偷偷塞给我一张字条,她说:“如果你能够考到本科,高考结束以后咱们就假装在一起,气死姚千岁!”
    子石和大乔很快发现我的不正常,因为我很少搭理他们俩,整天埋在教室里学习,有点“不合群”了。他们俩试图拯救我于水火之中,但研究许久都未果,直到看见我与凌一尧在教学楼走廊里相视一笑,他们才若有所悟。
    于是,我被驱逐出三大奇葩的队列。其实没有了我,他们俩照样可以玩得很嗨,譬如用煤渣块狙击操场上接吻的小情侣。整个高三,我们都保守着这个秘密,两人即便在校园里迎面走过,也从来不打一声招呼。但我看见她浅浅的笑意,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双拳握得指甲嵌入掌心。偶尔旁边没人的时候,我会自言自语地把她的姓名说出来,然后像一只疯猴子似的狂奔乱跳,那真是一件快乐到极点的事情。凌一尧,我喜欢你呀!喜欢得恨不得在教学楼里裸奔,恨不得在操场上打滚,恨不得冲进校长办公室尖叫!那一年的高考,全省数学平均分68分,我只考了38分,总分离本科线还差9分!填报志愿那天,我和凌一尧在美术考生画室旁边的天台上聊天,我非常沮丧地告诉她,我没能达到本科线,她不用兑现当初的约定了,但凌一尧抿着嘴巴摇头,笑盈盈的样子。她说:“只要你努力过就行了呀。”我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再对我眨巴眼睛,我这时候才猛然顿悟,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而她甩着小手直打我,叫我“不要发癫”。这是她的一个口头禅,每当我或者她的朋友开心得失态,她就会很温和地笑着,在后面提醒“哎呀,不要发癫啦!”对我而言,这个分数只适合报大专,而具体哪个学校哪个专业都是无所谓,当前要务是离凌一尧近一些,于是我和她一起去了六朝古都。我们的学校不在同一个区,但坐车也就半个小时路程,平时见面还不是难事。大一的课程比较少,凌一尧突然提出来要去勤工俭学,我问她准备干点什么,她提出来的想法毫无创意,什么饭店接待,发传单,卖电话卡。
    我问她“你知道我爷爷干嘛的么?”她摇头说不知道。我说国庆节回家,我把他的传家宝带来,到时候你就看着吧,我小学就做他的学徒了。国庆节之后,我们在大学城摆起爆米花的小摊位,摇啊摇,摇啊摇,砰!那天爆米花很好卖,特别是凌一尧心惊胆战地摇着那个摇把,就有许多人过来围观,毕竟女孩子做这个太新鲜了。不过第二天傍晚就有人把我们赶走了,因为附近停了车子,一声炸响之后就有警报器鬼叫,涉嫌扰民。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很开心,晚上去看半价电影,柜台问我们要不要爆米花,我和凌一尧傻呵呵地笑。
    她曾经说:“如果哪天我们想要分开了,就想一想曾经一起在街头卖爆米花的日子。”
    现在我正在想,你呢?


    IP属地:广东4楼2013-02-21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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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一尧读研三的时候,她家里开始给她介绍对象,反复几次之后她终于交代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而且交往很久了。她家问我的具体状况,凌一尧怕被反对,于是给我虚报一些内容,尤其在收入方面,她说我的职务是部门经理,月薪八千,但事实上,但是我当时只有三千五。 “你家很在乎这个吗?”我非常脑残地问。 凌一尧白了我一眼:“在乎了又怎么样?难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当时有种尊严遭到践踏,尤其是她虚报我的收入状况,觉得她瞧不起我当时的经济状况,于是自个儿生了闷气。但凌一尧也被她家里催得紧,加上做课题和找工作的压力,她的心情也非常糟糕,于是和我第一次吵开了。 我们彼此说了很伤对方的话,她说我没出息不长进,我叫她去找个小老板,不用跟着我受穷罪。最后,她气得躲在阳台上哭。我坐在房间里,看着她用了一年多的旧包,空空如也的梳妆台,还有那只我送给她的,使用两年仍然干干净净的手机,突然心酸得疼。 我走到阳台,把她拥在怀里,说了一声对不起。她没有顺从,也没有抗拒,只是望着眼前这个城市的一隅,目光里满是迷茫。我渐渐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无忧无虑的高中,也不是温饱与快乐即可安生的大学,我若是化不开她的忧虑,兴许可能永远地失去她。
      凌一尧即将毕业时,我离开南京,因为朋友喊我一起出去闯,去海边干一个很大的围海工程。他描述了一幅美妙的蓝图,一起合伙搞土方,我在测量和预算方面有些经验,他信得过。 我当时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尚未与凌一尧商量便一口答应下来,我要向她证明我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窝囊废,我终究要闯出一片天地。她知道以后非常生气,但我意已决,她也不好作出过多阻拦。她给我打包行李,又一直把我送上长途车,她没有哭,但车子开动时她站在卷起的尘土里,额发在风中飘动,抬手轻轻一挥,我整颗心都猛地沉了下去。我得有多铁石心肠,才会踏上一条离你越来越远的路呀?每当我醉了酒,天旋地晕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无数个凌一尧。 那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清秀又稚气的凌一尧;那个在昏暗路灯下偷偷塞字条给我的凌一尧;那个一接吻就会忍不住闭上双眼的凌一尧;那个睡到半夜突然抱住我的胳膊说“我爱你”的凌一尧。但唯有那个站在黄昏余晖中无奈地目送我远去的凌一尧,最让我寝食难安,甚至哪天让我死不瞑目。


      IP属地:广东7楼2013-02-21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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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年底离开海边,那场异地恋已经持续长达九个多月。这九个月里,我们一个在风急浪高的海边,一个在节奏匆忙的城市,过着完全迥异的生活。我提着行李包从车站里走出来,城市的喧嚣让我觉得无所适从,就像一个流放雪山多年的野人。 一看见我,凌一尧的眼圈就红了,她扑上来一把抱住我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好奇地看着,仿佛我们是偶像剧的男女主角。当我走过一面镜子,无意中往里瞥了一眼,这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我穿着一件我自以为还算干净的军大衣,面部被海风和紫外线弄得又黑又粗糙,头发不自然地翘着,仅仅在路上耽误两天就长出青色的胡渣,完全是一个年轻农民工的形象。而我身边的凌一尧,衣着细致,身材窈窕,化着几乎看不出来的裸妆,完全是一个漂亮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都市女孩。不知道怎么的,她挽我胳膊时,我不自觉地往旁边避让,总是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她很快感受到我的疏远,也不再勉强,打车时我们坐在后排,每人坐一边,互相不说话。她带我去买衣服,然后一起去宾馆开房,我洗澡时她帮我搓背,两人赤裸相对时我才告诉她,刚才我突然涌起一阵自卑感。凌一尧努力地搓我身上的尘垢,摸到我后背那条不慎被钢钎剌出来的狰狞伤疤,她用手指轻轻触碰着,许久都没有说话。“早知道是这样,死也不会让你去那里。”她说。我却非常希望她看到我的成就,我洋洋得意地告诉她,我已经和那个公司的领导处得很好,年后可能要被派去乌鲁木齐负责一个项目,年薪十五万。然后我自顾自地描述一个美好的未来,要考一级建造师,要赚更多的钱,要积累更多的经验和人脉,以后还要自己拉工程队单干。但凌一尧对此并不感兴趣,而她是我唯一在乎的听众。那天我们**了,我不记得久别重逢时的具体细节,只记得她突然狠狠地咬住我的肩膀,像被夺食的猫一样死死地咬住。我疼得连头皮都麻了,却没有反抗,我知道她心里堵着许多情绪不知如何表达。那两排细细的齿痕至今未消,一直烙在我的左肩,有时我怀疑它是一个诅咒,如影随行,一直延续到我彻底忘记她的那天。
        不知道为什么,以往二十五六年,我一向是文艺小青年,但在海边呆了大半年以后,我突然怎么也变不回来了。即便我穿着体面的衣裳,做了好的发型,但几天以后衣裳皱巴巴了,发型也乱糟糟了。我觉得自己像一张被烫皱的透明糖纸,再也熨不平了。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回到正常的人类文明社会,我才发现自己的肤色与周围的同龄人明显区分开来。为了恢复原先的肤色,我买了各种牌子的美白护肤品,每天早晨中午和晚上都要用一遍,甚至在堂妹的指导下学习使用面膜。可是,海边滩涂的紫外线辐射比城市高出数倍,咸海风侵袭下的肌肤就像风腊肉一样,那些措施几乎不起一点作用。我之所以那么焦躁,是因为她的父母又在给她介绍对象,我年底必须去拜会一趟,让他们认可我这个女婿。当我把内心的忧虑告诉凌一尧,她毫不在乎地安慰道:“没事的呀,我就说你是为了养我才去闯的,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她这样一说,我才稍微安心下来,但事实证明,我此生做的最失败的事情,就是将那么重要的拜会搞砸。


        IP属地:广东11楼2013-02-21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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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挂断之后,凌一尧翻身过来抱住我,在我胸口蹭来蹭去,叫我不要介意,她只是敷衍一下而已。我的心情就是非常沮丧,甚至觉得躺在这张床上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我说:“你现在怎么有那么多事瞒着我?” 凌一尧说:“你以为我愿意藏那么多事?我妈问我有没车票,我说没有,她就叫罗XX送我了,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多想,不肯来南京找我。” 可我那可悲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脑子里老是想着她和那个人坐在那辆歌诗图里,而我像一个**似的坐在长途客车上。我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处于下风,为什么那些人非要这样巧取豪夺。 凌一尧又是安慰,又是发誓,甚至不停地挑逗我。以往她惹我生气了,只要这样一挑逗,挠我的痒痒,我便翻身将她扑倒,一场小矛盾便化为乌有。可惜,这次不奏效。她思索片刻,翻身趴到我的胸口,说:“吕钦扬,如果下个月有个人不来找我,我希望你能尽快赶回来,好吗?” 我一下子风声鹤唳地紧张起来,问道:“谁?罗XX?”她平静地说:“我大姨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又补充道:“或者我找你去。”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恨不得把她勒得窒息。凌一尧呀凌一尧,我喜欢你喜欢得恨不得为你去死,我想把我赚来的每一分钱都交给你花,我想让你这辈子都不受半点委屈。我不想远走他乡,我不想颠沛流离,我不想每天早晨一睁开眼睛就很失落,不知道你在哪里,心情如何。 我想你啊 爱疯飞饿啊将发往放PJGFKCFOIAF 哦额坟挖金风科技啊绝非挖掘 啊我佛架飞机哦额外JPAWFJO AWIJGFAWJI AFGE A FEO KPFWO XIANG NI A A OA AF FAW FA F OF 哈哈复合肥哈额发发火佛QFA Q飞饿肌肤iaf哈哈哈 爱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里一段乱码 就是原文 估计LZ写到这里戳到痛处咯)。


          IP属地:广东14楼2013-02-21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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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工程队的项目部有一台电视机,外接信号锅的,偶尔我会去那里看一会儿电视,特别喜欢看江苏卫视。不是看非诚勿扰,也不是看电视剧,只是想看一下镜头里的街景。有一天,一个专题节目介绍我家乡的特产,我硬是死死地抓住遥控器,将那帮想看抗日连续剧的家伙晾了十几分钟。最让我万分痛苦的是,凌一尧似乎对我越来越冷淡,以往她接电话时都是兴高采烈的,现在却是问:“什么事?”“你至于这样故意伤我么?”我终于不满地问。“我有吗?”“你态度这样冷淡,是不是不愿意接我电话?”她说:“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像初恋时那样火热吧,总有一天,你接到我的电话时会不耐烦,握我的手时也毫无感觉。”我呵呵地笑:“可能你说得对吧,但那是第几个十年呢?”凌一尧沉默许久才说:“我妈闹我闹得很凶,一闹就犯气管炎,她都要拿断绝母女关系说事儿了,我能怎么办?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家庭和睦,爱情美满,学业也很顺利。可是现在呢,家庭,爱情和工作都乱糟糟的,每天夜里都失眠,早上一睁眼又想着怎样把今天熬过去。我真的很累,太累了。” 我从未见过凌一尧这样暴露自己的脆弱,可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因为我自己的心空得像一个深不见底,连回音都没有的峡谷。我很想将她牢牢抓住,可我又觉得自己像在与她的家人打一场拉锯战,每个人都打着爱她的旗号不肯撒手,却从未有人在乎她夹在其中被撕扯得多痛苦。 我说:“既然你这么为难,那就不要勉强了,回去吧。” 凌一尧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你说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将泪水咽了回去,说:“我说的。”
            电话那头一片沉寂,而后挂断了。此后的很长时间,我们谁都倔强地不肯联系对方,直到有一天南京的房东打电话给我,问我另一把钥匙在哪里,我才知道她已经退掉房子,回家去了。我离开戈壁滩的时候积雪正在消融,我把手里的数据都交给项目部,连同那本撕掉遗书的施工日志,而我带来的垫付资金暂时只能抽走不到一半。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开着破旧的越野车把我送了出去,一路打滑,一路颠簸,一直把我送到火车站。


            IP属地:广东21楼2013-02-21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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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的一个礼拜,我过着这辈子最潦倒的日子。我暂时不想回新疆,也不想去找那些熟知凌一尧的好友,但我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砸在项目上了,所以不敢回家见父母。我一直在宾馆里睡着,拉着窗帘,没日没夜地睡,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干啃房间里本来就有的桶装方便面。
              我以为自己呆在这个城市可以做些什么,但事实上我根本无从改变眼前的现实,凌一尧没有再给我发一条短信,打一个电话,我也没有再去联系她。于是,我决定出去走走。    这几年来,我一直在走,从江苏走到新疆,从荒凉的沿海滩涂走到更荒凉的戈壁滩。但我从未迷失方向,即便走在只知前后左右不知道东南西北的风雪里,我心里也依然竖着一座高高的灯塔,依然有人期待我的归去。可是现在,灯塔的光亮彻底消失,我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独自回到南京,去找以前那间房子,房东尚未将它租出去,我恳求他让我呆一晚。凌一尧离开时将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一些被遗弃的生活用品被整整齐齐地摆在角落里,蓝色的毛巾牙刷杯子都是我的,红色的都是她的;床头靠背还贴着当初我从新袜子包装上面撕下来的标签,她总是因此而数落我“幼稚”;台灯罩上有她用唇彩画的卡 通脸,咧着嘴,没心没肺地笑着。
              没有被褥,我只能裹着衣服躺在硬床板上,开着电视睡觉。我总是迷迷糊糊地听见她的声音,每次都猛然惊醒,却发现只是电视的声音。我真希望我所经历的只是一个噩梦,真希望我醒来时看见她正在阳台晾晒衣裳,黄昏余晖映出她可爱的身体轮廓,或者她忽然推门进来,手里提着的塑料袋还贴着超市的标签。可是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出现了。 第二天上午,我独自站在镜子前洗漱,将红色和蓝色的牙刷放在一个杯子里,然后带上房门离开。那天我重新踏上前往乌鲁木齐的火车,从此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这个躯体是行尸走肉,这颗心不再属于凌一尧,而这条命我敬老天爷。
              回到戈壁滩,别人问我事情处理得怎样,我嘿嘿地笑着说一切妥当,一副无比幸福的模样。我不是可怜虫,我不需要博取所谓的怜悯,我已经丢了灵魂,但尖牙与利齿还在,我可以参与残酷的争夺。
              我变成工地上脾气最古怪的人,工作时精力充沛,休息时嘻嘻哈哈,但监理都对我敬而远之,因为我一会儿像哈巴狗一样对他们点头哈腰叫爷爷,一会儿像疯狗一样对他们凶相毕露,甚至趁着酒劲追打吹毛求疵的小监理。合伙人经常数落我,却又纵容着我,因为他们不方便与别人翻脸,他们需要我这样的疯狗。      只是,一闲下来,我就开始发呆。同事开玩笑说,我是“墙角里的一根打狗棒”。      我们经常会请业主或者质监站之类的人吃饭,我每次都咋咋呼呼,哗众取宠地说着各种庸俗的荤段子,然后拿出同归于尽的架势来喝酒,一杯接一杯地死磕。所有人都夸我海量,年轻有为,前途不可估限,但我知道,酒场和官场都是谎言的集散地。
              我蹲在一望无垠的戈壁滩上吐,然后趴在地上哭,旁边的同事都开心地笑,所有人都知道我酒劲上来就会哭,却没人知道我到底在哭什么。那几个月里,我与她完全没有联系,似乎这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我在遥远的新疆数着每一次日升月落,期待将她遗忘的那天,可是一旦每次喝得酩酊大醉,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我都会疯狂地想念那个熟悉的名字。
              可是酒醒之后,站至人前,我还得每天强颜欢笑,听别人讲我酒后的失态模样有多么**多么**多么**,然后我和他们一起笑得直抹眼泪。
              那里的生活极其枯燥,业主项目部的司机小廖用U盘传给我一些歌曲,我把那些它们一股脑全装进手机里,从凤凰传奇到维塔斯,从摇滚到红歌,我毫不挑选地挨个儿听过去,在空旷的戈壁滩上一边开车一边高声嚎唱。
              唯独有一首歌让我不得不将车子停在路边,捂着胸口,趴在方向盘上缓气———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电力企业是一个不差钱的豪门,但不包括2012年在建的太阳能发电站,由于欧美对中国光伏产品的反倾销制裁,光伏电站顿时陷入资金泥潭。新疆戈壁滩的气候恶劣,通常四月份才能正常开工,十月底就完全不具备施工条件,我们提前一个月冒着冰雪和低温开工测量放线,终于在十月基本完工。
              此时的业主暴露资金极度短缺的问题,他们的注册资金是会计师操作出来的,而银行又盯着上头的政策,不敢轻易贷款。于是,我们的工程款没了着落,业主方拿资料审核说事,一天一天地拖着不肯验收。
              我带着工人将业主的车子堵在工地不放行,***的**一趟又一趟过来协调,反反复复八趟之后,连***都不太愿意来了。最终我们去骗业主里那个稍微老实的负责人,说暂时只要签字验收就行了,今年不会催要拖欠的工程款,他们刚好不堪其扰,不得不把字签了。      这个社会,老实人都是要吃亏的。签字的第二天,我们的人挤满整个业主项目部的办公室,拍着桌子催要工程款,把那个女文员吓得躲在角落里哭。我拿着一大把小锁,将他们办公室里的抽屉和资料柜都挂了锁,但挂到那个女文员那边的时候,我看见她的抽屉里摆着一只玻璃罐子,里面摆着五颜六色的许愿星,而她的桌角还有许多未完成的折纸。      我忽然想起来,凌一尧也曾经为我折过这个东西。      我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孩子被大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陡然发现自己失态时的丑陋,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曾经那个善良的温和的喜欢恶作剧从来不忍心伤害别人的吕钦扬哪里去了?这个一脸狰狞拍桌挂锁满口脏话的吕钦扬又是从哪里来的?


              IP属地:广东23楼2013-02-21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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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边人不是心上人,心上人只是梦中人。我想到凌一尧从今往后便是别人家的贤妻良母,而我也不得不与另一个女人同床异梦地度过下半辈子,两个人此生都不敢将对方的名字念出来,不禁感到一阵胸闷气短。我可以每天逢场作戏地欢笑,当然也可以假装深情地说“我爱你”,这些都不过是作为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但我无法忍受凌一尧躺在另一栋房子的另一张床上的另一个臂弯里,心里默念着我的名字。
                除非凌一尧亲口对我说,她已经放下了。
                男主角2月14日更新的文章:今天是公元2013年2月14日,情人节,也是农历癸巳年正月初五,凌一尧的婚期。原本打算讲完故事就销声匿迹,让它慢慢冷却,逐渐被遗忘,但事到如今还是决定给它一个最终番,省得那么多人猜来猜去,越猜越离奇。
                也在这里对某些人说一声,不要以你的生活环境作为公理定理原理来判断这个世界,譬如学龄。我是如皋小城的一个乡下孩子,入小学时不满六岁,因为运河上面没有桥梁只有渡船,在淹死几个孩子之后,学校在河东开了一所小分校,我所在的那一届,全年级不过七个人而已。后来,有一个家伙留级了,我那个年级一共只剩六个人———如果你们觉得这个事情很荒唐,那么你们以后对人对事作判断时请悠着点。
                2000年我未满十五岁,以全校第12名的成绩进入白蒲高中,但由于整天把心思放在踢足球上,学业受到影响,考过全班第一,也考过二三十名。也是在那里,我开始人生的初恋并且不幸被抓,饱受政教处的折腾,也得到班主任老姚的格外关照。冬天起床后为了暖一下身体,出门时我们灌了一口红酒,最后被老姚拦在门口,每人做了20个俯卧撑,他终于将我锁定。他后来对同寝室的阿荣说:“XXX同学今早喝酒了,可能是因为感情受挫,你们一定要对他关心爱护。”
                在此感谢千岁大人。
                正如故事里所说,高考时我数学失利,只考到本二,而凌一尧正常发挥,考取名牌一本,但我至少可以与凌一尧光明正大地恋爱了。这场恋爱不伟大也不光荣,和所有的校园情侣一样,懵懵懂懂,浑浑噩噩,为了莫名其妙的小事吵架,也为了装逼矫情的小事开心。但我大学毕业之后,一切都变得陡然沉重,因为我拿着两三千的月薪,无法挣脱穷困的枷锁。
                情侣之间最无法弥合的矛盾,就是为了钱而吵架。
                我业余时间开始写小说,希望成为所谓的修仙小说写手,写一个少年得到神仙指点不断修炼不断进步最后成为神魔人三界主宰,这种故事非常无趣但它就是有市场,兴许可以为我赚得娶老婆的本钱。但最后,我毫无建树,因为我对此根本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后来出版的小说也是一个反响平平的都市爱情故事。
                再后来,我去给出版社做枪手,为他人做嫁衣。写自己的故事,署他人的名,拿一笔如同售卖亲子得来的钱。这样的工作可以为我提供七八万的年薪,但我只是别人的影子,没有一点社会地位,当凌一尧的父亲问我从事什么工作,我说是出版社,可是我心里明白,出版社的员工花名册里压根儿没有我的名字。
                我只是别人花钱雇来的影子武士。


                IP属地:广东26楼2013-02-21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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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段时间,凌一尧的父母对我说了“NO”,我与凌一尧之间也不停地发生争执,我一度出现精神抑郁的状况,整夜整夜地失眠。也是在那段时间,我与一个早年认识的北京女孩聊得较多,当初认识时她才十八九岁,素颜时很像大学时期的凌一尧。
                  我走进一个死胡同,我将这个北京女孩当作凌一尧,试图用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来排挤凌一尧,那段颠三倒四的日子就是这样混过去的。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暗恋北京女孩,还是在思念凌一尧。
                  再后来,北京女孩长大了,她与同学创建“powerful”的品牌,而我依旧是默默无闻的吕钦扬,互相删了微博和豆瓣。
                  后来我遇到一个既称得上哥又称得上叔的长辈,他问我怕不怕苦,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干工程,加入这个既辛苦又容易暴发的行业。当时我想钱已经想疯了,我看见运钞车都会不自觉地想一下各种可能性,我每天都渴望赚到钱但我不知道如何赚,每天都被这种矛盾折磨得无法入睡。
                  凌一尧试图阻止我,但我还是跟他一起走了,先去海边干围海,没有赚到现钱,政府工程的付款方式非常扯淡。再后来,我们又去新疆做光伏电站,在那里,一起趟过黄海和戈壁的技术员把命丢在那里。他比我小一岁,出来卖命的原因也是为了某个她。
                  因为出现伤亡事故会导致工程停滞,业主最后托关系出具自然死亡证明,80万元私了,尸体在当地停了几天后才火化。为了把他带回江苏,我们三人轮流开车,手机按了免提摆在骨灰盒上,里面传出来自家乡老人的呼唤:“天冷霜重,快点归乡哦!”
                  当我回到家乡,凌一尧与别人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用她的话讲,“和他结婚或者和你结婚,现在对我而言,似乎都无所谓了”。我们打电话都要偷偷摸摸的,我们对此都非常厌烦,年底婚期将至的那段时间,凌一尧在派发请柬时难免遇到我们当时的一些老朋友,她的情绪出现波动,开始犹豫不决,甚至想过悔婚。
                  可是即便他不是她想要的,那现在的我就是她想要的么?
                  我也曾经欢欣鼓舞地认为自己的爱情可以失而复返,但最终闹腾一段时间,我们都发现,那不过是再普通不够的婚前焦虑而已。我们很久以前就各自走上背离对方的道路,只是我独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两条道路在前面仍会交汇。
                  那个技术员经常喝酒以后和我聊他那让我一听就想打瞌睡的爱情,一提到他的女朋友以后可能和别人结婚,他就忍不住抹眼泪,说:“要是她以后和别人结婚,我一定要躺到她家门口,从我身上跨过去才让她出门。”
                  1月27日,我做了人生里最操蛋的事情,我去了他女朋友举办婚礼的那家酒店,将一块旧红布压在迎宾门毯底下。现在你就躺在这里了,可是你阻止得了么?
                  至于红布是什么,我家乡的人兴许会明白。
                  讲完这个故事之后,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无法自拔,老是梦见白蒲高中那条河,梦见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走下桥头,梦见她站在阳台上忧虑地望着远方。但那又能如何,我现在一想起她,只记得她从十五岁到二十四岁的模样,却想不起来她如今着了粉黛之后的相貌。
                  我的脾气也越来越坏,时而莫名其妙地摔东西,时而一个人在家唱歌,我有时都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精神分裂,怀疑自己会不会哪天睁眼醒来发现自己的一些经历只是一场梦。
                  昨天是家乡风俗里迎财神的日子,而今天是送财神的日子,漫天的璀璨烟火,其中便有为祝福她的未来而怒放。凌晨五点,我踏上前往上海的车子,今天在上海呆一宿,明天飞往北京,拜见几位资历厚重的前辈。
                  正月初五,情人节,故人着新衣,嫁作他人妇。
                  这只金箍,先戴为敬。


                  IP属地:广东27楼2013-02-21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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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贴完了,收楼...


                    IP属地:广东28楼2013-02-21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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