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
灯微暗。
些许事,让其成谜亦或许更好。
低声长叹,稀薄的光线终究映射不到此间少年俊俏的面庞上流露出浅淡的苍老之色。
今生是我负了你。
若还有来生,定永不离弃。
“工藤。”
“宫野?”工藤新一先是一愣,“还不休息?”
宫野志保并无应答他,面色漠然,说道的言语中暗藏仓惶。“你有没有见到兰?”
工藤新一轻声呢喃着这单音节。“兰……怎么了吗?”
宫野志保暗忖着什么,启开了薄唇,一字一句对于工藤新一而言犹若刀割。
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梦。
但事实早已冰冻了人的心。
一叶绽放一追寻,一花盛开一世界,一生相思为一人。
再一次启开眼睑时,已是翌日的黄昏时分。
橙红的残阳挥霍着余辉,给予天地一件华裳。
殇的华裳。
空气中隐约依稀掺着草药的苦味。
渐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
红木门徐徐被推开。
一袭娇影。
还有清雅的香水味。
“Oh,angel,you finally woke up。”
一贯妖媚的声线,还原了多少记忆。
“莎朗小姐?”
瞳眸的视线转移到了莎朗的身上。
“兰小姐,你亦可称呼我为——Vermouth。”
毛利兰的动作就此呆怔了好一会儿。
上一次工藤新一要捣毁黑衣组织总部时,曾听闻过这个名字。
“莎朗小姐,您是在开玩笑吗?”
毛利兰浅笑,显明不大相信。
“把它喝了。不然你的病可会加重哦。”
Vermouth将手中的瓷碗放置在毛利兰的手中。
毛利兰只觉大脑一阵眩晕,已然顾不上那究竟是何物,一饮而尽。
威士忌与咖啡的香气倏地在空气中散漫开来。
待毛利兰恢复知觉后,Vermouth已然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悠然地饮着一杯饮品。
爱尔兰咖啡。
“思念此生无缘人。”Vermouth轻声念道。“过来坐。”
毛利兰惊诧于Vermouth的言语——她喜爱爱尔兰咖啡,也有这句话的因素。
“也许我们此生便是同缘人。”
冗久的时间里,毛利兰只是认真地聆听着Vermouth的言语,不作回应。
爱尔兰咖啡,是她与一个男人邂逅的红线。
他教会了她爱尔兰咖啡的制作方法。
她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那般的手艺。
直至现在,亦是如此。
“因爱尔兰咖啡而美丽邂逅……真好呢。”毛利兰的嘴角微上扬,勾勒起一抹苦笑。
“但是后来……唉。”
Vermouth又一次地长吁短叹。
毛利兰终于明白,那个男人正是Boss。
Boss本是一名酒保,与Vermouth两情相悦。随着野心逐渐的增大,Boss竟成为了一名杀手,专门盗取大人物背后隐藏的秘密。
后来——
Boss对自己的要求愈来愈大,却又时常达不到对自己的要求,烦闷、懊恼的情绪恍若阴云般挥之不散。他开始怨恨自己的无用,开始折磨自己……。
其结果是,他患上了精神病——双重人格。
Vermouth无能为力地看着他一步步沦陷,不再是那个往曾毫无野心的他。
——但仍无能为力。
她没有阻止他的一切行动,只是静默地作为他的辅助。
终有一日,她的双手也充斥着不可褪去的罪恶。
“双重……人格……”毛利兰不敢相信地颔首。“偌大的世间,真的有这种令人难以遐想的病吗?”
Vermouth合上了眼睑,小幅度地点头。
“都是有故事的人呢……。但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呢?”
“凭借着你对工藤新一的不解与恨意,完全可以加入我们。”
“您怎会如此确信我定会加入呢?以前,我可是和工藤新一一起反抗你们的呢。”
Vermouth轻笑道:“现时他也移情别恋了,不是吗?”
毛利兰不语。
心,隐隐作痛。
时而真的很想将心掏出来看看,它究竟能承受多少孤独,多少悲伤。
“即便是为了报仇,你也可以这么做不是吗?”
“您说过的,I'm a angel。”
“我与你相同,曾经也像你这般天真烂漫过。但,人不能永远停留在过去,而是应当看向未来。”
毛利兰沉吟了一会儿,抬起眸子,浅笑。
“你的代号,Irish。”
彼时,夕阳奏起的曲子已落下帷幕。
微笑就像创可贴。掩饰住了伤口,但却心痛依然。
太过美好的东西从来都不适合去经历,若失去便也无法忘记。
人,何尝并非如此。
“你们说,兰失踪了?!”
电话内传来喧嚣的声响,更有浓重的大阪口音。
“兰的双亲去世,园子现又远在国外联系不上。所以能不能问下和叶知不知道兰去哪儿了?”
“工藤,兰怎么了?”
“我和宫野怀疑……兰患上了忧郁症,或是更甚。”
在那一刹那,时间仿似静止。
“我和和叶现在就去东京!”
未等工藤新一再次启开唇齿,电话早已挂断。
漆黑的夜空下,仍在谱写着那黄昏时节孰真孰假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