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用平时的文风写一个CP的一个场景吧
八田闭上眼睛。星星点点飘零的雪花落在脸颊上,泪珠也似刺痛了他的皮肤。
他的大脑回路既不扭曲也不复杂,直觉却异常灵敏。他惊恐地察觉自己被剥离成两个不同的自我——这已然超出了他年轻纯粹的人生观——那个血肉实体站在学院岛的天桥下,机械而热血地呼唤着Homra的口号,那个灵魂却惶惶然不知所措,悬浮在精神麻木、任由失落的信仰填充内心空洞的肉身之上。
八田惶惑不已。他的生命信条完全建立在实际之上;哪怕在这个被强权、异能、力量源石盘和无形之手威斯曼理论所微妙精深地操纵和主宰的世界里,对超自然的未知事物他只怀着坦然承认的心态,并不畏惧。他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即便之于周防尊——已故的赤王那惊世骇俗的力量,假如不曾亲眼目睹那团照亮了苍白生命的火光,他绝不会仅凭对神灵的幻想去盲目崇拜。他天真,然而并不愚蠢。
“你们所谓的荣耀就像我脚下的微尘一样一文不值。”
“依附着狂热而非理性生存的人类,所祈求和所获得的都不过是空中楼阁。”
那条幽深的巷子里,挂着残忍的笑容、骄傲地宣布着他的背叛的伏见猿比古如此说过,目光中甚至带着一点令人厌恶的悲悯,仿佛真心实意同情着自己画地为牢的狭窄世界。
八田打了个恶心的哆嗦。
当时被愤怒失望和疼痛所麻痹的神经完全接收不到对方跳梁小丑似的台词,谁曾想它们却刻在脑海,忆起的片刻犹如刺溜一声钻出一条绦虫。八田摇着脑袋,竭力靠离心力把伏见冷淡冶艳的声线甩到天边。像是一瓢滚油兜头浇下,焦灼混合着痛苦,让他恨极厌透,却奇异地欲罢不能。
他只知道自己被质疑了,自己生命的意义和性质被付诸嘲笑,主角是他一度无比信赖的最好的朋友。他无法忍受这一点;至于最大的痛苦来自信仰被颠扑,还是来自伏见猿比古其人,八田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
猴子那混账也有不明白的东西,八田解气似的猜测,纵使摆出一副先知的可恨嘴脸,那家伙什么都不明白。他不是什么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傻瓜——他生来就是发光体,才需要和同类汇聚成闪耀的星云。
那颗青春的灵魂依然在膨胀,再多的伤痛和悔恨都无法阻止它。
八田刚扬起眼睛就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人,像一个对结局毫无惊讶的先知一般安宁静默地站在天桥之上。黑洞洞的雪夜里,对方脸上那种释然空蒙仍旧带着一点点悲悯的表情却意外清晰。
悲悯得让人犯恶心。
他骄傲地咧了咧嘴,无视眼角酸胀着的委屈和落寞。落到这个地步他一丁点也不后悔,八田强咬着牙关孩子气地自言自语,一点也不,这是他的路。
冬夜里起的风颇为凌厉,卷起单衣的衣角,寒意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