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粗稿,所以会有很多问题。还请大家不要介意。
她想念自己在第五步兵队军营的铺位,想念食堂里的晚餐,风之仙子托着餐盘在空中穿梭,士兵们在交流作战演习中的趣事。她真希望能与弗兰克·张手挽手,徜徉在新罗马的街道上。她渴望能做一个普通的女孩,身边有一个可爱、对她关怀备至的男友相伴,哪怕就一次。
最重要的是,她渴望安全感,早就厌倦了担惊受怕,终无宁日的生活。
她伫立在后甲板上,尼克捧起一块块桅杆碎片,雷奥按下飞船控制台上的几个按钮。
“噢,糟透了,”雷奥说,“我要不要叫醒其他人?”
黑兹尔巴不得他这样做,不过其他船员刚值过夜班,理应得到休息。保卫飞船令他们疲惫到了极点。每隔几个钟头,就会有罗马怪兽将阿尔戈二号看做可口的美餐。
就在短短几周前,黑兹尔绝不会相信有人能在山神的攻击之下熟睡,然而此刻她完全可以想象朋友们在甲板下鼾声四起。只要有一点点睡觉的机会,她也会像昏迷的病人一样沉睡不醒。
“他们需要休息,”她说,“我们必须自己想别的办法。”
“哈。”雷奥对显示屏皱起了眉。在破旧的工作衫和溅满油污的牛仔裤之中,他仿佛刚刚输掉了一场与火车头展开的摔跤比赛。
自从他们的朋友波西与安娜贝丝坠入塔塔勒斯之后,雷奥几乎一直在不停工作。他表现得比平日更加愤怒,也更为急切。
黑兹尔替他感到担心。不过,她也为这样的改变感到些许安慰。只要雷奥脸上露出微笑或是在说笑的时候,他与他的曾祖父山米简直太像了……那是黑兹尔早在1942年时的初恋男友。
唉,她的生活为何总是这般复杂?
“别的办法,”雷奥咕哝,“你能想到吗?”
他的显示屏上闪烁着一张意大利地图。亚平宁山脉横亘在靴子形状的国土中间。代表阿尔戈二号的一个小绿点在西面的疆域上闪烁——距罗马北面数百英里。他们的航线本来很简单。他们需要赶往希腊一个叫做伊庇鲁斯的地方,找到一个叫做哈迪斯之屋(罗马人把他称为普路托;黑兹尔则喜欢把他看作世上最糟糕的总不在身边的父亲)的旧神庙。
要前往伊庇鲁斯,他们只需向正东方航行——翻过亚平宁山脉,穿越亚得里亚海。然而事实并非那么简单。每当他们试图翻越意大利之脊的时候,山神们便会无一例外地发动攻击。
过去的两天里,他们向北方迂回,希望从那里找到一条安全通道,但却一无所获:奴米娜是盖亚的儿子,而盖亚是黑兹尔最不喜欢的女神。这让山神们成为了她不共戴天的敌人。阿尔戈二号无法升上更高的高度,躲避他们的攻击,而即便借助所有的防御,飞船也无法避免在飞越山脉的过程中粉身碎骨。
“这都是我们的错,”黑兹尔说,“我和尼克的。山神能感知我们的存在。”
她对同父异母的哥哥看了一眼。自打他们俩被从巨人手中营救出来,他的能量正在渐渐恢复,不过他依然瘦得可怕。他的黑色衬衫与牛仔裤松松垮垮地垂在骨瘦如柴的身板上。长长的黑发盖住了眼窝深陷的双眼,原本橄榄色的面容化作了病态的青白色——如同树浆的颜色。
以常人的年纪而言,他还不到十四岁,只比黑兹尔年长一岁,不过这只是事实的一个方面。与黑兹尔一样,尼克·德·安吉洛是来自于另一个年代的半神。他浑身散发出一种老旧的能量——一种深知自己不属于现代世界的忧郁。
黑兹尔认识他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她能理解,甚至还对他的忧伤感同身受。哈迪斯(或者说普路托)的孩子鲜有幸福的生活。从尼克前天夜里讲述的情况来判断,他们面临的最大挑战将是在抵达哈迪斯之屋之后——一个他恳求她暂时不要向众人提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