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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说请吃饭，就真的言出必行只是吃饭。我望着白花花的饭碗，不确定地问道：“真的不能再点几个菜吗？”
“没钱。”顾惜朝用两个字坦承了原因。如此言简意赅，噎了我一下。
“还是我请你吧。”我站起来去食堂窗口点菜，没有看到顾惜朝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容。
当我端着我觉得顾惜朝可能爱吃的菜回来的时候，他面前的饭碗一动未动，我松了口气，他也不是真正的只爱吃白饭。看来他还没有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
我一觉睡到大上午，担惊受怕之余，早已饥肠辘辘，而顾惜朝一向不爱说话，我们两个闷头吃饭，气氛寂静但不寂寞。
“下次这个茄子不要点了，我喜欢吃鱼。”半晌，顾惜朝轻飘飘地甩给我这么一句话。
我轻飘飘地接下这句话，然后重重刻在脑海里。还有下一次，说明他不排斥和我一起吃饭，我暗中决定要学会做鱼。
在狼吞虎咽完了以后，我才想起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我为何如此兴奋，为何会对顾惜朝的一言一行牵挂在心？我抬头看了看还在默默吃饭的顾惜朝，他睨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我给他点的菜，如此温和娴静。
……我他妈好想捶桌！都他妈怪校园谣言的无风起浪和铁游夏雷卷等人的推波助澜，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过于平缓地刷过了自己对于同性恋的心理障碍，又在不知不觉中对顾惜朝迈出了动心的一步，以至于还没有心理建设之时就此覆水难收，弯难回头。
……如此心塞。
这他妈就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结果啊！What the hell！谁来救我……
我郁结于胸，又看看对面已经吃完了正在看着我的顾惜朝，默默地低下头，想起了茄子和鱼。我他妈不想捶桌了，我想捶胸！因为我发现我突然根本不想有人来救我……
……点蜡。
“你下午是去上课，还是回寝室继续休息？”走出食堂，顾惜朝问我。
“不去上课会被点名吧？”我有点担心期末学分，机械系的课之多全校闻名，机械系的学分计算方式之变态也是全校闻名，除了期末考试分数以外，还要算进去平时的出勤分。
“老师说考虑到你精神饱受打击，批准你好好休息两天。”顾惜朝了然道。
“……”老师真是考虑周到，可我不需要这样的体贴啊！我郁闷地想。
“那你呢？”我顺口问道。
“鉴于我和你相同的遭遇，老师也给予了我休息的福利。”顾惜朝淡淡说道，拔腿向宿舍走去。
“……”我跟了上去。
看着顾惜朝走路利落的身姿，我又想起之前猜疑的事，顿时有点如鲠在喉。我完全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是真的陷害我呢，还是别有内情？我不得而知，只是下意识地想选择后一种情况，却又怕事实是前一种情况，大家摆明迟早分道扬镳。我从来没想过我什么时候和顾惜朝在同一条道上。
关于这次的凶杀案，我不知道是雷卷在其中活动了什么，还是因为铁游夏调查到了别的什么线索，总而言之，我再也没有出现在刑侦队的嫌疑者名单上。铁游夏和小木他们只找我问过有没有收到过三个死者的情书之类的东西，在得到我坚定的否认以后，就不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这几天我在校园里的知名度拔高到一个新的高度，一是因为因为我在闹得沸沸扬扬的X大凶杀案中的微妙身份，二是因为我和顾惜朝之间的互动得到了突如其来的进步。
段延庆和何逢春他们告诉我，那天我从局子里回来以后，情绪实在太低落，生怕我一时想不开，他们认为顾惜朝有责任和义务来照看我，于是轮番上阵劝说顾惜朝。顾惜朝一开始不为所动，最后被何逢春一句话打动。
何逢春说：好歹你们一起进过局子，就当是体现患难之情。
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顾惜朝开始和我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运动，一起回宿舍……很快就将出双入对在公共场合愈演愈烈。以前我们也有这样的日常行为，但显然频率并没有这几天那么高，谣言纷纷四起，连辅导员都找我们谈话，告诉我们身为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还有无限的未来供我们发挥和发展，切勿因为谈恋爱而影响学习和生活。另外，毕竟同性恋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被主流社会广泛接受，很多人可能对此有难以跨越的心理障碍，为了避免引起双方的不适，让我们注意公众影响，低调行事。
……
我一点没有因为辅导员的开明和关切而感动与放松，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事实上，我和顾惜朝之间根本没有除了朋友之外的复杂关系，为什么别人一起同进同出就是好兄弟好哥们儿，而我就得被打上同性恋的标签，和顾惜朝之间的所有正常行为都被标榜为恋爱互动？
尽管我确实对顾惜朝有着难以述诸于口的好感，但那是我的主观认定，不应被客观引导。读了一年的马概和毛论，我深知掌握自我主动权的重要性。
相比之下，顾惜朝显得淡定多了，既不在乎周围群众的指指点点，也不计较辅导员的热心关怀，他所有的情绪和表情都和以前一样，仿佛所有的涟漪都冻结在他的处之淡然中。
寝室众人对我和顾惜朝的关系心照不宣，每次见面都会招呼顾惜朝为“嫂子”。顾惜朝往往冷哼一声不予理会，却从来不对此进行反驳和反对。
我在紧张的同时不免有些心猿意马，顾惜朝这也是对我有意思吗？想起顾惜朝对我偶尔的关心，我在心里暗暗地将这种可能性提高了一个百分点，使我和顾惜朝之间成为情侣的可能性达到了激动人心的五个百分点。
“没钱。”顾惜朝用两个字坦承了原因。如此言简意赅，噎了我一下。
“还是我请你吧。”我站起来去食堂窗口点菜，没有看到顾惜朝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容。
当我端着我觉得顾惜朝可能爱吃的菜回来的时候，他面前的饭碗一动未动，我松了口气，他也不是真正的只爱吃白饭。看来他还没有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
我一觉睡到大上午，担惊受怕之余，早已饥肠辘辘，而顾惜朝一向不爱说话，我们两个闷头吃饭，气氛寂静但不寂寞。
“下次这个茄子不要点了，我喜欢吃鱼。”半晌，顾惜朝轻飘飘地甩给我这么一句话。
我轻飘飘地接下这句话，然后重重刻在脑海里。还有下一次，说明他不排斥和我一起吃饭，我暗中决定要学会做鱼。
在狼吞虎咽完了以后，我才想起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我为何如此兴奋，为何会对顾惜朝的一言一行牵挂在心？我抬头看了看还在默默吃饭的顾惜朝，他睨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我给他点的菜，如此温和娴静。
……我他妈好想捶桌！都他妈怪校园谣言的无风起浪和铁游夏雷卷等人的推波助澜，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过于平缓地刷过了自己对于同性恋的心理障碍，又在不知不觉中对顾惜朝迈出了动心的一步，以至于还没有心理建设之时就此覆水难收，弯难回头。
……如此心塞。
这他妈就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结果啊！What the hell！谁来救我……
我郁结于胸，又看看对面已经吃完了正在看着我的顾惜朝，默默地低下头，想起了茄子和鱼。我他妈不想捶桌了，我想捶胸！因为我发现我突然根本不想有人来救我……
……点蜡。
“你下午是去上课，还是回寝室继续休息？”走出食堂，顾惜朝问我。
“不去上课会被点名吧？”我有点担心期末学分，机械系的课之多全校闻名，机械系的学分计算方式之变态也是全校闻名，除了期末考试分数以外，还要算进去平时的出勤分。
“老师说考虑到你精神饱受打击，批准你好好休息两天。”顾惜朝了然道。
“……”老师真是考虑周到，可我不需要这样的体贴啊！我郁闷地想。
“那你呢？”我顺口问道。
“鉴于我和你相同的遭遇，老师也给予了我休息的福利。”顾惜朝淡淡说道，拔腿向宿舍走去。
“……”我跟了上去。
看着顾惜朝走路利落的身姿，我又想起之前猜疑的事，顿时有点如鲠在喉。我完全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是真的陷害我呢，还是别有内情？我不得而知，只是下意识地想选择后一种情况，却又怕事实是前一种情况，大家摆明迟早分道扬镳。我从来没想过我什么时候和顾惜朝在同一条道上。
关于这次的凶杀案，我不知道是雷卷在其中活动了什么，还是因为铁游夏调查到了别的什么线索，总而言之，我再也没有出现在刑侦队的嫌疑者名单上。铁游夏和小木他们只找我问过有没有收到过三个死者的情书之类的东西，在得到我坚定的否认以后，就不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这几天我在校园里的知名度拔高到一个新的高度，一是因为因为我在闹得沸沸扬扬的X大凶杀案中的微妙身份，二是因为我和顾惜朝之间的互动得到了突如其来的进步。
段延庆和何逢春他们告诉我，那天我从局子里回来以后，情绪实在太低落，生怕我一时想不开，他们认为顾惜朝有责任和义务来照看我，于是轮番上阵劝说顾惜朝。顾惜朝一开始不为所动，最后被何逢春一句话打动。
何逢春说：好歹你们一起进过局子，就当是体现患难之情。
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顾惜朝开始和我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运动，一起回宿舍……很快就将出双入对在公共场合愈演愈烈。以前我们也有这样的日常行为，但显然频率并没有这几天那么高，谣言纷纷四起，连辅导员都找我们谈话，告诉我们身为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还有无限的未来供我们发挥和发展，切勿因为谈恋爱而影响学习和生活。另外，毕竟同性恋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被主流社会广泛接受，很多人可能对此有难以跨越的心理障碍，为了避免引起双方的不适，让我们注意公众影响，低调行事。
……
我一点没有因为辅导员的开明和关切而感动与放松，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事实上，我和顾惜朝之间根本没有除了朋友之外的复杂关系，为什么别人一起同进同出就是好兄弟好哥们儿，而我就得被打上同性恋的标签，和顾惜朝之间的所有正常行为都被标榜为恋爱互动？
尽管我确实对顾惜朝有着难以述诸于口的好感，但那是我的主观认定，不应被客观引导。读了一年的马概和毛论，我深知掌握自我主动权的重要性。
相比之下，顾惜朝显得淡定多了，既不在乎周围群众的指指点点，也不计较辅导员的热心关怀，他所有的情绪和表情都和以前一样，仿佛所有的涟漪都冻结在他的处之淡然中。
寝室众人对我和顾惜朝的关系心照不宣，每次见面都会招呼顾惜朝为“嫂子”。顾惜朝往往冷哼一声不予理会，却从来不对此进行反驳和反对。
我在紧张的同时不免有些心猿意马，顾惜朝这也是对我有意思吗？想起顾惜朝对我偶尔的关心，我在心里暗暗地将这种可能性提高了一个百分点，使我和顾惜朝之间成为情侣的可能性达到了激动人心的五个百分点。
我跟在他的身后悄悄走出去，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影影绰绰，阴冷异常。这让我又想起了之前在方应看家里的经历，我明白这肯定又是有那些东西。
方应看真是给我留下了太深的阴影。一想到方应看，必然就联想到了庞统。那些人都太牛逼，和我们完全不在一个世界里。
我想着半年前的那些遭遇，不由感慨万分。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顾惜朝一直没说话，眼睛一边看路，一边盯着手里的小铜盘。我瞟了一眼，就见那小铜盘上面的指针乱转，铜盘在路灯光下铮亮。
“发现什么了吗？”我问道，“为什么要去树林？”我寻思铁游夏他们肯定会在东边树林里布控，我们这样贸贸然去的话，会不会又因此去审讯室喝茶。
“今天是张小宇的头七。”顾惜朝言简意赅，眼睛还是盯着小铜盘，满脸警惕。
头七？那不是回魂日吗？我想起自己从小就能看见的那些东西，不知道万一真能看见张小宇，会是什么心态？想到这里，我突然怵了一下，才有点反应过来顾惜朝的话。他的意思是他也能看见？还是能招魂啥的？我本能地想问他问清楚，但是看他的脸色，估计自己是不会在这时候得到什么答案的。
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和想法，我跟着顾惜朝一路回到学校。
不知道是心理感受，还是确有其事，越靠近东边树林的时候，我越觉得心里紧张起来，直觉很危险，不能靠近，下意识地想离开这个地方。等到站在树林入口的时候，这感觉已经强烈到令我有点头晕的程度了。
顾惜朝站在树林入口的路灯下，脸色也有点煞白，眉头皱着，好像在忍耐着什么。我心头一动，觉得他可能和我一样，能看见“那些东西”，和我一样，在那方面有很强烈的直觉。但看他的架势，显然是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有很深的了解和控制的。
顾惜朝仔细看了一眼小铜盘，又观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转头和我说：“进去吧。”
“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事关生死，我总要问个清楚，到时候也好保护自己，保护顾惜朝。想到这里，我摸了摸身上，一点兵器都没有，顿时心里又紧张了几分。
“有些问题，我们可以问一下张小宇。”顾惜朝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怕，我保护你。”
我的心底被一股暖流击中，顿时愣在原地。
说话间我们就进入了树林里，阴气铺天盖地而来，席卷我一身，让我连头顶都有种被冲的难受感。顾惜朝状态比我好点，左手骈指往额头中间一搭，就面色镇定地继续往前走。
我有样学样地照做，完全没用，眼泪都快被那浓郁的阴气给冲出来了。顾惜朝回头帮了我一把，感觉竟然好很多，我们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树林腹地。
其实是我跟着顾惜朝在走，他看起来对树林十分熟悉，轻车熟驾就到了树林当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这里只有几棵细细的树，围着一棵歪脖子树，附近只有稀稀疏疏一些荒草，显得有点荒凉。月光孤零零地洒下来，更添几分凄凉。
我满腹疑窦，看了看顾惜朝，又瞥见了他手里的小铜盘，指针飞转，说不出的诡异。
顾惜朝从包里掏出三支香，点上了，然后插到歪脖子树下，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算招魂，因为很快我就觉得一团阴冷贴在我的背上了，慢慢地往我脖子上爬。我惊呼了一声，双手往身后拍过去。
顾惜朝站到了我的身后来，低声问道：“你是张小宇吗？”
簌簌的风声响起，最后化为一个小如蚊蚋，尖如刮板的声音：“是我。”真是分分钟尖细到震痛耳膜。
我一想到张小宇的鬼魂就爬在我的背上，瞬间汗毛根根竖起，恨不得拔腿能跑多远跑多远。倒是顾惜朝很冷静，又问道：“你的心愿了没了？”
“显然没有。”尖利的声音道。
“你要报仇吗？”顾惜朝问道。
“还要得到他。”尖利的声音突然歇斯底里道，我不禁痛苦地捂住耳朵。
顾惜朝见状，骈指在我背上敲了一下，只听一声尖嘶，我背上的阴冷一下子就滑开了。我脑子过了过，隐约觉得张小宇口中的那个“他”和我有关。
“就凭你。”顾惜朝声音冷漠如初，眼神比平时更犀利几分。他一手拨动手中的小铜盘，一脚把地上的香给踩灭了。
张小宇的鬼魂一阵吱吱惨叫，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拖走，很快就没了声音。我也不再感到那种彻骨的阴冷，身心下意识地放松下来，刚向顾惜朝走了两步，一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就涌上心头，眼睁睁地看着顾惜朝突然脸色大变，身体好像被冻在原地一样，一点不能动弹，小铜盘也差点从手里掉下来。
我直觉坏事了，多半是那个张小宇的鬼魂，果不其然就听到那个尖尖细细的鬼嘶声：“哈哈，就凭你，也想动我！”那种得意洋洋的感觉简直令人作呕。没想到他根本没有消失，还一下子把顾惜朝给定住了。
我赶紧往顾惜朝那边走过去，想拉他，就在我刚要触到他的时候，他一下子被掀倒在地。我赶紧扑过去，接着月光看见他脸色已经铁青，印堂上一片发黑。这个时候我就发现能看见“那些东西”的好处了——几条细细的黑影蠕动着缠在顾惜朝身上，还有一条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好像在抑制他的呼吸。
“顾惜朝！”我喊了一声。
他似乎被我撕心裂肺的喊声给震起了几分精神，挣扎着用手中的小铜盘划过勒住自己的黑影。那些黑影似乎很惧怕他手中的小铜盘，有点畏缩地松了松，但随即又不管不顾地再度勒紧，让他脸色一白。
我现在顾不上对于“那些东西”的惧怕，扑上去就扯那些黑影。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黑影居然能被我抓住，捏在手里拼命扭动，手感冰冷，寒气往手指里钻。我下意识地往死里掐那黑影，居然还能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就是张小宇鬼魂的声音。不晓得是不是人鬼殊途的原因，人死后的声音跟生前好像都不一样，透着阴冷狠毒，风萧萧的。当然，我之前都没和张小宇说过话，更对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印象。但我现在很烦这种声音。
我掐着那些黑影，一条一条地从顾惜朝身上拽下来扔到地上，临了，我还狠狠地碾上几脚。惨叫声顿时又凄厉了几分。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弄住这些黑影，但是现在我来不及想这些，而是把顾惜朝从地上拉起来。
在我们还没有站稳的时候，一阵更猛烈和尖锐的阴风从背后席卷过来，把我们掀翻在地。同时，我感到了身体四肢被一些绳索似的东西缠住，又飞快地被勒紧了。我眼睛一瞥，就看见了类似之前被我从顾惜朝身上扯下来的黑影，只是更粗更浓更冷。
我一边挣扎，一边去看顾惜朝，愕然发现他遭受了比我残酷得多的待遇，脖子上那条黑影都快把他勒死了，脸色憋得青紫，眼见着就要翻白眼了，我一急，拼命向他扑过去。
“砰地”一声，我被一堵无形的墙给撞倒在地，痛得眼冒金星。
“少……少商……”顾惜朝艰难地吐出一句，又瞬间被窒息到一点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心瞬间窒住，好像那条黑影不仅勒在顾惜朝的脖子上，还缠在我的心里，跟他感受到同样的痛苦。
俗话说，濒死之人多爆发，我在这紧要关头，生怕顾惜朝出什么事，心里一激动，感觉血液沸腾之下，竟然把那些条黑影给挣开了。这一挣开，我又赶紧去掐顾惜朝身上的黑影。但他面前的那堵无形墙阻挠了我，让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惜朝受苦，眼泪差点就忍不住了。
“是谁！你他妈的给我出来！操！”在极度狂怒下，我只能狂吼发泄情绪。
风萧萧的声音伴随冷淡淡的月光盘旋在树林里，阴森诡异，树叶刷刷的声音像有很多人躲在暗处窥伺着，想找到可趁之机害死我们，把我们变成和它们一样漂泊无依的孤魂野鬼，永远飘挂在荒郊野外。
夜空万里无云，月色清亮。我却看见顾惜朝很快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微的抽搐。
我的眼泪终于下来了，急着就要大喊救命。
“你真的很喜欢他！”一个熟悉又意外的声音出现在附近。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从树林深处走出来的人。清纯可爱的模样，文静细致的气质，分明是几个小时前才见过的女孩。只是现在再见到，那感觉完全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是身上蒙了厚厚一层灰雾，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本来面目。
方应看真是给我留下了太深的阴影。一想到方应看，必然就联想到了庞统。那些人都太牛逼，和我们完全不在一个世界里。
我想着半年前的那些遭遇，不由感慨万分。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顾惜朝一直没说话，眼睛一边看路，一边盯着手里的小铜盘。我瞟了一眼，就见那小铜盘上面的指针乱转，铜盘在路灯光下铮亮。
“发现什么了吗？”我问道，“为什么要去树林？”我寻思铁游夏他们肯定会在东边树林里布控，我们这样贸贸然去的话，会不会又因此去审讯室喝茶。
“今天是张小宇的头七。”顾惜朝言简意赅，眼睛还是盯着小铜盘，满脸警惕。
头七？那不是回魂日吗？我想起自己从小就能看见的那些东西，不知道万一真能看见张小宇，会是什么心态？想到这里，我突然怵了一下，才有点反应过来顾惜朝的话。他的意思是他也能看见？还是能招魂啥的？我本能地想问他问清楚，但是看他的脸色，估计自己是不会在这时候得到什么答案的。
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和想法，我跟着顾惜朝一路回到学校。
不知道是心理感受，还是确有其事，越靠近东边树林的时候，我越觉得心里紧张起来，直觉很危险，不能靠近，下意识地想离开这个地方。等到站在树林入口的时候，这感觉已经强烈到令我有点头晕的程度了。
顾惜朝站在树林入口的路灯下，脸色也有点煞白，眉头皱着，好像在忍耐着什么。我心头一动，觉得他可能和我一样，能看见“那些东西”，和我一样，在那方面有很强烈的直觉。但看他的架势，显然是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有很深的了解和控制的。
顾惜朝仔细看了一眼小铜盘，又观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转头和我说：“进去吧。”
“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事关生死，我总要问个清楚，到时候也好保护自己，保护顾惜朝。想到这里，我摸了摸身上，一点兵器都没有，顿时心里又紧张了几分。
“有些问题，我们可以问一下张小宇。”顾惜朝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怕，我保护你。”
我的心底被一股暖流击中，顿时愣在原地。
说话间我们就进入了树林里，阴气铺天盖地而来，席卷我一身，让我连头顶都有种被冲的难受感。顾惜朝状态比我好点，左手骈指往额头中间一搭，就面色镇定地继续往前走。
我有样学样地照做，完全没用，眼泪都快被那浓郁的阴气给冲出来了。顾惜朝回头帮了我一把，感觉竟然好很多，我们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树林腹地。
其实是我跟着顾惜朝在走，他看起来对树林十分熟悉，轻车熟驾就到了树林当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这里只有几棵细细的树，围着一棵歪脖子树，附近只有稀稀疏疏一些荒草，显得有点荒凉。月光孤零零地洒下来，更添几分凄凉。
我满腹疑窦，看了看顾惜朝，又瞥见了他手里的小铜盘，指针飞转，说不出的诡异。
顾惜朝从包里掏出三支香，点上了，然后插到歪脖子树下，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算招魂，因为很快我就觉得一团阴冷贴在我的背上了，慢慢地往我脖子上爬。我惊呼了一声，双手往身后拍过去。
顾惜朝站到了我的身后来，低声问道：“你是张小宇吗？”
簌簌的风声响起，最后化为一个小如蚊蚋，尖如刮板的声音：“是我。”真是分分钟尖细到震痛耳膜。
我一想到张小宇的鬼魂就爬在我的背上，瞬间汗毛根根竖起，恨不得拔腿能跑多远跑多远。倒是顾惜朝很冷静，又问道：“你的心愿了没了？”
“显然没有。”尖利的声音道。
“你要报仇吗？”顾惜朝问道。
“还要得到他。”尖利的声音突然歇斯底里道，我不禁痛苦地捂住耳朵。
顾惜朝见状，骈指在我背上敲了一下，只听一声尖嘶，我背上的阴冷一下子就滑开了。我脑子过了过，隐约觉得张小宇口中的那个“他”和我有关。
“就凭你。”顾惜朝声音冷漠如初，眼神比平时更犀利几分。他一手拨动手中的小铜盘，一脚把地上的香给踩灭了。
张小宇的鬼魂一阵吱吱惨叫，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拖走，很快就没了声音。我也不再感到那种彻骨的阴冷，身心下意识地放松下来，刚向顾惜朝走了两步，一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就涌上心头，眼睁睁地看着顾惜朝突然脸色大变，身体好像被冻在原地一样，一点不能动弹，小铜盘也差点从手里掉下来。
我直觉坏事了，多半是那个张小宇的鬼魂，果不其然就听到那个尖尖细细的鬼嘶声：“哈哈，就凭你，也想动我！”那种得意洋洋的感觉简直令人作呕。没想到他根本没有消失，还一下子把顾惜朝给定住了。
我赶紧往顾惜朝那边走过去，想拉他，就在我刚要触到他的时候，他一下子被掀倒在地。我赶紧扑过去，接着月光看见他脸色已经铁青，印堂上一片发黑。这个时候我就发现能看见“那些东西”的好处了——几条细细的黑影蠕动着缠在顾惜朝身上，还有一条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好像在抑制他的呼吸。
“顾惜朝！”我喊了一声。
他似乎被我撕心裂肺的喊声给震起了几分精神，挣扎着用手中的小铜盘划过勒住自己的黑影。那些黑影似乎很惧怕他手中的小铜盘，有点畏缩地松了松，但随即又不管不顾地再度勒紧，让他脸色一白。
我现在顾不上对于“那些东西”的惧怕，扑上去就扯那些黑影。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黑影居然能被我抓住，捏在手里拼命扭动，手感冰冷，寒气往手指里钻。我下意识地往死里掐那黑影，居然还能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就是张小宇鬼魂的声音。不晓得是不是人鬼殊途的原因，人死后的声音跟生前好像都不一样，透着阴冷狠毒，风萧萧的。当然，我之前都没和张小宇说过话，更对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印象。但我现在很烦这种声音。
我掐着那些黑影，一条一条地从顾惜朝身上拽下来扔到地上，临了，我还狠狠地碾上几脚。惨叫声顿时又凄厉了几分。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弄住这些黑影，但是现在我来不及想这些，而是把顾惜朝从地上拉起来。
在我们还没有站稳的时候，一阵更猛烈和尖锐的阴风从背后席卷过来，把我们掀翻在地。同时，我感到了身体四肢被一些绳索似的东西缠住，又飞快地被勒紧了。我眼睛一瞥，就看见了类似之前被我从顾惜朝身上扯下来的黑影，只是更粗更浓更冷。
我一边挣扎，一边去看顾惜朝，愕然发现他遭受了比我残酷得多的待遇，脖子上那条黑影都快把他勒死了，脸色憋得青紫，眼见着就要翻白眼了，我一急，拼命向他扑过去。
“砰地”一声，我被一堵无形的墙给撞倒在地，痛得眼冒金星。
“少……少商……”顾惜朝艰难地吐出一句，又瞬间被窒息到一点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心瞬间窒住，好像那条黑影不仅勒在顾惜朝的脖子上，还缠在我的心里，跟他感受到同样的痛苦。
俗话说，濒死之人多爆发，我在这紧要关头，生怕顾惜朝出什么事，心里一激动，感觉血液沸腾之下，竟然把那些条黑影给挣开了。这一挣开，我又赶紧去掐顾惜朝身上的黑影。但他面前的那堵无形墙阻挠了我，让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惜朝受苦，眼泪差点就忍不住了。
“是谁！你他妈的给我出来！操！”在极度狂怒下，我只能狂吼发泄情绪。
风萧萧的声音伴随冷淡淡的月光盘旋在树林里，阴森诡异，树叶刷刷的声音像有很多人躲在暗处窥伺着，想找到可趁之机害死我们，把我们变成和它们一样漂泊无依的孤魂野鬼，永远飘挂在荒郊野外。
夜空万里无云，月色清亮。我却看见顾惜朝很快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微的抽搐。
我的眼泪终于下来了，急着就要大喊救命。
“你真的很喜欢他！”一个熟悉又意外的声音出现在附近。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从树林深处走出来的人。清纯可爱的模样，文静细致的气质，分明是几个小时前才见过的女孩。只是现在再见到，那感觉完全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是身上蒙了厚厚一层灰雾，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本来面目。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回答道：“我真的很喜欢。”
“可他是个男人！”来者似乎有点激动，语调都有点变形。
“我就是喜欢他，跟他是男是女没关系。”我不知道这个话有没有对错，只是觉得很有说出来的必要。
“他有什么好？”来者咬牙切齿地问。
“他有什么不好？”我反问道，一边说，一边看着顾惜朝的情况，恨不得扑上去撕开他身上的那些黑影，着急上火的语气十分不好。
“可他是个男人！”她又说了这么一句，满腔的恨意。
这股恨意像一根针，猛地扎到我脑子里，把我这时候的慌乱和紧张赶得一干二净，有些思路竟然渐渐清晰起来。联想到顾惜朝告诉我的一些事，这让我想明白了更多的一些事。
那些如影随形的窥视，那些潜伏在身边的恨意，那些对案情看似很熟悉的人……
“古安辛，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为什么？”我怒道。
“为什么？”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尼玛！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干了这么一摊子事，这他妈是个什么心态！我义愤填膺地想骂她，但是现在根本不是骂的时候，我要先救顾惜朝。
对我来说，他比真相更重要。
但对于我们来说，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以前的经历告诉我，只有活着，才能做一切自己想做的，比如知道真相，比如救下顾惜朝，比如等到燕十三和燕南飞。
以前面对方应看的经验告诉我，擒贼先擒王。想到就行动，我脚一蹬，就冲古安辛扑过去，试图将她控制住。
大概是我的表情实在太狰狞，导致古安辛愣了一下，接着就被我推翻在地。我回忆着暑假在雷卷组里学到的技能，粗鲁地将她翻了个身，把她的双手剪在背后，又把我的皮带解开抽出来，想把她的双手捆上。
古安辛突然爆发了一阵愉快的笑声，我不解地看着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没想到你这么主动，你看出来了？”古安辛笑着说道。那语气说不出的古怪，让我突然有点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就松开她，急忙往后退开几步。
“你在说什么？”我不由问道。
古安辛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上的泥土叶渣也没拍，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我，似乎带有怒意地问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狐疑地看着她，好像看到一个外星人，在用我能听懂的语言说着我听不懂的事情。我眼睛瞟到顾惜朝躺在地上好像没有动静了，不由心里着急，语气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明白什么？”说着，就又试着靠近顾惜朝。
该死的无形墙依然还在，只是被我气急败坏下踹着好像感觉软了点。
“你真的不明白吗？”古安辛突然之间复读机了，翻来覆去问我不明白吗，我他妈真不明白！我只想救出顾惜朝！
“你放开顾惜朝！你为难他干什么！”我气愤道。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古安辛热切的语气突然转为阴森深沉，“顾惜朝必须去死。”
随着她的话说完，原本缠在顾惜朝身上的那些黑影迅速爬开，在不远处汇集成一团模糊的鬼影。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团鬼影渐渐清晰起来，赫然就是张小宇的样子，只是那张灰惨惨的脸让原本的娃娃脸变得异常诡异恐怖和令人生厌。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据说回魂日的鬼十分强大，因为心中有种执念，要回人世间看看，完成自己未竟的心愿。但张小宇的心愿是什么呢？是报仇吗？我想起他和顾惜朝之前的对话，不知什么时候身上起了一身冷汗。
他会报仇，还要得到“他”……那个他，会是顾惜朝吗？
张小宇成形以后，一直盯着我看，我只是和他对视了两眼，就又担忧地去查看顾惜朝，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如何。
“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张小宇阴测测地开口问道。
不知道今晚是什么情况，每个人，不对，是一个人和一个鬼都来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何况我也不想回答。
“你既然喜欢男人，为什么不接受我？”张小宇又问道。
我一头雾水的同时大吃一惊。
就在张小宇问出那句话以后，阴风大盛，就听见古安辛大吼了一声：“住嘴！”接着就看见张小宇的鬼魂似乎受到了什么攻击，影子浓淡不均，而他的鬼面扭曲着，看起来更加不能直视。
“古安辛，放开我！”张小宇嘶吼道。
“去杀了顾惜朝！把你经历的都施加到他身上！”古安辛吼道。她吼得太大声了以至于嗓子都破音了。
我不禁四下看了看，心里十分希望她的吼声能吸引别人，从而过来救下我和顾惜朝。
我当时完全没有想到以古安辛的丧心病狂，多个人过来就多死个人而已。
而古安辛的话一说完，我就反应过来不对，张小宇死前经历过什么，我从铁游夏那里听说了，是极度残忍的……先奸后杀……
难道张小宇要对顾惜朝做这个？
我心里一急，就要开口骂人，却听到张小宇阴测测地说道：“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强迫李豪和许章敏害我的？”
“你发现了？”古安辛脸色没什么变化，“没错。”
听了他们的对话，我这就明白了，李豪、许章敏和张小宇全是古安辛控制杀掉的。也许当初古安辛和我们讲的那些传闻全是真的，她完全就是把事实讲出来了，而我当时却当成了小说创作。
“那个被日本人杀死的厉鬼真的存在？”我不由问了句。
古安辛诡异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直觉危险，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听到了张小宇一声凄厉的惨叫。我定睛一看，他的鬼影扭曲着渐渐变淡了，惨嚎声也跟着消失了。
“不许动顾惜朝！”不知为什么，我能在这种不太明亮的环境中看得十分清楚，一个浓黑的影子在顾惜朝身边凝成，带着显而易见的邪恶，向顾惜朝扑过去，还挟带着咿咿呀呀的狞笑声。
“啊！”我几乎可以想见出顾惜朝接下来的命运，生出一股巨大的勇气，猛力往无形墙上撞去，想要救顾惜朝。
而我却忘了现场还有古安辛这个祸害在。在我快撞过去的时候，几股黑影缠上了我，愣把我拉在原地不能动弹。
眼看着那个黑影扑到了顾惜朝身上，我从来没有像这时刻那么恨过古安辛和那个黑影。
“操*你妈！”我怒吼！
古安辛站在那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他是个男人！”来者似乎有点激动，语调都有点变形。
“我就是喜欢他，跟他是男是女没关系。”我不知道这个话有没有对错，只是觉得很有说出来的必要。
“他有什么好？”来者咬牙切齿地问。
“他有什么不好？”我反问道，一边说，一边看着顾惜朝的情况，恨不得扑上去撕开他身上的那些黑影，着急上火的语气十分不好。
“可他是个男人！”她又说了这么一句，满腔的恨意。
这股恨意像一根针，猛地扎到我脑子里，把我这时候的慌乱和紧张赶得一干二净，有些思路竟然渐渐清晰起来。联想到顾惜朝告诉我的一些事，这让我想明白了更多的一些事。
那些如影随形的窥视，那些潜伏在身边的恨意，那些对案情看似很熟悉的人……
“古安辛，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为什么？”我怒道。
“为什么？”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尼玛！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干了这么一摊子事，这他妈是个什么心态！我义愤填膺地想骂她，但是现在根本不是骂的时候，我要先救顾惜朝。
对我来说，他比真相更重要。
但对于我们来说，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以前的经历告诉我，只有活着，才能做一切自己想做的，比如知道真相，比如救下顾惜朝，比如等到燕十三和燕南飞。
以前面对方应看的经验告诉我，擒贼先擒王。想到就行动，我脚一蹬，就冲古安辛扑过去，试图将她控制住。
大概是我的表情实在太狰狞，导致古安辛愣了一下，接着就被我推翻在地。我回忆着暑假在雷卷组里学到的技能，粗鲁地将她翻了个身，把她的双手剪在背后，又把我的皮带解开抽出来，想把她的双手捆上。
古安辛突然爆发了一阵愉快的笑声，我不解地看着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没想到你这么主动，你看出来了？”古安辛笑着说道。那语气说不出的古怪，让我突然有点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就松开她，急忙往后退开几步。
“你在说什么？”我不由问道。
古安辛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上的泥土叶渣也没拍，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我，似乎带有怒意地问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狐疑地看着她，好像看到一个外星人，在用我能听懂的语言说着我听不懂的事情。我眼睛瞟到顾惜朝躺在地上好像没有动静了，不由心里着急，语气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明白什么？”说着，就又试着靠近顾惜朝。
该死的无形墙依然还在，只是被我气急败坏下踹着好像感觉软了点。
“你真的不明白吗？”古安辛突然之间复读机了，翻来覆去问我不明白吗，我他妈真不明白！我只想救出顾惜朝！
“你放开顾惜朝！你为难他干什么！”我气愤道。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古安辛热切的语气突然转为阴森深沉，“顾惜朝必须去死。”
随着她的话说完，原本缠在顾惜朝身上的那些黑影迅速爬开，在不远处汇集成一团模糊的鬼影。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团鬼影渐渐清晰起来，赫然就是张小宇的样子，只是那张灰惨惨的脸让原本的娃娃脸变得异常诡异恐怖和令人生厌。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据说回魂日的鬼十分强大，因为心中有种执念，要回人世间看看，完成自己未竟的心愿。但张小宇的心愿是什么呢？是报仇吗？我想起他和顾惜朝之前的对话，不知什么时候身上起了一身冷汗。
他会报仇，还要得到“他”……那个他，会是顾惜朝吗？
张小宇成形以后，一直盯着我看，我只是和他对视了两眼，就又担忧地去查看顾惜朝，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如何。
“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张小宇阴测测地开口问道。
不知道今晚是什么情况，每个人，不对，是一个人和一个鬼都来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何况我也不想回答。
“你既然喜欢男人，为什么不接受我？”张小宇又问道。
我一头雾水的同时大吃一惊。
就在张小宇问出那句话以后，阴风大盛，就听见古安辛大吼了一声：“住嘴！”接着就看见张小宇的鬼魂似乎受到了什么攻击，影子浓淡不均，而他的鬼面扭曲着，看起来更加不能直视。
“古安辛，放开我！”张小宇嘶吼道。
“去杀了顾惜朝！把你经历的都施加到他身上！”古安辛吼道。她吼得太大声了以至于嗓子都破音了。
我不禁四下看了看，心里十分希望她的吼声能吸引别人，从而过来救下我和顾惜朝。
我当时完全没有想到以古安辛的丧心病狂，多个人过来就多死个人而已。
而古安辛的话一说完，我就反应过来不对，张小宇死前经历过什么，我从铁游夏那里听说了，是极度残忍的……先奸后杀……
难道张小宇要对顾惜朝做这个？
我心里一急，就要开口骂人，却听到张小宇阴测测地说道：“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强迫李豪和许章敏害我的？”
“你发现了？”古安辛脸色没什么变化，“没错。”
听了他们的对话，我这就明白了，李豪、许章敏和张小宇全是古安辛控制杀掉的。也许当初古安辛和我们讲的那些传闻全是真的，她完全就是把事实讲出来了，而我当时却当成了小说创作。
“那个被日本人杀死的厉鬼真的存在？”我不由问了句。
古安辛诡异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直觉危险，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听到了张小宇一声凄厉的惨叫。我定睛一看，他的鬼影扭曲着渐渐变淡了，惨嚎声也跟着消失了。
“不许动顾惜朝！”不知为什么，我能在这种不太明亮的环境中看得十分清楚，一个浓黑的影子在顾惜朝身边凝成，带着显而易见的邪恶，向顾惜朝扑过去，还挟带着咿咿呀呀的狞笑声。
“啊！”我几乎可以想见出顾惜朝接下来的命运，生出一股巨大的勇气，猛力往无形墙上撞去，想要救顾惜朝。
而我却忘了现场还有古安辛这个祸害在。在我快撞过去的时候，几股黑影缠上了我，愣把我拉在原地不能动弹。
眼看着那个黑影扑到了顾惜朝身上，我从来没有像这时刻那么恨过古安辛和那个黑影。
“操*你妈！”我怒吼！
古安辛站在那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