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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wallow25
  • 仗剑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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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借书的少年

       离别。
       离别很有名。
       离别是客栈,也是酒店。
       但它,不叫离别客栈,也不叫离别酒店,它就叫离别。
       而现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神医丹士-罗玄,现在就坐在离别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前。
罗玄手中端着一杯酒,酒是离别自酿的,叫月夜清泉。
       酒如其名,这酒就如同遥远月光下,寂静山林间,那无声无息流淌着的泉水,清冷、清澈,是淡淡的寂寞。
       罗玄喝着月夜清泉,出神的望着窗外那一片夺目的火红。
       地上铺着一层细细的白雪,明明已经是冬天了,其他地方的红叶都早已经凋落,惟独离别这一处地方的红叶,还开的如同情人身上的血,红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令人无法呼吸。
       在白雪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耀眼,绝艳夺目!
       如同记忆深处的那个极力想要忘却的身影!
       明天就是她的一周年忌了!
       一年了啊,像是很快,又像是很慢……
      “玄叔!”
      “罗大侠!”
      方兆南和上官煌踏上楼来。
     “上官少侠!”
     “兆南!”
      罗玄从沉思中惊醒。
     “罗大侠,你的……你的……”上官煌看着罗玄,光洁的下颚,不知该怎么说。
     “你说胡子么?”罗玄,微微的笑,“不小心被火烧焦了一点,绛雪、玄霜就非要我将它们给剃了……”
      “咦?绛雪、玄霜两位姑娘呢?”说道此处,才见少了两人,上官煌问道,
      “绛雪和玄霜她们在房间里!”
      “哦,对了,上官兄还不知道,和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位心姨,她姓温,叫温咏心,医术也很高明,是三个月前在河南的疫区碰到的,我们赶到的时候,心姨已经在那儿给百姓看病有好几天了。”方兆南说道。
        温咏心,她不会武功,不是江湖中人,因丈夫过世多年,不久前公婆也相继离世后,决定会回大都的娘家,路过河南的时候,因为洪水,担心有疫情,所以,就留在那儿给百姓治病。
       方兆南没有说的是,绛雪、玄霜两姐妹在和温咏心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也不舍与她分手,刚好收到上官煌的信,说经过调查那个抢夺各门派武功秘笈的神秘少年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大都。
       因为都要到大都,于是就一路同行了。
       方兆南偶尔在心中想,或许她们是从温柔的心姨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母爱,所以,两人都很喜欢和心姨腻在一起。
       有好几次,在路途中,都被误认为她们是三母女……
       而且,在有意无意中,也似乎想撮合玄叔和心姨他们两个……
      “哦,那这位心姨还真是有一副菩萨心肠啊!”上官煌赞叹不已,“一位不通武功的弱女子,竟也有如此的侠义行径!”
      “上官少侠,事情查得如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罗玄问道,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原以为聂小凤死了,江湖就会就此平静,可就在聂小凤刚死一个月。
       一个神秘少年出现了。
      十一个月前。
      问剑山庄。
      一个长相清秀文弱的少年登门拜访。
     “这个……这位……”问剑山庄庄主庄一剑问道,心中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少年。
       少年头上绑着书生巾,相貌清秀文弱,斯斯文文的,就像是一个上京应考的书生、秀才,完全不像是江湖中人。
      可是,就是这个少年却陆续拜访了武林中声名显赫的各门各派。
     “啊……庄主大人……”少年双手抱拳,作揖,“今日得见庄主大人真是三生有幸!”
      “客气……客气……不知……找老夫有何事?”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书生找我会有什么事呢?
      少年的说话非常的斯文、客气,但他话里的意思,却让庄庄主,不由心火上升,“敝上潜心武学,听闻庄主大人的天问剑法精妙绝伦,因此特遣小生前来,借天问剑谱一观。”
       庄一剑听了,心中自是又惊又怒,自是不肯!
       如不是见少年文弱,手无缚鸡之力,庄一剑,真想一剑砍下去!
      于是,冷颜,请少年离去。
       谁知少年却从怀中摸出一对耳环来,正是庄一剑的独生爱女庄无双的饰物。
       迫于爱女生命被人威胁,庄一剑只能不甘不愿的将剑谱双手奉上!
       所幸那少年似乎倒也守信,在他拿到剑谱离去一个时辰之后,庄无双被安然送回山庄,并无任何损伤!
       少年接着相继出现在各大门派和世家,都先是客客气气的去借别人的武功秘笈,但是人都知道,别人怎么会借出!
       谁都知道少年只是借此故意羞辱他们而已。
       少年在借书不成之后,就或偷,或抢,或骗,或下毒,或虏人威胁,用尽各种手段,巧取豪夺的将秘笈夺走。
      而且在临走之时必定留言,“等他的主人看完后,少则一月,多则三月,秘笈必定奉还!”
       各派掌门当然不信了,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抢了去,怎么会还!
       可,少年说的却又是真的,被少年夺走的秘笈在一个月至三个月间,陆陆续续送回到各派掌门手中!
       但当各掌门拿回秘笈,翻开一看!全都气血攻心,差点吐血而亡!
       里面全都被人批了注,书写之人字迹清矍飘逸,用词更是文雅,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却极尽狂妄毒辣!
      各门派的成名绝学全都被批得体无完肤,贬得一文不值!
      批者更是将各派武功的弱点都一一指了出来,并在旁详细写明了破解之法!
      整个武林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有如风声鹤唳!
      那个借书的少年的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如果他将各派武功的破解之法传授他人,来攻打自己,那整个武林……
      各大派掌门恐惧、惊心!
      于是,联名广发武林贴,追查借书少年和他的主人的来历和行踪。
      经过八个月的追查,终于查出少年最后出没之地乃是元朝的首都——大都!


  • swallow25
  • 仗剑天涯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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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聂小凤!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在聂小凤死后的第三百五十四天,所有的人都以为已经死了的聂小凤通过大都的北城门进入了大都。
 而,就在聂小凤一脚踏进城门的那一刻,有三只信鸽同时飞了起来,往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其中一只飞到了罗玄他们所在的离别的三楼。
 聂小凤抬头,望了一眼渐飞渐远的鸽子,淡淡的,然后,往其中一只鸽子飞去的方向缓步而行。
 穿过城门,踏过长街,一直走到——竟是离别的楼下!
 聂小凤站在离别的外面。
 而天,黑了。

 罗玄、雪霜二女、方兆南、上官煌及温咏心六人正在二楼上用着晚膳。
 就在罗玄他们隔壁桌的一个长得很是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却就在他们气氛融洽,和乐融融的时候,突然,啊的一声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乒乒砰砰地一下就冲到了楼下!
 罗玄等人不由被他吓了一跳!
 这个年轻人不是离别的客人,而是离别的伙计,但这个伙计却从今天一大早,在别的人忙的手忙脚乱,晕头转向的时候,他却抬头挺胸,动也不动的坐在二楼那扇正对着那条唯一通往离别的路的窗前,眼睛都没眨一下。
 客人们都觉奇怪,但更奇怪的竟是老板并没有出来责骂他偷懒,而其他忙得不得了的伙计也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
 事情透着古怪。

 聂小凤,手挨着门,正欲用力将门推开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已经被人打开了,一个热情的声音,“啊!凤大人!您回来啦!”
 聂小凤,走了进去。
 而寒风,随着门被打开,猛然钻了进来,一楼正喝着酒的客人们,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好冷……”
 某些脾气较急的客人正想骂人的话,却在看见被伙计热情迎进来的人的时候,又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怎么也骂不出去了。
 美人啊!
 聂小凤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众人惊艳不已的视线,淡然的继续往前走去,走到楼梯前,准备上楼。
 罗玄他们在楼上只隐隐约约的听见那个年轻人唧唧呱呱的说话声,什么您终于回来啦,我今天等了您一天之内的话……
 楼上众人,包括罗玄他们在内,不禁又是莞尔,又是好奇。
 莞尔的是,那个一天都安安静静的像个石像的年轻人,却在这一瞬间变得如同那学舌的鹦鹉一样夸夸其谈了起来。
 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人呢,竟让年轻人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六个人,十二只眼睛,不由都盯着楼梯口,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在那个年轻人的喳喳呼呼中,隐隐夹杂着那个人细微的呼吸和轻轻的脚步。
 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那人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方兆南、雪霜二女、上官煌猛地站了起来!
 “聂……聂小凤?!”方兆南、陈玄霜。
 “师……父?!”梅绛雪。
 不对!聂小凤已经死了!
 方兆南等人心中不由一惊!这人竟然和聂小凤长得一模一样!
 那——这个人是谁?是鬼?还是,只是一个和聂小凤长相相似的人!?
 虽然她的穿得是一身清雅的青色的衣衫,不是聂小凤那样的大红大紫的艳丽!虽然她的脸素净淡雅,没有如同聂小凤那样的浓妆艳抹!
 但是!会相似到这等程度么?
 简直就像是聂小凤本人亲临!
 方兆南等人心中惊疑不定!

 罗玄,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不受控制的轻轻的颤抖,从见到聂小凤的那一刻!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清澈、透明的液体倾洒出来,沾满一手!然后,酒,在手心汇集,一滴一滴的滴到地板上,恍若珍珠。
 那眉!那眼!那在哀牢山上看了整整八年的,那张素净淡雅,不染一丝尘埃的脸!
 就是小凤!
 除了小凤,不会再有别人!
 罗玄在心中苦笑,早该想到的,聪明如她!骄傲如她!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杀!怎么可能会让自己那么懦弱、那么毫无尊严的死去!
 望着那再也熟悉不过的容颜,心中是高兴喜悦,还是痛苦害怕,罗玄自己也不知道,说不清楚!
 手,轻举。
 酒,一饮而尽。

 上官煌怨恨的视线在看清聂小凤的样貌后,就一直死死的瞪着她!
绝对是聂小凤!
 那个害死二叔!害死大哥!害死慧英的人!
 就算她化成灰!我也绝对不会认错的!
 聂小凤!
 上官煌冲了上去,“聂!小!凤!”
 语气,充满了怨恨和狠毒。

 一时间,上官煌、方兆南、绛雪、玄霜,全都绷紧了神经!全都乱了心神!就连罗玄也……
 温咏心看着罗玄的手微微的震动,杯中的酒晃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然后,将它一饮而尽!
 眼中,竟流露出一丝痛苦!
 温咏心,感到惊诧不已。
 这个突然出现的叫做聂小凤的女子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罗玄他们说,他们是什么江湖中的人,虽然自己对所谓江湖并不理解,但眼前的这个女子,怎么看都和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不像是江湖中人。
 但,这个叫聂小凤的女子,看起来就像是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既高贵又优雅。
 温文尔雅得又像是出身自诗礼传家的书香门第的闺秀,身上氤绕着清馨的书卷的气息。

 聂小凤慢慢的转身,展眉望向罗玄他们这一桌。
 温咏心,心中不由一惊!
 聂小凤,就在这一展眉,一抬眼之间,从眼角、眉梢,迸射出一种凌厉、锋利的气势,仿佛离弦的箭,一往无回的决绝!
 就连空气似乎也因此而变得锐利起来!脸,仿若被刀锋刮过,洌洌的痛!
 “聂小凤!”上官煌,手掌一握,一柄短枪从袖中滑落到手中,“你没有死!”
 聂小凤没有,静静的站在不远处,仿佛将月光披在了身上,青色的衣衫在灯火的映照下,流泻出一室的清辉。
 聂小凤没有说话,就那样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仿佛是那清冷迷离的月光下,生长在人迹罕至的陡峭绝壁上的白色的花朵,冰冷、苍白、透明!
 清冷、静寂的目光越过上官煌,越过方兆南,越过绛雪,越过玄霜,越过温咏心,也越过罗玄,落在窗外同样清冷皎洁的月光下,那皑皑白雪映照着的红得异常耀眼,异常诡异的枫叶。
 静静的望着,良久。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时间会就此停止在聂小凤那静谧的眼神,世界会这一刻终结的时候,聂小凤很轻、很轻、很轻,淡淡的说了句,“啊……真遗憾……”


2025-08-01 23: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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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wallow25
  • 仗剑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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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另外两只鸽子

洛园。
其中的一只鸽子。
鸽子拍打着翅膀,落在少年的手上。
少年抬着手臂,让鸽子停在自己的手上,以着看起来似乎很慢,但实际上却相当迅捷的步伐穿过长长的走廊,绕过园子里的小桥流水,一直往洛园的后面跑去。
洛园的后面,是一处断崖!
断崖上,一颗苍翠的古松顽强的生长在崖壁上,粗长的树干上,枝繁叶茂。
一个颀长的身影就立在那凌空的树干上,清逸冷俊的面容,白色的衣服,异常宽大的衣袖在风中烈烈作响,未束的黑色的发丝在空中随风飘荡,飘然若仙,似乎就要乘风而去!
崖边还有一少年袖手侧立,那少年赫然正是那夺书的神秘少年!少年名叫忆书!
“扶剑。”而拿鸽子的少年则叫扶剑。
正是那位公子的书剑双僮。
扶剑和忆书的互相点了点头后,抚剑轻轻的走到崖边,低声唤道,“公子!”
那位公子回过身来,也不见如何动作,人一下子就从树干上腾空飞了起来,轻飘飘的落到了崖上。
如果罗玄等人在此,必定可以看出,这个公子刚刚的身法和史谋遁、万天成的柔云八式有些微的相似之处。
但是,最令人惊异的是,这位公子的身法与其说是像万天成、史谋遁的柔云八式,到不如说是像被聂小凤改良之后的柔云八式!
“信鸽,回来了。”扶剑,必恭必敬,将鸽子双手奉到公子的手上。
细长的手指从宽大的衣袍中伸出,鸽子扑腾一下飞到公子的手指上。
小小的脑袋偏着,眼睛咕噜噜转动着,盯着公子俊逸的脸庞,然后,啪的一下飞到空中,飞走,消失不见。
“我要写信。”
“是。”忆书转身,飞奔而去,铺纸磨墨,公子要写信。
扶剑站在一旁,没有动,公子没让他走。
“终于……回来了啊……”幽幽的语气从淡薄的唇间吐出。
追随公子多年,当然知道公子口中所说的那个终于回来了的人是谁。扶剑在心中如是想着,没有说话,他不需要说话,公子也没让他说话。
是那个人改变了公子的命运,成就了今日的公子,也才有了今日的洛园。
大都,除处在正东方的皇宫之外!最有名,最有势力的就是分处南、西、北三方的北边的离别,西边的洛园,南边的倾城!
洛园的主人,正是他们公子!
而大都,那些喜欢公子,尊敬、仰慕公子的人,都叫他惊尘公子!
不喜欢公子,恐惧、害怕公子的人,都在背地里叫公子为——紫晶阎罗!
因为洛惊尘的右眼,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紫色!如紫色的水晶!而,那只右眼,澄净透明,却又神秘难测,于是,被人称为紫晶阎罗!
惊尘公子!
紫晶阎罗!
洛惊尘!

倾城。
倾城真的就像是一座城,它的主体建筑几乎全都是由石头砌成!
而那三只鸽子中的第三只鸽子就飞到了它的上面,落到里面一处叫柔苑的地方,从一处敞开的窗口飞了进去,咕咕的叫着。
是一间书房。
书房中,正埋头伏案疾书的少女在鸽子的鸣声中抬起头来,鸽子见少女注意到自己,于是蹦蹦跳跳的跳到少女的眼前,啄着少女手中的笔。
少女微微一笑,手中的笔翘了起来,轻轻的敲打在鸽子的头顶,鸽子不满的盯了少女一眼,然后扑啦一声从大开的门口飞了出去,差点撞到正急冲进来的另一位少女。
“柔!”墨锦绣提着裙子冲进了温柔的书房,“小飞已经回来了!是不是……小凤她已经回到了大都了……”
紧随着锦绣进来的是风霁朗和他的未婚妻慕容无心。
锦绣扶着桌子直喘气!再一次痛恨起自己的住所为什么离温柔的住所这么的远!
“嗯……”温柔轻轻的嗯了一声,柳眉舒展,这一年来一直悬着的心,此刻终于放了下来。
“那小凤她……现在人在哪儿?离别吗?”
“嗯。”温柔,人如其名,极温柔的回答着锦绣的问题。
“哦。”得到答案的锦绣急冲冲的跑进来,又急冲冲的跑了出去,“我去告诉小绿!”
“柔,小凤,今晚呆在离别没有关系么?”风霁朗问道。
从一年前小凤诈死的那一刻开始,罗玄他们就一直处在倾城的监控之下,因此,当然知道他们现在,此刻也在离别。
“没关系!”温雅的气质中,显露着超乎年龄的沉着冷静,“老板和离别夫人不会让小凤出事的!至少今天晚上决不会!”
因为在明天日出之前,他们一直被小凤严厉禁止介入她——聂小凤的恩怨情仇之中!
但过了今晚,那道禁止他们介入的命令就将废除,她的恩怨将不再只是她聂小凤一个人的事情!
而将是,倾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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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
灵异

我重发一次之后,它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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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维护聂小凤的人

 “你们?”口口声声都是聂小凤!每一句话也都充满着以维护聂小凤为己任的决心和勇气!“聂小凤她值得你们这么做么!”
陈玄霜看着这样的温柔,看着这样说着的温柔,突然觉得很生气,激烈的语气中,有着没有任何掩饰的讥讽,“你们?哼!”
“也像蒲红萼一样,被她救过?所以决定要对她效忠?那不是忠诚!你们所谓的忠诚,那只是愚忠!”
“玄霜小姐似乎很激动。”温柔的脚步在门口停住,“至于愚忠这样的话,玄霜小姐似乎也对红萼这样说过呢!”
“值得还是不值得,似乎不是由你们来评判,而是由我们自己!”
“只要我们觉得小凤她值得我们为她这样做!而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对我们一点意义都没有!”
“而这一点也不劳玄霜小姐你费心了!”
“你受聂小凤影响太深了!”梅绛雪从温柔的身上感受到了冥狱的‘宁我负人人,也不许人人负我’的霸道和狂傲!
“是吗?”温柔听了梅绛雪的话,不由抿着嘴笑了,“那么我是不是该赞美一下绛雪小姐的‘近墨者不黑,出淤泥而不染’呢?” 
温柔笑得淡然,知道梅、陈二女不想让温咏心知道她们和聂小凤之间的关系的心意!于是,冷冷的讥讽!
“你!”而温柔淡淡的讥讽梅绛雪对小凤的态度和行为,也成功的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玄霜右手在腰间轻轻一按,转眼间,手中已多了一柄三尺青锋,“哼!你不是说要保护她么!那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手腕一振,白色的剑锋化作闪电直刺向温柔右肩!
“玄霜!”罗玄正想出手制止,但随即转念又想,可以乘此看看温柔的武功的深浅,住手二字于是又咽了回去。
剑尖在正要落到温柔肩头的时候,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剑尖突然抖动起来,泛起三朵剑花,如灵蛇吐信,急速点向温柔肩后的三处穴道!
眼见就要得手的时候,温柔大部分时间都拢在袖中的手从袖中探出,探进不停闪烁的剑花中,屈指,以极慢的速度在陈玄霜的剑身轻轻的连敲了三下!
陈玄霜只觉剑身连震三下,三道内劲如浪潮一道快似一道,最后三股内劲合成一股,猛烈的撞向握剑的右手,陈玄霜虎口一震,长剑几乎把握不住,差点脱手飞去!
温柔的武功竟是在自己之上!
“不知玄霜小姐还满意么?”温柔,纤手再次又缩回衣袖中。
小厮推开松寒的门,温柔再不理会他们,负手而出。

而就在温柔找罗玄他们聊天的同一时刻的倾城。
墨锦绣、风霁朗和他的未婚妻慕容无心,以及一个看起来极苍白虚弱的少女在倾城的一处也正在聊天。
而聊天的地方应该是一处花园,但实际上也许应该称之为植物园更为恰当一些。展眼望去,入目尽是苍翠碧绿的植物,苍松、翠竹、绿树、青草,无一朵鲜花的存在。
慕容无心就在这一片翠色中,美目在自己身边的未婚夫的身上、锦绣和小绿的身上不停的游移,很奇怪,很好奇,无心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你们都还这么平静呢?一定都不生气,也不奇怪?”
风霁朗俊目纵容的望着身边的未婚妻,无心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喜欢胡思乱想,而奇怪的是自己似乎最喜欢的也正是她的这一点,“奇怪什么?”
锦绣见了,很夸张的抖了抖肩,做出一个很肉麻,受不了的表情。
而那个苍白虚弱叫小绿的少女,只是轻轻的扯了下嘴角,微微的笑,而她就连唇边的那一丝笑容,看来也都是苍白无力的。
“聂小凤她回到大都,却没有回倾城来,而是到了别处,而你们却一点都没有意外的感觉!仿佛,这是很理所当然似的!”
“小凤,她没有回倾城,是因为今天才是她回来的日子啊!”而这个似是而非的理由,锦绣也真的说得很理所当然!
“……”这是理由吗? “就算是今天,但她都已经提前一天到了,那提前一天回来又怎么了?”
“小凤是特意提前一天回来的。”小绿轻声说道,不知是因为她人虚弱给人的错觉,还是怎地,无心每次听小绿讲话,都特别专心,生怕一不小心,小绿的话就融化在空气中了。
“特意提前回来,但却没有回倾城?”无心听了小绿的话更不解了,怀疑是不是自己变笨了?所以,听不懂?
“小凤特意提前回来,却没有回倾城,而是去了离别,是因为想在离别休息一晚,养好精神再回来。”
“哦。”无心,瞪大了一双美目,看着风霁朗,还是——不懂!回自己家休息不好么?为什么要到别人家去休息!
“那是因为小凤她不想让我们看见她疲倦、倦怠,不想让我们担心……”
哦,因为不想让霁朗他们担心,所以就算回来了,也不回倾城来,“可是……”无心,拽着风霁朗的衣袖,还是不懂,“可是……这样……你们就真的不会担心了吗?”
没有人说话。
“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么?”无心越来越迷惑了,无情大哥一向都夸她是慕容家最聪明的,但自从和霁朗认识相爱,接触到他身边的人后,她就经常怀疑慕容无情夸她聪明的话,只是随便说说的。
风霁朗、墨锦绣、小绿,他们几乎是在一阵沉默之后,同时说出了这句让无心心上感到莫明忧伤、感动的话。
“如果……小凤她不想让我们担心的话……那我们就不担心!”
“因为,小凤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人!”

聂小凤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聂小凤的恨、怨、情、仇!”
聂小凤的痛苦、悲伤!”
都将由我们背负!
我们!
倾城!
听了温柔的话,看了温柔的武功之后,罗玄脑中闪过了这两个词。
我们,说明了并不是只有眼前的这位温柔独自一个人!而是还有其他的人存在!
倾城,也很显然是一个组织,而且还是以维护聂小凤为目的的组织!
倾城!倾城!是不惜倾城之力,也要维护聂小凤的意思么?
罗玄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小凤身边有许多关心她,爱护着她的人啊……
而这些人,在血池十六年的自己不知道也罢了,但现在看来,却一直在她身边的绛雪也是毫不之情!完全不知道温柔她们及倾城的存在!
小凤她身边既如此聪明又有手段,又忠心的人,为什么却都不在冥狱呢,为什么没有用来对付我们呢!
难道!
难道……独霸武林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么……
如果她只是为了报仇的话,就算她当时武功不行,但以小凤聪明才智和手段,那也用不了十六年那么久……
那她……小凤她究竟想要什么……
罗玄,不敢再往下想,怕心中将会得出的那个答案……
一直都是这样啊,从来都不敢深思小凤的一切,罗玄在心中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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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小凤,只对她残忍!

温柔从松寒走出来的时候,聂小凤也正从三楼往二楼走。
两个人仿佛是约好了似的,分毫不差,在二楼见面了。
“我又不是不认识路。”聂小凤见到温柔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有些些的意外,小柔从来都不是会做那种无聊的事情的人,特意来此接她!
不过,只要想想这里还有些什么人在,就不难理解小柔会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了吧,聂小凤站在温柔的面前。
“我知道您认识路,所以,我不是特意来接您的。”温柔的笑容,优雅又沉稳,只有那变得异常明亮的翦水双瞳,泄漏了心中的喜悦和激动。
“哦……”聂小凤清亮冷然的目光从温柔的肩头掠过,落到温柔的身后。
“我是来找一些人聊天的。”温柔轻轻的一个转身,视线落在聂小凤眼神所在的地方,罗玄他们也正从松寒出来。
“那,聊的如何呢?”修长的眉优雅的扬了起来,聂小凤清冷的眼神淡淡的瞟过罗玄他们,叹息,小柔的动作还真是迅速呢!
“嗯……还算融洽愉快吧。”温柔,视线从聂小凤身上移到罗玄他们身上,“是吧,各位。”
没有人说话,上官煌更是铁青着一张脸,手,紧紧的握着银枪,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对她出手,替死去的亲人报仇!
上官煌的愤怒可不在温柔的眼中,温柔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递给聂小凤,“这是今早,天一亮,就送到倾城来的。”
墨绿烫金的信封上,只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凤’字。
看着那个‘凤’字,聂小凤捏了捏信封,感觉到信封里面并没有纸,而在信封的底部却装着一个什么东西。
打开了信封,一个闪着紫色光芒的东西落在聂小凤的掌心。
小小的,是用纯净透明的紫色水晶雕琢而成的七巧梭,一个菱形的七巧梭,从每一个层面看过去,都是一片七巧梭的形状,而这个菱形的七巧梭竟是一个耳环!
捏住七巧梭上银色的细链,聂小凤将它提了起来,放到眼前,紫色透明的七巧梭在空中静静的转着,四周笼罩着一层紫色的光芒,而在那幽幽的紫芒的中心,竟有一个鸟中之王——凤凰的影像!
那个图像在水晶的中央,并不是后天雕琢而成的,而是自然生成的!
温柔,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聂小凤,手一握,将它握在掌心,“你先回去吧!”
“小凤……”温柔,咬了咬唇,“您答应过我们的……”
“没事的!”聂小凤微微的叹了口气,“我答应过你们的事情——不会再做危险且无意义的事情!”
“我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
“马,在外面,早已经准备好了!”温柔,慢慢的退到了一旁,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悠然从容,“我知道了!”

“小凤!”就在聂小凤往一楼下楼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看着窗外的罗玄,突然开口叫住了聂小凤。
“我要跟你谈谈!”
罗玄语气坚定,脸上的神情更是坚毅!
梅绛雪和陈玄霜对视一眼,都感到震惊!
自从罗玄离开血池之后,他在血池因为毒发时的折磨,因此而变得冷漠的性情就渐渐的变回以前的温和和煦。
让她们几乎都快忘了,在血池中,刚刚与罗玄相遇时的他的性情了!
罗玄,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脸上此刻的表情,冷漠、冷酷、冷厉!
自从那年在哀牢山上,察觉到小凤对自己感情,也觉察到自己的心中……
罗玄,他就再也没有办法用这副表情之外的表情来面对小凤了!
只有在这个冷漠、冷酷、冷厉的面具下,罗玄觉得自己才能面对小凤的一切!和与小凤有关的一切!
“我要跟你谈谈!”
这句话,几乎让每个人都感到了吃惊!
温柔,淡绿色的身影微闪,已经站到了聂小凤和罗玄他们之间,而她身边的那个小厮不知何时手上,握着一柄长剑!
“小柔。”聂小凤微微的笑了起来,手掌按在温柔的肩头,眼睛却望着罗玄,极淡然的语气,“好啊!”
“凤!”温柔一直平静如水的声音泛起了丝丝涟漪,淡淡的不安中杂着怒气。
聂小凤手掌在温柔的肩轻轻的拍着,安抚着温柔此刻心中的不安和怒意,而眼神依然望着罗玄,“不过,今天不行!”
“我现在没空!”聂小凤望着罗玄的视线,没有了她年少时望着罗玄时的倾慕和恋眷,也没有了在血池重逢时的痛苦、迷乱!
聂小凤她望着罗玄的视线,也不像是罗玄在血池与聂小凤重逢时,罗玄望着聂小凤时的故意视而不见的漠然!
聂小凤,深深的望进了罗玄的眼眸深处,眼神清冷、清朗,“时间、地点你跟小柔约好!到时我一定准时到!”
“你知道的!逃避不是我的性格!从来都不是!”聂小凤定定的看着一脸的冷漠、冷酷、冷厉的罗玄。
“好!”是的!逃避从来不是她的性格!聂小凤永远都是言出必践!
“柔!”聂小凤回头看向温柔。
“我明白了,我会处理的。”温柔,心情在聂小凤的安抚下,已经平静了下来,“您放心好了!我没事了!”
“嗯!”聂小凤,转身往楼下走去。
随即,响起了阵阵的马蹄声,聂小凤白衣胜雪,座下白马如龙,转眼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柔小姐!”一定要弄清楚,小凤她和那个夺书的少年这事有无关系!又是不是是她主使的!
如果是她!
“如果是她!绝不能继续让她为恶江湖!”
罗玄,在心中,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只有聂小凤!
只有聂小凤!
任何人都可以原谅,只有她不行!
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自己才这么的残忍!无情!
罗玄的心,揪结在了一起,痛苦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
小凤!不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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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心,记忆

 聂小凤骑在马上,任凭冷风吹散背后乌黑光滑如缎的发丝,并没有想过罗玄要找她谈什么,其实,不论谈什么,对聂小凤来说,都已经不再是自己最在意的事情了。
 聂小凤握紧了手中那只紫色的水晶凤凰的耳环,思绪飞得老远。
 那是在她刚下哀牢山不久的一天,在和陈天相争夺梅绛雪、陈玄霜她们两个的时候,在天相和俞罂花的联手攻击下,坠落悬崖。
 当聂小凤从昏迷中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睁开双眼见到的是极简陋的以稻草铺成的屋顶,四周是黄褐色的泥土所砌成的墙,墙上还裂着或大或小的缝,‘家徒四壁’这个四字成语完全无法形容聂小凤此刻所见到的景象!
 “啊……姑娘,你醒啦。”随着声音出现在聂小凤的视线中的是一张苍老、沧桑的老人的面容,是个老婆婆。
 “真是太好了!”老婆婆手中端着一个灰白色的瓷碗,笑得很局促,这个碗是她们家唯一的一个没有缺口的碗。
 “你昏睡了这么多天,肯定已经饿了。”老婆婆想要喂聂小凤,“先喝点稀饭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聂小凤想要挣扎着起来,头很痛,身体也实在是太虚弱无力了,脑中一阵眩晕。
 “姑娘,你还是躺着吧。”老婆婆赶紧将手中的碗放下,过来扶着小凤坐起来,靠在木板床上。
 “你从山崖上摔下来不知有多久,我孙子见到昏迷在山脚的你的时候,天上正下着大雨呢,衣服也都湿透了。”
 老婆婆重新端起碗,一口一口的喂着小凤,说了是稀饭,其实更像是米汤,汤多饭少,“你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又受了伤……”
 “谢……谢。”聂小凤不再勉强,脸上的表情很冷淡,不是不感激老婆婆,而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老婆婆的关心。从小到大,聂小凤所遇到的人,向来都是用厌恶、冷漠的眼神鄙夷的望着她!
 只因她是人人喊打、人人惧怕的魔教余孽!
 “说什么谢谢,该我们说对不起才对,我们没什么钱,只有到山上胡乱扯了些草药,煎来给姑娘你喝了,老天保佑啊,那些药还有些效用,姑娘你终于醒了!”
 平常的话语中有着质朴的歉意,关心和高兴。
 “谢……谢您和您孙子救了我!”很不自然的语气和表情,聂小凤第一次向人道谢!而外面,天黑黑的,还在下着雨。
 “老婆婆,您不是说您孙子救了我么?怎么不见他?”老婆婆太客气了,让小凤很不自然,不习惯和这么善良的人相处。
 “哦……”老婆婆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他在外面……”
 “外面在下雨呢!”聂小凤有些惊讶,“老婆婆,请你叫他进来吧,我也应该向他道谢才对!”
 “没关系的,不用谢了。”老婆婆飞快的拒绝了聂小凤的提议,“姑娘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他!”
 聂小凤很奇怪,感觉老婆婆似乎不想让她见到她的孙子似的,“但是……”
 “姑娘你一个大姑娘,而我孙子也不是四五岁的小孩,还是让他在外面好了,免得坏了姑娘你的名节。”老婆婆说完之后,快速的走到了灶台边,“我给他盛饭出去。”
 生怕聂小凤会坚持让她将她孙子叫进来似的,端着饭到了屋外去。
 “……”聂小凤开始有些好奇了。
 而她也终于在两天后天放晴的那天知道了老婆婆不让她见她孙子的原因。

 聂小凤被一群小孩子嘈杂的吵闹声吵醒,耳中听见的是,“打你这个怪物!”
 “大牛,二虎!打死这个妖怪!”
 “打死他!”
 “打死他!”
 口口声声的妖怪、怪物、鬼中夹杂着木棍、竹条划破空气的声音。
 然后,老婆婆似乎是挥着拐杖扑到了孙子的身上,“你们不要打我孙子!他不是妖怪!不是怪物!他是人!”
 “他就是!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人那会长那样的眼睛!”
 “就是!连这个死老太婆一起打!”
 “好!我爹说过的,她也是妖怪!”
 接着,耳中就传来了老婆婆痛苦的悲鸣!“我孙子不是妖怪!我也不是!”
 妖怪、怪物!
 自己也一直背负着相同的这个称呼呢!魔种!妖女!魔女!
 聂小凤扶着墙走到门边,将门推开,“住手!”
 苍白透明的脸上,冰雪覆盖!冰冷的眼神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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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穷凶极恶之辈在这样的表情、眼神下都会被吓得打颤,何况只是一群孩子。
 “哎呀!冷得吓死人的女鬼!”那群小孩子落荒而逃,临走还叫着,“我们去叫爹来,才不怕你们呢!”
 老婆婆和她身下的少年抬起头来,望着聂小凤。
 聂小凤心中一震,明白了老婆婆不让她见她孙子的原因,也明白了为何那群小鬼会叫他妖怪、怪物的原因!
 少年的左眼和常人无异,但右眼却是深沉又透明紫色!如最完美澄净的紫水晶!
 那年,少年十一岁。

 洛惊尘依然一袭白衣,站在漫天风雪中,黑色的长发依然未束,在风雪中恣意的飞扬。
 身后传来细微的马蹄声,转过身去,聂小凤骑在马上,不远处。
 洛惊尘眼神一沉,手一挥,手中出现了一柄白色的异常长的长剑!
 剑有长短之分,短的如匕首,只有几寸,长的通常是三尺,最长不超过似尺,而此刻洛惊尘手中的长剑足足有八、九尺那么长!
 长剑在风雪中盘旋着,如蛇在草丛上游行,长剑攻向马上的聂小凤!
 聂小凤没有动,直到剑锋扑到面门的时候,聂小凤才出手,并掌成刀,砍在剑刃上,洛惊尘的攻势如被打中七寸要害的蛇,一下子软软的垂了下去!
 聂小凤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双腿一夹马腹,马仰天长嘶一声,腾空跳了起来,聂小凤手在马背上一按,从马背上飞了出去,而马同时调转头,跳到了另一边。
 也是在同一时间,洛惊尘的长剑化作了长鞭,缠向马腿的攻势落空!
 聂小凤落在雪地上,洛惊尘脚步一转,长剑剑势顿改,剑身在内力的贯注下,猛的绷直如一柄银枪,枪头刺向聂小凤的咽喉!
 而聂小凤这次,真的没有动了!任由洛惊尘的剑尖抵在自己的咽喉部位!
 “哼!”洛惊尘却突然笑了,一直冷酷的表情立时变得慵懒,那只紫眸中也带着狡黠的笑意,像猫一样!
 洛惊尘握着剑柄的手一松,剑尖垂了下来,瞬间缠回到自己的腰间。
 “凤!如果你真的让自己的武功被废掉的话!我一定会亲手杀死你!”语气却是冷酷又残忍!
 洛惊尘转身走了。
 没有看见身后的聂小凤悄然抬手,试去唇边逸的一丝血色。

 第一次认识聂小凤的时候,洛惊尘还不叫洛惊尘,叫弃儿,因为他的右眼,在四岁那年被自己的父母丢弃了,然后被婆婆捡了回去,所以叫弃儿,十一岁。
 弃儿趴在地上,第一次见到清醒着的聂小凤。
 “哼!虽然是我救了她!但她也一定会用刚刚那些人一样的眼光看他的!”弃儿在心中想着,看着聂小凤的眼中充满了戒备和敌意,让聂小凤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罗玄时的自己。
 但,让弃儿惊异的是聂小凤并没有用他以外的眼神看他,聂小凤慢慢的走到弃儿的身边,“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人欺负!”
 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想羞辱我么!弃儿气冲冲的,自暴自弃的回答,“当然知道!因为我的右眼!”
 “错!”聂小凤的回答让弃儿一阵呆滞!
 “你被人欺负,不是因为你的眼睛,而是因为你没有力量,是弱者!”聂小凤蹲到弃儿的面前,直视着他那只妖异的右眼!
 “啊!”弃儿突然痛呼失声,一个像是婆婆织布的梭子似的东西穿透了他趴在地上的左手手掌!
 “所以,比你强的人都可以欺负你!比如我!”
 “所以,你被人欺负!"
 “所以,你没有办法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你只能看着自己的婆婆被人打!”
 “而你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太弱了!”
 这番话像是说给弃儿听的,但在聂小凤的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其实这些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因为都是自己太没有用了!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的眼中!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夺走!
 而聂小凤的心理弃儿并不知道,当聂小凤的七巧梭穿过他的手背的时候,他知道的是一个千古不变的生存的道理!
 弱肉强食!
 当聂小凤病好、伤好之后,就在屋前练武,这是弃儿后来知道的,这世上有一样东西叫武功!
 而他就在旁边看着,直到一天的晚上,村子里的大人们举着火把,扛着锄头、铁锨来赶他们出去,说要烧死他们的时候。
 那个神情冷冷的,眼神也是冷冷的,叫做聂小凤的绝色少女,用她那曾刺穿他手背的银梭片随便的往空中一削,那些村夫们就全都捧着手腕直叫好痛!
 鲜红的液体从那些要杀他和婆婆的腕间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的尘土里!
 好美!好漂亮!弃儿只能知道用两个词来形容此刻的聂小凤!
 在火把的熊熊火光中,聂小凤就像是一只从黑暗中诞生的浴火的凤凰,身上燃烧着炽热又冰冷的光辉!
 从那晚以后,村人都不敢在靠近他和婆婆居住的地方。
 聂小凤依然每天在屋前练武,而弃儿开始在聂小凤练武的时候坐在一旁入神的看着,然后再自己偷偷跑到另一边去练习,没有发现远处聂小凤注视的目光。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当聂小凤走的时候问他,“识不识字!”
 “认识!我自己跑到学堂偷听偷学的。”
 “那好!给你!”聂小凤丢给他一本书,那纸是五天前,聂小凤叫他找来的,不论他用什么方法。
 弃儿翻开一看,里面有很多人形做着各种动作的图画,其中一部分动作是他曾见聂小凤做过的!
 弃儿睁大了一双眼睛,惊喜又高兴的望着聂小凤,那只紫眸的光彩尤其的明亮耀眼!
 “我的武功大部分也都是自己看书学来的!现在我将我所会的都写在了这本书上,能练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的了!”
 聂小凤在说到看书的时候,语气顿了顿,仿佛想到了某些事情,“不过,你的天资很好,将来成就应该不错……”
 “屋内墙上我画了一幅人体穴道图,记准认熟它!”
 “是!”
 然后,第二天,聂小凤留下一袋银子,独自走了。
 那年,聂小凤二十岁。


2025-08-01 23: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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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正月十五的约会

 聂小凤回到倾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绿……”聂小凤看着绿的眼中,有着……歉疚!“对不起!”
 那个叫绿的少女慢慢的走到小凤的身边,双手环抱住聂小凤的颈项,“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红萼……”聂小凤的话被绿打断。
 “那不是小凤的错,所以,请您不要内疚!如果我和红萼姐姐的立场互换,我也会做出我红萼姐姐一样的决定来的!”
 “不是这样的!”聂小凤本就看着苍白的脸色,现在更白了,“我明明知道如果万天成他是真的恢复了记忆,会发生什么事,我却还是让红萼去了!”
 在血池见到罗玄后,因为愤怒、激动、伤心、痛苦而导致迷失心智!
 虽然后来回复了,虽然从血池出来了,但却被罗玄的冷漠激到失去了一贯的理智和冷静,任由红萼冒充自己去试探万天成!
 以至红萼活活被万天成击碎天灵盖而惨死!
 当红萼的尸体被送回来后,一直处于激怒中的心情才猛然平复过来!
 因此,无法原谅自己!
 “小凤……”绿,绿蕊,蒲绿蕊,蒲红萼的妹妹!
 绿,明眸缓缓的闭上,“小凤曾答应过姐姐吧!她为您做事,协助您报仇,但作为交换条件,您得让我健康而幸福的生活下去!”
 “既然小凤为姐姐的死而感到内疚的话,那么就请不要再让我!让我们为您而提心吊胆,为您担心了!小凤就努力履行对姐姐的诺言吧!”
 “这是对死去的红萼姐姐最好的赎罪!”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紧闭的双眸滑落,姐姐,是这样吧……
 “绿……”如此轻易的就原谅她了么?
 “我们吃饭吧,大家都在等你呢!”绿,眨去眼中的泪水,微笑。

 “就是啊!”锦绣眼眶泛起湿意,却故意骄傲的大声笑道:“我们的肚子都好饿!”
 “还有啊!小凤!你不公平诶!都不问问我!”锦绣跳到聂小凤的面前,“怎样样也该夸下我的绣工进步了吧!”
 “问你做什么!”风霁朗伸手在锦绣的额头重重的敲了一下,“看你活崩乱跳如生猛海鲜就知道没事啦!”
 “无心!”锦绣想要扑到一直不作声看着的慕容无心身上挑拨离间,“你看吧!我以前跟你说的风霁朗他会打女人的话不是骗你的吧!无心!甩了他吧!”
 风霁朗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推开那个想要靠近自己未婚妻的怀抱的锦绣!
 “小凤。”风霁朗拉着无心,将她推到小凤的面前,“姑苏慕容氏的七小姐,无心,我的未婚妻。”
 聂小凤!慕容无心从聂小凤一进门,就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她!她就是聂小凤!
 有些惊讶于他们就这样直呼聂小凤的名字?这么亲密的叫法?那么,我也直接叫她的名字吗?
 “没有关系!叫我小凤好了!”聂小凤淡淡的笑,白色的,“虽然他们的武功都是我教的,但我们却不算是师徒的关系!”
 “嗯……”聂小凤蹙眉想了想,似乎从最初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们就从来都是叫她名字的,因为自己对这些也不甚在意,也任由他们一直这样称呼自己,如果某天他们改变对她的称呼,自己反而会不习惯吧,“所以,你也叫我名字好了,我就叫你无心。”
 “哦……好啊……”她真的是聂小凤吗,还是只是刚好同名同姓而已。
 刚一见到小凤的时候,无心很是震惊了一下,虽然有心理准备,知道能让霁朗、温柔他们尊敬爱护的人不可能是如江湖传闻中那样,但这样的聂小凤还是让她呆了一下。
 这也和传言……差太多了吧!
 那么清冷孤高的气质,那么清逸淡雅的容貌,像是一株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冰山上的白色的莲花,在月光下慢慢的盛开,一种空灵剔透,飘逸出尘的美感!
 还有那内疚而痛苦的神情!
 怎样也无法与那个江湖盛传的满手血腥的万世女魔头联想在一起!
 一直到晚饭结束,无心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还在想?”风霁朗爽朗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不是想那个……”无心在那一刻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霁朗他们会全心的维护聂小凤!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她,但却似乎能感受到,能看到聂小凤那隐藏在眼眸深处,埋葬在灵魂深处的,浓得像血一样,像夜一样深沉的,化不开的绝望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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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霁朗想要保护的!我也会好好保护的!”月光下,无心的笑容温柔而坚定!
 风霁朗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将无心搂进怀中。
 小凤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抛却过往,过全新的生活!一定要守护住小凤的心愿!绝不让人破坏!不惜一切代价!

 倾城的最高所在——凤域!
 温柔和聂小凤。
 “有见到温咏心吧!哼,呵呵……我跟你们温家的人看来很有缘呢……”聂小凤想到了那个将温柔托付给她的那个纵酒狂歌的温柔的爷爷。
 聂小凤转身望着墙上的一幅画,画的是佛经中凤凰涅磐的故事,落款是一个极温文儒雅的名字——温学儒,但落款旁的血色印鉴却极尽狂妄——我本楚狂人!
 温柔却没有理会小凤的言词。
 “时间约在正月十五晚上。” 
 “地点是在青龙的国色无双楼!”
 “当时在场有洛园的人……”温柔担心的看着小凤,忆书巧取豪夺的借书后又气焰嚣张的还书,并没有瞒过倾城的耳目!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小凤和罗玄会面的那天做出什么事来,将小凤牵扯进去。
 这才是温柔此刻担心的事情。
 “不用担心,他有分寸的!” 聂小凤望着温柔的神情,竟然很温柔,“他既然不希望我介入他将要做的事情,那他就不会笨到再故意将我牵扯进去!”
 “其实,您没有必要一定要和他谈的。”
 “我能想到他要和我谈什么!”飞扬的眉间纵横着一丝了然的狂意,“哼!”

 天黑了。
 洛惊尘没有骑马。
 任凭风雪吹拂着白衣黑发,就这样在天空中不停的飘洒下来的飞雪中,慢慢的走回了洛园。
 “如果你真的让自己的武功被废掉的话!我一定会亲手杀死你!”这句话是真的,如果她的武功真的被废掉了的话,真的没有了的话!
 “我一定杀死她!”洛惊尘抬起左手,看着掌心,再反过来看看手背,看那个当年被聂小凤的七巧梭所贯穿手背时所留下的伤痕!
 虽然想要除去那个伤痕是很轻而易举的事,但是洛惊尘却并没有那样做。
 “公子!”扶剑等在大门口。
 站在洛惊尘的身后三步远的距离,追逐着洛惊尘的脚步进入洛园。
 “罗玄在离别对凤大人提出要谈谈的要求,但凤大人因为要跟公子见面,所以拒绝了!”扶剑向洛惊尘报告着离别里的事情,“但拒绝的只是罗玄想要今天谈话的要求……”
 “也就是说他们另外约定了日子见面么?”洛惊尘,唇角上扬,竟是在笑,果然是她的性格啊……
 “是的,让柔小姐和罗玄订下了见面的日子。”公子没有生气,扶剑心中讶异,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要过年了,所以时间约在春节过后的元宵节——正月十五!”
 “哦……”洛惊尘仰头,望着飘雪的夜空,会谈些什么呢?
 虽然一直对罗玄感到万分的好奇,但却从来没有去亲自见过他!是什么原因,会让那么美丽、高傲、狂妄,从不把世俗放在眼中的聂小凤将他放在心中!
 而这个人——罗玄,却偏偏是一个迂腐、刻板,把世俗的道德礼教视作比世间一切都要重要的人!
 视那些东西比小凤还重要的人!
 “忆书。”洛惊尘语气飘忽,心中却下定了决心!
 “公子。”忆书从一旁闪出。
 “梅绛雪!陈玄霜!”优雅又冷酷,“正月十五!”
 “是!”忆书,单膝跪了下去。
 “扶剑,方兆南!”
 “是!”
 忆书、扶剑彼此互看一眼,都知道公子的决心!
 打败他们!
 凤!那些打败你的人!我会一一将他们击倒!
 包括——罗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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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正月十五的约会•袭击

陈玄霜追着青衣少年而去!
青衣少年正是洛惊尘的书剑双僮中的忆书,忆书的身影在拥挤的人潮中忽隐忽现,渐渐的将追着他跑的陈玄霜引到了一个极僻静的所在。
忆书停下了飞奔的脚步,转过身来,对着玄霜笑道:“羞不羞!大姑娘追着我这个男人跑!”
“你说什么!”玄霜,心中不由大怒,纤纤玉手按在腰间软件上!
“咦?我说的是人话啊!难道你听不懂!”忆书嬉皮笑脸的站在远处对玄霜吐吐舌头,做出一副鬼脸来。
“哼!无赖!”玄霜不再答话,纤手往下一按,腰间银色锋芒瞬间刺到忆书的面前!
“啊——呀——呀!”忆书故意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看是惊险万分,实则轻松自如的的从玄霜的剑芒中脱出!
“好险!好险!差点就没命了!”忆书靠在墙上故意喘着气的抚胸长叹,“我还以为我今天走桃花运了呢,原来是桃花劫!”
“原以为是温柔可亲天仙女,谁知转眼变成俏罗刹!”忆书,唱作俱佳。
忆书,青色的身影在白色的剑网中看似是毫无章法的东倒西歪,但无论玄霜剑从那个角度刺出,始终是连忆书的一片衣角都无法触摸到,更别说想要擒下忆书了!
在不停闪耀的剑光中,忆书看似狼狈的腾挪闪躲着,嘴里更是戏谑的说着一些无赖又无聊的话语,玄霜又急又怒,在剑光中突然看见忆书嘴角的狡猾的神情时,突然一惊,蓦然明朗起来!忆书是故意说出那些话,来扰乱激怒她的心神!
玄霜一明白这点,激怒的心情一下子平息下来,再不受忆书言语的干扰,心中清明如水,手腕一沉,掌中剑势顿变!银白色的长剑一剑紧似一剑的紧紧贴着忆书的身体,将忆书闪躲的范围越缩越小!
嗤啦一声,忆书青色衣衫被被玄霜的剑气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如果不是忆书退得快的话,说不定这一次就要见血了!
“哎呀!认真起来了啊!”忆书的神情在玄霜冷静下来之后渐渐得也变得认真起来了,凌空向后飞奔而去!
玄霜提剑直追!
忆书却出乎玄霜意料之外的,并不是逃走,而是翻到了其中的一个房顶上,右手在屋顶一抽,对着玄霜当头劈下!
叮叮当当,玄霜手腕一震,耳中传来了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玄霜在空中几个后翻,落到对面的屋顶上,定睛看去,心中大惊,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兵器!几乎与人高!
忆书手中的刀,造型简单到极至,刀背漆黑如夜,刀刃却明亮森冷如寒月,刀身的宽度从刀柄部分开始,越往下越窄,刀尖就像一枚锋利的牙齿,高高的挑起,似要将敌人撕得粉身碎骨!
玄霜,右手长剑扬起,左手在胸前捏出一个剑诀!
“哼!”忆书冷哼一声,“我出招了!”
随着忆书的话语,忆书的身形高高的跃起,森寒的刀锋如狂风骤雨般连续不间断的砍在玄霜手中长剑的剑身上!
玄霜已经记不清自己挡了忆书多少次攻击,只感到自己不停的往后退去!
“喝!”忆书大喝一声,“最后一刀!”
嗯!随着忆书的最后一刀重重的砍在玄霜的剑上,忆书的内力通过相接的刀剑,一波一波的涌向玄霜!虎口一震,裂开,渗出一丝血丝来,剑再也掌握不住,掉到了地上!
玄霜,脸色发白,手臂隐隐作痛,血色从嘴角不停流出!
哈!忆书见状,收刀,不打算追击!
“玄霜!”正打算离去的忆书,耳中听到了梅绛雪的惊呼!
“哦!”忆书,转身,“梅绛雪!我正准备去找你呢!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是你打伤玄霜的!”
“当!然!”忆书,手腕一挥,刀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冷白的锋芒直飞梅绛雪的胸前!
绛雪一手拉着玄霜后退,另一只手往胸前一挡,灵蛇剑堪堪接住忆书的攻势!跟着,脚下步伐一转,旋到玄霜的身前,剑势突长,“玄霜,无双楼!”
绛雪脚尖在地上轻点,轻盈的身躯快速的旋转着,剑势,绵绵密密,形成一张天罗地网,将忆书包裹在其中。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如忆书那样的长刀本应该是不善于作近身搏击的,但忆书却硬是轻松自如的将刀在身前舞得密不透风,让绛雪的攻势无法再进一步靠近、穿透忆书的防御,伤到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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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就是玄凤了

争取明天可以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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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正月十五的约会·词锋

 在陈玄霜她们分别被忆书和扶剑引走,遭遇袭击的时候,罗玄和聂小凤在国色无双楼见面了。
 聂小凤眉宇之间透着冷冽! 
 因为知道目睹了自己自杀的罗玄绝不可能留在哀牢山!因此,聂小凤这一年来其实什么地方也没有去,就在哀牢山上!
 当一年之期快到的时候,聂小凤下山了。先去少林后山拜祭了母亲,接着就去冥狱旧址祭奠了红萼,然后就雇了一只船,由水路上大都。
 一路之上,神秘少年巧取豪夺各派武功秘笈之事也在下山之后,传入了聂小凤的耳中!
 因此,当罗玄提出要和她‘谈谈’的时候,聂小凤当然极清楚的了解和知道,罗玄所谓的‘谈谈’绝不会只是是‘谈谈’,而是兴师问罪的质问了!
 罗玄等人当然会这样想:既然聂小凤没有死!那这种夺去各门各派武功秘笈之事件!将此事做得如此的嚣张、明目张胆!在这世上除了聂小凤之外!还有谁人如此!
 哼!聂小凤在心中冷笑!说不定在事发之初,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死,就曾怀疑过是聂小凤死而复生所为!
 聂小凤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知道罗玄他们的想法,让聂小凤心情欠佳的原因是因为今天的热闹喧哗的气氛!
 吵死了!
 冷冽的神情掩盖不了聂小凤绝世的容颜,所到之处俱是旁人惊羡赞叹的目光!
 聂小凤红衣如火!黑缎滚边,再在黑缎上以红色的绣线在黑边上刺上极华丽繁复的祥凤纹!
 乌黑的秀发被一串红色的宝石向后束在脑后,在额头发际的正中,是一块菱形的晶莹红润如鲜血的血玉!
 “既然是要和罗玄他们谈判!那我们当然不能示弱!” 
 于是,锦绣特意为今日与罗玄的会面而准备了这样一身尊贵华丽的服装和配饰。
 当聂小凤穿上这一身衣服的时候,倾城的众人几乎窒息!
 虽然聂小凤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也非常好看!但却不得不承认,只有这如火的红色,才最能彰显聂小凤她那傲绝、凌驾一切的气势!
 聂小凤一进入国色无双楼,在那喧哗人群中,一眼见到的就只有罗玄!仿佛这楼中就只他一人!
 唇角微微的勾起,淡淡的笑意,清冷的目光中透着了然!
 在入血池前,是不敢看!出血池后,是不忍看!
 现在,罗玄迎着聂小凤的目光,自出血池之后,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这个让自己度过痛苦、孤独十六年!以后也将痛苦下去的女子!
 罗玄在心中涩涩的笑,聪明如她,当然知道我要跟她谈什么了!
 聂小凤转身,在三个妙龄少女和一个年轻男子的簇拥下向着楼上走去,而那个和罗玄定下今日的约定的少女——温柔,向着罗玄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罗神医,楼上请!”
 罗玄,微微的侧身,让温柔在前边带路。
 温柔带着罗玄,一直上了三楼,相对于一楼和二楼的热闹,三楼安静的实在是不像是过元宵佳节的样子!
 一、二楼和楼外的喧哗在罗玄他们一踏上三楼的那一刻迅速如潮退般向后散落而去。
 “二楼以十二种花卉为名,分成十二个雅间。而三楼却是以日、月、星为名,分为追日轩、奔月阁、摘星筑三个部分。”温柔带着罗玄一路向里走,进入追日轩。
 那些和聂小凤一同上来的年轻人,除了那个绿衣少女外,其他都各坐一旁,却不见聂小凤的身影!
 见罗玄已经进来,那些人中唯一的男性,那个少年站了起来,走到一侧,双手轻轻向两边一推,朗声道:“罗神医,请进!”
 罗玄前脚刚踏进去,后脚,门就再次关上了,无一人跟进来,包括那个隐隐为众人之首的温柔在内!

 眼前的这个房间比起外面的那个而言,宽阔了数倍,也空旷了数倍。外面的那个房间还有桌椅之内的家具,但这个房间就只有一张长方形的青色的小几静静的立在黑色的木地板上!
 聂小凤就坐在地上,小几的后面,而那个绿衣少女正跪在一旁煮茶。
 见罗玄进来,聂小凤一展衣袖,站了起来,手轻轻一挥,清越的音调如同山间清冽的泉水,“师父,请坐!”
 罗玄听闻‘师父’二字,心头不由一跳,时光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哀牢山上,那是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小凤软软的在自己的耳边轻唤‘师父’,望着他的秋水明眸柔和得如中秋十五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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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玄脚步缓慢的走到茶几前,慢慢的坐了下去,为什么要提出今日的约会呢!心中明明已经是那么怀疑的了!已经是那样认定了的!为什么还要见面呢!
 因为相信着她已经自杀了,已经死了,所以当年、当日所有的武装都已在这一年中解除,自己还能做到滴水不漏么?
 罗玄苦涩的心中泛起一丝悔意,也许不应该再见面。
 聂小凤在罗玄坐下之后,也跟着坐了下来,坐在罗玄的对面,两人第一次平等的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罗玄没有说话,因为突然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聂小凤也没有说话,她想知道罗玄明明都已经认定是她所为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多此一举的约她见面!
 小绿更没有说话,一径专注的煮茶,泡茶,先替罗玄斟茶,然后才替聂小凤斟茶,将茶都斟好之后,小绿将茶壶放到茶几的一侧,一语未发的推了出去。
 静谧的空气中,连彼此的呼吸都听不到。
 聂小凤纤纤十指从袖中探出,端起罗玄面前冒着缕缕热气的茶杯,“师父,请用。”
 罗玄深深的看了聂小凤一眼,接过茶杯。
 聂小凤跟着端起自己面前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师父,还真是放心呢……竟不怕我会在茶里下毒。”
 见罗玄将茶喝了下去,聂小凤长眉舒展,悠悠说道:“毕竟我下过一次的!前车可鉴啊!”
 罗玄将茶杯放到几上,神情淡然,语气却很镇定,“聂小凤既已经答应了我的邀约,那就还不至于会卑劣到如此地步。”
 两人对话都言词悠然平和,其中却都暗藏机锋。
 “是么?只是不知道师父这句话究竟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讽刺我!”聂小凤低着头,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那天她在离别收到的紫晶凤凰耳环在耳边浮动着幽幽紫气。
 罗玄没有说话,对于聂小凤左耳戴着的耳环和送他耳环的人,感到些微的在意,心中直觉的认为,那个耳环一定不会是女性送的。
 “那是当然了!既然是师父主动提出的邀约,小凤怎么会拒绝呢!” 聂小凤话锋一转,直指罗玄今日谈话的目的,“只是不明白师父为何要多此一举的提出这个邀约呢!”
 “你知道我今日要与你谈什么!”罗玄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聂小凤的语气听来缥缈空灵,飘忽不定,“在师父的心中除了天下苍生和武林安危之外,还装得下别的么……”
 罗玄,没有说话。
 “所以,我才会感到奇怪啊!”茶杯在聂小凤的手中不断的旋转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翠绿的茶叶在旋涡的中心,旋转,旋转……
 “毕竟,师父已经怀疑是我呢!甚至是已经认定是我所为的了!”聂小凤,眼神从茶杯中的茶叶,移到罗玄的身上,望着那双自己曾让自己感受到如春风般温暖的朗朗双目,“那师父还来问我做什么呢!又究竟想要从我的嘴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否定!还是承认!”
 “我承认了又如何!否定了又如何!”
 “毕竟师父心中的想法不会因为的回答而有任何的改变!不是么!”
 聂小凤语气冷然而讥诮,每一句话都刺向罗玄的神经。
 “那么,究竟是不是你!”罗玄,淡淡的追问。
 “啊……”聂小凤气息幽幽,“为何一定要来问我呢!师父你并不相信我!因此,我回答是与不是都无任何意义吧!”
 罗玄也不太了解自己为何非要知道聂小凤的答案,因为就如聂小凤所言,无论她怎样回答,自己都已经认定是她的了!
 空旷的房间又是一阵静默,聂小凤执壶为罗玄已经空了的茶杯再次斟满茶,此时的茶水,已经微凉了。


2025-08-01 23: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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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期待了以久的玄凤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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