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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田子の【搬运】日光灼烧(折纪注意/OOC/崩坏至山无棱天地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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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授权


IP属地:上海1楼2013-04-28 16:52回复
    3)
    纪田正臣终于没有再见到三岛沙树,也许是他真的太心存幻想了才以为会有小说里死去的人重新出现的画面一说,也许是这个世界真的大到连长得哪怕只是有一点略微相像的人他也没运气撞见。后来他就开始徘徊在学校和折原临也的公寓之间,住的公寓还是原来租的那间,只是少了一个人,公寓楼下的路道略微狭小,有天被人撞倒在地,对方手里的红墨水砸在他的裤子上,很暗的红色,让人有不好的联想,对方重复地哼唧着擦擦吧擦擦吧,他扭过头说不要了。感觉到身前的人在冲他模糊的弯起嘴角,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后来一个人就这样把染红的裤子放在公寓后面的洗水池洗,搓了无数遍,手指表皮被磨破了。池子里水的蓝色淡淡的,水的红色浓浓的,脑子里沙树睡着般的脸庞走马观花似得闪过去,他咬着下嘴唇忍不住要哭出来。
    纪田正臣每天每天就这样过着了,学校,公寓,折原临也的办公室,三点一线的繁琐生活兜兜转转的没停下来,有时他总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自己的房子太小了,他躲在房间阴暗的角落,黑暗里穿堂而过的风冻青了他的脸。他在折原临也那里机械式地重复好像听令一样的动作,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种很特殊的顺从,可是他懒得去想。
    折原临也和他说你帮我拿那边资料柜的资料,他说好。
    然后他和他说你帮我去送点东西啊,他说好。
    他又说,你这阵子住这里好啦,他说,好。
    ——并不是顺口回答的。
    4)
    折原临也只用了一点点言语,而纪田正臣就不得不唯令是从地跟着他的话走。
    他发现折原临也的房子总是闭紧窗帘,环境晦暗,布置风格严谨。和以前一样。


    IP属地:上海4楼2013-04-28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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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自己的过去曾经延伸在这里,然后望着折原临也的眼睛,想哭。折原临也殷红的眼睛看上去很通彻透明,一些不需开口就流露的情绪也是从里面流出来的,比如戏谑,比如嘲讽。
      “是不是觉得很怀念?这个地方。”
      “…没有。”
      嘴上尽量想办法减少和男人对话时的字数,对方身上似有若无蛊惑人心的气息却深深地渗入他的肌肤,一丝丝向外发散。他听到折原临也很轻地笑了一声,那种意味深长的,又不轻易匀出枝节可供人斟酌的笑声。
      折原临也笑开了,移到纪田正臣的身旁,摆出一副似乎很专注的表情。
      接着嘴唇一片冰冷。纪田正臣不喜欢和折原临也接吻的感觉,那种黏合的冰凉像是在纵容自己的迷茫与不快,很难从中得到解脱,反而越陷越深。
      感觉被人压在那个对他来说一样很熟悉的沙发上时,他才发现他的眼睛真的被折原临也身上这纯粹的黑色抓得太久了。可他也不懂为什么他依然会把自己往这个颜色里融进去,溶进去,熔进去。
      纪田正臣咬着薄薄的嘴唇,勉强在中途睁开着双眼。飘在眼前的,是折原临也黑色的碎发。
      他想起有人说过,我们要活着,才能洗净身上的污垢。
      再次端详小腹上因为群架而出现的那道疤痕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东西好像并不是说能洗净就洗净的。
      行为应该是有目的的,不能因为没有逻辑就叫它艺术。纪田正臣盯着折原临也递过来的一瓶牛奶,摊开原本捏紧的手半天没有说话,也迟迟没有接过。
      “干嘛?”
      “运动以后喝一点牛奶,”折原临也笑得一脸心无芥蒂。“听说能长高。”
      “…滚。”
      他不是没少说让折原临也去死之类的话,得到的回应就是对方悠哉游哉地说,小孩子不应该老想着血腥。
      到底算是个孩子还是成熟人这种事对纪田正臣来说不置可否,当然一般他这样年纪的人也不喜欢被称为小孩子。想来纪田正臣仅仅是个如折原临也所说的孩子,却要背负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东西,心里很堵。


      IP属地:上海5楼2013-04-28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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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纪田正臣差点都没有发现十一月已经来了。看着日历,还有窗外的喧闹轰轰烈烈呼啸嘁嚓凝成混沌。
        他狠狠地撕了十月份的日历纸,上面用蓝色圆珠笔圈圈画画得很满。
        其中有个圈画到一半的时候圆珠笔明显漏了,留下一小点难看的脏色水渍。
        他套了围脖在脖子上,走到折原临也办公室门口时发现自己来太早了,这里还空无一人。
        于是他就默默蹲下身把一沓装订好的资料放在门缝里,慢慢将它们塞进去。想这样的日子也并不难熬。
        上午学校安排去参观一场画展,画展还有个特别浪漫也特别没有用处的名字。画廊里人很多,所有展出的画都是破败腐朽掉却依旧芬芳妖娆的花的残骸,大片花朵的尸体被钉在画布上,一切显得斑斓忧伤。
        纪田正臣把装着半杯水的玻璃杯放在走廊窗台上,然后就不再进展览厅和画廊了,他趴着看天,趴着看地,趴着看外面绿色植物藤蔓间的爱恨纠缠,总之不想看那些无病呻吟的忧愁绚烂。
        膝肘有点酸胀的感觉,屈下身,突然肚子剧烈疼痛,那种痛的感觉钻进骨头,不知道是有什么在死亡还是新生。纪田正臣捂住腹部扶着旁边苍白的墙壁一步一步朝展览厅里挪进去,喉咙被撕裂一样,就这样痛了一阵子,他承受不住似得又弯下腰干呕起来,地上淌过一点点透明的水和胃液混合的东西。他狠狠地喘气,才好像又勉强活下来了。
        反正也没想在这个地方待着。他在洗水间洗了把脸就和老师请了假。
        出了展厅,想了一会儿,慢慢朝一开始自己的家走去。
        自己这个空置很久的家电源也不大牢靠,他按着开关的手指摁压了几次,才看到稀疏的白炽灯光从灯管的怀抱里探出了一点头。


        IP属地:上海6楼2013-04-28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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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等等忘注明了,是生子文啊捂脸,但是瓶桑文笔超美一点也不崩的真的,另外@
          ˇ执笔写下爱


          IP属地:上海7楼2013-04-28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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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失败了@ˇ執筆寫下愛


            IP属地:上海8楼2013-04-28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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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田正臣又开始觉得难受了,周围没有人,他冲到厕所的洗手池上拼命地呕吐,具有腐蚀性的胃液反复灌溉他的喉管,一寸一寸,烧进去,吐出来,他捏着旁边柜子的边缘,力度是大是小也未知。只是突然地,这个屋子的世界一片寂静,灯光在几秒钟内晃了无数次,吱呀吱呀,吱呀吱呀,像老电影倒带的陈旧声音。等神智略微恢复些后,他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水声很响,他咬着毛巾忍不住颤抖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从搬进折原临也的公寓后,他原本安置起来准备和沙树一起生活的房子里人的气味也飘散殆尽,那些地板一层一层地黯淡下去,家具和厨房又开始脏了,就连水箱也很久没有人为它抽水,沙树在这个世界消失得太突然,他也只好自己适应,学会去忘记她的脸她的出现。
              只是,这些日子过去,他总在某个失眠的夜里突然地抽筋,想起他现在躺在折原临也的身边,想起他在这个房子里住着,身体住着,灵魂也住着。那些白晃晃的光里,一个好像属于他自己的身影,蹲在地板上一截一截地擦着地板。
              他回到自己曾经和女孩一起面对面谈笑风生的房间里,抱膝而坐,心里像被人挖走一样疼痛。
              他在听吗,或许他根本就无法听懂我在讲什么?但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只是感觉这个世界离我很远,连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碰我的人都离我很远。
              “我爱你呀。”
              ——这一定是骗人的。你早说过自己爱所有人。
              但是那些所有人里却没有一个人喜欢我,爱我,听我说话。


              IP属地:上海9楼2013-04-28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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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做这样一件无聊的事情。但确实就是那灯光,还有那交替的闷哼声在拥抱他。
                人总是有很多欲望的,它们也总是需要宣泄的,所以后来的后来,在那张有时还会吱吱作响的大床上,他逐渐就不作抵抗的动作,他和折原临也说,那不重要。
                小时候纪田正臣问母亲,人为什么会流泪,之后等他明白时,却觉得母亲的脸都记不清了。
                母亲和父亲离开的时候,坐在车子里面,而他站在车外面。他看了一眼车前镜,女人的影像一寸一寸折进他的眼睛里。母亲确实冷了,她往玻璃窗上哈出一团暖气,面容悲伤而疲倦,她的眼睛潮潮的。
                之后纪田正臣就不想要亲人了,那时小小的他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一个悲剧,他无地自容了,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躲起来。他和龙之峰帝人做朋友,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可是在那每天的每一个冰冷潮湿的夜晚,他又用小手捏着笔在墙上一下一下地刻画对这个世界甚至所有人的仇恨。他心中的郁结痛苦而深刻。
                小时候的有一次他嬉皮笑脸地和龙之峰帝人说,自己可能哪一天就会莫名其妙早早地死掉了,因为他做了个梦,梦里有天堂。结果把对方吓得不停地说正臣你别死你别死,纪田正臣后来想想,帝人说得那么着急那么煽情,只是为什么明明应该连贯的两句话,唯独就是差了一句,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他死了是不是哪一天真的会有人变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捂住腹部,又开始难受了。
                啪。
                地面本来就不是很干燥,洒落了一些酒后蔓延开的潮湿更让人难受,镜面映现的虚像与镜后的实物好像电影里的叠影一样,兜兜转转把不同的人物不同的情节都压缩在同一个日子里。
                折原临也格外难得地叹息着,总觉得现在的日子又倒退回去了,好像过一年反而可以小一岁那样。
                他看着地上红酒的颜色泅开地板若隐若现的隔阂,忍不住想到某天半夜纪田正臣打翻了酒瓶洒在自己床上,睡一晚隔天醒来后对方的白色睡衣边边角角变成了粉红,指关节和手上那些突出的小部位都被染得通红,纪田正臣以为自己是患了什么皮肤病,当即吓得拽住了折原临也的胳膊,看那床被子的眼神好像它是条爬满寄生虫的大舌头。
                之所以觉得日子倒退,应该是纪田正臣和他的距离好像又变得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了,不一样的是纪田正臣的态度显得很疏远,而不是起初跟他说话时,偶尔流露的像孩子一样轻松愉快的动作——前脚垫着地跳两下,后脚提起向前轻跃——心情好的时候的步伐,这好像是每个孩子都会的,传达着最初的满足与希望。
                他摘下没有镜片的眼镜,光线在瞳孔里模糊地晃动,玻璃上摇曳着一抹暗红色的光影,他心底里莫名其妙升腾出一股烦躁的情绪来,好像这个暗红色就是所有的焦躁与不安,这个暗红色就是让他不能有嘲笑着俯瞰这个城市的心情,这个暗红色就是让纪田正臣从里到外从外到里开始变得安静疏离的原因。折原临也撑着下巴看着看着,愣了一会儿才发现,
                那是自己的眼睛。


                IP属地:上海10楼2013-04-28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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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夜深人静,睡不着时往往动起回家的念头。
                  纪田正臣侧躺着,无端会把手指关节弄得啪啪响,清脆的声音也只能打碎心里的部分的落寞,无法完全打破。
                  这是过了第几个月了?
                  他一开始就忘记数了,于是发展到一个迷茫的今天,也迷茫得不明白这样行色匆匆地活着是怎么回事。
                  上课之前,纪田正臣又在学校附近的小超市买了用铁皮罐子装好的话梅。陈酸的气息让他想起小时候过年时水果糖的滋味,他记得那时候自己是喜欢菠萝橙子味的泡泡糖,澄黄的颜色让人心动,不过那股酸甜和眼前手里拿着的罐子里的东西味道都是相像的,他突然怀念起来。
                  “嗳,你知道隔壁班张间美香怀孕了的事吗?”
                  “什么啊,好夸张——该不会是那个矢雾诚二的吧。”
                  “怎么不会,他们平时不都形影不离的?看他们那样子,都不知道骨头几斤几两重了呢吧。”
                  ……
                  估计大部分的女生都不清楚一件事,通常人讲悄悄话的时候比大声说话还要更容易让人听见。
                  “诶?正臣你不吃了吗?”
                  “因为已经饱了嘛!得去把饭盒洗了,接下来就交给帝人和杏里共度不为人知的二人世界啦,要加油啊你!”
                  其实纪田正臣在撒谎。
                  他什么时候不在撒谎呢?他一点儿都不开心,他的心在听到那些闲言细语时微微地并且久久地疼痛起来,像被匕首刺中一样痛着——为什么是匕首?这好像并没有人能说出原因,也不需要知道原因,就像他自己说的,有很多事情原因和结果都不重要,包括他为什么和折原临也上床,这也不重要。
                  即使听见那些好像并非与他有关却不偏不倚撞在自己身上某个角落的话语时心里钝痛,却不懂为什么自己拿着饭盒的手依然很稳,捏得骨节泛白。他走到一字排开的洗手槽旁边拧开水龙头,冰凉刺骨的水俯冲下来,他的眼睛涨得生疼。距离沙树离开时间快要过去一年了,再过一阵子,又是七月。


                  IP属地:上海11楼2013-04-28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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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今年的落花格外突然,夜间下了场暴雨,狂风吹到第二天清晨。
                    那天是周末,纪田正臣没有看到折原临也,只有公寓楼下满地湿漉漉的粉红,层叠着堆积在一起,以极其悲壮的方式告别世界。纪田正臣下意识捂住腹部,那些拼接在地面的花瓣让他想到之前画展上的展览作品,那一瞬间,一年前那种感觉又猝然袭上身来,那种悲凉失落,又空虚痛苦的情绪丝丝入扣,直入骨髓。
                    他自己也很奇怪,这样的情况也该有好几个月了,他有根据腹痛和间歇性想呕吐的情况买一些药服用,如果是生病的话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有所好转,但事实是没有,他现在只能隔一段时间就去开点止痛片吃。天气很燥热,只有白寥寥一点儿光,却没办法照亮折原临也似乎刻意背光的公寓。
                    和折原临也住在一起,慢慢地变得也不再枕戈待旦。有时候经常是折原临也一个人在外面的客厅啪嗒啪嗒敲着电脑工作到很晚,深夜时纪田正臣会突然听到折原临也叫他的声音,问他睡没睡,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梦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回应,很快折原临也就推门进来并手脚麻利地钻到他身边,他太困了,就轻而易举地,被折原临也的手一下子拉进一场无可救药的梦里。
                    这样的晚上过了一个又一个,床很大,被子也很大,纪田正臣总是睡得很暖,因为冥冥之中总感觉折原临也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身后虽然好像有一把手枪一样坚硬的东西抵着自己威胁着他的一举一动,却又让他觉得温暖。
                    纪田正臣过得就是简单得几乎不会有第二种模式的生活,在学校上课,在这里给折原临也打小时工——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所付的工资就是能让他在这里免去房租和各种费用的过日子。一开始他极度厌恶和折原临也一起,只是这根本由不得他的,再说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值得什么自怜自爱,更何况在第二天床头不会出现一沓散发着腐朽铜臭的钱,这也许能带给他一种错觉和一种并不被承认的慰藉,也许能让他觉得被那个男人触碰是因为对方有对自己发自内心的感情。不管这种感觉是真是假,总之这很好,他谢谢他。
                    这一次他没有否认可能自己也开始对折原临也有感情的事。纪田正臣坐在沙发上笑了笑。


                    IP属地:上海12楼2013-04-28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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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田正臣突然转过身,带着年轻气盛的血液回游在胸腔里。紧皱着眉头,表情显然有些发怒。
                      “什么意思?”
                      对于纪田正臣这种像是被人当头一棒的反映折原临也感到很满意,他笑意变得更加深了起来。“什么都没有。你自己也该知道呀,不然亏本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呢。”
                      “你什么意思?”纪田正臣加重了口气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朝折原临也走过来,每走一步他就觉得这是在对着自己的身体打气,像是一双脚拼命不断地踩着打气筒,直到自己如同一只脆弱又易怒的气球那样被充满,膨胀,他觉得自己身体颤抖地快要爆炸了。
                      “都说没别的意思了。”
                      血液无法流回心脏。
                      “折原临也!”纪田正臣走到他面前,取下饭盒的盖子突然就把里面的水全都用力泼到了对方身上。“你就是觉得我和那些***是一样的!”
                      身体像是缺氧般地漂浮在空中,落不下来。眼睛里开始源源不断地流出眼泪,他从没有在折原临也面前哭过,于是这次,那些曾经积压已久的委屈和压抑像是被人按动了什么开关,把全身上下所有的水分都倾泻了出来。结果到头来,一厢情愿以为的东西真的就这么快被打碎,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人一生也就这么长的路要走,足下之径,亦是山重水复,峰回路转。泥泞也好,坎坷也好,崎岖也好,总之交错迷离。可是那又如何,每个人的宿命本就是步履,是足迹,是前行,这都是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IP属地:上海13楼2013-04-28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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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有时候坐在电车上真是有种神奇的感觉,车上的乘客一遍一遍地更换,耳机里的蓝调一遍一遍地循环播放,将所有的感觉和回忆一遍一遍过滤,而到最后只能让人感觉唯有一种旋律是存在着的,是一个人所拥有的。不知要坐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但是疲倦的时候,也能够在这里勉强安稳地睡一下。纪田正臣想起那时他也是这样和沙树坐在那列开往新宿的电车上,女孩把自己轻软的身体朝他靠来,阖上眼逐渐睡去,让纪田正臣有很温暖的感觉。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幸福的。
                        隔天纪田正臣没有去上课,也没有老老实实地请假待在家,他背着挎包一个人走在池袋的街头无所事事。
                        昨天他第一时间就是回了在新宿之前和沙树租下的房子,有些尴尬地找到了房东,用很微弱很气虚的声音问道那间房是不是还能继续租用。房东毕竟是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生过孩子,看到纪田正臣这样连忙说着那间房之前有个人租了前天刚搬走,现在他要续租是完全可以的。
                        “你看看,才多大的孩子呢就这么糟蹋自己。”
                        房东轻轻拉了拉纪田正臣的手臂,好像藏在宽松帽衫里面的手臂孱弱得一扯就断。
                        ——对啊,才多大就这么糟蹋自己。
                        纪田正臣没心没肺地笑笑,把这个月的房租给了那个满眼怜悯的房东太太。
                        他在街上逛的时候好像没有那时和帝人走在街头那么有兴致,没有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什么都没有,他抬起手看到手腕上戴着的银手环,阳光投射下来的光泽看上去真的很想折原临也手指上的银戒指,它们那么像。
                        不知道为什么他走着走着突然想到小时候,和帝人还一起生活不在一个不属于繁华地带的地方时,邻居家养过一只猫,一开始是金黄色,之后那有光泽的毛色就逐渐黯淡了下去,变得出奇瘦,小小的纪田正臣总会给它弄一点鱼肉吃,后来那只猫死了,他也没有特别的难过和悲伤,只是某一天他又弄到了一块鱼肉,机械地打开门,才发现自己在做蠢事。年幼的纪田正臣站在门口发愣,然后突然流了眼泪。


                        IP属地:上海14楼2013-04-28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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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身上没有多少钱了,当门田京平问到纪田正臣晚上准备怎么解决时,他就回答这段时间准备暂时不进食。
                          一半玩笑一半认真。
                          他也从来不是对自己煮的东西多自信,不吃更好,省得麻烦,而至于下馆子——他可真没这么败家。
                          所以理所当然的,那天晚上纪田正臣就被带去跟门田那几个人凑活了一顿。
                          纪田正臣空着手去,他们似乎也没多大所谓,除门田外三个人捧着个褪尽颜色起满毛球的毯球议论探索个没完,电视机里播放着棒球比赛,恰好一位选手打出本垒打引得室内满堂喝彩。
                          晚饭比较简易,又多添了几道寿司,他们轮流给对方夹菜,斟酒,偶尔也夹给纪田正臣,像是在开同学会一样闹腾,他随意吃了两口,就摇摇头。这几个家伙就像很久没有闻到肉香酒香一样,马上把纪田正臣显得似乎不正常的沉闷抛到九霄云外,饭后就着电视机嘈杂的配音自顾自地划起拳来,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一种不言而喻的快乐。
                          没过多久,纪田正臣发现门田京平端了碗天妇罗荞麦面在桌上,推到了他面前。又从柜子里拿出两只白色的瓷杯,用热水冲了冲,摆好,倒了些热茶进去。
                          “你现在这个年纪是长身体,吃点东西吧。”
                          “…门田先生不该这样的,”纪田正臣把头轻轻地转过去。“这样没用。”
                          “哪方面的没用?”
                          “……”


                          IP属地:上海16楼2013-04-28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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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这样逃避才是没用。”
                            门田京平这样说,纪田正臣就真的不想回应了,内心空荡荡得难受,眼瞳里无来由地噙了泪,脑内思考的东西也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一个奇怪的动作上。他总是很奇怪,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懂好心了,无论别人是不是愿意待自己好自己都不会去心甘情愿地接受,龙之峰帝人是一个,门田京平亦是,而面对折原临也,他则很清楚,折原临也是不可能会有好心的,所以,面对这个男人所给的,他至少不需要理解成施舍。再说,他甚至只接受折原临也给的。
                            真的是,犯贱啊。
                            纪田正臣已经没有可以心无芥蒂面对的人或事了,他常对着三岛沙树的一件苔绿色的连衣裙发呆,那是她自杀的时候穿的,衣领的边缘上有几滴褐色的痕迹,袖子却已经被鲜血喂饱,开始腐朽破败。他看到她的时候,浴缸和地板上的血几乎把三岛沙树吞噬掉。她也许过分厌恶自己,所以下手才这样狠。
                            “你…是不是很缺钱?”
                            纪田正臣抬起眼,看着隐约一脸担忧的门田京平,还有因为这句话而突然安静了的另外三个人,不知道这样沉默了多长时间,纪田正臣是真的困了,已经濒临睡着的临界点,人也变得无比诚实,他缓缓点了点头。
                            “有住的地方吗?”
                            “…有的。”
                            “嗯,看起来不会因为住宿而经济紧张呢!”
                            “哇啊,小游马真是的,难道除了住宿以外你就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吗!”


                            IP属地:上海17楼2013-04-28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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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也就是说,必须要做个勤劳的打工少年仔了?像松前绪花一样?”
                              “笨蛋啦!说到这种事情,这里难道会有像喜翠庄一样的温泉旅馆吗!”
                              听得累了,纪田正臣低头想着要不要睡一会儿,又觉得是在别人的家里有点失礼,便继续听下去。看他们这幅兴孜孜又好像是在谈论日常生活一般的态度,不得不说实在引人羡慕,而他从来都是羡慕他们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耻,明明是在竭尽全力地活,却还是把自己弄得跟在做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没什么两样。
                              “说起来,如果是学生的话还要兼职真是辛苦啊。”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打工什么的超累人的!啊…对了对了!纪田,你不是缺钱吗,有个工作不知道你觉得行不行?”
                              他又抬起了头。
                              “说是点歌什么的,虽然是在夜店这种样子的地方…不过也就是给客人点点歌啦,倒倒酒啦,偶尔陪唱之类,很简单的!听说月薪也不低,我有认识的朋友店里恰好缺人,而且都是夜班,最适合学生啦!”
                              “你说什么啊游马崎,这种地方他怎么能…”
                              “能告诉我是在什么地方吗?”
                              门田京平的话被突兀地打断,他看到纪田正臣坐在那里,表情很认真。
                              他一时间竟然梗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IP属地:上海18楼2013-04-28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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