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一片花瓣鲜艳]系列美强古耽之
《花杀》BY落瑾下时

【央子】
母亲病了，央子三跪九叩才从族长口中换来神医花酩的隐居之处。
五更天便出门往山里走，族中的虎子劝他不要平白去送了性命。
然而央子不能忍，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病死。
入山后，雾气渐浓。
央子的头开始疼起来，似乎有什么在一针一针扎着脑上的穴位似版痛不欲生。
央子抱着头倒下去，觉得身子陷入了泥沼般一直往下沉。
后来醒时，央子才知自己因祸得福，被神医花酩身边一名侍奉的小童所救。
央子看见神医花酩时，他正半躺在一张青竹榻子上，让人吃惊的是，他的怀里半趴半抱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比之神医花酩更加高壮，肤色呈蜂蜜之泽，颧骨很高，衬着一双眸子格外深邃。
然而此刻他恹恹的摊在俊秀无双的神医花酩身上，两颊酡红，似不胜酒力的模样。
似乎觉察到了央子在那男人身上过久的注目，神医花酩轻笑着开了口。
“他现在这样子，也还是让人移不开眼吧？”
“嗯？神医……”央子惶然跪下。

“十年前，他还不是这样。”神医花酩笑了一声，垂眸看怀中的男人，纤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男人坚毅带着微微胡渣下颔，似乎陷入了某些令人神魂颠倒的回忆。
我初见他时，在长鸯岛上。
他远远伫立相望，像一柄锋利的剑，似乎每一个侧面都能杀人。
那伤人于无形的气让人望而生畏。
你可曾听过襄阳王九宫？
权倾朝野，帝王位唾手可得。
可他爱错了人。
那时我初离医谷进入江湖，自持高洁不染尘埃，多少人对我的容颜趋之若鹜，又对我的医术忌惮。
他也一样，爱这样的我。
却不知我早已将他与那些贪图美色之人做了归类。
他有权有势，便是江湖也在他攘括之中。
我那时恨他喜欢我，自以为那种喜欢是一种亵渎。
心中对他不满，便是他做什么也觉得生厌。
后来……他的侄子找到了我。
说要与我共谋，愿我助他一臂之力。

那孩子哭的极惨，我心知他被囚于宫中做了傀儡皇帝，自然凄苦难当。
加之我对九宫那人的厌恶，此事便顺理成章了。
我不愿虚与委蛇，却也不再抗拒九宫的示好。
后来一夜，九宫有意灌醉我要与我欢好，我心知肚明，却不点破，只在喉间含了解酒的药丸。
他不知我有防备，以为我醉倒，便将我带回房中。
在昏黄的暗烛下，他解了衣裳，胸腹之肌结实而好看。
我鬼使神差对他伸出了手。
他愕然，下刻便欢喜的扑上来，然而我冷冷的推开了他。
我道他若真的喜欢我，便屈居我下，雌伏于我。
他僵硬良久，却还是点了头。
我本是医者，对人体自有了解，便是不曾做过，也知道如何让他欢愉，然而我心里厌恶他，便在此事上对他万分粗暴。
他疼痛难忍，却也没有表现出软弱来。

仿佛撑着刑罚般忍到了最后。
事后他不再提及此事，亲近我的念头似乎也断了般。
我乐得轻松，为免应付他而窃喜。
然而他仍是不死心，依旧纠缠着我，那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对我之情，诸多在我这里吃了暗亏的人都持抱臂观望的态度，想看一看我这般自持高洁的人如何被那权倾朝野的九宫玩弄抛弃。
那时，人人都当我是那九宫的兔儿爷。
我心中虽恨，面上却漠然。
我在等，等一个能彻底打破此般谣言的契机。
那契机，便是我和傀儡皇帝的计谋。

他终于败了。
逼宫被擒，身边的死士被一一处死。
傀儡皇帝心存仁慈，想要饶他一死，然而他不为所动，一双眸子含着憎怒带着杀意，竟一心求死。
他并非懦弱，只是把那些伴着他出生入死的死士看着太重。
他道，成王败寇，他无可怨尤，然牵连身边无数人命，他想一死，到地下去偿还那些忠义。
我听闻他这般寻死之态，却是蹙了眉。
我竟不愿这个人死。
我明明厌恶他，明明帮着傀儡皇帝设局擒他，却不想他死。
只要想着这人若不在这世上，便难以忍受一般。
我开始对他好，日日去他府中看他。
他虽未被关在牢中，却也之于被禁足在此。
我不懂如何对他好，便学着他往日对我的所作所为。
便连故意引他喝酒，想趁醉意与他亲近也是一样。

那夜我对他无比温柔，十足耐心的替他拓张，直至能够容下我，便缓慢的进入了他。
我摸着他筋肉结实的胸膛，一边舔着他的乳粒，他只哼了两声，并无太大的情动。
我便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摸索，指尖不过在他腰眼轻轻戳刺摩挲，他便颤抖起来，后面缩到极致，浑身都在痉挛。
我轻轻一笑，便专心攻略他的腰眼处。
他情动的愈发厉害，整个身体不住弹跳扭动，我几乎要压不住他。
最后无奈之下惟有将他双手束缚捆在床栏上。
他红着双目看我，双唇微微开阖喘息，我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狠狠压向我，唇舌纠缠肆虐，无比快活。

那一夜我压着他不断欢乐，难以抑制，难以停止。
我这才知道，原来第一眼那时，如锋利的一柄剑的他，就生生的剥开了我的肌肤，蛮横的侵入了我的心里。
我却一直因那自持的高洁之心作祟，以为自己厌恶他，想要他消失。
哪里知道，若他真的消失，我竟想要这天下给他陪葬。
可是啊……他为那些忠义两全的死士们动容，却已经不看我爱他的心了。
我早该知道的，他那样的人，那般刚烈锋芒，哪里会苟且偷生？
那日纵欲过后，次日醒来，我便见着他双臂震断悬于床栏的绳结，靠着缠于双腕间的那一截绳索，想要勒死自己。
我大惊失色，将他解下时，他已经没了气息。

我气他这般任意妄为，恨他对我半点不留恋，竟一心想陪着那些愚忠的蠢物去死。
然而我此刻这般爱他，又如何忍心对他再有什么伤害？惟有盼自己一腔绵绵长情，能够打动于他，让他为我活下来。
我不顾脸面向他倾诉衷肠，吐露一番爱意。
他面露惊讶，微微红了脸，似乎有些羞涩。
我以为我终是打动了他。
然而过了几日，他竟逃出王府。
他高站悬崖之上，凛冽山风吹拂，仿佛随时都会坠入那红尘万丈的深渊。
我怕极了，求他回来。
他一边说着喜欢我，一边却往那悬崖退。
他说他已经配不上我，他说我这般绝色，当配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
他说他败了，如今只想去陪地下的兄弟。
他跳下去那刻，我方知何为肝肠寸断，无泪可流。
“后来呢？”央子失声问道。
神医花酩轻声笑了笑，抬手抚摸怀中人的双膝。

“后来便是现在这样了啊。”
央子望着神医的笑容失了神，心中只道神医这样真好看，那男人被这样的人爱着，却还要去死，实在不识抬举。
心中纵然还有太多疑虑未消，央子也只得任神医花酩这般若无其事的转了话题。
“你要救什么人？”
央子一懔，这才想起正事来，哀声道:“我母亲。”
神医花酩闻言点点头，目光专注的落在怀中人身上，温言道:“那我明日便陪你走一趟，去看看你母亲罢。”
央子大喜过望，连忙伏身磕头，惊喜间，听得那神医幽幽一声低叹。
似温柔，似悲伤，又似情深。
“不想死的人，我都会让他好好活着，便是想死的，我也会救回来。”
央子将神医花酩请回族中一事很快便人尽皆知，无数人奔走相告，都要来一堵神医的天人之姿。
人人都在猜测那央子究竟用了何种办法竟真的将那神医花酩请到家中来为老母亲看病。

族人蜂拥而至，央子担忧神医烦不胜烦，便牢牢守在门外。
神医医治好央子的母亲后，便径自走了，谁也没见。
便连族长也被拦在门外。
走的那日，央子搀扶着母亲给神医下跪送行。
神医花酩的身影渐渐远去，融于山雪之中，仿若一抹鲜艳的花瓣色，彻底消失在世人眼中。
央子盈着泪送别，脑中还在想着那日神医所述的往昔故事。
他想问，后来你是不是救活了他，然后把他留在了身边。
央子的幻想与事实有近，然还是差之万里。
只因，央子眼中的神医花酩，依旧如世人所知的那般，高洁如莲，清傲出尘。殊不知，被爱人伤之甚深的神医花酩，早已……成魔。

魔不爱世人，不会救人。
他医治央子的母亲，不过是从阎王手中抢回一条命，而后，又拿走了半数的寿元。
那半数寿元，他将好好的，用在九宫身上。
后来许多年后，央子想起那在山中的神医花酩和男人九宫，便想进山探望。
他沿着记忆中的路段进了山。
却不知，这一次深陷泥沼，便再也没有人会救他了。
央子不知道，早在那年进山求神医救母之际，他便该死了。
山中寂寞数年，神医花酩救他，不过心血来潮想和外人说说话罢了。

【央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