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那愚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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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03
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有些难以置信的发现，自己对刚才看过的那些情节居然有些印象模糊了。明明也没有睡觉，好好的从头看到了尾，但是现在回忆的话，我大概只能说出男女主角的名字。
囯木田还是一声不吭，不过在看到我下意识的往下缩肩膀的时候，体贴的把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谢谢……”我抓着外套的一角，不好意思的微微垂下了头。
“要去喝一杯吗？”他建议道。
想着明天休假，我答应了下来。
地点仍然是上次圣诞夜聚会的地方，我跟他都坐在吧台上，叫了两杯啤酒，然后彼此都沉默着。
直到手机响起有些吵人的铃声，我才从神游中惊醒，慌忙从包包里把它掏出来。
【千里～晚安～记得早点休息喔♥ from 晴】
这个也是令我感到十分奇怪的事情之一，晴现在几乎每天都会给我发像这样毫无意义的邮件，乐此不疲。和我不同，她确实是个热情又充满活力的人，但这次似乎持续时间也太长了一点，而且，为什么对象会是我？
“囯木田さん，晴是没有你的邮件地址吗？”
“嗯？？”好像受了很大惊吓，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有啊。”
那就不是因为无聊咯？
果然我还是不懂晴的脑内世界。
“不过啊，我说，你是不是太关心那家伙了一点？”囯木田摆出一副教官的架势，“她虽然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但并没有你心中想的那么不可靠。”
“这个我知道，但是晴……”没有我照顾就不行！
幸好大脑率先拦住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连我自己也被这个想法吓得不轻，这算什么啊？我真把自己当作她的妈妈了吗？
“小田你怎么了？”他大概是发现我一瞬间的呆滞，有些疑惑我的反应。
“说、说的也是呢！是我把晴想得太弱了，抱歉，以后不会了。”我打着哈哈，眼神游移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也许比起晴，我现在才更加奇怪吧？
“嗯，到达这附近的时候只要注意迎面的气流就好了。”我埋着头用笔在气流图上画着圈圈，完成后一抬头，晴傻兮兮的视线就出现在眼前，“喂，已经结束了！”
“咦？是是……”
拼命点着头，但她还是杵在那儿。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嗯……嗯……面包……”她小声的咕哝起来。
对了，我今天没有给她带早餐的甜面包，自从囯木田说过那一番话之后我确实有好好反思——我以前做的那一切是不是太多余了？
“晴自己上班的途中……没有顺手买吗……”出于愧疚，我也说得很小声。
“啊……这样啊……”她又回答了完全不相关的问题，“我先去上班了，千里……拜拜……”
“嗯……”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莫名的觉得内疚，怎么有一股我在欺负她的感觉？可事实上，买面包这件事情，我们之间也并没有约定过，纯粹只是习惯而已，所以说，我这样也不算背弃她吧？
尽管胡乱找理由安慰着自己，但脑海中不断回想的，晴那小小的身板（她缩作一团时就好像变得更小了）一直让我无法安下心来。工作出错，被上司指责，总之这一天因为一块面包全部变得一团糟！
我怀着满腹的怨气来到晴工作的地方，那家伙却一点事都没有，抱着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咖啡小口抿着。
“喂！”
“唉？”她手一抖，洒出的咖啡溅到她手上，她又哇的大叫起来。
“白痴！有没有烫到啊？”我冲过去拿走她的咖啡，抓起她的手检查，果然出现红斑了。
“啊，是千里。”
天啊这家伙的重点在哪里！！
我故意轻轻掐了下她被烫到的地方，她下意识张开嘴，后来发现是我所为，硬是没让声音发出来，就那么傻愣愣的大开着嘴巴看着我。
“……午饭吃了吗？”我松开她的手。
“啊，还没。”她自己朝着烫到的地方吹气。
“……早餐呢？”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嗯……没有……”
“你不知道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吗！！”
晴无辜的朝我眨巴着眼睛，我一愣，突然心虚的朝四周望了望……
啊……被围观了……
“咳咳咳咳咳……”总之先装一下……
“那我换成牛奶吧。”晴从兜里摸出几枚硬币，“千里要喝什么？”她居然学起了那天晚上我的样子，“我请你。”
“……可可，谢谢。”我抱着手臂偏过头——可恶，好丢脸！！
结果我跑来到底是要干嘛啊！！好像什么都没解决，反而让自己的心情更加混乱了。反观那家伙，看起来相当愉悦，上扬的嘴角收都收不住——有发生什么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千里，我要去工作了咯？”她的语气带着些试探的不安，我皱了皱眉，嗯了一声，她便如获恩准一般，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真是太奇怪了！！
默默处理完两人的杯子，我怎么觉得今天下午的工作大概也没办法好好进行了？
接下来在处理航班飞行状况的时候，听到前辈说似乎前往伊丹的飞行稍微出了点问题，因为突然变恶劣的天气，可能无法降落而导致返航。我一边整理着手边的资料，一边竖起耳朵——柏木机长？没怎么听说过呢，手冢副机长……嗯……是晴啊……
“晴？！”我从座位上“倏”的跳起来。
“小田！”前辈立马瞪我一眼。
“抱、抱歉，”我连忙鞠躬道歉，“前辈，需要返航的飞机……副机长是手冢晴吗？”
“嗯，就是那个’事件集合体’。”
“诶？事件集合体？”
“就是——总会碰上各种各样事件的怪异体质。”
嘛……虽然觉得这么说对晴很抱歉，但真的无法反驳呢。
“放心吧，柏木那家伙虽然看起来不可靠，但飞行经验也是很丰富的。”
囯木田总是能够很适时的出现，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也有像晴那样奇怪的体质了——比如……能随时探测别人不安？
“你笑什么？”囯木田好像发现了我失礼的想法——果然超灵敏的！
“没～～什么。”
即便囯木田再三给我打强心针，但对方毕竟是晴——那个堪比死神小学生的人，我还是没办法做到很洒脱的样子。
“没有关系，我还是等着她吧。”最后拒绝了囯木田的邀约，固执的留了下来。如果不第一时间确认晴的安全的话，大概做什么都安不下心吧。
走，不，跑在下机人潮最前面的人，大概就是囯木田口中“看起来不可靠”的柏木机长，初一打量给人很干练的感觉，不过完全无视我的问好还念念有词的拼命往前冲是怎么回事？有这么急么？我一边纳闷一边又伸长脖子打望我所等待的那个人。
晴走在人群的最后，拖着黑色皮箱，步子歪歪扭扭的，气色也超级差。
难道晕机了？机长也会晕机？……不过，如果是晴的话，我觉得这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正打算迎上去，那家伙就像安了雷达一样笔直的扑进我怀里——明明刚才眼睛都没怎么睁开！！
“晴，你怎么了？看起来状态很糟糕啊，用不用去医院？”
“呜……”她似乎是从喉咙里发出悲鸣，“饿……”
“诶？”
“我好饿……千里……”
…………对了，这家伙好像真的一天都没有吃饭。
“面包……我想吃千里买的甜面包。”
输了。
我在晴的面前，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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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撒西不理....
好想完结然后写脑洞很大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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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07
和父亲分开以后，我曾在某一日的半夜，因为口渴起床，从母亲卧室细微的门缝中，听到她压抑的啜泣声。
那时小小的我发现，母亲平日里所展现的坚强，只是为了安抚我的假象。
我心痛为了我而强颜欢笑的母亲，于是更加无法理解父亲做出的一切，但是，我又同时，比任何人都要敬佩着他。
年幼的我消化不了这样纠结的想法，也像母亲一样偷偷哭过很多次。慢慢长了些岁数，我开始觉得，如果某一天，我也能变得像父亲一样强大，说不定就能够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并且守护好母亲了。
“我要成为飞行员！”
我还记得这么对母亲说的时候，她脸上露出的那副诧异到不行的神情——就像是看到另一个将要离开的父亲。
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
从那天起，我开始对自己百般苛求，学业也好，弓道也好我都要做到尽善尽美。我高分考上东大，然后顺利升入研究生，按照自己一路期望的，参加了父亲所任职的飞行公司的选拔。
“小田さん！东京大学的小田さん！”
直到遇见那个笨蛋。
“我喜欢你。”
敢向囯木田吐露自己的感情，那份勇气我一直怀着悄然的疑惑。
趁着年轻，多丢脸几次也没有关系。于是，就算被囯木田拒绝，我大概独自郁闷几日，这事情便也过去了。
留有退路的勇气，根本不适合我与晴的关系。
因为那是一段无法回头的……
【叮咚——】
我从前尘往事中回过神来，擦了擦眼角，提着包包走出了地铁。
夜很安静，我走的也不快，就像晨日里普通的的散步，但却没有该有的悠闲心情。
我喜欢上囯木田，大概因为他是像父亲一样，优秀并且足够强大的人，也许我对他，只是对父亲仰慕的一种投射，并非真正意义上想要共处一生的那种爱情。
但是我对晴呢？我对晴的那份感觉呢？
被她吸引着目光，牵动着注意力，担心她感受宁愿退出竞争，鼓励她的同时又嫉妒着被她喜欢着的人……果然，已经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我喜欢晴。
真正意义上的，恋人间的喜欢。
真是麻烦透顶啊！
利用宿醉作借口，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在床上无所事事的躺了大半日，晴也没有发邮件过来。
那家伙不是吓傻了吧？
我好笑的想到。但是，审视了一下昨晚的发言，我又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毕竟那只是一句很简单的陈述句而已。
因为呐，像“我喜欢上你了”这样话，我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口，我实在没有勇气去打破我与晴的现状，即便我从小就被称为“强势的小田さん”，但那个时候，晴还没有成为我的软肋。
喜欢就告白，简直是强人所难。
我不过也是……一个会害怕的女孩子啊……
“那个……”母亲小心的推开一丝门缝，“千里，现在还好吗？”
“嗯？”我稍稍抬高脑袋，“没关系的，再躺一下就OK了。”
明明已经颓废的躺了一上午。
“你有个同事来了，”她顿了顿，“她说她叫手冢晴。”
“麻烦伯母了。”晴极为慎重的接过母亲端来的茶杯，我看她在我床边正坐的模样简直恭敬的不像正常人。
“你……翘班了？”
等母亲离开了之后，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老实说出了结论。
“哪有！请假！半天假！！”她对于我的怀疑显得特别不满。
“干嘛啊，莫名其妙的请假。”
“没、没什么……”她小心的挪开目光，低下头抿了一口茶。
“…………”
双方好像都隐瞒了什么，这下子话题要怎么继续呢……我苦恼起来。
稍一会儿，晴放下茶杯，把双手起放在膝上，我看到她绷紧的肩膀，甚至还有些细微的颤抖。
她是怎么了？
“我……我……”晴现在连声音都有些不对劲了，难道嘴巴又磕到了？
“我去问囯木田さん了……关于千里的事。”
“……”
“他告诉我……千里拒绝了他……”晴突然迅疾的把身子躬了下来，从我这个方向看过去，大概有90度？
“对不起！！”
“干嘛道歉啊？”我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的缘故……害得千里这么纠结，”她重新直立起身子，眼睛却红得不行，“是的，我有准备巧克力，但是并不是打算送给囯木田さん的。我不喜欢他，这千真万确，所以千里真的不必为了我而放弃……”
“闭嘴！”我觉得憋屈，于是立马打断了她，“喂，别这么自大好吗，我才不是因为这样才拒绝的！”
“诶？”
“……我是……突然没了那份感觉了，你明白吗？”
果然还是说不出口真正的原因。
“难道、千里是真的……不喜欢囯木田さん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眨了下眼睛，结果一直忍着的泪水却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她赶紧躲开我的视线，垂头慌张的抹了一把。
“嗯……”
有些心疼。
“晴呢？晴也是……真的不喜欢他吗？”我忐忑万分，藏在被窝里的手不自觉攥紧了床单。
“啊，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啦，怎么说呢……感觉完全不对盘的样子。”她一边笑着一边擦着眼角。
“但是，晴果然准备了巧克力的吧？所以是要送给谁呢？不是囯木田的话……”我发觉这样的穷追猛打，不要说刚掉过泪的晴，自己的心脏都快负荷不了了。
不出所料，听到这个问题后，晴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她深吸一口气，但她浑身弥漫着的紧张感似乎完全没有消退。
“抱歉，失礼了，晴不想说的话……”
“千里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反问这样一个不搭前言的问题，但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还是害怕。
只要想到现在走错一步就可能失去晴，我就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我宁愿……就维持这个最好也是最差的现状。
“……我……”她感觉比先前的任何时候都要紧张，我看着她嘴唇不安的颤抖以及因为断断续续而变得怪异的语调，甚至也被她感染，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那、那我可以……喜欢千里吗？”
时间啊，为什么偶尔会停止呢？
“今天谢谢伯母招待，我先回去了。”
我听到卧室之外，晴和母亲客套的对话，然后很轻的关门声，但我仍然没有醒过来，从刚才的那个时间层里。
“千里，你怎么没有留你同事吃个饭什么的。”送走晴之后，母亲稍稍朝我抱怨道。
“她想趁请假的机会，回去陪她父亲。”我思绪混乱着，胡乱诌了个理由搪塞。
“我记得……你是不是说过那个孩子的母亲去世了？”
“嗯。”
“真可怜呐，那么有礼貌的孩子……”
“是吧……”
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床上，没有看母亲，也没有特别的去看别的什么地方。我发现此时，我的大脑比起平时有着明显的钝感，就算眼睛或者耳朵接收到了外界的信息，但也完全没办法进行分析，也就是说，我现在只知道我正看着我卧室房间的景象、听着母亲的絮叨，而这一切都没有反映在我的脑海中。
“我可以喜欢千里吗？”
因为它的全部、全部，都被晴的那句话填满了。
怎么办才好呢，完全无计可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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