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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婚礼》第一次发 望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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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每一位在路上追寻 纯文学 的少年,于此共勉。


1楼2014-04-03 19:56回复
    婚礼
    从我家去外婆家,需要走过两座桥、一片杉树林和一片竹林。这是个多雨的秋天,河水混浊而湍急,桥面的石头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路上的泥土也变得细腻。秋日阳光火红红的,并不刺眼,秋雨过后,更是如此。我与河流越行越远,走到杉树林时有些发热,我把外衣脱下卷入怀中,这条小路并非穿过杉林中心,只是插过一小角。杉叶一年四季都是绿色,只不过这时节颜色变浅了一点,掉到地上的叶子枯黄地卷曲着,踩上去能听见脆脆的声音。阳光从叶缝中透出来,好似一个乞讨的老人用满是污迹的白布包住了脸,风稍稍吹过,树叶便摇晃起来,那张白布下的脸若隐若现。<?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不知走了多久,路上少见行人,沿途有几座村落;除了鸡鸣犬吠,偶尔能听见孩子的哭声。一个老人坐在路旁的竹林下编竹篓,他神情专注,头上缠着一圈黑布。他抬脸看了我一眼便又恢复原来的动作。他的眼睛有些干枯,又好像很混浊,他目光总是没离开他的手,竹篓的顶端几条细竹片不停地扭动着。那片竹子把他衬托得很小。离开这片竹子便能看到外婆家的村子。外婆家这边的田很多,是几个村子的田,那些村子散落在田坝周围。有的人家把较近的田改成了土,种些瓜果蔬菜,有的人家靠河岸的海子田,水深田又深,特别不易打理就干脆空着。
    田中的稻谷快熟了,有些稻穗已经开始弯腰,若不是刚下过雨,还能看见细细的白色粉末轻贴在穗尖上。在雨水中浸泡之后,那些粉末结成一团团小棉球,无论风从何处吹,都不会滚落。一波波稻浪在我眼前涌起,几只秧鸡在浪上低低地飞着,稍不留神,就又掉进稻浪中不见了。不过,只要你肯驻足,它们又会轻飘飘地窜起,追逐打闹。我看够了它们的把戏,沿着田埂爬上湾桥。桥下的水流一样混浊、湍急。阳光把我的影子照在河里,修长而清瘦,我坐在桥头休息,从外衣内兜摸出香烟,把衣服拢在怀中点了一支烟。


    2楼2014-04-03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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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黑白衣服的身影向我走来,我把腿从桥墩放下,递了一口烟,努力思索着这个人的形象。他越走越近,我脑海中那个形象越来越清晰。阿江?他离我十来米,尽管风把他本来就很弱的声音削出很多,我仿佛根据他的口型推测出这两个字。我微微张开嘴,集中精力把那个清晰的形象从我脑海中揪出来。他离我更近了,他的左眼在阳光下闪动着萝卜花。哦,志当啊。我本能地回应着那个形象说。 他蹭到桥上坐下,右眼盯着我的双眼,一个人来外婆家?” “嗯。我也盯着他的右眼,我外婆还好吧!” “ 应该很好,最近又没什么忙的。他顿了顿,眼角滑向我手中的烟,语气一半陈述,一半疑问地又说,你两三年没来你外婆家了。<?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把烟头弹到河里,目光散乱:来过几次,可能没碰到你吧。我本想给他支香烟,但又怕让他误会我很乐意和他交谈。哦,是吗?那你真不够意思了,来也不找我玩。他脸上堆满了笑,那颗萝卜花却如一潭死水,和右眼极不相称,记得我们一起读书时,我们特别好玩。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对他产生厌恶感,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他那颗萝卜花。他说的记得我们一起读书时,我们特别好玩‘ ,大概是指我在外婆家读书的时候。那年我父亲在铁厂被铁水烫伤,母亲不得不把我和姐姐送到外婆家读书,为了补贴家用,她也得出门打工了。那是小学还是初中我如今忘得差不多了,但是他说的特别好玩,我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3楼2014-04-03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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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怕他把话匣子打开,就整理外衣做出要走的样子。在动身时,我粗略地打量了他一番:黑白的格子衬衫下套着一条洗得发黄的牛仔裤,裤口很窄,很容易看出他的袜子不成配对,一双刚刷过的帆布鞋,湿漉漉的,鞋跟上泥涝有刷过的痕迹,头发看上去很干净,只是没有认真修理过的样子。他这身着装应该不是随意准备的,他要去干嘛呢?最近没有农活,干农活也不是这身打扮。好奇心驱使我抖了抖外衣后又蹭回去坐下,那股厌恶感也淡了许多。志当,怎么你不去外面打工吗?我若无其事地先扯些别的。 他倒沉默了好久,我这才尴尬起来,连忙解释要说明什么,我还没脱口,他就说:前段时间去毕节一家胶纸厂干过一些时候,他有些拧巴,把手撑着后背,我感觉要是风再大点他准要掉到河里,工资又低又无聊。 无聊?工资低我能理解,但怎么会无聊呢?我诧异地问。休息的时间太长了,打开机器,每天看着它转,它转完了就该你转了。他笑起来,我也被他的话逗笑了。我递给他一支烟,他摸出自己的火点起。我们抽着烟说了好多话,夕阳快来了,我倒忘记了当初留下的好奇心。他说他得走了,他把手从背后捏住另一只手的肘部,那只手中的烟嘴被他咬得稀烂,黄色的棉球浸满他的口水。走哪?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吃酒。他说。 吃酒?,呵~ 我早该想到了,他这身装扮就是去吃酒的呀。我询问的腔调慢慢滑下来,呼吸也平静了许多。他却诡异地笑起来,哈,周白家嫁姑娘,我以前一直认为这台酒会变成你的。他笑得更大声了,他的嘴张得好大,夕阳的光都填不满。


        4楼2014-04-03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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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了。我却爬不起身,静默中不断回响着那句——周白家嫁姑娘……直到现在我才听到喧哗的流水声。我四处张望,沉沉的夕阳重压着此起彼伏的稻浪,所有的浪花却在我心头翻滚着,阳光撕开它的面膜,苍凉而老态;天边囤集着几团黑云,在那一片红洋中格外清晰。那些粉紫色的云层七零八落,就像我的记忆那般七零八碎。 <?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碎片中有我和志当,还有她——最大的那块记忆就是关于她的。 她家就坐在学校斜对面,她父亲是我们的老师。语文、数学都是他教,他很严厉,所有学生都被他打过,包括她。志当总是喜欢逗她生气,她骂他,她追着他打;她骂志当时嘴总是抿起来,她骂志当独眼龙,死萝卜花花。志当听到独眼龙本来会生气,可听到死萝卜花花时他却笑得跑不动了,她于是追了上去,狠狠地踢他,志当只是抱着笑痛的肚子遍地打滚。这种情形我从来不看,有什么可看的呢?---一个傻女孩和一个瞎子的无聊游戏。

          哼!终于被她父亲看到了。志当肯定得逃学,而她,这种傻女孩就应该好好被她父亲教训一番,让她知道一个好女孩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她被父亲脸都打青了,她的眼泪滑过脸部那些青紫色时,清莹剔透。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种眼泪更美的了——它浸透着哀求、无助和失望的颜色。我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后,竭力不让自己的呼吸出声。她的后背微微拢起,好似一只受伤的秧鸡护着自己的小鸡儿;她的头发从白皙的颈脖两旁岔开,轻柔而细腻。她头顶有一只粉红的小蜻蜓,随着她的心跳轻轻扑打着双翅。她在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年的春天特别干净,充满诗意。 我总是趴在阳台上看她家屋子旁边的梨花。 梨花清明,洁白无暇,我甚至能闻到一阵阵流淌的花香。她喜欢穿一件红白格子的毛衣,远远的能看到她的浅口布鞋;她跟在她父亲的后头,偶尔摸摸头上的小蜻蜓,挽挽裤腿,看看田里的水,轻盈地甩着手。


          5楼2014-04-03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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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和她接近的我现在忘了,或许从来没有接近过,我只是对一次大扫除的映像特别深刻。那天,我特意从外婆拿了一只小木桶,放学后堵在校门口。她没背书包。她向我走来。 “艾,我说,你这小桶挺可爱的嘛!”她说起话来,不由自主地带点四川口音。 我不敢笑,只是淡淡地说,“外婆做的。” “外婆做的?”,她好像不太相信,“你在外婆家读书吧,真好!” 我终于笑了,我受不了她脸上迅速变化的表情和她说最后两个字时的腔调。 <?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们在一块海子田里打水,志当每次想来逗她都会先看看我手中的木棍。他知道我的脾气。 “给你说个故事吧。”我说。她给我回了一个眼神。
            ” ——从前呢,有个苗族小女孩,很小就嫁到我外婆们的村子。她丈夫卧病在床,她就来这块田边给丈夫采夏枯草,可很不巧,刮风下雨了。她就到那棵刺梨树下躲雨。喃,就是那棵!(我指着河边一棵野树)…… “别说得那么像真的一样,”她掐断我的话,弯着嘴笑道,“我外婆讲故事时也是这样,感觉好吓人。” 我会意,接着讲起来。 ——那苗女子就蹲在那里,突然,一条大水蛇破水而出。她听到动静就回过头来,只见那水蛇被雷公拦腰截断,沉入田底。雨停了,她本想…… “雷公干嘛截断那条水蛇啊?”她睁大眼睛问。我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想那苗女子处境多可怕,倒问起这事来。” “别唬人,那都是假的。” “因为它是蛇,想腾空成龙。这哪行?坏了规矩,我外婆就这么告诉我的。你别打岔了,要不我不讲了。” 我故作生气。
            “好好……你继续!”她吃吃地笑过不停!
            ————我讲到哪了? 噢,她打算到田坎上洗她的裙底,可她不敢。但是她想起她是来采夏枯草的,她丈夫还躺在床上呢。于是她把害怕丢一边了。当她爬上田埂上时,那两截蛇身就在眼前呢。她觉得也没多可怕啊。她从针囊里取出针线将它们缝上。那水蛇便活了过来,不见了。她回到家后,居然发现丈夫在给她做晚饭!
            “假的,假的……”她边笑边喊,接着跳了起来大声叫道,“铁定假的!”
            我本来有些恼火,但还是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夏天的阳光总是那么可爱,河水也那么清亮亮的。那块紧挨着湾河的海子田更好看,田坎很低,它就像一块白布,河风兮兮,白布散开成一棵棵银丝,粗细分明,幻化成一股股白线流动起来。她说她要挽起袖口在田里洗手,又说怕那条水蛇,要我用木桶给她打上来。我说我不信,我刻意学着四川话的样子。她生气,没有抿嘴。阳光下她略显气愤的脸变成哀求的表情,我却被她惹笑了。……


            6楼2014-04-03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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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从回忆中苏醒过来,就是这样一个在我眼皮底下蹦蹦跳跳的四川小女孩,现在变成别人的妻子了。我的笑僵在脸上,毫无热度。天色灰暗,我竟然坐了这么久,烟头散落一地。太阳落去了很久了吧,没留给我任何迹象,任何预兆!我决定起身了,外婆等我太久了,我沿着外婆家的方向走去。我忽然想起了后来发生的事,我一直逃避的那些事。这个懦弱的人啊!你要逃到什么时候,你难道就不能大大方方地去看她一回,看她穿嫁衣的样子啊,哪怕是最后一回……
              我奋力往回跑,空气中氤氲着稻谷的味道,我把风甩在后头,拼命地跑回学校,跑回那梨花成果的人家。去看他家女儿的婚礼。


              7楼2014-04-03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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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上挂着红灯笼,本来压弯的树枝更是不堪重负。人声喧哗,听不清究竟出自何人之口,几条土狗正在桌子底下抢骨头,它们哀鸣着,声音仿佛从胸腔中挤出。红艳的灯光下周白大张着嘴,他的眼角堆起厚厚的皱纹,倘若他不笑,没人知道那些皱纹从何而来。但是他太高兴了,他要用皱纹来表达此刻的心情,也是没有人能阻止的。我不确定他是否已经认出了我,有那么一会儿,他不笑了。
                我得躲着点,我怕碰到志当,我最怕再看到他那张夕阳都填不满的嘴。我摸到一个角落,遇到一个外婆家那边的人,他先认出了我,我偶尔和他搭几句话。他问到我姐,说实在的,此刻我没心情和他畅谈关于我姐的那些琐事,即使我知道他曾经和我姐有些故事。我轻轻松松地和他东拉西扯,不时看看他的眼神。他终于停止了询问。我们都沉默着,我沉思着我来的目的,又接近了他,先和他说起我姐夫的生意和我姐的孩子,然后说她可能要离婚了。其实已经离了。我话题一转:“艾?我们来吃喜酒,怎么新郎新娘都不见呢?”
                他爽朗地笑起来:“新郎上午就把新娘接走了,”狐疑地看着我,好像怪我不懂当地风俗,“想看。怎么不早点来!” 我躲开他的表情,“哦,忘了,正晏是在新郎家办的。” 我哈哈地陪他笑起来。站了一会儿,我说我得走了,我外婆还等着我呢。<?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绕过梨树,天已经黑了。我选了条近道,我只得断断续续地打着火机,月亮始终不肯出来。
                2014 3 30
                万清


                8楼2014-04-03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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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一篇小随笔吧...呵呵!
                  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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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步。写下这个词时不禁莞尔,在此之前,我脑海中绝对没有这样一个清晰的词语。而在这个即将来临的夏天,散步成了我最享受的时光。我换了个发型,背着书包,后脑勺凉凉的。上完一天的课,有些疲惫,心灵中最需要的营养当然是课堂所不能给的,我选择去图书馆。但我哪能匆匆而去呢?我必然先满足腹欲,然后走出校园,走出心中的牢笼,将腹中的食物更完美地融入我的血液。


                  19楼2014-06-04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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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留意过校园里的黄昏吗?我说,那是最美的时候了。灰白的水泥小道,青黄相间的草坪,影影绰绰的小树林,当然,这一切终究少不了一轮玫瑰紫的夕阳。夕阳下的我,两手一肩,身边不时流动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没去看他们的眼神,因为我正赶着走出校园。可是校园并非那么容易就能走得出的,有的人穷其一生都在校园里默默地走着,春去秋来,双鬓微白;有的人就算真能走得出,心却牢牢地锁在园里,一锁就是一生。无论如何,我都要赶在夕阳未落之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外面的人和他们的脸。
                    我独自行着,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已经淹没在晕黄的夕阳里了,只留下一点摸不着的背影和踹息声。我还是执意往前,单只形影。我突然不想看他们的脸了,夕阳快沉了,我得加快脚步,爬到天桥去欣赏那天际间最后一丝柔情。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天桥上的风把我的头发吹得散乱乱的,目光有些模糊,我终究还是没能赶上。


                    20楼2014-06-04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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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吧,我说。桥下的车辆呼驰而过,淹没了这句轻似耳语的声音。我带着一身倦意而来,现在,心灵也模糊不清了,我开始迷惑这次散步的意义,有些平静,有些悲哀。我始终提不起速度,晃晃悠悠跟在人群后头。我会再来,一定会,我故意给自己打气,可还是像丢了魂似的,再来,又能怎么样呢?
                      我快到校门口了,略带勇敢的步子走着。我记得那双眼睛,她说:干嘛呢,没课吗?
                      散步,我说。
                      她听见我平滑的语气,扫了一下我的目光,故作镇定地拢了拢头发,可我还是敏锐地揪住了她嘴角的一丝笑意。那是一种纯粹的笑,只是有点儿不清澈,她欲言又止,我们就这样错开了。


                      21楼2014-06-04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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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拿起了书,本以为会被自己的杂念弄得羞愧,但我感到平静而实在。是它救赎了我,还是她?我不去问了,也不想懂得。只听见手腕上的秒针滴滴塔塔地轻轻敲着我的心扉,没有一丝杂念,没有一点顾虑。我体会到平静是多么让人享受啊!而相比真诚,我自然显得稚嫩,我清楚那并非招之即来的,它是如何可遇而不可求,她就像晚礼服需要在对的时间和地点才能穿上——华而有实。
                        闭馆了,我该走了。嗅到馆外空气的那一刻,我是幸福的,它饱满且富有水汽,晚风吹来时,我能听到眉毛在空中轻轻扇动的声音。水泥道的两排路灯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路灯下走着两三个人,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在下个路口消失不见。


                        22楼2014-06-04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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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独自走过地下通道,空荡荡的,我把步子迈得很轻。前方的路灯渐渐稀少,我发现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好长,是灯光吗?我觉得有些蹊跷,开始四处张望。哦!是月光啊!我激动坏了,竟然是月光,它特别像我故乡湾河上的那一轮,寒光微露,沁凉人心,倾泻在碧绿的稻苗上。我越想越激动,不由自主地跑起来,就我一个人在跑,我不管。跑得有些疯狂了,我不敢大喊大叫,我怕吓着自己,就跑得更厉害了,我听见风在我后头,我得跑啊……


                          23楼2014-06-04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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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要花吗?”一位东北大娘,一边拾缀摊位,一边抬脸问我。
                            “哦。随便看看。”我底气有些不足。话音刚落,她的热情消退了一大半。
                            她不在接话,我有些不安起来,装出勇敢的腔调说:“这一丛小树怎么卖?”
                            “十五。”
                            我开始掂量价格,目光聚焦到花摊中间,用手指着一盆粉紫色的小花:“这个呢?”
                            “哪个?”
                            “这个。”我说完,她抬头定了大概两三秒。
                            “唔,那个要贵一点,三十五!”
                            我不打算说话了,它迟疑了一会儿,又掉过头去。
                            宿舍快关门了,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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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路过那个门廊时,我才想起昨晚追月亮的事!
                            2014 4 16
                            万清


                            25楼2014-06-04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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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途》——节选
                              火车行驶的声音很大,我把脸掉向窗外,太阳已经斜斜的了,阳光慵懒地躺在草地上,有一条小河在草地上缓缓地流淌着。看不清河水的颜色,河面也没有皱褶。不久之后,我的眼前出现了几块田,一块接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田埂很浅但很直,田水看起来脏兮兮的,微风摊在田水中,水波一根根弯弯曲曲,泛起刺眼而浑浊的光。
                              我有些心烦意乱地想着去那个地方的意义,反反复复,想找到一个公平合理的解释,可是这么做只会让心绪变得更糟,在复杂的另一个思绪的间隙中,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起了一些往事,什么都让我不开心,我不知道该想什么了,只好接着看起书来,火车行驶的声音更大了,我根本看不下去只得把书合上。我开始盯着远方看,看得那么认真仿佛看见了我的未来,对,就是那十分短暂、容易流逝并一步步向我走来的未来,但直觉告诉我它走得是多么缓慢,慢得使我都不情愿在那一刻等待它。


                              26楼2014-06-04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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