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是……”端木蓉渐渐清晰地听到了箫声的旋律,不禁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惊喜地道,“《阳春》?”
极目向远方望去,端木蓉很快便发现了属于雪女的银色,于是不等盗跖出声询问,她便快步向雪女走去。
轻叹一声,盗跖也紧跟着端木蓉来到了雪女身旁。见凤凰身上的淡紫色花纹已经消失,不禁疑惑道:“毒已经解了?”
雪女那还涂抹着鲜艳的脂粉的眼睑缓缓抬起,最后一丝轻风从指缝中滑出,纤细的十指停止律动,将玉箫移离唇边,收进袖中:“毒已深入凤凰体内,若强行用寒气解毒,会伤及凤凰性命。所以白雪仅化解了凤凰体表的毒素。”
“小跖,你知不知道这凤凰是来自哪里?”雪女突然问道,站起身来,被束紧的蓝群也随之散落,将她的双脚包覆其中。
盗跖听闻,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愣了半晌才苦笑道:“它的主人是白凤。”
“白凤?”雪女闻言,失声叫了出来,声音中充斥着惊异,“传说他能控制鸟类,没想到他连百鸟之王——凤凰都能收服。”
此刻,她才明白白凤为何能够在无人指引下来到这小岛上,也终于知道了白凤为何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却一直守在这里。
“蓉姐姐,还要救它么?”雪女面色很快便凝重下来,看向端木蓉,沉声道。
“当然要救。”端木蓉也看向雪女,露出一抹微笑,“雪女,你的《阳春》似乎又有所精进。”
“蓉姐姐过奖了。”雪女眼神担忧地看了一眼凤凰,刻意压低的声音中满是犹豫,丝毫听不出受夸的喜悦,“可是救它……”
“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救它,不一定对我们不利。”端木蓉将竹篓从背上卸下,放在凤凰身旁,清冷的声音中透着自信。
雪女偏过头去,看了看仍闭着眼靠着树的白凤,不禁秀眉微蹙。再转过头来,见端木蓉如此自信,略作踌躇后,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蓉姐姐,那你安心医治吧,我和小跖帮你守着。”
盗跖也偏头看了看无动于衷的白凤,心中虽也颇为疑惑,却并未再阻止端木蓉,也点了点头。
然而三人都未注意到的是,他们身旁的树枝上已经多了几只长得一模一样的蓝色小鸟。
“不,小跖你过来帮我。就麻烦雪女你帮我们守着了。”端木蓉躬身将竹篓中的药瓶一一拿出,玉器互相碰撞的声音叮当作响,与她清冷的声音一起传入二人耳中。
“好的,蓉姐姐。”雪女闻言,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盗跖一眼,眼中的担忧和疑惑立刻便被笑意掩盖了。
“咳……蓉姑娘,要我帮什么忙?”盗跖在听到端木蓉话后脸上的惊喜在感受到雪女的目光后便转为了尴尬。
若在以前,遇上端木蓉有病人要医治时,盗跖虽总是抢着帮忙,但却每每都被她轰出门外。这次的情况让清楚端木蓉对盗跖的态度的雪女都着实吃了一惊,立刻便误解了端木蓉的意思。
雪女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便转身迈出莲步,一袭蓝色长裙微掀,一头银色长发在风中轻轻飘飞,优雅却不失速度地走到了远处。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站定的位置正好能够监视白凤的一举一动。
“把手臂给我。”端木蓉一边将剩下的盛药的玉瓶都从竹篓中拿出,摆在地面上,一边淡淡地对盗跖道。
“哦。”盗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有些发懵,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后,便将左臂伸到了端木蓉面前。
但是很快,他便知道了这不是梦境。
端木蓉神色凝重,白皙的手触上盗跖纤瘦却结实的左臂,将他较为宽大的袖袍一直挽至肩膀处。随即,她从竹篓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刀,在盗跖的左臂上比划着。同时,另一只手举着一只小巧的空瓷瓶,在盗跖的左臂下随着小刀移动着。
然而,还没等盗跖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而下意识地缩回手臂,端木蓉便眼疾手快地在盗跖臂上某处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