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影

自从浪子回头的三井归队后，体育馆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篮球部按部就班地训练着，准备迎接县大赛的到来。
流川枫头上的伤，本是历次打架中最严重的，但却恢复得最快。一向十分尊重前辈与长辈的他，在自叹神奇的同时，也想到再次遇见「那位老师」的时候，表示谢意。然而，化学课原就不多，加之每次哀的课上，他都在呼呼大睡。所以，他至今不知哀是化学老师。故此种种，几日未见到那位老师的流川枫，也便将此事淡忘了。
这日，流川枫又在睡觉。
「@#￥%&元素周期率@#￥%&」一个在哪里听过的清丽女声。
「你太幼稚了，这样是赢不了我的。」趁着流川枫愣神的瞬间，仙道带着一抹神秘的浅笑，将篮球从流川枫面前划了过去。
接到球的却是樱木，「哈哈！看我的天才灌篮！」
「あほう（ahou=白痴），那是乌龙球！」
「啊！！！！！」「哔——」湘北队员们的惨叫与比赛结束的哨声先后响起，湘北以一分之差落败。
随着身体的颤抖，流川枫从梦中惊醒，下课钟声也随后敲响。
他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前方却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哀从讲台走向教室外的侧影。
「……」他终于记起，那个似乎在哪里看过的背影，原来是上课睡觉醒来坐起身时看到的；那个似乎常在梦里听到的女声，原来是上课半梦半醒时听到的。
尽管只是侧影，仍然能够看出，这位老师的年纪并不大。甚至，可能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不过，流川枫当然不会意识到年龄问题。
他只记得那位老师的发色——当然，他并不知道那颜色叫做茶色——以及上药时的痛感。正如当初能够记得樱木亦是缘于他火红的发色，以及莫名其妙的头槌一样。若非如此，他是不会记得与篮球无关的人的。
他刚好要去洗手间，顺便上前表示感谢。
但是，当他从后门出去的时候，哀已经到达了走廊的转弯处。
这次，流川枫看到的是左边的侧影。

三、楼顶
上午的课很快便结束了，午休时间到。学生们有的拿出便当、有的进入食堂。
与在美国时一样，哀独自一人在食堂吃饭。并不喜欢人群的她，更不喜欢与人结伴一同吃饭，况且，学校里亦无年纪相仿的老师可以与她作伴。
她从食堂回到教学楼，经过走廊的时候，注意到了对面稍矮的那栋楼的顶部——亦即樱木花道与流川枫打架的楼顶。
「不错呢。」一直想找个僻静之处的哀，决定上去看看。
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葱葱郁郁的树木，赏心悦目。日本的绿化率非常高，靠海的神奈川就更是如此。与高楼密布的现代化东京不同，神奈川的楼群，尤其是湘北这一带的并不会很高。几乎没有步美家那样高耸的公寓楼，大多是独立的住宅。
生活在这样美丽的景色里，心灵也格外地宁静，毫无在东京时的紧张与压抑感。五月的阳光，格外温和，微风拂过，吹起哀的头发和风衣，也撩起了她嘴角不易察觉的弧度。
哀又一次习惯性地拿出侦探团徽章把玩——为了防止被工藤定位，她早已将纽扣电池取下；身体微微前倾，双臂弯曲，伏在栏杆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虽然在楼顶莫名地惹上了暴力事件，流川枫仍喜欢时常上楼顶睡午觉。校园里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地方比这里更安静舒适了。
就这样，他推开了刚刚被哀关上的楼顶的门。
推开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令他睁大了双眼。
正是那日他在体育馆第一次清楚见到的、转瞬即逝的背影。

（二）阴错阳差
哀吃过午饭、散步回来后，发现作业簿不见了。
「あれ（Are），」嘴里嘟哝着，「作业簿……」
「啊，灰原老师，刚才班里的学生拿走了。」
「诶？」
「不是你让她来拿的吗？」
她？但是，班长和科代表都是男生。
「诶。」算了，反正已经批改好，也免得自己上课的时候抱过去了。
脚底好像踩着什么，拾起来一看——
是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流川枫。
看到这个名字，哀的脸上写满了不爽，还在介怀他害自己丢掉徽章的事。「不过，」眼前竟浮现出那家伙无辜的眼神，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能全怪他的。」那么，明天上课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他吧。

（三）流川同学
第二天，早上第一节便是化学，哀安排了随堂测试。
下意识地朝靠墙的角落望去，发现又是空的。
「又有比赛吗。」哀心里想着，望向丝毫没有解释意向的班长。「嘛，不管他。」
哀把试卷分发给每列的第一个学生，并剩一张留在手里，打算连同信封一起交给流川枫。
学生们已开始答题时，后门开了，流川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钻进门便打算往座位上坐。
「流川さん（Rukawa san=流川同学）。」好像看到篮球般，他一下子清醒了。
这是……
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叫他的名字，并且是用さん这个称呼。
其他女生，不论是否熟谙，都是用くん（kun=君）来做后缀的，令他没来由地感到不舒服。所以不论是流川亲卫队，还是赤木晴子，他都视而不见、听而未闻。
但是，教室那端的女性没有用くん。本应觉得舒服的他，不知为何却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们称之为失落感——当然，流川枫是不会懂的。
他直起腰身，注视着讲台上的哀。哀也看着他，眼神里的不友好已几乎消失，恢复了平常的冷淡。
「来拿试卷。」哀用平静的语气命令道。
「唔。」流川枫乖乖地走过去。
只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还是有其他的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
175公分的身高，加上讲台的高度，哀看上去比流川枫还要高。
除了有血缘关系的，15年来，能令流川枫抬头注视的女性，哀还是第一个——虽然不需要抬头他也很少会注视女性。
也许是物理高度对心理高度的影响，在其他女生面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今次在哀的面前却似乎十分渺小，甚至卑微。
不过，流川枫并未意识到这些。

（五）爽约？
次日中午，本就时常去楼顶的流川枫，来到了楼顶。
刚吃过饭，脑部缺氧，加上阳光的照射，没过多久，他又开始犯困了。
于是，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睡了一会儿，便惊醒了。
站起身，望着空荡荡的楼顶。
他站着打了个盹，预备钟声便敲响了，宣告着午休时间即将结束。
那个人却没有出现。
流川枫还是站在那里，看似没有任何动作。实际上，插在裤子口袋里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那封信也被攥成一团。
没有人知道，前一天中午，有一个人也是这样等到这个时候，然后哭着离开了，心里埋下了可以转化为仇恨的悲伤种子……

八、运动·饮料
（一）体育运动
先前，受江户川/工藤的影响，哀似乎对足球产生了一些兴趣。所以，有时仍会去足球场看看，回忆与少年侦探团一起踢球的情景。
但是，却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这项运动仍显得十分无趣。
而对篮球没有兴趣、本是为了看樱木耍宝才去体育馆的她，随着樱木耍宝伎俩的黔驴技穷，去体育馆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若不是与流川枫的交集，她几乎已经把体育馆忘记了。
不论是足球抑或篮球，任何体育运动都吸引不了哀。
因为，对她来说，那颗球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没有一个能让她装进心里的人，赋予它意义的话。

（二）迟延
除了一年级的两个班，哀还肩负着三年级化学提高班的任务。刚进校便可以带毕业班，这在公立学校是十分罕见的。提高班由学生们自愿参加，参加的大多是以提高成绩甚至考入重点大学为目标的学生。
这天，由于生物老师至外县交流学习，哀又充当了「代」课老师的角色。于是，下课后，学生们便将生物课的问题也一并问了她。
看着这些求知欲极强的学生，哀在感到难以理解的同时，也无奈地愿意为他们尽一份力。因为，当初的她是被组织送去美国留学的，只是像机器一样汲取着知识，对她来说没有任何难度；而如今的她已没有了任何欲望，只想在这平静的海滨城市，平凡地、安静地了此余生。
解答完所有学生的问题时，夕阳已开始西下。
「先去食堂吃饭，再收拾东西吧。」哀这样想着，因为食堂马上要关门了。
等她吃完饭回到教员室的时候，夜幕已悄悄降临，教学楼已经空无一人。
收拾好东西，走向教学楼门的途中，她听到体育馆那边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里，显得格外清晰。
「很久没有去体育馆了啊。」于是，哀决定过去看看。

十、败北
（一）不约而定之所
次日早上，哀又来到脚踏车存放处喂猫，远远地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
那背影从站姿变成了蹲姿，哀赶紧过去一探究竟。
原来是流川枫在空手逗猫，猫又被他逗跑了。
「だめよ（Dameyo=不行），」哀的声音响起，「它不会理你的。」
流川枫站起身，回头看着哀走到自己身旁。
「猫是很自我的动物，只有自己喜欢的事情才会去做。」哀抓着猫粮袋子发出声响，「像这样空手去逗它，一定会走掉的。」
如此感同身受的语气，是在说猫，还是自己，抑或对方呢。
茶色的猫闻声跑了出来。
哀蹲下身去，倒了些猫粮出来，猫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流川枫也蹲了下来，看着那只茶色的猫，目光却渐渐地移到另一只茶色的猫脸上。
他看到了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哀的笑——尽管仍是不露牙齿的笑。而先前的那些，与其说是笑，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硬扯出的嘴角的弧度。
物以稀为贵，大抵就是如此吧。
不过，因为是侧脸，他并没有看清哀那柔和的目光。
虽然同为目光冷淡的瞌睡虫，但是，二人的冷淡有着本质的不同。流川枫是因为什么都不想，所以面无表情；哀则是因为想得太多，所以面无表情。
哀的笑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愉悦，而流川枫的笑则只会在碰到比自己强大并且难以打败的对手时出现。
所以，流川枫的笑是更加稀有的。
至少，迄今为止的他，如果有什么能令他笑的话，一定是因为篮球。
从上空望去，仍像是三只猫在地面上一样。
只是，黑色的猫与前次有所不同。

（五）祸不单行？
下半场还剩不到两分钟的时候，流川枫由于上半场过于拼命，体力不支，被迫退场。
「可恶……」他大口地喘着气、握紧双拳咒骂着。毛巾盖在头上，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脸。
更没有人知道，他如此拼命的另一个原因。
随着樱木的乌龙传球，比赛结束，海南距离他们17连冠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湘北的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樱木更是哭成了泪人。
只有流川枫依旧面不改色。
「喂喂，我跟你说啊，我看到灰原老师跟陵南的一个男生抱在一起！」「哈？什么时候？」「中场休息的时候。」「陵南啊，是篮球部的吗？」「应该是的。」「几号？」「忘记了……哦不对，他穿着外套没有球衣号码，不过头发尖尖的，很帅的样子，噫~」
从体育馆出来的流川枫，听到了这样的对话，怔在那里。
「头发尖尖的，好像是叫做仙道吧……你这个八婆！湘北都输了球你还有心情八卦！哼！」「好吧我错了……但是，灰原老师竟然马上就把他推开了，真是的……如果是我的话，啊啊啊……！」「你够了……」
听到这些，他才又继续往前走。
「唷，流川。」仙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点遗憾，继续努力吧。」随后从他身边擦过。
「おい（Oi）。」流川枫叫住仙道，「她呢。」
仙道愣了一下，旋即露出笑容，「为什么问我？」
「别装。」流川枫的眼中满是敌意。
「不知道，」仙道一边摊手一边耸肩，「上半场结束后便走了。」
「……」流川枫这才知道下半场哀没有在。
「你要问原因吗？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仙道无辜地自辩道，「不过，她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我安抚了一阵之后，她便走了。」
流川枫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这两个怪人。」话一出口，仙道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戏谑般地笑了。
这天晚上，流川枫的梦境里第一次出现了哀，虽然只是将为他递毛巾的彩子换成了哀而已
。

（二）有舍才有得
忽然，哀看到流川枫的头上有血流下来。
「坐下。」
「？」流川枫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感到莫名其妙。
「流血了。」身体已经极度不舒服的哀，不耐烦地解释道。
「唔。」流川枫乖乖坐下。
「上半场太拼命了，体力不支是必然的。咳、咳咳……」哀蹲下身，一边咳嗽一边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饮料瓶，「而且，我似乎说过，喝运动饮料对体力有百害而无一利。」
「……」五官简化的流川枫仿佛做错了事、聆听教诲的孩子。
「有舍才有得。」哀打开药盒，帮他上药。
「……」流川枫双眼望着前方，若有所思。
「好像每次在这里碰到他都是受了伤的。」哀一边上药一边在心里吐槽。
咚——！
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流川枫一转头，瞪大了惊诧的双眼。
他看到哀倒在地上。
原来，哀帮他上好药站起来的瞬间，由于血液瞬间回流，加之高烧体虚，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老师。」流川枫唤着哀，没有反应，只好轻轻摇晃她。
隔着衣服仍能感受到热度，「好烫。」他心里一惊，却手足无措。
他回忆着小时候自己生病时，家人照顾自己的情景——由于他很少生病，所以几乎忘却了。似乎，都是先盖上被子，再灌他水吧。
于是，流川枫横抱起哀，向篮球部的社团教室走去。
一路上，他那隐藏在黑色刘海下的眸子，涌动着不易察觉的潮水。
他把哀放置在凳子上，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制服，披在哀的身上，视线停在她脸上几秒钟后，便去水房接水。
而在此期间，哀正被噩梦困扰。
她梦到自己仍是小学生的模样，面目狰狞的GIN在身后不停开枪追赶自己，最后，一把将她从一个高楼的顶部推了下去。
伴随着身体的剧烈颤抖，她醒了过来。
看到披在身上的衣服，和周遭陌生的环境，她才记起自己来到了教学楼。
这时，流川枫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人相视无言。
「どうも（Doumo=多谢）。」哀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没有出声，只是把水递给她。
哀接过来，四下寻找着什么，「药盒……」
「なに（Nani）。」
「刚才的盒子。」
「？……唔。」流川枫回到体育馆帮她拿。
生病的时候，人是最脆弱的。哀虽然不能确定流川枫对自己的感觉，也不能确定自己对流川枫的感觉，但此时看着他的背影，她确定了一件事——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够相互理解和了解。
因为，他们的内心都住着一只猫。

第三章　备战月
7月。
少女のように 待ってる / 像少女那样 等待着
どうする？ 心だけ 駆け出しそうで / 怎么办？ 心中开始奔跑起来
——大黑摩季《DA·KA·RA》/《所以》
词/曲：大黑摩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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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起点
全国大赛的通行证，于湘北篮球部而言，是一切希望的崭新开始。
然而，对某些人来说，或模糊了意义，或本就无意义。
虽胜犹负的流川枫，从未像现在这样，在胜利的面前感到迷茫。
打败陵南、打倒仙道，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如今，这愿望终于得以实现，他却毫无成就感。
此时的他尚未意识到，这状况的原因，并不完全是篮球。
而下定决心的哀，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刻意地回避一个人。
即使是对江户川/工藤，她也没有想过逃避。初遇兰时的排斥，与其说是回避，不如说是一种自惭形秽。如鲨鱼比之海豚，恶魔之于天使。
因为那时的她清楚地知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没有期望，也便没有失望。
今次却有所不同，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不论这个期望，是自己臆想的，还是流川枫引起的，抑或仙道挑高的。
哀对自己先前的冲动感到不齿，决定就此打住，将那探出头的萌芽扼杀——远离一切与他有关的场所。
但是，似乎为时已晚。一旦站上十班的讲台，她便会不由地望向后门那个位置……
「无机化合物。」她的声线依旧清丽而平静，黑板上的字迹依旧清秀而安静。
角落里的那个人，依旧呼呼大睡着，如她初进这所学校时一样。
一节课的时间，流川枫都没有醒过。因为，他的惊醒本来就是偶然事件。
「下一次是实验课，大家直接去化学实验室。」
「是！」
也许，日子可以这样平静地过下去，两人如两条相互守望却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如果没有后来事件的话……

二、篮球部的末日Ⅱ
（一）规定
「篮球部竟然打进了全国大赛，真是意外啊。」
「是啊……不过，以那几个家伙的水准，全部不及格都是可能的了。」
「那，学校的规定……」
「……」半晌沉默后，「等成绩出来再议吧。」
进入教员室，哀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灰原老师，期末试卷的批改要抓紧一些了。」
「嗯。」
「提高班那边，辛苦你了。」
「诶。」
「其实，以灰原老师的水准，完全可以去私塾【1】教书呢。」其中一位老师离开教员室后，另一位对哀说道。
「诶？」
「不知道吗？私塾的话，准入门槛很高，但是收入也高许多。」
哀一直在疑惑所谓「学校的规定」是什么，因而答话时总是心不在焉。
「是吗。」这句话将在日后对她有所帮助，但此时的她只是把它当作耳旁风。

三、宿命的重逢
（一）走投无路
另一边，水户和堀田一行人，正在奔跑着原路返回。
「喂！洋平！你们去哪里啊！」「阿德！等一下！」其他五人在后面边追赶边喊道。
「快点！来不及了！」「这一定是上次的不良集团！为了找篮球部的麻烦，特意支开我们！」
「纳尼？！」五人震惊得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快！」水户和堀田回头提醒呆住的五人。
「噢！」于是，七个人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喂，这里是……啊！」千钧一发之际，哀被打倒在地上，手机摔在一旁。
哀在侧身打电话报警的时候，被守门的一个同伙发现了。
「臭娘们！想报警！」他还想继续动手打。
「老师！/灰原老师！」樱木和晴子同时惊叫道。
流川枫抓起篮球，正待砸去，却被一个人挡住了视线。
「赤木！」一旁传来木暮的声音。
「赤木前辈？」彩子也惊讶道。
「混蛋……」打哀的不良少年被赤木揪起衣领，大汗淋漓。
「哥哥……」晴子疑惑地担忧道。
赤木是课外提高班的常客，除了物理外，化学、生物等课程均有参加，学识渊博的哀是他最尊敬的老师之一。
「赤木桑，」哀站起身，安抚赤木道，「没关系。」
虽然哀从不提问，但对于提高班里唯一的篮球部成员，她还是有印象的。
「老师，」木暮和彩子赶忙跑过来，晴子也顾不得自己穿的是室外的鞋子，跑了过去，「老师，没事吧？」
「う。」哀摇摇头。
「但是，不能报警啊……」「是啊，老师……」
「诶？」哀不知道暴力事件对篮球部的影响，「为什么。」
「老师？」龙更加得意道，「呵，通知校方的麻烦便可以免去了，这样一来。」随后露出阴险的笑容。
「？」哀更加迷惑。
「篮球部在体育馆惹出暴力事件的话……」「如果传出去，会被禁止比赛……」「甚至，可能被废部……」木暮、彩子和晴子汗涔涔地一句接一句道。
旁边的赤木则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なに（Nani）……」哀露出难得的诧异表情，她不曾想到，过去时常与警察打交道的自己，如今却不能寻求警察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