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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宫斗·小说』《昊月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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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开了妆奁,一支纯金珠钗鹤立鸡群,在一众寻常首饰中夺目生辉。一对明珠比拇指略大,浑圆不见半丝刻痕,金箔莲纹的花托雕工细致,绝非寻常店铺工艺。“那边的东西向来是不交的……”锦瑟还要说什么,便在侍女的问安声中匆匆起身,“大人来了,合该让锦瑟到临水榭候着。”
“最近沈家的人有来么?”唐彦让侍女退下去。
瑟心中一阵失落,细察铜镜中的唐彦,伸手抹去铜镜中不存在的水雾:“瑶琴病了,沈家的人自然来得少。自从上次慕容家事发,他们着实收敛了不少。倒是林御史,他的门生来得倒勤,瞧着正人君子的,不一样流连在这种烟花之地,想起他们前儿那种不屑的嘴脸,确实是有趣得紧。”
“嗯,留心观察着。沈家的人不可能那么安静。”唐彦的视线落在妆奁上没移开,“谁送来的?”
“寻常人一个,不值一提。”锦瑟侧身挡着唐彦视线,“大人,我们之间,只能谈这些么?”
“锦瑟姑娘,自重。”唐彦推开半步,锦瑟什么也没做,他当然也什么都不敢做。
“自重?人都进了邀月阁,还要这清白作什么?还是在大人眼中,锦瑟连和大人把酒言欢都不配?”锦瑟别过脸,她很清楚,门第之差是她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但她所求,不过一份如烟火灿烂的爱,哪怕只有一刻。
“锦瑟,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唐彦忙乱地解释着,“快入秋了,楚将军音讯全无,陛下那边催得紧。瑶琴偏偏在这时候病了……”唐彦无奈地抿过薄唇,“锦瑟,以你的容貌才情,只要你愿意,有什么话是套不来的?”
唐彦的话如晴天霹雳,让锦瑟并无脂粉的脸一下变得煞白。一道气闷闷地堵在心口,原来她拼力换来的是如此评价。锦瑟甚至觉得自己不过是唐彦精心筹备的工具,训练时关怀备至,不过是为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锦瑟凄然一笑:“承蒙大人赞赏,小女子,不胜荣幸。”她用最生疏的称谓狠狠拉开两人的距离,“刺探之事,小女子自会遵命而行,不劳大人费心。”她咣地拉开妆奁,“珠钗在此,大人若不弃只管拿去。大人公务繁忙,恕不远送。”
“昨晚没有来,锦瑟失望了吧。我给你带了梨花白,还有你上次说的冀州腌菜。”唐彦不会哄人,十分不会。他拿起珠钗端详一阵,又放回去,“你的性子容易得罪人,你应该清楚,这珠钗是宫里头的东西。你若喜欢,留着也无妨,只别带出去,我怕有人探出蛛丝马迹,对你不利。”
锦瑟见唐彦离开,又自悔失言。正要合上妆奁,才见里面躺了一块粉晶雕成的如意腰佩,握在手中把玩。又一时想不起玉佩的来源,唤了侍女来问,才知道是昨晚唐彦遣人送来作生辰贺礼的。
“大人,你对所有人都好。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的这份好。”锦瑟随手将玉佩别在腰间,有拉侍女问过瑶琴近来的饮食用药,沉思片刻又拟了几个温补养气的药膳方子交予侍女让她炖给瑶琴。
“姑娘懂得可真多,以后姐妹们有些什么头疼脑胀,请教姑娘就好,连请大夫的银子都省了。”侍女笑赞道。
“说大话留心闪了舌头。还不出去做事,我去回了大娘,将你这蹄子那张不干不净的嘴撕了才好。”锦瑟板起脸训斥。
见惯锦瑟喜怒无常的侍女忙收了药方离开,就是她这种若即若离,似热还冷的性子引来众多裙下之臣,久而久之,众人也多迁就着她,不与她计较。
锦瑟是自甘堕落,献艺不陪客是她的底线。入邀月阁的女子大多孤苦无依,但她不是,只要她愿意,她任何时候都可以回到那座大宅,当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可每每只嗅到阶下墙边的清淡药香,总似掺了旁的东西,那句父亲如鲠在喉,呕得喉管生疼。
那一次,她可差点连性命都丢了。每每梦回,总是冷汗湿薄衫。原来从一开始,她便是棋子。幼时的她如是,现时的她如是。
TBC。
@奦乻 @安卿一世 @纳兰祈梦 @倾城一笑终难忘 @蕊蕊爱猫咪
凑够120L送《昊月》现代番外一份哦~


111楼2014-06-12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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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唐彦出了邀月阁,正准备入宫,可关上暗门的一刻他又后悔了。才走几步,便在一个转角处吹声口哨传来四名暗卫,才知除一心复起的慕容家耗大量物力准备太后千秋节的贺礼外,出了新相的陈家和甚少留意后宫的沈家也在浣琴斋搜罗了不少古玩玉器,而更讨太后欢心的方家反而表现平平,甚至可以说不曾上心。
    “古玩玉器?”唐彦知太后随喜奢华,可却对那些冷冰冰的摆设不上心,“这事有点古怪,你们细探那些古玩的来由,若陈家和沈家有什么异动……”他右手一挥作个捕获的手势。
    听完部下的话后,唐彦的神色轻快几分,虽还是不敢露出笑意,但已与来时的忐忑相异。上次他已被萧昊警告过,若再做不出什么成效,恐怕萧昊便会将他推入前朝。还未到萧昊的御书房,便见云奉一脸紧张地候着。
    “你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敢来这里么?”唐彦冷声问,云奉的擅离职守肆意妄为挑战着他的容忍极限,“若我在这儿将你就地处决,陛下也是不会过问的。”
    “哎哟大人,可把你盼来了”云奉躬身一礼,“旁的奴才不敢打听,只问一句大人今遭是报红报白,报喜报忧?奴才已没了命根子,再被搬了脑袋可真没脸对泉下的先祖。若大人带的是白迅,奴才只好寻瓶鹤顶红随身备着了。“
    “陛下的脾气又暴躁了么?”唐彦连连摇头,云奉的声调不似寻常男子,多了几分尖细,若当真谄媚起来实在是让唐彦一个转念就想到邀月阁里那些辗转承欢的姑娘,当下只想尽快打发过去,“若非陛下传召,只当我没有来过就是。“
    “奴才不敢乱说,只是苦了雕玉的宫人和送玉的内监。奴才附近的屋子一间间空下去,谁晓得哪天就轮到奴才了呢?”云奉面有惧色,自从楚家出事,锦成宫又将萧昊推了几次,萧昊的怒逐渐变为阴狠,身为萧昊的总管内监,云奉亦只能把脑袋别在腰带上过活,“大人就别拿奴才当磨心了,陛下不会让大人丢了性命,奴才可是转眼就可能掉脑袋啊。”
    TBC。


    116楼2014-06-14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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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月千里番外:时镜
      霓虹变换着姿态冷静而喧嚣,水晶灯折射出清醒而迷离的华光,精致的妆容伴随着明喻暗喻连枪带棒的讽刺,发饰上的珍珠圆润夺目,却让穿戴者每时每刻都成为品牌的移动广告。
      楚璃用三指托起高脚酒杯,透过冷冽而酸涩的冰葡酒看到的世界或凹或凸,却当真无半分棱角。作为宴会的绝对主角,楚璃却只把自己看成一个移动的衣架子,花枝招展地翩然而过,无声地甜笑敬酒。这是她的生日酒会,来的却是几乎素未谋面的富商大贾。仅凭着一部宫斗电视剧几乎一夜蹿红的楚璃,根本没有与经纪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阿Moon,做得好。你先到后堂休息,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君芙在前面呢。”经纪人挂着虚晃的笑容将楚璃送入后堂,因出演了剧中明快爽直却心狠手辣的管氏,君芙也频频出现在各类酒会。这一次,与其说她来救场,倒不如说她是来吸金。毕竟,若没有钻石在手,谁也不敢轻易视金钱如粪土。
      楚璃一个人躺在后堂柔软的沙发上,胃里的酒和酸液一起灼痛神经。她闭上眼揉着太阳穴,仿佛还是那部剧杀青的一天。
      紫芙清冷地盛开在手里,起落沉浮都因萧昊的相信而变得微不足道。时光里掺杂着算计、欺瞒,都似粗糙的砂砾磨过银镜,出现再抹不去的划痕。但缠绵病榻的日子,萧昊的不闻不问让月璃的夫人名号尤为可笑。除了位分和回忆,楚月璃什么也要不了,萧昊什么也给不起。
      细水的尽头是穷途。楚月璃没有和萧昊说一句便离开了,安静而决绝地带走了整个世界。萧昊终于出现了,太迟,带着他埋入心底的一句,我还爱你。
      时光再也不会前行,因为至此剧终。
      真是一个无法更美好的结局了,不是么?
      脱下宫装戏服的楚璃看着镜子里化着淡妆的自己,突然就认不出来了。知道萧浩出现在她的单人化妆间。工作人员一脸坏笑地识相离开,楚璃漫不经心地玩着一支眉笔,她猜到了萧浩的来意,是到了拔开电源的时候了。尽管理智严阵以待,但楚璃还是在想,别说出口。
      “Moon,戏杀青了,我们的约定也该……”萧浩停住了,他知道,楚璃懂。
      “阿Nick,那我们现在,算什么?”不是帝妃也不是情人,或许仅仅只能算是过去式的合作伙伴,“有时我会想,假如我们能回到大学,会怎么样。”眉笔失衡地落到桌上,从大学到如今,楚璃还是笨拙地学不会转笔,“还有剧集的宣传期,现在说这个,不觉得太早了么?”她拾起眉笔继续转,又啪地掉下来。
      萧浩和楚璃都是科班出身,同一大学同一专业,萧浩比楚璃大一届,一出道便凭借俊朗的外表和多变的戏风迅速走红,然而由于粉丝众多和公司严格管理,萧浩的绯闻几乎为零,一直保持着优秀的形象。
      “你的公司造星能力不弱,很快你会变得炙手可热。你的事业还有无尽可能。”楚璃光明的星途不应该有绯闻,一个人就足以发光发热地勇往直前,萧浩笑了一下,“我也想回到大学,有人会翘了舞蹈课陪我到图书馆抄书。”
      每一份成功都来之不易,他们都回不到那段除了彼此便一无所有的日子。相对无言,萧浩抱着楚璃,以一个绵长的深吻作结。
      嗞。电源拔掉后便是满屏漆黑。科班出身的楚璃神色如常地走出,带着回忆便足以断绝寂寥。
      原来,他还记得。
      TBC。
      剪了指甲打字略痛QAQ明后天补齐233各种剧透结局啊有木有~回复赶紧丢过来
      @奦乻 @安卿一世 @纳兰祈梦 @倾城一笑终难忘 @蕊蕊爱猫咪


      124楼2014-06-23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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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楚璃沉浸在旧日的时光中几乎昏昏欲睡的时候,君芙的呼唤让她不情愿地睁开眼。满目仍是暗调奢华,有意无意地炫耀着自身的资本。
        “德芙,你不在前厅,又是谁来顶你的位置了?”楚璃用了一秒便从混沌抽离,轻松地喊出君芙的昵称,虽然Dove的翻译也可以是多芬。
        “嗤,外头醉了一大半各种吹呢。什么LV、古驰你也不稀罕,有个更绝,充着有文化把例外的民族印花裙也给你整了一套。可真舍得……”君芙的嫌弃真实可感,“好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送你一个狂欢之夜?”君芙的六寸金红底高跟鞋踩在绵软的地毯上陷下去一个个深印,她拉开窗帘朝楼下的保姆车努努嘴,“司机是唐雁,Moon,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楚璃愣了一下,迅速拆了盘发束成马尾,既然君芙有意相助,那她自然顺水推舟。她从酒红铂金包里拿出一台I8手机放到桌上,又拿出一台早已过时的三星手机,开机屏幕的电量显示成了可怜巴巴的13%。“天,又没电了。”楚璃将手伸向I8,想了想,还是没拿,“德芙,除了H&G的春夏限量小外套,你有没有什么普通一点的衣服借我批一下?”
        “我没看错,你的三星是六年还是七年之前的型号吧……”君芙抹了两层浆果色唇彩的嘴微张,“你在你的生日酒会上逃席,披着我的外套上了我的车子,我拟了个标题:戏里相杀,戏外相爱,楚璃的后宫奋斗史?”君芙的话颇为幸灾乐祸,“反正都是头条,你还是快披着你的H&G小外套去会帝哥吧。”
        假面一样的妆容妥帖地与面部融为一体,楚璃挤出一个早已僵硬的笑容抛过去,眼光却在触到走廊那里杵着的一套灰色小西装时又缩回来。再大的名气都是别人捧出来的,没有精妙的运营,这种泡沫一触即破。经纪人像一头披了羊皮的狐狸般迈开步子,将一个纸袋交给楚璃,看不出情绪地开口:“小妹妹去约会之前先去换衣服,晚上别戴墨镜,帮你准备了茶色变光镜。明天十点以前回公司,刚才帮你谈了三个代言,其中一个要你和德芙一起合作。”
        在楚璃像重生一样转身离去,君芙困惑地望着楚璃的经纪人。经纪人叹了口气,将手机解锁递给君芙,页面停留在微博首页,刷了满屏的消息让君芙不自觉地捂住嘴,她还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当她回头看见被珠宝围绕的I8,竟生出一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上天总爱和人开玩笑,正如有人费尽心机也得不到头条有些人不费吹灰之力一个转身便迎面撞上了。我们前行,然后狠狠地溅开浓墨重彩。君芙把手机还给对方,轻声道:“Jane,阿璃这个生日,会难忘至死吧。”
        玻璃窗外,保姆车缓缓发动,在迷离的夜色中拐个弯便消失不见,仿若蒸发。
        耳畔是一首《My heart will go on》的低吟浅唱,楚璃在后座看唐雁递来的信。萧浩按着从前的习惯在楚璃生日的时候为她写下祝福,双鱼座的温柔浪漫无心成自然,成了缠绕发丝的淡香,最妖娆的玫瑰却只绽放在记忆里。保姆车是城市里迷途的甲壳虫,在突如其来的密集雨点中避无可避。
        楚璃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23:29跳成23:30,刚点下绿色的拨号键又在看到那最后坚守的9%的电量时按了返回。她不敢听歌不敢上网不敢玩游戏,却仍担心年岁已久的手机会提早离去。手机被放在后座上,侧脸映在暗色屏幕上影影灼灼。
        雨没有半点要停息的意思,击在沉默伫立的路灯上连成一片白茫茫的回身,保姆车抛下流光若带的城市往郊区的道路驶去。郊区原来有一间学校,但由于地段的纠纷,那间学校只接收了一届的学生便另寻了地段经营。
        零星的灯光铺成双子座的图案,在墨漆般的天空下透出希望。楚璃隐隐觉得,快到了。
        郊区的路有排水不畅的坑洼,车子或深或浅地走着,仿佛在汪洋大海中浮沉。楚璃看着倒退的景物,突然记起坐落在郊区的学校是萧浩帮他完成课题研究的地方。那是萧浩还未红得在机场就被人围追堵截,还可以戴上茶色变光镜便拎着冒白气的哈根达斯毫无顾忌地在不敢吃甜品的楚璃面前享用。
        盛夏的威严在暴雨中消退无踪,楚璃看着依旧沉默的手机,问道:“他在哪?”
        车子明显放慢速度,温吞地停稳。唐雁从倒后镜中看到楚璃的印染一字肩衬衣,语气带歉:“萧先生说要给楚小姐一个惊喜,所以,Moon,别为难我。”从楚璃上车的时候开始,唐雁就一直害怕楚璃会问萧浩在哪,还好,他还是拖到了终点。
        “楚璃,我明天就去签约,以后会很忙,不能来陪你了。”有那么一刹那,她脑海中是萧浩的话。
        瞧,你还是来陪我了。楚璃心里尽是暖意。如果觉得还有什么不够好,那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但是,太多的时候,时机成熟了,砰的将风景炸得一塌糊涂。
        TBC。
        哈哈,暗夜前奏曲哟~


        129楼2014-06-28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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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119L~~
          云奉听到迦南求和的消息才敢把玉佩奉上,心里还是咚咚地直打鼓。幸而萧昊仔细地看过玉佩后点点头。云奉心里绷着的那根弦顿时松开。天爷爷,您当真是开眼了!云奉眼前一亮,暗里可劲念佛,这才感觉到前一刻出的满身冷汗黏住了衣服。
          “陛……”接到萧昊的一瞥,唐彦立马改口,“师兄这玉佩打得精致,是送与太后的千秋贺礼么?”
          “是给璃儿的。玉能安魂定惊。天远的事教她受了不少委屈。”萧昊嘴角微微上翘,“母后自然会收到另一份大礼。但是方家,罢,且看他们今年玩出什么花样。”
          方家有异的念头一刹那闪过唐彦的脑海,但一切尚未查明,他也不敢随意开口,又将话题绕回邀月阁:“师兄若实在心烦,微服到邀月阁可好?银筝琴曲可谓妙绝,不输师兄宫里的窈窕佳人。”
          “胡闹!朕乃堂堂国君。”萧昊训斥一句,自然是不会自降身份亲到阁中,“千秋节庆,要准备的事很多,你让她们做好准备就是。旁的事情莫问太多。”
          “师兄我不过随口一提……”萧昊的反应正中唐彦下怀,每每想到锦瑟卧在七宝檀香床向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曲意逢迎,那双冷清的眸子便又含着泪地望着他,唐彦觉得利箭擦过耳边的惊惧,不过如此。
          “你在想什么?”一笔朱批落,萧昊疑惑地问,“那群女子,去了总会来新的。”帝王的话语,似乎饱含深意,又似乎,仅仅是无意。
          “臣,只是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些东西。臣想在千秋节往完成一些私事,望陛下允准。”唐彦正儿八经地行礼,脸上多了一份坚毅。
          “若朕说,不准呢?”朱笔在白纸上落下一个正楷,提笔,沾墨,暂歇。
          “若我以师弟的身份求师兄呢?”昔年非君臣,谈笑皆青涩。唐彦知道,他逐渐走上一条,不归路。
          “朕要去看太后,你先回吧。”如此一言,便是默许。萧昊看着唐彦走入暗道,一去不回头。
          龙辇未到寿安宫便见道上摆开两副贵嫔仪制的步辇,萧昊看了一眼云奉,云奉立马回道:“这是惠主子和瑞主子的步辇。”
          “母后宫里,还挺热闹的。”萧昊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旁行礼的宫人,并未吩咐放慢脚步。
          “可不是嘛。方家小姐很得太后欢心呢。太后娘娘特地吩咐多留几日,惠主子和瑞主子这时候总也会来陪太后娘娘聊着,笑语多了看着便热闹。”云奉见并没有宓贵嫔的步辇,猜到太后不想萧昊添堵也对宓贵嫔冷落不少,脸上挂着笑影麻利却不急促地回道。
          “朕倒忘了。”萧昊没有笑,“你现在去截住送玉的内监,亲自将玉送到景春阁。告诉璃儿,朕今晚便去她那儿。”
          云奉应了一声喏,让一个伶俐的内监跟上龙辇。自己脚不沾地地往景春阁走。
          云奉在锦成宫门前理好衣服,领着几个小黄门入了景春。出来的时候与两个照顾菀桐公主的婆子擦肩而过,若多留心,便能听到两个婆子的窃窃私语。
          “云总管亲自到景春送礼,这小仪到底手段高啊。”
          “手段再高还是小仪,到底不及永和赏厚。”
          “我劝你做事仔细着点,我看那谷雨姑娘是个菩萨金刚,和那钢嘴豆腐肚的白露可不一样。没得丢了几十年的老脸,还损了你这一身横肉。”
          “呔,你说谁一身横肉?是谁昨儿个喝汤还不带擦嘴?”
          “是,我说不过你,公主金枝玉叶,她吃了大肉总也赏口汤给我们喝,便是今晚念一晚的经也值了。”
          “你说得很是,莫不还放着黄金白银不拿,巴巴地候着那些铜子儿?”
          人远渐无声,夏盛语成冰。
          月光光,街朗朗。夜哭郎,躺下床。摇啊晃,到天亮……
          TBC。
          @奦乻 @安卿一世 @纳兰祈梦 @倾城一笑终难忘 @蕊蕊爱猫咪


          136楼2014-07-09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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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章。换颜。
            浅白的茉莉掩藏在墨绿的枝桠中单向一人,雕花银剪往内一探便绞下了一朵半开的花,月璃随手结了搁在斗彩小碟内,蝶醉花荫的纹样已被小半碟的茉莉掩得形容隐约。家常的禾雀花淡青广袖一顿,月璃放下银剪,转身便看见了入内的萧昊。
            “陛下安康。”月璃福身一礼,还未行全礼数便被萧昊扶起。
            “朕今天很高兴,璃儿陪朕饮上几杯。”酒的作用大抵两种,助兴,消愁。
            谷雨会意让宫人端来酒菜,银制的被是一整套的,共有六只,最大的如碗,最小的只比两只指甲盖略大。月璃待要去取那最小的杯子,却被萧昊换了个次大的。酒是经年的梅花雪酿,兑了白蜜,入口甜滑后劲颇大。
            三杯酒入肠,月璃见萧昊竟带着两份笑意为自己斟酒,忙按住他的手,笑道:“虽是蜜酒,可嫔妾还是不能多喝,缓着来才好。”
            “迦南求和,想来终可暂歇兵戎,边境的子民,也是朕的子民!谁会想到,一场时疫便毁了他们。”萧昊示意月璃坐得近些。
            “那……”月璃想到的是楚家,几乎脱口而出的问话硬生生地化作笑语,“嫔妾旁的不懂,陛下高兴,嫔妾再敬陛下一杯。”她看着萧昊停在自己宫装上的手,略略侧身,脸上一红,曼声道,“陛下,时辰尚早呢。”
            “璃儿,你知道么……”萧昊仿佛在说一件很遥远的故事,那么小心翼翼,却最终没有了下文。
            月璃自然想到今日送玉一事,她对萧昊的在意还是满心骄傲,只有他还在意她,楚家才有安稳度过危机的希望。她浅浅一笑:“陛下可是说今日的事?璃儿知道,哪怕是天子,亦总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以前都是璃儿任性,璃儿不应该在那个时候还惹陛下烦心。”
            柔软的吻落在耳根,微暖。月璃低声唤出两字“昊郎”。齿间几许温柔,唯两心知。许诺的不相负,终究不过一场大梦,在太后宫里见到的方家女在脑海中疾闪而过,霹雳般提醒着萧昊那万人之上的身份。“朕有些醉了,且去沐浴。璃儿,朕很快会回来。”不过一刻的失神,萧昊任一团火在胸中烧得旺盛,甜如蜜的酒入骨,很多人的面容在脑海中模糊。那一句昊郎言犹在耳,月中琉璃,不过瑶光之下的一段虚妄。
            TBC。
            @奦乻 @安卿一世 @纳兰祈梦 @俄们也狠狠爱过 @蕊蕊爱猫咪
            顺手附上晋江链接: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131436


            139楼2014-07-14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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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宫里头的女子,甭管出身如歌,都巴巴地搏着垂青呢。楚小主,您今遭可失算了……云奉守在门外暗叹一声,却见月璃神色关切而来,忙行礼问安。
              “陛下在里面这么久,公公不提醒着么?水凉身热,莫受了寒。”月璃正要继续上前。
              云奉忙侧身拦住,笑道:“小主有心,白露姑娘想来很得圣心。”
              此话一出,月璃顿时明白了,转头问谷雨:“白露怎会在里面,你们瞒着我都作了什么!”月璃扬起手,准备朝谷雨脸上扇下去的时候,眼光停在里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木门上,扬起的手又硬生生地放下了,抿唇硬挤出一个字,“走!”
              见月璃的怒意不像有假,而转身离去亦有犹豫不决,云奉一个转念便知是白露的阳奉阴违,越发觉得这档子事像锅稠粥,搅着搅着便成浆糊了,只在心中念道,这可坏事了。
              “小姐,奴婢……”谷雨张口结舌,准备好的说辞在此刻苍白无力,默然垂首,一路挪回内室。
              “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月璃脸上太平静,平静到谷雨分不出她现在是悲伤愤怒还是压抑惊讶,只听月璃续道,“错的是我,是我一手把她逼上这条路的,从那日一碗鸡丝面开始,我便料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它来得这样快。
              谷雨结了满肚的话,如今却半个字也蹦不出。果然,伶牙俐齿的是白露,不是她。白露的行径,从头到尾谷雨都是知道的,月璃失势,君芙的见风使舵让曾经的姐妹情深变得一文不值,陌上青荷凋,在不会有人用彩线勾出日光连绵,再不会有人承诺陪对方走下去。碧空遥,蝉喧嚣,我会帮你的,纵会有切肤之痛……
              那晚,谷雨在紫晶帘后,应了一个字,诺。
              后来,白露收到了谷雨极爱的桃花流水八幅裙,能掩住脸上伤口的药粉,和一句“我们的姐妹之情,就到今夜为止”的诀别。
              此后独行,生死不问。
              红被静,玉枕冷,月璃蜷缩在床的内侧,背对萧昊。
              “若你后悔了,朕可以传令,杖毙。”一句话,拥有决定生死的力量。
              要白露死的想法一刹那闪过,月璃也想爽快地应下,一切回到原点,她还可以做萧昊怀里肆意张狂的宠妃。看不见夜色如墨,是谁在长桥一声轻唤,将人带离再回不去的梦境?局已定便是落子无悔。早已预料的局面,虽仍心酸却不至垂泪,愤怒与失望中留有自责的空隙,月璃道不清这是酸甜苦辣中的何种滋味。
              “白露何辜?”语凉如月光,为床帏铺上清冷,“嫔妾只恨自己看错白露,竟不知道,她的心这般大。”
              云奉早已告诉萧昊月璃在门前的反应,再听了月璃的话,萧昊更加相信了这是白露借了月璃的名义行事,揽过月璃的肩硬将她转过来,语气放软了几分:“是朕喝了酒把持不住,朕会吩咐下去,不用留档。”
              月璃向后一缩,移开眼神:“后宫女子皆为陛下所有,嫔妾哪能管陛下留档不留档的。”
              “那你想怎样?朕说杖毙,你不乐意。朕说不留档,你也冷言以对的。你说得对,后宫的女人都是朕的,便是朕明日封了白露为夫人,楚月璃你又待如何?”愠怒如火烧红了逼问,一下按在心上,嗞嗞生烟。
              “紫芙相赠,亲贺晋封,够不够?”藏了许久的泪迷了路,月璃以为自己一定会哭得一塌糊涂,但纵使一颗心沉沉的如坠了千斤重的铅块,喉间的苦涩染上出口的每一个字,还是半滴泪也没有,“陛下不辞辛苦来景春打嫔妾的脸,陛下还要嫔妾怎么样,当真欢欢喜喜地把自己的枕边人送走么?”
              “楚月璃!”紫芙相赠,亲贺晋封八字巧言如剑,软语藏锋,月璃竟是要把曾经的美好拱手相让,萧昊不由得沉声冷喝,但在听完末句,才明白眼前刺猬一样竖起所有防备的女子早已被自己逼得无路可退,“朕在这里,朕不走。白露的事,交给朕。”他轻轻地拍着月璃的背,“我把这次当成小醋罐的暴动,但仅此一次。”他没有用“朕”,而用了“我”,这已经是他最低姿态的让步。
              月璃轻叹一声,逐渐将身体的重量转移给萧昊,在暖气袭来的枕畔低语:“璃儿,尽力而为。”
              月影有话说:
              紫芙相赠,亲贺晋封,够不够?
              有时觉得,楚月璃她丫的就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她在乎的东西很多,留不住的东西也很多。例如白露,例如楚成,例如菀桐,例如萧昊。
              @安卿一世
              求长评!!!!!
              @奦乻 @安卿一世 @纳兰祈梦 @俄们也狠狠爱过 @莫宁悠舞


              147楼2014-07-19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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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心和假意潜藏在话语间区别细微。月璃笑容勉强的一句恭送让萧昊略有些不自然。才下朝,云奉便禀扶桑来请萧昊到宁寿宫。
                龙驾一行浩浩荡荡地停在宁寿宫,才入正殿,几个捧着香炉的宫人忙请安行礼,湘竹帘半卷,将盈于室内的百和香气息缓缓放出。
                “儿子向母后问安。“萧昊道。
                “皇帝还没用早膳吧。来试试小厨房的牛乳菱花糕,也不晓得你们父子口味是否相类,睿儿是好这口的。“为太后布菜的人不是寻常宫娥,竟是玉照宫的主位瑞贵嫔。瑞贵嫔见萧昊落座,先含笑奉上一杯八宝姜茶。
                “看来是儿子来得晚了。“用过茶又细尝了菱花糕,萧昊笑道,“这糕点仿佛不是母后宫中小厨房的手艺。”
                “原来皇帝还分得清。也难为了瑶儿的巧思,适时而食。”太后见瑞贵嫔又为萧昊成了半碗红米鸭肉粥,“皇帝日理万机,景春那个也纵着婢子胡来么?”听太后语调低缓,扶桑忙递个眼色与服侍的宫人,宫人无声支开内间的窗子,莲步按仪有洒下了一把百和香,打着珊瑚络的玉柄缫丝海棠扇送出浸在凉水里的瓜果清香。
                萧昊一听这话便知昨晚的事已惊动太后,他贵为天子,自然是不会出错的。一系列的错只得由月璃和白露担着。他赔笑道:“是儿子昨晚多喝些酒,一时失了分寸。儿子打算封那宫人为选侍,复月璃婉仪位分。”
                “这是什么道理?”才拿起来的乌木象牙箸往桌上一顿,“旁人照例学去,那些不安分的怎会不打错主意。皇帝要封那宫人,哀家并无意见,若要复位楚氏,皇帝还是三思而后行。”
                瑞贵嫔身上八分新的银朱色蜀锦宫装虽不是清冷的色调但也把人衬得稳重,她柔柔劝道:“太后莫急,陛下不是单为一个宫人才要讲小仪复位,陛下念着旧情,亦是想后宫姐妹能和睦相处。”
                太后看了萧昊一眼,摇头,明知瑞贵嫔此话不通,大齐之主是萧昊,难不成为着封一个宫女就能闹得后宫不睦?便是那楚氏家世再好那也是从前的事,是不是她有心安排还未可知,如今复位是断断不能的。若那楚氏真敢把尾巴翘到天上,也就别怪她连尾巴都给剁下来。太后闭口不再提月璃的事,心里却还是有如芒刺般微小的芥蒂。
                萧昊拣了几样点心吃,看自己的母亲神色无异,方道:“白氏,赐名依然,封选侍。璃儿位分不改,赐号谨。谨字从言旁,安分守己,谨慎行事。母后以为,儿子这样做如何?”
                太后思忖片刻,点头道:“皇帝做主吧。”又唤来扶桑,“将前儿方家孝敬的灵芝玉瓶赏给楚氏。”
                TBC。
                @奦乻 @安卿一世 @纳兰祈梦 @俄们也狠狠爱过 @莫宁悠舞
                月影有话说:
                太后明显忒不厚道,这就是打个巴掌给颗糖吃的节奏嘛~~~最近写不出甜文了啊……而且感觉这一章又超字数了TAT【这一章还有一次更新哦】月璃的封号回来的【不对,是经过改动后回来了。】从前的瑾,是美玉。如今的谨,是谨慎。嗯,这个滋味,亲们自己品品,我就不多说了。
                好了,月影自己其实也在等着月璃的复位。原本的设定是这次就能复了,但是想想,真的复位会有点朝令夕改的意味。而且,太后说得没错,如果因为白露顺带也让月璃升级,以管君芙的性格,呵呵,什么做不出来……
                【上一段含剧透。请自行猜测。】


                152楼2014-07-21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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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瞳瞳做的封面~@星若无尘
                  带过来秀一下~


                  154楼2014-07-21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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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母后看上的灵芝玉瓶想来值得把玩。”萧昊心中想的却是今日朝堂之上,御史林愈弹劾方家家主方诩霸占私田二百顷,丞相附议。但方诩作为盐铁运营使,无召不得上朝,萧昊也不过按例发与门下审议。
                    平除慕容势力一事中,萧昊的暗卫虽出力不少,但方家、陈家和沈家亦参与其中。陈相铁面无私挖地三尺,方家鼓动被慕容欺压的小官联名上书,也以利益相诱使部分慕容门生倒戈相向,沈家借出游为名控制外城,防止慕容家主抗旨成乱。只是,太过有条不紊,亦是让人不安的。
                    萧昊不会为方诩说话,亦不会为方诩打压其他官员,他想要的是守功的官员,不是倚功造过的狂徒。当初的慕容家如是,曾经可凭国丈身份自居的方诩,也许亦如是。
                    “这样上乘的玉质,宫中藏宝阁想来也不多见。”璟瑶的一声赞叹把萧昊的注意力引到玉瓶上。玉质玲珑透亮,以最简单的抛光打磨突显本质,瓶身宽圆并无雕饰,显出清水芙蓉的美,瓶底浮雕的祥瑞芝兰不过数朵,但皆以工笔细描,雕工颇为了得。
                    方家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萧昊暗诩,以为博得太后欢心便有恃无恐,殊不知这凌霄城的主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念及太后有意牵线的方家女,因几分肖似宜元皇后而生出的熟悉也几乎弥消殆尽。
                    陈相初起,正缺个立威的例。萧昊见扶桑亲自捧了玉瓶出去,转念间已对前朝的事做了决断。
                    “银朱色沉稳,衬在璟瑶身上倒显得大方。”萧昊的一句话让瑞贵嫔垂首微笑不语,“贵嫔便随朕到书房伺候笔墨吧。”
                    太后见此亦笑道:“璟瑶是个乖孩子,哀家也放心。”
                    时近晌午,明镜泉莹绿如玉,蒸出凉润的草木清香。歌女的轻唱隔水如轻纱而来,拂面而过在柳暗花明间婉转动人。锦书撑开七十二骨的紫竹伞为贵嫔挡去阳光,明镜泉不是会玉照宫的近路,但是困惑之时,贵嫔总会站在明镜泉旁独自思索。
                    一尾红鱼弯身跃出水面又跳入水中,溅起的水珠折出琉璃一样的光芒。星点水纹散成圆环又荡出起伏深浅,最后归于平静。
                    “本宫分明听到了响声,陛下怎么说没有?”瑞贵嫔清楚记得,那一种响声急促而带有警示意味,乍然一听,彷如惊雷。
                    瑞贵嫔前脚离开御书房,萧昊后脚便把人遣出去,拉开书房的暗门。
                    见到唐彦头上的一道伤口,萧昊表情一僵,冷嘲道:“朕的堂堂暗卫总领,办的私事就是在头上搞道口子?”
                    “师兄别挖苦我了……”唐彦声音沙哑,显然曾受过不轻的伤,“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干净了。师兄,都城的浣琴斋有些问题。它的货多从巢湖而来,古玩珍宝各色俱全,我在其中发现这个……”唐彦掏出一颗珍珠,对光一看,里面赫然雕了一只鹰!
                    萧昊脸色突然一变,仿佛那珠子藏的是什么惊天秘密。他快速道:“朕写个手令给你,明早便出城去巢湖,朕看这颗珠子应该失落了很久。”他终于顿了一下,看着唐彦的伤,“今晚你让孙太医看看,把七色紫萝也带上。”想了一阵,方问出四个字,“到底是谁?”
                    唐彦苦笑一下:“对妇孺下不了手只有挨打的份。珠子不是蒙尘……”唐彦面前的人,是他的师兄,亦是大齐的天子,他可还没傻到以为犯下欺君之罪还能不被追究,“是沾了蛊毒。看诊就不必了,我就想问问孙老先生借条金蚕,连楚将军都吃了亏,这蛊毒……”他嗤嗤地笑了两声,对蛊物不甚了解也不敢多说,心里一早明白,若在迦南还找不到楚成,他定比中了蛊毒还凄惨万分。
                    轰!
                    紫电划过长空又引来白鞭一样的雨,琉璃瓦、青石板激起阵阵回音若低吟似浅唱,如一双冰凉的手将心中隐约的不详之感托出水面,素白的蝴蝶在大雨中狼狈翻飞,最后倒地不起。
                    TBC。
                    又超字了又超字了TAT


                    158楼2014-07-24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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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章。佳人。
                      青翠竹窗挡了几脉阳光,鸣罗临窗而坐,三千乌发尽挽作髻,不过以一支累丝如意簪点缀,蛾眉未描粉黛未施,一如最寻常的妇人。她正绷了一幅海棠红的缎子刺绣,专注得不顾世事变迁。
                      “郡主,你又何必亲自动手?”说话的人是延赵,墨黑的瞳里有胶着的心疼,像极看不穿的深湖。
                      鸣罗正用玉白丝线勾出缠枝蔓蔓,半响方答道:“为了赎罪。这是阿绮的嫁衣,还不许我这个做长姐的尽份心意么?”她痴痴一笑,“阿绮现在见我一面都不愿。也是我活该,若不是我一念之差,父王无需将城池拱手相让,阿绮也不用做低人一等的妾室。她的心气那么高傲,哪怕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怪她。”
                      延赵心里窝火得紧,但见鸣罗不断自责,还是按住火气劝道:“若不是郡主及时相救,迦南一族早遭了灭顶之灾,绮罗郡主受命于天,总是躲不过的。”
                      延赵正欲上前,乍见银光耀目,立于一旁的楚成不知何时拔出了剑,提气便削向他的面门。抽身滑步退开,延赵定睛对上的却是一双浑浊而没有焦距的瞳,空有一身过人武艺却早已失了意识。如电似风的攻击不过随形而动,青锋堪堪地断了随手抄起的翠竹小椅。疾奔而下的剑割开藏青腰带,古法琉璃瓶骨碌碌地落了地,澄黄之内只一点血红光芒。
                      楚成收剑退回原处,身长玉立,面若无波古井。鸣罗面上笼了一层灰白,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以外,一时悲愤交加,含泪愣愣地望向垂头的延赵,一言不发。
                      “这就是郡主所追求的?为了一个听话的仆从赔上嫡亲妹妹和迦南城池?”延赵嘲讽地笑着,受情蛊所控的楚成的确与傀儡无二,早不是当初以一敌三需要催动地虫之阵才得以生擒的将领,“迦南王已想到两全之策,只求郡主不再耽于儿女私情,务必以迦南为重。”
                      话音才落,情况陡然生变,楚成眸光一暗抽了佩剑便往脖子抹去,他是齐国的天远将军,落入敌手断无就此投降的道理,唯一死,谢天地,谢君王。天远一称太重,重得他连逃避也借着蛊毒的幌子,楚成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只是,他宁愿自己是毫无知觉,一边是为了自己可以亲手斩杀灵蛇的鸣罗,一边是对自己寄予重托的萧昊,这样的两难,就如烈火刀山,迫得他连呼吸都沉沉作痛。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他拥有过自然能放下。说时迟那时快,延赵一个震袖便发出一枚猩红梅花镖打落长剑。不知何处箫音起,渐渐逼近人心。
                      忽然琉璃瓶中红光大耀,倒地的瓶子竟自己立起身,似乎再也禁锢不住红光。鸣罗一眼便认出瓶内是最霸道的血蛊,杀人落地,不过血溅五步!延赵至,楚成乱,箫音起。她电光火石之间已是明白了一切,猛地拾起琉璃瓶便往小楼外砸去,听不见瓶子落地的声响,心道一句,果然来了。“你我姐妹,还得让一个外人来传话么?”箫音乍歇,并无下文,鸣罗的注意力全在窗外,哪里留意到延赵听到外人时的一刹黯然,她又道,“妹妹,迦南女子,一生一人。生同穴,死同眠。犯错的是我,不准你迁怒于旁人。”鸣罗神色庄重,隐有一代王女的气势。
                      TBC。
                      生气的鸣罗不简单,生气的绮罗会更加可怕嚯嚯嚯嚯~~~
                      亲们,绮罗是后期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角色哦~


                      159楼2014-07-24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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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罗的话仿佛扇了鸣罗一记耳光,时时刻刻都提醒着鸣罗,她才是那个推着绮罗离乡别井,为人婢妾的罪魁祸首。而今才道当年错,最初绮罗说出的和亲一计绕了一圈居然落到自己身上,不是楚成来,而是自己去。绮罗的姑母有七宝香车,只是此后海角天涯,鱼雁无凭。
                        她们不过棋子,棋盘上进退攻守从来由不得自己,被放到对方棋盘的时候,也被夺去了最后一丝余温。
                        鸣罗几乎要站不住,面对毒蛇血蛊,她亦未曾像如今一般遍体生寒,冷意从骨髓而起,直逼天灵。她的妹妹,不要她了,她的族人,不要她了,她以为她还有楚成,就连楚成,亦不过旁人口中一个听话的仆人。“三座城池,一个你,换来的是全族安宁。时疫之事……”
                        “你闭嘴!”绮罗狠狠地打断,“当日时疫如山,他不过自救。你知道么,疫病源头是那些混入迦南的齐人,所有一切都是齐国皇帝,都是你的天远将军一手策划!”绮罗看着对方懵然不知到因震惊而轰去七魄的面如死灰,恨然道,“你不知道,你居然还不知道……”绮罗用手背用力擦去滚烫的泪水,“父王母后不会让你死,你就一辈子记着,你为了那个男人,是怎么对生你养你的迦南。”说完,她带走了血蛊,也带走了延赵。有楚成如铜墙铁壁一样伫立在鸣罗身边,她总是无法伤到鸣罗的性命。
                        鸣罗看着没有情绪变化的楚成,她相信绮罗,不会骗她。黑夜与白昼交接不过一线痕迹,尚未留心便已从明到暗。是蚕食抑或鲸吞才能形容此刻的心情?仿佛下了一场绵长的雨,放眼望去都只是一片白,她还是楚成的军医,背着磨断了带子的药篓,走进了这片雨中。然后,在偌大的森林之中不知归途。她将手递给站在森林边缘的楚成,温热和清凉相触的一刹那,她看见楚成的笑容也在雨中模糊不清,脚下是开裂的土地,她就这样被吸入一个无底深洞。而引她到那个位置的,是楚成。
                        为什么?鸣罗问不出来,空洞地张着嘴。脸上溅开的不知道是泪还是血,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楚成的,抑或,是绮罗的。
                        被悲伤萦绕的竹楼教会鸣罗睹物思人,不复相见。看着鸣罗如梅花鹿般清澈的眼睛沉淀着阴翳,下意识上前一步,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胶着尴尬,
                        他是齐国的天远将军,他也是鸣罗的楚大哥。
                        若时光倒退,回到他们初见的那天,若他走的是另一条路,若她的呼叫低微一些,若他没有问她名字……最初的纯粹,仅是一个眼神,一句娇嗔,情蛊剧毒迷人心智,也敌不过搁浅在回忆的旧时光。鸣罗的明媚像极了都城里燃烧极致的凤凰花,只恨花非昨,年华过……
                        TBC。
                        好了不虐了不虐了~


                        162楼2014-07-28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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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T,发了三次硬是更不了文我也没有办法- -


                          170楼2014-07-31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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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字版真心传不上来,亲们将就将就233


                            通过百度相册上传171楼2014-08-03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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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来。


                              通过百度相册上传172楼2014-08-03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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