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轻缓的水声,远远地自河边传来。
“不知老人家可否载奴家一程?”白衣女子开口。不带江南那股子娇柔的软调,女子的嗓音温和,透着些许清冷的味道,飘过河面。
摇筏的老者定睛一看,方才发觉远处的河堤上一抹窈窕素影,遂紧了紧竹竿,划向堤边。面前女子的身影渐渐明了,老者不由一愣。白衣女子薄纱掩面,面容不甚清楚,仅见得那黛眉凤目,眼眸中波光流转,竟似那天上繁星点点。一袭白衣衣袂微扬,柔美又不失些微英气与洒脱,冷然立于堤上。
“本就为渡人,不知姑娘要去哪儿啊?”隔着约摸二三丈,老者朗声问。
“倚桃坊,有劳了。”眉眼含笑,女子的语调里多了几丝暖意。
竹筏轻靠于堤旁,女子莲足轻点,盈盈立于筏上。
“姑娘可是倚桃的舞娘?”摇着竹筏,老者问,“据传倚桃舞娘个个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御用舞坊连舞娘都如此娇美。”
“您说笑了,奴家尚未出师,不过一小小舞娘而已,怎能与姐姐们相提并论,”执伞走向老者,语调轻缓,“梅雨虽说不大,淋多了可还是吃不消,老人家更应注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