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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are one※【转载】无名诗【牛鹿/现实/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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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kuzi
张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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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度娘
2L授权
这里是裤子~
ASkuzi
张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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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是转载的,原作者是@起田绿midori
此文真心很好看~
ASkuzi
张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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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男人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看了我一会,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以为,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我的真名了,你是我归国后第一个直呼我中文名的人,但你还是叫我Kris吧,我名片上现在还是用这个名字,只是职业不同了罢了。”
“好吧,Kris,也许你不记得,但我们曾经见过一面。”
“什么时候的事?”Kris挑了挑尾毛,表情有点困惑。
“那个时候我还是三联生活周刊的一名记者,还给你们写过报道,当然,我不指望你们记住,毕竟采访你们的人多得数也数不清。”我耸耸肩,“那次之后,我一直有关注你们的消息,后来你们组合出了那些事以后,我还做过你们的专题。但我没想到的是,我和雅文认识十余年,一直不知道原来她曾经在你手下做过事。”
对面的Kris抬起深邃的眼睛,看着我,笑了笑,“即使是雅文,我当年也很少和她提起我还在当艺人时候的事,所以她不提也是正常的。”
我看着眼前这位曾经红遍亚洲的偶像,岁月好像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是帮他退去了以前那层华美的偶像外衣,变得有了成熟男性的气息,这和他现在的律师身份倒是很符合。
眼前这位律师先生,说起他的经历也是颇为传奇,在成为律师之前,他曾经是某家韩国著名娱乐经纪公司里的艺人,这个公司打造的一个大型跨国组合里,他队里的人气外籍成员,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前途不可限量的时候,他却一纸诉讼和公司解约,时隔不久,另一位队友也把自己的老东家告上了法庭,我还记得,在这场官司里,当他出现在听审席的时候,整个本来整然有序的法庭突然一片哗然的景象。
“这些往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吧。”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谈谈这次的事吧,相信雅文也提前告诉你了,我想为我一位好友写一本类似回忆录一样的生平传记。”
“你想我写的那个人是谁,可以先告诉我吗?”我把泡好的茶倒在杯子里,递给他。
“既然你有关心我们组合的事情,那你也许要写的这个人也有所了解。”
“噢?”我轻轻挑眉。“这个人,我也认识?”
“是我另一位队友。”
听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看着他,说道:“看起来,你一直没能释怀。”
“不,我想并非如此,我想我并没有再耿耿于怀,而只是害怕遗忘。”Kris看着前方的空气。
“害怕遗忘,所以,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去铭记。”我了然地笑了笑。“这么看来,你们之间的故事,远比我们在报纸上看到的要多。”
“那么,你想知道吗?”他收回看向虚无的目光,看向我。“他的故事,这些年我们发生的故事。”他认真地看着我,眼神带着郑重和诚挚。
这种眼神,在我曾经给一位名人的亲属写传记的时候曾经也看到过,这仿佛在说:我把这个人的一生都陈述与你,请你好好地,以旁观者的身份,帮我们记下属于他的故事。
“作为撰写人,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荣幸。”我露出了微笑。
“谢谢。”Kris也笑了。“雅文说过,你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倾听者和叙写者。”
“她是过誉了,只希望我写的那个鹿晗,和你心中的他是吻合的。”
“鹿晗……”Kris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在眼中,盛放着一种叫做眷恋的情感,“在他去世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曾经一直避免着叫出这个名字。”
“为什么?”
“后来我才明白到,也许我是害怕,害怕叫出这个名字后,却已经再也得不到回应的事实。”Kris垂下眼睛,仿佛陷入了回忆对面的男人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看了我一会,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以为,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我的真名了,你是我归国后第一个直呼我中文名的人,但你还是叫我Kris吧,我名片上现在还是用这个名字,只是职业不同了罢了。”
“好吧,Kris,也许你不记得,但我们曾经见过一面。”
“什么时候的事?”Kris挑了挑尾毛,表情有点困惑。
“那个时候我还是三联生活周刊的一名记者,还给你们写过报道,当然,我不指望你们记住,毕竟采访你们的人多得数也数不清。”我耸耸肩,“那次之后,我一直有关注你们的消息,后来你们组合出了那些事以后,我还做过你们的专题。但我没想到的是,我和雅文认识十余年,一直不知道原来她曾经在你手下做过事。”
对面的Kris抬起深邃的眼睛,看着我,笑了笑,“即使是雅文,我当年也很少和她提起我还在当艺人时候的事,所以她不提也是正常的。”
我看着眼前这位曾经红遍亚洲的偶像,岁月好像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是帮他退去了以前那层华美的偶像外衣,变得有了成熟男性的气息,这和他现在的律师身份倒是很符合。
眼前这位律师先生,说起他的经历也是颇为传奇,在成为律师之前,他曾经是某家韩国著名娱乐经纪公司里的艺人,这个公司打造的一个大型跨国组合里,他队里的人气外籍成员,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前途不可限量的时候,他却一纸诉讼和公司解约,时隔不久,另一位队友也把自己的老东家告上了法庭,我还记得,在这场官司里,当他出现在听审席的时候,整个本来整然有序的法庭突然一片哗然的景象。
“这些往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吧。”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谈谈这次的事吧,相信雅文也提前告诉你了,我想为我一位好友写一本类似回忆录一样的生平传记。”
“你想我写的那个人是谁,可以先告诉我吗?”我把泡好的茶倒在杯子里,递给他。
“既然你有关心我们组合的事情,那你也许要写的这个人也有所了解。”
“噢?”我轻轻挑眉。“这个人,我也认识?”
“是我另一位队友。”
听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看着他,说道:“看起来,你一直没能释怀。”
“不,我想并非如此,我想我并没有再耿耿于怀,而只是害怕遗忘。”Kris看着前方的空气。
“害怕遗忘,所以,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去铭记。”我了然地笑了笑。“这么看来,你们之间的故事,远比我们在报纸上看到的要多。”
“那么,你想知道吗?”他收回看向虚无的目光,看向我。“他的故事,这些年我们发生的故事。”他认真地看着我,眼神带着郑重和诚挚。
这种眼神,在我曾经给一位名人的亲属写传记的时候曾经也看到过,这仿佛在说:我把这个人的一生都陈述与你,请你好好地,以旁观者的身份,帮我们记下属于他的故事。
“作为撰写人,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荣幸。”我露出了微笑。
“谢谢。”Kris也笑了。“雅文说过,你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倾听者和叙写者。”
“她是过誉了,只希望我写的那个鹿晗,和你心中的他是吻合的。”
“鹿晗……”Kris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在眼中,盛放着一种叫做眷恋的情感,“在他去世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曾经一直避免着叫出这个名字。”
“为什么?”
“后来我才明白到,也许我是害怕,害怕叫出这个名字后,却已经再也得不到回应的事实。”Kris垂下眼睛,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
ASkuzi
张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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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is:
鹿晗葬礼的这一天,北京迎来了第一场雪,我站在窗前,看着被小雪变成银白色的京城,脑子里还带着还没清醒的混沌,我把耷拉在脑门上的头发往后拨了拨,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就听见手机铃声隔着被子的铃声正有节奏地响起来,我掀开被子拿起手机划开通话键,就听到电波那头传来了艺兴熟悉的声音。
“是的,我会到。”“好的,到时见”我对着电话那头简短地回复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整理完毕,开车回律师事务所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琐事,当我把工作都差不多处理完的时候,正好是葬礼快要开始的时间,表盘上无声走动的的秒针提醒着该要出发,不知怎的,我竟莫名地紧张起来,那种感觉就像空腹喝了咖啡胃里那种不适感,腹部收缩、心跳加快,这让我坐立不安,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几个来回后,我最终还是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烟,望着窗外的飘雪发愣。
“Kris,你没事吧?”我抬起头,发现我的助理雅文正站在门口有点担心地看着我。
“我没事。”我对她挤出一个笑容。
雅文一脸“看样子你就有事”的表情,显然没有接受我的解释,但也并不打算再追问下去,她看了我一眼杂乱的办公桌,轻叹了一口气,便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开始帮我把堆在桌子上的散乱文件分序整理起来。
我望着雅文熟练而忙碌的身影,叹了口气,说道:“像你这等才貌和贤惠都不缺的女人,却没有一个男人能享受得到你的好,还真是遗憾。”
“这么说,好像你不是男人似的。”雅文回头瞥了我一眼,打趣道。
“这性质不同,我是你上司,你给我做再多也只是工作义务,我身边的直男好友暗恋你的可是排成行,殊不知像你这等贤妻良母的典范,却喜欢女人,他们要知道,得哭倒在大街上。”我故作悲伤地摇了摇头。
雅文刚当上我助理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个T,那时候她一头清爽褐色短发,皮肤白皙,眉目精致,穿着长款针织、长裙和麂皮短靴,帅气之余又不失女性的柔和魅力,是个走在大街上会引人回头的美女,引得一群男性对她穷追不舍,她却从来没搭理过,我当时就直觉不对劲,而这直觉在一次我看见她牵着一个小鸟依人的洋妞的手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别拿我寻开心了,若不是喜欢女人,对你这么帅的上司,哪有不喜欢上的道理,也不会跟着你这么久,不是吗?”雅文把我的公文包拿起来,转身打开门,回过头嫣然一笑,“我去提车,门口等你。”
这番话倒是说对了,雅文能跟我这么久,除了她能力出众以外,她和我是一类人,能彼此理解,互不干涉,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我们到达的时候,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葬礼安静而有序,和一些眼圈通红的亲友相比,我显得过于冷静,但我并不对自己的冷酷感到惊讶,也许从很久以前,我早就已经预想着这一天到来时候的样子了吧。
“那个时候到来的时候,要笑着啊。”他曾这么说着,露出了我在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抱歉,我果然还是没能做到呢,我对着照片上的人在心里说着。
照片上的人只是微微地笑着,而此刻门外的雪如羽绒一样,正静谧地散落下来。
仪式结束以后,客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辞别,我和雅文走出来后,艺兴最先看到了我,抬手向我招呼。我抬眼望去,以前同一个组合里的队友基本都在,我走过去,和他们一一拥抱,艺兴悄悄凑到我身边说:“今晚出来聚一下吧,老地方。”
“你不怕被拍到吗?”我问。
“我们都不怕你还怕啊,就这么说好了,不见不散。”艺兴完全不给我商量的余地。
辞别以后,雅文发动汽车,问我现在去哪儿,我看了看窗外,雪看起来并没有要停的迹象,我无心再回公司,让雅文把我送回了家中,雅文帮我把车停进车库后,雪下得越发的大,我叫住了准备走的雅文:“雪这么大,你怎么走?”
“我走路,去地铁站。”她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不停地搓着手。
“不赶时间的话,帮我煮杯咖啡吧,美式咖啡。”我说。
“可你不是说已经戒了吗?”雅文有点诧异。
“突然特别想喝,而且,我想有个人陪我聊聊天,有时间吗?”
雅文愣了一愣,随即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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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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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来信
咖啡豆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漫,雅文不紧不慢地煮着咖啡,在做咖啡上,雅文的水平是公认的好,有时她也会问要不要教我,我都以自认没有任何料理天赋一口回绝。
我闻着咖啡浓郁的香气,由衷地赞赏:“你的手艺越发好了。”
雅文笑了笑,说道:“我还记得,你刚回韩国那段日子喝的特别凶。”
“那阵子是为了鹿晗的案子大家都压力很大,有时候要弄到半夜,咖啡店关门了,就全指着你的咖啡提神。”我回想起星巴克打烊后,大家围在一起,等着雅文的咖啡煮好的情形。
“你的口味特别与众不同,大家一般都喝摩卡或者玛奇朵这些加了牛奶的咖啡,唯独你每次都要求我另给你做一杯美式咖啡。”
“在以前还在公司的时候,我和鹿晗都会经常去咖啡店,我一开始很讨厌这个苦不拉几的味儿,还是他带的我。”我说。
“那看来你们关系并没有外人说的那般差,网上还传了很多年说当年你和他势成水火,你离队也是因为他。”
“他们也没说错。”我耸了耸肩,说道:“离队前我们关系确实很差,临走那一天我们还打了一架。”
“打架?”雅文停下手里的活儿,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很难想象你跟人打架的模样。”
“那次打架之后,我们就彻底决裂了,所以外界说我们关系差,也没有说错。”
“如果你以前说,我会信。”雅文摇摇头,望着咖啡腾起的烟雾,好像陷入了回忆里, “你以前很少提起以前做艺人时候的事情,在加拿大那几年里,你也从来没提起过他,所以我曾相信过你和他关系不好的传闻。”
“但后来你为鹿先生做的一切,如果你和他真的有矛盾,我不认为你能为一个关系不好的人做到这种程度。”雅文撑着下巴,继续说道:“还记得你刚准备回国的时候吗?那时候,你在加拿大的律师事务所已经小有名气,可某天,你突然说,你要关掉事务所来中国,我当时特别困惑,在中国你的国籍根本参加不了司法考试,连律师证都弄不到,只能去国外律师行的中国办事处挂牌,这明显不如在加拿大当律师来得自在,可你当时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决,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挡你的决定,正是因为你那个神情,让我决定跟你来中国。”
雅文把煮好的咖啡倒进杯子递给我,我伸手接过,但没有喝,只是默默地看着咖啡上浮起的泡沫。
雅文在加拿大和我就已经是老搭档,当初我要回国的时候,并没有期望她会跟过来,但她却还是不问缘由地来了。而她确实对这个案子参与了很多,但我却从来没有向她提过一句关于以前组合的事情,这确实有点不公平。
“雅文,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很想问我很多事,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给我一点时间吧,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我抬起头,看着雅文,恳切地说。
“我明白。”雅文非常谅解地点了点头。“我等你愿意说的那一天。”
并不是我不愿意说。
事实上,鹿晗离开之后,我的胸腔里积压着许多无从发泄的情绪。
只是这些年我和他的故事太过漫长、太过曲折,竟让我一时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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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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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往事(上)
自从收到那封信以来,我一直就时不时回忆起以前还在公司时候的事情。
鹿晗和我的相遇非常地平凡,并没有什么戏剧化的情节发生,那一天我们和往常一样去公司练习,中途休息的时候,练习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位黑发的少年走了进来,练习室里的人听到了响动,都纷纷停下了动作,把目光转向他。
少年在众人的目光打量下显得有点局促,但很快他就收起了他那点不易察觉的小小不安,鞠了个90度的躬,说道:“你们好,我叫鹿晗,是……中国来的练习生。”然后,他抓了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个人长得可真好看啊。”艺兴对我悄悄地说。
我笑了一笑,只是喝着手中的矿泉水,并不评价。
说实话,是很好看,虽然还带着青涩的少年气息,脸庞看起来也只是十几岁上下,穿着得也很普通,但是掩盖不住他底子极好的长相,睫毛很长,笑眼睛里有澄澈的光芒在流动,灵气逼人,真的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像是丛林里的一头小鹿。
鹿晗的性格很好,韩语几乎没有口音,和大家熟了以后,很快就成了练习生里小有名气的人物,公司里的中国练习生当时还不多,加上言语不通和文化差异,中国练习生基本也只和中国练习生玩得好,我、艺兴、秉洋当时是当中不可撼动的铁三角,鹿晗却是个特例,他偶尔也会和中国的练习生玩,但更多时候是和一大群韩国练习生在一起,其中有个叫吴世勋最常和他在一块。对于他怎么进的公司,一直都没有准确的说法,虽然对外一直声称是来这里读大学后,逛街被公司发现的,但练习生之间一直都在私底下议论,以他的舞蹈、声乐底子和韩语的熟练程度,绝对不像是一个刚来韩国读语言大学的普通学生。
当然,这点小小的传言并不妨碍他结交好友,他依旧是在练习生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短短时间还凭借着过人实力一路从C班升到了B班。
“鹿晗人缘可真好。”秉洋对他不无羡慕。“我当初进公司可是费了老大劲才融入到练习生圈子里,他一个月时间不到,就有了这么多朋友。”
“人家天生长得就好,所以人见人爱,你羡慕不来。”另一个走演员路线的中国练习生凌浩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亦凡哥长得那么帅,但也没见他跟谁多熟啊。”秉洋马上搬出了我做反面教材。
“你们说他就说他,扯我做什么。”我敲了敲他的额头。
“他?他那脸不说话的时候就跟冰箱里刚拿出来似的,嗖嗖冒冷气,一般人见这气场直接跪了,谁还敢招惹他。”凌浩打趣着说。
“你们哪天不做艺人了搭个台子说相声说不定比现在还好。”我白了他们一眼。
“你们少贫两句吧。”艺兴打断了我们的幼稚对话,进行总结陈词,“鹿晗韩语又好,性格又开朗,跟谁都处得来,不受欢迎才不正常,不是吗?”
“嗬——是吗?可你不觉得……”凌浩挑了挑眉,“他有点过于左右逢源了?”
“什么意思?”我皱了皱眉。
“字面意思。”凌浩说。“就是跟谁都好,又跟谁都不好。”
我朝着他后背拍了一掌:“得了吧,感情你是人肚子里的蛔虫呢。”
“吴亦凡!老实说你是不是也被这小子迷住了?胳膊肘往外拐?”凌浩哀嚎一声以示抗议。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这种小清新,跟我吃过饭的人都知道,我是肉食系。”我淡定回了一句,一手架住还在发懵的秉洋出了练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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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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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班在本子上写着笔记,然后回头问身旁的人。“更衣室周围有摄像头吗?”
“更衣室里面没有,但是走廊有,只不过……”身旁的人面露难色,“因为当初没设计好,摄像头并不能拍到所有,有一些死角,只能照到走廊一半,更衣室门口那里也照不到。最多只能确认他们先后进更衣室的时间,还有期间还有没有另外的人来。”
“那这可有点难办了。”领班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时,如果期间没有人来的话,是不是说明……”Cain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们一眼。
“Cain,没有查清楚之前不应该下结论。”金钟仁打断了他。“这太武断了。”
“这只是根据现有信息进行猜测而已,有空担心别人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作为舞蹈第一梯队里最强的王牌,下一个被弄到半个月下不了地的只怕就是你了。”Rex向来和金钟仁不合,抓住机会一顿冷嘲热讽。
“用不着你操心。”金钟仁冷笑着说。
我和秉洋尴尬地站在那里,鹿晗看不下去了,说道“够了,大家以后可能还是一个队的,这么快搞僵有意思吗?”
“领班……”负责搜包的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对领班耳语了一句。
崔领班微微点头,转身对我们说:“你们都过来一下。”
我们刚才太专注于争执,转过身,才发现所有人已经不知不觉聚在了检查物品的工作人员周围,当我们走过去的时候,有几个人转过身,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人群慢慢分开一条路,一个工作人员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一个打开拉链的背包,他看着领班,将手里的一个绿色的纸盒递了过来。“这个,在包里发现的……”
领班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整盒的图钉,围观人群发出一阵喧哗。
“这个包是谁的?”领班转过身,视线在在场的人身上环绕了一圈,冷静地问道。
一片寂静。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包,心跳加速,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是谁的?”崔领班慢慢地重复道。
良久,我吞了口唾沫,艰难地迈动了步伐,走了出来。
“是我的。”
我说完这句话,感觉像是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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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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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皱了皱眉,问他。
“你是打算查清楚真相还自己清白吧,所以,介不介意我加入?”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了他一会,说道:“你又怎么能确定,我是被冤枉的?”
“一种直觉。”鹿晗朝我眨了眨眼,随后又笑着补充:“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我不觉得你有害人的必要。”
“怎么说?”我歪了歪头。
“你记不记得金老师和我们说过,一个组合的成员往往需要具备什么特质?”鹿晗踢了踢脚边的一颗小石子。
“实力?”我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看来你没认真听课。”鹿晗说,“当时他说,一个组合,具备这几样特质的人最容易被选中:歌唱实力过人,拔尖的舞蹈功底、足以担当门面的长相,当然都具备的是最好,但你知道,都具备这些的完美的偶像几乎不存在,所以一个组合里,往往都有一个歌唱实力好但容貌不拔尖的,一个舞蹈实力过人的,还有一个门面和一个综合实力好的,才能取得平衡。”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的样貌,在练习生里是最好的,甚至整个公司里所有的艺人当中,也是第一梯队,而你的多国语言能力和rap实力都不弱,大家也都默认了你是出道热门之一,所以你根本无需费尽心思去拉这么多人下水,相反,你要是退出了,竞争的名额又会多出一个。”鹿晗顿了顿,接着说,“况且,张艺兴是你的好友,凡是和艺兴相处过的人都会了解,他这个人待人很好,但待自己总是比较狠,所以落下了职业病,我见过你送腰伤复发的他去医院,当时你买药送饭,脸上那种关切,看起来并不是伪装,所以我选择相信,你不会害他。”
鹿晗的一番话倒是出乎我意料,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人颇有意思,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道:“奇怪,这事和你没有牵扯,你平日看起来又不像是个好管闲事的正义使者,你难道仅仅因为相信我而来帮我?”
“也许,是感同身受吧。”鹿晗笑了笑。
“感同身受?”
“我曾经也有过这样一段时光,失去所有人的信任,被排挤,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那种孤独,我最切身体会,而现在的你,像极了当时的我。”
我稍感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那么,你觉得这个动机够合理吧?”鹿晗的微笑在夕阳下很美,像是一个动人的邀约,让人无法拒绝。
当落日的余辉几乎完全消失在天际的时候,街上的灯开始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宿舍附近街心公园里已经看不见什么游人,只剩下一两个小孩子在沙池里玩耍,这里平日人就不多,对我来说倒是个适合说话的安静地,我和鹿晗走在湖畔的小路上,开始从头慢慢梳理事情的脉络。
“你觉得,谁最有嫌疑做这种事?”我说。
“在场的人都有一定的嫌疑。”鹿晗玩着手里刚刚捡来的一颗小石子,显得有点漫不经心,“钟仁和胜贤是舞蹈第一梯队的,存在竞争关系,Cain和Rex综合指数比较平凡,在班内并不出众,秉洋……”
“秉洋不会做这种事。”我毫不犹豫地先否认了秉洋。
“感情大于理智。”鹿晗对我的主观并不认同,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么,且先不说秉洋,你觉得谁最值得怀疑?”
“钟仁的舞蹈是出道班里最强的,舞蹈水平比班上的人高一大截,我想他大概没有拉胜贤下马的必要。”我看了一眼鹿晗,看见他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后,继续分析,“Rex……相对其他人,他嫌疑倒是比较大。”
“就因为他一直咬着你不放?”鹿晗笑了。
“他一直针对我确实令人火大,但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就怀疑他。胜贤发现图钉时候,他做了一个动作,那才是真正让我开始起疑的开始,你还记得当时乱成一团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吗?”
鹿晗茫然地摇头。
“他拿起图钉在反复地检查,而且,他当时还戴着绒面的手套,可我记得我那天在公司门口曾经和你们擦肩走过,他当时手套还没戴上,可是后来你们进了更衣室以后,他的手套却戴上了。”
“你是觉得他戴着手套检查图钉这个行为很可疑?”
“不可疑吗?图钉的钉帽是金属材质,表面非常光滑,极易留下指纹,但是戴了绒面手套的话——”我想了想,继续说。“假装检查图钉,然后趁人不注意偷偷把指纹擦掉,就能完全避免留下痕迹,完全有这个可能,不是吗?”
“这个我倒是要为他平反一下。”鹿晗跳上了旁边的一条栏杆,不紧不慢地说,“他的手每年冬天都会有脱皮症状,所以他一直都有戴手套掩饰的,而且,当天我、他、胜贤一直都在一起,他根本没有这个时间下手。”
鹿晗的反驳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一时又陷入了沉思。
“Cain呢?你觉得他如何?”鹿晗晃着腿,慢悠悠地说道。
“Cain看似有不在场证明,但也不比Rex嫌疑要轻多少,他自称在更衣室门口看到了钟仁,并未进到更衣室,但是我去和灿烈借钱的时候,听灿烈说,那天他很早就说要去换衣服而离开了练习室,可是大约过了20分钟后,他才出现在更衣室门口,谁知道这期间他做了什么。”
“他在这期间进没进过更衣室,监控录像调出来以后,就能一清二楚吧。”鹿晗托着下巴,歪着脑袋说。“但如果他真的在你们来之前没出现过,那你可就麻烦了。”
“你别忘了,那天保卫处的人说过,监控有死角,只能照到走廊的一边,却照不到更衣室门口,那只要选好角度,要避开监控进到更衣室根本不是难事。”
鹿晗摇了摇头:“要避开监控进到更衣室,那就必须从走廊的另一头过去,可是走廊另一头的楼梯,平时都是不开放的,要走那个楼梯,得有一楼楼梯那个铁闸的钥匙,开了平时锁着的闸门才能上来,我们练习生根本不可能有钥匙,平时进出更衣室就只有走监控照到的那一条楼梯。”
“这么推论下去,结果嫌疑最大的还是我。”推论一个个被否定,我有点泄气。
“现在这情况下,你只能保佑,监控录像有对你有利的内容了。”鹿晗说。
隔日,监控录像调查结果出来了,录像显示在胜贤离开更衣室的那段时间,并没有任何人在更衣室走道出现,直到我和秉洋先出现在走道。然后,鹿晗、胜贤,Rex出现,Cain、钟仁最后出现,并且停留在了走道,并没有进到更衣室,这样一来,Cain、Rex、钟仁、鹿晗的不在场证明就基本能确定,这无疑对我来说更加不利,就连之前态度一直中立的崔领班,也开始将信将疑。
“你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崔领班坐在办公桌后的沙发上,食指在办公桌上‘叩叩’地敲着,表情微妙地看着我,“不是我不信你,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警察那边也暂时没什么进展,你再喊冤,也得有让人信服的证据,是不是。”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如果再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恐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三天。”我说,“给我三天时间,我去查清楚真相。”
“你那么有把握?”
“其实没有。”我苦笑了一下。“但我总不能屈打成招。”
崔领班最终答应了我的要求,但条件是,我若是找不出实质证据证明自己冤枉,那我的练习生生涯就算是玩儿完了。
每次这么想着,我都一阵心烦意乱,连在艺兴跟前说话,也心不在焉。
“又在想那事了?”艺兴瞥了我一眼,拨了拨吉他的弦,发出一串清澈的声音。
我不说话,一个劲抽着烟,艺兴看不下去了,随手夺下了我的烟掐掉。“你好歹照顾下我这个伤员,我本来就下不了地,你还让我吸二手烟,没人性啊你。”
“伤员还这么好兴致搞音乐创作,回床上歇着去。”我又把烟夺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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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闲出霉了嘛。”他固执地说。“我可不想浪费一点时间。”
“艺兴,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怀疑过我?”我看着艺兴的侧脸,认真地问。
艺兴没有正面回答我,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不知名的好听旋律就从指间发了出来,“还记得我们吵架吵的最凶的那次吗?那时我一气之下回了国内,连跟你绝交的心都有了,想着回去绝对不要再理你,可是后来回去以后,你一见到我,就拿出一盒药膏贴给我,告诉我说你听到这个牌子的药膏对肌肉劳损很有用,特地拜托家里人从香港带过来的,一点都没提吵架的事情,不知怎的我的气就这么消了。”艺兴笑了笑,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在心里把你当兄弟了,既然是兄弟,就不要说什么怀疑的话。”
“有你这句话,就算我被开除也不算亏了。”我揉了揉他栗色的卷发,心里觉得暖融融的。
“这么快就泄气,你好歹也积极一点吧。”鹿晗的声音飘了进来,他站在门口,跟艺兴打了个招呼。
“出去走走?”鹿晗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以为鹿晗来告诉我事情有了进展,谁知道他并没有和我说什么,而是把我拉进了宿舍附近的一家文具店内,我看着鹿晗毛茸茸的脑袋在货架间穿来穿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一只手扒着货架,半靠在一旁说道。
鹿晗没有搭理我,依旧锲而不舍地一行行找过去,终于,他眼睛一亮,一拍手,欣喜地说:“终于给我找到了。”
“你到底在找什么?”我凑了过去。
“喏,拿着。”鹿晗站起身,拿出了一个绿色的纸盒递到我跟前。
我接过一看,差点没把它扔到外面去。
“快饶了我吧,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个时候还来买图钉。”我看着这盒子觉得脑壳疼。
“那天图钉被找出来的时候,我特意记下了牌子。”鹿晗打开盖子拿出了一颗图钉端详着。“特意选择了这种加长版本的图钉,这人还真是够不留余地啊。”
“像这种加长的特制图钉,应该不是一般的店里都买得到吧。”我说。
“问一下不就知道了。”鹿晗把手中的盒子拿了起来,走向收银台,“请问,这种图钉除了你们店里,你还知道有哪家店里有吗?”
“这种图钉很少人用,据我所知,除了我们店,应该整个首尔有卖的不会超过5家。”收银员礼貌地回答。
“为什么这么少?”鹿晗问。
“这种特制图钉是给专业人员使用的,而且这个牌子向来售价比较贵,也不是很通用,所以一般店里都不会进这种图钉。”收银员笑了笑。
“那么,最近有人来买过这种图钉吗?”我连忙追问。
“在我轮值的时候,应该是没有。”
“好的……谢谢你。”我稍感失望,回头朝鹿晗无奈地笑了笑:“走吧,我们去问问别的店。”
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破灭了,我暗暗叹了口气,也只能认命似的准备转身离去。
“你说这个图钉?”刚才一直忙于整理物品的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店员走了过来。“好像上周有一个孩子来买过啊。”
“你说真的?”我心一下被提了起来,鹿晗和我对视了一眼。
“你对那个人还有印象吗?”鹿晗问。
“嗯……是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店员努力地回想了一阵,说道。
“外貌还记得吗?”我说。
店员想了想,说道:“个子不高,很斯文,穿着白T和牛仔裤,皮肤白白的。”
“不是钟仁。”鹿晗和我说。
“他的容貌,能否具体形容一下?”我继续追问。
“抱歉……其实我没有太留意,当时只是因为买这种图钉的人很少,所以多留意了一眼,只记得那孩子戴着一顶褐色的鸭舌帽,帽子好像是当季的新款,帽檐压得很低。”
这个线索我全无头绪,倒是鹿晗睁大了眼睛,他的脸色似乎有点微妙。
“那个帽子……是不是上面有柳钉装饰的?”鹿晗犹豫了一阵,还是问了出口。
“好像是有。”店员想了想,说。“但我也记不太清了。”
“我们在找这个人,在想办法确认是他,你们店里还有谁见过他?”鹿晗说。
“这……”店员面露难色。
“拜托,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一脸恳求。
“我想应该也没有了。”店员看到我们瞬间失望的神情,又忽而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但是,也许我们店里的监控录像会有……”
我和鹿晗对视一眼,有点喜出望外:“能不能调监控给我们看一下呢?”
“这个……只有警方才能调查监控录像,所以……”店员略微抱歉地说道。
“那……没关系,谢谢你了。”鹿晗礼貌地道了谢,转身不由分说地拖着我就往外走:“走,我和你去找领班,然后叫警察过来。”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了?”我被他拖得差点绊了一跤,稳住身子问道。
鹿晗没有回头,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那顶帽子,是我的,半个月前,我把它送给了胜贤。”
崔领班很快叫来了警察来到文具店调到了当天的录像,录像中,胜贤虽然刻意压低了帽檐,但熟悉的身影和侧脸,还有手上的绿盒子,都很清晰地被摄像头拍了下来。而胜贤出现在这家店后的第3天早上,艺兴的鞋子里就发现了图钉。
而在警方那边,也给了我们了一个重要的讯息:在胜贤鞋子发现图钉的头一晚,胜贤曾经在公司里出现过,监控虽然没有显示他曾经出现在更衣室走道上,可是第二天值班室的人发现,另一侧楼梯铁闸的锁有被有人开过的痕迹。
结合这些线索,警方作出的推断是:胜贤鞋子里的图钉,很可能是他自己放进去的,为了让大家不怀疑到他,他要首先把自己变成受害者,所以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而他也许留意到了我的包经常扔在更衣室过夜,所以头一晚,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钥匙,打开了另一侧楼梯的铁闸,从那里上了楼,再从走道的另一头避开监控进到了更衣室,把图钉偷偷塞进了我包里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这样一来,不仅撇清了自己,还能拉我替罪。
“虽然还有些疑点——比如他怎么会有钥匙,但就现在的线索看,就是他没跑了。”崔领班玩弄着手中的自动笔,不停地把笔盖啪嗒啪嗒地按下按上。
“胜贤这个人,平时胆子很小……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鹿晗神情有点黯然,似乎还不愿相信,“他的舞蹈也是第一梯队的,没理由……”
“理由多着呢。”崔领班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打断了他的话。“胜贤是第一梯队的没错,可是我听说在舞蹈第一梯队里的几个人中,他实力可是排最末吧,所以他针对张艺兴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鹿晗不说话了,的确组合里并不需要这么多的舞蹈担当,而作为只有舞蹈比较拔尖,却又在舞蹈第一梯队里排不上号的胜贤来说,确实是最危险的。
送走了警局的人后,崔领班把我和鹿晗叫到了一旁。
“明天我会叫胜贤来问话,但上面管理层的意思,是打算低调处理,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对练习生之间造成的影响也不好;对于怎么处理他,现在有两个方案,一个呢是给他个机会,但以后估计留下来也是前途渺茫了,可年轻人嘛,我也不想因为这事以后他就这么毁了;另一个呢,就是劝退,劝他对公司好好把事情交代清楚,公司可以不把他说出来,让他走得体面些,反正,公司其实也早就想劝退他了。怎么处理,我就看你的意思了,你明天给我个答复吧。”崔领班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也离开了。
“他的意思是胜贤怎么处理全在于你,你打算怎么做?”鹿晗看着我。
我想了一会,对鹿晗说:“我想和胜贤谈谈。”
鹿晗笑了笑,说道:“好,我知道了,我约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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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贤出现在街心公园的时候已经差不多11点,看到我站在鹿晗身边,他有点惊讶,对着鹿晗问道:“鹿晗哥,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因为我有事要问你。”我走上前去。
胜贤慢慢地转过头正视着我,嘴角挂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有何贵干呢?”
“没什么,就想和你聊聊。”
“我和你似乎没那么熟。”
“没事,我不会跟你聊太久,只是想问你几句话。”我掏出一盒图钉,递到他脸前,说道:“你知道这种图钉在附近哪里有得卖吗?”
胜贤的眼神在图钉上看了3秒,随后在我脸上定住,脸色平静,好像在谈论和他无关的事情一样,淡淡地说:“不知道,不过也许你会知道。”
“哦,是吗。”我轻轻地笑了笑,又拿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他眼前,“那么,这家店你又认不认识呢?”
照片中,正是胜贤在店内买东西的场景。
胜贤脸上的表情似乎停滞了一秒,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回答得理直气壮:“怎么,我去买东西,有这么好稀奇的吗?”
“一个人大晚上的跑去文具店买图钉,又大晚上地跑去开公司平时不开放的楼梯口铁闸的锁,确实有够稀奇。”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买图钉,是给我朋友用,我去公司,是忘了东西,而且我有什么必要放着开放的楼梯不走,大费周章跑去开锁走另一边的楼梯?”
“因为从另一侧走,监控照不到你进更衣室,不是吗?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弄到那侧楼梯的钥匙的。”
“好笑,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污蔑楼梯的锁是我开的?”
“喊冤?行啊,可我听说,那一边的楼梯藏着一个监控,平时很少人会知道,只要回去查一查就能给你洗刷冤屈,不是的话,我立即给你道歉,怎么样?”
我感觉到鹿晗瞬间朝我看过来的目光,显然他知道我说的其实并没有根据,那个楼梯崔领班说过,根本没有装监控,但我决定赌一把大的,赌胜贤的心虚,赌我的直觉。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胜贤立即方寸大乱,眼里瞬间的惊慌被我尽收眼底,他用恼怒的神情瞪着我和鹿晗,恨恨地说道:“你们根本是有备而来,是吧?”
“对,所以你别想逃掉。”我说。
“你们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装模作样地问我?”
“因为我想听你亲口说,我一直想着,也许,你是被人指使……可是,最后果然还是你。”鹿晗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失望。“所以,艺兴受的伤,也是你干的,对吧?”
“是。”胜贤回答得很干脆。
“吴亦凡袋子里的图钉,也是你头一晚放进去的。”
“是。”
“你还偷配了另一头楼梯铁闸的钥匙。”
“没错,呵呵,我和值班人员平时就是朋友,他的钥匙哪一把是干什么的,我早就清清楚楚。”
“胜贤,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告发朋友的恋情、让艺兴受伤、栽赃给吴亦凡,这太不象平时的你了。”
“呵,不像吗?”胜贤轻笑了一声。“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准备收手,你还这么认为吗?”
鹿晗怔住了,问道:“为什么?”
胜贤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起头看着夜空,自顾自地说:“今天领班叫来警察,我就感觉到不妙了,也罢,既然都露馅了,我也没必要隐瞒,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胜贤垂下头,目光渐渐变得冰冷,“那我告诉你,我是不得不这么做。”
“我在公司待了多久?8年,整整八年,我付出了所有的青春,可却被告知这次如果我不能出道,也许公司就不再和我续约。我进公司这么多年,每天辛苦练习,却仅仅因为长相不出色,没有天生的好歌喉,只能拼了命练舞,去和无数比我年轻的人去争夺那少得可怜的出道名额;而Roen他不过是凭着爹妈给的好相貌,在公司里飞扬跋扈,偷偷谈恋爱,欺凌新人……我只告发他谈恋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张艺兴和你们这些中国练习生,连韩语都说不利索,就因为公司要攻占中国市场,就占去了许多老练习生本来就该有的位置,这根本就不公平!所以,我不得不用些方法,因为我不甘心,因为我不这样做我就不会有前途!”
行人稀少的公园里,胜贤忿忿不平的怒骂声显得特别响,鹿晗显然被他突然的情绪爆发惊住了,一时愣住忘了说话。
我看着胜贤激动得通红的脸,摇了摇头:“你错了……你说你自己努力,你又怎么知道别人不努力?你仅仅知道艺兴韩语不够好,那你知道艺兴是怎么练习的吗?我亲眼看到,每天他第一个来到公司,最晚一个离开,一个韩语并非母语的人,能从零开始,把舞蹈练到公司练习生里的第一梯队,他付出的只会更多不会更少,你只知道别人抢了你的位置,但如果你足够好,又有谁能替代你?能不能出道,并不是以练习时间长短来衡量的,大家各凭本事,用阴损手段伤害别人,即使让你出道了,你能心安理得吗?”
“少说教了。”胜贤冷笑着扫了我们一眼。“如果你们是我,一样也会这么做,少在这里给我装清高。”
“你就不曾对被你伤害过的人感到有一丝的抱歉?”我对他的振振有词感到不可思议。
“抱歉?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抱歉的。”胜贤斩钉截铁地说。
“看来,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苦笑,叹了口气,说:“领班原本是让我们选择你的去留,既然你并不觉得后悔,想必也做好了承担后果的觉悟了。”
“什么?”胜贤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再说一遍,你刚才是说……这件事可以不被追究?”
“是的,所以我们今晚才来见你,可是你实在让我们失望,胜贤。”鹿晗低垂着目光,不想再看他一眼。
“我……我……”胜贤愣了一秒,突然发了疯一样,猛地拽住了鹿晗的衣服,“不不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胜贤声音发抖,腿一软竟通的一声跪了下来。
“我愿意道歉,诚恳道歉……只要你们肯和领班说不处理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鹿晗固执着没有回头,胜贤跪在地上拉着他不放,刚才还厉声指着我们的他,此刻用哀求的语气,卑微的姿态声嘶力竭地拼命挽回,我不忍地扭过了头。
见到鹿晗不表态,胜贤又爬到我身边苦苦哀求:“凡哥,你帮帮我,帮我求情,只要我能留下,你要怎么都行……只要——”
“胜贤你别这样!”鹿晗低吼一声,胜贤一下子惊得闭了嘴。“大家都是为了梦想把自己的青春都搭进了公司的人,可是,无论怎么追逐,竞争,只有一点从来不曾放弃,那就是自尊,可你,为了达到目的,却可以不要自尊、不要良心,这样的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偶像?”
“你们铁了心都不愿帮我?”胜贤问。“我书都没念过几年,让我出去,我能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
“我们不是没给你机会,是你的毫无悔意,亲手把这个机会放走的。”鹿晗扭过头。
“……我还真低估你的绝情了,鹿晗。以前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对人又来者不拒,前一阵子还是朋友,到头来却一点情分都不念。”胜贤一脸失望,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既然求情不行,那或许,我们做个交易?”
“你觉得你还有交易的立场吗?”鹿晗转过身对着他,微蹙着眉头。
“鹿晗,你别忘了,我和你可是校友,你在学校里的一些光辉事迹,作为师兄我虽然未亲眼所见,但也听了不少,你当年在学校被警察带走的事,可是全校都看见了。”
胜贤如愿看到鹿晗身子一下僵住了,他满脸的得意,仿佛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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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胜贤的话弄得一肚子疑惑,满脸询问地看向鹿晗。
鹿晗显然因胜贤的话深受刺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可怕,他一把揪住胜贤的领子,压低声音,冷冷地说:
“我警告你,别拿这件事说事。”
“你想怎样,放手——你就不怕我说出来?”胜贤没想到鹿晗并不吃这一套,一下子慌乱了。
鹿晗眯了眯眼睛,猛地把胜贤的领子又往前拽了过来,正对着他的脸,我从没看见过鹿晗这般凌厉迫人的气势,胜贤显然也没想到鹿晗这么大反应,半张着嘴巴不敢说话。
“相比你的道听途说,你干的丑事有凭有据,如果不想大家知道你干的丑事,就识趣点自己滚蛋,如果你想对付我,我绝对会让你走得非常难堪。”说完,鹿晗提着领子把胜贤往前一推,他整个就坐在了地上。
眼看着希望破灭、无可挽回,胜贤整个人彻底跨了,他坐在地上,开始嚎号大哭,可是鹿晗却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鹿晗!”我回头看了一样还在大哭的胜贤,急急地追了上去。
鹿晗并没有回头,对我的呼唤充耳不闻,像是在逃离什么一样,反而越走越快,前面是闪烁着的红绿灯提醒着行人止步,可是他好像失了魂一样,一直往前走,我隐约觉得不对劲,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终于在十字路口前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现在是红灯了你知道吗!你到底怎么了?”我抓着他的肩膀硬是他的身体掰了过来,下一秒却被鹿晗的神情震惊了,他脸色苍发白,好像刚刚的冷静都是伪装,身体轻轻发着抖。
“你没事吧?”我心里的不安在蔓延,但直觉让我不敢直接问他原因。
鹿晗的身子被我摇晃着,好像渐渐灵魂回到了身体一样,眼神也恢复了焦距,他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好一会,随即,他抓紧了我右手的袖子,缓缓地说道:“吴亦凡,这次我帮了你,我要一个回礼不过分吧?”
“不过分,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我握住他的手。
“那你可以答应我,不要问我为什么,也把胜贤说的那些话忘掉吗?”鹿晗咬着嘴唇,强撑着的身体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跌倒。
我看了他好一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鹿晗闭上眼睛,整个人松懈了下来,他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臂,支撑着自己站不稳的身体,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鹿晗除了微笑以外的样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另一面,冷漠的、凌厉的、脆弱的,他整个人像是积满了厚雪的杉树一样,冰冷,却不堪重负,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压垮。
像是无数的潮水灌进了心房,我的心神竟然觉得涌动不停,恍惚间,我的手伸出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终究落在了鹿晗的肩膀上,我拉过他的身体,把他的头靠在了我的胸口,鹿晗并没有拒绝,像一个无知无觉的人偶,任由我抱着,一言不发。
如同所有的狗血电视剧一样,鹿晗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我们同时一怔,连忙分开了一段距离。
“喂,世勋?”鹿晗接起电话,简短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得走了。”虽然极力掩饰,他脸上的不自然还是藏也藏不住。
“那、那明天见。”我想起刚才的事情突然觉得耳根发烫,心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但最终还是缩了,道了声“再见”,也不顾得上看他什么表情,就先一步落荒而逃。
胜贤最终选择了自动请辞,公司很快接受了他的要求,并且召集所有练习生给我作出了澄清,虽然没有公布作案者的名字,但胜贤的突然离开,还是让大家或多或少地猜到了些许,可对胜贤来说,这都不重要了,毕竟他已经离开了公司,只要公司没有公布证据,过些日子,待大家淡忘,便不会再有人提起。
胜贤离开公司的时候我在路上碰到了他,他还戴着鹿晗给他的帽子,神情虽然失落,但还算平静,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行李箱的滑轮被卡在了排水盖的空隙里,正一脸无奈,我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走过去帮了他一把。
“谢谢。”胜贤低声道了声谢,待抬起头看见是我,一时竟有些尴尬。
“不用。”我无意和他多谈,正准备离去的时候,胜贤叫住了我。
“冷静下来之后,我想了很多,有些事现在再谈也没有意义了,临走之前,还是想给你说句抱歉。”他说,“艺兴那里,我就不去了,你若愿意代我,最好不过。”
我点了点头。
胜贤看了我一会,见我不说话,又说:“你不问吗?”
“问什么?”
“鹿晗在学校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你不好奇?”
“好奇,很好奇,但他不自己说,我绝不会问。”
“是吗。”胜贤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随后他把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用指腹在帽檐上抚摸着,眼神里似有一点留恋,说道:“也罢,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也是这辈子唯一的阴影吧,不说也罢了。”
就这样,胜贤一个人提着行李,离开了他付出了大半青春的这个地方,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胜贤的事过去后,训练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艺兴的脚伤虽然耽误了很多课程,但好在他舞蹈底子原本就很好,回公司以后又拼命补课,虽有影响但无大碍。
按照电视剧里的正常发展,经过胜贤的事情,我和鹿晗从此会成为知己。但恰恰相反,在这之后,鹿晗又回到了韩文圈子里,而且有意无意地还在避开我。
鹿晗在外人面前,总是笑容满面,充满正能量,从没见过他有消极难过。但之前短短的交集,我却看到了那么多他不同于人前的样子,面对胜贤威胁的动摇、反击时候的凌厉迫人、离开胜贤视线后,卸下伪装后的崩溃,恳求我时的脆弱,这些,我全都看过。我想大概也因为如此,他才更想要避开我吧。
更衣室里胜贤那一格柜子已经空了,鹿晗依旧和Rex走得很近,没人提起过胜贤这个人,好像他不曾存在过。
只是有时候身边的人离开,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我总能看到刚才笑容还挂在脸上的鹿晗,突然回到面无表情的样子,神色里竟有一丝落寞。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脱口而出。
“哈?”对面的鹿晗皮带卸了一半,听到我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觉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当我没说。”我哈哈一笑,站起来走开了,周围的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
尽管成了舍友,我们依旧还是维持着以前没有多少交集的生疏状态,这种状况在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之后的两周内一直没有任何改善。
鹿晗去公司永远比我早,出勤率在公司练习生里仅次于艺兴,在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他属鸡,这也侧面导致了我们的交流更加少。两周下来,我和他的对话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对话也无非是“你好。”“你电话响了。”“金老师今天来找你。”“我的杯子在哪儿?”“在桌上。”这些无聊又简短的内容。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鹿晗破天荒地没有在休息日去公司练习,一大早不知道上哪儿捣腾了一大堆国外的水货CD回来,我坐在客厅看了一眼他开着门的房间,他正吃力地把书架上的书搬上搬下,又坐在地上分拣着CD的类别,再一一地堆放在书架上,后来书架低层的格子都塞满了,书架上稍高一点的地方,他掂了掂脚还是够不着。
这倒是个不错的说话时机,我想着,合上书站起来走到了鹿晗的房门口。
“我帮你吧。”我说。
“哦,不用了,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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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拒绝了我的帮忙,还是固执地想要做着尝试,可无奈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正想转身找椅子,我看着好笑,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过他手里那一大叠CD,凭借着身高优势毫不费力地塞了进去。
“有时候适当麻烦一下别人也没什么,何必搞得自己那么费力。”我说。
鹿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在这之后没再拒绝我的帮忙,我帮他收拾了摊在地上乱七八糟的CD,又分类摆好,搞定一切以后我们两个都累了,我起来想去厨房找水,却发现水已经喝光了。
“你渴不渴?我下去买点水喝”我回头问他。
“不用了,我请你喝咖啡吧。”他晃了晃手中的咖啡店VIP卡。“上个月刚办的,还没用过呢。”
我和鹿晗进了离宿舍最近的那家星巴克,他点了杯冰镇美式咖啡,回头问我要喝什么。
“我只喝过星冰乐,你有什么好推荐?”
“诚挚推荐冰镇美式,星冰乐系列推荐抹茶和芒果。”
“你是常客嘛看来,我以为你这辈子都只为奶茶而生呢。”我打趣他。
鹿晗对我的打趣不以为意,笑道:“以前和世勋住一块的时候,他对奶茶很执着,我就陪着他喝。”
“你很迁就他啊。”
“我刚来公司的时候,世勋的练习资格比我老,但年纪比我小,而且他真心愿意和我交朋友,虽然偶尔有点小脾气,但是个不错的弟弟,所以我平时也愿意多迁就他些。”
“你现在的舞蹈水平和他不相上下,看来世勋指导有方。”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这么说你看出来了?”鹿晗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微微一笑,但并不急着解释。
“看来你也知道大家背后对你的猜测。”我笑着说。
“知道一点吧,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鹿晗看样子并不打算否认,“在进公司之前,我有两年一直在韩国一边上学一边等待消息。”
“那你岂不是当了两年的编外人员?”
“嗯,我是高二那年被选上的,我破釜沉舟地退了学去韩国,却发现公司根本没有安排我进来练习,也没有签约,而是要求我先去学韩语,那时我傻了眼,觉得自己被坑了,可也没有办法。就这么一直学语言一直等了差不多两年,期间根本没什么消息,那时候我真的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我想我可以想象得到,在长达两年等待的时间里,他内心的煎熬,在等待中,他渐渐地磨平了棱角,变得圆润成熟,这也是他为什么能这么快地融入公司韩国人的圈子,当我们在公司跟着专属的语言老师学语言的时候,当我们在公司跟着最好的舞蹈声乐老师练习的时候,他还在用半生不熟的语言艰难地融入同学之间,还在自己找一切机会自行充实自己的音乐水平,在某些方面,说不定他比我们坚强。
他有上天赐予的好容貌,也并不因此放弃努力,终于等来了上天的眷顾。
“您的冰镇美式咖啡好了。”店员把一杯黑乎乎的液体递过来给我,我疑惑地看了看,心里直犯嘀咕:“这玩意能好喝吗?”
果不其然,我和第一口就喷了,正想要埋怨鹿晗的重口味,可鹿晗却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相反,他的视线好像被什么牢牢吸住一样,两眼发直地盯着窗外。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玻璃窗外,一个穿着兜帽的男性正站在路边,他年龄约莫20多岁,脸上带着点胡渣,眼神冰冷,神情阴郁也正在看着鹿晗。
“怎么了?”我问他。
鹿晗收回了视线,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
“没事。”他转过身来,笑了笑,说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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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罪与罚(上)
随着春季的到来,首尔的街道终于褪去了一片萧瑟的景象,空气里虽然依旧残留着冬日的寒意,但不时从厚厚的云层里透出的暖融融的日光,都在告诉你:该出门走走了。在这种万物复苏的时节,原本是郊游的好时机,但因为我们的训练课程骤然变得紧张起来,这些都无法实现。即将到来的出道考核让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练习,对于这场事关能否出道的决定性战役,大家都不敢有丝毫怠慢。
可在这紧要的关头,向来是考勤标兵的鹿晗却一反常态连着几日迟到早退,早上一大早在我醒来以前出去,晚上时常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阴沉着脸、神色疲惫,对我的询问也是敷衍几句,回到房间门一关就再没出来过,对于他的反常,我颇为担心,但也只能归结于压力大或者心情不好,他一直不愿说,我也不好多问,心想着大概过几天便好了,那知他昨晚越发离谱,整晚都没回来。
“鹿晗,你这种态度,你觉得你能出道吗?”教舞蹈的金尚彬老师忍无可忍,今天在他要提前几分钟早退的时候把他堵在了走廊。
鹿晗头带着一顶深蓝色的帽子,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脸上带着口罩,靠在墙壁上低着头,眼睛看向一边不说话。
“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破态度?把口罩给我摘了!”
金老师这一声吼气沉丹田,传播直径大约有20米,把隔壁的练习室的人也引来了,两间练习室门口顿时挤满了探出来的脑袋。
鹿晗被他逼到墙边,眼看着人越来越多不好收场,僵持了一会,只得说:“我有急事。”
“有事?有事为什么不请假?”金老师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瞪着眼说:“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否则今天别想走。”
“我会解释的。”鹿晗口气无奈,看起来不想和他纠缠,抬起手中的表,表盘显示着刚好是正点下课时间。“但抱歉现在我真的赶时间。”
鹿晗说完,弯腰穿过金尚彬撑在墙壁上的手,正准备离去就被金老师一把拽住了胳膊。
“我让你走了吗?你给我站好。”金老师压抑着火气,抓着鹿晗胳膊的手不自觉力度又加重了几分,鹿晗的脸立即皱成一团,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金老师一愣,以为自己下手重了,不自觉松了手,趁着这空挡鹿晗得以脱身,把手抽回便往楼梯方向溜了。
“鹿晗你这小崽子,你信不信我把你早退次数报上去?”金老师感到被戏弄了,憋红了脸破口大骂。
鹿晗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回头。
“鹿晗!”我冲出门口,对着他的背影喊。
鹿晗并没有因为我的呼喊而回头,走廊外的日光照进来,衬得他匆忙的背影越发的孤独,他就这样消失在楼梯口拐角,留下大家面面相觑。
世勋脸上写满了担心,却最终没有张嘴叫住他。
“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艺兴捅了捅我的胳膊。
我摇摇头,回以一脸无奈。
金老师目瞪口呆了半晌,明显被气到发怔了,回过神来后,转身看到大家还在门口围观,便叉腰吼道:“还看什么看?回去!回去!统统回去!谁还在这看的?啊?”
刚才还把门口挤得满满当当的人顿时轰的一声作鸟兽散,只留下一股青烟——和看着鹿晗消失的方向发怔的我。
“吴亦凡,你给我加练30分钟!”
发呆之中成了炮灰的我,由于延迟下课,没有能和艺兴他们一块吃饭,下课以后,只得独自一人朝宿舍走去。
砰——!
一声巨大的撞击铁门的声音从左边的巷子里传来,我吃了一惊,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巷子里很暗,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有人骂骂咧咧,还有人被揪起又扔到地上摔倒的声音。
黑暗中,不安的直觉像是从水沟里攀爬上来的触手一样,紧紧地缠绕住了我。
我犹豫了一下,朝巷子走了进去。
转过一个拐角垃圾箱处,昏暗的灯光下,三个混混模样的青年在一座关了门的商铺前,正揪着一个年轻人拳打脚踢,待看清被打的那个人居然是鹿晗的时候,我一下子愣住了。
鹿晗的头发垂下来,头低着看不清什么表情,脸上的口罩已经被扯下,嘴边是一块紫黑色的淤青,身上的牛仔裤也沾上了污迹,围着他的人显然还不打算罢手,抡起拳头又给了他腹部一拳,又抬起一脚正准备往他身上踢。
“住手!”我大喊一声,冲了出去。
鹿晗没想到我会出现,眼里满是惊讶,三个围着他的人停了手,上下打量着我这个不速之客,待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后,便暂时撇下鹿晗,朝我围了过来。
我咽了口唾沫,莫名有点紧张。
“你混哪的,在这多管闲事?”一个戴着墨镜、染着一头金发的男人咬着烟问我。
“我……这是我朋友,我不知道他怎么得罪的你们。”我看了一眼他们的脸色,接着说,“看在他已经被揍成这样了,能不能放了他?”
“可我们还没玩过瘾呢,不然……”他踏前了一步。“你这个做朋友的,替他挨几下?”
我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鹿晗,而他也正看着我,用极小的幅度轻轻摇了摇头,无声地用嘴型说“别管我”。
三个混混围着我,插着双手,用看好戏的眼神,等着我的回答。
“好啊。”我说,“只要你们放过他。”
金发男轻吹了声口哨,转头朝鹿晗说:“想不到你这种人居然还会有朋友啊。”
另一个胖子嘻嘻地笑着,说道:“这可不行,难得有这么好的兄弟,一定得让你们同甘共苦一下才能证明你的友谊嘛。”说完,又朝我逼了过来。
看来不仅没有商量余地,我还被他们划入了教训的范围,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目光落在了一直插在我裤兜里的手机上。
“等一等。”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冷静。
“哦?反悔了?”金发男说。
“我答应的就不会反悔,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刚才喊你们之前,我已经拨了电话报警,警察大概两分钟内就会过来,我估计你们还没把我揍趴到地上,也许就进了局子。”
这当然是假的,我根本没来得及报警就脑一热冲了出去,撒这个谎的风险有点大,但也别无他法。
“嘁!”金发男把烟吐在地上,面露不悦,“你以为报了警我就不敢揍你是不是?”
“我今天并不是找你们打架的,人你们打也打过了,气也出够了,如果大家都就此罢手,对双方都再好不过,不是吗。”强自镇定地继续应付,我佩服自己说谎话不眨眼水平越来越高。
“你说罢手就罢手,你算哪根葱?”对面的人横眉竖眼,但并未动手。
“算了,今天也差不多了。”一个领头模样,穿着兜帽衫,留着胡渣的青年冷冷地说一了句,我这才看清,那天在咖啡店里和鹿晗对视的人就是他,“我们走吧。”
金发男听到这么说,虽然依旧横眉竖目,但也不再多说什么,撂下几句狠话,就和另外两人加快脚步,消失在了巷子里。
我暗暗松了口气,走到鹿晗跟前,打算扶起他。
鹿晗强撑着想自己站起来,却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个时候了还逞什么强。”我一下架住他,皱着眉说:“走,我送你去医院。”
“别——”鹿晗摇了摇头,“别去医院。”
“不去?万一留下后遗症了怎么办?你以后还跳不跳舞了?”我对他这总是对别人的帮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有点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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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皮外伤。”他拖住我,低着头说。“扶我回宿舍,我自己可以处理。”
“别逞能了,你以为你是骨科医生啊。”
“我不会去的,你也不许和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鹿晗固执地说。
“理由?”
“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被人知道,后果很严重吗?”我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鹿晗点了点头。
“那好。”拿他没辙,我只得叹了口气。“我帮你买点药,先包扎一下,但你也得答应我,如果有什么问题,还是得去医院。”
鹿晗试图从红肿的嘴角里挤出一点笑,马上又痛的收了回去,“麻烦你了。”
我架着鹿晗回到了宿舍,又上街买回了药酒和纱布,帮他包扎了伤口,除了左手臂和嘴角上的淤青是旧伤,后背和右手都是新伤,鹿晗虽然在包扎的时候极力强忍,还是疼的冷汗直冒。
“你老实说,前一阵子就开始挨打了吧,今天是第几回被揍了?”我直接地问。
“记不清了,有好几回。”鹿晗语气平淡。
“为什么不说?”
“因为不能说。”
“所以你就每天迟到早退,不惜得罪前辈,天天随叫随到被人揍还倒贴钱。”我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恨不得给他脑壳开瓢看看他在想些什么东西,“你脑子没病?”
“是我有错在先。”鹿晗垂头丧气地回答,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打下一层阴影,让他的脸显得有些阴郁。“所以这都是我该受的,我必须得付出代价。”
“说的这么严重,你到底做过什么了?”我有点急了。
“抱歉,真的不能告诉你,别逼我。”
“得。”我彻底服气了,举手投降,“我先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你公司那边打算怎么蒙混过去?你再这么下去真的很可能被开除你知不知道。”
“公司那边照常去,伤口用衣服遮一下就行了。”鹿晗的语气依旧轻描淡写,好像今天被揍趴下的那个人是别人,他只是路过的。
“你以为能瞒到什么时候?”我语带尖锐地问道。
“不知道,能瞒到什么时候就瞒到什么时候。”鹿晗颇有点破罐破摔的味道。
我被鹿晗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掏出电话就准备打给公司,屏幕还没解锁,就被鹿晗抢了下来。
“你打给公司的话,我就在公司呆不下去了。”鹿晗紧抿着嘴唇,一只手仍旧抓着我的手机不放。“算我求你,行了吧。”
我和他的对峙最终还是以我败下阵来告终,在对待别人的请求上,我总是心软。
“你这人,如果有一天死了,就是自己把自己倔死的。”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无奈地叹了口气。
“嘿,这样也不错。”鹿晗自嘲似的说道。
“真是败给你了。”我摇了摇头,把刚买上来的一份紫菜包饭放在桌子上。“这个给你,你还没吃饭吧。”
我拉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我听到了撕包装的声音,我想他是真的饿了。
很久以后,鹿晗才告诉我,这是他口袋里的钱被洗劫一空以后吃的第一顿饱饭,他第一次觉得,能吃饱是这么开心的事。
后来的两天内,几个混混也没再找鹿晗,我担心金老师真的把鹿晗迟到早退的事情往上报,又不敢直接开口,只得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看有没有机会把话题引到鹿晗那里去,金老师倒是看出了我的目的,狠瞪了我一眼:“要问就直接问,拐弯抹角做什么。”
“鹿晗他……”我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告诉那小子,叫他处理完事情赶紧给我回来,要不露馅了我也保不了他。”金老师一脸不耐烦。
我心领神会地鞠了个躬赶紧溜了,金老师这性子我们都太了解了,他会破口大骂你舞步烂透了,会说你心不在焉那不如打包回家,但也会知道你最近手头拮据后借你饭卡随便刷,会为犯了事的学员说情,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人。
公司没有丝毫的察觉,练习也一如既往,所幸这两天都是自主练习时间,鹿晗得以不用长时间和老师、练习生呆在一块,下了课,我就陪着他直接回宿舍。
第五天我和鹿晗刚进练习室,就听到门外朴灿烈穿透力极强的低音炮大嗓门,这家伙去到哪里都是人未到而声先至,我扭头朝门口看过去,他刚好迈着长腿进来,肩膀搂着世勋,头发没有打理,乱蓬蓬地像个金毛犬,一看到我,他眼睛就亮了,拽着世勋跑到我这边咋咋呼呼的说:“逮着你们两个了,最近要见着你们不容易啊”。
“哪儿不容易了,我们不天天在吗。”我说。
“你们行踪隐秘,在跟没在没区别,尤其是鹿晗哥,最近好像总是不太开心呢,练习也不积极了。”
世勋凑到我耳边说“哥,你是他室友,不知道些什么吗?”
“失恋了呗。”我瞎编了个理由。
世勋不以为然地“嘁”了一声,倒是灿烈显然对这理由不接思索就接受了,特别同情地点了点头:“理解、理解,我也是过来人。”然后露出了苦情剧男主角那种悲悲戚戚的表情,我知道他又在想起他那个为了他前途选择分手的前女友了,他对鹿晗顿时充满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伤感情怀,一拍大腿,站起来说:“我来开导开导他!”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我腾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心虚地抓住灿烈的胳膊,
灿烈见我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睁着他那葡萄一样的漆黑透亮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编着弥天大谎:“鹿晗——鹿晗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别管他了,过两天那小子就会自己好的。”
我一顿好说歹说,才终于制止了灿烈的热心举动,才要松一口气,就看见秉洋走了进来,他看到我们,就径直走过来问道:“你们今天看到公司楼下那三个人没有?”
我的心咯噔一下,脱口而出:“哪三个人?”
“你一说,我也有印象。”世勋恍然大悟地说=,“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一个染着金发,一个很胖,还有一个长得挺帅的,穿着兜帽衫,三个人在楼下一直晃悠,还老往公司楼上看。”
我倒抽一口凉气,随意应付了他们几句,就走到鹿晗身边把他拉到一旁告诉他那三人杀到公司楼下的消息。
“你今天别随便下楼。”我提醒他。
“我知道。”鹿晗点点头,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未知电话的来电。鹿晗犹豫了一下,伸手就要接。
“你还敢接电话?”我夺过手机关掉了声音,压低声音说:“要是在公司闹起来,这就真的全世界都瞒不住了。”
“不接的话,他们……”鹿晗似有犹豫,过了一阵,又说:“那我还能去哪?”
“等,别出公司,就留在这。”
鹿晗机械地点了点头,他也除此之外也别无选择。
等到天色将晚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下前门,视线里并没有看见那三个人的身影,但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还是从后门坐了一个工作人员的顺风车回了宿舍。
这天的晚饭依旧是我来买,我全无胃口,鹿晗倒是跟个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
我进厨房泡了两杯速溶咖啡,递了一杯给鹿晗,然后坐下来问:“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过一天算一天。”鹿晗双手握着咖啡杯出神,看样子已经是过一天算一天的态度。
“鹿晗,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连公司都瞒着,宁愿每天送上门被人揍?”我夺过了杯子,看着他认真的说,“你不说出来,你要我怎么帮你。”
“你真的想听吗?”鹿晗的目光挪到我的脸上,半晌,才轻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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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回避,迎上了他的目光:“好歹我都被你拖下水了,我总有权知道吧。”
长久的沉默。
在沉默之中,我那不安的直觉,又再次像吃人的藤蔓一样,噼哩啪啦地从阴晦的泥地里破土而出,勒住了我的喉咙,让我胸口发闷,无法呼吸。
终于,鹿晗像是做完了思想斗争,缓缓开了口。
“如果我说,这件事事关人命呢?”
我像触电一样,猛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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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娘总请我喝茶 - -
等一会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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