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这一次他都没有喊于湉“总监”。
于湉整个人蜷在办公桌前的地上，捂着腹部，脸色苍白，额上全是冷汗，甚至都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的眼睛微微闭着，身子还在轻轻地颤抖，他咬着牙，却还是忍不住地痛哼出声。
华晨宇没见过看上去这么无助的于湉，他的心里一阵心疼，甚至可以说是抽痛，他来不及思考便凑过去蹲下抱起于湉。
“于湉……你别吓我啊。”华晨宇的声音有点抖，“怎么了？胃痛吗？我送你去医院！”
“华晨宇……”看到华晨宇的脸时，于湉有点惊讶，又有点欣喜，可是他都没有力气去说更多的话，只是觉得胃一阵绞痛，他皱了皱眉，竟然呕出一口血。
“于湉！”华晨宇被吓住了，他有点惊慌和不知所措，“于湉你没事吧……”声音竟然都带着哭腔，“我背你去医院！坚持一下好不好……”
说着便扶起于湉。于湉虽然瘦，但是比华晨宇还要高出一些，背起来还算有一点费劲，可是华晨宇背着他走得飞快。他怕再晚一点，就会出事。
本来于湉才不会允许别人背他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此时的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感觉到一阵晕眩。他的脑海里一直不断闪过刚才华晨宇那张焦急和失措的脸。
那不是他的错觉。华晨宇是……在乎他的吧？虽然他一直搞不明白华晨宇在想什么，但是他觉得华晨宇对他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感觉到于湉呕血的症状还在持续，连华晨宇白色的毛衣上都被染上了血迹，华晨宇真的觉得好害怕。什么喜欢不喜欢都不管了，他也不再想于湉会不会讨厌他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他只要于湉好好的，健健康康的。
好不容易才拦下了一辆愿意载他们的计程车，他扶着于湉坐上去。于湉的头一直靠着他的肩膀，肩上沉沉的重量让华晨宇甚至快产生一种他们已经在一起了的错觉。他小心地用纸巾擦着于湉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冷汗，紧紧抓着他的手，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于湉其实也会脆弱的，只是没有人发现罢了。此刻他靠在华晨宇的肩上，虽然胃部的疼痛并没有缓解，可是心里却觉得安定了许多。果然，华晨宇的存在是温暖的，是美好的，和他在一起就会觉得放心。
到医院后，华晨宇让于湉坐下来，一个人跑前跑后地去为他挂了急诊交了手续费，又背着他跑上跑下。于湉感觉有点恍惚，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觉得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于湉很快被医生诊断为急性胃出血推进了手术室。华晨宇呆呆地坐在手术室外面，来不及反应今晚发生的一切。他止不住地感到后怕。如果……如果他没有把手机落在公司，如果他没有正好这时候赶回去取，那么于湉会不会……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手机还是没有取回来，但是他现在也懒得去管这件事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阵喧闹的声音，透过医院的窗户，他看到缤纷的烟花在墨染般的夜空中绽放，抬手看看表才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紧接着便听见了新年的钟声。虽然是在医院里跨的年，可是因为和于湉在一起，这个新年对华晨宇来讲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虽然已经感觉到很累很困了，但华晨宇还是焦急地瞪大了眼睛等着手术的结束，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出来了，确认手术很成功，又听了医生说的各种叮嘱后，华晨宇的心才放了下来。
转进病房后，于湉沉沉地睡着，脸色特别苍白。他看起来高大宽阔的身材其实也那么单薄，让华晨宇觉得好心疼。
这个大笨蛋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工作又这么拼命，他不生病谁生病？
华晨宇小心翼翼地帮于湉整理好湿了的刘海，又为他掖了掖被子，才趴在他的床边睡了过去。
白色的月光柔和地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新年的第一天，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关系从这一天开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于湉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他皱了皱眉头，腹部还有隐隐的痛感，他又闭闭眼睛，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是华晨宇……送他来医院的？
他一转头，就看见趴在床头以一种看起来很不舒服的姿势睡着的华晨宇。他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块阴影，水润的嘴巴微微嘟着。
好可爱。于湉忍不住微笑起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有多久没出现在他的脸上。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想伸手摸一摸华晨宇白净的小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地握在华晨宇的手中。即使他睡着了还是抓的那么紧，于湉顿时愣住了。
感觉到于湉的手动了，本就睡得不踏实的华晨宇一下子醒了。
“于湉！你醒了？”华晨宇看到于湉气色好了一些，睁着一双刚睡醒还有点雾蒙蒙的眼睛，瞬间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于湉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华晨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让人尴尬。他慌忙松开了于湉的手，然后站了起来。
可是就那么趴在床头睡了一夜，他的腿早就麻了，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摔下去。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于湉坐起了身，拉过他的手。
华晨宇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摔进了于湉的怀里，他的脸颊贴着于湉耳后软软的头发，脸上一阵发烧。
“唔。”可能是被撞到了刚做完手术留下的伤口，于湉闷哼了一声。
“对不起……我……”华晨宇忙用手撑着床，咬着唇抬起头，却看见于湉定定地看着他，神色那么温柔。
然后他感到那个人的手紧紧揽住了自己的后背，他又被带进了于湉的怀里。
紧接着，柔软的触感覆上了他的唇，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对方的舌尖就霸道地撬开了他的嘴唇。
脑海里像是有一根紧绷的弦忽然断掉了。
于湉的舌头扫过华晨宇口腔的每一个角落，霸道却还是那么温柔。他的气息喷洒在华晨宇的脸上，让华晨宇的心砰砰砰地快要跳出来。
于湉做这个举动，根本就没来得及思考，不知道为什么，就吻了上去。和饶威不一样，温暖的华晨宇，连嘴唇都是这样暖暖的，他没有办法浅尝辄止，没有办法停下来，他只想这样略带疯狂地去汲取他每一丝的美好。他确定华晨宇是那个能让他幸福的人，他不想放手让他走。饶威已经变成了回忆，他不想也不能够再一次失去自己爱的人了。
如果我失去了理智，就让我发疯吧。为你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