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Eternal Life（MA，少量R，续篇）【malora吧】

我斟酌了很久还是把这篇也搬来了，这个吧正值发展期，希望各位看见好的文章/图片也积极搬运

00.
入夜的城堡似一个安然而宁静地怀抱，青石板路从巨大的城门处开始如溪流蔓延，映着隐约的月光，可以看见曲折的巷弄缓缓延伸向远处的森林。
在巨幕般的墨色背景中，清凉的夜风伴随着花香从远处轻轻拂来，如同仙子扇动翅膀送来的幸福的轻纱。
这是一座神奇的城市、受到神明庇护的城市。
Aurora站在城墙的最高处，愈发地觉得恍惚。
冷气从地表升腾起来，从手掌触及的一片冰凉的泥土，仿佛只要闭上眼，她就能听见遥远的地方敌军马蹄的轰鸣声，好像下一瞬间就要把安详的城市破坏殆尽。
身后有剧烈的风，伏动两边的树林，她回过头，巨大的羽翼在她面前降落，轻巧地环住她，于是被寒冷侵蚀的皮肤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Godmother……”
“Maleficent.”身后的人语气平淡地打断她的话，依旧是耐心地纠正着她的称呼。
Aurora眨眨眼，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那双强大的羽翼缓缓地收起，迎着城墙上的火光，隐在黑暗里的美丽面容一点一点浮现出来，深不见底的水潭般的眼眸紧紧凝视着披着裘衣的女孩。
或许她已经不再是女孩，今年她已经21岁。
“Time for sleeping，my Queen.”
Aurora失笑地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人，不管多少年过去，她都把自己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同时Aurora也明白，那后半句敬语隐晦地暗示着这位冷面人的不满情绪。
可今天她却没有愉快地回应对方好心的催促，她偏过头，远远地能望见大批的马匹拖动大炮而亮起的星星火光，那是黑夜里唯一流动的光斑。
她想起今天早晨议会中将军们黯然失神的眼睛，统帅在一片死寂中步伐坚定地走到她面前，皱纹斑驳而伤痕累累的手掌接过沉重的剑刃，他们并不软弱，但是他们已经太过疲惫。
然而，身为皇后的自己只能熟视无睹地看着他们一天天消瘦下去。
同时她也忘了，Maleficent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包括她自己眼睛里的忧虑与决绝。
Aurora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孩子，从小就是，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在人界与魔域四处奔跑。
然而在目睹那些死亡、病痛、挣扎、战火之后，那样不可思议的摧毁人心的力量在渐渐冻结她的灵魂，伴随着前线通告增多的是甜美的笑容在一天天减少。
即便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Aurora已经不是个小孩子，没有任性的权利，没有把自己藏起来独自享受逃离的快感的权利，在王国受到攻击的时候，Queen必须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I'll take care of it.”
Aurora回过头，那绿宝石一样的眼眸在暗处灵动地闪烁，有足够的侵略性，令人畏惧的冷酷。
这不禁让她回忆起许多年前执着于复仇的Maleficent，那时的魔后身上无声燃烧着吞噬人心的仇恨的火焰，笑容里满是狡黠与憎恶。
即使从未见过Maleficent可怖的一面，她却已经听过了无数的描述，平安的日子太过长久，她甚至忘记了眼前这个从来温柔、从来沉默的人的另一个身份是魔鬼。
多年前Maleficent所说的话、所展露出来的厌恶重新印到她的脑海里去，像破旧的记事本，在大脑里吱呀吱呀地一页页翻开。
或许很久以前Maleficent并没有错。
这个世界，她们所必须面对的世界，庞大又残酷，一天天膨胀的不止是他国侵略的步伐，还有人心无止尽的欲望与贪婪，那一切消极而无法逃避的事实把一切美好的事物压缩成卑微的尘埃。
“每一个人都有黑暗的一面，贪婪、暴怒、怯懦……”
Maleficent一言不发地等待着下文，巨大而富有力量的羽翼缓慢地包裹住小小的身体，为眼前的人抵去刺骨的寒风。
“你原谅他们吗？”
“曾经不，现在会。”她低声回答。
Aurora明朗地笑起来，细致的脸带着无比的生气，加上舒展开的眉眼，灰黑色的世界一时间变得熠熠生辉。
“是魔域的生命教会你这些的吗？原谅，还有拯救。”
绿色的眼眸微微地眯起，看似平静无波地望着提出这般问题的人，穿透出来的目光是一种沉淀下去的温柔。
“不是，是另一个人教会我的。”
Aurora有些疑惑地点点头，眼神缓慢地游离，伸手抚摸着强壮的羽翼。
“为了国家，还有所有人。”
她这样轻声喃喃着。

02.
“我不希望你随他们出征。”
厚实的狐裘长袍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出温暖的柔软色泽。一旁的火炉里，微弱的火苗在顽强地跳动，一如正在被消耗的富庶之国在炮弹的轰鸣下只剩下哀鸿遍野。
站在壁炉旁的Maleficent只是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似乎压根没听见皇后的恳求。
外面的大雨下得铺天盖地，Aurora坐在高高的王位上，身边是沉默的Maleficent，她们被隔离在这寂静的皇宫内，仿佛单独出来的一个世界。
天空被闪电划破出一条狭长而苍白的影，降落到厅堂光洁无瑕的地面上，仿佛一道纵横在她们咫尺之间的万丈鸿沟。
Aurora深深吸一口气，她忽然感觉自己开始捉摸不透眼前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了，从不惶恐，从不惊慌，那双绿色的眼睛隐匿在黑暗中，她再也看不真切。
“拜托你。”
她看到那终于肯正视她的眼睛里的震惊，正如涨潮的海涌来，那双她心心念念的美丽眼眸在对她说话。
于是她轻声回答。
“你不能死。”
雷电撕裂天际的一瞬间，借着亮光，她看见那永远镇定轻浮的眉宇间的忧愁，感受着那性感得令人窒息的女人缓缓踩着羊毛地毯向自己走来的细碎摩擦声。
那个人弯下腰，令人眷恋的气息残留在她的鼻尖，模糊了她疲惫的神经。
“Malefi……”
她惊愕地看着那苍白的面颊屏蔽住她的所有视线，红如烈焰的双唇轻轻盖上她的上唇，小心翼翼地舔舐，慵懒地亲吻。
柔软的羽翼磨蹭着她的肩膀，闲置的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揉了揉她金色的发丝。
蜻蜓点水的亲吻，短短三秒时间。
微微拉开些距离，她又在她的额上轻轻地留过一个吻，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震动。
“If you want.”
紧接着是足以麻痹一切触感的亲吻，降落在Aurora的脸颊、鼻尖、唇角，她感觉自己已经被夺去了一切注意力。
花纹精致的裘衣被缓缓地褪去，她可以嗅到Maleficent身上泥土与雨林的清淡气息，她渴求地环住对方的脖颈，手指抚着那微微颤动的羽翼的根部。
没有比之更让她动容的特权，胜过众生遥不可及的皇权。她睁着眼，看见眼前的人以臣子的姿势在她身旁俯身，那让人迷恋的唇覆上她的锁骨，一直到她的胸口，柔软的温度从皮肤传至血液。
吻落到她的小腹，隔着薄薄的一层丝质布料，心底有火在燃烧，她感受到Maleficent轻轻的吮吸，那巨大的角在眼前晃动，在火炉的跃动下显出美丽的纹路，泛着光。
她终于忍不住，银铃的笑声轻轻响起，于是身上的人忽地一顿，慢慢地、安静地离开她的腹部，然后静静注视着她泛红的脸颊和衣衫不整的上半身躯体。
她扶住那对角，凑上前去张开牙齿磨蹭着，像是幼兽的柔软撕咬。
带着撒娇意味地瞥向Maleficent近乎溺爱的眼神，Aurora轻轻开口。
“Maleficent，你的眼睛会说话。”
静默的，悲怆的，疲惫的，繁华的，深沉的，缱绻的。千千万万遍，千千万万种，一并在火光浮动的绿宝石眼中寂静地走过。
舒展的眉微弱地挑动了一下，那张永远冰冻的面具终于开始融化。
“那么你听到了些什么？”
她轻轻说着，缓缓起身，黑影笼罩着整个王座，在电闪雷鸣的暴风雨中，黑袍一点一点坠落在地。

03.
欲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它的吸引力无法逃脱，也抗拒不了，席卷一切肉体与灵魂。
她的瞳孔几乎是无神地盯着那双羽翼，感受着细长的手指磨蹭着难以启齿的部位，在她仅仅存有的意识之中，只能感觉到某一种防线在缓慢地崩溃。
她感觉到手指进入她的身体，以一种对躯体渴求的力量和温度接触、摩擦，仿佛点燃了火焰。
羽毛轻柔地抚过她的大腿，她有些失控地呻吟了一下，尾音湮没在一个长长的吻里。
你想说些什么。
Aurora睁着眼望向Maleficent，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那双角和额际的边缘，她伸出手扶住那苍白的脸颊。
你想说什么。
她感觉有液体从眼角涌出，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她眨眼，一瞬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
Maleficent微微一怔，一只手扳起皇后皱起的脸，巨大的羽翼随着主人的心思开始轻轻拥抱哭泣的人。
她握住Aurora胡乱撕扯着她衣襟的手，“Aurora.”
她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念着。
温柔地亲吻她的额，抚摸她光裸的脊背。
她的手指很温和地开始前后动作，让压抑的哭声染上几丝不知名的情欲。
暗红的唇印上发育良好的胸乳，辗转舔舐。
她听着身下的人有些颤抖的呜咽声，满足地笑出声。
“你太……啊……”
Aurora几乎是惊叫出声，浑身仿佛要被那灼热的指尖融化，她感觉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地绷紧，一双手几乎要把Maleficent的衣衫扯裂。
在温润的舌触上小腹的一瞬间，Aurora觉得自己好像就要被融成一滩水，有什么东西猛然间倾泻而出，一股甜蜜的滋味在心底回荡。
她喘着气，眯着眼望向身上邪魅的人。
而Maleficent只是撑着身子，羽翼遮去所剩无几的光，在一片黑暗之中望着精亮的蓝眸。
她日复一日地想念着，想念曾经脚踏实地的平凡幸福，想念偷偷观望小孩长大的岁月，想念那个笑颜。
不管时光过去多久，尘埃落定与否，她永远是她的小公主，她的小小的公主。
一直勇敢的小公主。
一直让她没办法的小公主。
一直让她操心、让她矛盾的小公主。
Maleficent压着Aurora躺倒在柔软裘袍垫着的床上，皇后的房间是那么五彩缤纷，映着寥寥的光。
那个，可恶的、矛盾的、令她讨厌的小孩，那个当年最最娇嫩可以包裹在手掌心里的，如极光的小天使一般的，小小的，小小的，小小的小孩，去了哪里？
“睡吧。”
她俯下身亲吻着金色的发丝，细心地清理好这一片狼藉，抚摸着女皇的背，轻声念着。
“你答应了我。”Aurora侧着脸，声音轻缓。
最后一眼是Maleficent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听着逐渐平稳的呼吸声，Maleficent从窗口向外瞥去，发现大门处的黑色人影。
从来镇静的眼眸中，惊讶一闪而过，慢慢沉淀，消失不见。
那个夜晚与Maleficent的对话是Diaval心底的一道疤痕，直到Maleficent留给他的一句命令在他时常飞去的树枝上以橘色的光芒呈现出来。
Bring me black dragons
他终于懂了那双眼里的大雾弥漫，他终于知道那些注视着小公主长大的安宁时日，那些所有美好的记忆已经是飘忽不定的坟墓，它们再也回不来，只能淡淡地存在着。
而Maleficent，早就知道了这一天的到来，于是她在阴影处小心地保护着那座美得惊心动魄的坟，孤独地播种，希望某一天能开出更美的花来。
也许她也希望，那位皇后能凭借着那些盛开的花永远活下去。
他一路飞奔，在倾盆大雨中站在皇宫的大门处，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扇灯光摇曳的窗户，不顾湿透了的身体。
从黑暗处逐渐地显现出一个人影，他深吸一口气，三步上前，决断地用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刺眼的雷电把漆黑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昼，他和她站在滂沱大雨里，任由冰冷的液体浸透他们的衣衫，沉默着互不相让。
“Get away.”她的声音淹没在哗啦啦的大雨中，模糊不清。
Diaval感到后背都被这样的声调逼出了冷汗，却一动不动，“You know I won't.”
Maleficent看向他，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
一声浅浅的叹息，若有若无在风中弥散。
雨水从她的头顶开始蔓延，下滑，到眼角，到脸颊，像一道道深深的泪痕。
“Right or wrong，her country.”
Diaval像是听见了令人讪笑的冷笑话，几乎拉扯不起嘴角，他颤抖地摇头，视线从未离开那双被雨水模糊的眼眸。
“如果你这么做了，她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Diaval的声音甚至带了愤怒，哪怕Maleficent的眼神已经变得雪原上的寒风。
月光的映照下，Maleficent的脸庞棱角分明。
“我能赢。”
她轻轻仰着下巴，和平时一样冷峻的声音坚定得无法撼动。
你能赢，如何赢，他们有最先进的兵器，有数不清的军队，你已经整整五年没有使用过大型魔法了，你为这两块土地日日夜夜地操心，你是那么的疲倦。
你已经不是那个只需动一动手指就能轻松打倒一大片人的Maleficent了。
一大堆话堵在Diaval的喉咙处，他已经看不懂Maleficent的目光，却仿佛有满目的硝烟，无边无际的断壁残垣，只是非常非常温柔。
他挡在Maleficent的面前，摇着头，眉间是抚不平的褶皱，他几乎是悲伤地看着她。“你不能，你战胜不了五个国家的军队，而且……”他的喉结颤动，哽咽得近乎说不出话，“你赢了，没有人看见，没有人会把你当作英雄，也没有人会懂……”
她转过头，一瞬间眼底仿佛带了某种表情，短暂得来不及捕捉，是一种不经常有的感情，明明白白却烧得灼热。
那刺透人心的绿色眸子深陷下去，清清浅浅。
“Diaval。”她低声地说着，回过头去，苍穹是无限的茫茫一片，沉郁的天空里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在闪亮，“如果不委屈我，就要委屈她，还有她的子民。”
“我本就是魔鬼，不怕被人遗忘或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