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礼貌!”阿芒多.迪佩特气愤的说,现在所有画框里的人都表情严肃的看着这个正在哭的小女孩。但是莉莉没有注意到这些,她仍旧沉浸在自己痛苦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嗯?当你设下所有布局,当你安排好自己死了以后的所有事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难道你不了解吗?难道你不了解他的痛苦和悔恨吗?”莉莉看着一语不发的邓布利多,她紧抱着书包的身体在不停的发着抖,她拼命的想抹掉脸上的泪水,可惜无济于事。
“为什么是他?”她语气绝望的问道,“你知不知道最后在他死的时候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来不及对我爸爸说!他最后只说了三个字就死了!你知道吗?”莉莉受不了的哭着大声喊道。
想起这个她就觉得心痛,尽管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现在仍想用手里的书包狠狠砸向邓布利多,砸掉他的眼睛,砸掉他的鼻子,砸掉他那副总是什么都了解的讨厌表情。
“他只对我爸爸说了三个字.....‘看...着我’.....你一定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你肯定知道,对不对!”泪顺着小女孩的脸颊又淌淌而下,她哽咽得甚至说不完想说的话。
“他那么爱她.....他说过他宁愿死的是...自己,他就是那个意思....”莉莉又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但是你却卑鄙的利用了他的爱!”最后一句她声嘶力竭的大喝出声。然后狠狠地将怀里的书包砸在了地上。‘嘭’的一声震的屋子里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还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老校长们都识相的明白现在不是差嘴的好时机。莉莉站在那里,哭着抽泣道,“你有没有想过在他被迫成为一名杀人犯以后所背负的那些东西?你有想过吗?”
“你的死人们可以找他负责!那他的死呢?他的牺牲又要找谁负责!?你吗?!” 她再一次失控的尖叫质问。
“——我想.....是的。”在停了一会儿后,邓布利多终于开口说了话。
“哦?是吗?”莉莉像是逮到他的把柄,仍旧不依不饶,“你也承认自己卑鄙了吧!邓布利多!你也承认自己设计了他对吧!”
“是的,我从来没否认过这点。莉莉。”邓布利多平静的说。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的平静。
“为什么?”莉莉表情痛苦的喊道,“为什么一定是他?难道就因为他是最合适的那个?”
“不是最合适,莉莉。而是——唯一。”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在透明的镜片后面闪动,“西弗勒斯是当时唯一一个.....合适的人选。”
“所以他必须得——死吗?”莉莉又抹了下流下来的眼泪,她愤恨的咬着牙,想着自己应该冲过去撕烂邓布利多的画像。
“关于这个,”老校长的声音疲惫而哀伤,“我得说,是我计划的缺失。”
“哦?”莉莉不以为然的讥讽道,“没想到伟大的校长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你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计划有失误呢?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没有马上回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抬起眼睛说到,“我知道你为了西弗勒斯的死而感到愤怒,是的,”他低沉干涩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我知道你现在恐怕已经开始憎恨我了。对于我曾经的所作所为。”
“没错,就是这样。”莉莉瞪着老校长,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请求你,”邓布利多哀伤的看着抽泣的小女孩,“我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允许我为自己——忏悔。”
“忏悔?”莉莉尖刻的说,“你也需要忏悔?”
“是的。”邓布利多点点头。像是在等待着莉莉的特赦。
“我要为西弗勒斯的死负责。”老校长闭起了眼睛。他的表情此时也和莉莉一样充满了痛苦。
“当——计划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邓布利多徐徐的说,“我并没有想到西弗勒斯会为此付出生命。”他蓝色的眼睛好像失去活力一般是死寂的沉静。
“我料到了伏地魔会抢夺魔杖,料到了哈利在找寻魂器的那条路上走的有多么的艰辛,也料到了西弗勒斯会冒着什么样的危险,但是——”邓布利多靠在了他身后那把大椅子上,“但是我却没有料到马尔福先生会先西弗勒斯一步解除了我得魔杖。”
“——然而,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必须将计划进行下去。关于这一点,毫无疑问的,我是自私的。”邓布利多慢慢的说,“我仍然请求西弗勒斯将我杀掉,而这也造成了他后来的死亡。”
“没错。”莉莉狠狠地说。
“对于我来讲,西弗勒斯那高超的大脑封闭术,和他精明的头脑,内敛的性格,无疑是做卧底的最好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而你也这样做了!”
“是的,我这样做了。”邓不利多回答。“但是我绝对没有因为这样就轻忽过他所面临的危险,请你相信我,莉莉。虽然在最后,他因此而死去,但是——请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西弗勒斯的那些痛苦和——无
奈。”
“那有什么用.....”莉莉吸着鼻子,哽咽得说,“他都已经死了。”
“是啊。”邓不利多倦怠的叹了口气。“他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尽管如此,我仍要为他的牺牲负责。这也是,我最后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但你曾经也对他充满了厌恶!”莉莉指控道。
“是的,”邓不利多又平静的回答,“这也点我也不否认。可是,莉莉,那是‘曾经’。”
“——我的确曾经因为西弗勒斯的食死徒身份而对他充满了不屑与厌恶,我要求他为我做卧底,我要求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因为——我曾经认为那是他该得的。”邓布利多将脸埋进自己的双手中停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我恨他将那个预言告诉了伏地魔,恨他是非不分,盲目的追求那些邪恶的东西,我恨他没有爱。”
“但是——”邓布利多看着莉莉,“人是会变得,莉莉。”
“——就像西弗勒斯对你父亲的态度,从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发誓保护
他——直到永远。”
“——我在这么多年与西弗勒斯的相处中发现了他最善良的一面,他黑色的外表下最令人引以为傲的一面。”邓布利多转头看向他旁边那个空着的画像。
“我得承认,同西弗勒斯所做的那些相比,我不过是个——挂着勇士头衔的‘设计者’而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