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夜雨朦胧,如丝制银线,模糊一片。
丁月华看着门外的雨,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换上一副笑盈盈的面孔,转身将绒袄替展昭披上。展昭正伏在案边小憩,猛然间身体绷直,下意识的准备躲开防御,睁开眼,却看见一脸错愕的丁月华。
其实。。。。早该习惯的不是吗?
丁月华垂下眼帘,掩去了眼眸中的情感,眼前的男子尴尬的看着她,随即微微笑了笑道了声:“谢谢,下雨天凉,还是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温柔的语气,一如当年。丁月华一时有些呆滞,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总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极珍贵的。
永远也回不来。
展昭边说着边伸手接过绒袄,却在接触到衣服时身体一僵,随后带了几丝冷意询问道:“原先那件呢?”
丁月华直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回了神,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颤抖,勉强撑着一个笑脸说道:“那件有些脏了,我想着先洗了,稍些干净了再拿来。”
“哦,倒是劳烦你了。”展昭微顿了一下,又露出与刚才无一二般的温柔的笑脸,柔声说着:“你身子不多好,还是早些歇息的好。”说完,便是将绒袄披上,轻轻一皱眉,旋即轻声道:“这衣物日后便是放在一旁便好,我自会穿上。”然后,便是又正坐在案桌前,批改起文案来。
丁月华嘴唇微动,终究只是道了声“你也早些休息吧,别太累着自己了。”随后便是转身,快步走到门口,一顿,回身望了一眼仍在批案的男子,轻咬贝唇,转身离去。
“……”展昭停了笔,抬头,一双幽深的眸子望着冒雨回去的丁月华,门口的油伞静静地斜倚在门框旁,展昭无奈,起身活动了一下,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一时间出了神。
“嘭!”古木大门发出巨大的轰响声,震起的阵阵沙尘逸散在空气中。
“夫人。。。。。”“你们都且先下去吧,我这就歇息了,打好的热水便先搁在一边吧,我一会自会去洗。”丁月华背靠着木门,带了几丝疲惫吩咐道。丫鬟们自是不敢多问,于是唯唯诺诺地回了个“是。”便退下。
“怎么。。。。。还是这样啊。。。。。”一点一点滑落,最终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明明。。。。。明明。。。。。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啊。。。。。”可是,你爱的人,仍然是他,对么?
自嘲的勾起嘴角,丁月华忽然笑了起来,“为什么?!你答应了我啊!为什么啊?!”
泪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倾洒,夹杂着绝望和悲哀。
“我不该。。。不该的。。。。。不该爱上你。。。。”你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个人。
“替身。。。。代替不了啊!代替不了的!”再没有半丝温润的样子,丁月华疯了一样挥舞着双臂,风卷着衣袖,露出几道狰狞伤痕。
忽然,就像被抽去所有的力量一样,丁月华停了下来。
好累。。。。。。
“呜呜呜。。。。。白五哥。。。。。”
把头埋在了双臂间,任由泪水将衣袖打湿,最终渗透,沾湿了双臂。
“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谁是戏子。。。。谁是看戏人。。。。
谁又。。。。。真正主宰着自己的命运。。。。做着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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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未央,几多惆怅。
屋内,丁月华哭得撕心裂肺,屋外,风卷着暴雨呼啸着。
展昭默默地将书房的板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检查了一下门窗是否锁紧,便阖上眼,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板床。。。。还是不习惯啊。。。。真硌得慌。。。。不舒服。
倒是。。。。。有一阵。。。。。没好好睡一觉了。。。。。
梦中,那人脸庞,犹自清晰。
男子嘴唇抖动,微弱的呓语声从口中传出:
“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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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可是要喝酒?”白耗子一脸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屋顶上晃悠着手中的女二红,眉毛一挑那一双桃花眼便是能将人的魂魄勾了去。展昭微微一笑,“有劳五弟了。”说罢,便是一个纵身,跃上屋顶,伸手便是要夺过那只得意耗子手中的酒壶。白玉堂又岂能如他所愿?嘴角一翘,眼眉一弯,酒壶便被他借内力拍飞,左手右脚也不闲着,左手一撑,右腿便是一个“月牙钩”扫了过去。展昭眉毛轻挑,右手攀上屋檐,借势躲过白玉堂的下盘攻击,猛地用劲,弹起来左手去接下落的酒壶。白玉堂“哼”了一声,左手用力,跳起身来,同时左臂做肘击直攻展昭颈部,展昭只得用右手去挡,左手自然也是略微低了一点,速度也慢了下来,白玉堂看准时机侧身用右腿攻击,弹腿,踹。展昭原先抢了先机,如今却是反而比白玉堂还要低些,展大人又怎可能就这样随了白耗子的愿?于是右腿一弯便是借着白玉堂的左腿向上一跃,右手便是“捞月”一式将酒壶牢牢抓在手中。(这一段快写死我了。。。。。尽力了。。。。。)
翻身落下,稳稳地站在屋顶,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展昭笑道:“可是要喝?”随即仰头一口灌下。
“死猫臭猫烂猫!给爷留点!”白玉堂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别想歪,绝对不是害羞什么的,而是被气的……
“呵呵!”看着气急败坏的小白鼠一把将自己手中的酒壶夺过去,展昭心情大好的笑了笑,结果不出意外引来一个标准的耗子瞪眼,圆滚滚的盯着自己,“笑什么笑!那是爷让着你!看你这只猫可怜的几个月喝不上一次这正宗的30年女儿红!这才好心让你喝一口!谁想你这只猫倒真是不客气!真真是有几个月没喝过一般!”有些心疼的看着已所剩无几的酒壶,白耗子立即炸毛。
“好啦,这回是展某的不对,展某赔罪不成么?”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炸毛耗子,展昭勾起唇角,就算是展某永生不能喝酒,也决计不会如此啊。。。。。随后定了心神,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壶女儿红,“这可是展某特意去从江宁婆婆那里讨来的,可是赔得起?”
白耗子眼睛一亮,伸手便抢,展昭这回没有在继续恶趣味了,任由对方将酒壶夺走,然后便是大口畅饮。
“哼~这还差不多!也不枉白爷一番心意!”白玉堂品着上好的女儿红,不禁面露喜色——还是干娘的手艺好呀!啧啧!
“玉堂……”展昭望着对方,踌躇了半天,终究还是开了口:“展某……”
“恩?”白耗子扭头,一脸疑惑,脸上的红晕未退,一时间让展昭呆了眼。
“展某……”动了动唇,缓缓的说出来,面上的紧张之色一览无遗。
“什么?”白玉堂猜出了个大概,心里也是有些犹豫的欣喜,一时间百感交集。
“愿……”
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