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人格》
“为什么要停?”
“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关系太近了吗……”唇角上扬成似笑非笑的弧度,原来自己这副乖宝宝的皮囊叫她这么迷恋。“你也知道这是禁忌啊。”
迫到耳边的呼吸,不是威胁,而更像野兽对猎物的逗弄。
怎么会……
他用指尖暗示性地撩起了一缕金发。
“你知道……”
冷不丁被对方一把愤怒推开——
“不准再碰我!”
手鞠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爆发出这样的力量,在身后他重新站直冷淡的注视下冲进了二楼的浴室。
昏暗的灯光摇晃出欺骗性的暂时安全感。寒风充斥着没有开暖气的窄小空间。好像每一块骨头都散掉了。她慢慢地分开水下的双腿,指尖顺着肌肤颤抖地向上滑。属于每一个少女的禁地,现在那里有一弯小小的痕迹,铭刻着罪恶和羞耻。她垂头咽下了哽咽。
“你为什么……”
一记粉拳砸在浴缸上,手鞠死死咬着下唇。她被连串噩梦折磨着。弟弟醒来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
每一天起床,一起上学,放学,回到同一屋檐下,和我爱罗相对的时候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现在她逼迫自己专心地准备早餐。安静吃饭的红发少年注意到了手鞠红肿的眼睛,可他只是把头转了过去,看着窗外被茫茫白雪覆盖的大地。
“我爱罗,在学校要记得多和同学说话。”
“回答老师的问题。”
她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轻声地劝说道。
“我爱罗……”
“嗯。”
抓起书包,他的身形顿了顿,似乎想安慰身后的她几句,最终还是无言地走出门去,留给失落的她一个消失在雪雾松林里的背影。
最可怕的噩梦总是在深夜降临的,而今年小镇的冬夜来得特别早。大雪覆盖了花丛枝丫。手鞠锁上院落大门,关掉壁炉回到卧室,发现梦靥的影子已经等在了她的床头。
细碎的红发,青霜冷漠的眼眸,还有些稚气未脱的面庞。她不想叫出那个名字。仿佛知道她的想什么,他淡淡的目光带点戏谑扫过她的脸。“怕他一个人?那样自闭的怪物,是很难找到同类。”手鞠回瞪他一眼——“不牢你费心。”不想总被逼迫,她心有不甘地折回来,扔下一句挑衅。
“既然你们住在一个身体里,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爱罗他现在已经有朋友了。”
他一把抓住了少女扬起的手腕,轻轻放开。把攻击化成掌心里的磨蹭。是吗?
“是。所以你别妄想再干扰他。”至少在白天,魔鬼逃不出本体的束缚。手鞠的瞪视依然不肯示弱。她知道我爱罗最近认识了几个同学,关系不远不近,但总好过常年一个人独来独往。
默默观察着她的脸色,他蓦地蹙眉松开了她的手,眸角掠过的隐约不快就像被人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不,玩具的心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
不管心智怎样地超乎常人,他到底只有十六岁。
十六岁。
这个年龄让心理医生沉默了很长时间。
“非常抱歉,沙暴小姐。我们经过分析确定,你弟弟的确患有……双重人格分裂症。”
医生理解她不让弟弟亲自前来就诊的心情。
“这是种罕见的心理疾病。简单来说,白天运作的主人格不知道副人格的存在。我爱罗——你弟弟在熟睡的时候不根本知道他的副人格做了什么,不会自动醒来。”
“病因恐怕和你们舅舅突然离世带来的刺激有关。全世界面对这种疾病都相当棘手,当下治疗的方式只有一种——想办法消灭夜晚出现的副人格。”
医生摘下了眼镜,严肃地将双手交叠。“这需要你的配合。”
“让他——”锐利的视线看进少女惶惑的眼底。凝重地,缓缓吐出一句话。“永远的,消失。”
消失……
像此刻窗外融化的漆黑大雪一样。彻底的,死去。
“你求我什么?”
对姐姐求医一事似乎毫不知情的他笑了,她转过身来,他眼底冷淡的笑意让寒意窜上她的脊椎骨。“把乖弟弟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