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侑士。”刚拍完一场的手冢从摄影区走到休息区,正碰上在等下一场开拍的忍足,于是打了个招呼。
“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国光你的演技真的让人佩服啊。”忍足笑了笑,拿过桌上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之后才递给手冢,“专业的演员,到底和我们这些杂牌军不一样。”
“不,和你们一起拍戏非常愉快,每一场戏的感觉都很对。谢谢。”手冢接过水来喝了一口,平时话不多的他在拍戏时台词不少,有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个场景要反复拍好几遍,嗓子就很容易发疼。
“能被邀请来和国光演对手戏,我还真是荣幸呢。”为了拍这部戏,忍足把去德国攻读医学博士的计划都推迟了一整年,没办法,“手冢国光是本剧第一主角”的诱惑太大,虽然他对手冢的感情早就不是国中时代那种想要据为己有的冲动的爱,他还是不想失去和手冢共事的机会。
“在片场见到你们,我也很意外。”手肘和肩膀的旧伤到最后还是断送了他的网球梦想,但也许是得到上帝眷顾,他在德国遇到了赏识他的导演,并就此开始了职业演艺生涯。凭借着出色的长相、严谨的性格以及逼真的演技,手冢的事业几乎是顺风顺水。相比之下,曾经为了同样的梦想奋斗不息的旧友们则天南地北,进了警官学校的真田,读了医学的忍足,进了药物研究所的乾,时间无情地推着他们走上不同的道路,再也找不到一个共同的交集。
“杀青以后,我可得好好感谢一下导演,唯一一次拍戏,就给我这么宝贵的机会。”说到这里,忍足忽然笑了,“不介意的话,多给我签几个名怎么样,愿意出高价买的人可有很多呢。”
“我还有很多把握得不好的地方,离一名合格的演员还差得很远。”无论何时何地做什么,手冢都是绝对一丝不苟,对自己进行百分之一百的严格要求。
“你这么说,我们这些业余人士就更得努力了啊。”忍足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有演戏天分的人,但是和手冢对戏,不自觉地就会沉浸在气氛里,仿佛自己就是戏中那个甘愿背负骂名也要和自己的弟弟厮守终生的温柔仔细的兄长。台词会脱口而出,不用导演多指点,什么时候做什么动作有什么表情,完全是自然而然的。
那个时候,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深深地爱着你啊。
“忍足君,下一场要开始了——”
“马上就来!”忍足回头冲助手喊了一声,又喝了口水,冲手冢笑笑,“这一场我揣摩了很久也不是很有把握,挨打的戏要怎么拍啊?”
“虽然是在拍戏,但是为了演出效果,疼痛是肯定会有的。”手冢说着,就想起上次那场惊天动地的打戏,被打的他没什么感觉,倒是头一次进片场的迹部心疼个半死,掌心真的被手指压出四个深红的印子来。“不过剧本里写了,会垫一个坐垫在里面,所以应该忍忍就好,表现稍微夸张一点,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帮喜欢的人搬行李,明明手臂打颤还要硬撑着笑出来的感觉吧。”
“原来如此,那我去试试看。”其实就和每次上场之前对接下来的戏有些担心,但想到手冢还在看着,就拼命告诫自己一定要演好的感觉差不多吧?忍足冲手冢感激地笑笑,站起身来向等在一边的助手走去。
“手冢君,有你的电话——”
“谢谢。”手冢刚要闭目养神,就被另一个工作人员叫了过去。接起电话,原来是迹部的母亲打来的,说是打给迹部没有接通,来叮嘱手冢他们拍戏辛苦,注意饮食和作息,又告诉手冢,有什么需要只管找他们,他们会尽量帮忙的。
和迹部的母亲寒暄几句,手冢觉得心中非常温暖。戏里的手冢国光感情道路一路曲折不已,虐身虐心虐得多少玻璃心碎得扫都扫不起来,现实中的手冢国光则得到了无数人的谅解和祝福,看来高傲不可一世的迹部实际是个有责任有担当又善解人意的好恋人,包容他的无趣和固执,这么多年走过来,没让他受过一点委屈。迹部的家人对自己也是视同己出,没有因为他的性别而反对他们在一起,这一切都让手冢无比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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