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脑海里存的是你，电脑硬盘里存的也是你

【二】
第一次见到醉斜阳，是在三年前。
那时候她17岁，真容未现，却已经以一曲《高山流水》名满天下，她也以天下第一魁的身份，成为了京城第一青楼魅舞楼的头牌琴师。
那时候他20岁，三年时间，灭瀚海，收南国，战功不断，成为沧月国的太子殿下，高傲而霸道。
那一日，她坐在魅舞楼的窗户前，看着军队将百姓挡在路的两旁，百姓争先叩拜“太子殿下千岁。”
然后，她看到了他，骑着马走在前方，白色的战马，银色的铠甲，看上去威风凛凛，而他似乎也看到她了，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杀意。
他知道了么？
她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突兀的推门声打断“小姐，该吃药了。”
“若，放着吧，我一会儿吃。”
“大小姐吩咐过，这药要趁热吃才有效，小姐您还是先喝药吧。”
看着秋若担忧的眼神，她叹口气，还是乖乖接过碗。
“小姐，今晚......”秋若欲言又止，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
“没事，放心吧，若。”意飞扬宽慰她，却见她仍然担忧的看着自己，她笑笑，却是满满的自嘲和无奈“这就是命。”
“小姐，我们回去吧，别在这里了，大小姐会有办法的，我们回去。”秋若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小姐您还年轻，不能就这么......”
“你觉得，我们还有回头的余地么？姐姐她现在都自身难保，她又如何有办法？？若有办法，她又怎会同意我离开？我们回去，姐姐会被连累的。”
“可是小姐......”
“既来之，则安之，去休息吧，若。”她打断秋若的话，疲惫的挥挥手。
秋若看了看她，沉默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了屋子。

【三】
披上一袭绿白纱衣，娥眉轻描，发髻简绾。意飞扬看着镜子里熟悉而陌生的面容，站起身，将镜子反面扣住。
戴上面纱，意飞扬推开门。
“小姐…”秋若看着眼前如兰般静静绽放的女子，有些担忧，迟疑这想说什么，却被她扫来的目光怔住，良久，她淡淡叹息一声，牵着她的手，从楼上走了下去。
大堂里座无虚席。消息一放出去，几乎是片刻，就传遍了京都。无数的达官贵人都想目睹传说中那个能弹出绝世音韵的女子——意飞扬。
素手轻抬，食指一挑，面纱毫无声息落地。
瞬间安静。
秋若恭顺站在她身后，不语，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主上，对不起，秋若，没有完成任务。
身边的老鸨笑笑，伸出三根手指“起价三百两！”
三百两！这可以说是天价，一个一品大员一年的供奉才50两而已啊！
“三百两。”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如此美人，三百两也不亏了！”
有人开了头，众人才反应过来，价格节节攀升。
红尘处，销金窝，果真不假。低头，一抹讽刺的笑意自眼底升起。
一千二百两。价格最终停留在这个恐怖的数字上，是京城首富的独子，虽然生的俊俏，但是却面色苍白，显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那么……”老鸨环顾四周，没有人再出价，伸出左手，高声道。
“黄金，一千五百两。”一个冷漠的声音自右边第一个包厢中响起，打断了老鸨的话，也成功的顿住了那个富家公子准备上来牵走意飞扬的身形，一个男子撩开帘子，大步走了出来。
醉斜阳！
一千五百两黄金，史上最高的价，而用此天价买下她的，是当朝太子。
人群声音嘈杂，瞬间炸开了锅。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人叹息着，看来以后这意飞扬意姑娘，别人不要再想染指了。
意飞扬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呵呵，有趣。
换上一副表情，意飞扬盈盈下拜，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黑影一闪，醉斜阳已经近在眼前，将错愕的她一把横抱起，上了楼。
与他人猜想的不同，意飞扬仰头看着醉斜阳，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她分明从那双肃杀的瞳里，看到了一丝讽刺的笑。
秋若想跟着上去，却被醉斜阳的眼神一扫，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小姐……

【五】
“斜阳，为什么，你从来不碰我呢？”她看着他，如此问。醉斜阳虽然喜欢在她这里留宿，两人除了亲吻拥抱，却从未有过其他事情发生，这让意飞扬极度疑惑，醉斜阳府上有很多年轻貌美的侍妾，可是对她，他一直保守着最后一步，从未逾越。
他看她一眼，淡淡道：“时候未到。”
她摇摇头，轻轻叹息一声“你已经在我这里呆了三天了。”
坐起身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好。”
意飞扬还没有猜透他话中的意思，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回头看她，发誓般道“我会娶你。”便离开了。
意飞扬看着房门沉默了半响，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娶我么…
但愿……如此吧……
“他爱上你了。”空气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黑色的长发微微卷曲，穿着深紫色的长衫，俊美的容颜显得有些阴沉。血色的瞳看着醉斜阳离去的方向，饶有趣味地道。
轻哼一声“你觉得可能么，凤孤歌。”仰起头，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你说是么？太子殿下。”
凤孤歌神秘的笑着，意味深长道：“才开始呢，公主殿下，看下去吧。”
“那么，太子殿下慢走，飞扬，不送。”冷哼一声，意飞扬做了个请的手势，逐客令的意味极为明显。
“呵呵，亲爱的公主殿下，好玩的事情才开始呢，别这么急躁，伤身。”凤孤歌狂妄的笑着消失在空气之中。
意飞扬看着凤孤歌消失在自己眼前，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皇宫，御书房。
“醉斜阳，我给你顶下一门亲事，是国师的小女儿。”醉千夜看着冷漠站在自己眼前的儿子，声音微冷。
冷哼一声，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极为压抑。
“六个月，”他顿了顿，转身推门离开“我用柔然一半的国土来换。”
“醉斜阳！！！”身后传来醉千夜的怒吼。
魅舞楼依旧纸醉金迷，夜夜笙歌。
醉斜阳轻轻拥着意飞扬坐在软榻上“飞扬，等我六个月，我用柔然一半的国土来换我们的婚事。”
意飞扬身子微微一僵，片刻，她扯了扯嘴角，眼里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和复杂“好。”
醉斜阳深深的看她一眼，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拥着她。
意飞扬倚在他怀中，亦是不再言语。当日冷月心带回来的话还犹在耳边，这让她一时之间悲伤起来。
她记得，那日那个紫衣银发的男子一脸疲惫的出现在她面前，没有理会她的疑问，只是淡淡说了句如果可以，永远都不要回去。说完便离开了，自那之后，冷月心就没有再来过这里。
冰凉的指尖游移着，意飞扬看着熟睡中那张熟悉的容颜，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将一张纸条塞进了醉斜阳衣服的夹层中。

【六】
苍月185年，这一年，是史书上记载的最不平稳的一年；
这一年，天下四国四分天下，东为苍月，西为瀚海，南为柔然，北为北图，其中苍月为最强的一个国家，其次便是以女为尊的柔然，四国鼎立，互相制约，虽然战乱不断，却也只是小打小闹没什么大事。
然，几个国家的将士们都发现，向来打仗打得不温不火的苍月，忽然之间变得犀利起来。
苍月185年六月，苍月军队势如破竹，只两个月便一举拿下了瀚海大片的领土，瀚海国主迫于压力自刎于大殿之上，东国灭亡。
一个月后，北图撕毁契约，见风使舵向苍月称臣。
同年10月，在瀚海和苍月联合夹击之下，柔然国土被寸寸吞并，半月之后直抵幽州，柔然太子凤孤歌亲自领兵上阵，五日之后不敌投降。
“哼，还不放弃么？”醉斜阳冷眼看着眼前浑身沾满鲜血的白衣女子，无不讽刺。
白衣女子不语，手中紧紧握着长剑，四周都是同伴的尸体，她身上也沾满了鲜血，连她都分不清，自己身上的血是自己的敌人的还是自己同伴的，她倔强的咬着唇，看着眼前如修罗般的男子，眼底一片清明，没有恐惧，也没有不甘。
醉斜阳由心底升起一丝赞叹，相对之前上阵的凤孤歌，他觉得眼前的女子顺眼很多，光是那一份气度就是凤孤歌无法比的，如果不是在对立的情况，他或许会有想和她成为朋友的想法，只是可惜了，有的人一辈子都没办法成为朋友。
“你…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是么…”沉默良久，凤浅歌静静开口，看的却不是醉斜阳，而是醉斜阳身后某个地方。
一个人影渐渐在空气之中显现了出来，紫衣银发，不是冷月心又是谁。
“……”冷月心沉默，她眼中的悲哀让他心疼和不忍，却又无能为力，垂眸不再看她，心里堵得难受。
他的沉默，被她视为默认的态度，心里没有多大的愤怒，更多的是悲凉。
“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等一切结束陪我采菊东篱，泛舟五湖，还记不记得？”她看着冷月心，做最后的挣扎和努力。
“记得。”
“那么，你带我走，去哪里都可以，做什么都行，我们离开，不去理会那些纷纷扰扰，可好？”
她看着他，等待他给他答案。
“…对不起……”良久，他回答。
“呵呵……”凤浅歌忽然笑了起来，有些苍凉，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却还孤注一掷，爱情的世界里，有对不起，有我爱你，有谢谢你，有我恨你，而他，会说的却只有那么一句。
低下头，冷月心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凤浅歌看着他，嘴角的笑一直持续着，眼神却变得迷茫和悲伤起来，转而看向醉斜阳“醉斜阳，你都知道，对么？”
“是。”
“那，你依旧愿意？”
“是。”
“冷月心，你还是决定不带我走，是么？”她看向冷月心静静开口。
冷月心沉默着看着她，不语。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走，又能走到哪儿去呢？
而且，他又怎么忍心，让她背上亡国的公主，背弃国家临阵脱逃的罪名？
鸢，你明知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么？
你只是不甘心而已。

【七】
凤浅歌无力的笑笑，声音中听不出悲喜“那么，我成全你…“
说话间，在醉斜阳和冷月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剑方向一转，在她脖颈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鸢…”冷月心眼疾手快，急忙闪身将凤浅歌拥在怀中。
“原来，你还记得我叫鸢…”她皱着眉，睫毛上结了薄薄一层霜，缩了缩身子，好冷。
“…为什么…”颤抖着紧紧把她抱入怀中，脸贴着她的脸，却只感受到一片冰冷潮湿，他呆呆的看着她，整颗心仿佛也被那一剑刺穿，浑身痉挛着，痛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冷月心震惊的神情，她已不知到应不应该感到可悲，她太了解他了，她死，比让他死更加让他痛苦，他会因此内疚，会因此痛苦，一辈子都会活在她的世界里走不出去。
心，对不起，原谅我自私。
意识渐渐抽离，她终归只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浅歌不死，柔然，不灭。”
“不要…”冷月心痛苦的怒吼，却最终没能阻止她闭上双眸。
“师兄…”知道他受到了打击，醉斜阳有些心酸，他从未看过自家师兄如此痛苦扭曲的神情，即使当初万妖宫被毁，他都不曾如此过，那是一种走到世界尽头的颓废和绝望。
冷月心呆呆的抱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连眼泪都忘了掉，他从不知道，看似柔弱温柔的她，真正的恨起一个人来的时候，竟然是这般的决绝和残忍，她对所有人都温柔宽容，却唯独恨了他一人，她用她的生命给了他们最好的成全，却偏偏加注了他一生的痛苦和思念。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让我亲眼看着你自刎之后留我一个人？
你不是想要采菊东篱泛舟五湖么？你不想想要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么？
我带你走，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你高兴，你喜欢；
你不是柔然公主，我也不是苍月国师，我们离开这里；
去哪里都好，你想做什么都行，只是，不要离开我。
眼泪一滴滴滑下，锥心刻骨的疼痛几乎让他快要昏厥。是他放弃了，是他最后放弃了她……
醉斜阳站在一边静默无语，他知道自家师兄已经在崩溃边缘，长久以来，他不是不知道冷月心和凤浅歌之间的关系，而他也有意想放两人离开，却不想凤浅歌却选择了用如此的方式给这件事情画上句号，早就听说过柔然长公主凤浅歌是个烈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果真不愧，柔然浅歌。
这场仗，她输了麽？
不，她没有输，因为，她牺牲了她一人，却报复了所有人。
醉斜阳，她赢了，因为，她宁愿死，也不认输。
苍月185年11月，柔然长公主凤浅歌带领军队亲自披甲上阵，不敌，幽州沦陷，凤浅歌自刎于幽州。
三日后，消息传遍柔然，举国同殇，柔然国主凤舞悲伤过度，一头撞死在柔然大殿。
十日后，柔然，亡。
四国争霸，尘埃落定，苍月，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八】
“柔然…终究是灭了。”意飞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淡淡道。
“小姐…”秋若站在她身后，满目担忧，眼睛已经是红红的，一日前，醉斜阳大败柔然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苍月，意飞扬听到消息以后，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
“若，你走吧。”意飞扬依旧淡淡的“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
“不，秋若不要离开小姐，大小姐已经…”顿了顿，秋若红着眼睛“秋若不要离开小姐，小姐不要赶秋若走。”
“你走吧，若。”意飞扬转头看向秋若，这个对她一直忠心耿耿的女子，姐姐的亲信，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女子“阿姐她也希望你自由。”
“不，秋若不走。”秋若跪下“小姐，你不要赶秋若走，秋若是孤儿，如果没有大小姐和小姐，秋若早就死了，你们待我情同姐妹，如今…”
“秋若，你听我说…”意飞扬连忙拉起秋若“阿姐她对你有恩，你已经用了这么多年来偿还，阿姐当你是妹妹，自然希望你能好好的，你离开这里，好好的过，就是对我和阿姐最好的报答。”
“小姐…”
“离开吧，若。”意飞扬有些疲倦的揉揉额头“好好的生活，不要再回来了。”
秋若沉默了半响，知道自家小姐心意已决，没办法改变，她擦干眼泪，狠狠的跪在地上“秋若，拜别小姐，从今以后，小姐请万事珍重，只愿天高任鸟飞，再无牵绊。”
对着意飞扬磕了三个个，利落的起身离去，连头都没有回。
意飞扬怔怔的看着秋若离开，轻轻叹息一生。
阿姐，这样做你看在眼里，会不会好过一点？
她给自己上了妆，换上绯红的华服，凤冠霞帔，游龙戏凤。在原地轻轻地转了一个圈，如血如茶的残阳从窗里斜斜地倾洒在身上，给手心里那白玉瓷瓶镀上了一层血色。
鹤顶红。
这是她偷偷配的药。
柔然女子天生天赋异禀，医卜蛊毒无一不精，她身为柔然三公主，虽然不如自家长姐凤浅歌精通，却也并不差。
柔然皇室所有人都死了，是不是也该轮到她了？
醉斜阳…会不会怪她没有等他？
她还没有告诉她，她不叫意飞扬，她叫凤清歌，是柔然的三公主；
她还没有告诉他，她最开始的目的是杀了他，可是最终却舍不得下手；
她还没有告诉他，其实，她爱他。
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了吧。
也许，连最后一面都没有机会见到了吧？
阿姐，你会不会怪清儿自作主张？
阿姐，对不起，清儿辜负阿姐的牺牲了；
可是阿姐，清儿做不到，他灭了清儿的国，害死了阿姐，清儿做不到再与他在一起。
分手后不能做朋友，因为伤害过；也不能做敌人，因为深爱过；
那就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可是阿姐，清儿连最熟悉的陌生人都没办法和他做了啊。
阿姐，对不起，若有来世，清儿还要做阿姐的妹妹，只是，再也不要当公主。
意飞扬轻轻地将药液倒进唇中，然后将空瓷瓶随手扔进窗外的水池里，在失去的意识的最后一刻里想到的竟然只是这些。
对不起，可惜不是我，陪你到最后。

【尾声】
“朔，这里就交给你了。”醉斜阳收起冒着寒光的长剑，镇定自若。只是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了然的笑笑，男子点头“放心。”
醉斜阳点点头，眼神飘向一边，看着那日以后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冷月心，淡淡的叹息一声，但此时他顾不上那么多“我连夜走。”
“这么急？”那男子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六月之约，这是最后一日。”他很难得的解释。
“斜阳。”沉默了几日的冷月心忽然开口。
醉斜阳回头看他，良久长长的叹口气“我知道了，我会昭告天下国师冷月心急病去世，你安心带她离开吧。”
“多谢。”冷月心至始至终没有抬头，一直凝视着手中抱着的骨灰盒子。
鸢，你说过你想过的生活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现在，我带你走可好？我们一起泛舟五湖，采菊东篱，我带你去你想去的每个地方，然后给那里的山和水取一个温暖的名字，属于我们的名字，我陪你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这样的话，你可不可以安息了？
夜幕如斯，冷月如霜。
马蹄声在寂寞的夜色里响起，醉斜阳一向冷漠的脸上也终于忍不住出现了一丝笑意。
他想告诉她，他早就知道，她是凤清歌，柔然三公主；
他想告诉她，他知道她在柔然过得并不好，出了长姐凤浅歌，没有人喜欢她；
他想告诉她，他知道她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只是从未挑明；
他想告诉她，他要让她成为她的妻，他要向全天下人宣布，她凤清歌，是他醉斜阳的妻。
他想告诉她，那夜在魅舞楼之后，他就再也忘不掉她的笑颜；
他想告诉她，他爱她，虽然，他从未说过。
京都的轮廓在白雾中逐渐清晰起来，醉斜阳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在疾驰之中，一张纸片从他铠甲之中飘了出来，被风扬起逐渐飘远。
在静谧的月光之中，一行娟秀的小子逐渐的清晰起来——
“但将君心换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啦啦啦~~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