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留下吧。”白衣少年再一次缓缓道。
白衣少年用那双平静的凤目盯着眼前的黑衣少年。那一瞬间，黑衣少年似乎从自己师哥的眼里读到了些什么。黑色衣袖下的双手渐渐紧握。
沉默着，屋外的风雪早已隐去了归路，天地寂静。
终于，这种长时间的沉默被黑衣少年打破。黑衣少年习惯性的侧目，他盯着白衣少年俊秀的面容不觉的笑了。
他眉目凛然，邪笑依旧。
“师哥，到决战的那天，你最好，不要手下留情。”
————你最好不要手下留情。
听到这白衣少年冷冷的面容终于起了一点变化，他究竟是不解，还是感到悲哀？
黑衣少年已经冲出房门，那个孤独倔强的身影在风雪中渐渐虚无。
到底，他还是不肯。不肯这个天下能有二人同时存在的地方。
白衣少年闭上眼睛，自己的双手也是渐渐紧握。
“放心，我不会。”不会手下留情。

第三章
“鬼谷派紧握苍生宿命，捭阖之道，便足以定这乱世。”
“历朝历代，八荒之内，唯有纵横之术，御宇而制六合。”
“鬼谷弟子皆为强者，一怒则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合纵连横，天下势在归一。 你们中间，最终也只会留下一个。”
鬼谷子威严肃立的背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两个少年停在原地。
邪气的少年潇洒转身，低语道 “只留下一个？再好不过。”
——————是不是啊，师哥。
白衣少年还是习惯性蹙眉，面对这样的挑衅，他能做的无非是转身离去，那般的云淡风轻。
只是师父的话还留在耳畔，字字锥心。
“你和小庄背负的，不仅仅只有这乱世。谁赢谁输，都会毁去你们的执念。”
“那么，为何我们一定要执剑相向？”
“不为之，鬼谷弟子又该如何决断于乱世？”
少年沉默，轻轻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师弟。
“聂儿，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些什么。既然你选择鬼谷，你就该放弃很多别人这辈子都放弃不了的东西。”
“比如？”白衣少年问道。
“情谊。”
同门情谊，师徒情谊，知己情谊。
“你若做到，以后必定是个主宰天下的人。”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晚风一过，鬼谷桃花纷落，经年美景，也不过如此。
两位英俊的少年在落日的余晖里并肩而行。一黑一白，一个不羁，一个沉稳。事后想想，此情此景，终是不负年华。
斜阳将二人的背影越拉越长，只是谁都没有发现，二人的身影，惊人的相似。
是的，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一样的人。

少年不约而同在桃树下停住了步伐。
温润的残阳之光照在二人脸上，他们再也分辨不出彼此的表情。
“你的梦，是什么？”
“天下大同，再无乱世。”
“师哥心里所思，还是这天下苍生。”
“那你的呢？”白衣少年脱口而出，未几，话出口后还是感到有些后悔。
师弟的梦，自己再清楚不过。只是，想听那个人亲口说出来罢了。
“我是韩国人，师哥应该知道我要做些什么。”
背负了一个家国重任的少年却一脸轻松的看了看面前的人。
“痛至深，也莫过如此。”
白衣少年瞧见了黑衣少年鬓角几缕斑白的发丝，莫名的痛席卷全身。
他轻语道：“那么我们都不要死在这里。”
那晚他们好像是喝酒了。
这是盖聂人生中唯一一次宿醉。
师弟说了些什么白衣少年记不清楚。只记得自己说了一句什么话之后，那个少年不屑的道：“迂腐！”
冷冷的双眸对上自己的眼。
师哥，你真迂腐，你以为你的侠义，能改变什么？

第四章
黑衣少年衣袂带风，一步上前，与那个人并肩而立。
群山之巅，傲视天下。
黑衣少年眼里带着少有的笑意。
这天下能有资格和自己并肩俯视众生的，也只是自己的师哥了吧。
这是鬼谷最高的地方——鬼谷断崖。
“小庄，难得。”白衣少年平静的开口说道。
黑衣少年挑了挑眉 “难得什么？”
“难得你肯与我一起来到这里。”
少年邪魅的笑了笑“师哥有约，师弟怎可不来？”
白衣少年似乎是没有听出话语里隐藏的情感，他依旧将目光放到远处大地。
这应该就是强者才能看到的风景。不，应该是自己和师弟才可以看到的风景。
“你有没有想过逃脱纵横宿命？”
“怎么？师哥，你该不会有过这种愚蠢的想法吧。”黑衣少年嘲笑道。
少年沉默。
“不经历那一战，你和我，又怎能分出胜负？”
“分出胜负又如何？”
“分出胜负，赢的人，睥睨天下。这，是我们都想要的。”黑衣少年道。
——不过，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只是，师哥，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可惜，你我之间，只能留下一个。师哥。”
那声师哥让白衣少年恍惚。入门一年，自己的师弟每次叫这声师哥的时候，语气里都有些莫名的意味。少年不止一次想，如果他们不是鬼谷弟子，他们二人，会不会成为最好的兄弟？
纵横天下又如何？俯视众生又如何？如果成为强者必须要同门师兄弟的血液来祭奠，那么我宁愿不要这强者。
或许未来我能拯救众生，但此刻，我却连自己的宿命都逃脱不了。
黑衣少年似乎是看出来自己的是个心里所想，愤恨道：“师哥，你的弱点，将来必定会让你伤痕累累。”
一语成谶。
一步转身，殊途，背道而离。
一黑一白，不是同路。
但又有谁知道，或许纵横殊途同归呢。

第五章
意外的，师兄弟二人在鬼谷发现了一个剑冢。
石碑上长满了藤蔓，隐去了刻在上面的字。
黑衣少年用剑斩掉了上面的藤蔓，四个大字顿时映入二人眼帘。
石碑上刻着 “鬼谷纵剑”。
看到这四个字，师兄弟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这个人应该就是我们的师叔。”黑衣少年皱眉说道，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看一眼他的师哥。
果然，那个人又在想着什么，似乎，他是伤心了。
有趣。
如果三天之后的纵横之战是他留在这里，我一定会给他修个好的剑冢，毕竟，他是我的师哥。
师哥这个词，叫起来还真是习惯了呢。
“师哥——”黑衣少年不耐烦的提醒了眼前发愣的人。
白衣少年回过神来，淡淡的瞅了一眼自己的师弟。
“怎么？”
“决战在即，师哥可是想好如何胜出了吗？”
“嗯。”
“很好，你的剑，最好不要让我感到失望。”黑衣少年冷冷的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这里，怎么说都应该是个好归宿。”
————于你于我都一样。
“师哥可还记得初入鬼谷时你毁了我的木剑？
“记得。你提这件事做什么？”白衣少年有点不解。
“你要当心，我这个人，锱铢必较。你毁去了我的剑，或许三日之后你的剑也会被我毁去。”
转身，青丝白发。三年前的少年已经变了模样。鬓角的白发似乎是越来越多。那个往日处处挑衅自己的师弟也多了几分心事。
眼看着黑衣少年远去，白衣少年始终都没有问出那句话。
小庄，禁术伤身，你又何必如此？
用不着问，白衣少年都会想到师弟接下来的话。
“与你无关。”
少年哑然。
与自己无关？如果不是自己，师弟又怎会修炼禁术，又怎会为了打败自己而不顾身体？

这一夜是白衣少年入谷三年来最漫长的一夜。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想必昨日初开的桃花今夜过后定是落红满地。
少年本来没有多愁善感的心思，只是明日的决战，让此刻的他无法入睡。
那就出去走走，兴许，还会碰见那个人。白衣少年心想。
也是，这一夜过后，便再也没有这般的师兄弟了。
少年提了一把木剑推门而去。
长廊寂静。
转过长廊，便是前庭。四周漆黑，唯有桃树下孤灯一盏，顽强的对抗着风雨。
小庄？白衣少年停下了步伐。
师弟的窃窃私语让少年想要转身离去。
他刚要走，就听见了一句话。
师弟说：“师哥，我输不起。”
少年握紧了剑，长夜冷彻，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树下的少年，亦如是。
少年蓦地转身回到房中。未几，又出了房门。
他的手中多了一把伞。
伞无所保留的都罩在了师弟头上，黑衣少年抬起头，眼里再也没有往日的犀利。
只此一次，眼神多了丝柔情。
白衣少年只是轻轻道：“回去吧。”
“师哥——”
“走吧。”

不可避免的，迎来了决战。
黑衣少年眼神恢复了惯有的讽意。看上去他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似乎是忘记，昨夜经历的种种。
也好。
到底，都是宿命作怪。怨不得别人。
白衣少年从容，眉目淡然。
黑衣少年微微侧头，邪魅不羁。
恍如三年前的相见时的模样。
“师哥——”
“小庄——”
沉默着，剑气已起。冷厉的剑锋开始泛出青光。
一个纵，犹如长虹贯日。一个横，犹如蛟龙出海。
突然，黑衣少年的剑直逼白衣少年的心口，这一剑势不可挡。
白衣少年轻佻剑锋，一跃，轻松避过。紧接着，一招百步飞剑已经出手。
怎么看，黑衣少年都无法逃脱这一剑。
黑衣少年浅笑，“师哥，你果然很强。你和我都清楚，从见面的那一刻起，我们中间就只能留下一个。”
怎么会？我说过我们都不要死在这里。我们为何要手足相残呢。
你说的，我都知道。
小庄，原谅我，到底，我还是无法给你公平的一战。
我挥剑，不是为你。
对不起。
桃花纷落，一梦初过。
黑衣少年突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鬼谷桃树下。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他突然发怒，用手狠狠地锤了几下桃树，顿时，花瓣飞落。
他突然又笑了，低声怒道：“师哥，你最好，不要被我找到，否则......”
他起身，用手捂住心口的伤。不知是白衣少年那一剑刺的太重，还是自己愤怒的原因，心的位置，一直在疼。疼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一步步走向师父住的方向，手里提着刚才的剑。
既然这把剑没有那个人的血来祭奠，换一个人的血也不错，哦，师父活了这么多年，应该知足了吧。既然天下有了我和师哥，留着他，也没有多大用处。
房门被撞开，鬼谷子一脸平静的瞅着来人。
“我知道你会来。”鬼谷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么，纵剑剑谱，你是不是也该交出来了。”
“你师哥有他自己的选择，他既然留下你了，鬼谷绝学自然由你继承。”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他？”
鬼谷子没有回答，继续着刚才的话语：“我早该猜到这场战斗的结局。鬼谷自你们以后，便不再是鬼谷。这是纵剑剑谱，你拿去吧。习成之后，你师哥，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为师累了，这场参商之局，也该散了。”
叹息数声，鬼谷子闭眼，不再有气息。
上一代的恩怨了结，这一代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这就是纵横。
黑衣少年邪笑“师父，你错了。我们二人，注定永世参商。是你说的，我们之间只能留下一个。我向来讨厌别人的怜悯。我的命，由我，不由他。”
门被狠狠关上，黑衣少年缓缓走出鬼谷。
师哥，你躲，我便找。这场战斗，一定会有个结局。
师哥......

白衣少年坚定地走出鬼谷。
鬼谷出口，他顿了顿，双手握紧了那把剑。
剑上还有着师弟的血。
师父，我们都背负很多，我们都输不起。
即便他会恨我，我还是要这么做。同门之谊，我放不下。
那一剑，算是留下的一个执念吧。我知道他一定会找我，我等他。
我食言了，今生唯一一次。我对他，下不了手。
鬼谷门规是错的，我很清楚。
我们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执着。
少年离开，走的义无反顾。一如当年踏入鬼谷。
乱世之争，势在归一。秦国，是个不错的选择。
自己本是秦国人，自己也已经厌倦了战事，天下二字，终究还是会由秦来书写。
纵，统一天下！

番外
决战前那个谜一样的夜晚。
少年盖聂听到的，不止那一句话。
他还听到自己的师弟说：“师哥，我居然喜欢上你，真是可笑。”
“不过师哥，你我只能留下一个。”
灯影浅浅，春雨霏霏。
一黑一白的身影没入长夜。
居然......
黑衣少年在白衣少年耳边邪魅的轻语：“师哥，你不会恨我吧？”
白衣少年的双手渐渐松开。
怎么会。
你是我师弟，我怎会恨你。
“这一夜后，师哥就忘了吧......”
细细的一声：“嗯。”

第六章
剑客曾经许诺过三个人。
第一个是自己的师弟，许诺给他公平一战。
第二个是嬴政，许诺自己在一天，定会护他周全。
第三个是荆轲，许诺照顾他的儿子，把他培养成人。
想到这，剑客握剑的手变紧。
三个人，最不该对师弟食言，却唯独对师弟食言。
荆轲已死，嬴政似乎是很高兴，选了秦国最好的铸剑师为剑客铸了一把剑。
剑的前身是荆轲的残虹，这似乎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自己：是你亲手杀死的荆轲。
剑客选择沉默，接受了这柄日后叱咤风云的宝剑——渊虹。
也是此时，黑衣男子面对着满屋名剑，单单挑了一把鲨齿。
鲨齿对上铸剑师的喉咙，男子邪笑：“这柄剑，有什么特别，需要你如此精心收藏。”
铸剑师叹息一口，低声道：“妖剑鲨齿，有一个宿命中的对手。”
“哦？说来听听。”
“鲨齿所向无敌，唯有一剑，与它恩怨难断，是它宿命中的对手”
“什么剑？”
“渊虹。”
“谁佩戴？”
“剑圣盖聂。”
盖聂，难以忘记的名字。男子邪魅一笑，收回利剑。
“很好，这柄剑，我要了。”
师哥，下一次见面，鲨齿渊虹，真不知谁能胜出？
黑色的身影没入浓浓夜色，像是将来的相逢，遥遥无期。

不曾想，十三年未曾见面，一见，便是兵刃相向。
白衣剑客从容走近，黑衣男子邪魅回首。
这场延后十三年的决断，当着众人再次开始。
剑客依旧的素衣黑发，只是眉目间的戾气被这十三年的岁月磨得淡了不少。
凤眸依旧明亮，举动依旧从容。
黑衣男子有些恍惚，这十三年剑客做了什么，自己是清楚的。只是他的变化，未免太大。
那个曾经说过要实现天下大同的师哥，居然和一群废物在一起。想到这，男子莫名的生气。
白衣剑客望着男子，微微失神。
曾经的青丝尽成白发，到底是为了谁？
如瀑的白发，几近成魔。
他还是不是曾经的小庄？
开口。
“小庄——”
“师哥——”
“动手吧。”
卫庄不曾想，一见面简单数字，便与师哥刀剑相向。
男子笑笑，心想：倒是不枉费我找你的十三年。
盖聂也不曾想，曾经想过的相见，竟是如此情景。
他想说：“对不起。”终究，没有说出口。
再一次执剑。这一次，不是木剑，不是普通的玄铁，是鲨齿渊虹。
剑客是宿命中的对手，剑，依旧是宿命中的对手。
看来你和我，这一世，纠缠不清。
男子的剑一次比一次凌厉，说出口的话一次比一次很。但是自己始终都不想出剑。
剑客看得出男子应该有伤，这伤，多年没有好过。
应该是韩宫的酷刑。
那黑色大衣下的躯体，究竟忍受了多少伤害？白衣剑客不得而知。
我不想让你再受伤，那么，我应了你。
终于，还是使出百步飞剑。为他，也是为了墨家众人。
男子眼里流露出笑意。这一战，来得太迟。不过似乎又是刚刚好。
驰骋江湖数十载，男子从未遇到对手。但他清楚，白衣剑客，是他唯一的对手。
一直都是。
男子满意的是，百步飞剑，白衣剑客从未对别人使用过。自己，是领教的第一人。
“很好，你果然已经练成了纵剑术中至高的必杀之剑。”
“如果真的有必杀之剑，现在你应该已经死了。”
“有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你。今天，是你最后一次使用百步飞剑！”
男子使出和剑客一模一样的招式。剑客微微吃惊。
“你会百步飞剑？”
原来师哥也会沉不住气。男子邪笑：“我是鬼谷弟子，师父他老人家又凭什么不教我剑法。”
“你到底对师父做了什么？”
下一秒，渊虹对上鲨齿。锋利的剑刃刺中男子的肩。
那一瞬，白衣男子有些微征。
到底，还是伤了他。

看见白衣剑客眼里渐渐隐去的杀意，黑衣男子似乎是生了气。
“世人只知渊虹排名第二，而鲨齿却被称为妖剑，可见天底下都是些愚昧不堪的人。你到底是要驾驭他们，还是和他们一样？”
“这就是你不顾一切要追求的梦？”
“我的梦，与你不同。”
“你真可怜，你已经忘了自己到鬼谷第一天所说的话。”
男子的眼渐渐涌上一股冷意。湛蓝的双眸，越发冰冷。
因为男子突然意识到一点，那三年，再也回不去了。
鬼谷少年时。
“你要当心，我这个人，锱铢必较。你毁去了我的剑，或许三日之后你的剑也会被我毁去。”
这是十三年前，男子对他说过的话。
男子邪魅一笑，轻轻转动剑柄。众人的注视下，那柄渊虹，断了。
苦等的结局，是不是就已经落下帷幕？
纵与横，这就是每代鬼谷弟子的宿命。
像是曾经的同门之谊断了一般，莫名的心痛。
师哥，你和我的恩怨，会不会像这柄剑一样，也断了？
白衣剑客眼里没有怒意，只是平淡。
依旧的波澜不惊。
他握住锋利的剑身，只是缓缓说道：“小庄，你败了。”
男子浅笑：“很好，你终于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师哥。从见面的第一天起，我们之间注定会有一个倒下。来吧，我清楚，你和我，从来都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会去杀人。一样的会伤人。
鲨齿没入体内，剑客依旧默然。
师哥，果真，你的弱点，会让你受伤。
不过，能伤你的只有我。能杀你的，也只有我。
师哥，我等你那公平一战。
你不会忘记了吧？

男子冷哼一身，随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边关匈奴入侵，蒙恬十万火急赶往咸阳。嬴政即将东游，扶苏已经登上蜃楼。阴阳家东皇太一受制于嬴政暂时没有太大动静。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内。现在，该是那个秘密浮出水面的时候了。
“传我命令，留白凤隐蝠在桑海接应逆流沙，其余的人随我上蜃楼。”
“大人，那墨家那帮人怎么办？”
男子冷笑：“有盖聂在，他们不会出太大问题。”
那个困惑男子多年的秘密的答案，就在蜃楼上。
燕丹？韩信？荆轲？青龙？苍龙七宿？姬如？一切的矛头都指向那个海上城楼。
“盖先生，卫庄已经带领流沙上了蜃楼。”听到这，剑客微微皱眉。
“卫庄怎会如此冲动？”高渐离冷冷的问。“蜃楼上，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诸位。”白衣剑客平静的开口。“阴阳家的势力不容小觑，流沙不足以和嬴政阴阳家的人抗衡。况且那三个孩子还在蜃楼上......”
班大师盯着剑客，“盖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在下向诸位辞行，前往蜃楼。”
“什么？”盗跖听后大吃一惊。班大师闻言捋了捋胡子，沉思片刻道：“那我让小高与你一起。”
“不必。墨家需要有人保护安危。在下一人便可。”
“你身上还有伤，此去......”
“无妨。”
小高瞅着剑客一脸平静的样子，开口冷声道 “诸事小心。”
“告辞。”
剑客还有话没有告诉众人。纵横联手，能制住阴阳家最厉害的咒印。
还有，他不想让那个人冒险。
一人一剑，独上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