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利维尔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上帝真的会再给他一次机会，但佩特拉在身旁暖暖的笑，一切的不真实都真实起来。
她真的回来了。
他隔着窗户摩挲着日影，温暖的同时却有着窗户本身的微凉。佩特拉伸出手来叠在他的手上，阳光透窗而至刺得眼睛有些生疼。
窗外天空飘过朵朵白云，虫鸣，鸟啼，都湮灭在包裹众生的光里。
他开口，一遍遍呢喃，你回来了。
佩特拉从那以后一直都陪着他，在他身旁微笑，看他皱着眉头打扫房间，与他一起欣赏朝霞落日。最后，陪他一起慢慢变老。
利维尔先她一步去世，她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两人都是满头白发，她却依旧带着暖暖的微笑，那瞳里映着他苍白的面孔。
当初刚进利威尔班时也是如此，她逆着光站在他面前微笑，他在她明亮的眸里看到自己，好像突然看到阳光。
她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在战场上也如新阳般熠熠生辉的人，那种光辉暖了他一生，终于要被他带进坟墓。
最后的最后，他对她说，佩特拉，再见。
他还有说再见的机会。这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