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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良王道·文】君若思归(初次写文就要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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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4-16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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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说明情况:
等了一个星期度娘还是没有把我主号放出来的打算。无法手机绑定的情况下貌似被屏蔽几个月的事情都有。而且我5月开始大概要闭关一个星期,所以再不开更的话拖的就不是一周两周了......
争取今明两天把之前写的放上来,最早明天开更
这里是11,鉴于主号有弃的可能,叫我山雨也可以啦~~本人就像ID和头像一样分裂
@此间月色满倾城
@兰麝幽幽
@星恨云
2楼
2013-04-16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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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阅前须知:
1 由于本人非腐,所以这文发到这儿可能看着有些奇怪,但它又是妥妥的颜良文,所以还是发在这个吧
2 初次写文,请轻喷轻拍
3 架构在秦时,除了黄石授书的情节秦时改编得我实在无语,所以这里面还是按黄石公给张良授书写的,另外秦时里那些神乎其神的东西我实在写不来,所以跟武侠就没多大关系了……
4 时间线比历史上缩短了很多
5 由于本人不会写群戏,所以除了颜良之外其它角色被T的被T,酱油的酱油……
6 情节极其狗血!慎!!
3楼
2013-04-16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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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的亲们就当剧情回顾吧......
一、夜归人
无边夜幕下立着一个人。
但若不凝神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他的存在。夜空浓云重重,将月色辰光悉皆遮蔽,身上的夜行服更是将他完全融入在黑夜里。
一个月前,这里还是天下读书人的向往之地,如今只剩一片焦黑的废墟。
张良站在只剩两根断柱的大门边,再也迈不动步。
博浪沙阻击失败后,他策马向桑海反方向奔逃了十日,身后追兵不断,他反而觉得庆幸——追击被他带得更远,其他人就越安全,秦兵想不到他是儒家三师公,就不会牵扯到小圣贤庄。
如今看来,真是大错特错,儒家早被帝国盯上,博浪沙一事就算找不出与小圣贤庄的关系,他们也能编出无数个来。终究没有告诉庄内任何人行刺计划,是觉得此行太过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事败不致牵连。
结果却反而害了他们,让他们真正的危险袭来时毫无准备。
张良在断壁残垣里踽踽独行,心里回荡着逃出来的儒家弟子找到他时说的话。
“掌门师尊和二师公看见大队秦兵冲上来后,把我们召集起来只留了几句话:护着荀师祖,带上先贤典籍,藏在马场附近,他们把秦兵引开后我们趁机逃出去。”
“没有话带给我么?”
“没有。”
大概他们心里都知道了,博浪沙出事后第二天早上秦兵突袭小圣贤庄,而自己却一直没有回去。
“师叔呢?”
“师祖在藏书楼将孤本珍本取出分给我们后,不愿走……
……有些弟子留下来劝他,但是师祖和那些留下来的弟子最后都没出来……”
嗓子几乎不能发声,“后来呢?”
“秦兵虽多,却也不能一时间将两位师公置于死地,四处放火后便投入全部兵力攻击他们,庄外包围圈有了疏漏,一些弟子才借机脱身……听最后逃出来的人说,两位师公且战且退,远远看着似乎退到了观涛阁边,之后火势弥天,就再也看不见了……
……秦兵在附近大肆搜寻半月,也没有找到什么,认定他们断无活路,才撤消了额外的警戒……”
脚下走过的地方,闻道书院、六艺馆、藏书楼、竹林,似乎还历历在目,朝夕相伴这么多年,再一睁眼,却只有灰飞烟灭。
焦灼的痕迹遍布在残骸上,游鱼嬉戏的清池灼干龟裂,形容着一个月前这里是怎样炼狱般的烈焰滚滚,现在在黑夜笼罩下,却显得透骨的冰凉。
就像心里,有块地方正一点点冷下去,永远也不会再热了。
国破家亡,国破一次,家亡了两次。
远处崩塌的观涛阁映入眼帘,张良停下了。
不久前,还有一个人站在那儿对他说:“你一定要小心。”语气里山雨欲来,但是夕阳映在他身上,却让人觉得无限温暖。
用意志硬是拖着步子走到崖边,希望能找到他的痕迹。
崖上尽皆血迹,崖下怒涛接天。张良摸索着一直走到尽头,发现边缘的石间似乎嵌着东西,石上仅有一道细微的裂痕,东西却深入石隙,是用内力强行打进去的。
凌虚破鞘而出,寒光一闪,巨石崩落了一角,掉出一片竹简。
三人中,只有他手不释卷。
竹简由于藏在石间,没有被焚毁。两端被利器劈得开裂,上面累布着斑斑箭痕,因为被血染红了大半,原先写的内容已经模糊不清。但是背面的字,却非常清晰。
子房 保重
是用剑锋刻上去的。
再也支撑不住,张良扶着凌虚跪了下来,拼命抑制随时可能望着崖下破口喊出的“师兄,师兄……”
但破石之声已是不小,他不能再有任何引起附近秦兵注意之举。
伏念的话像菟丝一样紧紧缠在脑海,“你就要不惜生命的代价?你不惜的是你自己的生命,还是整个小圣贤庄的生命?”
小圣贤庄因自己遭受灭顶之灾,可自己却还活着。
夜行衣的头部被吹落至肩上,寒风呼啸而过,让他渐渐冷静下来。张良努力只去接受颜路坠崖的事实,而不去想象他最后时刻还设法给自己留言的画面。复仇需要的是计谋和理性,不是感情。
远处巡逻秦兵身上盔甲反射来的光像利刃一样在眼中刮过,张良心中闪过一句话。将竹简收好,双手握在凌虚剑柄上,他闭着眼睛,夜色苍茫中,像立誓一样,把那句话在心里又一个字一个字咬了过去。
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7楼
2013-04-16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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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空回梦
入咸阳的时候,手里攥着那枚竹简,张良觉得自己骨子里都在冷笑。
“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皇图霸业,过眼烟云。
之后四年楚汉逐鹿,他一直辅佐刘邦。虽然这人也是一身的缺点,但至少没项羽的那么致命,还很愿意听劝,这就足够了。
何况项羽杀韩王,从此世上再无他的故国。
汉五年,垓下一战,天下大定。
或许是尘埃落定后,生活不再在刀光剑影中度过,抑或朝堂之争更为暗波汹涌,张良越来越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人。
风云际变的乱世中,曾给他一个归巢的人。
此时他已托多病,很少出门或是过问政事。刘邦需要他的意见时,自然会派人来问,没有问的事,他觉得还是少说话的好。
不再需要将感情排除在思维外的日子里,埋在心底的人和事不知不觉占据了脑海。
被封留侯后,工匠来询问留侯府该如何建,他想想道:“清简些,勿扰民。”
偏偏工匠还很细心,连细节处也要问得清楚。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张良便花了一下午,想到一点说一点,夕阳把人影拉得细长细长的时候,工匠心满意足地拿着几板子的记录走了。
搬进建好的留侯府那天,张良才发现自己有多思念那段有他的时光。
为了不扰民生息,府址被底下人选在了湖边的山上,离市镇有段距离。而当那个下午随口说出的想法一一展现在眼前时,张良意识到他完全再造了一个小圣贤庄。
潜移默化里,家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观涛阁能看到落日染红的水面,曲水回栏上可以执卷半日,竹林清幽正适合对弈。
似乎哪里都能看到他,却又哪里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他不在,再像家也没有家的感觉。
留侯之名天下皆知,颜路要是找他,应该轻而易举。可是秦灭至今,张良一天一天地等,颜路始终没有出现。
有几次,张良冷静地劝自己,师兄也许是真的死了,每次接受这样的想法,就会走到观涛阁边,想把那片数年来日夜随身的竹简投下,随他而去。
可如果他死了,为何在梦中也见不到他?
伸在半空的手就会又缩回来,这是他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
张良的梦境远没有现实这么平静。
回忆里夕阳渲染出一片暖意的地方,梦里却化作一片火海。一个温和却严肃的声音在身后响着,“子房,对我说实话……”
回首却怎么也寻不着他,他似乎已被火焰融为一体,又似乎是被崖下巨涛吞没。
当初就是从那句话开始,与世无争的二师兄被自己拉进反秦的漩涡。
每每从同一个梦里惊醒,张良就再也睡不着。走出房门,看漆黑的夜空下墨涛翻涌,风声怒吼,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光的夜晚。那种立于废墟中万劫不复的感觉就又会像潮水一样一阵阵拍在心上。
师兄,你当真这么怨我,无论是生是死,都不愿再见子房一面吗?
8楼
2013-04-16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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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故人来
下人来通报有自称故人的长者来访时,张良是在仆人们惊异的目光下以拔山盖地之势撞门而出的。
然后他看见黄石公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呵呵,子房啊,多年不见。”
张良赶紧理理衣冠,拱手施礼道,“晚辈不知前辈登门,未曾远迎,还请前辈见谅。”
黄石公哈哈一笑,拄着拐杖自顾自地往里走,“虽未远迎,子房动作也不慢嘛。”顿了顿,盯着张良笑说,“刚才把我当成谁了?那么慌慌张张的样子可不多见,莫不是子房有心上人了?”
“前辈说笑。”
“这么急,看来她在你心里的分量很重啊。”
张良觉得还是尽快转移话题的好。
“不知前辈为何突然到访?”
黄石公似乎也就这么饶过了他,没有再追问,一手扶着张良进前厅坐下,喝了口茶才继续道:“老头子我在楚地转了一圈,有点乏了,想找个地方歇个脚。”
“前辈不嫌弃子房这里就好。”
“哈哈,我以前也没嫌弃过小圣贤庄啊。”
他已经看出来了,张良心想,不过这也是难免的事。
“哦,还有,这打了这好几年的仗,到处都乱,想找本书看看都难。”
跟着张良进入藏书楼后,黄石公看着堆积满架满架的竹简,不知是褒是贬的说了句:“做个开国之臣就是好,至少不愁找不到书看。”
张良摇摇头道:“逃出来的弟子带出来的都收在这儿了,后来我一直四处搜寻古籍,陆陆续续也有了千余卷,但比起当年小圣贤庄几世藏书,还是远不足道。”
黄石公在架间转了片刻,取下一卷,并不打开,只是翻来覆去看了看,说:“书卷上没有积尘,编连竹简的皮绳却崭新如初。有人经常来拂拭清理,却从不开卷而阅。”
张良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一声叹息从故卷堆中飘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么?”
张良头微微一沉,随即摇了摇。
刻骨铭心,怎么可能放得下。
“挑好了。”突然响起的一句把张良的注意拉了回来,顺手接过黄石公手上一摞竹简,“走吧。”
“前辈要去哪里?”
“当然是看书的地方。子房,把你的琴也带上吧,老头子我这几年耳朵里尽是杀伐之声,也该听点舒心的了。”
曲水回栏上,张良援琴,黄石公手执一卷。
一曲未终,黄石公又开口了,“子房,你曲里尽是哀音,听着可一点都不让人舒心。”
张良收手道,“抱歉,适才是随手弹了《曹风·蜉蝣》,在下这就换首清越些的曲子来。”
黄石公脸上似笑非笑,“不过啊,曲通人心,子房可是想你二师兄了?”
正要拨弦的手怆然而止,“前辈……如何得知……”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你二师兄不是着白衣的么?至于后两句,故人不再,你自然感叹茫茫天地无所归止了。”
张良的眼神从惊异变成无奈,心想你这说法也太牵强了,我会把颜路比成朝生暮死的蜉蝣么?
“前辈又说笑了。”
“哦?”
“前辈大概从见面时和藏书楼时在下的反应就看出来了,刚才不过借琴曲引出这个子房不愿讨论的话题罢了。”
“哈哈哈哈”黄石公一阵大笑,“子房啊,你怎么不说是思念之情太深,以致于从曲中流露出来都不自知呢?”
张良还是不想谈及颜路,索性不去回答他。
“不过,你承认了就好。”
承认?承认什么?张良盯着黄石公诡异的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他在笑什么。
“……慌慌张张的样子可不多见,莫不是子房有心上人了……他在你心里的分量很重啊……”
“前辈!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你急什么?”
这家伙!明知自己不愿提起过往,非要用这种方式逼自己说。
可又不能不理会,任由他想歪……
张良把琴推开,仰首看着朗朗晴空,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任由思绪游荡在记忆里。
9楼
2013-04-16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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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如相识
“欲从赤松子游耳。”
刘邦看着站在下面的张良,有点发愣,赤松子是何人?怎么听着像个炼药的……
张良眼睛余光捕捉到刘邦脸上疑惑不定的表情,心下暗想,当然得编个你没听过的名字,要敢跟你说是当初授我兵书的人,能走得了才怪。
等回到府上,行囊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子房想先去哪儿?”
“齐鲁之地。”
“目的性这么强?”黄石公抚抚胡须,“可想好万一他不肯见你怎么办?”
“我就对着门里大喊,‘师兄若不见,观涛阁之下,狂澜万顷处,是子房葬身所也!’”
“啊哈哈,这才像子房的风格。一旦想通,就又开始谋算人心了。你师兄那样性子的人遇见你,也算是命里一劫。”
两人就这么开始在齐鲁之地遨游,沿途又收集到一些古书,但张良仍不多加翻阅,做好护理措施后就让下人带回藏书楼。
直到两人走到一个偏僻的临海小镇。纵然张良早年四处游学,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镇上倒也有几十户,只是没有客栈。张良派人四处打听后得知有一户人家才刚搬走,宅子空着,跟邻里的几家打好招呼后,两人便住了进去。
张良正安排底下人先大致收拾出个能睡觉的地方,黄石公来说:“唉,人老喽身子骨就是不好使,才沾了点水就咳个不停,我看隔壁是个医舍,先上那儿抓两副药去。”
张良赶紧派两个人搀着,被黄石公拒绝后,还是嘱咐他们一定紧跟在后面照顾。
天,还才沾了点水呢。来的路上经过一条河,两人为了观赏长河落日之景便徒步过桥,哪知道石桥极滑,没走几步黄石公就一跤摔了下去,幸好张良就在旁边,迅速飞身出去一手抓住了他的束带,另一手用内力甩开剑鞘将凌虚插进石缝里。惊慌失措的仆人们冲上来七手八脚把他俩拉上来时,黄石公身上早被河水拍湿了大半。虽已是夏初的节气,暮风吹在身上也不是好玩的。
夜一深,仆人们辛苦了一天,张良让他们各自歇息了,独自一人等黄石公回来,却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张良想左右也不会出什么事,估计他是看到什么东西入迷了,这种事常有,便也翻身睡下了。
“……子房,对我说实话……”
师兄?师兄……
师兄,让我再见你一面……
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黄石公还是没回来,反而是跟去的两个人回来了,每人怀里还叠着高高一摞竹简。
“黄石老先生说他另有要事,暂时离开一阵。这些书是在医舍见到,问主人借来给大人看的。”
才着了风寒,又有什么要事离开?罢了,反正他就是这么随意的性子。
倒是如此偏僻小镇的医舍怎么会有这么多书?
随手翻开一卷的瞬间,张良浑身像惊雷划过,意识劈过一瞬空白。
一拳抵在案角控制住身子不抖,把要破膛而出的心跳压回胸腔,他取出那枚从不离身的竹简。
一个是笔迹,一个是剑痕,但是字体里的气韵和风骨,一模一样。
14楼
2013-04-17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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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2013-04-17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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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驻韶光
日暮回到住处后,张良气得在院子里拿凌虚不停在地上开洞。仆人们从没见他气成这个样子,连一个敢劝的都没有,全躲得远远的。
他是气自己。今天完全是胡闹,不加思考就冲到隔壁,自打见师兄的面就方寸大乱。话题几次往那个根本不该提的危险领域上偏,情绪还几近失控,自己怎么会这么感情用事。
师兄还好好活着……自己还能见到他,明天也可以见到,后天也可以,慌成那个样子算什么事?还好师兄没有多想……
总算觉得气泄了,凌虚回鞘,张良大步走回房,一口气灌下一杯茶。
颜路的记忆,还是慢慢看情况处理……
而且,我明天还能见到他呢……
他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什么时候想见他都可以……
一想到这儿,张良发现嘴角像是被什么东西往上拉着,拽都拽不回来。
下人们好不容易听得里面没动静了,估摸张良大约是气平了,就从门外边探头探脑地观察边一点点挪进来,所以当他们发现几分钟前还怒容满面把整个院子掀得尘卷沙扬的张良居然满脸挂着收都收不住的笑时,一致认为留侯大人一定是疯怔了。而当张良开口之后,下人们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派几个人回府一趟,把我的琴还有常用的那副棋盘拿来。另外,藏书楼的书能取来多少就取多少。”得了差的人刚要去,张良又叫住他,“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要是宫中或朝中有人问,就说我闭关修习道引之术去了。”
第二天张良站在医舍门口的时候,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来得实在太早了。
但是昨夜睡得难得的踏实,也就醒得早。只要一醒,不管想做什么,心都早飘到隔壁去了。
于是雄鸡二唱的时候,张良就已经在叩门了。
出乎意料的是,很快就有人来应门,进屋之后,茶也刚刚沏好。伙计在一旁嘟囔道:“先生真是神了,昨天公子刚走就说您今日必定会早来,让我寅时就起来烧水,”打了个哈欠说,“还好先生也放了我的例,过会儿还能去睡个回笼觉。”
“他怎知我会早来?”
“哈,小的也这么问来着。先生只说公子脸上都写着呢。”
很快颜路出来了,“抱歉又是让张公子等着,在下梳洗来迟,还请公子莫怪。”
“是我太早登门打扰。不过,毕竟两次了,先生是不是该补偿一下?”
旁边伙计眼睛都睁大了,你都知道是你来得太早怎么还让先生补偿?
颜路却也不恼:“那公子说说看……”
颜路的话被一个求医的大汉打断的时候,张良真想让人把他直接拖出去。
天还没亮透呢,来那么早干嘛!
伙计已经被颜路支去歇息。见他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张良便上去帮忙抓药。
师兄赶紧把这些人打发了啊,张良暗暗着急。
可偏偏好像全镇的人都跟他过不去,日上三竿了,来人还是络绎不绝。而且张良发现自己渐渐开始帮不上忙了。
头几个是赶了几十里路来看病的,倒也罢了。但是后面那几个小姑娘,不就是织麻的时候划到了手吗?自己洗洗包一下不就完了。还有那位大妈,就为后日夏至集市的事都能说半个时辰,还好师兄没理会她话里的暗示答应和她一起去。
明明是我先来的啊……
不过小镇上的人似乎都很喜欢颜路,大约这些年也一直照顾着这个甚至不知姓名的异乡人。张良看着来来去去的男女老少,心里又有些许感激。
这时一个男孩被母亲陪同着来问书。不过是个简单的问题,颜路仍是耐心地给他讲解。
张良在一边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眼前蓦地又浮出小圣贤庄的影子。
刚好这时颜路温和地说:“你是第一次读这里,读不通也不必气馁,可多来问我……”
张良不忍再看下去,转身信步从客厅后门出去了。
不大的院落里翠竹森森,后面的小屋应该就是师兄的房间。
修篁摹牖上,风入留清响。
伙计这个时候已经醒了,一出门便看见张良一个人在院里站着,不过先生既然不介意他天没亮就上门,大概也不介意他四处转转。
“这些竹子像是新植的……”
“是呢,先生接管医舍之后才从河边移来的。”
张良指着竹下堆的一些木板木块道,“那些是做什么的?”
“哎呀,是前两日先生屋里的书架又不够用了,请木匠师傅来打了一个,这些边角料我该扔出去的。”
张良在里面翻翻捡捡半天,拎出一块合适的木板。对一旁愣了半晌的伙计说,“好了,剩下的你可以扔出去了。”
颜路匆匆在院里找到灰头土脸的张良时,太阳都已经西斜了。
“这次让公子足足等了一天,实在是颜某的不是,公子想让在下怎么补偿都行。”
“这个改日再说,”张良笑意盈盈地看着一脸歉意的颜路,“我这一日倒也不闲,先生来看看这个。”
颜路望向张良手里,只见一排六个长长的小木条,除了一块完整外,其他五块作各式参差榫卯状,其中两块相互对称。“这是?”
“鲁班锁。看似奇形怪状毫无规则,但是……”张良手上飞快地翻动,转眼形状各异的五块已经互相啮合在一起,张良拿起最后一个完整的木条,“这样的话……”慢慢推到五根木条刚好留出的缺口里,六根木条成横竖立三个方向,构成一个完全对称又严丝合缝的十字立方。
张良抬手捧到颜路跟前。颜路小心接过,来来回回打量了一会儿。正要拆开细看,却被张良一手夺了回去,一手取下完整的木条,又把剩下的五条强行抖开,不让颜路观察拼合过程。
“在下估计要研究一阵了……”颜路看着张良急急的样子,有点好笑地说。
张良头一抬,扬起的眼角尽是得意的笑,“颜先生要是拼不回去,就来找我。”
19楼
2013-04-17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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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疑似穿越
四章穷寞思中“劫火”是佛教用语,佛教传入中国据说最早是汉初,不过也有说法是秦朝时就有阿育王的传道者来到中国,虽然这种说法不太靠谱。就当是张良知道这么个说法吧。
九章变蚕音中,《高山流水》、《广陵散》和《湘妃怨》均为古曲,具体成曲时间已不可考。《忆故人》与《幽兰》相传均为孔子所作,所以汉初应该已经有了。后失传,如今流传的版本据说为东汉蔡邕所作。文中对这两首曲子曲调的描写只能基于现有的版本。故就当后来的版本与孔子所作的非常相似了。
另:三章故人来中的《蜉蝣》是诗经中的一篇,并不是古曲。
21楼
2013-04-17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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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意踯躅
“侯府门前见你那副样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你心里不一般,果然没猜错。”
张良一进门,就听见屋里飘来这么句话。
不知他是几时回来的。
“前辈见过师兄后突然不辞而别的时候,晚辈就知道您又多想了,果然也没猜错。”
“不是么?”黄石公看着张良坐下,缓缓道,“沉着多谋指点天下的留侯一遇到自家二师兄,完全就不会思考了,连我话是认真的都听不出来。”
“天色已晚,子房明早还和师兄有约,前辈若没什么别的事情……”
黄石公却不放过他,“老头子我一走将近五个月,你居然还没和他相认,白辛苦我给你腾地儿了。”
张良只好很不情愿地接了句,“恢复记忆……总得慢慢来。”
“你是想慢慢来,还是根本一开始就没这个打算?”
屋里一片死寂。下人们察觉气氛不对,都自觉退开了。
张良定定地望着窗外夜空,却不说话。
黄石公等了半晌也等不来任何答复,不禁心里碎碎念:这小子,每次都非得受刺激了才会吐出点话来。
于是张口便道:“也是。每日里一起谈诗论文、抚琴对弈,无牵无挂的多自在。什么博浪刺秦、焚书坑儒之类的事情何必让他想起来……”
“我没有。”张良下意识低吼出这一句后,才觉得语气太重,话也过于唐突,遂补道,“我只是……”只是……
这下轮到他不用着急了,黄石公于是自顾自地喝茶,优哉游哉地等张良的后话。
“我不是为了自己,就任由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试过的,试过很多……”
诗书、琴棋,都是那段最美好的时光的缩影,他以为,接触得久了,颜路总会有似曾相识之感,进而忆起一些浮光掠影。
“可是每次借此一说到十年前,他想起的总是火,漫天大火……最后也只好是我再千方百计地把话题岔开……
“我从没想永远瞒他,只是……只是……是有一点私心……总希望他想起的,或至少先想起的,是从前在小圣贤庄相处的日子。而不是,不是那个……”
察觉张良的声音居然有些激动,黄石公放下茶杯又侧过头看他,发现张良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支竹简,握着的手正微微发抖,眼睛死死地钉在上面。
陈年血迹、斑驳旧痕……没细看上面的字,黄石公扫一眼就已明白了八九分。
“同行的时间有那么长……如今回想我所有的年少时光,尽在小圣贤庄了,他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为何偏偏对那件事印象那么深……”
张良说着说着,不觉一声苦笑:有什么资格抱怨呢?颜路为什么只记得大火,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子房,老头子不是想指责你自私。只是这事不能等,你不能指望他一辈子都……”
“我知道。”张良摩挲着竹简,声音极轻,“若有一天,他不是从我这里得知了往事,或是想起了一切,会怎么想……当初照顾我那么久,我惹下滔天大祸就一去不回。十年杳无音讯,直到一颗心在滚滚风尘里倦了,才又跑来找他。为了一份温暖和归宿,宁可什么都不告诉他,宁可让他一直忘却过去……真有那一天的话……我就没法再见他了……”
“子房,”黄石公用少有的前辈对晚辈说话的语气道,“我从未见过你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凡事只要你愿意去考虑,都会有办法。老头子我今天提这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既然非长久之计,即使再怎么想回避,也要逼自己早作打算。”
张良点点头,目光还是锁在竹简上,再不发一言。
夜空撒着群星点点,虽不似十年前那晚完全黑暗,但星光却如烛火一般闪闪烁烁不甚分明,好像一阵夜风吹过,就会将它们悄然熄灭。
22楼
2013-04-17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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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葵藿心
张良刚睁眼,心里便闪过一句“糟糕”。
昨夜话说得太久,又是带着沉甸甸的心思躺下,睡得就晚了些。结果,自然而然也就起晚了。
所幸不是太迟。
吩咐了不许人跟着,张良披着夜色赶到医舍门前,果然颜路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这次是我晚了,先生没久等吧。”
颜路的语气反倒是像在安慰他,“无妨。”也没说什么补偿不补偿的话。
两人便并肩踏着星光向镇外走去。
“先生还真的愿意陪我来……”
“公子相邀,在下当然要来。”
其实张良昨日提出的时候,颜路还觉得略有些突然,正待再问,却隐隐觉得如果自己一口答应了,他会很高兴。
相处这几个月,总觉得他担着重重心事,于是打心底里就想让他开心些。
行至海边时,东方已由浓黑转为墨蓝,其余三面则是沉沉靛紫。
虽一路走来均是夜色,但天空亮起来却很快,不多时蓝色已越来越浅,直至泛出青白。
红日逐渐浮出海腹,却并不耀眼,远远望着更像是一小块刚烧红的碳。本是该彻亮的时候,苍穹沆漭却像是被暗雾凝固了,始终透着隐隐的压抑。
原因倒也十分简单,水天相连之处一大片积云极重,将一轮炎炎红镜的万千华彩挡在身后,自己却像是在贪婪地吸取它的温暖,以致厚重的云层竟泛着奇妙的灰色光芒。
想起昨晚和黄石公说的话,张良自嘲地想,这倒还与我颇为相似呢。
毕生难得的温暖,一旦再抓住了就飞蛾扑火般不愿放开。
但有些事情终是挡不住的,就如这半边天的云彩仍是已被尽数晕出橙雾丹霞,偶有飞鸟掠过化作一个个黑色的剪影。
一错思间,万道金光突然破云涌出,挣脱所有束缚,盈天渡海而来。
目之所及瞬间全部被照得无比明亮,阴郁的沉暗化于无形,沙粒、山石、秋木欣然披上了各自的色彩,沧浪海面上每一滴水珠都在折射着灿烂光芒。
远处镇上悠悠飘来嘹亮的鸡鸣。
像是能听到天地万物长舒一口气,被光明召唤着从沉睡中苏醒。
颜路完全被极目壮景吸引,不禁道:“若不是公子约在下来观日出,在下居此十年,竟从未注意到如此美景。”
张良眼睛却是看着身边的人,极认真回答:“我遍行天下十载,也都再未见过如此美景了……”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华采衣兮若英,烂昭昭兮未央。这旭日东升,当真是极美。”
张良一笑,便也想吟首诗来相和,见萧萧秋风卷了不少落叶扬在空中,“袅袅兮秋风……”
突然发觉不对,这是湘君思念湘夫人的诗……
悄悄看了颜路一眼,他也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神色动了动。
张良自己也忍不住轻轻一笑,干脆侧过头好好看看他。
曙光毫不吝惜地洒遍他满身,就像和颜路在小圣贤庄不知一起看过多少次的日落一样,随着潮声泛泛,落霞粲然抚上他的每一寸。
但这次不同。
光芒不会一点点褪去,反而越来越热烈。
澹澹波光在颜路身上也映出道道亮纹,由不得张良对他的相伴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铺天盖地的温暖,似乎永远不会再离开。
就像天边那块积云,已经淡成了一滴水墨,像是要被化开了一般。
张良心里感慨万千,神思一转,脱口吟出四句:
白日曜兮横沧溟,历四海兮焕九地。
愿倾余兮葵藿心,朝向东兮暮还西。
张良知道,在颜路听来,白日不过似是喻指心中永远追随的理想。
但其实葵心所向,世间只此一人。
君如曈日,君似朝阳。若无卿相逐照,万里山河辽廓,于我何加焉。
23楼
2013-04-17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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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动四方
张良一步步走下海滩,浅水处漫开了一圈圈金色的波纹。
早潮慢慢退却,一些礁石从水下露了出来,海水附着在上面,泛着粼粼金光。张良纵身跃上其中一块,右手握住凌虚剑柄,回首看着颜路询问的眼神:
“先前我赴约迟了,这算是给先生的补偿吧。”
龙鸣一声,银光一闪。
一十八颗碧血丹心映着旭日之辉,在空中飞旋着闪耀出锦绣山河。
凌虚剑法是张家祖传,与寻常用剑只以剑锋双刃为主不同,剑柄、护手两处也被另辟蹊径地用于格挡和攻击。由于人拔剑时通常是剑柄在前,故凌虚自开始出鞘的瞬间便带了杀机,而一般人则要将剑拔出后于空中转个方向,才能以剑身制敌。兵戈之斗,胜负往往见于毫厘之间,因而凌虚剑主于拔剑之时便已具先手优势,尤其夜袭作战中,对手往往不及呼救,倒下时都还未看到凌虚剑全貌。
因此,张良编成的凌虚剑舞每一招起手均是出鞘,收式均是回鞘,每招起收各不相同,分别用于不同遇敌情况下的应对。
颜路眼前便是这样一幅大化为工的画卷:
漫天朝霞为画布,置于其上的飘逸身姿灵动变换,气贯六合。手中利剑疾若风雨,腾凌游电,寒光阵阵不可逼视,剑势之周密无间,旁人绝难近身。
更绝妙的便是每次宝剑倏忽出鞘时,张良并无手握在剑柄上,反倒像是执剑鞘的手运起一股无形之力,将剑身从鞘中推了出去。这样的出击根本难以预料。而张良也会随着飞旋而出的剑腾跃而起,于空中执过剑再舞出一招第二式,稳稳地落在另一块礁石上。
而收式时,张良居然会将剑鞘掷出,然后迎身跟上直接用剑锋去迎凌空旋转的剑鞘,使其直入鞘中。银光瞬间缩成一线,再随着张良腕上轻轻一抖,“呛啷”一声,彻底掩其锋芒。
万轮光转,金焰荧煌,上下千里,一碧渺弥。凌虚剑舞一招招演过。舞剑之人并未戴冠,仅仅束了发,长发便任由晨风卷着与剑光和宽袖一同在空中舒卷翻飞。
颜路聚精会神地静静看着,眨下眼都已是奢侈。
摇光鞭白日,浮落凝清秋。
剑似飞凤,人如游龙。这造化所钟,已不似人间所能有。
不时的出鞘回鞘,阵阵破空剑啸夹裹涛声,逆着飒飒西风在天地间回响。
舞至最后一式,张良翻身一个侧转,凌虚剑尖向下一划,剑气似电光下射一般,在水面上猛然打出一圈几尺高的水柱。待水雾散尽,颜路刚好看到张良一手执柄一手执鞘,凌虚在他面前稳稳归位。
阳乌天光刚好从背后映过来,透过风中舒展的发梢和衣角,描出他的轮廓。颜路一声长叹,真是惊为天人。
“泠而不浮,华而不空,威而不霸。公子剑法绝伦。”
张良欣慰地看着颜路脸上惊艳而激赏的神色,能让颜路这么说,应该是足够好了。
师兄,我帮你想起来一切之后,也请你不要忘了这一刻好吗?
袅袅兮秋风,碧波扬兮木叶下。
绝世风华,逸尘凌虚。
24楼
2013-04-17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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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把这张图放上来弥补一下文字的不足:
25楼
2013-04-17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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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平地惊
张良原本是想舞完剑后便趁热打铁执行计划的第二步,这样会更顺利些。虽然本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但他要尽量少冒险。
但临时又改了主意,海滩是师兄坠崖后漂来之处,要是在这儿问他,他可能会想起别的什么。还是等回到师兄的小院再说吧,那儿有翠竹和琴棋书,更合适一些。
回到小镇时,路上已有不少行人。
一路走回来张良都有些神思不定,倒不是他对自己的安排没底,只是这么大的事情,还是会有点紧张。
也许是因为这点,也许是因为镇上行人,张良没有及时注意到自己门前站着的仆人多得不正常,其中还夹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等身着官服的人匆匆走到面前行礼的时候,再想阻止已经晚了。
“留侯大人!”
声音不大,却已是一道霹雳砸在小街上。
熙熙攘攘的街道顿时鸦雀无声。不仅是交谈和吆喝,连车马声都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良能感觉到乡民惊异的眼神都投在自己身上。有些人他认识,有的不认识,有些已经和他很熟了,昨日来医舍时还热情地和他招呼。
压抑的安静很短暂,不知从谁开始,远远近近的人接二连三地都先是一慌,接着赶紧跪下了。有人口中还惶恐地叫着“大人……”
一个天真的声音此时显得突兀。“娘,怎么了?”
常来问书的那个孩子有时碰上颜路手头放不下,便会转身去问张良,也会亲切地叫他“张先生”。
“乖,快跪下,是个大官。”孩子母亲低声吼着,慌忙去按他的肩。
张良再不敢去看颜路的反应,几乎是冲上去揪着吕泽的衣服把他扯进了自己的住处,把这个完全不知怎么面对的场面关在门外。
内心已经是气不打一处来,张良表面还是很客气地问:“出什么事了?”
嘱咐过下人不能透露行踪,这些人又是跟自己出生入死过的心腹,都靠得住的。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暗中查访亲自跟来,自然不会是什么小事。
所以张良才没把他直接晾街上。
吕泽也没怎么客套,语气又低又急,“留侯大人,皇后托我务必尽快找到您,陛下这次下定决心立赵王了,能劝的人都劝了也没用。”
张良一听立储的事就烦,这虽确是大事,可也是人家家事,真要闹翻了父子间至少还有份感情在,掺和的外人那下场可就不一定了。
但是一来吕后那边早就找上了门,这绝对开罪不起,光靠“闭关修行”可保不住后半生;而且刘邦任自己做了太子少傅,要说自己是保持中立,估计也没人信。二来自古废长立幼,国家必乱,秦二世的例子还活生生放在眼前呢。人真是越老越糊涂么……
“上次建议太子殿下请的那四个人可还在?”
“都在,就住在我府上,也出了不少主意,只是这次上意已决……”
“下次陛下与太子宴饮的时候,请他们站在太子身后。问什么就答什么。”
“这就行?……”
“只是要尽快,近日没有宴会就找托词在宫里办一个。若是没用你再来找我。”
“……好,事不宜迟,在下这就动身复命。”
吕泽马不停蹄疾驰而去的时候,张良头都没有回。
还有更棘手的事情等着处理。
想到这儿,张良还是不停埋怨吕泽,这个节骨眼找来也就罢了,干嘛还当街称呼侯位?
好吧好吧,我知道是为了说明事态紧急不能耽搁,可是张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把他踩个千遍万遍。
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好在不是太糟。从那母亲的话看,这里的人并不清楚留侯具体是何人,只从吕泽的装束和语气意识到是个不小的官。
他们不知道,那师兄……应该也不知道吧……
这样的话,自己只需解释为什么不愿说明身份,这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但见了师兄之后要先说些什么呢?张良又一点头绪都没有。
刚才根本没法观察师兄的反应,要是颜路见了他像别人一样下跪或者叫“大人”,张良觉得自己肯定要发疯。
小院第二次遭了张良的毒手,踱来踱去间怨气怒气化成凌虚剑气,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线。
日晡近晦,张良看着与医舍相隔的院墙,就是不知道怎么过去。
门口传来嘈杂之声,张良循声走过去时刚好听到医舍伙计的声音。
“先生让我来问问,你家主人可有空?”
“哎呀,有是有,但现在心情很不好,而且怕是今日都好不了了。还请你家先生明日再……”
门猛然被掀得大开,伙计吓了一跳。
“先生找我?”
“那个……先生说……他的鲁班锁拼不回去了……”
26楼
2013-04-17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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