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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仁说 曾静著述


IP属地:安徽1楼2013-06-14 10:37回复
    圣人之出也非常,故其生也无常地,亦无常格。而其德业光辉之周于上下四方,心思运量之通于四海万世也。乃一皆超于前古,而并非数百年数千年之所尝有。昔人云:“非常者,常人之所异。”
      窃以为非独常人,即世俗所震聪明绝世,才智出群,竭其私智,足以压服众论;逞其著述,且可流及远境。而不足以知圣人之生,与对人之德业光辉,心思运量之迥出前古,则亦至愚之常人,不安分之常人而已矣。盖天之生圣人也,其积气也极厚,故其备德也极盛。以宇宙而言,必天地中和,积之之久,蕴蓄至数百年,而始生一圣人。又数千年,而始生一大圣人,不常有也。以一家而言,祖宗功德积之之久,至数十年,又至数百年,而始生圣子圣孙,并为大圣之子,大圣之孙。此则又圣祖、圣宗分所宜有。而自下而仰观,亦世所不常有者也。
      譬之未耕种之土,生气郁积既久,而一加耕种,收必数倍,嘉谷岂择地而生,天地于嘉谷亦岂择地而使之生者,而迥异他夫植。麒麟、凤凰不必尽出中土,奇珍大贝何尝不产海滨。同在此天地之中,一大胚胎,或左或右,孰分疆界,安得岐而二之,然则中国之生圣人,固已气竭力倦,而循环以出于远地也,抑何疑哉。况道之在天下无穷尽,无方体。今日与明日不同,此地与彼地各别,本极活脱变易,不容人以成格定式执持捉摸。所贵乎读书知道者,因时制宜,随地取中,即其活变之妙,以竭吾权度裁制之精,取吾与古人之同处勘出异,复使吾所处之异者归乎同,而后与古人五经垂训之旨合,而后人穷经明理,以定义之大用,斯无穷矣。然而斯义也,昔日扣盘扪龠,以瞽语瞽;桃源醉乡,由妄踵妄。若不经风霆鼓动,大冶熔铸,亦无由转头开盲,拨云雾而观天瞻日。盖生人之大迷,而至今乃得大觉也,抑厚幸矣。


    IP属地:安徽2楼2013-06-14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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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圣人的出生是不寻常的,所以他的出生地也是没有固定的地域,也没有固定的标准。但是他道德功勋的光辉却照耀着上下四方,他的思想却影响到四海和万代。他的一切作为都超过古人,而且圣人并不是在数百年内或数千年内经常能出现的。过去有人说过:“非常的人,就是和普通人迥异的人。”
        我以为不仅是普通的人,即使某些聪明绝世,使世人震惊的人,他们才智出众,拿他们的智慧,足以压倒一切舆论而使人感服;显示他们的著作,也能够流传到很远的后世。但这样的人也不能说是出现了圣人,能够与圣人的光辉德业相比,思想影响超过了古人。那么这种人也属于凡庸的普通人之列,只不过是个不安分的普通人罢了。所以上天降下圣人到世上来,他积累的天地灵气是十分深厚的,所以他具备的德行也必然非常盛旺。拿宇宙来说,天地阴阳之气和谐,积累很久,蕴蓄至几百年,才能诞生一个圣人,又经过几千年,才能诞生一个大圣人,这是不常能够出现的。拿一个家族来说,必须是祖宗积下很多功德,经过很久,或几十年,又到几百年,才能产生圣人的子孙,并且还可能是大圣人的儿子,大圣人的孙子。这都圣明的祖宗应该得到的。
        从下边仰看这圣人的家族,也是世上所不常有的。这好比一片没有开垦的荒地,它的生气郁结了很久,如果一旦开垦出来加以耕种,它的收获一定比种久了的地多出数倍。茁壮的稻谷难道是只能选地点生长吗?天地对于茁壮的稻谷亦岂能限制到所选择的那块地里生长,而和别的土地上所生的不同吗?麒麟、凤凰这些灵禽珍兽,不必都产生在中原,奇珍和大贝岂不常产生在边远的海滨吗?万物同在一个天地中间,好比一个大的胚胎,或在左边或在右边,怎么能划分疆界,把它切成二半呢?这样,在中国出生圣人很多,已到气脉衰竭的地步,因而循环到边远的地方降生,这又有什么可惊疑的呢?
        况且天下的事理是无穷无尽的,没有一个一成不变的模式,今天和明天不一样,这个地方和那个地方又有区别。这本是极为灵活易变的道理,是不能让人用固定不变的模式去认识和套用的。所以真正读书懂得事理的人,都是因时制宜,随地按照事物的特点办事,掌握住事物变化的规律,而顺乎规律制订精当的策略行事。拿我们和古人相同的地方,而从中找出不同的差异;再拿我们所处的不同的情况,引导到相同的地方。然后使自己的认识和古人经书所讲的道理相合,这样才能真正弄明白经书中所讲的道理,达到能够运用经书中的定义,这样享受到的好处便无穷尽了。然而对待这种定义,不能片面理解,过去有个传说瞎子没见过太阳,仅听说太阳是圆形,后来摸到一个盘子和竹筒,便以为是太阳了。瞎子把这认识又传给另一个瞎子。桃源、醉乡本是神话传说里的地方,以妄传妄,有人便以为是实有其地了。
        这种人如不让他亲身感受一下天空中风雷鼓动,不让他靠近巨大的炼铁炉体验一下铁水的热力,是没法解决瞎子的错误认识的。只有拨开他心中的迷雾,才能使他懂得太阳的高远、巨大和炎热。这好比一个人思想陷入迷途,至今才得以觉悟清醒,这岂不是一件很大的幸运吗?


      IP属地:安徽3楼2013-06-14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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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恭惟我朝,当明末之乱,明位之移,由东土而来,扫除寇乱,抚临诸夏,一统无外。至德深仁,沦洽四海,鸿功骏烈,耀两仪。自有生民以为,未有如此之盛者也。自夫世人智不足以知对人之生。与天地之生圣人,往往非常。误以东土为非中华文明之会,并不知列祖相承之德,皆为圣人。于是妄引《春秋》之义,与孔子所许管仲之仁诸说,以比例自矢,甚有惑于近世吕留良之逆说悖论,忘其当前衣被仁育之深恩,敢肆然讥诋诬谤,私形于论说文词者,亦或有之。其名欲正大义,而不知实反拂乎生人之大义;谓以明道,而不知竟大昧乎当然之常道。既昏迷错乱,枉误乎当身,复陷身悖逆,以取罪于当时,而贻讥于后世。此曾经身历者,不得不为天下之有志于学,而不知亦变易之道,徒为吕说所陷溺者,变色告之也。夫天地间二气,五行之精英,由聚而散,日流日广,且变动不拘,循环无常。唐、虞、三代之世,中土本狭、五服之地,荆、楚、吴、越已算要荒蛮服,其余粤、闽、古滇、巴蜀,封疆所建,贡赋所通,尚未属于中国。然计世运之升降,必以治统为转移。而稽治统之转移,又必以道统为依归。唐、虞、三代之盛,承帝治者首推大舜,颂至德者终惟文王。孟子曰:“舜生于诸冯,东夷之人也。文王生于歧周,西夷之人也。”
          是唐、虞、三代时之圣人,已有不尽生于中土者矣。自秦以及五季,千五百余年,二帝三王,周、孔之道,晦盲否塞,不明不行。至宋而天运始旋,其道虽仍不行于上,而实明于下。然开其统者,始于濂溪周子,集其成者盛于紫阳朱子。周子生于湖南永州,而迁于江西;朱子生于江南徽州,而学于福建。今考湖南乃楚地,而永州竟居两广之界,江南即吴江,而徽州实于东闽相接。江西则古三苗之地,福建原属八闽之区。由是观之,则知圣人之生,其不以地限也,昭昭矣。且《春秋》之摈吴楚为夷狄者,因时审地。按其事迹,与今日不惟如方圆体度之不相合,竟脱然如寒暑昼夜之相反,盖风气之开,由渐而著,自有天地以来,文运到周为极盛,而文、武、周公,以世德笃生之圣,制作礼乐,又鉴古为极精。故一时明备灿然,声名文物之隆,不惟非后代汉、唐所能及,实非前代唐、虞所得并。所以圣人赞曰:“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IP属地:安徽4楼2013-06-14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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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
            敬想我们大清,当明末天下大乱时,明朝的皇位移动,我朝从东方来到,扫除了寇乱,安定了中华,一统了国家。用至高的道德和至深的仁义,博得了四海融洽和睦,轰轰烈烈的丰功伟绩,照耀着整个宇宙。自有人类以来,还没有过这种兴盛的时代。由于世人的智慧不能认识到天地之间孕育出圣人,往往不同一般。因此错误地认为东北边远的地方,不是中华民族文明汇集的地方,又不知道我朝列位先皇互相承袭积累了深厚的德行,都是一代圣人。于是便错误地引用《春秋》讲的道理,以及孔子称许管仲“尊王攘夷”的仁德等观点,并发誓要按照这种观点去做。便为近年吕留良所说的一些悖逆言论所迷惑,忘掉当前自己身受本朝仁德养育的深恩,竟敢任意诋诬诽谤,私自写成论说文词,也偶然有这种事。其目的是想说明人生伦常大义,而不知道实际上反而违背了人类的伦常大义;本想说明天道的规律,而不知道竟然完全弄错了天道运行的道理。既达到思想昏迷错乱,毁害了自己一生;又陷入叛逆的行列,触犯了当前的王法,给后世留下了笑柄。这是我所亲身经历的教训,不得不对天下有志于求学,又不懂得事物变化的道理,而被吕留良的邪说蛊惑的人,郑重地讲述这番道理。
            天地间的阴阳二气,和金、木、水、火、土五行的精华,都是从聚到散,天天流动天天扩大,并且变动不受拘束,循环没有常规。上古唐尧、虞舜和三代的时候,中国已开化的本土还非常狭小,京师以外,五百里为一服,五服以外的地方,像荆、楚、吴、越这些地方,就已经算是荒蛮夷狄的地方了,其余如广东、福建、云南、四川等地,还没有在那建起地方政权,收缴贡赋,还没有属于中国。考察社会的发展,要以政权为变化依据;而考察政权的变化,又必须以思想道德的统一为根本,唐、虞、三代的兴盛,第一个继承帝位的是大舜,论道德仁义则推文王为最。孟子说过:“舜出生于诸冯(今山东菏泽东南),是东夷的人;文王出生于西歧(今陕西宝鸡东北),是西夷的人。”
            据此,早在上古唐、虞、三代时的圣人,已经有不完全是生在中原的了。自秦朝到五代,一千五百多年,唐、虞二帝,夏、商、周三王,以及周公、孔子的主张,没受到重视和提倡,道理不明,影响不广。到了宋朝以后,天道才有了变化,上古圣人的道统,虽然还没受到帝王的重视,而实际上在百姓中已经明白了圣人的道理。而开始真正讲述圣贤道理的人,开始于周敦颐;进一步加以发展,集其大成而使之成为系统理论的,是曾讲学于紫阳书院的朱熹。周敦颐出生于湖南永州(今零陵),后来迁居江西;朱熹出生于江南的徽州(今安徽歙县),而读书求学于福建。今天考证起来,湖南是古代的楚地,而徽州实际与东闽相接壤。江西是古代的三苗地方,福建原来属于八闽地区。由此可见,圣人的出生,并不受地区的限制,这就十分明白了。况且《春秋》把吴、楚排斥出中国,称之为夷狄地区,这是根据那时的状况来讲的,考察当时中国的状况,和今天的状况相比,不惟像方形和圆形形状不一样,而且简直好像寒和暑、昼与夜一样,完全相反。社会风气的开通,总是从逐渐变化发展到盛行的。自从有天地以来,文运在周朝时达到极盛的时代,而文王、武王、周公,由世德深厚而诞生出来的圣人,制定了反映文明进化的礼、乐制度,十分尊重古代文化遗产。所以一时之间,各种礼仪制度都十分齐备明确,声名的影响和文化的发达,不仅后来的汉朝、唐朝无法达到,即使以前的唐、虞盛世,也是比不上的。所以孔圣人称赞说:“文采兴盛,是周文王时代,我推崇周朝。”


          IP属地:安徽5楼2013-06-14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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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由此观之,在昔汤、武为夏、商诸侯,虽以仁兴,而君臣一伦犹不能脱然无憾。所以当时成汤不免有惭德,武庚不免以殷叛。岂若我朝之有天下也,得于流贼李自成之手,视商、周之得统更名正而言顺。
              明臣、汉人,当时皆乐为效力致死乎。是春秋之吴、楚以夷狄之心,肆夷锹之行,蔑视诸夏礼乐文明之治,而来僭乱之。我朝以仁义之心,行仁义之政,不忍中国之生灵涂炭,而来抚绥之。一是为乱于至治之世,一是敷治于极乱之时,所谓不惟如方圆体度之不相合,竟脱然如寒暑昼夜之相反者此也。使圣人而在今日,其作《春秋》也所以大褒予于我朝者,当如何深切著明可知矣。盖圣人与天合德,天大无外,圣人之心亦无外,稍有一毫有外之心,即不能合天心,又何又为圣人。所以圣人判事,至虚至平,胸无一毫成见定义。原视天视民以定义。而天之于民,实无常亲,惟德是亲。今我朝不折一矢,不伤一众,不待年而成帝业。到今幅员之广,与天同大,享年之永,与天同久。承承继继,笃生圣人,愈远愈大,弥久弥光,四海升平,万国咸宁,此岂人力所能与?乃民之食德者厚,以至皇天亡眷顾者深,所以至是。圣人又何事违天拂民,而有彼此之间哉!故谓《春秋》大旨在谨华夷之辩则可。若概引《春秋》之例,以抵当我朝之盛,则罔诬圣人作经之旨,为大不可。谓圣人许管仲之仁,其功在于摈吴、楚则可,若妄以吴、楚例今日,则是非颠倒,害道害义,为大不可。是《春秋》不惟无碍于我朝,而我朝竟深有契于圣人之心,大有光于《春秋》之义旨也。审矣。


            IP属地:安徽8楼2013-06-14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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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
                从这来看,过去汤王、武王是夏、商两朝的诸侯,虽然靠着仁德而建立了国家,而不能摆脱以臣子夺去君主王位这一事实,因而有违伦常而感到遗憾。所以成汤不免有惭于德行,武庚不免以是殷纣王的儿子而叛乱周朝。这岂能像我朝得天下于流寇李自成之手,用商、周来相比,我朝得天下更为名正言顺,所以明朝的臣子和汉族人,都乐意为我朝尽力效死。至于春秋时代的吴、楚两国,是怀着夷狄之心,逞着夷狄的不讲道德行为,蔑视中原的礼乐文明的统治,僭号称王,兴兵扰乱中原;而我朝以仁义的心胸,实行仁义的政治,不忍中国百姓生命涂炭,才来救援抚育他们。
                吴、楚是作乱于太平盛世,我朝则是为了创造太平于天下大乱之时。这两种不同情况,不仅像方和圆一样体形完全不同,而竟然和寒与暑、昼与夜恰好相反一样。假使孔圣人活在今天,他所作的《春秋》,一定会大大地表彰我朝,应当如何来深切说明,看看以上对比便很清楚了。因为圣人的心和上天的道德是一致的,上天是公正得没有一点私心偏见的,圣人的心也是没有一点私心偏见的,稍有一点私心偏见,便不能合乎天心,也怎么能算得上圣人呢?所以圣人对事物的看法,是非常虚心和公平的,心中不存在一点成见定义,是根据天意民情而才能答出定义。
                而上天对于人民,也不是永远亲爱一个地方,只有依据德行来相亲。如今我朝不费一弓一箭,不伤一个人,不到一年便建成帝业;到现在国家疆域之广,与天同大;享受皇位之长,与天同久。一代代继承,连续出生圣人,传得愈远愈伟大,愈久愈加光辉,四海升平,万国安宁,这岂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吗?乃是我国百姓受到恩德特厚,以至上天眷顾爱护得也就特深,所以才能够达到这样地步。又有什么事可以上背天意下违民情,而硬要划分彼此呀!
                所以说《春秋》的主旨,在于谨慎辨别华夷的区别则可以;如果一概引用《春秋》中的例子,用以来诋毁我朝的盛世,那么实在是诬蔑圣人作经书的原意,是大不可的事。如果说圣人赞许管仲的仁德,他的功劳在于排斥吴、越则可以说;如果错误地把吴、楚来比今天,则是非就完全颠倒,伤害了道义,则是大不可的事。据此,《春秋》不但对我朝没有什么妨碍,而是我朝的立国竟然深符于圣人的心,并发扬光大了《春秋》的主旨,这是可以肯定的。


              IP属地:安徽9楼2013-06-14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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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体天之心以为民,励精图治,则天德之刚,纯乎一敬,乾乾终日。法天行健,无时不极其精,无处不尽其详,广览博访,随机应变,无一不中节合宜,神聚到至处,心细到极处,即至群臣奏章,偶有一义未安,一字错落,几经廷臣历阅不到者,一经睿照,必为摘出。反复告诫,不以为倦。自朝至暮,凝坐殿室,扩然大公,物来顺应,非帝尧之钦明,大舜之恭己。殆未易臻此笃恭之境矣。体天之心以为民,垂训立教,则皇极之敷言,尤长江大河,浑浑灏灏,盘折自如,愈析愈精,实无一不行所无事,与天理之大中至正者相准。诚以宸衷虚明广大,昭融洞彻,海涵天覆,内外无间,浑乎天理之公,无一毫人欲之私,故发于文辞,理实气足,巍然经天纬地之作,与《二典》、《三谟》并垂不朽。
                  自古圣明之君见之典谟,载之史册,所传诏诰,其精思神力,未有在纵之深厚目极如是也。极而至于体天之心,为民之深,直至作述之间,心融神契,道统、治统、心法、圣学,一气相承。诚以圣祖皇帝德合乾坤,功弘位育,开生民未开之大业,深仁厚泽,迈百王而独隆,为皇天笃爱之肖子。是圣祖皇帝之心即天心,圣祖皇帝之德即天德,故一切政治,祖述宪章,多以圣祖皇帝为准。然亦只学其道,而不拘泥其法,其中有时地异宜,损益殊方,所当更定者,则又未尝不推对祖之心,以承天之心,为民而更定之。其实继志述事,适与圣祖无违也。所以大孝纯笃,无处不到。当圣祖皇帝宾天,哀号恸慕,尽礼尽制,历三年如一日;继以孝恭仁皇后升遐,兼服不懈,悲思历久弥深。当斋居永慕之中,孝思所及,孝治所颁,徽号之议,协万世之人心;配天之典冠,百王之隆会。晨昏瞻拜,朔望祭享,望山陵而致敬,瞻庙寝以告虔。无一时不思哀思敬,无一事不尽制尽心。此虽一时怪于至情,由于至性,为所当为,不知其然而然。本无意于民,不求鉴于天,然天人一理,家园相通,此感而彼自应,上行而下自效,实无往而非继天立极,为民作则之大者。岂但区区致我仁孝诚敬之至于圣祖而已哉。


                IP属地:安徽16楼2013-06-14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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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于是实信圣德光明浑全,毫无瑕累遗漏,前谣传所闻,不惟无其事,无其影,且不啻如天渊之悬隔,南北之反向也。加以一面翻阅吕留良家藏日记诸篇,其所以讥诋我朝者,皆是无端妄捏,立意毁诋,实非虚心论道理,见之言词也。乃知其立心既险,为术复巧,平日所说《春秋》诸义,关通于我朝者,不过借圣贤言语,以为题目,肆逞其无忌惮之私见耳。
                    况《春秋》正义与今日不相干涉者,有寒暑昼夜三反哉。静思量到此,如坠渊深,觉天壤虽大,无处可容,抢地号呼,痛悔何及。自咎数十年读书辛苦,修身砥行,无非欲敦伦笃义,俾或出或处,随在有以尽己性分之常,期无忝于名教,以仰副朝廷作养之意,并得有以报我父母鞠育之恩耳。今一旦身陷巨恶,罪犯弥天,生圣人之世,竟不得为圣人顺则之民,何颜立于世,何面见乎人?此种罪孽,从何处造作,从何处收赎填补?以是不得不切齿忍恨于**之造谤,与逆说悖论之陷害生民者,非小小事也。于是回审当身之义,前之所以孟浪上书者,为心中无知,惑于流言悖论,为当世求君起见。
                    今我朝既如此得统之正,溯其功德,揆之道义,驾过商、周、汉、唐有不屑道。而我皇上又如此道全德备,超越千古。虽以孔孟之圣,处春秋战国之时,其所以汲汲皇皇,奔走不暇,欲引君当道,致之尧舜者,亦只为不忍生民之苦,求明圣之君以主治耳。而今日现有尧舜之主在上,实亘古未有之隆会,生民无疆之福庆。当其时者,即草木无知,犹被荣而向化,况身带血气者乎。所虑在静者,罪大恶极,虽有自悔自咎之诚,自怨自艾之行,剖心沥肝,亦惟恐后时不足补既往之阙,而仰希对鉴于万一。斯为可痛可悲耳,岂尚有旁说剩义,可以假借乎。是今日之心悦诚服者,正如赤子无知,被人欺隐其父;而寻父,寻父未几,而适遇父,遇父而相喜以从父。虽缘幸出于意外,梦想所不到,实乃当身之正义。与从前误听误信,冒昧遍寻域中,冀德聪明睿智,能尽其性之圣人,以为生民主之心,名违而实相合,原出一辙。特先迷而后得,昨非而今是耳。天经地义,本不容泯。而德盛物化,尤不期然而然,至性至情所发,夫岂有所为而为之哉。


                  IP属地:安徽20楼2013-06-14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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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陕西总督岳钟琪奏折《大义觉迷录》一书的确是觉世道之宏模,指迷途之宝训
                    编者按:雍正亲自编定的《大义觉迷录》刻印出来后,颁发全国,使“曾静差徒投书案”告一段落。岳钟琪身为第一个接触此案的人,自然必须表态歌颂一番。才写了此奏章。最后又附上一笔,趁机交待了他在审问张熙时,曾假意称赞过屈大均的文章。这依然是为了怕以后被抓住辫子。


                    IP属地:安徽25楼2013-06-14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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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宁远大将军,臣岳钟琪谨奏
                        为圣德光昭,群迷觉悟,臣庆切于中,敬抒虔悃,仰祈睿鉴事。雍正八年三月十九日,准兵部咨送内阁,交出奉旨刊刻《大义觉迷录》二部到臣,臣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跪读圣谕,敬谨详绎,仰见睿照所临,无微不至,圣泽所被,万类咸沾,大义聿昭,愚蒙共启。此诚为觉世道之宏模,指迷途之宝训。析理义于至精至微;开聋聩于极顽极冥。稽之典、谟、训、诰实未有若此之深切著明者也。逆兽曾静,蠢顽不灵,恣肆狂悖,雍正六年遣其徒张熙持书至臣,其中词语丧心病狂,狼嗥犬吠,臣阅未竟,竖发裂眦,痛心切齿,畏欲食其肉而寝其皮,以消忿恨。遂将张熙严加刑讯,期于逆党全获,寸磔族诛,早申国宪,以蔽厥辜,讵逆恶张熙任刑不吐。臣是时忽怦然心动,以为若不设法引诱,则逆踪党恶究难必得。然此际臣心忽动之机,若有不自知其然而然者。至逆恶张熙于严刑夹讯之后,不辨臣设誓之诚伪,欣然将逆谋**,历历指供,悉诉其情,无稍遗遁。由今思之,诡谲如逆恶张熙,既能坚忍重刑,而不能不为假词所诱者,冥冥之中,如有鬼神若或使之而然也。随得将逆恶张熙所供逆谋,并逆兽曾静住址及所投逆书,密陈圣鉴。


                      IP属地:安徽26楼2013-06-14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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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32楼2013-06-14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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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33楼2013-06-14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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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34楼2013-06-14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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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35楼2013-06-14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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