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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改文】Iris - 瞳(二战背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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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楼2014-04-05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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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7楼2014-04-05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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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九日,第二颗原子弹在长崎爆炸,同日,俄国军队六路大举攻入边界。
      整个远东爆炸声震耳欲聋。这些枪声中,有一声响动比较轻,来自那个日本首脑住的豪华公寓里。那是奈良鹿久,他坐得端正,背挺得笔直,穿得整齐――一身烫得服贴的和服。他手上拿着锋利的武士刀,那古色古香的刀靶依然挂在墙上。
      奈良鹿久认真地看看刀刃,掉转了一只手,左手换到右手,把刀放在桌上。将桌上的半截熄灭了的雪茄,用打火机点燃,他抽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按灭了雪茄,将刀拿了起来。
      银白反光的刀背映出屋子内他细心保管的仪器设备,曾经他对电影艺术的追求。
      然而现在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
      他得回去。
      和妻子、儿子呆在一起。
      像是与这间豪华公寓作别,奈良鹿久环顾四周,深深叹了口气,最终挥手把刀扔在地上,起身离开。
      寂静的午夜,手鞠忽然涌出了泪水,她在这天夜里梦见父亲了。面容模糊的红发男人,身穿暗绿军装,肩膀上别着无数荣耀的徽章。她惊叫着从梦里醒来,一头大汗,被身旁的少年搂进怀里,她用枕头的一角抹去眼角的泪水,用手捂住眼睛,等待心跳平息。
      她想她的身世,还有身旁的他,相依为命的他们。她想起公公写在化妆室墙上的字,知道从那以后,结局写定,不可改变。
      我爱罗紧抱着她,安抚地轻吻着她湿润的面颊。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她是如何看待过去那段婚姻所带来的利益与束缚的。不过,就是从这天开始,他再也未提过奈良这个姓氏。


      153楼2014-04-08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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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导演启程回东京的那个下午,有人给手鞠递来一个大信封,里面装着一个黑皮夹子。她看着窗外,天空阳光灿烂,大雁在飞,柏桦树葱葱绿绿。
        公公在信上说:“这当然是一个钓鱼者的结局!希望不是整个岛国山水的结局。在原子弹和俄国军队坦克之下,日本成为奴隶民族,不再需要电影。”
        那天以后,街上不久就开始使用新的货币――俄国军队的军票。那个傀儡满洲皇帝溥仪,与他手下的几员大臣未能如愿以偿逃到日本,却被俄国军队押往西伯利亚。而整个日本被美国军队占领。
        整个世界在剧变,她没有时间寻思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她低头看墙,蚂蚁围着那墙和木框爬着,恐怕这可怜的小动物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这满映宿舍,一幢幢房子突然变得陌生,与周围的人一样陌生,只有自己的家,她越来越熟悉。
        之后独自一人去公公住的公寓周围走了一圈,这个旅馆现在住的全是俄国高级军官,门口守卫森严。看到满街人惶惶的脸色,她奇怪,为什么她的心不慌?
        罪恶的蘑菇云,能把一个两个巨大的城市,连同无穷的忧虑一道带走,并长久保留,血流成弯弯曲曲的图案,也能把一些人的忧虑消失,让另外一些人永远忧虑下去。
        她回到家,拎了一桶水,拿了抹布,开始打扫房间,跪在地板上擦灰尘。
        清扫完房间,一身都是汗,来不及烧热水,手鞠用冷水洗了身体。
        洗完后,她擦干一头湿漉漉的金发,打开柜子,找衣服时,看到那鲜妍的绿衣有点皱了,便将衣服烫好,放进一个包袱里。
        这样忙碌的时刻才能做到一点都不忧虑,她想。
        我爱罗外出工作去了,但天黑前就会回来。她应当快些换上衣服做饭,试了一下,很别扭。
        柜子里有不少漂亮的衣服――这些做明星的长裙,大多是拍摄电影时穿的;还有几件和服,是居家的衣服;两件最家常的阴丹士林蓝布旗袍,简单得如扯了两块布直接缝上,没有款式可言,穿上这样的衣服,就是个被生活磨平了菱角的寻常的妇人,每天只在意油盐酱醋。
        所有这些服饰都把她变成一个特定团体特定年龄的女人。但她手鞠不是,她就是她自己,什么伪装都不要。


        154楼2014-04-08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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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起围裙,往头颈一挂,吊在纤腰上的长带子系成蝴蝶结,就开始做饭。要是他回来,看到她身上只有这么一块布,会怎么样?他会熬不住马上要亲热一番。想到这里,她自己就觉得浑身发烫。
          手鞠把简单可口的菜摆好,看看窗外的夕阳,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她又坐下等了一会儿,觉得空气实在潮闷,不由得拉掉围裙,紧抱住榻榻米上的布垫,抚摸自己的脸,弯成曲线的身体贴在微凉的床榻上。
          翻了一个身,她那柔软的金发披散下来,与布垫的红黑两色,形成艳丽鲜明的对比。她嘴唇湿湿的,轻轻咬着自己披散下来的头发。真奇怪……手鞠望着天花板摇摇头。我这是怎么啦?我是爱他,还是爱我自己?恐怕是都很爱。我爱这样不受约束的自己。她想。我怎么到这刻才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这个喧闹的九月多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天一晴,蛞蝓也从草丛里跑出来见太阳光。拂晓时,下了一夜的暴雨转小,雨水如丝如帘,滴沥沥挂在屋檐下。
          也许就是因为催眠的雨声消失,红发少年从被窝里钻出来,起来把窗帘拉紧一些。晨光映出他的身影,我爱罗一转身,光线仔细勾画出他的挺直的背、结实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
          声音使手鞠半醒过来,她摸着我爱罗睡的地方,没有摸到他,一下子吓醒了。她撑起身子,慌慌乱乱地轻声喊,“我爱罗,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少年赶快从身后抱住她:“我在这里。”
          她幸慰地叹了一口气。“快到被子里来吧。”
          他打着寒噤,被她的裸身紧紧抱住。
          “我昨晚又梦见他们了。”
          我爱罗知道她说的是早逝的双亲,把下巴抵住她的金发,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噩梦已经过去。
          “你着凉了?手真冷。我以为你已经出去工作了。天还这么早。”
          “只是大清早有一点凉而已,我还没有这么不经事。”他轻轻笑起来。“以前每个冬天,把我可给冻死了。我最怕过冬天。”
          “现在呢?”


          156楼2014-04-10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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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罗收紧了臂弯。“抱着你就是暖和。今年过冬天,我就不会怕了,冬天越早来越好。”
            “我就是给你暖被窝的人吗?”她揪了他一下。
            “哟,你别虐待我,”他笑着摸摸她的脸。“你还有别的用处吗?”
            “没有别的用处?!”她瞪眼睛说,打他一下“那你怎么又不老实起来?”
            可是我爱罗虽然不答话,手却更加放肆不规矩了。
            “你昨晚才……”她红着脸咬住了他的肩膀。
            “快一个月了,你还是像第一天夜里,你想要整死我。”
            “那就死吧。”她长叹了一口气,搂着他的肩膀愉快地微笑起来。“死在一起多好!”
            过了好一阵,两个人激烈地吻着、喘着气,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才汗涔涔地分开一些,各自伏在枕头上。但是手握着,彼此舍不得把眼睛移开。
            出了什么问题?好象一辈子没有这么碰过男人。实际上,她算是经历不少的女人,也是最能对付男人的那类女人。从少女时起,就有不少男孩子追她。她和女孩相处也不错。似乎一辈子都在与三六九等的人打交道,虽然偶尔带着面具,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能从容地应付他们。
            她知道婚前再渴望自由,婚后温良顺从丈夫是女人的天职。她呢,却并未感到多少真正的快乐,有时甚至是让她讨厌的,她只是循规蹈矩地学别人怎么做,在这个乱世换取自己的一点生存所需。
            隔了一会儿,我爱罗抬头把脸埋到她的胸前,依恋地亲吻着她饱满的双峰。他的红发扰得她痒痒的,忍不住笑了,翻过身仰头望住他。她一生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一想到眼前这个温柔凝视着自己的人,心里马上涌上一股又酸楚又甜蜜的感觉。
            他们俩永远没有疲倦,好像是是在这个茫茫的世界很久很久才找到对方,永远想两个人缠绵在一起。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


            157楼2014-04-10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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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沙~
              有点小小的少儿不宜,亲们食用愉快~


              158楼2014-04-10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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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五一节快乐!!瓦来更新了


                161楼2014-05-01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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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她遇见过人人敬畏的权势者,有野心的青年才俊,但是她好象从来没有对他们产生过兴趣。以前她以为动心过,现在她完全明白了,她并不算真正的恋爱。可是跟这个第一眼就觉得熟悉的红发少年,她才是在初恋,每一刻都听得见自己的魂魄在歌唱。
                  天一亮,手鞠爬到我爱罗背上,翻开他的头发,他额头上的伤口早结疤好了。她怜爱地抚摸上面的痕迹。然后把乱蓬蓬的红发理顺,声音轻柔地说,“唉,我在巷子里碰到的女同事,都不理我了,她们咬我背脊根里,说我是东洋女人血性,天生下流。”
                  其中有人当着她的面骂:“不知廉耻!”还有更难听的,不堪入耳的,但是她不想对他说,怕伤害他。
                  那一天她为此吃不下饭,当时我爱罗还以为她生病了。后来手鞠就学会了避免侮辱的办法,远远看见同事就躲开。她还是要做她自己,不管别人怎么评判。
                  我爱罗一下全醒了,睁眼看着她。
                  她的神情很自然,略带点伤感。她说:“其实我对母亲没有太深的印象,因为我恨她抛下我。”
                  “这么说你还记得。”他很聪明,及时把她的心思扯开。
                  “我三岁的时候,马基叔叔说她死了。但是我知道也许她爱上了别的什么男人,没人告诉我,我也清楚,否则怎么会一下杳无音讯。小时候就有种预感,我每天都担心母亲离开,每天害怕她不会回来。所以,她走掉后,我恨她不负责任,丢得下我。父亲本来就是个谜。留下的只有零星的东西……母亲总是不肯提他,叔叔对他也所知甚少。”
                  手鞠抱着少年,叹了一口气。“离开广岛的时候,我那时才十出头,就开始跟着叔叔在学校里,学学认字算数,有时帮他的忙。”
                  “就是你来孤儿院的时候?”
                  “我忘了孤儿院是第几个学校了,马基叔叔平时很忙,反正到哪里差不多都是我一个人。一辈子一个人过惯了,早就准备一个人过到老,一个人悄悄死去。”手鞠沉思地说。“没想到现在碰上了你。”
                  “觉得可以过另一种生活?”我爱罗柔声反问。
                  “说对了。”手鞠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被他抓住手指,握紧掌心。“而且与你说这些心里的话。”


                  163楼2014-05-01 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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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未对人说过父母,在她进满映前,她发了誓,彻底忘掉那个家,忘掉她的身世。她真的忘掉了。到这个早晨,她对我爱罗说起父亲,特别是母亲,她想起母亲蹲在地上,一字一句地纠正她的俄语。那早早落定的尘埃,莫非是被他眷恋她的手拂起?
                    多少年前那个清丽的黄发女人,唱出的歌能让自己惟一的女儿心酸,或许该是个温柔坚强的好母亲。
                    我爱罗亲吻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隔了一会儿,他说,“其实我好羡慕你。”声音有些忧伤。
                    “为什么?”
                    “毕竟你见到过父母,还记得起他们。我只是一张照片。”
                    “从小就是孤儿。”手鞠抚摸他的脸,我爱罗的五官清秀俊朗极了,说不出眉眼和谁相似。“所以,我才如此待你。”楼下有人在走动,远处狗在吠。她喃喃自语:“天说亮就亮了。”
                    “我真不想天亮。”我爱罗叹息。
                    “我也不想。”
                    他问手鞠,“你渴吗?”
                    没等她回答,他就去给她倒一大杯水,好象知道她有喝凉水习惯,那水凉凉的正好。
                    这一整天手鞠都在恍恍惚惚之中度过。红发少年吹圆号给她听,那音乐,在市嚣声里飘荡沉浮,异常动人。她在给我爱罗剪头发之前,他本是吹完了,可那曲子在她心坎上缠个不停。


                    164楼2014-05-01 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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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它卖掉,怎么样?”曲子结束,我爱罗左手指着桌上的圆号问。
                      “那可是你音乐老师的礼物。”手鞠说。“真的不后悔,卖掉?”
                      “识货之人还是有的。我现在的工作,也用不上它了。”
                      他们开始是说说而已,结果以此为由上了街。本不是想卖的,本就是想让身体分开一阵,想走出充满缠绵气息的屋子――两个人的狭小空间之后,感知对方是否还是那个人。结果进了一家店铺,拿出圆号递上时,手鞠不同意了。
                      “没圆号,你会心疼的,留着吧。”
                      “留着也没用。”徒增伤感。如果还有重拾的一天,喜好是丢不掉的。我爱罗态度很坚决,他让手鞠等着,独自折回店铺。
                      大约五分钟不到,手鞠看见我爱罗走出来,冲她一笑。“请你去吃饭。”那天晚上,结果他们走来走去,又到了那家面馆,就是在空袭那天,他们无意间去的那家餐馆,不过这次他们面前多了一碗牛肉和鸡蛋。
                      终于手鞠伤感起来:“没了电影,我再也不唱了。”这种伤感也影响了少年。他们身上仿佛浓罩着整个城市的灾难,步子变得沉重。
                      他们慢慢走着,一些雨点打在身上,她伸手接,他也伸手接住。“下雨啦。”她把手指放在唇上,独自体会雨水的滋味,然后她跑了起来,跑得很快很快。
                      她跑在这个灾难频频降临的城市中,雨水来得正好,他追了上去。在这一刻,手鞠突然停住,靠在一堵爬有藤蔓的老石墙上。两个人都跑得接不上气,但是身体朝对方逼过来,我爱罗揽过她的腰。她踮起脚尖,深情地吻起他的额头,呼吸着他剪短的红发,她的吻最后落到他的嘴唇上。
                      然后,在他的口中辗转尝到了又甜又涩的滋味。


                      165楼2014-05-01 0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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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楼2014-05-01 0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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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7楼2014-05-01 0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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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洗涮完毕。两人洗衣服,手鞠用一根绳子在厨房里牵绳子,我爱罗把洗好的几件衣服搭在上面。
                            “不过,我知道,男人骂我是半真半假的,背后是妒嫉我,羡慕我好运气。”
                            手鞠理理湿润的金发,看着他穿着衬衣瘦削的背影,跟他向屋子里走:“那么你自己觉得是不是好运气呢?”
                            “要我坦白跟你说?”红发少年走到浴室,放下木盆。
                            “当然,你小小年纪,不可以撒谎。”手鞠假装口气严肃。
                            “我以前老是想:只有我妈,才会可怜我这个孤儿。现在我老是想,她现在一定会为我高兴了――如果她能看到我们在一起的话!”
                            手鞠听了这个话,怔怔立在门后。我爱罗会不会知道了呢?他的目光是这样温柔热切。恍惚记起那个有关童年的梦,她看着门上面的圆镜,一手拢拢自己披着的金发,对着镜子,半晌没言语。
                            我爱罗担心地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175楼2014-05-12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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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人在接下来的安静中对视,渐渐感觉身体在火焰上灼烧着一样难受。尽管今天已经做过,现在又冲动得紧,想更加满足一些。
                              手鞠对少年说,“你知道现在我最想看什么?”
                              “我不知道?”
                              手鞠脸一下子臊红了:“我不好意思说。”
                              我爱罗好奇地看着她。“我们俩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那么我就说。”手鞠别转脸去,还是有点吞吞吐吐。“你看外面天还蒙蒙亮,淋着小雨,一个人都没有。”
                              “是啊,天还没全亮。”
                              “我想看见你从雨中走过来,敲开门。”
                              “那有什么?”
                              “我要你一点衣服不穿,就现在这个样。”
                              “……”红发少年讶异地张开了嘴。“被人看到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被人看到可就全厂都传开了。我们的背脊现在就被人戳着,被人议论,那时就要被戳通了。”
                              手鞠想,现在她面前若有镜子,她的脸一定红到脖子上了。她说:“恐怕我就是想被人看到。不不,我就是想――想害怕被人看到。”


                              181楼2014-05-21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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