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三』
【我其实讨厌屈服。】
JOCKER食堂一层,杨夏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桌上摆着她刚点的泡在西迷露和罗勒籽里的抹茶冰淇淋,旁边是一本摊开的练习册,上面有些题的题号被铅笔勾出来了,而杨夏自己捧着本厚厚的书在读。
“抱歉……我来晚了……”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秦圳气喘吁吁地在杨夏对面坐下,看得出来,他是一路跑到食堂的。杨夏对他的“迟到”已经习以为常,因为她常常给秦圳补课,秦圳也常常在放学后被老师叫走或是被其他同学留下,不过这些事情近来发生得少多了,因为你无论批评他或欺负他多少次,他也不会有一点变化,不生气发火,更不哭不闹。没人会对一个纸娃娃有太多兴趣,对他施加任何疼痛都是徒劳的。
杨夏指了指练习册,便继续看书了。
食堂大厅里,一阵轻快的长笛演奏的音乐响起,听上去就像是追着一只水面上飞着的蜻蜓,又像是清澈的泉水从山涧涌出。节奏越来越快,隐约能听到三角铁打的节拍,然后一下子慢了下来,但声音却变得像江面一样壮阔。随后,单簧管啦、小提琴啦、竖琴啦都像一股股水流汇聚起来了。水流越来越大,水势越来越猛,最后终于汇聚成一条波涛翻滚的河流。
“沃尔塔瓦河,”杨夏并没有抬头,“斯美塔那的作品,收录在他的交响诗套曲《我的祖国》中的第二乐章。”顿了顿,杨夏接着说到:“记着点,音乐考试或许会考。”
“唔……BedrichSmetana,被誉为捷/克的格林卡。我比较喜欢他的第一弦乐四重奏《我的生活》。”秦圳说这些话时声音很小,目光也不敢直视她。秦圳只是想表达他对这方面知识的了解杨夏不必担心他考试考不过。
秦圳确实像个万事通一样,了解很多事物。杨夏承认这一点,如果不是大家都这么排斥他,杨夏还挺愿意和秦圳聊天的。至于大家都排斥他的原因,大概是他比较焉,不怎么说话,交际能力也不怎么样,也很少关心别人的事,责任感基本为零。他成绩也一般,考试不是他不会,是他根本不想写,觉得这毫无意义还浪费笔水,所以向来交白卷。但就这样他还能待在实验班,大概是因为他每次大考会给老师个面子理科考个年级第一。他对文学的了解也不差,只是从来不愿意按照规定去答。
“那样答出来的文字,都是死的吧……”
杨夏记得秦圳这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