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向为瞬遥，路沙。
*还有一对隐藏cp在里面，请不要在意，把文章看下去就好。（ry
*把路沙写进来只是因为顺手（……）所以你们就当沙菲雅和遥长得不像好了（……）
*OOC有……不过我会尽量减少的（
*我写的文章走向一直都不是很……正常（）不能接受的就点叉吧（）

不语
00
——你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我了。
天然鸟缓缓睁开它纯黑的双眸，双翅微微抖动，静谧无声的空气里流淌着意念的波动。
那双眼睛平静而不起一丝波澜，有如浪潮汹涌的海底积淀了万千年的砂石，只是默然地、不带情感地望向眼前的少年，如同望着再普通不过的摆设。
身后的人只是压低了帽檐，一张脸完全隐匿于暗影之下。分辨不出性别的巫师一身紫黑色的长衫，如同祷告一般，全身上下围绕着肃穆而神秘的气息，与晦暗无光的小屋已然融为一体。
直到在黑暗之中，在缄默的氛围下，他缓缓开口，瞬才终于听清，那确实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带你去见她。”
不为别的理由，只因为眼前发色苍绿的少年，多年以来不变的面容上写满不渝的坚定。

01
璃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做过梦。
尽管这个种族从不存在睡着的说法。
耿鬼从墙内探出永远笑着的一张脸，四处打探着来者的踪迹，摆出夸张的鬼脸便贴着墙面慢悠悠地飘了过去。身旁的梦妖见她被惊扰，点头示意情况良好，她却仍旧不顾阻劝向声源一路循去。
“我是来找你们的首领的。”
地下铁的通道狭长而无光。在一丝灯火都没有点燃的地方，巫妖清楚地看见少年睁着一双苍绿的眼眸，扫过自己所在之处。
注意到璃的到来，面前的耿鬼犹豫了半分，在确认来者并无恶意之后，缓缓退开，身上渐渐亮起微弱而清冷的白光，用着鲜少有鬼族精灵能够学会的闪光术，示意少年看向她。
“我是丰缘的鬼族首领，璃。”
“……一个人类找我，有什么事呢？”
璃清楚这已然废弃的地铁不是任何人都能进来的地方，更加清楚世上很少有人了解丰缘的鬼族居住在地下。这正是地铁废弃的理由，可惜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从未有人察觉。
所以怀着某些目的来寻找自己的少年，必是接受了通讯员的指引。
“天然鸟没和你说清楚吗？”她并未张口，只是通过意念将话语传达进对方的脑海中，“我一向不喜欢和巫师作交易的人类。”
“你好，我叫瞬。”似乎是没有听见精灵的话语，自称为瞬的少年只是浅浅鞠躬。他并没有用上敬语，言辞之间却丝毫没有不礼貌的感觉，“恕我直言，我今天来就是为了作个交易。”
停顿了一段时间，看巫妖一方并无多大反应，瞬便继续说了下去：“我帮助你统领族群，你给予我幽灵的能力。”
角落里一直紧盯着他们对话的无数精灵，因他一句话而开始骚动，长廊里回荡着窃窃私语的声音，如同不安分的尘埃不断飘动，令璃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对面的人却莫名的笑了起来。
瞬明明是笑着的，她在他那双苍绿色的眼眸却找不到真切的笑意。
“凭我有这个能力。”
他很快便注意到精灵的眼神，渐渐收敛了笑容，这让她觉得方才双眼所见只是自己的错觉。她微微张口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仿佛察觉到她的不适，瞬很快地接上另一句话。
“还有，我没有和巫师交换任何东西。是他愿意带我来这里，仅此而已。”

02
“你为什么想要得到鬼族的帮助？”
“……为了找一个不会来的人。”
03
在十几天的相处中，璃渐渐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少年显然拥有配得上那份不可一世的高傲的能力，从实战能力和书面知识，甚至于自身的判断力和洞察力都一应俱全。每每有族员想要阻扰这个来自于人类物种的不速之客，他总能在第一时间躲过所有不怀好意的攻击，连打开精灵球放出精灵的动作都丝毫没有迟疑。
更重要的是，瞬能帮助她管理族群。
在第三次被迫更换了居住地，而迁移到废弃的地下铁通道后，鬼族里经常会传来对于她这位继承了父位的巫妖的不满之声。只是这首领的位置，终归还是名正言顺地在巫妖的手里。但她也有着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
这也是为何，她答应来路不明的少年所请求之物的理由。
有一次她看着瞬拿着设计图不断研究地下铁通道的构造，忍不住对他说道：“瞬啊，虽然没有人类当上首领的先例，不过我想你有这个能力噢。”
没想到对方反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啊？”
她以为少年没有听清她所说的话，正打算重复一遍，瞬却打断了她：“不是我说，你怎么连这点信息都不知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想到来找你？”
“城都现任的鬼族首领，是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人类。”他又补充道，“是个男生，上任有一段时间了。”
“真的？！”
她不禁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咋舌，也在心中暗暗回忆是否有谁和她提起过这件事情。当她终于失败地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有关的讯息后，心念一转便换了个话题。
“之前你说的，你找什么人，要得到鬼族的能力？”
然而对方却不再回答她的提问，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着他的工作。巫妖也明白瞬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却仍是将话继续说了下去。
“瞬，你之前不是说你没有和巫师做交易吗？”
“的确，”他挑了挑眉，“怎么？”
“那为什么，”她小心翼翼地观察少年的表情，“你身上没有‘死亡’的气息？”
一瞬间连空气都静默了下来，瞬也就跟着沉默了下去。仿佛默认了精灵的问题，他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幽灵的感觉是要敏锐一些啊。”
“我的确曾经拿我的死亡，和巫师换了些东西。”他终于正面回答道，“但这和我来这里，和你都没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不要追着这件事不放，我来这里自然有我的理由。”
少年的神态波澜不惊。
平静得就如同他所讲述的，都是别人的故事。

04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一切，不如去问问城都的鬼族首领。”
05
在丰缘和城都两块大陆之间，相隔了几千海里的海域。正是因为这样相隔甚远的地形，两边的训练师很少会有来往，也很少会有电台报道另一头的大陆的消息。
然而鬼族的精灵不一样。
只要璃愿意，她可以一天之内在两块大陆之间来回几趟，无需借助人类的船只或是鸟类的翅膀。幽灵系的她从不担心会落入波涛汹涌的深海之中。这一族与生俱来的特性，使他们甚至连睡觉也漂浮在空中。
所以去到城都大陆，找到鬼族的首领，这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你好，我是丰缘的鬼族首领，璃。”
在说话的同时，她尽量小心地观察眼前的人。
正如瞬对她所讲述的，城都新上任的鬼族首领是个少年，皮肤在黑暗之中显得苍白，却有着一张线条清晰却不失气势的面容，黑色的短发和一双闪烁着宝石色泽的红眸。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少年额头右上方，有两道扭曲的疤痕，张牙舞爪的盘踞在上，狰狞得触目惊心。
“你好，我是路比。”
仿佛毫不在意精灵讶异的目光，自称为路比的少年向她点头致意，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然而璃很快明白，那双红眸中闪烁的笑意，全都不是给予她的。
偌大的城市仓库里，不知为何，这天才的领导者，却容许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女孩与他的手下打闹嬉戏。耿鬼吐着舌头做着鬼脸，不断逗着女孩，自己也咯咯发笑。
她同样很快地发现，他在利用鬼族的力量保护自己。
精灵和人类之间隔上一层不易察觉的屏障，若不是她拥有同样的力量她也不会注意。少年仿佛刻意地将自己的气息隔绝在狭小的空间里，不让她有任何感触也不透露自己的思绪。
璃停顿了几秒，终究是决定不去揭露。
注意到璃眼神的游离，路比表现出了些许的迟疑。但黑发的少年很快便作出了决定，抬起右手，不知在示意女孩还是身旁的精灵。耿鬼反应的速度也非常快，靠近女孩的耳旁低声说了些什么，她便蹦蹦跳跳地向这边走了过来。
“她是沙菲雅。”路比介绍着女孩，随即又示意她看向璃，“她叫璃。”
把身份和种族刻意地一并略过，他独独告诉了沙菲雅她能够理解的部分。
被称为沙菲雅的女孩看了看路比，又回头打量了一阵眼前的紫色精灵，并无畏惧的表情。她绽开纯真无邪的笑容，伸出手向她示好：“你好，你很漂亮。”
幽灵系的代名词，无非就是恐怖和神秘，再无其他。
她想很少会有一个孩子，这样赞美生于鬼族的精灵。沙菲雅有些不同。
“……恩，谢谢你。”虽说有些惊讶，璃仍旧友好地接受了对方的赞美。随后，她回头询问一旁的少年，“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对方却异常地沉默了下去。
他嘴角的笑意收敛几分，看着眼前的精灵，似乎已经起了戒心。少年就算再温柔，他如今仍是个领导者，守护所有不能言语的秘密。璃同样发现了这一点。
她迅速地在脑海里搜刮所有能够想到的词汇和场景，最终还是打破了空气中的窒息。
“啊，对不起，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她微微欠身表示自己的歉意，解释道，“只是丰缘那边，最近来了个和你一样大的人……”
她向他说明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理由。少年确实是适合当首领的人，他甚至不太透露自己的情绪。过程中路比十分礼貌地倾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当听到那绿发的少年向璃请求鬼族之力时，路比的表情出现了不易察觉的波动。而当璃说出瞬将死亡的权力从自己身上拿走时，他终于缓缓开口。
“我也是。”
“什么？”她不能确定对方的语意，于是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也和他一样，不会死。”
少年终于撤开他在精灵和自身之间布下的透明屏障，不再掩藏自己的气息。和瞬一样，路比不同于普通的人类，身上被死神打下的烙印不知被谁取下，气息干净绵长却透着零星的寂寞。
那是永无止境的历史的延续，亦是无法结束的生命的叹息。

06
“是我自己选择放弃了死亡。”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失去这一世的记忆。”
07
“我赞赏你的坦诚，所以我可以告诉你。”红眸的少年在仓库的墙边坐下，拍拍手示意璃靠近他，然后开始说起他的故事，“沙菲雅是我爱人的名字。”
尽管璃一再地暗示自己不要对路比的言语感到惊讶，但当少年面带微笑平静地说着事情的来由时，她仍旧对他话语中所蕴含的意义而感到震惊。
“……然后这个孩子，是沙菲雅的转世。”
他看着精灵一再克制住自己夸张的表情，有些无奈地笑笑，接着说了下去：“沙菲雅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曾试过很多方法，跑遍了整个世界，为了能够再见她一眼。”
“不同于精灵，在人类的世界里面，路比并不是一个令人陌生的名字。我当训练家的时候，获得过很多奖项，协调训练家和联盟冠军的称号都有包揽。所以有一天城都的鬼族找到了在外四处漂泊的我。”
璃只是安静地听着他简单的叙述。
“那些精灵跟我说，只要推翻城都的首领之位，就借给我鬼族之力，帮助我找到爱人的灵魂。”
路比站起身，示意精灵他的话已然说完。分明是灰尘布了漫天的地下，少年全身却不染纤尘。他抱起一旁的女孩，说着给精灵的最后一个告诫。
“我并不清楚你口中那个叫瞬的人，是否基于同样的理由才找上你们。不过，我想他必定是为了让你眼见为实，才建议你来找我。”

10
“……又是这个梦。”
从地铁的角落翻身起来，瞬有些疲惫地揉了揉湿润的眼。
自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是十几年，还是几十年？
他对数字的概念越来越模糊，思绪也一年年地老去，长生不死的身体却让他的颜容愈发地年轻。
每一次从睡梦中醒来，他总会有一段时间回不过神来。仿佛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旅行在这片大陆，留下每一个足迹。
棕发的少女依旧在他的身边，绽开她一贯的阳光笑容。蓝色眼眸间的笑意一瞬间就能够点亮他的世界，从此他的目光再不游离。
然而眼前终究是一片空无。角落里的苔藓无声蔓延在墙壁之上，狭长的铁轨上传来幽灵的窃窃私语。
“但是，我终于可以……”
11
抬起头来，眼前出现璃的身影，这并不令他惊奇。
紫色的精灵有些发愣地看着他，直到那双绿眸最终对上自己的眼睛，才幡然醒悟他的梦境已然结束。瞬仿佛了解在他睡着时所发生的一切，抬手拨了拨刘海，等待着自己说些什么。
“呃，对不起……”她窘迫地道歉并解释道，“因为你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奇怪，所以我偷窥了你的梦。”
“你应该试着让我做个好梦。”他回答得十分含糊，令人不了解其中的意义，但言下之意并没有追究她的过错，而是淡淡地问道，“你去过城都了？”
“恩。”
“那好，如你所见，那个叫遥的女孩就是我来这里的理由，”他轻笑一声，“后来她患了罕见的不治之症，二十三岁时就去世了。所以，可以完成我的要求了？”
精灵陡然睁大她的双眸，似乎并不理解眼前的人，为何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地陈述着这样一个悲伤的故事。然而她没有多想。因为她明白就算是绞尽脑汁，她也没有拒绝眼前少年的请求的理由。
所以璃轻声说道：“……恩。”
绿发的少年听完她的回答，站起身就径自向地下铁的出口走去，长长的轨道之上只有他脚步的声音一次次传来，回荡在墙壁之间发出闷响。

12
“你的那种平静，和路比真的很像。”
精灵的评价从脑海中传来，瞬却只是意味不明地笑着，没有回答。
13
蓝色的火焰在黑夜中绽开一片光芒，很快却又黯淡了下去。名为巫妖的精灵将鬼火围绕在自己身旁，缓缓唱起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歌，歌词迷蒙而不清晰，却意外地能够令人沉溺。
“你在我记忆中抽取一部分，然后以梦的形式呈现给这里的每一个人。”
瞬讲述着她应该做的事情，璃也就缓缓靠近眼前的人类。他顺从地闭上眼，任凭精灵逐渐融入自己的记忆当中。
他一直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已然过去的事情，然而此刻他必须祈求，那些飞舞在夜空当中的火花会感动少女的灵魂，会对他的呼唤产生回应。
若是放弃思考，那么一切也就不再复杂。若是舍去希冀，那么这世上便再无失落。

14
所以他必须让自己静如止水心无旁骛。
否则火光就会被翻涌的绝望所淹没，再无声息。

15
那年他们二十三岁。
白色的礼堂中没有神父，只有洒落了一地的玫瑰花瓣和洁白的床。柔软的婚纱从床边垂下，映衬出苍白的脸庞。昏红的暮色从窗棂里斜斜洒落。
坐席上的家属和精灵们努力地扬起微笑不让泪水落下，给予今天的主角最诚挚的祝福。
床上躺着的女孩一头棕发散落，笑着迎接红地毯上走来的绿发青年。
‘With this hand,
I will lift your sorrows...’
（我将用这只手，带你走出困苦与忧伤）
他念诵誓词，牵起女孩已然枯黄干瘪的手，单膝跪地附身轻吻。
‘Your cup will never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
（你的酒杯将永不干涸，因为我会成为你的生命之酒）
青年手中举着银色的酒杯，啜饮一口鲜红的酒液，他温柔地吻上女孩不再红润的双唇。
‘With this candle,
I will light your way in darkness...’
(我将用这只蜡烛照耀你的路，拯救你于黑暗)
红色的烛光静静地燃烧，伫立于礼堂的宾客悄然拭去眼角的泪。
瞬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女孩，一双绿眸里是从未因岁月而褪色的柔情。
‘Now, with this ring,
I ask you to be mine.’
（现在，用这只戒指……你愿做我的妻子吗？）
没有灯光照耀的礼堂之外，只有暮色一点点沉没在群山之后。往昔的影像放映于他们的脑海，如潮水奔涌而过再不复返，最终定格于两人之中。
“我愿意。”那是自相遇起，女孩从未改变的阳光笑容。
青年为遥戴上闪耀着光华的戒指，轻点镶嵌于上的钻石，再次附身亲吻她的面容。
“谢谢你，瞬……”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幸福得像梦……一样……”
遥缓缓闭上双眼，湛蓝如海的眼眸淌下她最后的一滴泪水。

16
绿发的少年待拭去已然湿润的眼角流下的泪，抑制住心中满溢的思绪，骑着沙漠蜻蜓，无声地降落在庭院之中。
七岁的少女蓝色的双眼中盈满了泪，怔怔地仰望眼前陌生的少年。
“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瞬微笑着，附身伸出右手。
少女恍惚地点点头，以伸出手作为回应。
精灵的双翅在庭院里卷起一阵劲风。在漫天的落叶飘散之后，一切又重归于虚空。只有蓝色的火光映照出黑夜的模样，又逐渐消散殆尽，泯灭在无边的夜色当中。

17
瞬回到地下铁的时候，天边还没有露出些微晨光。他毫无意外地看见璃在地下铁入口的角落里。然而她并不漂浮起来，只是降落在地面上，身体有一半隐没在墙壁里。
“……你在做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名为巫妖的精灵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他的左边。棕发蓝眸的女孩牵着少年的手，与瞬记忆中的身影如出一辙，只是雏鸟尚未伸展羽翼，那双蓝瞳里的颜色还未沉淀下去而已。
她愣了很久，似乎是忘记了回答少年的问话，只一瞬间就发动了精灵的意念消失在原地。
18
再见到璃的时候，天空已经沉下了昏黄的颜色。
她回来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瞬间移动中意念所造成的光染蓝了地下通道的角落。感觉到她的到来，瞬抬头看了一眼紫色的精灵，却没有问她的去向，只是微笑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璃看到，遥已经在瞬的怀中睡着了。于是她也配合地点点头。
少年的脑海传入精灵的声音：“这女孩借我用一下。”
她并未等到瞬的回答，因此璃又补充道：“就在这里，很快。不会吵醒她的。”
他犹豫了几秒，恍然间想起璃对于他的帮助，最终还是点了头。

19
蓝色的鬼火在昏暗的角落忽地燃起。
在没有流动的空气里，那些漂浮的火苗却幽幽颤动，如同被赋予了生命。那蓝光随着鬼火的上下晃动，逐渐散布在整个幽暗的空间里，成为唯一的光源。它以缕缕青烟的姿态向四周展开，并不断绝，只是缓缓地将所及之处染成深空的颜色。
仿佛是远古祭祀台上，人们点燃了篝火虔诚地崇拜。他们坚信神会给予庇佑，于是人们也染上篝火的颜色，热烈而固执无比。
那悠远的蓝色，是对于已死之人的呼唤，是灵魂竭尽全力的呐喊。
如同回应一般，瞬怀中的女孩双睫轻颤。
20
即使是同样的灵魂同样的蓝，瞬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一眼就分辨出那双眼眸的所属之人。
重新睁开的蓝色双瞳有着不可思议的熟稔之感。
他略带惊讶地看向身旁的巫妖，随即又转头，仿佛确认一般开口想问些什么，却只能愣在那里，张了嘴却一言不发。
然而遥比他先开口了。
灵魂的声音断断续续而不清晰。
“请……不……这样……”
“什么？”
朝思暮想之人的灵魂在与他对话。灵魂拿回了前世的记忆在向他述说。瞬急于听清遥所述的话语，又不敢去惊扰女孩。他校准每一个字音听着她不断叙述同一句话。
“请……不要再继续……这样了。”
“这并不是……未来。我们的……”
她再度沉睡。声音也戛然而止。

21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流泪。
他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转身去寻找璃的身影。然而那时紫色的精灵已经不见了。
消失得悄无声息。
22
遥醒来后仍旧是个七岁的孩子。
她的确是遥可她又不是遥。
瞬只是像平常那样，微笑着陪她玩耍，也教给她自己所知道的知识。他没有去试探她的记忆，也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只是他的话，明显比以前要少。
没有了璃在身旁，鬼族的精灵一直在附近飘荡。他也并不反感，反而让遥和幽灵们一起嬉闹。
直到一段时间后，瞬敏锐地发现，那些嬉皮笑脸的幽灵们来往的频率愈加的频繁。他们不是在玩闹而是在监视自己。
而璃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他带着遥走遍了地下通道，寻找璃可能去往的地方。
然而鬼族的精灵一贯来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