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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质子驸马》 作者:十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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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景生情,不禁让宛茗想到分别的那个雨天,看着向恂熟睡的脸,在睡梦中仍是绷着嘴角,一股倔劲。上药的时候不觉得,此时看着,宛茗想要触碰却有了顾虑,向恂不轻松的睡脸也使得宛茗心事沉重。
  静静地看了一会,穿得单薄,宛茗感受到了凉意,帮向恂拉好被子,起身收好药瓶药盒,熄烛躺回了床上。
  向恂轻启眼眸,悄然叹息,动了动经过宛茗包扎的手,睁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大原王朝历史性的辉煌一刻需要长治久安来稳固,宛茗和向恂的婚姻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新君新政。
  大原皇帝接受了赴泾众臣的跪拜,三公主宛茗跪别了原帝,在文武百官的恭送中踏上了前往泾省的马车。
  向恂骑马随行在侧,从囚犯到驸马,身份不同,待遇自然不同,就算向恂坚持没穿原朝的驸马官服,整齐得体的简单穿着已经能衬出向恂的气度,低调又不失风范。
  一旁的任柏水看了,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说起来,驸马爷也算衣锦还乡呢!”
  满是嘲讽的语气,引得宛茗掀开幕帘来看。向恂扫了任柏水一眼,“有本事,你们再把我绑回去!”
  任柏水挑了向恂的痛处下手,向恂说破了任柏水的狐假虎威,任柏水赔了夫人又折兵,面上无光,算是向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宛茗没太在意向恂和任柏水的对话,她看着的是向恂拉住缰绳的手,宛茗亲手系上的丝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布,绑得潦草。
  放下幕帘,宛茗低了头,心中怅然,藏也藏不住的失落,躲在了这豪华马车里。
  车内车外,俨然不相融的两个世界,物是人非,在必经之路上,柳州的城门显得突兀而刺眼。曾经抱着踏春赏景的兴致而来,和似梦似幻的一幕幕邂逅,浅笑,莞尔,转身,追随,管了闲事,巧妙相助,醉了,可又有几分是因为酒,几分是因为她?以为找着了天命,踟蹰慌乱,还是不能否认心意,否决心动。不言而明地相约,几乎坚信彼此会有幸福的以后。可惜诺言树立在不得已的谎言之上,可恨谎言的影响举足轻重,一经戳穿,所有的存在轰然倒塌。
  向恂在城门前不经意地勒了缰绳,使马儿慢下来,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努力去伪装,却还是会在这样没有防备的时候透过一个举动泄露隐藏的深刻。只一瞬,向恂的脸色又恢复如常。
  “启禀公主,天色已晚,不妨在柳州留宿一晚,明早再赶路。”
  听见报,小舞撩开帘子,真真切切的柳州风貌了,“公主……”
  宛茗自然也看见了,留意过向恂的表情,平淡如水,宛茗没有兀自别扭的道理,“宋将军,就依你所言。”
  领命的将军随即传令下去,不过宛茗有言在先,不想见柳州知府,让其不必来叨扰拜见。
  在驿馆摆过晚膳,夜幕降临,没有随意行走自由的向恂待在宛茗的房间,看着搁在案台上的书发呆。宛茗也捧了本书坐在圆桌边读,不时有翻书的声音,神情专注。
  小舞分别给二人端了茶,看出了向恂的神游在外,回到宛茗身旁,看见宛茗在看诸如人体经脉穴位之类枯燥的文稿,提议道,“公主驸马,听说柳州城的夜景很美,既然来了,不如去看看?”
  小舞是一片好意,可向恂的反应宛茗不猜便知。
  “比起金枝玉叶的安全,转瞬即逝的美景何足挂齿,我担不起这个责任,不便同行。”
  向恂说完,起身就走,小舞的气急败坏和忿忿不平统统看不到,可是毫无疑问会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驸马爷,你在柳州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谁说我要出去了?” 向恂不恼反问,盯着侍卫不明所以的脸,“我要去如厕,是不是也不行?”
  “这……” 两个一板正经的侍卫为难地看了看宛茗的眼色,宛茗点了头才放向恂走。
  那些动作,向恂不是没有看到,只是把在意换成冷漠,一样的都是不满,身后的宛茗又能说得了什么?


IP属地:广东68楼2014-02-22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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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娶回公主背骂名
    离开的这些天,原属于泾国的州县已经从战后的狼藉中恢复,尽管不似曾经繁华,至少尘埃落定,与民休息了。
    这次骑马走过这些街道的感受是向恂前所未有的,她的前方,高高扬起的是原朝大旗,她的后面,坐着原朝尊贵美丽的公主,她和他们站在同一方向,将他们带入泾国统治的新篇章。
    这样的立场,依附在原朝浩浩荡荡的人马下,看起来像是背叛。
    宛茗不止一次掀开轿帘来看,看看自己无比陌生,而向恂无比熟悉的地方。宛茗知道,自己的适应要比向恂的接受来得容易的多,因为向恂在宛茗身边,可同样的,在向恂身边的宛茗又该怎么去帮助向恂?
    宛茗的视线落在前方向恂身上,一路过来,向恂从未回头,她抗拒随行而来的一切,她将自己和这支队伍的界限画得清楚,包括她和宛茗的关系。这样的向恂,不会告诉宛茗答案。
    遐想的间隙,有人群从后面涌来,宛茗转头向后看去,都是些百姓,成群结队的。异常的动静,任柏水也注意到了,更警觉地环视宛茗周围。只有向恂不在状态,按理来说,向恂是绝对可以察觉的,可是向恂对这块土地和这里的百姓没有一丝一毫的戒心,是家乡,是家人,在原朝应付得累了,回家了,向恂才可以放松地喘口气,尽管是暂时的。但是……
    “卖国求荣当驸马,你对得起死在战场上的人吗?”
    在宛茗没料到,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伴随着人群中的一声质问,一筐烂菜叶连着竹筐一齐砸到了向恂后背上,马儿受惊,刚被问懵的向恂经过马儿一拽,清醒过来。可随之而来的,是各个方向朝向恂扔去的烂菜叶烂菜梗,还有如出一辙的指责。
    “你是泾国的太子,可泾国生死存亡的时候,你连战场都没上,你是个懦夫!”
    “你能舍弃皇位,但还是放不下荣华富贵,当上原朝驸马的感觉怎么样?用江山换来的,你觉得值吗?”
    “连三岁孩子都在喊打跑敌人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是我们泾国人的耻辱!”
    “卖国太子做驸马,鞍前马后是奴才!”
    藏在人群中的向母捂着嘴哭出声,“他们怎么能这样说我的恂儿,怎么能?”
    明宁不打算再看下去,同时制止了想要出手的蒋川,“我们还不可以暴露,走!”
    扔的力道越来越大,扔的东西越来越多,队伍停了,不停的菜和草都砸到向恂身上,甚至脸上。向恂坐在马上硬生生地承受着,藏无可藏,躲无可躲。
    宛茗看着着急,但场面已经不是一个人可以控制,更何况不是向恂不能反抗,摆明是向恂不愿意,宛茗想管就必须注意分寸。
    “任大人,派人请驸马到马车里来,否则整队人马都不能再往前走了。”
    宛茗顾不了许多,这些人这样看待向恂,不管向恂有没有解释,他们都一副不能善罢甘休的样子,宛茗不想向恂遭受这些片面的非议。
    两旁的侍卫稍微在制止人群朝中间涌,得到命令的任柏水只得趋马往前,拿剑的手轻松就把近身的烂菜叶扫除,抬头扫了一眼向恂,目光放在闹事的百姓堆里。
    “公主让你到马车里躲躲,因为你,我们的行程耽误了不少。”
    向恂就像没听到,任柏水本来就不是真心传达宛茗的话,也不重复和多说,手里的剑一转,凭百姓的那点力气扔来的菜叶和杂草沾不到任柏水身上。
    向恂偏头看了,动了动嘴唇,“你离我远一点,让你的人,离他们远一点!”
    任柏水冷哼一声,“这等刁民,我还不愿意招惹!全军听令,继续前进!”
    车轮转动,宛茗知道她的办法没有说动向恂,掀开车帘,扶住木框,宛茗弯着腰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吓得马夫赶紧勒停了马。
    小舞扶着宛茗,“公主,您这是要做什么?太危险了!”
    “这都是你们大原皇帝赏的粮食,我们不要,你高兴的话,你拿着吧!”
    宛茗甚至没有时间回答小舞,车轮那样大小的米袋就扔向了向恂。宛茗推开小舞,可还是慢了一步。一个人从人群里腾空而起,等所有人看清的时候,米袋已经结实地砸在了那个人的肩膀。
    “洪欣?” 向恂睁大眼睛看着身后出现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洪欣吃痛地喘了两口气,没有回答向恂,看向还想动手的人,大声问着,“你们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说她?要是你们觉得她心甘情愿并且卖国求荣的话,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既然向愐都能逃走,曾经是你们口中能文能武,德才兼备,样样都比向愐厉害的她,能逃不了吗?你们看到的她是光鲜亮丽,原朝皇帝对她是不是真的以礼相待,你们能肯定吗?她进城以来,眉头紧锁,没有一点高兴,开怀,得意,满足的样子,你们又有谁看到了?”
    太用力地吼,扯痛了肩膀的伤,洪欣左手按住右肩,看着安静了的人群,“如果她真能厚颜无耻地卖国求荣,她需要顾及你们吗?她会毫不还手任你们这样对她吗?纵使她沦为阶下囚,给她这种待遇的,竟然是她的子民,你们真能这么理直气壮吗?”
    “来人啊”,回神的任柏水抬手叫人,“给我把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拿下!”


    IP属地:广东70楼2014-02-22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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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恂侧身抓住洪欣的手臂,瞪向任柏水,“她是我的朋友,你无权抓她!”
      “任大人,就这样继续走,这里不宜久留。”
      向恂还是盯着任柏水,不曾为宛茗的话侧目,但是洪欣不禁向后看了,看过之后就愣了一下。虽然宛茗正俯身进马车,但是瞥见的那一眼,洪欣分明认出了是上官宛。惊讶地想问向恂,看见向恂没有表情的脸,洪欣压下了所有疑问。不管这支队伍要去哪里,洪欣坐在向恂身后,替向恂把身上的菜叶,草屑拈了下来,不曾多说一句。
      宛茗在马车里,不再掀开幕帘。她知道确实是洪欣出现在了向恂身边,为向恂挨伤,替向恂打抱不平,洪欣想为向恂做的一切都可以做,包括这样一路寻着向恂找过来。宛茗佩服洪欣的勇气,更羡慕她的自由。而洪欣的出现,是怎么都无法用偶然来掩饰了,她对向恂的心意,宛茗了了,只怕向恂也不糊涂。
      “公主,您的腿没事吗?刚才是不是有扭伤?”
      如果不是推开小舞的那一个动作,再快一点,护住向恂的就会是宛茗。
      宛茗摇头宽慰小舞,这点伤比起向恂挨的痛,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好歹这也是共患难的一种。
      洪世昌是跟着洪欣来的,亲眼看着洪欣就那样扑过去保护向恂,洪世昌没想到洪欣会这么义无反顾,现在再说什么都迟了。眼看洪欣就要被一齐带入皇宫,洪世昌在那之前拦住了队伍,于是洪家兄妹以这般特殊的方式,和向恂,宛茗重逢。
      另一方面,洪欣的话引发了任柏水的思考,关于向恂不走不逃的用意。
      对于任柏水别有用心地找来,向恂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因为洪欣的话能替向恂解释,也能让任柏水不安。
      “我想知道你能走而不走的理由。”
      足够开门见山,向恂轻笑,转身盯紧一脸揣测之意的任柏水,“你想知道,我就有必要告诉你吗?”
      任柏水咬着牙,皮笑肉不笑,“有所隐瞒对你来说没有好处,即便你说的是假话,也比你坚持嘴硬要好。”
      “恩,那我就要好好权衡一下了。”
      向恂环住双臂,踱步于任柏水周围,任柏水看不出向恂的心思,不免忐忑。
      “首先,我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神通广大,一定就能从铜墙铁壁的原军包围里安然离开。其次”,向恂看着任柏水笑笑,“是不是你爹去世了,你就可以把他放在一群豺狼虎豹里?反正我做不到。任大人,我这两个理由,足够充分吗?”
      任柏水咬紧了脸上的肌肉,“向恂,你不要太猖狂,苟延残喘,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任大人还真是开不起玩笑”,向恂背对任柏水,语调高扬,脸色却是阴郁,“我现在的生活是天下所有男人羡慕的,我有什么好挣扎,我只要好好享受即可,美女佳酿,富贵荣华,求之不得。”
      任柏水走到向恂面前,脸上怒色尽显,“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伤害公主,我一定亲手杀了你!你给我好自为之!”
      任柏水气愤地离开,看来向恂听说到的一些事情是有依据的。唯一的宛茗,必有不唯一的守护者。
      向恂转过身,抬头停住了。宛茗不知道在她的身后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洪大哥和洪欣的房间都派人收拾好了,你去见见他们吧。”
      宛茗说完就走了,向恂在宛茗的脸上看不到生气,难过,反而能感受到宛茗语气中淡淡的笑意和暖意,是最温柔的包容和谅解。


      IP属地:广东71楼2014-02-22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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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醉愁肠不为酒
        宛茗的寝宫选在了昔日的东宫,一是与宛茗的身份对等,二是向恂生活起来更加习惯,宛茗也喜欢,只是物品的陈列上依然需要做些改变,换了主子,所有都将以宛茗的喜好为前提。可是宛茗无从下手,向恂又不发表意见,悉数不过问的态度。
        如今的泾国皇宫对向恂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笼子,在这个里面,没有侍卫会贴身跟着向恂,但是向恂的行踪都被掌握,成了一个作为傀儡的躯壳,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自我。
        向恂推开门,洪世昌和洪欣已经在里面等了一会,看见向恂进来,都站了起来,显得诚惶诚恐。向恂笑着,“洪大哥,洪欣,你们不要把我当什么太子看,驸马就更不必了。”
        后半句的语调沉了下去,向恂眼底有一瞬间的黯淡,没逃过洪世昌和洪欣的眼睛,分明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慕容兄弟,啊,不对,向,向兄弟……”
        向恂伸手拍着洪世昌的肩膀,“洪大哥,坐下说吧。”
        向恂端了桌上的茶壶给洪世昌和洪欣倒茶,洪世昌堂皇来阻也被向恂拦下,洪世昌没把心里的顾忌说出口,由着向恂了。洪欣一直看着向恂,终于在向恂倒好茶之后又一次勉强微笑时忍不住了。
        “你是慕容恂,公主是上官宛,对不对?”
        向恂的笑容僵在了嘴角,继而变成了无限嘲讽的弧度,“曾经是。”
        洪世昌一愣,看着洪欣的目光转向向恂。不得不说,洪世昌那一句弟妹真的没有叫错。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不说其他,单单你是太子这一件事就足够让人惊讶了”,洪欣从看见宛茗到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结果她还是公主,你们,你们还成亲了。”
        洪世昌在桌下撞了撞洪欣,暗示洪欣别说了。向恂一直似有似无地逃避着,还是被洪欣这样的一句话总结了这段离奇的经历。
        “是呀,天意弄人,也就是这样了吧。”
        “你别笑了!” 洪欣对着向恂提高了语调,“比看你哭还让人难受,你一点都不高兴,干嘛还要强颜欢笑?假装坚强的样子更容易被人看穿懦弱,慕容恂也好,向恂也好,根本不像我们认识的你!”
        向恂不置可否,轻巧地避开,“洪大哥,洪欣,我眼下的状况是不能一尽地主之谊了,不过我会安排你们顺利离开。”
        “有你和弟妹在,那些兵犊子不敢为难我们”,洪世昌心直口快,说完就后悔了,“不是,兄弟,我的意思是……”
        向恂理解地笑笑,“行了,洪大哥,什么都不用说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向恂低头不语,洪欣一句话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我和大哥不会走,你现在身边没有一个自己人,如果发生什么事,你都没有可以信赖的帮手。”
        洪世昌被洪欣提醒,看看四周,“兄弟,蒋川哪去了?”
        “是不是背信弃义,自己逃命去了?”
        “不是”,向恂忙否认洪欣对蒋川去向的猜测,“我现在没有危险,而且我可以保护自己,没有必要把你们牵扯进来,你们还是回冷虎山吧。”
        这么明显的安抚没有办法说服洪欣,到最后,洪世昌的立场也改变了,向恂的处境是显而易见的,向恂处处为洪世昌和洪欣考虑,只顾自己,把兄弟当成麻烦急于摆脱的事,洪世昌做不出来。
        洪世昌和洪欣暂时留下了,宛茗周全安置,并没有太多麻烦。
        向恂在傍晚时分回到东宫,进门就是一愣。屋里的样子显然发生了变化,然而让向恂惊讶的是整体基本上保持了原有的模样,属于向恂的东西一样不少。之所以说改变,是因为增加了不少宛茗的物件,毕竟东宫迎来了女主子,染上些闺阁气,里里外外赏心悦目,温馨了不少,可见宛茗是用了心的。
        嬷嬷添好茶水,宫女盛上菜肴,一桌丰盛。
        “请公主,驸马用膳。”
        相对而坐,宛茗已经换下华彩礼服,淡青色的纱裙还原了宛茗最是优雅的气质,一举一动都是高贵。向恂押了口清茶,碗里的饭量不见少。
        “不合胃口吗?” 宛茗看着向恂试探性地问道。
        “公主特地吩咐御厨按照当地口味来做,连御厨都说原朝和这的饮食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公主还是坚持,驸马你再食不下咽,公主就要贴榜广招厨子了。”
        嬷嬷宫女们都退下了,小舞也就有恃无恐,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宛茗无奈地瞪了小舞一眼,拿起筷子夹了菜放到向恂碗里,“尝尝这个,还不错。”
        对上宛茗充满笑意的眼睛,向恂忘记了该怎么拒绝,只是依然不说话。宛茗不以为意,继续吃饭,筷子却在同一道菜面前和向恂的碰着了,一时尴尬,向恂转而夹其他菜,宛茗顺手把两个人都想吃的菜先放到了向恂碗里,很是自然地开口转化气氛。
        “怎么不叫洪大哥,洪欣一起用膳?”
        “于理不合。”
        向恂说完就放下碗起身,宛茗站起来叫住,“东宫的浴池已经收拾妥当,以后还是你用,包括这里原有的一切都是一样,你今天也累了,去去乏。”
        向恂没有表示,离开了东宫。小舞都替宛茗委屈,宛茗只是看着向恂坐的方向发了会呆,没再多吃一口。


        IP属地:广东72楼2014-02-22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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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对向恂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多了更多可以避开宛茗的去处,不用压抑地和宛茗共处一室,虽然向恂独处的时间多半也是处于放空状态。藏,是因为不够坦荡。不坦荡,是因为假装是一件太难太需要功力的事情。
          酉时已过,宛茗放下手里的书,开窗看了看月色。比原朝更明亮的半月,可惜无人同赏。
          “叩叩,叩叩,叩叩。”
          响了三声,向恂才眨了一下眼睛,拿起放下许久的书,“进来。”
          洪欣左手抱着一坛酒,右手拿了两个碗进来,“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
          向恂看着洪欣把碗摆在书案上开始倒酒,有些明知故问,“你这是……”
          “一醉解千愁,没听说过吗?” 两碗酒瞬间溢满,洪欣单手撑腰,颇具豪气,“今天我舍命陪君子!”
          凭向恂的酒量,不能爽快答应,向恂看向门口,“洪大哥呢?”
          “大哥累了,没过来。”
          “我们两个喝什么酒,万一醉了怎么办?”
          洪欣看着向恂一板正经的样子,笑了,“喝醉又怎样?酒量都是练出来的,大男人没一点点酒量怎么行?”
          向恂哭笑不得,“要练酒量也可以不是现在,更何况我不需要酒量。”
          “如果你有酒量,你就不会看见两碗酒就怕了。”
          向恂扶额,洪欣端起碗递到向恂面前,“就当我千里迢迢来,赏个脸。”
          看着洪欣认真的样子,向恂舒口气,接过了酒碗,或许真的能一醉解千愁呢!
          眼睛已经乏了,宛茗还没有离开案台,她既是原朝的公主,又将是泾省的父母官,绝不会轻松的位置势必需要付出努力。新政之初,对于泾省,会是一个摸索探寻的过程,如果能有向恂的帮助,很多事情会更加得心应手,这原本也是原帝留下向恂的理由,可是宛茗纵容了向恂的脾性,于是自己挑灯夜读,顺便等等某个夜不归宿的人。
          洪欣端起碗,还没等相碰,向恂又一次一饮而尽,洪欣想让向恂放松下来好好休息的初衷似乎没有达成,因为向恂好像越来越难受,是洪欣看着都会觉得痛的难受。
          “你还喜欢她吗?”
          一直没说话地只是喝酒,直到向恂已经有些醉了,洪欣才忍不住开口问了,她实在不想看见这样煎熬隐忍的向恂。
          “她?谁?” 向恂吐字很清晰地反问,想了想,“上官宛?三公主宛茗?呵呵……”
          明明知道,甚至在最不清醒的时候最清楚,却总是用最大的力气去尝试否认,以为不承认就代表不存在。
          “如果你已经不喜欢她了,就不要再为她痛苦,行不行?”
          向恂没有马上回答,顿了一会,依旧是反问,“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用每天每天都看见她?”
          “不看见她就不会痛苦了吗?” 向恂愣怔地眨了眼睛,洪欣就当这是答案,“那跟我走,离开这个皇宫,离开她,我可以陪你去任何能让你开心的地方。”
          “我不能离开”,向恂按住因为辛辣的酒有点发热的额头,昏沉沉的感觉让向恂闭上了眼睛,说着似醉似真的话,“实际上,我也离不开,呵呵,多可笑!”
          向恂伏在了臂弯里,洪欣却因为向恂的一句离不开而回不过神。这就是症结所在,痛苦的源泉如果是爱,而且是不能舍弃,不能抛却的爱,那么可以怎么办?


          IP属地:广东73楼2014-02-22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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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卸下心防终不忍
            批下了重新划分田地的诏书,纵使是经过利弊权衡,深思熟虑的结果,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让每个人都满意。若想明治,听取民言尤为重要,这样的话,必须要有人愿意为民请命。
            向恂从城外回来,不进宫门,快马加急停在了尚书府门口,来势汹汹。不管有什么人在场,向恂将手里的一叠纸拍在任柏水面前的桌子上。
            “这就是你们想的办法?稍有不服,逼着签字画押?!”
            任柏水拿起向恂带来的纸,随意地翻了两下,“心有不服的人在少数,我们不能因小失大,为免城中百姓有恃无恐,以此警告,我并不觉得高大人的做法有任何不妥!”
            “朝廷要是这样,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你可当真是爱民如子”,任柏水携带了嘲笑意味看着向恂,“说起来容易,不违圣命,不逆民意,换作是你,你又能做得多好?”
            向恂怒目而视,将所有画押纸撕得粉碎,“你等着瞧!”
            有人帮着解决麻烦,解决得好与坏,任柏水都是只得功劳不担过失,何乐而不为?
            向恂和任柏水没有什么好说的,但向恂不相信宛茗能放任官员如此对待此事,又想到一早小舞以宛茗身体抱恙为由打发了几位求见的大臣,向恂往官道上行了两步,掉转马头赶去了城东签字画押最多的村子。
            但并不是向恂用心良苦,村民们就会感恩戴德。
            “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不一样是帮着来说服我们!你们当官的用眼睛看看,那样的荒地能种出粮食吗?啊?”
            向恂刚说明来意就激起了村民的不满,前面强行画押带来的祸端也让向恂一并承受了。
            “大家听我说,东向阳光充足,水量丰沛,只要将杂草除尽……”
            “你种过地吗?你凭什么来教我们怎么种地?逼我们签了字,画了押,还想怎么样?田地你们尽管收了去,不要再来了!”
            “你们都是一伙的,你现在是原朝驸马,你当然替他们说话,哪会管我们的死活?”
            凭向恂一人之力难敌众口,何况百姓对向恂有误解和偏见,向恂如今难以服众,必须另觅他法。
            向恂碰壁是任柏水意料之中的事情,在任柏水看来,徒有空想的向恂根本不会有任何作为,越是努力,向恂越是容易看清残酷的现实和人情冷暖,任柏水就是要摧毁向恂心里的理想,幻想和希望,这比摧毁向恂的军队更有用,或许也更简单。
            向恂撩起长袍下摆,挽高袖子,走到杂草丛生,被村民们称为荒地的田里,拿起村民们弃之一旁的锄头,一下一下,开始笨拙和费劲地锄草。村民们顿时哑口无言,但还是没有人听从向恂的,只在一旁看,最后甚至三三两两地散了。
            太阳西斜,向恂的前后已是一块小有规模的泥地,放下锄头,向恂坐在路旁的草地上,掌心相贴以缓解摩擦带来的疼痛感。抬头看了染红半边天的落日,还有不时飞过的鸟雀,静谧的山村田野别有一番魅力。
            “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茅檐低小,炊烟袅袅,粗茶淡饭,一方台,两相伴,眉眼有情,恩爱夫妻,只羡鸳鸯不羡仙。”
            向恂淡淡地笑起来,仿佛看见身穿粗布麻衣的宛茗为向恂的晚归而一路寻来,不施粉黛尤水灵,不着绫罗绸缎仍窈窕。宛茗怪向恂迟迟不回,向恂言夕阳太美,不忍辜负,并肩携手一起看日落黄昏,漫漫回家路。
            晚霞的余辉带走了宛茗的身影,向恂敛了笑容,夕阳西下,可家在何方?
            一个竹篮在向恂脚边搁下,被打断思绪的向恂抬头,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头戴草帽的长须老者,席地坐在了向恂身边。
            向恂拿起竹篮里的番薯放在嘴边,斜睨一旁的人,“蒋川,你怎么来了?”
            “明宁大师让我告诉您,夫人一切都好,请您放心!” 蒋川低头拨弄竹篮里的番薯以掩人耳目,“爷,您怎么样?原朝的人有没有为难您?”
            一提到和原朝的瓜葛,向恂总是不由自主地首先想到宛茗,摇了摇头,“我没事,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你回去转告夫人和师傅,让她们别担心和挂念。”
            蒋川点头答应,“爷,我查到城中是二皇子的人在闹事,鼓动百姓,败坏爷的名声,那时恰巧传来您和原朝三公主的婚事,所以百姓们才信以为真了。爷,您放心,我……”
            “蒋川,你记住,谣言是传不长久的,人们说什么并不重要,我们是怎么做的,百姓们终有一天会看明白”,向恂从竹篮里多拿了两个番薯,“你回去吧,照顾好夫人和师傅才是你现在的任务。番薯很甜,多谢老伯!”
            向恂拍拍身上的泥土,起来牵了闲着寻食的马儿,慢慢悠悠地往皇宫走。
            偌大的浴池水雾茫茫,泡在其中,向恂周身的疲乏和酸疼都得到了缓解。靠在浴池边,向恂将两条白色的丝巾放入水里,烈日炎炎,被身上的汗沾湿了,原有的香味淡了却不曾消失。


            IP属地:广东76楼2014-02-22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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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的伤早已经褪了,可宛茗受伤的表情永远留在了向恂心里。抵触,抗拒过后,向恂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宛茗流露出的难过少之又少,更多的时候是温柔相待,向恂不是不知道,更无法假装看不到,自以为勇敢的向恂,却一直从宛茗面前逃开。国恨家仇是向恂的理由,向恂时刻提醒自己铭记,但有一种感情,无须提醒,已然刻骨。
              向恂没错,宛茗没错,可一旦在一起,就会是错。
              向恂闭上眼睛沉入水中,白色的丝巾被向恂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东宫灯火通明,宫女们忙作一团,药和粥摆在桌上,床上的宛茗难受至极。
              “太医,您别只站着不想办法啊,都一天了,公主的病怎么不好反变严重了呢?” 小舞替宛茗换了汗巾,宛茗额上的温度还是不见降。
              “这……服了药才能药到病除,公主喝不下药,这可如何是好?”
              “那不是您应该想的办法吗?” 小舞看着迷迷糊糊中的宛茗着急,“公主,公主,我是小舞,您听见我说话吗?”
              宛茗紧紧地蹙着眉,对小舞的话没有一点反应,小舞这下完全慌了。
              “要不要去找任大人,兴许任大人会有办法。”
              小舞被身侧的宫女提醒,“找任大人不如找她,她才是正牌驸马爷!我看公主的事她管是不管!”
              由小太监带路,福生甚至没来得及通报,小舞已经走到正在苦思城东农田问题的向恂面前,来势汹汹。
              “公主病重,你不仅不闻不问,还有心情边喝茶边看书,枉费公主为你做那么多事!”
              小舞或许有些刁蛮,但从未这样,一口气无缘无故地质问向恂,眼里还带了泪花,听到宛茗病重,向恂的心就更乱了。
              “她,她怎么了?”
              “高烧不退,滴水未进,喝不下药,太医都束手无策了!”
              小舞一急之下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向恂方寸大乱,起身就往东宫赶,“风寒而已,怎么就闹得这么严重?!太医是干什么的,不会想其他办法吗?!”
              大概是向恂太着急了,一进门,宫女们看见向恂都是一脸惧色地退开,太医哆嗦着竟然跪了下去。向恂全然不顾,只看着床上的宛茗,脸色绯红,眉头紧锁,双手攥住锦被,唇色都泛了白,很是难熬的样子。向恂伸手抚上宛茗的额头,温度丝毫不退,放任下去,小病恐怕会酿成大祸。
              “小舞,准备温水,把药热好,另外把门窗关上,其他人退出门外!”
              “是,驸马。”
              小舞开始按照向恂说的做,向恂俯身站着宛茗床前,自己都没察觉到心已经拧成一团,宛茗额上的热度让向恂变得焦急不安。错眼间,向恂看到了宛茗床内侧枕边放着的姻缘石,顿时感慨万千,心被眼前的人塞得满满的,再也无法对宛茗视而不见。
              向恂的掌心贴在宛茗脸颊,太过奢侈的肌肤相触,太吝啬地给予,后悔的,终究是自己。向恂轻轻摩挲,像是能够感觉到,宛茗的双手抓住了向恂的手臂,没有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向恂听不见,但是向恂能懂,慢慢地在床边坐下,和宛茗双手相握。
              拨开宛茗脸颊边被汗沾湿的细发,用手心擦去宛茗额上渗出的汗珠,看见宛茗舒缓了眉心,向恂的心也放下了。倾身往前,一个吻落在宛茗唇上,温润的触感,挠到了心底最是柔软的地方,情难自已。两情相悦地相爱已是不易,怎么就没有好好珍惜而是伪装出无情?
              小舞端着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人永远无法用语言形容出缘分,爱情是个什么模样,但是当亲眼看见的时候,你会相信,那就是了。


              IP属地:广东77楼2014-02-22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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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景如画梦似真
                小舞以熬药为借口退下,并为两个主子带上了门。向恂和宛茗彼此看着,一时之间有种无从开口的局促。
                宛茗的脸色和精神都不错,向恂这才从侍卫那一句“公主急召,速速回宫”的通报中回神和放心。宛茗一直在打量向恂,因为向恂除了着急的神色,衣服上还有明显的褶皱和泥土,宛茗又疑惑又好奇,刚想问,但被向恂抢先了。
                “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宛茗漾开笑容,摇头道,“就像沉沉地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向恂撩起长袍下摆在床边坐下,拉过宛茗的手腕,手指按住了宛茗的脉搏处,“这里地靠大海,常年都会有海风,别看现在是暑季,暴雨洪涝也集中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再过段日子入秋,气候变化会更加明显,和中土大原大不一样,御寒的锦服锦被应当提早吩咐宫人为你裁制,免得再病了。”
                “恩”,字字句句能感受到向恂的真心,宛茗唯有应着,一面看着向恂号脉的动作,“你懂医术?”
                “跟着我师傅耳濡目染地学到一点”,向恂收回手,抬头就对上了宛茗的眼睛,“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大概是没吃东西的缘故,胃口慢慢好起来就不打紧。”
                “你说的师傅,是不是你曾经提过的在仁州的故人?”
                谈到从前,向恂还是有点敏感,顿了一下才低声回答,“恩。”
                宛茗没有再往下追问,在向恂的过去里,有和宛茗的回忆,还有那一场变故,两相交缠,即便向恂从此都不愿再想起,再提及,宛茗也能理解,因为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重要。
                宛茗伸手拍了拍向恂袖子上的黄土痕迹,“去哪了?弄得这一身灰?”
                看宛茗不像大病初愈的人那般虚弱,向恂才把城东城北两块农田的情况和宛茗说了一遍。任柏水纵容其下属高大人逼着村民签字画押的事,向恂只是一带而过,重点放在大局,很多方面不管的话,新政的初衷和百姓实际所得会迥然不同。
                “涝期将至,修建水库,挖通沟渠迫在眉睫,但是战争刚过,农田土地各家各户又是有得有失,难以面面俱到,因此百姓不接受不配合也是情有可原,所以我想可能要动用士兵帮忙下地防涝,不然人手不够。”
                向恂说出这个提议是没什么底气的,毕竟当地百姓有不对之处,可倘若大原皇帝真心平等对待泾地,官民一家亦是无可厚非的事。基于此,还有对宛茗脾性的了解,向恂才姑且一试。
                “城北防涝,城东除草,民不帮,官不管,所以你就亲自动手了?”
                没有直接表态,宛茗带了笑意问着向恂,颇为无奈的语气,将向恂的手拉到眼前仔细地看,原是握笔的细长手指上有被木刺扎到的痕迹,宛茗能想象向恂拿起锄头时是多么的不得要领。
                “疼不疼?”
                因为宛茗低头的姿势,向恂只能看见宛茗小巧的耳郭和颈边垂下的长发,莫名地心动,向恂曲起手指将宛茗的手握住了,“疼的话,你不是有办法吗?”
                宛茗抬头,就见向恂拿出了当日宛茗系在向恂手上的两条丝巾,眼睛里闪过亮色,就算解下了,也都一直被向恂收在了身边。
                “都是我亲手绣的,喜欢吗?”
                向恂笑而不语,宛茗一手拿着丝巾,一边看着向恂再次受伤的手,“但是这回,有更好的方法帮你止疼疗伤。”
                宛茗径直从床上走到书架前,向恂跟着起身,站在宛茗身后,直到宛茗把一块令牌放在向恂掌心。
                “这块军符令牌能够调动两千兵马,听你差遣,并且你的命令无须通过任何大小官员,见牌如见我。”
                向恂要说什么,被宛茗打住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原泾是如此,你我也是如此。”
                掂量着手里令牌的份量,向恂浅浅柔柔地笑,“尚书任柏水大人要是知道了,应该要非常不乐意了。”
                向恂一贯的调侃模样,宛茗见怪不怪,另有一份闲适自在的感觉,“你高兴就好,管他作甚?”
                向恂一愣,不难听出宛茗话里的偏袒与亲密,兀自笑了,伸手把宛茗圈进了怀里。诧异了片刻,宛茗便环过向恂的腰,安心靠在向恂肩头。不管再怎么别扭,不能否认的是,彼此都是双方最愿意亲近的人。
                任柏水的马在街道上狂奔,兵与权,政治中最是敏感的两个因素,全被排除在外,宛茗的决定太过大意。任柏水不能违抗,但也不会任由向恂随意调遣军队,全力赶向军营阻止。


                IP属地:广东80楼2014-02-22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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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的人们都主动避开这匹狂躁飞奔的马,任柏水也因为一路畅通而再三催促和加速,不料巷口突然冲出一个人影,听见马声嘶叫,惊慌失措间竟愣住忘了躲闪。缰绳在任柏水手腕上绕了两圈,还是来不及,任柏水稳住马的同时,马下的人应声倒地,长发散乱,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女子。
                  追着女子而来的几个壮汉看看倒地不起的人,再看了眼下马的任柏水,为首的认出了任柏水脚上的官靴,暗自唾骂一声,带着人走了。
                  任柏水扶起女子,先前被任柏水派去军营打探的人正好折返,“禀告大人,驸马已经调走二千士兵,其中一千两百人跟随宋将军在城北,驸马则带领剩下的八百人去了城东。”
                  任柏水低头看了昏迷不醒的女子,“你把她带回府里,请大夫医治,我立即进宫见公主。”
                  女子被抱上马,任柏水掉转方向前往东宫,却被告知公主已跟随驸马一同出宫,如此任意妄为的举动让任柏水气红了眼,对向恂的怨恨更深,双拳紧握,势不两立!
                  宛茗坐在树下看向恂从御书房里翻出来的农田水利图,小舞在一旁为宛茗扇风,免得宛茗又被白日里的太阳晒坏了。
                  看完最后一段针对泾地土质的描述,宛茗合上书,小舞忙递了茶水给宛茗。宛茗接在手里,从前面忙碌的人影中找到向恂,起身走去。
                  看见宛茗过来,向恂停下手里的活,更快地到了宛茗身边,“怎么了?”
                  “书看完了,来,喝口水”,宛茗将茶杯递到向恂唇边,“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向恂急忙摇头,“没了,这八百人足够用了,你先回宫吧。”
                  “你是在说本公主一无是处,毫无作用吗?” 宛茗佯怒。
                  明知宛茗是打趣,向恂却认真考虑,想到了便笑起来,“那就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向恂放下挽高的袖子,吹口哨叫来马儿,翻身上马,朝宛茗伸出手,“走吧。”
                  宛茗无声地笑,轻轻握住向恂的手,坐在马上,靠进了向恂怀里。
                  “哎,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小舞左右手各拿了茶壶和扇子,要被丢下了。
                  向恂很是抱歉地笑了笑,一夹马肚,马儿缓缓地走动起来,“小舞,你先回宫。”
                  小舞不免抱怨,却是笑着,“这两人好起来的时候,还真是不错,我也乐得清闲,回宫歇着。”
                  “要去哪里,连我也不能提前告知?” 宛茗好奇地偏头问向恂。
                  向恂贴着宛茗的脸颊,“既然出了宫就散散心再回去,跑两圈,看看附近的风景,好不好?”
                  “恩,看来你已经想好去处了。”
                  向恂笑着,在小道上一路向东走,两旁的树木多了起来,投下的树荫遮挡了阳光的炙热。宛茗微微抬头,能看见向恂嘴角上扬的弧度,宛茗喜欢向恂的笑容,于是这样相处着让宛茗有了最真实的幸福感。
                  向恂低头,用下巴碰了碰宛茗的额头,“看什么呢?”
                  “看你的笑。”
                  宛茗很是坦白,又得到向恂一个温柔的笑脸,“那我也来当一当四周美景的陪衬。”
                  宛茗这才意识到马儿已经走上一块小山坡,周围草地环绕,往下是一块又一块的田野,夏天的时候碧绿一片,到了秋天就是金黄璀璨,时而能听到蛙鸣,还能看鸟雀飞过,微风适意,让人不自觉就放松了。
                  美是美,但对宛茗来说,向恂是不可取代的主角。这一切没了向恂,也就没了欣赏的心情。
                  晚霞洒满天际的时候,向恂和宛茗从马上下来,并肩坐在了草地上,看着那澄圆的红日向西沉。被落日的余辉笼罩,同样的景物,再看时,都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宛茗将头靠在了向恂的肩膀,向恂的手穿过宛茗指间,十指相扣。
                  “我曾经设想过和你一起并肩看落日的情形。”
                  “什么时候?”
                  “每次看到日落的时候。”
                  “那时候会比现在更美吗?”
                  “没有,一个人会遗憾,两个人才完美。而且,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成真。”
                  “在你想象的画面中,难道我们俩是白发苍苍的模样?”
                  “那样好么?”
                  “是我所向往的。”


                  IP属地:广东81楼2014-02-22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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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中奇毒恨难了
                    洪欣看着突然蹿出来的一批来者不善的人,先他们一步到阁楼上通知向恂。
                    “他们的帮手到了,你上来惹什么事?”
                    向恂抓着红月的手腕,踢倒了一个又一个上前阻挠的人,“我要带她一起走!”
                    洪欣不解,不过也没时间问,白花花的刀刃已经朝向恂和洪欣劈来。寡不敌众,何况向恂护红月,洪欣还要护向恂,只是青楼的打手,功夫却一点不弱。
                    “你给银子不就好了吗?”洪欣应接不暇,质问不采取简单办法的向恂。
                    “肮脏。”向恂只回了洪欣两个字,让洪欣错神去看了红月一眼,不禁想,这个在向恂心里不能用钱来侮辱的人又是什么来头?
                    踢开从后面挥向洪欣的刀,向恂将洪欣带到自己身边,“发呆也挑挑时候啊!”
                    洪欣不认输地拿出长鞭,从向恂的保护圈出来,冲在最前面。向恂隐隐觉得不对劲,单从青楼的角度来说,用钱解决是最好的办法,可眼前这批人的目的渐渐不在红月身上,难道恼羞成怒就一致针对向恂了吗?
                    “你要抢的人果然是大人物,招来这么一帮高手!”
                    洪欣不轻不重地发着牢骚,向恂趁势把洪欣拉到身边,将红月推给洪欣,“你带她先走!”
                    洪欣偏头不答应,“你要是放心把她交给我,我转手就把她给卖了!”
                    红月也紧紧地抓着向恂的胳膊不放,向恂的提议得不到两个人的支持,对手却是越逼越近。使过眼色,五个男子齐齐冲着向恂动手,洪欣应付另外的对手,不知不觉拉开了两个战圈。
                    洪欣的分心让她挨了几拳,向恂还要分神来帮,洪欣最终咬紧牙,一心一意收拾这群意图不良的人。摸透对方的功夫底子和套路之后,向恂渐渐处于优势,但不知是不是打斗得过于激烈,红月突然捂着胸口,很是痛苦地弯□,脚步也难以跟着向恂移动。
                    “伍月,你怎么了?”
                    向恂着急的脸在眼前,红月抓着向恂的衣服倒坐在地,似乎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向恂,小心!”洪欣用力挥出长鞭套住攻击向恂的人的脖子,可惜慢了一步。
                    被洪欣一鞭子带倒的人手上还紧紧地握着已然见血的刀。
                    向恂的脸色瞬间惨白,一旁的红月不知所措,洪欣已经猜到,撕开衣服绑在向恂胳膊伤口以上的地方,就要带向恂走。
                    “洪欣,你先带伍月走,然,然后再叫人来!”
                    “你别开玩笑了!”洪欣瞪着汗珠滚滚而下的向恂,“你已经中毒了,再不走,你想死在这吗?!”
                    “走!”向恂看见拿刀打过来的人,咬着牙想要推开洪欣。洪欣心一横,环臂抱住了向恂,整个身体迎向刀口拦在向恂身边。向恂使劲地推,洪欣却是越扣越紧。
                    刀剑掉在地上,洪欣身上毫无痛感,听见打斗的声音,回头就看见一位素色衣袍的僧人以一敌多,没一会胜负已见分晓,但唯独没有要到解药。
                    “你把他们都打跑了怎么行?得问解药啊!”不明来人的身份,洪欣不敢放心去追逃走的人,看着僧人步步走近,洪欣伸开双臂拦着,一脸警戒,“你想干什么?”
                    “洪欣,她是我师傅。”
                    向恂解释了一句,明宁封住向恂的经脉,给向恂服了一颗药丸,再拿出随身的药水,撕开向恂伤口周围的衣服,将药水洒在了伤口上,向恂闭眼咬牙才忍下伤口灼烧的痛感。
                    “师傅,她这样就没事了吗?可是连是什么毒都不知道……”洪欣紧盯着向恂血肉模糊的痛处,担心重重。
                    “这是腐化散,能够腐化血肉,已经沾到的地方没有办法,只能剜除坏肉,阻断了毒素蔓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明宁卸除了向恂右手臂的衣袖,随身拿出装有匕首的布包,吩咐洪欣,“端烛台过来。”
                    洪欣将信将疑地照做,却在明宁将烧热的刀尖靠近向恂伤口的时候拉住了明宁,“师傅……”
                    “相信我,耽误不得了。”
                    明宁稳重且从容,洪欣松开手,从向恂的对面换到向恂的身旁,微微地让向恂靠着自己。
                    刀尖没入血肉,向恂全身一凛。洪欣抓住向恂的肩膀,给自己,也给向恂一个依托。明宁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一分迟疑就是一分痛苦,熟练的刀法让一切顺利进行,暗色的血肉尽数除去,鲜红的血液顺着向恂的手臂开始往下流。红月适时地端了水盆过来,清洗过后上药包扎,向恂的伤基本就没有大碍了。
                    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洪欣抬头看清来人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向恂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熟悉的声音和脸上熟悉的触感,向恂一边睁眼看着蹲在面前的人,一边问了,“你怎么会来?”
                    “公主怕你没用早膳,特意装了糕点送来,路上堵了很多人,公主看见你的马,又听见路人说这边发生打斗,因为担心就过来了,没想到驸马你还真的在这。”
                    宛茗帮向恂擦了额头上的汗,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去细看向恂的伤口,明宁撒上去的药粉凝固了血液,宛茗定定神就要扯身上的衣服做包扎的布条。向恂抓住宛茗的手,有气无力,“你想干什么?女人的衣服怎么能随便撕?你别担心,师傅都替我处理好伤口了。”
                    “小舞,你尽快去买匹干净的布来,还有剪子。”
                    向恂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表明对宛茗的无奈。小舞出去后,宛茗才留意到向恂身边的几个人。明宁大师虽然是第一次见,不过早已听说过,所以宛茗并不太在意大师突然现身的理由,一心一意都在庆幸明宁化解了向恂的危险。但是伍月的存在让宛茗明显地吃了一惊,碍于眼前的状况,不好追问缘由。
                    出了这样的意外,回宫是毫无疑问的结果。向恂脸上仍然没有恢复血色,宛茗不能放心,顾不上向恂要带这个和宛茗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回宫,只想尽快把受伤的向恂安顿好。而明宁似乎另有心事,不由分说地要随向恂一同进宫。明宁能在向恂身边,宛茗不仅没有异议,反而更加放心。
                    回到东宫,向恂并没有得到片刻安宁,一直有某种担忧的明宁执意要再给向恂把脉,宛茗不叫太医,但希望再对向恂的身体进行详细检查的想法和明宁是一样的,连带着洪欣和伍月都变得紧张兮兮。
                    向恂无奈地躺在床上,“师傅,我真的已经没事了,您什么时候质疑过您自己的医术?”
                    明宁半句话都没听进去,向恂转向宛茗,“她就是我在找的人,伍月。”
                    宛茗坐在床边,伸出食指停在向恂嘴唇上,“别说话,好好让大师给你诊脉。”
                    “可是……”
                    宛茗示以眼神警告,向恂鸣金收兵,“可是,我渴了。”
                    宛茗笑开,起身亲自去端茶。明宁看了看向恂,又看看宛茗。洪欣和伍月视线的方向也基本上是如此。宛茗从嬷嬷手里接了参茶,走近床边的时候被明宁制止了。
                    正口渴难耐的向恂对明宁的举止感到不解,宛茗见明宁端起茶盅闻了闻,同样不明所以,“大师,这是参茶,难道她不适饮此茶?”
                    “茶没问题,但是里面多加的东西让恂儿脉象紊乱,呈现中毒状。”明宁用食指沾了参茶送到唇边,确信无疑。
                    可在场的其他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宛茗接过明宁手里的茶盅,完全看不出异样,转眼间就要去试。
                    明宁抢过茶杯,“公主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亲身试药就没必要了。”
                    “那师傅您说,我中的是什么毒,又为何一点都察觉不到。”向恂从惊讶中回神,沉着性子来问。茶是宛茗端来的,就算明宁向来万无一失,向恂也希望师傅这回错一次,哪怕就这一次。
                    “是毒也是药,唤作……”,明宁说着,看着向恂的眼神里颇有顾虑。宛茗会意,将不相干的人遣退。明宁踌躇再三,经不住向恂的催促,加上没摸透宛茗的心思,明宁不敢冒险,最终没有隐瞒,“唤作五伏,本是调脾养肾之药,但是医馆药房包括皇宫都难寻此药,因为只要用量稍大,便物极而反,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最常见的,就是令男子不能人事,终身残疾。”
                    宛茗倒吸口气,身体都向后退了一步。伍月捂着嘴不敢相信,洪欣睁大了眼睛去看向恂的反应。向恂一动不动地呆住,目光都变空洞了,慢慢地,嘴角泛起苦笑,眼睛里是让人心寒的笑意,握紧的拳头里有发泄不了的恨。
                    “不能人事,呵,呵呵……真是高明,一刀下去不是更省事!这跟把公主下嫁给太监有什么区别,我都替你的皇帝老爹觉得可笑!三公主果然是至真至纯,一生岂能随意托付于人,只怕是等待转机,另觅佳婿吧!能被三公主玩弄于鼓掌之间,是我向恂此生荣幸么!”
                    向恂的每个字,每声笑,都像在剜宛茗的心,宛茗还处在震惊中,无力辩驳就已经被向恂铺天盖地的愤怒淹没,继而是被剥裂般的疼痛。


                    IP属地:广东84楼2014-02-22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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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嗜酒难忘伤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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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天气已经暗得似夜,闷雷滚滚,骤雨将至,风起云涌。泾地的涝期如向恂所说的一样临近,城北的水库已经建好,而向恂却再也不往城东去了。
                      小舞撑着伞从御膳房回来,一会的功夫,裙角已被雨水溅湿,站在窗边的宛茗也感受到了雨水拍打在脸颊上的凉意与痛感。
                      “公主!”小舞环顾了房间才看到单薄的宛茗默默地站着,连忙去关窗,给宛茗披上外袍,将宛茗拉到温暖的内室,“公主,您这样下去又要病倒了,我让御厨给您做了您最爱喝的鱼汤,您多少吃点吧。”
                      “病,会是办法么?即便卑微”,宛茗神情凄凄,“可她发誓永远不再见我,情断义绝,两不相干,是不会再来了。”
                      “公主……”小舞带有哭声的,吸了吸鼻子,“驸马她会想明白的,清者自清,公主您对她怎么样,她难道会不知道吗?”
                      “她气极了,我对她的好也化解不了她的恨,伤了她,尽管不是我的本意,也是我的疏忽与大意所造成的。”宛茗的脑海里全是向恂愤怒的神色和斥问,宛茗不怪向恂,向恂气愤背后的痛苦和失望才让宛茗的心抽疼和痛惜。
                      “怎么会是公主您的错,是驸马她不相信您,不然她不会怀疑您!”
                      宛茗摇头,小舞所不知道的是,向恂就像笼中之鸟,被禁锢,被束缚,因此竖起所有的防备。站在敌对的角度想得到向恂的信赖是何其困难的一件事。宛茗心甘情愿地等,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不管多久,她都会试着去努力和靠近。可是向恂没舍得让宛茗持续那般长久的等待,一颦一笑的在意最终是变成了一举一动的呵护。向恂的心意,宛茗感受得深切入微,更是珍之如瑰宝。将心比心,连宛茗都觉得难以接受的事发生在向恂身上,被背叛,被算计的感觉自然而然地让向恂变成了惊弓之鸟,宛茗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爱成了最锋利的匕首,刺伤了向恂和宛茗。
                      向恂一直躺在床上,只有眼睛会动,眼泪会流,房间里能摔的一切向恂都摔了,向恂累了却依然睁着眼睛,无神得吓人。
                      洪欣和明宁在门外徘徊得最久,几次想推门而入都停住了,或许向恂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安静,除了自救,向恂别无他法。
                      一天一夜过去,暴雨还未有停歇的趋势。
                      明宁不能再等,向恂手臂上的伤如果不换药,照样腐烂,明宁给向恂时间冷静,但不容许向恂自暴自弃地拿性命开玩笑。
                      门推开,让明宁吃惊的是,向恂已经起来,穿着单衣坐在桌边,颇为费劲地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明宁走过去的时候,向恂手嘴并用,艰难地绑上了结。
                      “恂儿……”见到状似没事人的向恂,明宁反而欲言又止。
                      向恂小心地将手臂伸入衣袖,穿上外衣,“师傅,您坐。找我有什么事?而今宫里物是人非,不知您是否能够习惯。”
                      “身外物,俗尘事,皆不重要,恂儿无须替为师挂念,反倒是你”,明宁看着向恂,“应当顺其自然,不为人情所困,不为人心所惑,待人处事方能心中有数。”
                      向恂自嘲地笑了一下,“希望我现在懂得还不算太迟。师傅,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有一处安身便可。”
                      “既然如此,师傅您若无其他牵绊就留下,好过无处落脚,以让徒儿报答师恩。”
                      未免隔墙有耳,明宁和向恂如同在打太极,意思表达得极为含蓄。明宁意在向恂身边照看,向恂有顾虑,但相信明宁肯定是安排好了一切才做出这个决定,因此明宁顺理成章地留下,也是出于对向恂安全的考虑。
                      倾盆大雨的雨势在日傍西山时分减弱,变得连绵不绝,淅淅沥沥。
                      按部就班的宫女太监们一一呈上御厨为宛茗烹制的山珍海味,满桌珍馐,却只有宛茗一个人,极大的反差酝酿出落寞的气息。
                      宛茗遣退所有的太监宫女,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在眼前,但宛茗提不起一点点食欲。
                      与此同时,向恂吩咐大摆宴席款待明宁和偶然间找到的伍月。说是宴席,其实也只不过是一桌家常菜而已,与公主宛茗的膳食不能相提并论,然而向恂看起来很高兴,敬了明宁,又与伍月共持杯,最后坐在洪世昌身边,把酒言欢!醉得不醒人事是现在的向恂唯一想要的感觉,对于酒量不怎么样的向恂,这应该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是向恂发现,她还不够麻木,不够麻木到足以擦去脑海中的淡笑容颜。于是向恂只能不怎么高明地继续灌酒,和自己较劲。


                      IP属地:广东85楼2014-02-22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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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宁,洪欣,洪世昌都纵容了向恂,与其装得若无其事,不如让向恂借着酒意全都发泄出来。伍月并非不懂向恂身上的遭遇,她只是在对比以前的向恂和此时的向恂所表现出来的变化,落魄潦倒已经不足以概括所有变化了。
                        向恂手上的酒杯忽地被拿走,伍月把酒坛和酒碗都放得远远的,一个碗盛汤,一个碗夹好菜放到向恂面前,“空腹喝酒伤身,夜里要闹肚子疼的。”
                        向恂眼神迷离地听着伍月的话,伸手握住了伍月的手腕,动作快得让在座的人都吃了一惊。伍月也不挣扎,对上向恂的眼睛,面不改色。
                        某些轮廓模糊了,向恂手上松了劲,仍是抓着不放,不满地开口,“你凭什么管我?是公主就了不起么……”
                        刚想回答的伍月听到向恂的后半句话就打住了,一心一意地盯着皱起眉头说酒话的向恂。
                        “凭什么管了我一次又一次?你以为,我向恂就是会拿你没办法吗?你以为,我会任你摆布,称你心意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啊……”
                        怒目而视,向恂的眼神里全是狠意,伍月的手腕已被抓得通红。洪欣去拉,明宁在一旁好说歹说,才让已经迷迷糊糊的向恂松手。向恂却不能老实,踉跄地往外走,怕出意外,洪世昌,洪欣和明宁都起来拖住向恂,动静一大,巡查的侍卫就走了过来。本来也没什么,放在往常,向恂怎么都会忍了,但是这回等于是给了向恂一个爆发的理由,拽住侍卫的衣领,一拳就砸了过去。
                        原朝的皇家军绝不是吃素的,何况原帝派了最精锐的来保护宛茗,两队一共十六个人,闻声而动,围住了向恂。
                        “驸马只是喝醉了,你们下去,下去!”
                        洪世昌的解释和吓唬没有用,向恂先动手撂倒了他们两个人,剩下的不再顾忌。皇命有言在先,一旦驸马向恂心生反意,可先斩后奏!侍卫们纷纷拔刀,向恂徒手,周旋其中,脚步因为几分醉意而乱,几招下来,刀尖几乎擦身而过。向恂应对没有章法,侍卫们也在得手与失败之间被逼红了眼,开始刀刀逼近要害。
                        看出了侍卫们的杀意,洪世昌不再拦着洪欣,自己也冲过去帮向恂。明宁点过几人的穴道,让侍卫动弹不得便罢手。向恂满头大汗,头晕目眩的,仰面倒了下去,伍月轻轻地托住,抚上了向恂的脸颊。
                        “让她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就没事了。”明宁帮向恂盖好被子,示意留出房间让向恂一个人待着。
                        要说什么的洪欣被洪世昌拉住,摇头制止。伍月直接在床边坐下,“我留在这陪她,万一晚上有个什么事,也好照看。”
                        明宁还没阻止,福生跟着宛茗推门进来,“有公主在,驸马爷不会有事的。”
                        匆匆走来,宛茗急促的呼吸还没得到缓和,看见床上毫发无伤的向恂,再看了床边的伍月,慢慢地朝前走去。
                        “向恂之所以会中毒,不就是因为她吗?要是真为了向恂好,她才是最不应该待在这里的人!”伍月咄咄逼人,毫不退让。
                        “伍小姐,你也不想想,公主要是想致驸马于死地,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她会听我这个奴才一说驸马有事就如此着急地赶来吗?包括你能安然无事地留在皇宫,都是公主有容人之心。”
                        明宁闻言抬头,看向宛茗,只看到一个担忧的侧脸。
                        宛茗轻轻叹了口气,看见伍月还紧紧地握着向恂的手,“伍姑娘,她就交给我,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话虽客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伍月在宛茗面前不禁弱了三分,看着宛茗取而代之,守在了向恂床边。纵使下毒的事一层层追溯上去还说不准和宛茗有没有关系,但是当宛茗说要留在向恂身边的时候,似乎理所应当得让人无力阻止,包括明宁。如果明宁开口,宛茗一定会顾忌到明宁的长辈身份,可是明宁说不出一个“不”字,因为宛茗脸上关切的神情是怎么都假不了的。或许很多事情,明宁也是一知半解,没有完全看透。


                        IP属地:广东86楼2014-02-22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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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里局外纸相隔
                          水涝来势汹汹,留下阴绵的雨期,淅淅沥沥,飘飘洒洒,提早地透出了秋的凉意。荷塘的莲叶上积聚了不少水珠,晶莹地滚动。雨水滴落水面,点出一圈圈的细纹,抬头间,又看到被细风吹斜的一幕雨帘。
                          洪欣在廊檐下看见了独自站在凉亭里的向恂,冒雨向前踏出了两步,向恂的身影却被一把红伞挡住。伞被收起的同时,伍月走近了向恂身边。发丝被雨水沾湿,洪欣停在原地,看着伍月抬手为向恂擦去脸上的雨水。
                          向恂本能地躲了伍月的手,自己用袖子蹭掉了脸上似有似无的痕迹,“伍月你怎么来了?还下着雨,现在不比从前,你还是不要在宫里乱走比较好。”
                          “过来找你会有什么关系?”伍月看一眼方才向恂看得出神的景物,“一个人在这里,你的背影显得很孤独,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来陪陪你。”
                          向恂低头,虽是笑脸,却无笑意,“我也只是,没地方可去罢了……”
                          “是怕见到公主尴尬吗?”伍月极快地反问了一句,不等向恂回答又说道,“那你可以尽管放心,公主已经离开书房去见等在东宫的尚书大人了,我来的路上还碰见了呢。”
                          向恂低迷颓废的神情一扫而光,都这样了,向恂就差指名道姓了,宛茗还要不避嫌地见任柏水,猖狂到这种地步,无视向恂到这种程度,就像揭了向恂的逆鳞,让向恂无法忍受。留下伍月,向恂迎着细雨大步走向东宫。
                          洪欣的目光跟随向恂,转而又看向留在凉亭里的伍月,沉吟着思索,身上渐渐被淋得湿透。
                          宫里出现下毒的事情本该交由刑部去调查,而任柏水掌管户部,从行政体系上来看,似乎与任柏水没什么关系。但是宛茗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让宛茗对任柏水主动找来产生好奇,而就算任柏水不来,这种直觉也会让宛茗找上任柏水。宛茗在潜意识里提防了让她有些揣测不透的任柏水,向恂再怎么和宛茗闹别扭都被宛茗归入了内部矛盾,但任柏水如果真是宛茗担心得那么阴险,那就棘手多了。
                          意料之中的,任柏水只是纯粹来表达对宛茗的问候和关心,下毒事件移交刑部调查的细节,宛茗试探了任柏水,结果是一问三不知,且表达了对下毒之人的深恶痛绝,声称为保皇室尊严,应该尽快将罪犯抓捕归案,并再三要求加强侍卫保护,体现了对宛茗安全的重视。
                          宛茗说得少,更多的时候在观察,如果任柏水说得有假,那真是无可挑剔的演技,可是过于逼真也是问题所在。宛茗心里慢慢有了判断,不算一无所获。
                          “下官敢问公主,驸马的病情如何?”该说的都说了,任柏水才想起这桩下毒案中的直接受害人,任柏水不乐意但却不得不问。
                          “我的身体有事没事,还有人会比尚书大人更清楚吗?”向恂从门口到任柏水面前,地上踩出了一串湿润的脚印,宛茗便把注意放到被雨淋湿大半的向恂身上,从而忽略了向恂满是戏谑的反问。但是冷不丁地,在向恂话音刚落的时候被向恂搂进了怀里。
                          任柏水心里不快,没在脸上显露出来,假意地笑道,“驸马说笑了,下官并不懂岐黄之术,怎么会了解驸马的病情?”
                          “哦?我还以为尚书任大人状元出身,博学广知,在医药方面也多有涉猎,一定了解五伏这味药的用法用量,看来是我高估了大人。无妨,改日大人得空,亲自试试便是,只不过一个不小心就有断子绝孙之忧,还望大人多多留心。”
                          一席话说得任柏水变了脸色,宛茗也听出了向恂语气中的调侃和讽刺,知道向恂是特意来气任柏水的,觉得好笑又有点担心。碰到了向恂的湿衣服,宛茗想也没想就随口吩咐下去,“小舞,去给驸马拿一套干净的衣物来。”
                          向恂不着痕迹地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想到宛茗会在自己和任柏水斗智斗勇的时候扯进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抹不开面子帮任柏水也就算了,向恂是没奢望过宛茗会站在自己这边配合对付任柏水,如果是这样,向恂又何必恼火?
                          被向恂说得没办法往下接话的任柏水反应过来之前,小舞已经找到了向恂常穿的衣袍,站在宛茗身边等候吩咐。
                          宛茗暂时放下向恂圈住自己的手,环过向恂的腰,亲自为向恂解下腰带,“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着凉。”
                          向恂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不管怎样,最终是达到了向恂的目的,任柏水脸都要气僵了,左手紧紧抱拳,拱手离开了东宫。
                          褪下了外袍,一个寒颤才让向恂回神,急忙接过宛茗手里的衣服,自己来穿,几度欲言又止。向恂是想问宛茗为什么要这样做,毕竟正大光明地跟向恂站在同一阵线,对外宛茗并不好解释。
                          “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向恂走神间,宛茗突然地开口嘱咐道,“任大人也是好意,你这般针对他,日后……”
                          话未说完,宛茗看到向恂警惕的眼神而打住了,挽救不及,向恂的脸添上一层冰霜,“我就是不喜欢他在我的地方和我的人说话!你要是这么在意他的看法,你就把他叫回来,或者追出去向他好好解释一番!我怎么做,就不劳你来教导!”
                          向恂再没看宛茗一眼,连衣服也从宛茗手中抽走,拂袖而去。宛茗黯然伤神,为向恂如此意气用事而担心。任柏水要是深藏不露,向恂这样直接挑衅只能逞一日口舌之快,日后落人话柄,任柏水比起向恂在原帝跟前更有地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柏水的城府终究比向恂深太多,他如果被激怒,不能轻易善罢甘休,吃亏的就会是向恂。


                          IP属地:广东88楼2014-02-22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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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伤识破女驸马
                            黑色的人影闪过,刑部大牢大门口的狱卒被暗器命中咽喉,倒地丧命。不久之后几声细碎的响动,狱卒们喝酒胡侃的声音消失了,突然袭来的平静,不同寻常。
                            向恂侧眼看向大牢入口,一个影子正在缓缓靠近,凭其几乎无声无息的脚步,向恂就知道绝对不会是狱卒,来者不善,向恂站起身,提高了警惕。
                            铁索拖地的声音,越来越近,抬眼间,铁链的一端已经朝向恂甩来,带了强大的冲击力和重量,向恂以左脚为整个身体的支撑,铁链在手臂上绕了两圈后抓住,与使出铁链的黑衣人僵持着。
                            盯紧了眼前有备而来的人,向恂轻笑,“闻味道就知道是任柏水家里的狗,还蒙面来做什么?”
                            不声不响,但手上的铁链在用力,可见是个易怒的人。向恂运功,曲起手臂拉动铁链,距离战对向恂来说没有好处,而且向恂更不相信对方是来和自己拔河这么简单。
                            “咻!”
                            在被向恂的力量拉得快站不住脚的时候,黑衣人手中的弓弩发出了一箭,直冲向恂面门。向恂侧身躲过,箭头钉立在墙。没有片刻犹豫的第二支箭紧跟着向恂躲闪的身形,向恂欲将黑衣人拉到眼前,却发现拉不动,在向恂躲避的间隙,铁链已从黑衣人手中脱离,被圈在了牢房刑具的铁架子上。这样一来,不松开铁链,向恂就被束缚,松开铁链,向恂就失去了唯一的武器。
                            容不得考虑,向恂不能做困兽之斗,甩开的铁链击落了第三支箭。看着向恂只能一味躲闪而无法还手,黑衣人好像很享受于此,势在必得的挑衅实则是在羞辱向恂。过于大意和轻敌,也就忽略了向恂可以冲破牢笼的力量。
                            仰面将第五支箭回敬给黑衣人,借助墙壁落脚腾起,向恂踹开了牢门,散落了一地的木头,向恂踢出一块命中黑衣人的胸膛,其力道直让黑衣人往后退了两步。这下公平多了,而在面对面的情况下,向恂有足够的把握生擒黑衣人,逃无可逃的牢笼,还说不定是对谁而言。
                            黑衣人显然是没有想到向恂能破笼而出,移动着脚步,借着和向恂周旋的时间,临时思量着对策。
                            “向恂!”
                            宛茗的声音,向恂听见了,很明显黑衣人也听到了,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下意识抬起手里的弓弩瞄向了大牢里唯一的入口,对准了宛茗。本想以宛茗为要挟全身而退,但是黑衣人低估了向恂的速度和向恂对宛茗的重视。黑衣人的条件还未说出口,向恂扫腿抄起地上的铁链踢向黑衣人,一边尽力扑向宛茗,黑衣人受到攻击,下意识地发动了弓弩上蓄势待发的箭。眨眼间,人到箭到,向恂终究比箭快了一步。黑衣人手上的弓弩被向恂发力的铁链打落,看向恂中了箭,黑衣人收手逃离。
                            一切太过突然,看见牢房门口气绝的狱卒,宛茗就怕向恂出事,没想到……宛茗接住向恂身体的同时听到了弓箭射入血肉的闷响。向恂紧紧地抱着宛茗,带着一份恐惧,像是用尽了向恂所有的力气去抱紧怀里的人,贴着宛茗的脸颊,身上的力气在一丝丝被抽离,“你不要命了吗?!”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话,在向恂闭上眼睛之后就断了。反应过来之前,宛茗的眼泪已经簌簌而下,模糊不清地看着向恂背上一支黑色的箭羽。向恂的话还在耳边,宛茗的心里纷乱无序,说不出的滋味。从相识到现在,向恂对宛茗都是一样的奋不顾身,没有变,宛茗没有变,向恂更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只是,一切是否还来得及?
                            宛茗撑起向恂的身体,以绝不能失去向恂的决心,将向恂带出了牢房。
                            “立刻派人去找明宁大师!”
                            “小舞,准备两盆温水还有纱布,其他人全都退下!”
                            宛茗不能等人来救向恂,否则一旦救治不及……宛茗不敢想象,也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吩咐完所有事情,宛茗将向恂的头搁在自己腿上,小心地半剪半解,脱下向恂的衣服。背上一箭刺入的伤口逐渐显露,血液快速凝固在伤口周围,浮肿成暗黑色,与向恂本身细腻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扎进皮肉的疼痛感不言而喻,宛茗看着就不忍心。
                            虽然已经封住了向恂周身的穴道,但是毒素在那一瞬间蔓延的速度还是让向恂痛苦不堪,顷刻间就夺走了向恂的意识。毒箭是一定要j□j的,宛茗看着紧紧拧着眉,已经失掉血色的向恂,明白不能再耽误,稳住神,狠狠心,一手抱住向恂,用手帕握住箭尾,毫不犹豫的动作,将箭从向恂身体里取了出来。
                            痛到了极致,向恂全身僵硬,用尽力气抓紧宛茗。扔下浸了血的箭头,宛茗的嘴唇已被她自己咬至苍白,颤抖着手覆上向恂冰凉的额头,眼睛里蓄了泪,却被宛茗极力忍住了。松开向恂攥紧自己的手,宛茗将向恂放平,抚上向恂的背,双手的手心贴在向恂伤口周围,看一眼承受着极大痛苦的向恂,宛茗倾身往下,贴住了向恂的肌肤。
                            “啊……”向恂攥紧的拳头砸在床间,钻心的痛让向恂喊了出来。
                            宛茗吐出一口黑血,复又低下头继续。向恂迷怔着睁了一下眼睛,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细密的汗顺着额角淌下。
                            “哐当!”
                            一盆水在脚下打翻,小舞睁大了眼睛看着宛茗和向恂,“公主……驸马……”
                            小舞开了口又说不出话,情况紧急,就算理解小舞的惊讶,宛茗也顾不上解释,接下来就差将向恂体内的毒素逼出来。宛茗找来了向恂干净的中衣,为避开向恂背上的伤口,宛茗从正面给向恂套上了袖子。手环过向恂的背,宛茗独自把昏迷的向恂扶着坐了起来。
                            所有的事情都是宛茗一个人在做,小舞愣愣地看着宛茗明显吃力的样子,回神间重新去端了水,沾湿了汗巾替向恂擦去满头的汗。
                            “公主,驸马怎么样?”
                            “逼出体内的毒素应该就没事了。”
                            坐在向恂身后,看着向恂洁白脊背上赫然的暗色伤口,宛茗深吸气,提掌运功,将一股真气通过掌心输入向恂体内。明宁和洪欣这时候赶到,看见了盆里的箭头和地上的黑血,大致能猜到所发生的事情。看见了只身着单衣的向恂,洪欣愣了愣,明宁却是清醒得很,因此立即阻止着宛茗。


                            IP属地:广东100楼2014-02-22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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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你快停下!你刚给恂儿吸出毒血,还不能动用内功!”
                              宛茗看着前面的向恂,并不停手,“大师,我不能前功尽弃,不然,她会有危险。”
                              “恂儿中毒时间不长,加上你处理及时,换我接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反倒是你,一旦毒素倒流,攻入心脉,到时候没命的就会是你,而且连救的机会都没有!”
                              明宁的意思表达得清楚,只是明宁不可以强行打断宛茗,不然不仅是让宛茗的努力白费,还会对向恂和宛茗造成危险,所以只能是在向恂和宛茗都有准备的情况下,由明宁继续。
                              “公主……”小舞一听就慌了,但也说不出不让宛茗救向恂的话,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到时候的事……”像被明宁说中一样,宛茗渐渐产生眩晕感,沉着气才把话说完整,“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惊了一下,明宁摇头道,“一味地帮恂儿逼毒不可取!”
                              宛茗不答明宁的话,又渡了真气到向恂体内。
                              明宁看了更加着急,但也知道说服不了宛茗,沉思着想出了另外的办法,不得不试一试,“你听我说,恂儿内功底子不弱,你试着调整恂儿体内的真气,让她自己把剩余的毒素排出,快按我说的做!”
                              宛茗咬着嘴唇坚持着,明宁都替宛茗捏一把汗。若是两个中只能救活一个,不管是谁,都将生不如死,明宁竭尽所能,希望可以做到两全,应该说,必须做到两全!
                              洪欣和小舞都退了出来,洪欣失了神一般,觉得不可思议,“你家公主是早就知道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能待她如初,为什么?”
                              小舞强压下心里的惊慌,“你看出什么了?”
                              “你还在替她们隐瞒?”洪欣扭头看着小舞,说出了小声但清晰的三个字,“女驸马。”
                              还存着侥幸心理的小舞叹了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公主,好像确实早已经知道了……”
                              洪欣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扪心自问,她自己对向恂又能否做到宛茗那样呢?听宫人通报说向恂受了重伤,宛茗急召,洪欣提心吊胆地一路赶来,再怎么样都是比宛茗慢了。
                              洪欣看着紧闭的门,在向恂脱离危险之前,还是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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