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角落，
和旧时一样
我看夜景是从你怀中掉落的
一种神学。
咀嚼苹果的时候我是谁？
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如此寂静的日子，在抚摸我的呼吸
像昨夜被我接纳的雨水
后来人们经过了我——他们都生命一样多
拿着自己的面容、
一天要用的手纸，他们喜欢些什么、讨厌些什么
对于我——
是永久的谜团，
永不会散去的雾气
相似于我眼眶的形状，
还有一些被梦见的红色。
昨天我决定
去晒晒太阳，那是我第一次心甘情愿
第一次接下这样的任务
从我抬脚的时候，我就看见七年前的事
或七年后的事
大概都是艳阳高照，
花儿鲜红并且
触目惊心
校园也还是这么大，这么与我们无关
所以等我到夜晚，
并不困难
我在夜晚就做回了自己
比如白天就不穿上桃花瓣
我也不会哭，不会闹
只是偶尔撕扯嘴唇上的皮层
像温润的岩石
像一朵凋谢
像偷偷自弃的个性
我没告诉过你我最近在读什么书
我想你不会管。
我把门打开，又把门关上
看见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一个人打扮了，
一个人素面朝天
一个人对我微笑，
一个人对我生气
我开始吃面条，喝稀饭
饭桌上我开始履行生活
嘴巴打开了
也没有人说话。世界还在旋转
绿色如此多情
丰收的永远触目可及，
米饭熟透了，有多少人会吃？
谁知道我将吃到哪些米？
吃到多少软多少硬？
我开始想念暴雨，在天朗气清的时候
这种想法总是很可疑
像笑话一样
但我这么做了
这种时候我也不找人陪我
人们是各种各样的天气。
并且没有天气预报
我把自己打扮了很久，
窗外天黑了好几遍，我看着自己的脸孔
由深到浅
由红到绿
由白到黑
我想到今天我可能没戏
这不妨碍我去看别人
看那些没看到我的人
看那些干净的人
看那些走路的人、说话的人
吃东西的人
后来我得到了一个习惯
擦肩而过的时候
我绝对不会转脸
除非有人叫我名字
很久以后我们都会忘记
陌生人是一种事业
一生都要经营
这里面大概还有自己
毕竟这是最大的敌人
我想了很久直到这个时候
屋子里很黑
只有三盏灯
一个灯泡，和两只眼睛
我就想吃爆米花了
这会使我感到热闹
天气热闹，
牙齿热闹
疼痛热闹。
我又看了看手机，
是手机
也是个植物人。
我就得到了结论——
今天没有人打电话，
也没有人写短信。
——（给我）
最后我听见门外有车经过
车灯亮了起来，
好像只要这样
世界就又会明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