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照片上的人,陷入了一阵沉默。难道,她就是父亲的最爱?很久很久以前,他们的故事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父亲没有和寒在一起?
“二十年了,他终于能和她在一起了。一定很开心吧。”母亲捧着照片,嘤嘤的啜泣起来,我抱着她,听她细细的讲着二十年前的事。
原来,那个叫做寒的绝美女子,便是我的父亲,呼延觉罗修,最爱的女人。这个一生都让父亲触及不到的女子。
母亲说,父亲和寒,是存在爱情的。他爱寒,寒亦爱他。只是他们的肩膀上放了太沉重的东西,还有一些无法逾越的感情,以至于无法在一起。
“寒去哪里了?”我仰头,在一片晨曦中看着薄雾蒙蒙中哀伤的母亲,她轻轻拉了拉棕红色的披肩,转头凝望着床头父亲的照片。她的眼神中已经笼罩了她一生的爱恋。
“她死了。”母亲抿了抿唇,轻缓的说。“我和你父亲结婚前5个月,她便死于恶疾。”母亲抱着胳膊,纤长的手指泛着无力的白色。“那时你父亲就像失了魂,几乎崩溃了...他知道她并不是死于恶疾。”
“哦?”我一怔,认真的等待着母亲的下文。
“她还了他这枚神风匹克,原本身体里残留的石心杀手的毒便就像可怕的藤蔓一样在她的身体里疯狂的生长,直至任何神医都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看她死去。”母亲又落下泪来,想必那个羸弱女子承受难以抑制的痛苦的画面又涌上了心。
原来,当年母亲和父亲从银时空回到铁时空后的第二个月,寒便因为体内的毒发作去世。那时虽然父亲已经和母亲决定举行婚礼,但因为寒的离世,父亲悲痛交加,整个世界忽然黑暗下来。
母亲才知,父亲心里那扇门,便是那个羸弱却坚韧凌厉的女子。可是,因为父亲当年的退步,寒便和夏天叔叔在一起,可母亲知道,寒是爱父亲的。
那是回到银时空的第三个夜晚,空气中浮动着躁动不安的微妙因子。母亲在回廊后看见脸色苍白的寒,摊开手心,还了那枚属于父亲的匹克,她看到她的眸子浮动着哀伤,她听到她用很微弱的声音祝父亲幸福,寒转身的那一刻,母亲才发现,也许,她爱父亲并不少于自己。
只是,错过了的就回不去了。何况寒本就没有惊扰他人的性格。那日,父亲握着那枚匹克伫立良久,终究是落下一滴滚烫晶莹的液体来。
他爱她。
母亲背过身,靠在墙上,捂着嘴狠狠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离开父亲?”我疑惑的看着母亲,随后替她擦掉脸颊的眼泪。母亲却是笑:“那时,我想过离开他,和你父亲的关系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就在一周以后,便传来寒去世的消息。你无法想象你父亲跪倒在墓碑前脆弱的嚎啕大哭的样子,我怎么可以离开他,怎么舍得离开他。”
母亲说,那时的父亲像愤怒的狮子,打了夏天叔叔。后来,他跪倒在寒的墓碑前,撕心裂肺的哭着,他说,如果再一次可以重新遇见你,我一定会抓紧你的手,就算你会打我会杀我,我都不会放手。
我听着母亲就像撕裂伤口一般说着过去的故事,仿佛置身于那一个灰色的天空,下着雨的墓地,在墓碑前痛哭的年轻的父亲,他撑着地面的手有突起的青筋,泪如洪涌,大片大片的落到泥土里,混在了雨水中。
我可以感受得到父亲那时撕裂般得痛楚,他深爱着那个女子,他一生都将其放置于内心最深处的女子。用情至深,谁曾想那样坚忍刚烈的父亲,会如是哀伤,连盟主都用一种震惊的表情,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所有人的束手无策。
母亲说,那日还父亲匹克前,寒对父亲说,要和母亲好好在一起,一辈子也不要分开了。
父亲便随了寒的心愿,最终还是和母亲举行了婚礼。
他这一辈子,为寒做过他觉得最值得的三件事,为寒戴上止战环,为寒挡住了鬼龙的袭击,最后便是,为寒幸福的和母亲在一起,好好活着。
从深夜到清晨,母亲靠着沙发讲了整整一晚。那些关于他们二十年前,无法掩藏哀伤的故事,像是碎了一地,坠落在似水流年的江南,那些泛白的梦境中。
母亲终于睡去,我替她拉好被子。拿着那张寒的照片走出了房门,阳台上已经有金色的日晖洒落进来,我看着照片,放佛那个深刻的女子就站在那里,站在凌晨的日光中,如同梦境一般美好。
父亲就在她的身旁,宛如良人一对。
他们都是年少时的模样。
原来,错过一次,可能就是一生,如果爱,就不要再放手。松开手,那些流逝的温暖便会融进尘埃里,消散不见,只有微弱的琴音,在空气中弹奏着,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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