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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我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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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推开门,刚踏进房间,就隐约感觉有些异样。
好像又没什么不对;心里怪怪的。
脱下外套,打开电视,在沙发上小坐一会,上厨房弄晚饭。
煎好最后一个蛋后,我把它与炒好的菜直接倒进饭盒,准备端到大厅吃。
.......什么!
我发现,在厨房门后竟然坐靠着一个男人!
什么情况!
我心头猛地一紧,头皮麻得发冷。手紧紧地组攥着饭盒,脚灌铁似的,移不开半步。只知死死地瞪着他。
没错,是一个男人。他低着头,脸色苍白,右手无力地撑着半边身子,两脚散散地摊摆在地板。右腿好像在流血。他见我发现了他,讪讪地朝我咧了咧嘴:“抱歉......没吓.....到.....你吧....”
我稍稍回过神来,记起了什么,扫视了他一遍。好像没有凶器。“你....哪来的?不然我报警了。”我定定地看着他,但并没动身。
“不....”他显得局促起来,身体往前一探。可能又牵动了痛处,只得扳回身体,仰头靠着门板。“嘿.....我现在都这样了.....没威胁的吧.....走投无路了.....”他含糊了几句,顿了顿,正头看着我。“......我们,见过的。”
见过的?见过吗?我茫然了。我极力搜刮脑海中的记忆。见过,见过?再看看他,好像是有那么一丁点印象。“嗯?”
“......求你了.....能给我倒杯水么.....”
靠!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进的我的屋子,吓了我一大跳,现在还问我水喝!.....喝就喝吧。不就一杯水么。我狐疑地看了看他,放下饭盒,去客厅给他倒了杯水。


IP属地:湖南1楼2013-03-03 22:39回复

    我不由怜悯起这个男人来。他三十出头的样子,身体精壮;而眼里有的全是绝望。
    “你...说啥呢....没事吧你.....”我试图安慰下他。**竟然安慰他?
    “我就要死了罢......”他再次重复了这句。“你不会明了我的......”他闪过一丝失望。
    “但我心里有话,真想说它一说。”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你厌恶我们城管么?”他平静地看着我。
    “谈...谈不上吧....其实你们城管也是为了城市规划.......市政管理......你们在....”我边说边起身拿饭盒,想以此来转移自己的心虚。
    “你觉得我们城管是狗屎吧!”他故意提高了音调。
    “唔?不......不会的吧......其实我的意思是.....”手中的饭盒此时仿佛成了累赘。
    “狗屎,人渣。”他轻蔑地笑了笑。“我,都知道的。”
    我尴尬了,没有说话了。
    “拉登死了吧.....”
    “啊?”我猛地抬起头。他**了吧?这消息早传烂了呢!
    “谁会替他申讨正义呢!谁会在乎!......不会有人知道的......不会有人敢的!”他突然激动了,额角的青筋根根暴鼓。
    我正嚼着一根白菜,此时不知该是继续嚼下去还是直接咽掉。
    “他本可以不死的。怎么会让他走到这一步......”
    “我怎么陷入这种地步了.....”
    “拉登是被卖了的;这是毫无质疑的!”
    他语句凌乱了。
    我被他说得有些懵了,想提醒他。“大哥?......”
    他兀自说了起来。“我现在已经绝路了......我没什么好后悔的......只怕新东广会日渐没落罢.....”
    “哦。你不懂什么是新东广。听说过地下党么?”
    “嗯。”我心里默默地骂了他全家。当老子文盲无知?纵使不识字,电视总看过吧?
    “知道地下党是干嘛的?”
    “从事党组织不能在明处的活动。”我有些不耐烦了。靠,什么东西!“如收集情报、物资、秘密发展帮助**活动。”我耐着性子说下去。“它是特定时代的历史产物。”
    “历史?”他鄙夷的哼了一下。“......那是你们的认为。”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IP属地:湖南3楼2013-03-03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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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党并未退出过历史,它不属于过去。”他把字咬得很清楚,以一种舒适的姿态退靠着门板。
      “你说现在还有地下党?哈哈.....那怎么没人说起.....”我不禁笑出声来。***就一二逼!
      “地下党会让你知道他是地下党么?他要拉住你,给你证件,说,看吧,老弟,我地下党耶?”他都不看我了。
      “其实,我们就是地下党。准确地说,是交通站党员。”他埋下了头。
      我已经一愣一愣的了。
      “街上摆摊的,都知道吧?”他又换话题了。
      “嗯。”我不知道他问这干嘛。
      “他们容易么?”他竟然问这个问题!
      “挺.....不容易的。”怎么?良心发现?我纳闷了。
      “中南网吧旁那卖鱿鱼串的阿伯,脏兮兮的,恐怕有时一天都没人做他一块钱的生意吧?”
      “南校门口那卖魔术道具的男子,当然他有时会搬到升华公寓门口到902停车场之间的过道上;但是,你见过他卖出过一个子没?”
      “还有,开个车卖东北大麻花的,总见过吧?你见他那一车麻花少过么?”
      我默然了。但你都知道他们不容易那你当城管还那么禽兽?!
      “好,现在问你......”他停顿了下,攫取似地盯着我。
      “常人看来,他们天天守着摊子很辛苦,还赚不到钱吧......还要受城管的冲突.....”
      “那你想想:为什么他们还在摆摊?他们不知道去当农民工?.....现在农民工七八十的日薪都没人肯做了吧......”
      我一时语塞。


      IP属地:湖南4楼2013-03-03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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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登......”他又提到了拉登。他的语气又悲伤起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吧......”
        “不管怎么说,拉登为我们牵制了罪恶的美帝。以夷制夷,是干这个的吧?”
        “我们是无条件提供帮助的。”
        “我们的同志是非常优秀的。高科技的侦查技术在情报面前是苍白的。你现在应该知道拉登为什么屡次躲过美军密集的突袭猎杀了吧。”
        “如果.....的话......美帝永远也别想抓到拉登....”他语调越来越变腔了,就差痛哭了。
        “你.....没事吧?”我倒是有点担心他了。
        “我没事。咱继续说。”他咬了下嘴唇。“其实早在出事的一个星期前我们就得到可靠的情报,美帝会对拉登的藏身所展开行动,于是我们的同志将情报发回总部,请求指示。”
        “这里我打断一下,有件事要解释一下。我们城管是特殊的情报人员。我们是对外的;所以我们有不同于摊贩同志的身份隐匿方式。而且这种方式一箭双雕,解决了编制冗员的问题。”
        “其实防暴**、拆迁办、**大队......都是我们这些人。我们党若是养一大群人,只用来拆迁时和平执法;或是只用来跨省抓捕,那不是浪费?我们扮演着多重身份,在合理花资源配置的同时,自然也可以起到狡兔三窝的功效。党是英明的。”
        “所以,就会有待会的原委.....”他终于没能忍住,失声哭了起来。
        “你以为我是怕死吗?我不怕的。”
        “唉,没人会了解我的......除了.....兰。”


        IP属地:湖南7楼2013-03-03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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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报发回总部后......这些事中央是不过问的,直接由总部裁决。总部很快作出决定,协助拉登转移到阿伯塔巴德西南向一个偏僻的地区。”
          “这些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所以发电文的只有我和另外一名同志。”
          他突然支起了身子。“可是谁又知道,我们转移的安全地点,最后竟成了美帝的行动目标!哪有这么巧的事!竟然分毫不差!”
          “这事我与发电文的同志脱不了怀疑。我忐忑地思忖了很久,打算找那同志一起向组织说明情况。”
          “可谁又想到,那位同志竟然先一天被人暗杀!而我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而且,从巴基斯坦分部传来回报,说经GHJ密号标记显示,电文信号有复制的记录;也就是说,在发送过程中,电文就不是唯一的了;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指向,有人把秘密电文抄送了一份给美帝!卖主求荣的奴才!”
          “发送的频率除了组织内部,世界上是没有别的机构能接收到的,这是院士们五十多年的成果。除了....内部解码后抄送......而能做到的,理论上只有两个人。”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我是一个叛徒!”他情绪完全失控了,低吼着,像一头红了眼的野兽。
          “那你的脚.....你现在的状况.....”我瞬间全明白了。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他低头掩面。泪水从他指缝流出;看得出,他在作困兽的挣扎了。
          我们就这么耗了个多小时。终于,他说话了。
          “我是有未婚妻的。当初谈的时候没报多大希望,所有没报组织;后来又事情繁重,没时间报组织;所以组织现在还不知道她。我家人......”他又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很小的陀螺。“她叫兰。现住在XX。我想你能把这个东西带给她。她会懂我的意思的。”他犹豫了下,还是把陀螺塞给了我。
          “叫她.....死心吧。”
          他整个人摊了下来,倒在地板上。不知是想睡了,还是不想说了。
          这一晚就这么过了。


          IP属地:湖南8楼2013-03-03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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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租住的房子时,我感觉门锁被人动过。
            心头一紧,急急地冲进屋子。
            我差点就晕过去了。
            昨晚的那城管,横横地躺在客厅里,满地血泊。很明显,他已没了生命的迹象。
            我哇的一下就吐了,慌神地跑了出去。
            为什么会在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得让自己清醒下来,我得让自己清醒下来!
            我颤抖着双手用手机按了110。十分钟后,**来了。
            我急迫地跟他们解释我是无辜的;我是进屋就看到的。他们没搭理我,只是让我带路。
            我快疯了。
            我哆嗦地打开了门。
            .......什么!
            原来躺在地上的人,不见了!
            地面光亮如新。
            我呆住了,一旁的**骂骂咧咧的我什么都没听进去。
            我从***教育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赢润弄了一瓶鲁米诺。
            我不相信我看错了。
            回到租的地方,我拉上窗帘,把试剂倒在原先躺人的地方。
            什么都没出现。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药水的味道。
            难道真的都是我的臆想?一阵后怕袭来。
            我缓缓把手插进口袋。
            我分明摸出了陀螺的轮廓。


            IP属地:湖南10楼2013-03-03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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