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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质子驸马》 作者:十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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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28楼2014-02-22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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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兵先行存隐情
    踢踏的马蹄声空旷地回响,雾茫茫的白色一片,宛茗置身其中,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循着马蹄声往前。匆匆的几步,距离近了,似乎看见了棕色的马儿和马背上的人,然后忽然又远得看不见了。
    宛茗开始有意识地去追,不管是那个身影,还是宛茗的感觉,都让宛茗相信那是向恂。
    前方的人始终未回头,宛茗想喊,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无声地追,前方的马儿也奔跑起来。宛茗愈发着急,眼圈都红了,就是无法让前方的人停下。耀眼的光芒袭来,宛茗睁不开眼睛,抬手遮住刺眼光线的同时,前方的马儿纵身一跃,白茫茫的雾气散开,脚下竟然是万丈深渊。
    “向恂!”
    宛茗从梦中惊醒,连声音都是嘶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吓坏了急匆匆跑来的小舞。
    “公主,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手怎么这么凉啊?”
    缓了缓神,喝了口热茶,宛茗的眼睛才又有了神采,“小舞,现在什么时辰了?”
    “才丑时”,小舞放好茶盅折回宛茗床边,“公主,您再睡会吧,您看起来很累。”
    宛茗不安地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小舞,外面没发生什么事吧?”
    “安安静静的,能有什么事?”小舞拉好被子让宛茗躺下,“公主,您放心吧,真要开战的话,您就是想睡都睡不了的。”
    小舞的话也有道理,宛茗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松口气,重新躺下了。
    而与此同时的百里开外,向恂攥紧了缰绳,冒着风雪,一刻不停地疾驰,离宛茗的所在越来越远。
    不安稳的一夜,梦境一直萦绕在心头,让宛茗无法入睡。早早地起身,因为怕打扰明宁休息,宛茗便又耐心地等了等,直到明宁的营帐内燃起了灯烛。
    “明宁大师”,宛茗一边问候,一边看了并没有向恂身影的帐内,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大师,向恂已经起来了吗?”
    “恂儿没有和公主你在一起吗?”明宁也吃了一惊,“那就奇怪了,欣儿也不见了,后半夜出去了一趟,到现在也没看见人。”
    宛茗转身便走,差点直接冲进洪世昌和冷虎帮一大堆人的营帐,着急地在门口问道,“洪大哥,你看见向恂了吗?”
    “向兄弟不是昨晚和弟妹你在一起的吗?”洪世昌走出营帐,看着一脸紧张的宛茗,“咋啦?我兄弟不见了?不可能的事,我四下找找看,弟妹,你先别着急。”
    洪世昌回身又进了营帐,马上就有大规模起床的声音,都被洪世昌喊起来找向恂。宛茗却等不了,稳住心神,一方面派了士兵在整个军营寻找,一方面下命令集齐几位主将,直觉带给宛茗一种向恂已经离开的恐惧感。如果这是事实,而连宛茗都不知道的话,敢这么做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啪!”
    宛茗很用力地拍了桌子,握成拳头的手压在桌面上撑住微微颤抖的身子,怒而威地看着下面的人,“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谁给了你们权力?!”
    “回公主,驸马也是答应了才会去,没有人逼她……”
    “本宫问的是,为什么本宫不知道这一切?谁给了你们胆子瞒天过海?”宛茗怒斥着,扫视着噤声不语的几位原朝老将,“别想告诉本宫是驸马不让透露的,众位将军有那么听驸马的话?在这种丢性命的事情面前,驸马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就有威信了,是吗?”
    “公主息怒,此乃权宜之计,并非刻意让驸马涉险。”
    “闭嘴!”孤立无援的状况让宛茗的心都慌了,“是不是任柏水的主意?他人呢?把他给本宫叫过来!”
    “任大人与驸马同行,早已不在军营。”
    “早已……”宛茗捕捉到这个用词,一句道破关键,“出兵突袭硅军,一万人马由驸马带领作先行军,现已出发数个时辰有余,我方的援军准备得如何?哪位将军不是因为本宫的传召匆匆赶来?以眼前的情况出战,不是让驸马送死是什么?”
    “公主,未收到命令,任大人决不会轻举妄动,至于驸马,也是有判断之人,必定不会……”
    “命令?”不说还好,一说,宛茗更加气愤,“只手遮天的人还需要听从命令吗?来人,传洪副将,清点十万人马,随本宫出征!”
    一帮将军急了,双膝跪地,“公主贵为千金,冒然出征,还请三思。”
    “三思而后行的道理,几位将军更应该好好领悟才是”,宛茗不再体恤这帮老将中的任何一个,神色冷峻,“本宫的这个决定也是众位将军秘密商量之后的结果,还请各位将军不要忘了这一点!”
    宛茗说一不二,即刻去准备。留下的众位将军慌了,千算万算没算到宛茗会如此紧张,甚至勃然大怒,亲自出征。即便任柏水走之前嘱咐过,但是宛茗要做的事,就凭几个将军,劝不住,更拦不住。这样一来,最好宛茗和向恂都平安无事地归来,不然先斩后奏,让公主以身犯险的罪行足以要了这帮老将的项上人头!
    收到命令的洪世昌隐约觉得出了事,所以毫不耽搁,当宛茗过来时,上万将士,连同冷虎山的两百多人在内,井然有序。
    “弟妹,发生什么事了?还是没找到向兄弟?”
    事不宜迟,宛茗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将简单的情况告诉洪世昌。而洪世昌也将一个可能说了出来,“小妹不见了,很可能是跟向兄弟在一起。”
    不管是向恂告诉了洪欣,还是洪欣自己跟去的,宛茗眼下都顾不上去细想。下令放下城门,宛茗策马率军出城。


    IP属地:广东130楼2014-02-22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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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密的雾笼罩了一片浅滩,倒是方便向恂带军藏身于此处,只是也需要更加警觉的观察力。硅军驻扎地就在前方,只要在硅军察觉之前,趁着大雾形成包围之势,便能攻其不备,重挫硅军。盛滨半开放式的地理位置给了原军突袭的可能,但这必定也是硅军格外防备的方面。
      洪欣小心地跨过脚下的树丛,来到向恂身边,递了水壶和干粮。任柏水在一旁看了,轻笑道,“洪姑娘真是温柔体贴,有情有义。”
      向恂和洪欣都当没有听见似的,两个人就目前的形势交谈着。任柏水自讨没趣,那也不会让向恂好过。
      “你不会是想等到援军来了才做点什么吧?这样的话,又何必领军先行?信誓旦旦地答应下来,结果却做不到?”
      向恂咬紧牙关,沉默下来。能够出兵讨回盛滨是有条件的,向恂这个主将必须亲历亲为,与将士共存亡。一小队人马先行并不是向恂的想法,但几乎等同于一个听从向恂提议的前提条件。任柏水在战场上做起了交易,一方面讨好宛茗,一方面处处给向恂以限制。
      与恶犬同行,是没有什么君子信义可言的。敌军过十万,向恂要防备的还有任柏水。向恂不怕死,但并不代表向恂不眷恋红尘。临行前一日,向恂想的最多的还是宛茗与自己的这段婚姻,这段经历。像重石压在心口,不放下,难得喘息。
      战事无常,生死难料,向恂不愿这个谎言持续到生命终结,更不愿宛茗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苦苦守候。所以向恂昨夜的义无反顾,看似冲动,实则经过深思熟虑,亦是为现状所迫。
      以那样的方式坦白,纵使向恂真的回不去,比起悲伤,宛茗埋怨,痛恨,然后就会忘记。向恂就是这样想着出发的,给宛茗找好了退路。
      任柏水站着说话不腰疼,先行军的目的在于打探情况,而不是打头阵,所以向恂的命令仅限于派各队士兵潜伏在几个关键位置,静观其变。大雾中采取声东击西的战略最能扰乱作战,占领先机,只要向恂这边勘察得当,后续军队抵达时,便可以全面攻击,这一战的成败至为关键。
      “向恂”,洪欣环顾了周围,拍着向恂,“不对劲啊,这些烟,从哪里来的?”
      确实是烟,呛人的气味,还有灰尘,混在雾中,让人分辨不了来源。不少将士已经发觉,莫名的危险感,周遭因为脚步的移动而发出不小的声响。
      向恂凝神观察了一会,几乎确认了烟雾从何而来,神情更加紧绷,让将士往一个方向快步,有序地转移。情况还算好,向恂提着心,留在最后看着将士们往旁边走,这时的硅军还未发现这边的动静,向恂带领原军几乎就要顺利摆脱这次“意外”,但是烟雾深处渐渐燃起明火,而且出现火光的地方远远不止一处,甚至是三面包围,仅剩的一个方向直面硅军驻扎地。
      这样的状况让原军慌了,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脚下也快没有路,而且面临着最大的危机,硅军举着长矛正在渐渐走近。


      IP属地:广东131楼2014-02-22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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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单实开怀的笑声下,向恂放下了剑,单实下令放了任柏水,对向恂还算礼遇,不绑不缚,让向恂亲眼看着原军撤离。洪欣不可能会愿意离开,向恂提前想到了,在洪欣朝着自己快步走近时,向恂用力地扔出了自己的剑,垂直地立在了洪欣面前,阻止洪欣的靠近。
        脱离硅军钳制,同时奸计得逞的任柏水不知何时已经上马,拿出将领的模样要将原军带回陆州城,但是贪生怕死之辈在原军之中寥寥无几。
        尘土飞扬,马蹄声滚滚而来,越来越近,直到飘扬的大原旗帜印入眼帘。
        “援军抵达,是公主殿下!”
        “驸马,不能束手就擒,公主驾到!”
        向恂和单实同时反应,虽然向恂更快,但是徒手不敌单实双剑,手臂被划伤,铁了心不让向恂走的单实更加不留情,不再一对一,十几人将向恂包围。得知原军的援兵到达,而且是宛茗领军,任柏水更加快速地往前,洪欣往后,退回了向恂身边。
        用长鞭拖开两个围住向恂的硅军,洪欣将向恂的剑物归原主,“向恂,你给我坚持住,别让我看轻你!”
        洪欣还是没有如向恂所愿,加入了战争,而且坚持地守在了向恂身边。向恂受伤的右臂,血已经流至手腕,掌心,向恂左手持剑,洪欣无声地站在向恂右边,配合默契。
        “公主,前面好像是任大人。”
        没有看见向恂,宛茗没有让马儿减速,转眼就到大军跟前的任柏水似乎有话要说,宛茗却没有功夫停下来细听。任柏水遭受冷遇,只能又掉转马头跟上大军。
        “公主,下官知道驸马在哪,不如由下官带路。”
        宛茗冷着一张脸没有回答,战马飞驰,只想赶紧找到向恂。
        “向恂,君子一言,你今天必须跟我走!”单实咄咄逼人,誓死生擒向恂。
        洪欣挡在向恂身前,正面对抗单实,“你做梦!”
        单手抬剑抵住五人的长枪,向恂体力消耗过多,而且单实势在必得,宁愿并不光彩地攻击向恂的双腿,也要将向恂留下。
        向恂脚下步步后退,手上的剑扫除迎面袭来的硅军士兵,一旦前后夹击,向恂踩住长枪而起,由上而下踢翻一个又一个。单实失去了耐心,左手的长剑旋转甩出,直击向恂,趁着向恂分神,单实抬腿将一杆长枪踢向向恂,命中向恂后心,向恂失去平衡而落地,单实又在同时的一瞬间飞身冲过去,企图一剑刺中向恂小腿以制服。
        洪欣扑过去的同时,宛茗正好找到向恂,还未来得及庆幸,就从洪欣倒入向恂怀里的那一幕中察觉到了危机。抽出长剑,但是任柏水不由分说地拦住了宛茗的马,甚至拽过了宛茗的缰绳。
        “公主,太危险了,您不能去!”
        向恂发丝凌乱,抱起洪欣,拼死突围。援军已经到了,向恂相信,只要再坚持一下,不管是洪欣还是自己都能平安无事地回去。战乱中一瞥,竟让向恂看见了宛茗,还以为是错觉,欣喜的心情连一瞬间都没有维持,因为宛茗身边的任柏水。
        乱七八糟的思绪,漫天的厮杀,还有入眼处,洪欣满是鲜血的双腿,让向恂有些愣怔。临行前伍月的忠告,此时在向恂耳边响起。
        “原朝三公主宛茗!”“原朝三公主宛茗!”“原朝三公主宛茗!”
        “向恂,你怎么了?”洪欣吃力地攀住向恂肩头,不想让向恂失神以免失去判断。
        向恂抱紧了洪欣,“没什么,我一定会带你回去,为了你大哥,坚持住!”
        “来人,将任柏水绑起来!”另一边,宛茗已经下了命令,再找时,向恂因为援军的及时到达已经脱险。宛茗策马靠近,却发现向恂抱着洪欣上马转向了相反的方向。
        “不能走”,洪欣看见了从后面走近的宛茗,紧紧地抓住向恂的手腕,“你应该去帮她,不能让她一个人留下。”
        “她不会是一个人,她有她的千军万马,我在与不在,都无关紧要。你的伤势很重,等到安全的地方,我马上给你包扎。”
        在向恂的鞭策下,马儿疾驰而走。洪欣无力去阻止,偏头看着宛茗越来越远,再看向恂紧绷的脸色,无言地闭上了眼睛。
        宛茗悬着一颗心,措手不及,甚至没有一眼交集。宛茗在想,或许向恂是没看见自己,只是为何仍然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IP属地:广东133楼2014-02-22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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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恂笑着点了点头,证明相信小舞的话,满是笑意地低头看了看长发披落,格外温婉的宛茗,带了打趣意味,“我家公主殿下果然不同于一般女子也!”
          “那当然了!”
          宛茗看着一唱一喝的向恂和小舞,气不打一处来,“最该治的就是你们,合伙的话,罪加一等!”
          小舞吐了吐舌头,端着水盆退下,“驸马,您陪着公主吧,我可招架不住了。”
          好笑地看着小舞离开,向恂突然想到,“小舞知道我是……”
          “恩”,不等向恂说完,宛茗就点头承认,“但是我说了,那些都不重要,你也别总挂在嘴边,小心隔墙有耳。”
          向恂圈住宛茗,笑道,“什么对你来说是重要的?”
          “恩……”宛茗佯装苦恼,背靠在向恂怀里,贴着向恂的额角,本想说着玩笑话,最终还是吐露了真心,“战争结束了,你不用再上战场,再出征,我也就安心多了。”
          向恂偏头,吻在宛茗脸颊,“死生契阔,我将不离不弃。”
          “只怕你觉得埋没,不然的话,淡如水的生活实则是可遇不可求的。”
          拥着宛茗,向恂笑了笑,“这一生,太子当了,驸马也当了,还要如何惊心动魄?不如一世清平,享受岁月静好。”
          “师傅她”,宛茗仰头看着向恂,有所顾忌,“能够接受我吗?”
          向恂为宛茗煞有介事的一问而笑出了声,“师傅答应帮着你一起隐瞒我,你说师傅更偏袒谁?比起这个,不是更应该担心你父皇吗?他对我这个女婿可没有半分满意。”
          宛茗转过身,面对着向恂,看出了向恂眼底的无奈和担忧,“其实一开始我也并非如此坦然,只是你突然离开,战乱中又突然得知你的身份,让我应接不暇,再一想,既然是你知我知的事,瞒过天下又何妨?”
          向恂淡淡地笑了,宛茗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也不再将这件事看作是一个问题,难道你会介意吗?除去这一点,你的优秀,无人能比。我且问你,今晚是不是很多将士上前向你敬酒?”
          “恩”,向恂老实回答,“我喝的酒基本上都是他们敬的。”
          “那就对了”,宛茗笑开,“在原朝,只有受人尊敬的将军,才能在庄重的酒宴上得到一个又一个将士的敬酒。”
          “一个又一个?”揣测起宛茗话里的意思,向恂沉吟着回想了今晚的场景,恍然,“难怪,洪大哥还抱怨怎么不一队人马一起来,让我多喝那么多碗酒,原来是这个道理。”
          “你是身在庐山不识真面目”,宛茗不免笑话起向恂,“我从主帐出来的时候,看见等着给你敬酒的将士甚至排起了长队,好在你不明不白也没有拒绝,几位将军就更加无话可说了。”
          “不管我做了什么让他们对我改观,这其中,你的功劳比我大”,向恂和宛茗额头相抵,“等到回去之后,给你奖励,好不好?”
          宛茗弯起了唇角,“将我当孩子来哄吗?既然你这样说了,可不能给我一串糖葫芦就作罢。”
          向恂同样是笑,“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到时你就知道了。”
          宛茗笑笑,靠在向恂肩头不作声了。始终记得红庙大师的忠告,坦诚忍让方能相濡以沫,白首不离若是夙愿,宛茗愿意遍尝一切去努力,还好,缘分不曾离去,当初的人,一如曾经。


          IP属地:广东137楼2014-02-22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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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说完,向恂就笑了,可见只是个玩笑,但宛茗想到别处去了,未曾展颜。真的由囚车困住,一路示众而来的人,是向恂。那时候,向恂又该是何种心情?
            向恂双手撑住桌面,身子前倾,几乎和宛茗鼻尖相抵,“在想什么?”
            回神的宛茗吓了一跳,正巧小舞找来,向恂和宛茗连分开彼此的时间都没有,被促狭的小舞看了个正着,还假模假样地背过了身,只是语气中难掩笑意。
            “公主,驸马,奴婢不是有意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请公主移驾。”
            宛茗脸上红了红,放下笔,没有正视向恂,“你想怎么处置就随你的心情添上两笔,只是不要太不留情面。”
            宛茗说的是方才向恂的提议,向恂却只顾沉浸在宛茗难得的娇羞模样之中了,坏心地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从小舞那传出了笑声,宛茗连头也不抬,从向恂身边走过,离开了南书房。
            坐到之前宛茗坐着的位子上,向恂嘴角噙了笑,将宛茗写好的命令收了起来,不需要多添加一字一句。
            书房门被敲响,不知为何折转回来的小舞探出脑袋小声说道,“驸马,公主请您共浴。”
            “恩??”向恂前一刻刚拿起的书掉落桌面,愣了一会,向恂抖开袖子在书桌上翻找开来,一副忙碌的样子,只是更像慌张,“不,不用了,你告诉公主,我还有事,就,就不奉陪了。”
            小舞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是,驸马。”
            门再次关上,向恂松了口气。在宛茗面前,向恂果然还是占据不了上风。
            从南书房去往浴池的路上,宛茗因为小舞的一句“驸马爷竟然脸红了”而心情大好。两个都不是容易较真的人居然陷入如此孩子气的较量之中,无奈,真无奈。
            向恂不禁也泛起自嘲的笑,难掩幸福姿态。门被推开的声音,向恂专注在一本刚找出来的书上,没有抬头,“小舞,服侍公主沐浴的事就不需要来问我了。”
            “向恂……”
            不是小舞,也不是宛茗,想到出征前含义不明的一些话,向恂敛了笑容,“伍月,你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向恂一看见伍月,着实吃了一惊。
            人更加瘦弱了几分,连脸颊似乎都凹了进去,妆容并非纹丝不乱,衣裙并非一尘不染,仿佛遭受了冷落,可是向恂又想不通谁人敢对伍月这样。更教向恂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伍月微微隆起的腹部,明显是,明显是……
            “向恂,你终于回来了,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做?”
            伍月瘫软在地,哭出了声,印证了向恂心里最糟糕的猜想。
            向恂走到伍月面前,扶住伍月的肩膀,很是认真地问道,“伍月,你是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任柏水的?”
            显而易见的事实,向恂只想再次得到确认。伍月哭花了脸,连连点头,趴在向恂肩膀,声泪俱下,“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敢让人知道,不知道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我,我只能躲着,捱过一天又一天等你,向恂,救救我,帮帮我。”
            向恂拧紧了眉头,当时出征在即,竟没有想到,而今归来,伍月已怀孕数月,这个孩子,确实是一个让人手足无措的存在。
            “伍月,你先别哭,冷静一点,你先起来听我说”,向恂将伍月从地上扶起,试图去了解伍月的想法,“你想让任柏水知道这件事吗?”
            “不,不要!”伍月激烈地摇头,抓住向恂的手臂近乎于乞求,“不要,向恂,不要让他知道!我不想,不想和他牵扯上任何关系!求你了,我宁愿去死……”
            向恂拦住了伍月,暂时避开任柏水这个话题,“好,我答应你,不告诉他,你先冷静下来,伍月!”
            伍月哭得没了声音,倒进向恂怀里,带着颤抖的抽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我对不起我死去的爹娘,我没脸见他们,我愧对伍家列祖列宗!”
            提到伍凯将军,向恂心里同样堵得慌,反思,自责,向恂不禁质问起自己。答应照顾伍月,可是自己都做了什么?竟然让她一个人遭遇了这些事,东躲西藏地不敢出现在人前,她伍月以前何曾需要这样?一国大将的掌上明珠,此刻却像被人遗弃之糟糠,向恂的心里,全是自责与愧疚。
            “伍月,你别担心,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有我在,你不需要躲,也不需要怕,有我在,没人会对你怎么样。这是伍家的孩子,生下他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担心,伍将军和伍夫人会谅解的。”
            向恂轻轻地拍着伍月,稳定着自己和伍月的情绪。伍月渐渐地安定下来,真正的安定。起初知道自己可能怀孕了的时候,伍月喜忧参半,好几个晚上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一会是美好的憧憬,一会是噩梦来袭。向恂的怀抱,意外地给了伍月依靠,不管怎么说,向恂是除了大夫和伍月自己以外第三个知道的人,向恂的支撑消除着伍月压抑在心底的恐惧,让伍月一时之间有点恍惚。一瞬间的感动,淡化了伍月的初衷,几乎令伍月相信了向恂的真心。


            IP属地:广东139楼2014-02-22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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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到深处几度止
              向恂愣愣地在南书房坐着,连传了几次晚膳,向恂还是一动不动,等到宛茗找来,发现向恂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生龙活虎,失神得有丝无助的感觉。
              “若是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如就按我的决定。”
              一双温暖的手,从向恂耳后绕过,轻轻地按在向恂的额角,以为向恂还在苦恼对任柏水的处置一事,宛茗便如此说道,让沉思中的向恂不明所以地惊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这下换成宛茗不解,不过一会就明白了问题所在,宛茗的手托住了向恂的脸,“你一个人坐在这,在想什么?”
              一被宛茗问起,向恂长叹口气,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宛茗有些不安,抚上向恂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向恂抬起头看着宛茗,握着宛茗的手,“关于任柏水……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宛茗更觉得奇怪,这不是大方与小气的问题,向恂远远没有替任柏水求情的道理,宛茗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径直问道,“为什么?”
              又是一声叹息,向恂似乎也很矛盾,“伍月她……怀了任柏水的孩子,我……”
              “怎么会……”宛茗同样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任柏水知道吗?”
              向恂摇了摇头,“而且伍月不让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任柏水只是与我敌对,感情方面仍是一个可以托付之人的话,我应该促成他和伍月吗?毕竟中间有一个无辜的孩子。”
              “不说的话,又能瞒得了多久?”不是宛茗逼向恂,只因为这是眼下需要担心的最现实的问题。
              “我不知道”,向恂从知道这件事之后一直处于茫然状态,“事关伍月的名节,先隐瞒着,在有更好的办法之前,走一步看一步吧。”
              宛茗和向恂彼此相对,无言而沉默了。
              如今的伍月,无亲无故,受人之托的向恂责无旁贷,却难免力不从心。如果不是宛茗在身边,向恂连个分担的人都没有,还不知道会陷入怎样的困境。而宛茗确实比向恂想得更加深入,只是碍于向恂正处于愁眉不展的时候,没有将一些顾虑说出来。
              隐瞒伍月怀孕的事实,放在宛茗身上好说,但是在外人看来,恐怕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仅仅是向恂和伍月非同一般的关系,此前已经传出一些不好的流言,万一此事不受控制,又或是伍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只怕向恂到时百口莫辩,弄巧成拙,受苦受难的还是向恂。
              坦诚来说,宛茗对伍月是存了戒心的,因为伍月总是给宛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从伍月的出现开始,这种感觉一直存在,让宛茗难以对伍月掉以轻心。如果真的印证了宛茗的担心,那么伍月这个女人,不仅不简单,简直让人觉得后怕,到最后可能完完全全地利用了向恂。
              处置任柏水一事不了了之,似乎是宛茗下达了闭门思过的命令,向恂短期内也不想看到任柏水这个人。伍月得到了安置,生活起居都有人照料,怀孕的事情暂且保密,明宁,洪欣知道后再无其他人知晓。在一个无辜的生命面前,可行的办法寥寥无几,向恂烦恼归烦恼,毫无进展,连宛茗的宽慰都收效甚微。
              “那伍月姑娘是怎么了吗?”沉默的午膳,被小舞一语打破平静,“驸马三天两头去她那儿,比公主不知道娇气多少呢!”


              IP属地:广东140楼2014-02-22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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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舞,不准多言!”开玩笑也要看场合,纵使是为宛茗抱不平,宛茗也不愿因为小舞的无心之话让向恂更添烦忧。
                不情愿的小舞对着向恂挤眉弄眼,意思是看公主多么偏袒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向恂哑然,看了看宛茗,向恂是不曾动怒的,是小舞提醒了向恂,不该冷落宛茗,一点点的忽视都不应该。
                向恂起身坐到宛茗身旁,覆上宛茗的手,心思全在脸上,宛茗不禁笑了,“小舞一向口没遮拦的,别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那你呢?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宛茗的眼神一躲闪,向恂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宛茗也就没必要再掩饰,“一点点的……羡慕。”
                “恩?为什么是羡慕?”生气或失落,向恂可以理解,宛茗又何必去羡慕伍月?
                宛茗看着向恂一无所知的眼神,“你最近很紧张伍月,你知道吗?”
                “确实是紧张”,这一点向恂不否认,“更多的是担心,怀胎十月,在伍月的肚子里有一个生命存在,光是想一想,我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怎么能够坦然接受?”
                “你说得没错,但是,我不喜欢其他女人带给你这种感受。”
                前言后语连贯起来,向恂恍然,“原来是为了这个?”
                宛茗还没给出回应,向恂皱眉摇头看着宛茗,“那没什么可羡慕的,我紧张,害怕,嫌麻烦,孩子这东西,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说什么呢?”
                宛茗不轻不重地瞪了向恂一眼,话不投机就要从向恂身边走开。向恂赶忙换上笑脸拉住,只是更加欠扁的问题,“真的想要生个孩子吗?”
                气红了脸,宛茗甩开向恂。向恂跟着起身,将宛茗圈在了怀里。拉拉扯扯的动作太大,两个人都有点呼吸不顺畅。
                向恂和宛茗两额相抵,缓缓说道,“对我来说,今生有你已无憾。”
                强力的心跳驱使向恂动了心动了情,凑近了宛茗,一吻相贴,便是可以融化所有的柔情。宛茗无法从中脱离,闭着眼睛,更无法抵制向恂的靠近,深入,迷醉人心的蛊惑,任何时候都无法习惯,只能在让人微微发颤的情愫中眩晕,迷失。
                再怎么舍不得和眷恋,向恂还是放开了宛茗,炙热的贴近变为静静相拥,回神的宛茗还能感受到向恂心口有力的跳动。继续下去会怎样,向恂和宛茗应该都知道,这也已经不是向恂第一次退缩了。
                “向恂……”
                让宛茗开口同样有点困难,向恂贴着宛茗的脸颊,怕宛茗想太多,给以解释,“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虽然已经是我的妻子,但是我从未好好地,认真地对待过这段婚姻,我不能这么随意地要了你,即便,我是如此地渴望。”
                宛茗再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在向恂颈窝处留下了细微的咬痕算作惩罚。
                左手的佛珠掉落在地,向母紧紧地抓住信纸,脸上却已不见欣慰,而是如临大敌般的紧张和无措。
                “恂儿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夫人,您怎么了?”蒋川捡起地上的佛珠,放到向母手边的桌上,看着向母手上的信,“少爷这回都说什么了?”
                “恂儿怎么可以对公主动情?她……咳咳……”
                向母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蒋川赶忙递上茶盅,“夫人,您喝口水。其实少爷和公主早在成亲之前就见过面,她们情投意合,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们还能在一起,今生共结连理是缘分使然。”
                “砰!”向母将茶盅很用力地顿在桌上,“缘分使然?这算哪门子的缘分?我和先帝难道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教予她吗?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她以身殉国,至少我对得起先帝!”
                向恂的家信被向母撕碎,蒋川震惊之余,仍然想不通向母如此反对向恂和宛茗在一起的原因所在,就因为是敌国之女?未免又有些说不通。
                “明宁大师呢?难道明宁大师也允许恂儿这般胡闹吗?”
                蒋川答不上来,也不明白婚姻大事怎么就变成了胡闹,只是眼下不敢再去刺激向母,带着满腹疑惑,蒋川见到了向恂。
                “夫人自那之后就没有走出过佛堂,少爷,你说夫人会不会对公主有什么误会?”
                就算当时在场,蒋川也只能告诉向恂关于向母的反应,具体发生了何事,蒋川自己仍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
                “没有任何误会,这才应该是正常反应啊”,向恂坐在草地上,折断手里的树枝,颇具自嘲意味地自言自语,“宛茗能那么快地接受才是不容易,和她相比,我又算做了些什么?”
                “那就慢慢来,夫人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蒋川只能想到向母是因为宛茗的身份而心有芥蒂,“夫人要是不能接受公主,难道要少爷孑然一身地过一辈子吗?夫人不会的……”
                “能够什么都不做吗?怎么样才能让宛茗不受委屈?我还要坚持这么做吗?”
                一连三个反问,问懵了向恂自己。蒋川斩钉截铁,“少爷,试一试!不试怎么能知道?依公主的秉性,肯定是不会责怪夫人的,兴许会有转圜的余地。”
                “不能退缩,就只能着手试试”,向恂扔掉了手里的杂草,站起身,重新振作,“蒋川,一切按计划进行!”


                IP属地:广东141楼2014-02-22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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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茗闻言看向向恂,“上回说见一个人,这回是去一个地方?”
                  “去了就能知道,不急在一时半会。”
                  宛茗舀了小勺汤,吹凉后递到向恂嘴边,“出宫吗?”
                  “恩”,向恂点了头,细细品尝汤的味道,“好喝是好喝,不过我不太适合进补,你多喝点。”
                  宛茗弄凉了小碗里的汤,再给向恂喂了一口,“败火的,特意给你准备的。明宁大师说你这两天眼睛总是有点红红的,是体火旺盛的缘故,我便按照明宁大师说的几味食材,吩咐御厨做来。”
                  “体火旺盛”,向恂琢磨着,“有损于身体?”
                  “难道还会有益不成?”宛茗好笑地问了一句,一小碗汤也喂得见了底,“待我换身衣裳便走吧?”
                  向恂还没回应,宛茗径直走去了屏风后面,向恂忽地就僵住身子不往那边多看一眼,一会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颇具无奈地自言自语,“这就是体火旺盛的源头么?”
                  对宛茗来说并不陌生的竹林小路,向恂自以为神秘的去向,其实宛茗已经猜得j□j不离十,但宛茗没有想到被向恂以帮忙为理由叫走的小舞会出现在竹屋前,还是和蒋川在一起。
                  一看见宛茗,小舞就丢下了手里的活,急于告诉宛茗自己的发现,“公主,原来这里的主人是……”
                  “咳咳!”向恂立即打断小舞,先带着宛茗走进了屋内。
                  明宁也在,有点担心地看着向恂和宛茗走近,身旁的向母闭着眼睛一心念佛,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和向恂重逢,此时却不愿转过身看一看向恂。
                  向恂牵着宛茗的手,一起跪在了蒲团之上,“娘,孩儿来看您了。”
                  日夜思念的声音敲在向母心头,让向母停下了一切动作,却仍然难有欣喜的表情。
                  连看一眼都不愿意,向恂着实没有想到向母会如此强烈和明显地表露,带着一生的挚爱而来却得不到认可,向恂无疑是难受的。
                  不管向母如何表示,她是向恂的母亲,就值得宛茗尊重,所以宛茗弯身,低头行了礼,“小女宛茗,见过娘亲。”
                  向母无声地叹了气,转过身看着跪在眼前的向恂和宛茗,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哽咽出声,“公主殿下,恂儿鲁莽,任意妄为,您不怪不责,我十分感激,但是您怎可跟着一起胡闹?这可是终生大事啊!”
                  “娘,孩儿绝不是任意妄为,宛茗她就是孩儿心之所属,一生一世,绝无仅有!”向恂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要向母相信自己的决定。
                  “恂儿,你住嘴!”
                  宛茗抬头看着向母,一字一句出自真心,“娘,两情相悦非一人之错,我愿与向恂长相厮守,此情不变,请娘亲宽恕。”
                  “你,你们……”向母被宛茗和向恂逼得说不出话来,不忍心打,又说不通,“饱读诗书,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女子成婚,厮守终生,为世俗所不容,你们日后将如何立足?此事一旦被揭穿,公主,您的父皇会放过恂儿吗?到时候必将成为全天下的笑话,还如何谈及幸福,谈及相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娘,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和宛茗一起面对,但是孩儿今生,不可以失去她,与其一人苟活,不如两人同生共死,了无遗憾。”
                  宛茗握紧了向恂的手,心意相通。
                  “糊涂,糊涂”,向母仍旧是摇头,“你们绝对不可以在一起,我不能看着你们犯下这种错误。恂儿,你起来,马上收拾东西,我们母子立刻离开,走得远远的,我不要你当官,我只希望你能过上平静的生活,皇宫不适合你,驸马更加不适合你。走,跟娘走!”
                  “娘,娘”,向恂拖住了向母来抓自己的手,“娘,不要这样,求您了,我们互相给对方时间,我相信您会了解的,了解宛茗,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
                  向母无力地抱住向恂,哽咽着哭了出来,“恂儿,是娘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当初的一个决定,今天的这段孽缘就不会发生,你就不会陷入到这样的感情之中。”
                  “姻缘天定,自第一眼看见宛茗,我就确定。不管怎么假设或是重来,我相信我都可以遇见宛茗,娘,这将是我穷尽一生的追求,求您成全。”
                  向恂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宛茗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情比金坚,向恂和宛茗约定终生,矢志不渝,再想让她们分开已是不可能。


                  IP属地:广东143楼2014-02-22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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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于你我的初夜
                    打听到宛茗和向恂都不在宫中,伍月以午间小憩的借口支走了所有宫女,一个人围着披风,悄悄地溜出了皇宫。而伍月所不知道的是,洪欣不知不觉地跟在了身后。
                    在伍月楚楚可怜的情形之下,宛茗的顾虑可能会被同情伍月的向恂看作不近人情,能够想象出向恂的反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所以宛茗选择和明宁商量,正巧和洪欣的想法不谋而合,洪欣的干练直爽让宛茗无需多费唇舌地解释,两人没有过多交涉便达成一致。宛茗观察伍月情绪等细节方面,洪欣则是潜伏,跟踪,暗中找出伍月不对劲的地方。一旦找到证据,说服一向固执己见的向恂也就更加容易。
                    走出宫门,穿过了东大街,从伍月坚定而毫不踌躇的步伐,洪欣断定伍月是要去一个熟悉的地方,因此更加提高了警惕,不会放过这回的关键线索。
                    伍月渐渐地加快了速度,也开始神情紧张地环顾了周围,洪欣还以为伍月是有所察觉,其实伍月是距离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近,本能地注意起四周的动静,亦是心虚担忧的表现。
                    没有一丝犹豫和拖泥带水,伍月走进了一扇偏门。洪欣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房子,往后绕到正门前,看清了匾额上的字,惊讶和不可思议之余就预料到事情的严重程度,伍月怀了任柏水的孩子是事实,居心叵测更加是事实。
                    从竹屋离开,走出葱郁翠绿的竹林,宛茗靠着向恂的肩膀,十指相扣地坐在宽阔的草地上,享受微风拂面,看着远处的群山,脚下的田野,潺潺流过的泉水和忽近忽远的云彩,在彼此的气息中放松了身心。
                    “怎么一直不说话?你在想什么?”宛茗为向恂拈去衣袖上的草屑,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什么都没想,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待着。”
                    “说谎,我听见你三次叹气”,宛茗直起身子,直视着向恂的眼睛,一语道破,“不用对我感到抱歉或是对我们的事感到苦恼,娘的话,我完全能够理解,只是做不到,应该是我心怀愧疚才对。”
                    “你又何必愧疚?”向恂笑着反问,“我们都没有错,只要我们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恩。”宛茗重新靠回向恂肩膀,轻声地应了向恂的话。
                    低头看了看宛茗,向恂暂且松开宛茗的手,干脆地击掌两次,似乎有着宛茗不知道的秘密准备。听见向恂给出的信号,蒋川牵着一匹棕色的骏马,小舞手持托盘,缓缓走近。宛茗略显惊讶,看着向恂胸有成竹的样子,依然不明白向恂要做什么。
                    向恂揭开托盘上盖着的红布,里面是红色的绣球和丝带。马背上的布袋里盛满了花瓣,向恂拿起红色丝带一端的同时,蒋川和小舞将花瓣抛向了宛茗和向恂,其含义不言而喻。
                    向恂将丝带的另一端递向宛茗,“再嫁给我一次,真正的,永远的,唯一的一次。”
                    宛茗睁大了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在花瓣飘飘洒洒之中的向恂。向恂略带羞意地浅笑着,毫不退却,“本想让娘亲替你我见证,喝杯儿媳妇茶,可惜……总觉得欠考虑,结果到此刻也不周全和完美,你能将自己托付给这样穷酸又一无所有的我吗?”
                    “你就是你,和你有什么无关,和你是谁无关”,说着,宛茗牵住了红色丝带,紧紧地握着,“最初认识你时是这样,未来多少年都将不变。”
                    “姓向的!你看我们公主对你多好,你要是再敢让我们公主伤心,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小舞哭着嗓子,飘洒的花瓣变成威胁性地扔向向恂,可是向恂一点都不介意,小舞的忠告将向恂从美好的梦境带回幸福的现实,向恂环腰抱起宛茗,在广阔的草地上旋转,大声起誓。
                    “天地为鉴,山河作证,我向恂今日娶宛茗为妻,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宛茗抱紧了向恂的肩膀,起舞的眩晕感都不如拥有与被拥有的幸福感来得强烈,再怎么大权在握,都比不上成为眼前这一个人的中心。
                    向母低头转身,背对了身后的那一幕,“既决心如此胡闹,她们又何必多此一举来见我?”
                    “因为您是恂儿的娘亲,在这个世上,恂儿唯一的亲人”,明宁看着远处的向恂和宛茗,“恂儿说,这是她欠宛茗的。恂儿如今能给宛茗的,只剩感情。恂儿渴望最亲的人能够接纳她最爱的人,给宛茗一个完整的,毫无隐瞒的自己。”
                    “明宁大师,就因为恂儿喜欢,您便赞许,这难道是有道理的吗?”向母只觉得明宁比自己更加纵容向恂。


                    IP属地:广东144楼2014-02-22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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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托非人不惜花
                      和气洋洋的早膳,向恂对宛茗关怀备至,宛茗亦呵护有加,暖流从清晨蔓延,皇宫内外光芒万丈,笼罩了两个柔和的人。
                      洪欣一早从云浮宫赶来,看见眼前的一幕,有些愣,错开眼,潇潇洒洒地走近,坐在圆桌的另一边,佯装不经意地问,“你们俩昨天去哪了?天黑了都找不到人?”
                      “有什么事,现在说也一样。”向恂给宛茗夹去一块桂花糕,放下筷子看了看洪欣,示意自己洗耳恭听。
                      洪欣不看向恂,转向宛茗,“你什么时候有空?”
                      宛茗随即猜到了洪欣要说的内容,擦了擦嘴,再看了状况之外又颇为好奇的向恂,“就在这里说吧。”
                      宛茗相信洪欣是有所发现,既然有理有据,早晚都是要让向恂知道的。
                      洪欣是更为直接的人,明白了宛茗的意思便开口直言,“伍月昨天一个人去了任府,而且看情形,绝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且不说任柏水,她和任府的人会有交集,这一点就引人猜疑。”
                      向恂听了皱眉,不管是洪欣打探伍月的行为,还是洪欣打探到的消息,都让向恂陷入思考,洪欣所指,明显只有一个可能。。
                      “伍月说她怀了任柏水的孩子,说她恨任柏水,却又暗自跑去任府,这样一来,根本说不通”,宛茗说着,看着身边沉下脸色的向恂,“我和洪欣没有恶意,只是怕你被人利用。事实证明,伍月确实有问题。”
                      “但是伍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么做的理由何在?”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向恂不是偏袒伍月,而是想不出所以然,觉得诧异又不可思议。
                      “这个可能只有伍月她自己清楚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向恂,我希望你知道。”
                      向恂覆上宛茗的手,点了点头答应宛茗。
                      “我劝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去找伍月,避免单独相处”,看穿了向恂一脸沉思,不管向恂知道与否,洪欣都提醒着,“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反正她和任柏水,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纸包不住火,就怕串通一气,孩子亲爹自己捅出来,然后嫁祸于人,到时候里外都是你遭殃,说不明白!”
                      向恂握紧了拳头,“如果任柏水明明知道伍月怀的是他的孩子,还做出这种事,他还有良心吗?!”
                      “哼!”洪欣极快地耻笑了一声,算作回应了向恂无聊至极又多此一举的问题。
                      洪欣所说的情况并非夸大,而且是会让向恂腹背受敌,避无可避的棘手状况。但未雨绸缪也要找对方法,伍月的肚子将会越来越大,连宛茗暂时都是焦头烂额,想不出更好的归置。偏偏伍月还不是一个安生的主,不能放着不管,如果帮了,伍月一旦不知好歹,又是惹来一身脏水,进退两难。
                      在烟花楼喝花酒,宿醉晚归的任柏水才刚漱洗过,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察觉到异样的气氛,瞄了一眼在门边站着的管家,“有什么话就直说,府里又有什么事?”
                      “大人”,管家迟疑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说道,“昨儿伍月姑娘来找大人了,不过大人不在府里,伍月姑娘等了半个时辰,等不到大人又急于回宫,然后就走了。看昨夜大人醉得厉害,小的就没说。”
                      “恩,知道了。”任柏水知道伍月住在宫里,和向恂走得近,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任柏水留了心眼,但自己也刚解禁,不曾在意那么多。
                      说完,管家仍站在原地不走,任柏水抬眼扫过,不耐烦起来,“还有什么事,一块儿说!”
                      管家被任柏水一声呵斥,声音小了许多,“大,大人,自大人回来之后就没见过伍月姑娘,其实大人此番能够平安无事,是伍月姑娘从中周全,说动了公主和驸马。”
                      将茶盅往嘴边送的动作一停,任柏水正面看着管家,“怎么回事?本官受罚与否,和伍月有何相干?”
                      瞧着任柏水缓和了神色,管家壮着胆子,“回大人,伍月姑娘已经怀有身孕,此事只有府里的几个人知道,在大人出征期间也没声张。大人受到牵连时,朝中都在传,惹怒公主的大人可能不是贬职就要被遣回京都,平日里与大人交好的其他几位大人都急于避嫌,谁也不肯出手帮一把。只有伍月姑娘,大概是以身怀有孕为由,说服公主让大人留下,未免骨肉分离。”
                      “什么?!”任柏水拍桌而起,眼神中全是惊慌,不敢相信伍月会怀上自己的孩子。
                      管家哆哆嗦嗦,支吾着,“只是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公主不让伍月姑娘回府,小的还以为大人已经知道,谁知……”
                      “所以说这事,公主那边都是知道的?”任柏水眼中的惊讶渐渐淡去,细想了所有事情,“她们替伍月隐瞒,不想让我知道,也就是不想让我认那个孩子。到底是伍月的意思,还是向恂的算计?”
                      “也不知道伍月姑娘是怎么想的?她心里应该是有大人的,当时她为了大人而站出来……”
                      管家再往下说了什么,任柏水都没有听进去,来回走了两步,任柏水露出狡黠的笑,思量着自语道,“天意,她们越是想隐瞒,就越难称心如意。实在是天主我也,管家,笔墨伺候!”
                      “是,大人。大人这是要想办法接伍月姑娘回府么?”管家一边研磨一边看眼色地问道。
                      “伍月是不会一直待在向恂身边的,等这事一成,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大的功臣!”


                      IP属地:广东146楼2014-02-22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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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欣慰,自然而然地觉得府里将会迎来喜事,却不知任柏水心里是另一番打算。
                        向恂坐在案台前,拿着奏章也不看,目光发直地出神。宛茗看了,没好气地抽走向恂手里的折子,“还是放心不下的话,不如我陪你去找伍月?”
                        揽过宛茗,放腿上坐着,对于这样白日里的亲昵,宛茗有些局促,向恂却显得坦然和无辜,“见了又该说什么?伍月的奇怪之处,我并非完全不知道,只是难以相信她会是任柏水的人,怎么可能呢?”
                        “想明白又有什么用?别费那力气了”,宛茗侧身看着向恂,“时过境迁,也许她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伍月了,还是想想怎么安置他们母子,不至于连累到你身上。”
                        宛茗说的是实情,无谓无私地搭上自己的命才是不值,现在不是热心肠的时候,宛茗是绝对不会允许向恂任意胡来的。向恂其实也想到了宛茗没说出口的缓兵之计,“将伍月送到安静的地方养胎吧,直到孩子平安出生。到时既能解释清楚,又不会对不起已故的伍将军。”
                        向恂没有意气用事,宛茗松了口气,“我明白,我答应你,不管伍月犯下什么错,都给她一次得到原谅的机会,毕竟她是她,任柏水是任柏水。”
                        被宛茗环住了脖颈,向恂弯了弯嘴角,暖意融融,“这次,没有酸溜溜的味道了吗?”
                        才刚放开脸就开起了玩笑,宛茗挑眉,难得露出一丝妩媚,“因为伍月?还不至于……难道你有心流连?”
                        被宛茗突然的神情转变逗笑,向恂笑而不答,不一会就被皱起柳眉的公主大人拎住了耳朵质问,“你敢?”
                        “谁说的不至于,此刻又变脸?驸马难当,沾花惹草这种事,我可力不从心。”
                        向恂故作为难地抱怨,环住宛茗的腰身,张嘴去咬宛茗还捏住自己耳朵的手指,宛茗自然不会让向恂得逞,只是也挣不开向恂的怀抱,躲躲闪闪,嬉笑打闹,两个人在一张椅子上闹作一团。
                        “咳咳,公主,驸马”,小舞双手遮着眼睛,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不是我偷听偷看,我通报了好几声,是你们没听到而已,可不能怪我。”
                        向恂和宛茗不约而同地正了正脸色,显得一板正经,“有何事?”
                        小舞放下手,重见天日,“兵部李大人正在殿前恭候,来见公主的。”
                        “肯定是为了招兵一事”,与硅国一战过后,与民休息的同时修整军队,泾地百姓对原军的反感明显减弱,向恂用实际行动渐渐挽回声誉,如今的招兵不再等同于利用,而是蕴含了民心归齐的趋势,宛茗拉向恂起身,“跟我一道去。”
                        “那伍月的事……”
                        “轻重缓急,急也不急在这一时,或者交托于洪欣,招兵之事为先。”
                        向恂本来也知道这个道理,这下更没有理由反驳。宛茗略微给向恂整理了衣襟,便又恢复到大气凛然的公主神态,收敛起笑容朝前走了。向恂觉得好笑,却又不能随意为之,于是也拿出驸马的风范,陪在宛茗身边。
                        小舞在后面看着背影成双的两个人,不禁感叹,“还真是妇唱夫随呀~”


                        IP属地:广东147楼2014-02-22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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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熙攘攘的人群聚拢在道路两旁看热闹,似曾相识的画面,却已经是不一样的气氛。没有到称颂赞扬的程度,但至少向恂和宛茗并肩出行,百姓们的抵触少了很多,还有不少人挥手致意。向恂乃正统皇脉,这是向氏皇族所创下的百年基业留在泾地百姓心中根深蒂固的情结。国殇淡去,比起道听途说的苛责,向恂成为驸马之后的所作所为让百姓们广为受益是事实,而向恂领兵出战硅国,带着泾地将士,追回了在原军手中丢失的盛滨,大获全胜,光荣归来,实则也是让泾地百姓们自豪的盛举。不知不觉中,泾地的民心所向,已经不是谣言所可以控制的。
                          宛茗绕过向恂的手臂,握住向恂的掌心,一个对视和微笑,鼓舞或是欣慰,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来时,我是原朝三公主,你是原朝三驸马。现在,你是他们的父母官,我好像变成了这片土地的媳妇。”
                          明明知道宛茗的意思,向恂却总要捉弄宛茗一番,皱起了眉头,“这辈份听起来怎么这么乱?”
                          “乱吗?”宛茗故意反问,向恂刚一点头承认,宛茗就接话道,“可是三岁的孩子都能听明白,这又该如何解释?”
                          向恂睁圆了眼睛,“你拐着弯说我不如三岁的孩子?”
                          “有吗?我可没这么说过。”宛茗笑弯了眼睛,不再看向恂,偏头回应路旁不停挥手的热情百姓们。
                          向恂败下阵来,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好心情,嘴角带笑的,一路顺顺利利地到达军营。
                          招兵期限过半,人数已超预期,从下午开始,宛茗和向恂需要阅兵,先整体,后分队,既然各方都对此次招来的士兵深感满意,那么宛茗和向恂更要见识见识。而后的宴席,同时是一个仪式,宛茗和向恂也是要坐于主位之上的,大概要在军营逗留至入夜了。
                          练兵场上的新兵准备就绪,统一了着装,更加显得英姿勃发,可见传言非虚。宛茗和向恂自左侧登上高台,猝不及防地,向恂感受到一处莫名的目光扫过,有意回神寻找时,在整齐以待的将士中又找不着出处,恍恍惚惚类似错觉。
                          宛茗和向恂皆坐定后,击鼓,阅兵正式开始,宛茗这才有了间隙询问向恂。
                          “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住?”
                          “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不过应该是我看错了,没事。”
                          向恂这般说了,宛茗便也不再细问,专注于新兵的表现。整体而言没有辜负宛茗和向恂的期望,向恂觉得奇怪的目光也没再出现,直到一百个人为一队人马从几千士兵中分离出来,站在向恂面前时,向恂直面了那个目光,一眼确定,却是满心的不可思议,甚至于荒唐。
                          新兵之间的比试和较量开始,向恂好不容易才按捺住站起来的冲动,也不方便总盯着看,满脑子的疑问得不到解答。而宛茗将向恂不寻常的举止看在眼里,一直都没找到机会细问。
                          晚宴时,那道目光再次消失,向恂却坐不住了,以借口离席,开始亲自寻找。宛茗没办法尾随,但更加确信事情的不一般。
                          线索太少,好在军营不大,向恂有条理地搜查,仍然没有任何发现的时候,一个身影从身旁闪过,速度不快,似乎要将向恂引去某个地方。没有犹豫,向恂立即跟上,彻底远离了喧闹的晚宴,来到光线偏暗的军营后部,向恂停下了脚步,确信人就在附近,不再有追的必要。
                          向恂凝神环顾,风吹草动,不寻常的风劲来自右后方,向恂侧身躲过突袭而来的力量,正要抬手反击,看清那人的真面目之后,向恂不自觉地收了手。
                          为了避免向恂声张引人注意,来人拽住向恂的手臂,腾起轻功将向恂带离军营。


                          IP属地:广东149楼2014-02-22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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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臣意欲夺家国
                            “太子,这个莫名其妙的傀儡驸马,您还要当多久?如今时机成熟,正是起兵复兴的时候,众臣等着您主持大局!”
                            突袭而来的铮铮话语在向恂脑海中回荡,向恂睁着眼睛发呆,思绪无边无际,但却没有一个主意。才平静没多久的生活,实在经不起风波,向恂也会觉得累了。
                            熄灭灯烛,宛茗拢好长发在向恂身边躺下,手搭在向恂腰间,侧身看着向恂,并无睡意,“今日你在军营,到底看见了何人?”
                            舒了口气,向恂伸开手臂抱着宛茗,话带笑意,“瞒得了任何人都瞒不住你。”
                            “你若有心隐瞒,我又能从何得知?不愿说的话,我便不问了。”
                            向恂转过身,和宛茗面对着面,“你总是这般善解人意的话,怪不得我会沉浸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了。”
                            宛茗抚上向恂的脸颊,黑暗中也看着向恂,“我只是不想让你做你自己不愿意的事情,而且夫妻恩爱难道不好吗?”
                            “好”,向恂笑了,“但是总有一些身不由己,宛茗,前朝秦真将军就在军营,虽然不以师徒相称,但我跟着他学习布兵防御之道,实则与师傅无异,所以我真的没有看错,他还活着,甚至……”
                            “甚至回到了军曹”,宛茗撑起半个身子,完全被这个消息和自己的猜想所震惊,“有备而来。”
                            向恂点了点头,宛茗心里就是一凉,“你见到他了吗?”
                            “恩”,向恂握住了宛茗的手,“宛茗,你相信我吗?”
                            “我从未怀疑过你”,宛茗枕回向恂肩膀,“只是你该如何抉择?这本是你的国家,倘若你要夺回,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我不能自私得让你为了我而放弃,但我……”
                            向恂轻拍着宛茗,“这不会是唯一的办法,谁都不愿再次经历战争,如果都能好好地生活,这个皇位,我不拿回来也罢。”
                            “那样的话,你又该如何面对你的臣民?”向恂的心情,宛茗完全理解,并不是能说就能做到的释然,这个只为一人心的代价,过于沉重了。
                            “可是我若不能保全所爱,即便权倾天下,还会有意义吗?”
                            无言的沉默,向恂的两难,宛茗解不开,亦选择将决定权交予向恂。轻叹气,向恂吻上宛茗眉心,“生死不离,也就无所畏惧。”
                            “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要小心。”
                            “我明白,我不会让秦将军轻举妄动。”
                            夜深人静,只有相互依偎着睡去才能暂时忘却三千烦恼丝,等到日出天明,又不得不去面对。
                            身体的不适,加上心绪不宁,孤零零的别院中,伍月坐在桌边,还未就寝入睡。下人们都去歇息了,守卫也正是犯困的时候,两个黑色的人影翻身进入院中,用石子打中了门口守卫的穴道,脚步轻盈地来到内室,在伍月尖叫之前封住了伍月的嘴。
                            “伍月姑娘,是任大人派我们来的,还请不要声张,跟我们走一趟。”
                            伍月眨眨眼睛表示同意,黑衣人利索地扛起伍月,沿着原路翻墙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在黑衣人狂奔的一路上,伍月都将信将疑,直到周围的房屋是渐渐熟悉的模样,直到见到了早已等在书房的任柏水,伍月的双眼饱含热泪,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矜持含蓄,带着彷徨,惧怕,思念的心情,径直扑到了任柏水怀里,瞬间变得泣不成声。
                            任柏水招手让黑衣人退下,拍着伍月,轻声哄着,“你受委屈了,现在没事了,别哭,抬起头来听我说。”
                            伍月是觉得委屈和害怕,但只要回到任柏水身边,或许天塌下来都无法动摇伍月感受到的那份安全感。可是任柏水能给的温情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办法持续,任柏水所谓的商量,让伍月心寒和绝望,难以接受,却更难抗拒任柏水的说服。
                            任柏水最终是把伍月当作了权谋中的棋子,而伍月所怀的,任柏水的亲骨肉,竟然可以变成最大的筹码。是夜,凄婉孤寂,人心惨淡,唯有黯然神伤。
                            已经传了早膳,仍然不见宛茗的人。向恂折回寝宫,公主大人端坐于梳妆台前,正在由小舞梳理长发。向恂笑着走近,接了小舞手里的活,将宛茗的秀发握于手中,一下一下,仔仔细细地梳着。
                            看了并排列于台上的头饰,向恂没了主意,“钗环要戴哪一支?”
                            “挑你喜欢的”,宛茗从镜中看着向恂略显生疏的动作,笑着问道,“会盘发吗?”
                            向恂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和小舞一起配合着,边学边完成了宛茗的装扮。
                            “原来公主大人每天都是这样打扮出来的,妙哉!”向恂似乎恍然大悟,目光一直不离宛茗。
                            小舞轻声笑话向恂,“驸马的意思是,公主不化妆就不美了吗?”


                            IP属地:广东150楼2014-02-22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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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步惊心宫廷斗
                              披风的帽子脱下,看清了脸,结果会是怎样,不言而喻。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何人?”
                              “回丞相大人,小女子伍月。”
                              左巍对伍月的审问可以说毫无意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伍月姑娘,你说你肚子里怀的,是何人的孩子?”
                              伍月抬起头,看着左巍,而不是向恂和宛茗中任何一人,“孩子是驸马向恂的亲骨肉。”
                              宛茗听了,倒吸口气,噩梦成真,向恂的心情已非气愤所可以形容,“伍月,我向恂扪心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今日诬陷于我,无非就是为了任柏水,是也不是?”
                              伍月摸着肚子退了一步,不言不语。
                              左巍抚着胡须笑了两声,“驸马,你这是什么话?伍月姑娘和尚书任大人有何干系?到底是谁在诬陷,不是一目了然吗?”
                              “这种时候,他倒知道要躲起来避嫌”,向恂看着低下头的伍月,“他会对你好吗?你就那么甘心被他利用?伍月,后悔还来得及,你可以自己做选择!”
                              本来不对伍月抱有任何希望的宛茗和洪欣因为向恂的话,再次看向伍月。伍月没敢正眼看一看向恂,而是对着左巍请求道,“丞相大人,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有些不舒服,可否让我离开?”
                              左巍点头同意,理所应当地说着,“公主,真相大白,驸马罪不可恕,理应按照大原律法处置!”
                              “不,驸马没罪!”宛茗必须坚持,不可能接受一切莫须有的罪名,“驸马对待伍月,只是兄妹之情,出于对前朝旧臣伍凯将军的承诺,答应照顾她而已,没想到好人难做,反被人算计!”
                              伍月还没走远,宛茗的这番话,应该是听得清清楚楚,可仍然毫不停留,毫不动容地走了。
                              宛茗彻底死心,也不再顾忌向恂对伍月的保护,“丞相,伍月肚子里的孩子和驸马没有任何关系,她之所以会受任柏水唆使来栽赃驸马,是因为任柏水才是那个孩子的生父。”
                              “任大人和前朝将军之女……”左巍没料到宛茗会说出听起来如此荒唐的事情,可是三公主宛茗的秉性,左巍是不怀疑的,不相信宛茗会为了袒护向恂而凭空捏造这样无稽之事,那么眼前一事之中,两方各执一词,定有人在说谎。
                              看左巍在思考,宛茗稍感放心。原帝会派丞相左巍前来,一是说明原帝大怒,重视此事,驸马向恂的处境或许危急;二则是左巍为人赏罚分明,有威信,本身在年轻时又是一个不惧权势的人,说服左巍彻查真相,宛茗还有几分把握。
                              “如果要人证,我亲眼看见伍月出入任府,只怕丞相大人觉得我所说的是片面之词,不可信罢了”,洪欣亦不会轻易放弃,任由伍月说黑是黑,说白是白,“同样的道理,任府的人会否认见过伍月,伍月会和任柏水串通,丞相大人怎么就可以深信不疑呢?说到底,不是以事实为依据,还是丞相大人对驸马有偏见吧?”
                              洪欣的激将法恰到好处,这么些事情有待查清,左巍想要公正执法就不能糊弄了事。
                              “先将驸马押入泾省大牢,另一方面,立即着手调查。”
                              “慢,丞相,尚无定论之前,你不能抓走驸马!”
                              左巍已经退步,可是宛茗毫不相让。
                              洪欣没好气地反问着左巍,“这座宫殿对她来说已经是个巨大的牢笼,你们还要把她抓到哪里去?”
                              “丞相,本宫以性命向你担保,驸马是清白的,对父皇,也请你务必这样转告,本宫一定会想办法证明,让你有一个交待。”
                              僵持不下,左巍拱了拱手,“公主言重,下官也是奉命行事,那就请驸马留守东宫,十日内不准随意走动,还望公主见谅。”
                              宛茗抱歉地看了看向恂,向恂反而是宽慰的眼神,宛茗也知道这是一个相对较好的结果,便默许了丞相左巍对向恂的十日软禁。
                              丞相左巍从原朝来到泾地,让原本平静的地方掀起不小的波折,起因仍是驸马向恂得胜归来,原朝皇帝不闻不问的态度,这回派重臣前来,又明显不是封赏,兴师问罪的动静传得沸沸扬扬。
                              洪世昌本来是要跟着明宁一起进宫看看的,正找明宁的时候,洪欣到了军营,心急的洪世昌见到向恂之前先缠着洪欣问了情况。
                              听得洪世昌一颗心七上八下,最终长呼一口气,“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这种事情也亏伍月她说得出来?我兄弟是怎么对她的,她就没眼睛看看?还好,公主弟妹相信我兄弟,不然真是要冤枉死了!”
                              “眼下想要证明向恂的清白,靠说的已经没用了,伍月临盆还早得很,时间一长就容易生出变故,又料不准任柏水还会耍什么花样!”洪欣光是想想都觉得困境重重,明知任柏水阴狠狡诈,设计了这一切,还不能把任柏水怎么样,洪欣就觉得憋屈。
                              “肯定会有办法的,小妹,你别着急,咱们这么多人,驸马兄弟和弟妹,我和你,还有明宁大师……”
                              “对了,师傅!”洪欣快速地站起身,“师傅精通医术,说不定能另辟他径,我去问问师傅。”
                              “小妹,你别莽莽撞撞的,我跟你一起去!”
                              洪世昌跟着洪欣走到营帐门口,正撞上要进来的刑正,一番惊慌失措,洪欣记起了到军营来的初衷,一把拽住了刑正。
                              “你在门口偷听?!”
                              “没有啊,欣妹,我是有事找大哥,谁知道你们刚好出来?”
                              洪世昌也是觉得莫名其妙,去松洪欣拽住刑正的手,“小妹,你干什么?快放开阿正,是我让他去拿本名册过来。”
                              “大哥,你不知道,伍月的藏身之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你那天没去,连你都不知道,可是他跟去了,结果就出了事,这难道是巧合吗?”
                              洪世昌一惊,狐疑地看向刑正。刑正被洪欣抓着也不挣扎,哭丧着脸,“我冤枉,大哥,欣妹,你们不能怀疑自己人吧,还有四个轿夫呢,哪见得就是我泄密,我告诉谁去啊?”
                              “是不太可能”,洪世昌反应过来,去劝洪欣,“小妹,你先松开,阿正不是那种人,先找明宁大师要紧,走吧走吧。”
                              洪欣瞪着刑正,刑正颇为无辜,“欣妹,真不是我,我连那姑娘是谁都不知道,那天是大哥让我去,我才去的……”
                              洪欣猛地一推,松开刑正走了。洪世昌回身看了刑正一眼,没说什么,跟在洪欣后面走出了营帐。
                              在洪欣和洪世昌离开之后,营帐的后方走出一个人,听到了洪欣和洪世昌的全部对话,复杂的神情中含有一丝决绝的杀意。
                              明宁先洪世昌和洪欣一步,去了东宫,于是洪欣和洪世昌又往宫里赶,匆匆忙忙更显情况紧急,刑正趁没人注意,溜出了军营。
                              任柏水这边刚知道左巍对向恂的处罚不过十日软禁,当下觉得非常奇怪,正好刑正送来了消息。
                              “大人,公主说伍月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伍月是您的人,所,所以一起串通好了,来诬陷驸马……”
                              “嘭!”任柏水握紧了拳头砸在桌面,别人怎么说,任柏水或许不会在乎,但是偏偏是宛茗,还是为了任柏水视作死敌的向恂。
                              刑正顿了顿,拘谨地往下说,“我也不相信这事和大人您有什么关系,但是丞相好像有所怀疑,可能会派人去查这件事,然后再决定治不治罪。大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查?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查!”任柏水阴狠地冷笑道,“伍月不能再留了。”
                              “大人,您是说……”刑正白了脸色,“可是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还大着肚子。”
                              冷虎山的冷虎帮,专劫富人商贾或贪官污吏,从不对女人和孩子下手,任柏水的话,直接让刑正的脑子一凉。
                              “你想到哪去了?”任柏水看一眼刑正,“我是要把伍月藏起来,不能让那些人找到,免得他们想出什么办法来翻案。”
                              刑正大松一口气,“丞相要是派了人看守在伍月姑娘怎么办?”
                              “不会,伍月是人证,不是人犯,丞相左巍不会对一个女人怎么样”,任柏水瞥了瞥身后站着的刑正,“就像你一样正义。”
                              “大人说笑了,小人鲁莽,远不如大人深谋远虑,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该死。”
                              “好了,你也是一条硬汉子,我有其他事要交给你去做”,任柏水转过身,正面看着刑正,“伍月那边就不让你去了,免得你暴露身份。这件事情更加重要,向恂把你当作洪世昌的好兄弟看待,皇宫军营你都能去,务必将这样东西偷出来,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刑正接过任柏水递来的图纸,记住了那物件的模样,又听任柏水说了大概会在一些什么地方,铭记于心。


                              IP属地:广东152楼2014-02-22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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