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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教室里,教室中只有几张桌椅,和一个书柜,其他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桌椅这标志性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来是教室。
我猛地坐起身,头有一些痛,闭上眼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都没有印象,好像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这里,我眯着眼睛,周围没有人,我不清楚其他人去了哪里。我猜测这是一场绑架案,自然不可能只绑我一个人,我没招惹过什么人,所以应该是集体。
但是我的手没有被绑起来,因此我不敢轻举妄动,我的手慢慢地移动摸索着,突然摸到了不远处一个书包,我慢慢转动着头打量着四周,手一边轻轻地拽住了包的带子。
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我将包慢慢地拖向我,不知道如今的情况我只能比平时更加谨慎小心,我在心里担心阿箬如今怎么样?遇到这种情况会不会很害怕?不会哭吧?
阿箬是个比较一根筋的家伙,经常会做出一些没有经过思考的冲动事情,有我在旁边做缓和她才好了很多,我没法知道她那里的情况是不是和我一样,希望她不要有事。
包被我拖到了身后,眼珠左右移动关注四周的情况,手解开了包上的扣子,单手将盖子翻了起来,再次确定这没人后,我的手伸进了包内,慢慢探索着,终于摸到了一点东西。
底部有一块硬硬的东西,我按了按,发觉它有些碎了,按照包装的质感有点像食物,旁边是一瓶塑料瓶装水,我正疑惑着绑架为什么还要给食物,很快就碰到了角落里一卷软软的东西,有点像纸的质感,下面好像还有什么,我没来得及碰就听到一阵声音广播前的提醒音乐。
“同学们好。首先很抱歉破坏了你们愉快的毕业旅行,不过我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会让你们觉得更加愉快。”这声音我们班的人都再熟悉不过,陪了我们这么多年的班主任欧阳老师,也许是因为夹杂了沙沙的电流音,欧阳老师平常温和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有些刺耳和可怖。
我正疑惑着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他在慢慢地解释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声音中带着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料到的阴冷和仇恨。
这一刻欧阳老师竟然和我母亲的样子重合了,即使他们说的时候语气完全天差地别,我还是感觉他们在说一件事情。
——BR法则,一个让我们自相残杀的东西。
“即日起,五天内。你们需要自相残杀,最后剩一人为止。但是第一天麻烦你们安分,不然——看看你们脖子上的项圈,那可是防水放电全封闭的设计,如果你干了些什么逆天的事情话,我们有权引爆它。” 这段话出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个项圈,我的手抚摸上脖子上的项圈,轻轻地扯了扯。
一阵甜甜但是没有感情的声音让我回过了神,欧阳老师用一句“一天后A4414会为你们开门。”结束了广播。
-「BR大逃杀,计时开始。」
-「现在,开始点名。」
我突然觉得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这么说。我立刻站了起来,冲向了 门把手的位置,用力地拉了拉,果然是打不开,背靠着门,一切似乎都可以联系在一起了。
——母亲的话语、老师的反常、毕业旅行的意义,一切的一切,都有了源头,这个BR法则说得好听点是让我们锻炼进行青少年教育,难听点,不过是减少这个年龄叛逆少年的个数,还有给其他的学生一个提醒而已。
我用手撩起额头上不长的刘海,恐怕现在的情况是,第一天是“安全保护期”,让我们摸清情况摆正心态,以免一上来就进行搏斗会有很多人心灵崩溃。
就算我表现得再镇定,我的内心也是波涛汹涌的,来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背包里是我唯一的活命工具,紧张感和恐惧感被我深深压在了心底,只因为我明白我得冷静,那样才能完好无损地出去找阿箬。
对了,攻击,如果要攻击的话一定需要武器,我的武器是?我大步走回包的地方,将包拎了起来,抱在胸前手在里面掏着,很快地我摸出了一只马克笔,还有一个手电筒,刚才感觉到硬硬的东西是一块压缩饼干。
我在包的最深处找到了一个银色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发觉是一个扳手,不大不小,拿着也不算重,我颠了颠,发觉没有别的东西了,我意识到这就是我的武器。扳手?是要我修东西不成?
我对于修东西其实比较在行,阿箬家的东西出了问题基本都会拉着我去帮忙,虽然会修东西还是比较好的,但在这说好听点是活动地点,难听点就是战场的地方,这种技能简直是鸡肋。
也许是我运气不好拿到了这东西,如果计算好力道、角度的话,我还是有机会能将人砸至昏厥,对于杀戮我有本能的排斥。
明天之前我看来是出不了这个房间了,我没办法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离阿箬有多远,周围是哪些人,拿到的武器是什么,一切都是未知,仅仅靠猜测根本无法让我提高存活率。
包里的饼干和水目测坚持不了多久,如果省着点吃最多可以支撑三天半,而且这是在我没有任何多余体力的消耗下,这显然不可能,依照广播里所说的,背包里的东西就是我唯一的财产,恐怕不会有人来补充食物,我能做的,除了省吃俭用、饿死以外,只有最后一种选择。
我得去抢夺别人手上的食物,这对于一直生活在半平安社会的我来说是比较难接受的,但是要活下去似乎只能这么做,我内心开始挣扎,到底是选择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还是生物的生存本能。
我决定顺其自然,其实我的内心还有一丝仅存的天真和希望,希望下一秒睁开眼就是家中,这只是我的一个梦,或者说,只是一场恶作剧,我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一场演出,而不是真的要我去杀那些同班同学。
我让自己尽量镇定,我有一天的时间去想自己的未来,背包里的地图被我摸了出来,我站起来,教室里的凳子是长凳,我随便选了一个就坐了下来,回过神才发觉我坐的是班中的座位。
在教室里我坐在一个比较不显眼的位置,前面坐着阿箬,她经常会在上课的时候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将椅子翘起两条腿,用书掩盖住泛着笑意的嘴唇,头靠到我的书桌前,她总会让我凑过去点,但她永远得到的都是我的轻轻一推,加上一句“好好听讲。”
战斗还没开始就开始回想以前的事情了,那不是死之前才会做的么。
手托着下巴,我将地图在桌子上摊平,从地图上可以看出来这楼总共有4楼,教室有很多,但不知道我在哪里,礼堂和专用教室可以先排除。最底楼是体育相关的地方,但是很显然这里不是,最底楼可以排除。
窗户在我左手边,非常高的位置,我不知道这么设定是不是有别的用意,比如说,不让我们跳楼之类的。我退后了几步站得更远,终于看清了一片蓝天。
突然我听见了楼上有脚步声,不重,原本很容易被忽视的声音因为我的精神高度紧绷,还是被我捕捉到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至少可以告诉我我如今并不在最高层,也就是说到时候逃跑我还可以有跑到楼上的选择。
桌椅全部叠起来恐怕都没办法够到窗户,加上我不会攀岩这种安全系数低的可怕的蠢事我不会去做,希望阿箬也不会做。
去除顶楼和底楼的选择,我恐怕就在二楼或者三楼间,但是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刚才看到的蓝天是在太少,窗户不够大,没有办法知道这里离天空的距离是怎么样的,否则就可以推测出我大约在那个高度,然后算出我的楼层了。
我开始假设,如果我是在两楼或者在三楼的两种生存方法和路线,并且开始推断我的对手,会是谁。
我回想着脑中并不多的同班同学的样子,大多都是笑得开朗或者不说话的人,我无法想象其中有些人举着刀子或者别的什么向我冲过来,这反差太大了。
但是没有办法,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果然很糟糕,我想着。为了去活着找阿箬,我觉得我不得不拿起武器,虽然这武器不能说有多么好。
因为车上被阿箬逼着吃了一份盒饭,我恐怕一段时间里不会感到饥饿了,我突然有点感谢她,误打误撞竟然让她给我多了一点活下去的机会,至少一顿的食物可以节省下来了,加上今天不需要肢体的活动,只要大脑运转就好。
地图上标示着其他房间的名字,最底楼的器材室等我不能确定有没有人,我们这一行总共18人,如果每个房间1个人的话,除去底楼上面三楼正好全部分完,恐怕我去哪个房间都会碰到敌人,而广播里通知离开只能去离自己最近的教室,因此我要去没有人的器材室恐怕不可能。
只希望我的运气好一点,不要碰上或者碰上一个和我实力装备相差不多的人。
绝对不要是阿箬。
现在应该是下午,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距离我离开这个房间……大约还有十五个小时。
我的手摸上了右手手腕上的红绳,我小时候身体不怎么好,是妈妈去给我求来的,听说是保命用,从小我就戴在手上,这之后好像真的没有发生什么重病重伤。
妈妈,还有阿箬,请保佑我吧。
----第一次日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