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all一页书】异数劫（素还真/一页书）

28.
夜色凄冷，星月暗沉。
烈火熊熊，庙宇倾倒，殿堂崩塌，唯一不倒的只有如来金身。佛祖目光悲悯。
悲悯的目光看着火中对战的三人。
一页书，鬼帝，还有地象大如。
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有和尚，有魔域兵马。
鬼帝吐出一口血雾，踉跄后退，他愤怒地伸手去抓地象大如，地象大如早已吓得退出十丈开外。
“恶皮魔相，你不是言一页书胆小怕事，功夫不高吗？”鬼帝怒吼，他怒吼的对象是地象大如！他上当了，当初杀死阿修罗主宰的正是一页书，他却把目光放在崎路人和叶小钗身上。三人之中，功夫最厉害的竟然是一页书。而该死的地象大如却告诉他一页书逆来顺受，功夫不高，向他献计，趁崎路人，叶小钗不在，素还真有伤在身的情况下攻下七彩云天。
待攻下七彩云天，地象大如正式成为七彩云天主持，诬天象大如，人象大如一个通敌判国之罪，告他们和魔域合谋，而他为了清理门户将他们格杀。
鬼帝微笑：“此计甚妙，可以在佛门内部安插并发展魔域人马！来日魔域染指苦境，可里应外合。”
“他没有挣扎的接受火刑，如果不是素还真这个程咬金他现在已被烧死！我以为他逆来顺受，结果！鬼帝啊！我们都被他给骗了！”地象大如咬牙跺脚。
“不对，是一花香，如果不是一花香出卖了魔域，你的身份也不会暴露！”鬼帝摇头，心情非常恶劣，妄他这样信任一花香。
一页书冷眼看着他们，厉声，“邪魔奸佞，完纳你们的劫数吧！”
地象大如突然喊道：“等等！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不明？”
“你在七彩云天的一言一行，我都有监视！包括素还真，慈郎也派人监视，你们几个是怎么互通消息？又是怎么和崎路人联系的？”关于这一点，地象大如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
“这嘛！多亏了秦假仙的那只信鸽！”一页书微笑。
飞鸽传书。原来如此。
信鸽脚上绑着筷子粗细的竹筒，竹筒内附一张便签。
信鸽穿过暗夜，展翅飞下七彩云天，遥遥向霹雳城飞去。
七彩云天通往霹雳城的平原上，鬼王棺大声咒骂：“这个矮子，目光短浅，刚怍自用，现在必定已被一页书收拾了！一页书是什么人啊？别人不了解你我鬼王棺还不了解你吗？逆来顺受，哈哈！武功不高！哈哈哈哈！”
矮子就是鬼帝，鬼王棺仰天大笑，目光突然凝住。一只信鸽飞翔天际，横空而过。
这只信鸽，身上怎会有檀香味。捏着信鸽，鬼王棺咧开嘴，一页书身上的味道，你就算化成灰鬼王棺也认得你！
他解下竹筒，抽出便签，上面写道：秦假仙，去看一看业途灵。
“业途灵，我这就来救你呐！”鬼王棺冷笑，塞回便签，重新绑在信鸽脚上。
信鸽起飞，鬼王棺尾随在后。
七彩云天，鬼帝已到末路。
他哪里是一页书的对手，在一页书面前，他只有挨打的份。
地象大如呢？被人象大如跳入局中一阵缠斗，地象大如抢身硬挨一掌，顺势夺路而逃，人象大如也往西方撵去。
“哈哈哈！一花香，叛徒！”鬼帝吼声凄厉。一页书的掌功摧枯拉朽，鬼帝已扑倒，站不起来。
“一花香没有背叛你。”一页书侧目，是素还真。
素还真走到鬼帝面前，无波无澜地看向他，声音也淡：“ 一花香被崎路人抓住，他没有背叛你，至死守口如瓶。我和崎路人商量，用夜魅花来套地象大如，引蛇出洞，让你们自己露出马脚！果然，你们中计。”
“他没有背叛吾，没有背叛魔界！他......死了！”鬼帝喃喃，瞪圆眼睛恨声道：“崎路人杀了他。”
素还真沉默，态度已相当明显。
鬼帝大叫：“崎路人！你不得好死！把你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邪魔，休得妄言！”一页书大怒，大梵圣掌出手。
“哈哈哈！一页书，素还真，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你们可以轻松的杀掉吾！但是，你们不可能杀掉魔魁！战神魔魁，将会为我们所有人报仇！”鬼帝天灵被盖，瞪大眼睛不甘倒地。
他的身后，突然一阵冷风，星月暗沉，此刻天地更是一片黑暗。唯有火焰冲得更高，窜得更猛。
他死前的诅咒，战神魔魁。当他说出这个名字时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黯。
昨天，七彩云天还是壮丽庙宇，没想到一昔之间毁于一旦。
望着满地的残垣断壁，血肉横流，两人双双哀叹。
“素还真，你方才去了哪里？”
“我去见一个老朋友，他有重要东西给我！”
“哦！早不见晚不见，偏偏这个时候见？”
素还真叹息：“因为这个老朋友马上就要走了！而且，在七彩云天有地象大如派人监视，我也不能见老朋友！前辈，这个老朋友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经常照顾我！我为了以防万一，不能让魔域知道他的存在。”
一页书闻言，默默点头。
“前辈，地象大如呢？”素还真眯眼搜索，现场未见地象大如。
“往西方逃去！”一页书转身，面向西方。
“我去追，前辈，你去后山把天象大如，人象大如叫出来，七彩云天百废待兴，有得忙了！至少，如来未毁！”
高达五丈的如来座相悲悯地看着他们，佛祖在，希望在。
-------------------------------------------------
地象大如急急逃命，佛尘丢了，冷汁直流。逃命途中披风被树枝挂住，他又弃了披风。
七彩云天以西的山崖里，有一个陷阱，地象大如设此陷阱原意是保命。现在，那个陷阱里躺着人象大如的尸体。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诗号想起，一惯的温文尔雅。这样温文的男子，此刻却是盛怒而来，杀机尽现。
“素，素还真！你想做什么？”
“杀你！”
“你！”地象大如面如土色，素还真身后背着剑袋，他负手，一步步向前。
地象大如一步步后退，嘶哑哀求：“放，放过我！我只是一个小喽啰，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世人皆称赞你素还真温文儒雅，劝人向善，不轻易杀生！我愿意改过，做一个善人，我帮助你！你要什么情报？我知道魔界内部的一些事，我和你交换！”
他跪下，磕头如倒蒜，声声字字乞求。
“我是不轻易杀人，就算对方是反派，是魔头，只要能改过，我也会考虑制衡作用而放对方一马。我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把伤害降到最低，只要人人有口饭吃，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男耕女织，那便是我最大心愿。但，唯你不能！”
“为什么？”地象大如绝望哀号。
“因为你居心叵测，诡计多端！因为你居然想要烧死前辈，那把火，是你放的吧！我知道你和你身后的鬼帝本意是想让前辈和七彩云天对立，只要前辈和整个佛门对立，你们就可以得到两项好处，第一，苦境佛界将对前辈群起而攻之，前辈穷途末路，将在苦境无法立足，要么退回灭境，要么和苦境佛门为敌。而你们所乐见者是前辈和佛门内斗，届时便可以利用前辈的手来诛灭佛门！哈，好高的计谋！”
“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页书不是傻瓜，他不是没有中计吗？素还真，我手上有情报，你真的不需要吗？”
“锵”一声，素还真拨剑出鞘，温润如水的声音言道：“地象大如，拿出你的开家本领，和素某决一死战吧！”
“素还真，你真的不要情报！我有魔魁的情报！魔魁，你知道魔魁是谁吗？”地象大如颤颤惊惊，抬眼偷看素还真，素还真在听。他缓慢膝行，一点一点挨近素还真。
“魔魁是战神，他的武功比一页书还要高出很多！苦境曾经有三个武功不下于一页书的人，他们分别是儒、道、释三教顶峰，儒道的隐丘，道教的道尊，释教的元佛，他们三人联手都没有彻底杀死魔魁，只是将他封印！而三教顶峰，也因为封印魔魁赔上性命！只靠一页书，是绝对无法对付魔魁的！”
素还真星目半垂，愁上眉山，地象大如也已膝行到离他不过三尺距离。
变故就在刹那，那一瞬间，素还真只感觉地上有只兽凶猛扑来。要挥剑肯定来不及。
“天残手！”素还真眉目一睁，温玉般的眼睛刹那间变化成为凶猛的兽。
地象大如的手就像鹰爪，他的手永远停在素还真胸前三寸处。
素还真的手也像鹰爪，他的鹰爪已将地象大如胸膛贯穿一个大洞，他的整条胳膊透过这个大洞，手上鲜血嘀嘀哒哒。
“你，怎会魔界的功夫？”地象大如问出最后一句话，怔怔倒地。他永远都得不到回答。
素还真忧郁的眼睛透露出丝丝哀伤，他沉默的擦拭手上血迹。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素还真倏然回头。
“前辈！”
一页书抱着人象大如的尸体，他瞪大眼，凤目中满是震惊。那目光，好陌生。
“前辈，我逼不得已！不能不动用此招！我用此招只为保命！抱歉，让你惊讶了！”素还真苦笑，无奈的擦净手。

@梵天yiyeshu

28.
夜色凄冷，星月暗沉。
烈火熊熊，庙宇倾倒，殿堂崩塌，唯一不倒的只有如来金身。佛祖目光悲悯。
悲悯的目光看着火中对战的三人。
一页书，鬼帝，还有地象大如。
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有和尚，有魔域兵马。
鬼帝吐出一口血雾，踉跄后退，他愤怒地伸手去抓地象大如，地象大如早已吓得退出十丈开外。
“恶皮魔相，你不是言一页书胆小怕事，功夫不高吗？”鬼帝怒吼，他怒吼的对象是地象大如！他上当了，当初杀死阿修罗主宰的正是一页书，他却把目光放在崎路人和叶小钗身上。三人之中，功夫最厉害的竟然是一页书。而该死的地象大如却告诉他一页书逆来顺受，功夫不高，向他献计，趁崎路人，叶小钗不在，素还真有伤在身的情况下攻下七彩云天。
待攻下七彩云天，地象大如正式成为七彩云天主持，诬天象大如，人象大如一个通敌判国之罪，告他们和魔域合谋，而他为了清理门户将他们格杀。
鬼帝微笑：“此计甚妙，可以在佛门内部安插并发展魔域人马！来日魔域染指苦境，可里应外合。”
“他没有挣扎的接受火刑，如果不是素还真这个程咬金他现在已被烧死！我以为他逆来顺受，结果！鬼帝啊！我们都被他给骗了！”地象大如咬牙跺脚。
“不对，是一花香，如果不是一花香出卖了魔域，你的身份也不会暴露！”鬼帝摇头，心情非常恶劣，妄他这样信任一花香。
一页书冷眼看着他们，厉声，“邪魔奸佞，完纳你们的劫数吧！”
地象大如突然喊道：“等等！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不明？”
“你在七彩云天的一言一行，我都有监视！包括素还真，慈郎也派人监视，你们几个是怎么互通消息？又是怎么和崎路人联系的？”关于这一点，地象大如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
“这嘛！多亏了秦假仙的那只信鸽！”一页书微笑。
飞鸽传书。原来如此。
信鸽脚上绑着筷子粗细的竹筒，竹筒内附一张便签。
信鸽穿过暗夜，展翅飞下七彩云天，遥遥向霹雳城飞去。
七彩云天通往霹雳城的平原上，鬼王棺大声咒骂：“这个矮子，目光短浅，刚怍自用，现在必定已被一页书收拾了！一页书是什么人啊？别人不了解你我鬼王棺还不了解你吗？逆来顺受，哈哈！武功不高！哈哈哈哈！”
矮子就是鬼帝，鬼王棺仰天大笑，目光突然凝住。一只信鸽飞翔天际，横空而过。
这只信鸽，身上怎会有檀香味。捏着信鸽，鬼王棺咧开嘴，一页书身上的味道，你就算化成灰鬼王棺也认得你！
他解下竹筒，抽出便签，上面写道：秦假仙，去看一看业途灵。
“业途灵，我这就来救你呐！”鬼王棺冷笑，塞回便签，重新绑在信鸽脚上。
信鸽起飞，鬼王棺尾随在后。
七彩云天，鬼帝已到末路。
他哪里是一页书的对手，在一页书面前，他只有挨打的份。
地象大如呢？被人象大如跳入局中一阵缠斗，地象大如抢身硬挨一掌，顺势夺路而逃，人象大如也往西方撵去。
“哈哈哈！一花香，叛徒！”鬼帝吼声凄厉。一页书的掌功摧枯拉朽，鬼帝已扑倒，站不起来。
“一花香没有背叛你。”一页书侧目，是素还真。
素还真走到鬼帝面前，无波无澜地看向他，声音也淡：“ 一花香被崎路人抓住，他没有背叛你，至死守口如瓶。我和崎路人商量，用夜魅花来套地象大如，引蛇出洞，让你们自己露出马脚！果然，你们中计。”
“他没有背叛吾，没有背叛魔界！他......死了！”鬼帝喃喃，瞪圆眼睛恨声道：“崎路人杀了他。”
素还真沉默，态度已相当明显。
鬼帝大叫：“崎路人！你不得好死！把你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邪魔，休得妄言！”一页书大怒，大梵圣掌出手。
“哈哈哈！一页书，素还真，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你们可以轻松的杀掉吾！但是，你们不可能杀掉魔魁！战神魔魁，将会为我们所有人报仇！”鬼帝天灵被盖，瞪大眼睛不甘倒地。
他的身后，突然一阵冷风，星月暗沉，此刻天地更是一片黑暗。唯有火焰冲得更高，窜得更猛。
他死前的诅咒，战神魔魁。当他说出这个名字时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黯。
昨天，七彩云天还是壮丽庙宇，没想到一昔之间毁于一旦。
望着满地的残垣断壁，血肉横流，两人双双哀叹。
“素还真，你方才去了哪里？”
“我去见一个老朋友，他有重要东西给我！”
“哦！早不见晚不见，偏偏这个时候见？”
素还真叹息：“因为这个老朋友马上就要走了！而且，在七彩云天有地象大如派人监视，我也不能见老朋友！前辈，这个老朋友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经常照顾我！我为了以防万一，不能让魔域知道他的存在。”
一页书闻言，默默点头。
“前辈，地象大如呢？”素还真眯眼搜索，现场未见地象大如。
“往西方逃去！”一页书转身，面向西方。
“我去追，前辈，你去后山把天象大如，人象大如叫出来，七彩云天百废待兴，有得忙了！至少，如来未毁！”
高达五丈的如来座相悲悯地看着他们，佛祖在，希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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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象大如急急逃命，佛尘丢了，冷汁直流。逃命途中披风被树枝挂住，他又弃了披风。
七彩云天以西的山崖里，有一个陷阱，地象大如设此陷阱原意是保命。现在，那个陷阱里躺着人象大如的尸体。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诗号想起，一惯的温文尔雅。这样温文的男子，此刻却是盛怒而来，杀机尽现。
“素，素还真！你想做什么？”
“杀你！”
“你！”地象大如面如土色，素还真身后背着剑袋，他负手，一步步向前。
地象大如一步步后退，嘶哑哀求：“放，放过我！我只是一个小喽啰，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世人皆称赞你素还真温文儒雅，劝人向善，不轻易杀生！我愿意改过，做一个善人，我帮助你！你要什么情报？我知道魔界内部的一些事，我和你交换！”
他跪下，磕头如倒蒜，声声字字乞求。
“我是不轻易杀人，就算对方是反派，是魔头，只要能改过，我也会考虑制衡作用而放对方一马。我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把伤害降到最低，只要人人有口饭吃，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男耕女织，那便是我最大心愿。但，唯你不能！”
“为什么？”地象大如绝望哀号。
“因为你居心叵测，诡计多端！因为你居然想要烧死前辈，那把火，是你放的吧！我知道你和你身后的鬼帝本意是想让前辈和七彩云天对立，只要前辈和整个佛门对立，你们就可以得到两项好处，第一，苦境佛界将对前辈群起而攻之，前辈穷途末路，将在苦境无法立足，要么退回灭境，要么和苦境佛门为敌。而你们所乐见者是前辈和佛门内斗，届时便可以利用前辈的手来诛灭佛门！哈，好高的计谋！”
“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页书不是傻瓜，他不是没有中计吗？素还真，我手上有情报，你真的不需要吗？”
“锵”一声，素还真拨剑出鞘，温润如水的声音言道：“地象大如，拿出你的开家本领，和素某决一死战吧！”
“素还真，你真的不要情报！我有魔魁的情报！魔魁，你知道魔魁是谁吗？”地象大如颤颤惊惊，抬眼偷看素还真，素还真在听。他缓慢膝行，一点一点挨近素还真。
“魔魁是战神，他的武功比一页书还要高出很多！苦境曾经有三个武功不下于一页书的人，他们分别是儒、道、释三教顶峰，儒道的隐丘，道教的道尊，释教的元佛，他们三人联手都没有彻底杀死魔魁，只是将他封印！而三教顶峰，也因为封印魔魁赔上性命！只靠一页书，是绝对无法对付魔魁的！”
素还真星目半垂，愁上眉山，地象大如也已膝行到离他不过三尺距离。
变故就在刹那，那一瞬间，素还真只感觉地上有只兽凶猛扑来。要挥剑肯定来不及。
“天残手！”素还真眉目一睁，温玉般的眼睛刹那间变化成为凶猛的兽。
地象大如的手就像鹰爪，他的手永远停在素还真胸前三寸处。
素还真的手也像鹰爪，他的鹰爪已将地象大如胸膛贯穿一个大洞，他的整条胳膊透过这个大洞，手上鲜血嘀嘀哒哒。
“你，怎会魔界的功夫？”地象大如问出最后一句话，怔怔倒地。他永远都得不到回答。
素还真忧郁的眼睛透露出丝丝哀伤，他沉默的擦拭手上血迹。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素还真倏然回头。
“前辈！”
一页书抱着人象大如的尸体，他瞪大眼，凤目中满是震惊。那目光，好陌生。
“前辈，我逼不得已！不能不动用此招！我用此招只为保命！抱歉，让你惊讶了！”素还真苦笑，无奈的擦净手。

30.
坟家荒凉，冰冷的墓碑，已久无人迹。
金少爷看着这座碑，嘲讽笑笑。
“骑鹿的，你和欧阳世家有亲戚关系吗？”
碑文上的名字，是欧阳翎，欧阳上智的女儿。
崎路人摇摇头，淡淡道：“她在江湖上有一个绰号，叫风雨残生。”
“风雨残生，我不认识这个女人！”金少爷皮皮一笑。
“那你总该记得，十八年前的一天夜晚，你毒瘾发作，你在寻找白粉的过程中所强暴的那名被人砍去双臂的女子吧！”
记忆的线，牵扯出18年前。
毒瘾发作的金少爷缩在破庙里，瑟瑟发抖，想死的心都有。
外祖父希望他能戒毒，并给他寻找住所。
可毒瘾，一旦染上，哪能说戒就戒。
毒瘾发做，他离开破庙，黑暗中向前摸索。
去找欧阳上智，只要欧阳上智给他白粉，就算让他吃狗屎他都吃。
路上，碰到几人撕杀，金少爷忍着毒瘾躲藏在暗处，等他们打够了离开，但他却没有马上离开，他依稀看到一个姑娘倒在血泊里。
籍着毒瘾，强暴了她，因为她虽然失去双手，但很美。
“那又怎么样呢？”金少爷哼道：“就算她是欧阳上智的女儿，但欧阳上智也已经死了，就算她是欧阳上智的女儿又怎么样呢？难不成要本少爷向她抵命，一命还一命？”金少爷哈哈笑，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怎么样！她怀孕了，并生下一双儿女！”
“什么？”金少爷狂晕。儿女，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这份大礼......哦不是两份，两个孩子，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孩子。
“你的女儿，就在二重林，她叫花非花。而你的儿子，是金小开！”崎路人一边说，一边走下车，替金少爷解开缚在背后的绳索。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我的孩子，你是集境的吧！你怎么知道苦境的事？”金少爷瞪大眼，不敢置信。
“你别忘了我的好友是照世明灯慈郎！”提起慈郎，崎路人温暖一笑，接着道：“当年，欧阳翎受你欺凌，走投无路，幸遇慈郎，慈郎把她带到云路天宫，让她在云路天宫生活。一年后，当她产下一双儿女，便香消玉殒。”崎路人有些伤感，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金少爷感觉力气不断流失，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眼前，是冷冰冰的墓碑，墓里躺着的，是一个如此可怜的女子。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女子生下了一双儿女。他的儿女。
“失去双臂的她又失去清白，她会不会想死？发现自己重伤昏迷中被一个不知道的男子夺去清白，她会不会想死？发现自己怀孕，她会不会想死？她为什么活着？她为什么要生下那对孩子？”崎路人的声音非常平淡，平淡的就像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后悔吗？后悔伤害了那么一个女子？来自心灵深处的声音，金少爷嗓子被梗塞，无法说出一句话。
质问，是他的错吗？不是，是毒粉！一切都是毒粉害得。
金少爷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是毒粉害的，都是毒粉的错！”
“是吗？你把一切都归咎给毒粉，那么那双儿女，也是毒粉帮你生的喽！金少爷，你别忘了，你现在不仅仅是一个儿子，也是一个父亲。金少爷，我一直以为，你并没有失去良知，只是把良知弄丢了。诚然，萧竹盈并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但她也是被叶小钗抛弃。而叶小钗，是被欧阳上智利用，欧阳上智利用他杀人，用一句话赢得了叶小钗20年的自由。叶小钗重情重义，可惜天公闭眼，他也抗争，可是任凭他一腔热血，又怎么能挣得过命运的无奈！”
“他真的有抗争过吗？”金少爷郁郁发问。
“他如果没有惨烈的抗争过，又怎会无心？他如果不是真的爱你，又怎么允许你一次次伤害他，又怎么允许你发泄恨意砍下他的双腿！你以为，凭他的武功，你真能伤害得了他吗？”
他爱你！这个认知真是春雷。还有，崎路人说什么？我一直以为，你并没有失去良知，只是把良知弄丢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为什么不接着往下说？
就在这一刻，金少爷突然发现了不对。他变了，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唯一想到的，便是一个姑娘，还有两个孩子。
“大丈夫顶天立地，应该要有所担当，不是吗？”崎路人微笑，背起布袋，吟唱道：“乾坤袋外挪乾坤，嘻笑江湖不染尘。”
崎路人越走越远，金少爷突然喊道：“你什么意思？”
“放你自由。”崎路人回头一笑，笑容极淡，极真。
-----------------------------------------------------------
“素还真哪！大事不好了！”
秦假仙风风火火冲进来，一头撞上了素还真。
“秦假仙！”素还真正要出去煮水，眼见一个身影撞上来，伸臂一挡，抓住了他的胳膊。
后面阴尸人人未到声音先到：“业途灵不见了！”
“什么！”素还真大惊失色。
业途灵不见？怎么会不见？是谁救走了他？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一页书费时一个月抓住的三途判居然不见了！
“秦假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桌子上摆着一排空茶杯，素还真正要泡茶，被秦假仙这么一闹，只能泡汤。
“前天，信鸽带来消息，我带阴尸人往云渡山查看业途灵，就是我们看见业途灵的时候，突然失去知觉！头很痛，我猜我被人闷了一棍子！”秦假仙揉着后脑勺，给素还真看他后脑勺上的大包，“等我们醒来后，灵光阵里已经没有小胖子了！”
素还真没有说话，沉默的皱紧眉。
秦假仙看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探视：“你知道什么原因？”
“前天清晨，海殇君给前辈来信，约他往灭境一会。”
这下子，连旁边阴尸人都听出不对，“一页书就去灭境，然后那天夜里小胖子就不见了吗？”
秦假仙问：“那救走小胖子的是鬼王棺喽！那么这件事，是鬼王棺跟海殇君合谋吗？”
“不一定，或许只是巧合而已。”素还真揉揉眉心，海殇君是心上人的至交好友，两人有过命的交情。他们之间的友情，不是像他这样的外人可以置喙。
“秦假仙，我去云渡山等前辈，你去江湖上查察鬼王棺。”
只能这样，秦假仙点头，带着阴尸人离开。素还真也随后前往云渡山。
------------------------------------------------------------
云渡山的界碑前，素还真躬身等了两天。
浩然正气，苍茫云渡，便是连这一花一草都吸收了主人的灵气。和其它名山不同，云渡山只居一页书一人。
两日后，一页书终于回来。回来的他一脸惊讶，看着素还真问他，“你一直在这里？”
素还真摸摸自己的脸，问他：“我的脸有那么脏吗？我进去洗洗好了！那前辈，我可以进去吗？”
“请便。”
素还真进去，找水洗脸梳头，一页书跟在他后面，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他内心不宁，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或许已经发生。
“前辈，业途灵失踪了。”素还真收拾停当后，说出这件事。
“什么？”一页书立刻往后山跑去，内心不宁，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业途灵果然不见。
素还真尾随他来到雾谷。
“他是怎么不见的？”瞪着空荡荡的灵光阵，一页书问。
素还真把情况向他大致说了一遍。一页书点点头，心中了然，“是鬼王棺。”
“嗯！秦假仙已进入江湖查探。”素还真笑。
一页书复杂的瞥了他一眼，无言地向山上走去。素还真看着他，略一沉思，便明白，也跟他上山。
一页书坐上莲台，开始诵经。期间素还真取水泡茶，等一卷金钢经诵完，茶香入鼻，凉亭里已有两杯冒着热气的新茶和一把壶嘴里冒着热气的茶壶。
“前辈，过来喝茶！”素还真笑着招呼。
一页书走过去，坐下。茶叶是秦假仙提供的，菊花茶。什么时节品什么茶，秋日，品菊花茶倒也合适。
热茶入喉，素还真偷眼看着一页书，一页书脸色抑郁，素还真无奈的轻吹杯中热气。
“前辈，海殇君约你都谈了些什么？”
“下棋论剑，谈心而已。”
素还真欲言又止，低头喝茶。
一页书问他：“你有什么话？何故欲言又止？”
“我只是想，海殇君才约你出去，业途灵便丢了。”
“是巧合，怎么，你怀疑海殇？”
接触到一页书凌厉的视线，素还真顿时咽下所有话。
“你怀疑海殇君的为人？”
“不敢！”素还真淡淡微笑。
“素还真，海殇君洒脱超然，至情至性，乃一页书生死至交，你怀疑他！”说话间，一页书已然生气。
素还真还是笑，“我从来没有怀疑他的为人。海殇君的为人，我很赞同。更何况，续缘也得到过他的帮助！”
一页书点点头，道：“确实不该怀疑他，说到怀疑，吾对你倒是有所怀疑哪！”

好久没见你了，你还好吗~@嫩绿色小猫

32.
清晨，阳光普照。素还真黑着脸走上云渡山，秦假仙跟在身后，也黑着脸。
秦假仙底下的线人一个个都传来了坏消息。
“大哥，武林中人经过武林大会的一番折腾，已经重创，正在经历换血，换血估计需要个半年到三年不等！”
魔魁复活，根本没有查到关于魔魁的任何线索，倒是魔域新任领袖七重冥王出现江湖。
秦假仙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问下面，“七重冥王是什么东西？”
“鬼帝垮台后，魔域新任的领导者啊！大哥，这个七重冥王和鬼王棺走得很近啊！”
秦假仙又问鬼王棺。
“靠，大哥你又来问我！这个鬼王棺很坏，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你又来问我，这两天许多人都来问我！就连魔域的那些小杂鱼都来问，鬼王棺是什么人？鬼王棺是什么人？一页书不是鬼王棺的克星吗？他应该很明白鬼王棺是什么人，我们的人已经有三个被他干掉了！鬼王棺对一页书兴趣很大，他是一页书的生死对头，你告诉和尚让他小心点！内部有鬼王棺的人啊！”
一页书吃了一惊，“我们之中有鬼王棺的人！”
“我知道了！”秦假仙皱眉，激动比划：“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很可能就是内鬼！否则他凭什么知道业途灵困在雾谷？”
“秦假仙，飞鸽传书不能用了！”一页书表情凝重。
“我知道，我正在想新的联络办法！”
“一定要想办法查出内鬼！”素还真最不放心的便是这件事。
“这件事一定要查！”一页书看向秦假仙，“鬼王棺和七重冥王接头，还有什么？”
“还有你们灭境的事啊！”
“灭境怎么了？秦假仙，你把话说清楚！”
“十三邪灵不是和你们儒圣一派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吗？据我底下前往灭境打探的人回报，邪灵源头万魔天指要来苦境，要联合魔域，三途判从苦境开始，并吞四境！”
哎呀！苦灭两境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苦境魔域一派自阴间大法师，阿修罗主宰，鬼帝之后新上台的七重冥王实施新政策，展开纵横捭阖的策略。企图联合三途判一起染指苦境。
万魔天指！一页书神情瞬间凝重。他沉重地道：“万魔天指是比问天敌还要难缠的角色，邪灵之首，他来苦境！必是已和魔域暗通很久！”
素还真和秦假仙都是一惊。
“万魔天指来苦境必走狭道天关，崎路人要回集境必须通过灭境，万魔天指不会放过他！”
素还真顿时紧张起来，想了想，他道：“照世明灯慈郎的黑暗道直通道境，把崎路人送往道境！”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慈郎！”秦假仙顾不上喝一口水，连忙带着荫尸人往黑暗道赶去。
看着秦假仙快速离开的背影，素还真非常担心。心里总有不好的感觉，暴雨将至，他能嗅到暴雨将至的味道！他的感觉一向很准。
“小心鬼王棺！”一页书的声音充满警告。
素还真回头看他，微笑，牵起他的手握着。
“你的手很冷！”一页书定定道：“阿修罗主宰其实很聪明，他手下的智多罗更聪明，他们借魔宝大典举办武林大会，目的就是为了让武林中人自相残杀，籍此消耗苦境势力。他们的计谋就是为了今天的七重冥王再出做准备。而鬼帝的矛头是佛门，幸亏有你，崎路人，慈郎，否则佛门一旦内斗，将会给苦境带来灭顶之灾。灭苦两境唇齿相依，唇亡齿寒，谢谢你！”
“前辈！”素还真动容，情不自禁地摸上了他的脸。
一页书一僵，异常平静地道：“你真的想要这样下去。”
素还真微笑，不但没有挪开手，而且更大胆的用手指抚摩他的唇角。
一页书轻声一叹，微微摇头，往后一退，避开那只手。
“我知道，我这样让前辈很为难！可是管不住啊！也许，我们分开，相隔天涯。我可以把这份感情深深的压在心底，虽然很痛苦！但是你现在离得这么近，就站在我面前啊！”
一页书张了张嘴，他不想当哑巴，可只能哑巴似的听这个人如泣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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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金少爷经过两天两夜的思考，来到二重林。花非花很美，他看着这个女人，第一眼就明了她就是自己的女儿。
因为，她和欧阳翎长得很像，像极了她的母亲。
“请问，你有什么事？”花非花其实很惊讶，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非常炽热，但她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我......我是你爹亲啊！”金少爷语带哽咽。
“你是金少爷，你是我爹！”花非花呜咽，“你还记得我吗？还记得小弟吗？崎叔叔说我爹还没死，还在人世，原来你就是我爹！崎叔叔要我在这里等你，你果然来了！爹！爹啊！”
父女俩激动相拥。
“花非花！崎路人什么时候告诉你要你等我？他，他怎么，怎么对你说我的？”金少爷哽嗯，难掩揣揣。
花非花在金少爷的臂弯里抬起头，明亮的大眼睛熠熠生辉，她说：“崎叔叔昨晚来找我，说我的爹爹是一个很好的人，因为被歹人利用，所以一出生就和我们分开！”
金少爷内心震颤，崎路人是这样对他的后人说的吗？
金少爷，我一直以为你并没有失去良知，只是把良知弄丢了！
崎路人的话，就像钟声回荡在耳边。
夕阳渐沉，夜晚来临。花非花越过金少爷的肩膀看到沉下的夕阳，美丽的大眼瞬间充满惊恐，她挣扎出金少爷的怀抱，转身欲跑。
“花非花，发生何事？”金少爷一把拉住她。
“我得了怪病，会变得很丑！爹爹，你等我，我明天早晨来找你！”花非花的声音充满惊恐。
金少爷未及多想，张开胳膊紧紧抱住女儿。花非花数声叹息，低低呜咽。此时太阳全落，她的脸变得和夜叉无二。
是毒粉！都是毒粉害得！金少爷一边流泪一边拥紧女儿！因为他吸食毒粉的过吗？所以后代也受到毒粉的影响？
该死的毒粉！里外里害了几代人啊！
华灯璀灿，慈郎快速走来，看到父女俩，由衷祝福：“恭喜二位父子相认！”
金少爷渐愧地道谢：“谢谢你给他们母子的帮助！我......唉！”
“金少爷，崎路人在哪？他现在有生命危险！”慈郎声音陡然一变。
“呃！谁要杀他？”金少爷不由紧张起来！
“七重冥王，万魔天指，鬼王棺！这三方现在沆瀣一气，你怎么没在崎路人身边？”
金少爷跺脚，喊道：“赶紧追！”
花非花拿水袖蒙住脸，嗫嗫道：“崎叔叔走的时候，把古今十八种神兵都放在二重林里。”
金少爷大叫：“那是留给素还真的，本少爷......呃......我也要拿一把兵器！花非花，你好好待在二重林，注意安全！”
“嗯，我会保护好自己！爹爹，慈郎叔叔，你们小心！”花非花抬起云袖遮住脸，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向他们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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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和崎路人在一起，是那片飘着黄叶的树林。
林中空无一人，金少爷跳脚，一天一夜，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去狭道天关！”慈郎喊道。
二人立刻脚不停歇地追往狭道天关。
狭道天关，绵延起伏的山丘刚刚经历一场撕杀。草叶地表间几路鲜血。慈郎认真的观看血迹，最终选中一道血迹沿路追去。
两人心慌意乱的延血迹追至一处丘底，崎路人蜷在丘底阴影处，冷得瑟瑟发抖。
“崎路人！”金少爷大惊失色，立刻奔到丘底将他扶起。
崎路人脸色苍白，他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看是金少爷，凉凉笑道：“你不是一直想推倒我吗？现在机会来了。”
“你不作弄我不高兴吗？”金少爷悻悻开口。
“不高兴！”
慈郎惊讶的看着他们，他蹲下，扣上崎路人的脉。崎路人看到他，想躲，躲不掉。
“好友，你脑中有一道掌印，是花影人的那一掌！这就是你一直躲着我的原因吗？你害怕我担心！你害怕我卷入江湖！是吗？”
崎路人疲惫地缩回手，无奈道：“你还是知道了！唉！我一直不想让你知道！”
金少爷看着他，声音颤抖，“你是说花影人的那一掌，要不是我向花影人泄露你的行踪，你也不会挨他那一掌！”
“没关系，我头痛的时候你一直拉着我，我原谅你了。”
“原来，你一直坐在车上，不是因为你的脚很贵，而是因为你的头很痛！”
“这些，我无所谓。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出卖你，就为了一包毒粉！你也原谅我吗？”
崎路人豁然睁目，冷笑道：“我一直以为你向花影人告发我，是因为你恨我！没想到只是为了区区一包英雄粉！没用的东西，没志的东西！”越说越恨，咬牙切齿朝金少爷举起手。
金少爷以为又要挨打，抬臂挡住头。
崎路人却没有打他，只是叹息了一声，轻轻揉乱他的头发。
“崎路人啊！对不起！对不起！你的伤是我害的，我到现在才明白，你之所以一直坐在车上，是因为花影人的那一掌！你对我的意义，就像，就像父亲一样！你能原谅我吗？”
——金少爷，我一直以为你并没有失去良知，只是把良知弄丢了！
——现在，该是找回良知的时候了？
就像一座钟声响起，金少爷幡然醒悟，面前那人脸色太白了。
崎路人盯着金少爷怔怔半晌，金少爷的眼神非常真诚。
可是脸色发白的崎路人却皮皮一笑，又说起了笑话：“你不是一直想推倒你父亲吗？”
“你，胡说八道！”金少爷哭笑不得。
“怎么会是胡说，不想你干吗要砍断他的腿？”
慈郎提灯的手不停颤抖，他忍不住抱怨，“好友！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不能。”
崎路人看向慈郎，笑得十分真诚。
身子却一轻，金少爷抱起崎路人，对慈郎喊道：“提灯的！快点回黑暗道治疗他！”

34.
七重冥王脸色阴沉地看向崎路人。
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崎路人已耍不出什么花招，也亲眼见过阴尸人死而复生的绝学，以为天下第一术武功了得，原来世界上真有不死系。
一场好戏，被自己搅黄。
掰起石头砸自己脚，现在阴尸人已经通风报信，所有人都知道魔魁已入江湖。
该死，他一时大意，忘记了崎路人是医者。
崎路人看够了地，抬起头来，发现七重冥王和鬼王棺都登登看他，依然面无表情。
飞鸟滑翔天际，崎路人眯眼，一只白鸽，翅膀带血。
“怎么处置他？”鬼王棺先开口。
“当然是凌迟！他破坏了魔域那么多计划，魔域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鬼王棺哈哈大笑，一眼看穿了冥王心思，“但你并没有就地诛杀他，料想他应该还有利用价值！以此逼迫素还真，造成武林另一波动荡，武林洗牌，素还真动向未明，现在正是联合万魔天指的好机会呐！若能逼出素还真的底牌，那么，苦境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不错，这正是我抓他来的原因！”七重冥王残忍一笑，“但是，绝对不能让他这样好过！崎路人，你欠魔域的，怎么还？”
崎路人耸耸肩，还能怎样。他把布袋捧在手里，放在唇边亲吻，那眼神，柔软得像海。
七重冥王已向他走来。
崎路人眼内闪现痛色，“嘶啦”一声，他亲手扯碎布袋，将碎片抛向空中。
与此同时，七重冥王也已伸手，扯下他的外衣。
崎路人浑身崩紧，闭眼，喉咙一动，下巴已被捏住。
“想死吗？嘿！”七重冥王狞笑，“打个赌如何。我赌素还真不会来救你！据说他就是那样的人，他为了自保，曾经还把叶小钗赶出净莲居。”
崎路人的脸刷成惨白，他愣了片刻，面无表情地道：“你说得对，他不会来。”
说话的当口，七重冥王又撕下他一层衣衫。
“就算素还真不来，一页书绝对会来！”鬼王棺阴险一笑，七重冥王已将崎路人的上衣全部撕完，地面落满黄色的和蓝色的，白色的碎片。
崎路人精瘦结实的身体充满力量，野性和张力，风中，他在颤抖。
鬼王棺掉头便走。身后传来七重冥王迷醉的声音，“你不一起吗？”
“我只对一页书有兴趣呐！”鬼王棺哈哈大笑中走开。
数声衣料裂帛声，像割裂风的利刃，尖锐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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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琉璃仙境的小镇里，素还真和一页书刚刚告别尚凡先生。秦假仙觉得尚凡先生威猛刚毅，又有学问，便留在府里和尚凡先生继续套近乎。
“前辈，你怎么看尚凡先生？”
“嗯！龙非池中物。”一页书略微思索，说出心中感受。
面前是一条小路，通往镇外，一条人影从那条小路上快速掠过，看样子很是慌张。
“那不是？”素还真犹豫，那人没有提灯，他不敢确定。
“是慈郎！”一页书心中一动，立刻掠空跟上。
崎路人出事了！素还真心中巨震，照世明灯慈郎向来灯不离人，人不离灯，是什么样的打击让他弃了灯？
平时绝对看不出来，慈郎的武功竟然这样好，素还真和一页书一直追着他，直至琉璃仙境。
叶小钗焦急的等在那里，看到三人回来，他惊讶的眨了眨眼，随即对素还真说着什么？
素还真看着他的唇语，讶道：“阴尸人告诉你我和前辈遭遇不测！”
叶：我一路寻来并未看到你们！
“啊！遭了！我、前辈和秦假仙离开黑暗道没有多远就被尚凡先生请进府里，叶小钗错过我们了！”
“啊！”一页书也意识到，重重一叹。
这是一个陷阱，魔域有备无患，必已埋下重兵，排好机关。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慈郎眼睛瞪得老大，他这才意识到这是对方安排好的。
“慈郎，究竟发生何事？崎路人呢？你们不是......”
“崎路人被七重冥王，鬼王棺抓走了！素还真，想办法营救他！营救他啊！”
素还真浑身巨震，慈郎握着他的手，他感觉那手上的力道逾越千斤。
一页书和叶小钗都很愤怒，两人义愤填鹰。
“素还真，你还能挪得动步吗？”一页书看着他，口气凌厉。
此时，一只黑鹰附冲而下，稳稳停在素还真的肩头。慈郎惊讶的看着这只黑鹰，默默退开。
手臂一空，素还真只觉得压力更重。
墨鹰脚上绑着情报。
一、万魔天指已达苦境。
二、辅天已从灭境出发，正在前往苦境的路上。
一页书看到消息，神色更显凝重。
三大魔首会齐，救人更难。
“阿爸喂！大仔！不好了！”阴尸人弹珠一样跳出地面，哭丧着脸。
慈郎一把揪住他，撕心裂肺的大喊：“崎路人呢？”
这样的慈郎，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
“我！我被鬼王棺控制了，就是那天去雾谷的路上......”
“我问你崎路人呢？”
“阿爸喂！他治好了我把我拍进土里，让我告诉素还真魔魁已现身江湖！”阴尸人一口气喊完，可怜巴巴的看向素还真，又看向一页书，再看向叶小钗。
没人理他。
素还真瞬间疲惫，重重压力下，他呼吸快要窒息。
意识一片混乱，模糊的思绪中，他努力保持一丝清明，却是徒劳。
心里很痛，揪心的痛楚。瞬间掏空了他的力气，他连步子也迈不动。
金少爷提着灯，径直走上琉璃仙境，他非常狼狈，满脸血污，一路上骂骂咧咧，恨极了英雄粉。叶小钗看到他，立刻抓住他的双肩，仔细审视。
“看什么看，我没事！有事的是小鹿！”金少爷哭起来：“你们不知道那个七重冥王有多色！小鹿现在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呜呜呜！可怜的崎路人啊！提灯的，你把灯丢了。明灯照尽崎岖路，你赶紧振作起来，一起去救人！”
金少爷把明灯递给慈郎，慈郎一把握紧了灯。
所有人都望着素还真，素还真无力的一一看向他们，那一双双饱含了殷殷期盼的目光，让他无处躲避。
“让我想一想！想一想！”不知怎么开的口，他艰难起身，向后山走去。
“素还真！”
“哎！想什么想？现在就应该齐心救人才对！”金少爷跺脚。
一页书安慰他们：“你们先在此稍待片刻，吾去看看他！”
说完，便到山后。
素还真站在一座断崖前，眼前壁立千刃，崖底犬牙交错，呼啸翻卷的风，犹如兽吼，他就站在悬崖边缘。
“一次次，我总是站在悬崖边缘。”他自嘲。

37.
云渡山，今日迎来了一名贵宾。众天的到来确定了目前局面。金翅大鹏鸟稳稳停在他的肩头，当他来到云渡山时，金翅大鹏鸟扑楞翅膀，停落在一页书的肩头。
“没想到素还真三年以前送我的这枚金翅大鹏鸟蛋，真的孵化了！”一页书侧首，遥想三年前，素还真送给他的见面礼，便是一枚鸟蛋。
众天笑道：“是啊！吾至今都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一天，素还真慕名而来，却只是为了送好友你一枚蛋。他真的很崇拜你！”
一页书笑了笑，道：“还没做晚课吧！”
“没有。”
“一起做吧！好友，来，一起诵读大悲咒。”
清圣庄严的梵音响砌云渡山，像警世钟声，那么温暖。
“好友！灭境目前已无邪灵了吗？”两人一起做完晚课，走下莲台，一页书问道。
“慈航渡圆寂以后，吾和地冥至尊，宿斗老人合力逼出万魔天指，幸亏好友你已诛杀问天敌，又引开三途判，十三邪灵也已调弊，否则我们没有胜算。”
“嗯，万魔天指吸收了十三邪灵，功体大增。前次吾为了崎路人与他一战，五五分庭。好友，你就住在云渡山，我们一起对抗邪灵吧！”
“这样也好！我想去见见素还真。”
众天以为他提出这个要求很合理。毕竟初来乍到，也想要去见见素还真，和他交流一番。然而，一页书听到他的要求以后锁紧眉目，神色黯然。
“怎么了？”
“素还真目前不在琉璃仙境。”
“好友，发生什么事了？”众天奇怪的问道，语调里满是担忧。
“我爹亲现在很难过。”素续缘从后面走出来，向众天张开双臂，柔柔道：“众天叔叔！我们有两年多没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众天抱起续缘，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当然记得你！续缘，近来可好！你爹亲怎么了？告诉叔叔！”
续缘对手指，抬眼偷瞄一页书，一页书若无其事，甚至没有一声叹息。大人的事小孩不懂，续缘哭泣：“所有人都说爹亲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这是怎么一回事？素还真难道不是苦境传说吗？”众天逼问一页书：“梵天，你知道内情对不对？”
“对，吾心知肚明。”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哈！素还真自己不解释，吾一个外人为什么要解释。岂不是越描越黑！”
“我都快十几天没有见到爹爹了！”素续缘抹泪，一边抹泪一边挣出众天怀抱，拽一页书的袖子：“你去找找他，好不好？你的话他不会不听的！”
“续缘哪！你也在云渡山住了十几天，也没想他呀？”一页书皱眉，他现在不想见到素还真。
“天下间哪个小孩不想爹爹的，你观察得真不够仔细！”小孩抱怨。
一页书面上竟然浮现愧色，续缘抱怨，证明他没有把小孩照顾好。
“我想爹爹，特别特别想见他，他很难过很受伤，好可怜哦！一页书叔叔，你去把爹爹找回来！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小孩拽起和尚袖摆抹脸上的泪水，小鼻子一抽一抽地甚是可怜。
“不行，吾答应了你爹要照顾你！”
小孩用和尚袖子擦完脸后，重新钻进众天怀里，催促道：“众天叔叔照顾我！你答应我，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这哪是哀求，简直是耍赖嘛！
“好啦好啦！吾去找你爹！”小孩面子大，一页书突然发现续缘在有些方面跟他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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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书离开云渡山，直奔黑暗道，已是夜间。
素还真果然还在黑暗道，他已这样站了许久。
他很好找，一身白衣，在满天星辉的映照下，犹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梦。
月光如水，将一地的郁郁葱葱笼成水银色。
唯有黑暗道的入口还是黑黢黢的一片。
他白色的发在风中，佛尘在风中，人也在风中。他在风中弯腰，表达至深的歉意。
“十六天了，黑暗道中的路应该走完一半。”
一页书静静走到他的身后，听见他幽幽叹息。
“素还真！”
“我想送他，想解释。慈郎把我挡在外面，说他不想再见到我了！他真的，那么恨我！”
一页书叹息，“回去吧！外面对你不利的谣言已传得沸沸扬扬。”
“什么谣言？他们说得都是真的，那日，我真有可能杀了他，我真打算放弃他！前辈，你会不会恨我？”
一时寂静，寂静是此刻唯一的语言。
“你这样问吾，叫吾怎么回答？诚如你所说，你真那样做了，世人只能谴责你的道义，但你问心无愧！素还真，回去吧！”
“前辈，你来找我，续缘呢？”
“不必担心续缘，他和众天在一起。众天已达云渡山。”
素还真转过头，一页书看着他的表情，叹息了一声，揽住他的头靠向自己的肩膀，轻轻道：“哭出来吧！”
“呜.....前辈，我无能，我惭愧！”素还真终于抑止不住，抱紧他，趴在他的肩膀上大哭特哭。
肩头很快濡湿，一片凉意，一页书犹豫了片刻，终是抬起手轻拍他的背。
“前辈，你还记得那天在云渡山，我说起我对天命的感受吗？”素还真没有抬头，哽咽。
“吾记得，你说你感到很无奈。”
其实一页书一直想问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既然是天命，就应该一肩承担，欣然接受，不是吗？既然感到无奈，不如放弃，又何抓着不放？
“七年以前，灯蝶抓了风采铃当人质，他用采铃的命来威胁我，让我放弃对圆教村三百多号人的救治，当时，他们正被瘟疫折磨。”
一页书知道他正在刨露心底的秘密，没有打断，轻声问道：“后来呢？你如何做？”
“我救了圆教村，但失去了采铃！”素还真哽咽，“我该恨得是什么，凡事要替别人着想，不能自私自利，要舍己救人，不要贪生怕死，要保持一颗纯净的心让别人来景仰，不要做违背大众意愿的事让别人来讨厌你。当时我和欧阳上智斗得正凶，修万年看准机会，把采铃安插进来，采铃她也是这样和我说的！她支持我，我能怎么办？”
“白莲！”一页书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这就是莲的命，出淤泥而不染。要保持一颗纯净的心，他想这个人做到了。最后，他只能轻轻拍素还真的背，轻声道：“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够了！”
“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舍小家，保大家吗？我也不确定，一定要这样形容的话，我想这应该就是责任吧！或许，是我那前三世对于百姓的责任，或许，是我对武林的责任。我心里更多的是无奈啊！可是，现在，我发觉到了不对！”
“哪里不对？”
“我想起了他说的话。”
你是暗夜中的一道光亮，破开黑暗，你是世间的一片清风，吹散乌云。
素还真抬起头来，认真地看进那双凤目，哽咽：“他对我的期待那么大，我竟然想杀了他！前辈，你知道吗？千子弹就是我为他准备的！我要杀了他，因为杀了他，就能同时除掉七重冥王，鬼王倌和万魔天指，就能借此逼出魔魁，更能因此探得魔域内幕！你知道吗？你明白吗？我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一页书震惊的看着他。对面的素还真自嘲苦笑。
“你说你无奈，吾现在有些明白了！崎路人他行事作风强硬，敢想敢做，心无杂念，而你要顾虑很多，牵挂也很多。但你最后没下杀手，吾很欣慰。”
“看到他，我怎么下杀手，看到他眼里的信任，我怎么下得去手！看到他眼里的信任渐渐消失，我更恨我自己，我凭什么感到无奈？这条路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就要一无反顾的走下去。我失去的已经太多了，不想看到别人也失去。”
“素还真，你的理想是什么？”一页书看着他，严肃问道：“告诉吾，你的理想？”
“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有情人能看着心爱的人微笑，看着他们好好的生活。”素还真深深地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理想，这也是所有人的理想。天下大同的理想，白莲的淑世理念。人们生存于世，以德立世，以汗水和道义生活，心平气和，遵守规矩，何必纷争呢？
“吾相信你。”一页书深深看着他，微笑点头。刚才他惊骇了一把，幸好，现在的素还真才像真实的他。
“我，我好了！我想再站几天，等他到达道境，我会回琉璃仙境。”素还真抹泪，动容地看着心上人，哭过之后，情续得以续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这样也好！吾很想陪你，但，还要和众天一起对付万魔天指和三途判。”
“嗯，前辈小心啊！”素还真听见心上人要走，大胆的抱住他的头，执著地吻向了他的唇。一页书尴尬的偏头躲过，那一吻只好印上他的脸侧。
一页书扶额郁闷，这小子越来越大胆，以后得离远点。
“前辈，只是吻一下而已嘛！我只求一个吻。”见他没有出口拒绝，素还真抱着他的头不肯放手，再一吻，一页书只好再躲，于是，两边脸都被亲了。
此时，一只金翅大鹏鸟在高空盘旋数圈，俯冲而下，稳稳当当停在了一页书的肩膀上。
素还真兴奋地喊道：“金翅大鹏鸟！前辈，它孵出来了！”
“是啊！吾把它放在法佛院的佛龛里孵了三年，它终于舍得出来。”一页书顺势后退，扭动脖颈，道：“对了，这枚蛋是你从哪得来的？”
“咦，我当年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
“是我和我师傅打赌赢来的！”
一页书想了想，开口问道：“八趾麒麟为什么蜗居在半斗坪不肯出来！”
“因为我当年的一句话。”想到师傅，素还真微微一笑，笑容有几分得意，几分调皮，也含着几分算计。
一页书看着他的样子，笑问道：“你说了什么话？”
“半斗坪内师渡徒，半斗坪外徒渡师！”
“哈！”一页书看着他，本想陪他到天明再走，但是金翅大鹏鸟突然来临，再加上他手脚不老实，他想了想，决定连夜赶路。
“素还真，吾走了，阳翼来找，云渡山大概有事？”
“阳翼，大鹏鸟的名字吗？真好听！”素还真微笑的看向阳翼。
“嗯，你，保重吧！武林人对你的误解，你还是解释一下吧！”一页书提醒。
“只会越描越黑啊！就这样吧！”素还真叹息了一声，扯开微笑，坚定地道：“叶小钗相信我，前辈理解我，我现在已经很幸运！”
“你啊！”一页书叹息，第一次对这个人感到无奈。

39.
八口山是一座以八卦五行为主的山体，山上分八个方向有八个入口，内中五行变幻，金，木，水，火，土不停转幻，稍不留神就是死路。
万魔天指借助八口山特殊的地理位置，先一步隐于洞内。一页书和众天先后两次探入，都被万魔天指暗中布阵，不得不退出洞外。
云渡山上，三个人围成一圈，素还真听完一页书的讲述，神色凝重，“但凡机关阵法，埋伏消息，最忌被人掌握先机。”
“吾懂！症结就在这里，万魔天指先我们一步入内，他已占尽先机！”一页书指明问题所在，“而且，吾也不清楚鬼王棺，业途灵究竟有没有和万魔天指在一起，他们有没有也进入八口山？”
众天摇头。
“这个问题必需要尽快解决！”素还真断然道。
一页书看向素还真，平静地道：“不关你的事，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前辈！”素还真感觉很受伤。
“这是我们灭境自己的事。你还有魔魁和七重冥王要头疼！”
一页书真诚地看着他，素还真微笑道：“这件事我有在调查，不妨碍的。”
一声长啸，盘旋在天际的阳翼俯冲下来，停落在一页书的肩头。
“有人来了。”一页书侧目，瞥了眼阳翼，视线随即看向山门。
半盏茶后，忘年走进山门。
一页书颇为惊讶，素还真也是一愣，众天是第一次见到忘年，他微笑着看向忘年，朝他点点头。
“素还真，我们又见面了。我说过，这次换我来找你！”忘年微笑，慈祥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人，最后停留在素还真的身上。
素还真认真打量忘年，一瞬间不敢相信他真的会来。看到此人，心中疑惑更深，若他是魔魁，难道不怕佛门清净地，更何况现场还有梵天，众天两大高人。
“原来尚凡先生就是忘年。”一页书问道：“不知忘年先生来云渡山有何贵干？”
“当然是有原因的。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们古早时期的三教事情。那时，还没有素还真，也没有一页书，梵天刚刚把灵魂融入创世狂人体内，而创世狂人则为了悟道而留在灭境。”
三人大惊，尤其是一页书，他讶道：“你如何知道吾的底细，你究竟是谁？”
“一名退隐江湖的老人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忘年笑笑，继续讲解：“二百三十年以前的往事，三教联盟大战魔域战神，战神魔魁！儒，道，释三教顶峰同时牺牲，仍然没有杀死魔魁，而只是把他封印起来。单就这样还不够，因为魔魁终有复活的一天，而这天，即将到来！”
气愤瞬间凝重。
“随着魔域一步步的动作，魔魁复活已成趋势。”素还真异常平静。
既然无法阻止，只能坦然面对，这是他为人处事的原则之一。可惜，发现得太晚，如何消灭魔魁，或许还待商榷。
“嗯！”一页书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他缓缓道：“魔魁现在已进入江湖！”
“不可能！”忘年否定得很干脆，他冷笑：“当年三教顶峰牺牲自己将魔魁封印，经过二百三十余年，魔魁的肉体已全部剥离，他现在只剩一副骨架！拭问一副骨架行走江湖，会不会吓坏人类？”
“骨架！”众天应声，似有所感。
“众天，明圣天书内是不是记载一种生肉之法？”忘年看向众天。
“是，吾会生肉之法。”众天点头。
一页书警惕，素还真突然道：“忘年，你的意思是说，明圣天书现在是魔魁欲夺之目标，他要运用明圣天书内的生肉之法来使骨架重新生肉！”
“正是此意！我来就是要提醒你们，要小心保管明圣天书。好了，既然目的说完，我也该告辞了！”
“等一等！”素还真拦住忘年，从怀中取出魔气追踪仪。
忘年轻笑，垂目看了看黑色长条状的东西，缓缓道：“素还真，还记得我们秉烛夜谈，共论天下的那十天吗？我原以为，你多少会把我当成普通朋友，没想到你竟然用这魔域的东西来拭我！”
“这，情势所逼！请见谅！你的出现和身世都是谜，若你能坦然面对，素某欣然认你这个朋友！”素还真一脸平静，右手持魔气追踪仪缓慢靠近。
“哼！我要是不见谅呢！”忘年冷笑。
“嗯，好了！素还真，魔气追踪仪给吾！”一页书伸手接过魔气追踪仪，面向忘年，清冷的嗓音透着一股超然，“吾没有和你秉烛夜谈，吾身为佛门先天，有资格调查你！请你配合！”
“我敢说个不字吗？”忘年面对一页书凌历的气势，也只有接受的份。
一页书把魔气追踪仪贴上忘年额际，丝毫没有一点魔气显现。这证明忘年不是魔界中人，更不是魔魁。
“我可以走了吗？”忘年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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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年说的话，有几分可信？”素还真询问一页书和众天。
后两位摇头，忘年的身份，直到现在是越来越神秘。
“他有一点说的很对。众天前辈，明圣天书在你身上非常危险！”素还真的语气非常诚恳，“你要万分小心！万分保重！”
一页书担忧的看向众天，想了想，劝他回法佛院。众天思考半晌，说：“好友，你一个人破八口山更危险，吾想和你再探八口山，若再冲不进去，吾就回灭境找儒圣一脉想办法。”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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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来历成谜，背景成谜，身份成谜。素还真仔细回忆，那天，忘年说过的一句话令他印象深刻，他说“似曾相识”，有这种感觉的并非忘年一人。就连素还真都有这种感觉。
而且，那天他和一页书刚从黑暗道回转，就被忘年请进去，错过了拯救崎路人的时间，若按常理推断，忘年应该和魔界有染，否则天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但现在，忘年又来向他说出了三教和魔域之战的事情，并提醒他注意明圣天书的动向，以及魔魁是一幅骨架的事实。他这样做，是想和魔域撇清关系，还是真心想帮助他？
他心绪翻腾，一路沉思，往琉璃仙境走去。直到一片小树林，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一阵阵凄厉的女音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有人喊救命，素还真立刻循声冲进去，树林中央，一棵萧条枯寂的榕树下，花非花半身赤裸，而金少爷，金少爷正要玷污她。
“金少爷！你该死！”素还真怒不可遏，立刻攒出一掌。金少爷听到动静，闪身避过那道掌，怔怔望向素还真，眼露凶光。
“呜！”花非花拿起残破的衣料抱在胸前，瑟瑟发抖，声音空洞得骇人：“爹爹，为什么？为什么呀？”
金少爷就像一个猎豹一样，几个纵身便跳入林中。
“花非花！”素还真心痛不已，他解开月白色的长衫盖在花非花身上，郁闷之极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花非花穿上长衫，坐在地上，头深深埋入膝盖。
这时，金少爷又从树林另一边走来，他手里拿着一包酥油饼，看到两人吃了一惊，问道：“素还真，你怎会在此！花非花，你发生了什么事，告诉爹...啊......素还真，你......你想干吗？”
酥油饼掉到了地上，素还真动作快如闪电，非常利索地把金少爷的双手反剪，又锁住他的琵琶骨。
“干什么？我正想要问问你，你想干什么？金少爷，我们所有人都被你骗了。崎路人也被你骗了！”
“怎么回事？告诉我来龙去脉！冤枉啊？”
看到花非花的样子，阅人无数的金少爷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他听完素还真的解释后，立刻蹦得有三尺高。
“不是我！不是我！绝对不是我！”金少爷几近发疯的大吼，“有人冒充我！混蛋！最好别让本爷爷查出来是谁？否则本爷爷一定奄了你！”
花非花和素还真面面相觑。
“花非花，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素还真，放开我！我要落发明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落发，是一种相当残忍的行为。
金少爷用疾风斩往脑袋上绕了几匝，立刻落尽三千青丝，转眼，他就成了一个头顶冒油的秃头帅哥。
“这，花非花，你给他一次机会吧！可能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是谁要冒充我爹爹，是谁要这样残忍的对我！呜呜呜！”
花非花更伤心，金少爷郁闷地连连叹气。
素还真也非常伤心，叶小钗啊！你真是多灾多难，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叶小钗，他在思考。
“素还真，这件事我先调查，你先别告诉叶小钗。”金少爷看出了他的想法。
征求花非花的想法，花非花也不想祖父再为她担心。素还真只好同意先将此事压下。
回到琉璃仙境，叶小钗尽职尽责的守在那里，看到他，坚毅的眼神现出一丝迟疑。
素还真明白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诚恳地道：“放心吧！金少爷，花非花他们都很好！”
叶小钗于是笑了，剑客展开那一直郁结的眉目，他的笑容，那么明朗。
“叶小钗，琉璃仙境先劳你看守，我要到无极宅查探忘年。若秦假仙来找我，你就告诉他我在无极宅。”
“啊！”叶小钗坚定地点头，按上素还真的肩膀，提醒他小心安全。
“放心，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素还真微笑，别过叶小钗，直奔无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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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轮到忘年泡茶。是谁规定的一人一天，轮流泡茶。这是素还真的提议。
忘年不喜欢喝自己泡的茶，因为他所泡的茶，总是给人一种久远的味道。
素还真却喜欢喝这种茶。他们的泡茶方法截然不同。
新雪，红梅，红泥小火炉在白雪皑皑的池边燃起碳火。池塘已结冰，冰面覆盖一层薄雪。失温的太阳高挂，天空低垂。
素还真看着忘年泡茶，杯中的峨眉毛尖用沸水冲，三遍沸水冲泡，茶叶舒展，上下翻腾，闹盈盈了好一会儿，茶香四溢，依然是那股久远的味道。
两人端起茶杯喝茶，慢慢品茗。
秦假仙突然闯进来，声嘶力竭地大吼：“素还真啊！发生不得了的大事了？”
忘年惊讶不已，素还真惊问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众天死了！明圣天书丢了！”
“砰”的一声，素还真手里的茶杯掉到地上，摔成碎片，四散的碎片蹦到了雪地里，被雪掩埋。
秦假仙吭哧吭哧直喘粗气。
素还真这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前辈啊！”，随即冲出无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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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清圣的云渡山，今日分外伤感。
莲台上，一页书总是盘膝而坐的地方，现在躺着众天冰冷的躯体。
“前辈！”素还真风一般冲进来。
一页书站在莲台旁，坚毅的凤目一动不动望向众天，双拳紧握，指骨苍白，他的脸色也是苍白。
“前辈！”素还真看着他这种模样，无比心疼，他轻轻搂住了他的肩。
意外的，一页书没有拒绝，轻轻向后一靠。
素还真屏着呼吸，无比激动，这对他来说真是天大的惊喜，他几乎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轻轻捧住了他的肩膀。
“就剩我一个人了，好孤独！”梵天轻声，声音里无限哀凉。

41.
两天后，无法形容神秘的八口山。
素还真和一页书站在山脚下，他们就一些细节进行商议。
“生门在艮位，死门在坤位，这是我们目前知道的八口山排列方法。刚才兜了一圈，前辈心里应该明白。但是，若方位转变，生门和死门会随时变换，届时，我们要见机行事。”素还真的手在空气中比划着八卦生死门。
“嗯，吾了解！阵法内的金木水火土五行阵法相当厉害，要小心行事。届时看时机，切忌逗留。若八卦方位变动，也可从休门，开门脱出，总之，不能陷入死门，惊门，伤门！”
素还真了解心上人的意思，保命最重要，他深深地看向一页书：“前辈放心，没扑倒万魔天指以前，我是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嗯，你深藏不露，懂得星象命理，阵法五行，吾相信你！吾最担心的是鬼王棺，此人极为狡猾，万魔天指不但武功高，而且也有相当的智慧，八口山属他们最危险，其它的都不是什么！”
素还真非常同意。
两人商议定，来到那座古老的石雕前，那座高耸的石像，隐约可见王者霸气，历经千载岁月，如今巍峨依旧。
石像的下面，那道洞口就是艮位。八口山常年奇特的变化，普通百姓是无法在这座山上立足，也接近不了这座山，能来此山的，都是江湖中人。
甫进入洞内，迎面便是一整队兵马俑，泥塑的俑，所用招式皆是上乘武学。两人轻松通过。
兵马俑后面，千万道闷雷兜面罩来，五雷轰顶。
“阵法变了！”素还真大喊。
八口山内坑道纵横，蛛网盘旋，互通有无。眼看就要五雷轰顶，一页书也不硬碰，他还要留着体力对付更大的危险，向旁边的坑洞一闪，闷雷炸上地面，热浪暴旋，烟尘四起。
素还真就地一滚，也滚到旁边一个坑洞，烟尘已弥漫，他跟本看不清对面状况，只得高声喊道：“前辈！你在哪？”
彼端传来一页书激越超然的声音：“素还真，吾没事！分开行事吧！若遇万魔天指或三途判小心应对，景门会合！”
素还真明白一页书的意思，立刻高声回应：“前辈小心！景门会合！”
(某瓶废话：乾位是开门，坎位是休门，艮位是生门，震位是伤门，巽位是杜门，离位是景门，坤位是死门，兑位是惊门。奇门遁甲，八卦没有转动之前，上述宫位的各种门，开，休，生大吉，死，惊，伤大凶，杜小伤，景小吉。八卦转动，各种门也随之改变~总之~~~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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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破了梅花阵，破了九宫格，穿过巽风阵，破开尘世暗夜。尘世暗夜即是坤卦，坤位也是死门。
一页书从近乎浓重得仿佛兽嘴的暗夜中踏出，曙光照耀，万点金星。乍然从暗夜中脱出的他霍然睁目，眼前是一座密室。
密室宽敞，顶部是铁网，光便从铁网中透进。
一页书望了望铁网，目光在密室内搜寻，最后定格在石床上。
石床上，放着一颗石头，拳头大小，圆形，上面置了九个孔洞。一页书微微一笑，走近石头，一把抓起石头，摇了摇，喊道：“你是业途灵！”
石头里便传出业途灵的哭声：“一页书呀！呜呜，灵者我死定了！”
“万魔天指在哪里？鬼王棺在哪里？”
“哇啊灵者我怎么知道？灵者我已经被困在这个石头里整整两天两夜！两天两夜啊！我也在等鬼王棺来救我！可是谁知竟然等来了一页书你！”
“你是怎么到这石头里去的？”一页书问。
“我作死也不是这样的！”难得业途灵大难临头了还脱线斗嘴。
“那么，便是有人把你弄进去的！”一页书换个问法。
业途灵的哭声如泣如诉。
一页书的声音陡然拨高，“是谁？”
“吓死我！”正在呜咽的业途灵一声哀号，喊道：“是海殇君啦！”
“嗯！好友。业途灵，你最好把来龙去脉给吾说清楚！”一页书的声音不低反高，震得整间密室都为之一震，余音荡荡。
“吓死灵者我啦！我说我说，你声音低一点！拜托，我的耳朵流血了......”
海殇君是两天前来到八口山的。当时业途灵正在巡逻，碰巧听见有人说话，他想走近仔细听，人却已被海殇君抓住。
一页书皱眉深思，不解的喃喃：“好友，你为何要来苦境？为何不通知吾你已来到苦境？”
“所以，我就这样被他抓了！本来，他要杀我，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改了主意。而且，这个海殇君还把我关在这个石头内！”
业途灵哭诉，哭完以后喊道：“一页书！不要折磨灵者我，给我一个痛快！”
“嗯！既然好友已把你囚在此处，那你就好生单着吧！”
不顾业途灵的大喊大叫，一页书已伸手，将石头握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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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流沙里跳出来，素还真在混乱中发现一个身影，那道目光阴冷诡异，在坑道的尽头瞪着他，不过眨眼，那个身影便消失不见。
素还真箭一般冲向坑道，追向身影消失的地方。
地洞内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素还真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一路上，嗅到浓浓魔煞气息，那是一种比黑夜还阴郁，比寒冬还冰冷的气息。
万魔天指知道甩不掉他，他沿着山腹兜圈子，近一个月在八口山内摸爬滚打，他已熟悉山内情况。然而，当素还真跟着他，破开一处处阵法，始终尾随时，万魔天指慌了。
身后传来素还真清朗儒雅的声音：“我在八口山外观察，又在山内跟你兜了一圈半，五行阵法已烂在我胸！”
“哼！听你胡言！”万魔天指嗤笑，又兜兜转转了大半个时辰，突然，前面坑道口一道月白身影。
“你！”万魔天指大惊失色，立刻掉头，但为时已晚。
他的后方，是熊熊烈火，以他的武功要破开火阵很容易，但偏偏此时的火阵正好运行到死门的方位，万物春种秋死，地居西南，所以他一头扎进西南，被阵法困住。
“要素某再说一次吗？我说，五行阵法已烂在我胸，你听不懂吗？”素还真冷漠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站在坑道口看着万魔天指狼狈的挣扎。
万魔天指眼看着素还真就在旁边，知道脱出不易，但他还是拼了内力，死门虽然凶险，但也不是无法可破。春种破秋死，乾位克艮位，兑水破离火，万魔天指双手金光万丈，顶开死地，脚踏天梯登上洞顶，当空盘座。
正当万魔天指施展掌功破离火时，素还真先他一步破开离火，一瞬间火焰消失，这个山洞温和得如一个普通山洞。
素还真走到山洞中央，抑头看向万魔天指，万魔天指已蓄满劲力，双掌一推，头下脚上的向素还真劲爆猛攻。
“八卦迷踪步”，素还真轻松一喊，踩着迷乱的步伐瞬息避开，“铮”一声，紫虹神剑出鞘，素还真手执神剑，扑向魔头，正式和万魔天指展开战斗。
（某瓶废话：那个，五行生克什么的，有兴趣的问度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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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书当空盘坐，巽风刚过，他两耳鬓的两缕长发，宽广的僧衣在风中相当飘逸，巽风就像一位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来去匆匆。
一页书当空坐在南方离宫，这是景门。
巽风刚过，阵法再行运转，坤位降临，那浓重的黑暗仿佛野兽那张开的嘴。
一页书没有躲，他平静的任野兽吞没，任自己处在无边黑暗中。
这是景门，他在静等坤阵过去。
还有，素还真为什么还不来？莫非遇到什么？
一页书凛然撕开暗夜，从兽嘴踏出，往蛛网盘绕的坑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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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战斗结束，素还真收回紫虹神剑，用七巧如意手锁住万魔天指的琵琶骨，另一只手扣上他的命脉。万魔天指相当狼狈，吐血三升，身上多处剑伤，淌下数滩鲜血。
素还真的形象也很狼狈，胸口受掌，大腿受掌，吐血三升，但他在最后时刻赢得先机，制服了魔头。
“哼！素还真，你果然藏招！”素还真反剪万魔天指的双臂，万魔天指转过脸狠瞪他，拧眉怒吼。
“对你而言！我不用藏招！说！明圣天书在哪里？”
万魔天指的脸上突然显现出玩味，他噗哧一笑，反问：“你以为明圣天书是吾拿的？”
“难道不是吗？三天历来是你们邪灵一族的克星，你先杀死众天前辈，然后夺了明圣天书，以你的修为，有这样的实力！而你的动机，很充分！”
“哈哈！就因为吾有理由，有动机所以就说众天是吾杀的，书是吾夺的！哈哈！你素还真都能打败吾，更何况他众天！难道他众天还不如你素还真，难道吾真能那么轻易杀死他！”
“耶！”素还真深思了片刻，开口问道：“不是你，难道会是别人？”
“当然！吾亲眼看到他杀了众天，夺走明圣天书！”
“是谁？”素还真厉声喝问。
“欲海沉浮名利争，石光电火步此生；风尘情事挥不尽，观事不笑是痴人！”
万魔天指眼睛发亮，缓缓说出海殇君的诗号。
素还真大惊失色！双手直抖，悍然道：“不可能！海殇君前辈不会这样做！”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这可是吾亲眼所见！吾亲眼所见！”
海殇君杀了众天，这真是晴天霹雳，海殇君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夺书？一连串的问号，素还真已经惊呆。
山洞内阵法运转，行至坎位，水无声的漫上来，水面上，传来清淡的檀香味。
素还真一个激灵，浑身一抖，就见一页书已站在坑洞边缘。
万魔天指显然也注意到了一页书，他瞪向一页书，眼神里是谁也捉摸不定的复杂情绪。
一页书看到他，只有怒火，悍然道：“万魔天指！为众天好友偿命来！”
一页书低空飞过，伸手一捞，提住万魔天指把他带往对面坑洞。
水已漫上脖颈，素还真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他仰头看着一页书掠到对面坑洞里，大喊道：“前辈稍等，明圣天书！”
“吾知道！你怎么还不出来？等着被水淹吗？”
素还真在水里抬起脚，脚像灌了铅铁，重愈千斤。
他运用真气，脚踏天梯，也跃上洞口。脚刚刚站稳，便听到心上人问了万魔天指他方才问过的那个问题。
“明圣天书在哪里？”
“哈哈哈哈！”万魔天指狠瞪一页书，怨毒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他嘴里的话同样怨毒：“梵天，众天是吾杀的，书是吾夺的！明圣天书吾已送给魔魁！最多三个月，魔魁复出，你们所有人都等着被魔魁消灭吧！哈哈哈哈！”
万魔天指的表情相当扭曲，一页书的大梵圣掌已贯穿他的胸口。
“前辈！”素还真看着他的手，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噢，是业途灵！海殇好友前两日来到八口山，将业途灵封印在这颗石头内！吾打算等大圆觉带走众天尸首就寻找海殇好友问个明白！”
一页书边说边凌空越过坑洞，回头一看，素还真还僵在原地。
“素还真，你怎么了？”素还真脸色苍白，一页书讶然。
“不，没什么！前辈，我们不去景门了，走生门吧！鬼王棺大概已经离开八口山了，我们走吧！”

43.
金少爷一行随着一页书登上云渡山，进入禅房。还是冷清，但比起外面温暖。金少爷随手拿起一件棉袈裟给花非花裹上，花非花有些不好意思，偷瞧一页书的神色。一页书没说什么。
“金少爷，你调查那件事有眉目了？”待几人坐定，素还真问。
“哎！那个假冒我的，是我那不肖的儿子！”金少爷无可奈何的摇头，重重叹息一声，“我对那小子关心得太少，所以他很叛逆，跟了一个组织，学坏了！怎么办？我想去道境求求小鹿，让他过来把金小开再教育一遍！”
素还真惊讶道：“你对他根本没有关心过！而且，崎路人已经退隐，你真的忍心再麻烦他？”
“我......哎！那现在该怎么办呀？我必需要把那小子给拖出来！他现在掉入泥淖，为非作歹，不能再让他错下去了！”
一页书道：“吾认为，此事应该让叶小钗知道。”
“我也认为应该让祖父知道，可是爹爹他不愿意祖父插手！”花非花想到父亲和祖父之间的关系，无奈摇头。
“他，叶小钗也从来就没有管过我！哎！好吧！金小开是他孙子，他应该能把金小开抓回来！我去抓那小子，他打我！哎！”
金少爷揉揉发痛的胳膊，他被儿子打痛了胳膊，也打痛了心，多多少少能体谅一点当爹的心情了。
素还真问：“金少爷，是有人告诉你金小开是你儿子，还是你自己调查发现的？”
“是有人告诉我的，噢！我想起来了，告诉我的那个人名叫忘年。”
听见这个名字，素还真漩眉郁结。
金少爷经过众人劝说，决定将此事告诉叶小钗，和花非花告辞而去。
素还真静坐窗前，开始思考。一页书也不打扰他，而是到相邻的禅房进行早课。
阳光格外明朗，云渡山笼罩着一片金光，挺拔的松，苍翠的柏，山间的云雾，所有的一切都在金光的笼罩下，熠熠生辉。
鸟儿在枝头间飞舞，叽叽喳喳，欢腾了好一会儿。在这冷清的冬季，他们的叫声格外温暖。
一页书做完早课，继续盘膝数着念珠，心里计较海殇君的事情。
便在此时，有人推门而入。
一页书不用睁眼也知道那人是谁。
素还真站在门口打量他，淡淡的光芒穿窗而入，室内烟尘蒸腾， 一页书盘膝坐在床塌上，手指转动念珠，俊美的脸在清晨柔光的照耀下，格外明亮。
那样的画面太美，素还真怀着悸动的心情，慢慢走近，当他挨着床的边缘坐下，一页书霍然睁眼，他的眼睛同样明亮。
“前辈！”他轻轻唤道。
“嗯。”他应了。
素还真兴奋的捧着他的头，热络的吻上了那形状优美的嘴唇。
一页书偏过头，素还真的嘴又覆上，这次他用了点力道，不单单只是亲吻，而是探出舌刺向那紧闭的唇。一页书摇着头想要退开，素还真却不依不饶的裹缠上来，抱着他的后脑勺固定住，温柔坚定地啃咬他丰润的嘴唇，迫得他不得不张开嘴。一条狡猾的舌头马上探入，由外至内，从贝齿至上下两腭，裹缠出他的舌细细吸吮。一页书睁大眼，素还真明亮的眼睛，隐隐可见一簇火苗升腾。一页书舌头一卷，素还真顺势进犯他的口腔，舌也不怀好意的刺向一页书的喉咙。等素还真再退开，两人唇角牵扯出一道银线。
一页书本来就是极俊美的一个人，现在，他脸红气喘，只有眼神勉强维持清明，素还真贪看他的模样，喜欢得不得了，而此时的他，再也把持不住了。
一页书双拳紧握，有人扯开他的领口，素还真的吻又覆上来，缠吻了一会儿，沿着他的嘴角一路往下，经过喉结时张口一咬，一页书惊喘一声，素还真很满意。
暖黄的光线透过窗棂，映照在一页书俊美清研的脸和半仰起的脖颈上，光线一直没入衣领。白瓷般的领口肌肤，让人暇想不已。素还真目光一暗，双手用力扯开了他的前襟，露出整片胸膛，舌尖一卷，卷住一粒乳尖缓缓吸吮拉扯，另一手绕着另一边画圆揉捏。
一页书低低喘息，他偏过头，眼神瞬间清明。
“嗯！走开！”一页书的声音猛然高了八度，突然发掌，将素还真震开。
“这！前辈！”
一页书冷咧地瞪他，下了床，起身往门口走去。
素还真心里燃着一把火，他盯着那人的背影，眼里冒火。
一页书才走到门口，便被人一把按在门板上，素还真的吻铺天盖地，一手探入僧衣下摆，揉摸一页书的腰侧。
“素还真！你！”一页书挑眉。
“呵呵！前辈不要吗？”素还真笑问，抚摸腰侧的手拧了一下，稍稍下移，覆盖住他的前方。
“呜！”便听到满意的一声惊喘。
“前辈，我爱你！不要拒绝我，答应我吧！”素还真在他耳边呵气，覆盖着前面的手开始动作，很轻柔很小心。
一页书抑起头，嘴里逸出细微的喘息，他眯缝着眼，瞪着那个狡猾的人。
“前辈！前辈！前辈！无论你是梵天还是一页书，你都是我的前辈！我爱你，永远都爱！”素还真吻着他的脸，嘴里说着情话，感觉到一页书的身体颤得越来越厉害，他清明的目光已渐渐柔软。
迷乱中，素还真已剥开两人衣衫，纠缠着倒向床上。
“素还真，我会后悔吗？”一页书仰面，脸颊一片热烫，粗重的喘息，凤眼迷蒙，怔怔看向素还真。
“不会，相信我！”素还真说得很认真，他动情的抱住心上人，俯身和他激烈拥吻，一手往下，暧昧的抚摸他的腰侧，描摹那白瓷般的躯体，手指缓缓探向了那身后幽谷。吻到最浓时，手指蓦地探入。
一页书身形一僵，立刻咬破了他的嘴。
“前辈，相信我！放松！”
“你！”一页书开始打退堂鼓，但为时已晚，素还真的吻又覆了上来。体内手指又增加一根。
迷乱中，一页书感到腿被分开，那人的硬热顶了进来。他连声吸气，在那人热切的注视中，无奈的闭上双眼，就这样吧！
阳翼微微展开翅膀，扑楞两下，又停在房顶，头弯进翅膀，不久熟睡。
冬日的阳光悄悄探入，照亮了床塌，床塌上缠绵的两人，渐渐感受不到冬日的清冷，一室的神魂颠倒悄然展开。
床塌下，并排放着两双鞋，一双锦面布鞋，一双僧鞋，阳光照耀着鞋尖，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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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重冥王接到一封信。
是崎路人写给他的。到底去不去，七重冥王很犹豫，早有探子说崎路人已退隐，他难道已重出武林。
那么，七重冥王将是他第一个报复对象。他可没有忘记，他曾经对那人做过什么。
犹豫半天，七重冥王决定赴约。 他挑选了手下四位猛将，帮他壮大声势。
崎路人的约见地点是当阳山。七重冥王来到山上，果然看见崎路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片刻僵持，七重冥王大喝：“崎路人，你还有胆约见本王！既然如此，就纳命来吧！”
“朋友，何必打打杀杀呢？”崎路人还是背对着他，他紧了紧肩上布袋，微风吹来，他黑色的长发随风摆动。
“哼！少故弄玄虚！”
“要我的命也可以，但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七重冥王眼神复杂的瞪着他，心里一阵诧异，这种感觉很不爽。心里细思，七重冥王喊道：“崎路人，转过身来！”
就看到崎路人背影一僵，缓慢转身，然而那张脸虽然是崎路人的打扮，但却比崎路人丑了十万八千里。他是秦假仙。
七重冥王大惊失色，怒吼：“秦假仙！死来！”
“哎哟喂！”秦假仙眼看七重冥王追来，也大惊失色，背起布袋落荒而逃。
七重冥王在后面穷追不舍。待追至山脚，突然不见了秦假仙的踪影。
一股极为不寻常的气息，七重冥王诧异之极，他嗅到了高手的气息。
一名伟岸英雄的男人，正站在前方空地上怔怔瞪他。
“你是何人？”七重冥王心里一个突突。
“青阳子！”秦假仙从青阳子身后探出半身，呵呵笑。
七重冥王瞪着他，摆开招式，他有自信，他身后还有四名猛将。
“你手下那四位已被我做掉。”青阳子底盘下沉，也摆开招式。
“什么时候？”七重冥王大惊失色。
“就在刚才你追秦假仙的时候。”青阳子微微一笑，发动攻击。
秦假仙摇摇头，对着七重冥王露出同情的笑容，幸灾乐祸，“朋友，我就说了你不要作死吗？哎！世上怎么总是有这么多人喜欢作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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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渡山，分外冷清。
一页书盘膝在莲台上，一如往日做着早课。旁边，素还真陪着他。
一只苍鹰绕空数匝，府冲而下，稳当停在素还真扬起的手臂上。
殿顶上，阳翼看着那只鹰，一动不动，仿佛雕像。
素还真接到青阳子的信，微微一笑。
“青阳说什么？”一页书睁开眼睛，问他。
“他已经抓到七重冥王了！”
“这真是太好了！七重冥王现在在哪？”
“嗯！秦假仙来信说叶小钗已和金少爷去捉拿金小开了，琉璃仙境只有花非花，佛莲和续缘三个人，我让青阳把七重冥王带来云渡山吧！”
“可以。”
“如此一来，恐怕会扰了云渡山的清静！”素还真担忧道。
“无防。”一页书摇了摇头，闭上双眼。

46.
七重冥王被秦假仙折磨至死，一条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问到。
秦假仙汗颜：“没见过这么硬的骨头！”
七重冥王确实只剩下骨头。
“或许，他也不知道。魔魁乃魔界战神，是魔域王牌，有保护的必要。”一页书平静的拍拍秦假仙的肩膀。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素还真什么时候过来？”
“吾也有一个月没见过他了，你去琉璃仙境吧！吾先去和青阳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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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书和青阳子查探魔界，魔界守卫森严，他们商量夜探魔域。
夜晚，森寒的鬼域河，诡异的魔城高墙，一队又一队巡逻守在城门外。城楼下，魔兵巡逻无死角，他们异常警觉。
两道黑影，观察巡逻队的规律，魔兵的巡逻几乎没有破绽。
倏忽间，一队七人编制的巡逻兵多了第八个人，一页书看到青阳子混进去，如法炮制，也进入殿宇。
奇幻雄伟的魔城，建筑林立，街道纵横，参差不齐的殿宇有几十座，两道黑影一路摸索，遇到情况相互配合，他们配合默契，没用多少时间便找到线人。
线人是一名俊秀的少年。他看到两人，呵呵一笑，“大哥告诉我二位要来，要我全力配合你们。”
少年口中的大哥，便是秦假仙。
“魔魁一直是核心机密，就连我的上级都不知道魔魁秘密。魔域的保全工作做得很好。”线人说，认真思索，“我最后一次听到魔魁动向，是在三天前。我听到了血灵池！”
“血灵池！”青阳子思忖。
一页书沉吟片刻，决定前往血灵池一探究竟。
神秘的血灵池，是魔界禁地。少年引他们走到一处山洞外，便止步。
“大概就在这里，我先回。”少年告辞。
禁地多防御，洞外的植物全都带毒，尖锐的倒刺，美艳的花朵，所分泌的毒素见血封喉。
两人小心翼翼避过这些植物，洞内，只容三人并排行走，地上是一溜青石板格子。
“前辈小心，这座洞有诡秘，地上这些是九宫格。”
九宫格是阵法里常用的一种机关，踏错一步就是死路。青阳子在前面引路，一步一格，三步一变，两步一错，五步一跳，突然，青阳一脚踏空，青石板掉落，里面射出万道血光。
“小心！”一页书大惊，伸手拽过青阳子，险险避过一劫。
机关触动，山洞尽头忽听隆隆声响，竟是一块大圆石向他们滚来，这块圆石究竟有多大，它塞满了洞穴的宽度。
“前辈，先退吗？”青阳子询问。
一页书瞪着滚滚而来的圆石，石头是圆的，洞穴是方的，圆形的四个拐角有空隙。他思量毕，向角落一躺，紧紧贴在洞壁左侧的角落里。青阳子一愣，也把身体紧贴在洞壁右侧的角落，两人紧紧贴墙，巨石碾过洞穴，轰隆着滚出洞外。
“魔将即刻便到，抓紧时机探查！”一页书说完，纵身向洞内疾奔。
“嗯，那块石头压碎不少植物，待会我们退的时候也轻松一些！”青阳子疾步跟上。
洞穴尽头，有一口圆井，井里喷涌着血水，血水翻腾，整个空气都蒙上一层血光，现场异常诡异，犹如世界尽头。
青阳子看着血池，突然向池内发出一道劲气，就见血池开始冒泡，沸腾，突然，池中升起一幅人形骨架。
越发诡异，两人高度戒备，心里一阵凉丝丝，仿佛触手在挠。
骨架探出上半身，站在血池里看着他们，两个黑洞洞的眼睛幽光闪耀。
“魔魁！”一页书大喝一声，大梵圣掌应声攻向骨架。
骨架也赫然发掌，那一掌即化解了大梵圣掌也印上一页书的胸口。一页书应声吐血，表情震惊。
“快走！”青阳子眼看不妙，立刻扶住一页书便沿路返回。身后，骨架看着他们，幽幽眼珠森然冷漠，重又回到血池里。
洞口早有魔将把守，旁边几百名弓箭书已满拉弓，箭上弦，两人甫出洞，便遭遇万箭齐发，箭如雨，剑如虹，这阵势，是要把他们置于死地了。
两人不敢殆慢，背靠背，一页书发掌，青阳子祭出龙行神琴，两人配合化解箭雨，冲入敌营。虽然魔将阵仗精良，仍被二人冲开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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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仙境，素还真和谈无欲还在商量，他们商量了一个月，仍然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原因有二，素还真打算先就魔魁一事进行计较，谈无欲担心欧阳上智从中使坏。
“攘外必先安内。”
素还真脸色铁青，他还没有告诉谈无欲，很快就有第三势力掘起。而心中的疑问还悬在那里？明圣天书究竟被谁所夺？又是怎么到了魔魁手上。这些问题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消灭魔魁！
而素还真的担忧，只有叶小钗。谈无欲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近一个月，他时常观察叶小钗，对这名耿直沉默的剑客，他也非常欣赏。
“欧阳上智的气已经过了，现在他只能从叶小钗身上做手脚！”谈无欲说。
素还真不忿地瞪眼：“就算这样也够我喝一壶的了！”
“总之，魔魁复活不是还有两个月吗？先把欧阳上智的事情解决掉吧！”
素还真不同意：“魔魁之事刻不容缓，欧阳上智倒是可以考虑制衡！”
“你以为欧阳上智是傻瓜吗？”谈无欲笑笑。
“当然不是，他不但不傻，还非常地聪明！”
“那么，面对这么聪明的欧阳上智，你要如何制衡他？”
素还真很认真的在想。
就在这时，素续缘敲开门，喊道：“爹爹，谈叔，一页书叔叔和青阳子叔叔来了！”
两人闻讯立刻迎出来，只见一页书和青阳子面色铁青地站在莲池旁。
“前辈，你受伤了！发生何事？”一页书虽然已将嘴角血迹抹掉，但素还真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真气凝滞，拉过他的腕肪探视，真气郁结在胸，惊道：“谁打伤你？”
“魔魁！”
素还真和谈无欲都是一惊。青阳子把夜探血灵池的经过详细讲解一番，几人的面色都不好看。
一页书道：“魔劫将至，快想办法吧！”
魔魁的强大超乎想象，素还真一早就知道，他不认为他的修为能比三教顶峰强到哪里。直到看到一页书的伤，才真正明白魔魁真的很强。
战神魔魁！果然名不虚传。
半刻钟后，素还真开始发配任务。
“青阳，玄天六阳能召齐吗？”
“可以！”
“嗯！召齐玄天六阳，准备应付魔魁！”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通知他们。大哥，我先走一步！”
青阳领兵而去，一页书叹息：“不够！”
谈无欲想到了一个人，“慈郎要是还在的话可以召集十二君呀！”
素还真叹息道：“十二君除了慈郎和玄真君以外，其余的都已经不在了！他们都在争夺明圣天书和魔宝大典的武林大会上相继死亡。”
“哎！”一页书叹息。
素还真眼光瞄啊瞄，黏在谈无欲身上。谈无欲警觉地瞪着他。
“同梯呀！师弟他现在还在半斗坪吗？快叫他出来帮忙！”
“无忌天子他离开了，你可以不要妄想他来帮你！”谈无欲嘴巴上虽然这样说，但也不禁皱眉，无忌天子这一段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比这个满腹黑水的素还真还要神秘。
“师弟，幸好有你在！”
谈无欲瞪眼，这场魔劫，他是跑不掉了。
“哎，我先去请玄真君。”谈无欲说着，已经请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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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仙境，云房里，素还真收拾摔到地上的茶壶，一页书走进来，看着他。
“你这一个月都在做什么？”
“因为忘年，他的真实身份是欧阳上智。”
一阵沉默，一页书平静地问道：“可有想到对策？”
“我希望能制衡他。”
“吾希望能和你再去一趟血灵池。”
“嗯！前辈计划何时出发？”
“五天后。”
“好！五天后行动。”
一页书点点头，向外走去。
“前辈，那天，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素还真突然问道。
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一页书转过脸，从门口折回来，贴着角落坐下，眼神炯炯的看向他，“你想问吾什吗？”
素还真已收拾好，他没有说话，只是跪到一页书面前，抱住了他的膝盖。
“吾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们理念一致，所以会一直在一起。你不会丢下吾，吾也不会丢下你，吾对你只是喜欢而已。而你，对吾的执念也不会消失，只会越来越偏执，素还真，你入劫已深！”
“什么劫？”
“痴劫。”
房间一角，暗淡的光线照着两人，素还真仰起脸，他看到对面一页书的双眼精光一闪，随即，那闪烁的光睬暗淡下去。
一页书摇了摇头，“无关乎爱不爱，因为只能那样。吾只相信佛，素还真，你相信佛吗？”
“我相信爱！”素还真捉住他的双手，摊开，把脸埋进去。一页书抚摸他的脸，心里异样，他的眼神逐渐温柔。
“躲不过去！”一页书捧着他的脸，清冷的嗓音似水温柔，“吾知道这场色劫躲不过去，现在或者未来发生，有什么两样？素还真，你只是一个平凡人而已，却享受不了平凡人的幸福。吾对你更多的，是怜惜！”
“不，不是色劫，是情劫！”素还真望着他的眼睛，激动道。
一页书深深地看向他，“情劫，更可怕。因为，吾还没有对你完全动情。”

47.
琉璃仙境，寒冷萧瑟的清晨，天空阴冷，晦暗不明。
忘年，哦不，应该是欧阳上智，他望着这阴冷的天幕，在寒冷萧瑟的清晨踏入琉璃仙境。这还是他第一次来，一路上，他望着苍翠的松柏，眼神时而玩味，时而回忆。
一路走上山门，且行且思索，这时，他的心情已由玩味转变成了感慨。素还真，我欧阳上智，你的敌人还未死，登上琉璃仙境，我真是感慨良多啊！
叶小钗静静守在入口，看到欧阳上智，他惊骇地张大嘴。欧阳上智栽培了他数十年，陪伴了他数十年，那种记忆，那种感觉他不会错认。
“啊！”叶小钗冲上前，双手按住他的肩，细细观察他，待确定后，激动得微微颤抖，欧阳上智，义父，你还活着！
欧阳上智冷冷瞪他，嘲讽道：“叶小钗，你已经跟了素还真，就好好跟着他吧！你去为他卖命，你去为他奔波，我死我活都和你无关。”
“啊！”叶小钗拦住他，摇着头，不是这样的，我以为你死了。
“我被素还真砍下双脚，在流亡岛苟且偷生，二十年！我以为你至少会感到愤怒，至少会为我报仇！”欧阳上智感慨，抹去眼角一滴泪水。
叶小钗明显一震，他和素还真之间的友谊，属于细水长流，义气已经刻骨，他下不去手。
素还真，金少爷，花非花，佛莲和素续缘都已出来，在场众人看着他们，一阵寂静。
欧阳上智看到素还真，冷笑，“素还真，你真是好手段！告诉我，你是怎么拉拢叶小钗？你是怎么利用他？”
既然撕下面具，双方都没有好脾气。
“到底是谁拉拢叶小钗？到底是谁在利用他？”素还真冷笑。
叶小钗看着两人，双肩颤动，他的脸上一片挣扎，坚毅如铁的眼睛已经潮湿。多少的情谊，悲痛，他最尊重的欧阳上智回来，而他最敬重的朋友是欧阳上智的敌人。
欧阳上智看着在场众人，或许年事渐高，他脸上看不到傲慢的神色，年轻时，他可是傲慢得很。他一步步走到莲池旁，负着手，垂目看着莲池，琉璃仙境果然与众不同，寒风呼啸中乍见一池白莲，他不得不从心中赞服。
素还真站在莲池另一边，两人隔池相望。
“欧阳上智，直说你的来意吧！”
“我只是来带走我的孙子！金小开而已。”
“金小开是你的人！”素还真用眼神追问叶小钗，两人目光交汇，叶小钗顿时紧张，拼命摇头。
金少爷喊道：“开什么玩笑？”
欧阳上智眼神灼灼地盯着金少爷，意味深长地道：“你可还记得风雨残生！”他的眼神掠过金少爷，看着花非花，苍老的眼神无比温柔，那温柔的目光，是在透过花非花看着另一个人。他那可怜命薄的女儿，欧阳翎。
“哎！”金少爷叹息一声，开口道：“金小开给你！”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金少爷制止素还真和叶小钗，阻止他们开口，“金小开是他的亲孙子！哎，报应啊！”
“金少爷，究竟发生何事？”素还真问，他的目光再次和叶小钗交汇，叶小钗摇摇头，他一无所知。
“别问了！”金少爷咆哮，到后院柴房把金小开押过来。金小开一看到欧阳上智，立刻眉飞色舞地叫道：“爷爷！快救我！”
“喊什么喊？”金少爷怒喝，金小开开始挣扎。
金少爷无奈的解开他，金小开立刻跳到欧阳上智面前，亲热的挽他的胳膊，叫：“爷爷，我们走吧！”
“嗯！”欧阳上智温和的看着金小开，再一次对着叶小钗望了一眼，便离开。
从欧阳上智的目光里，叶小钗看到了什么，他伫立在冷风中，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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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很快过去，转眼便到了约定时间。
这次没有麻烦线人，一页书在前面引路，很快来到血灵池。
依然诡异莫测，素还真观察片刻，摇头叹息，“血井周围有阵法保护！”
“破不了吗？”一页书问。
素还真艰难地点点头，然后问道：“前辈，明圣天书里没有记载毁肉之法吗？”
“世人心心念念只有生肉之法，毁肉之法何止百千。”
毁肉容易，生肉艰难，这便是规律，也是人心。
两人叹息，唯今之计，只有等着与魔魁硬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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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回来时，叶小钗已离开。金少爷不知去向，他惊讶不已。
花非花忧伤地告诉他事情始未。今早，素还真离开不久，叶小钗就接到一封信，他犹豫许久，决定赴约。上午出门，直到傍晚才回来。回来之后的叶小钗非常愤怒，也非常伤心。他愤怒的掴了金少爷的脸，一边掴一边流泪。
金少爷没有还手，许是意识到了什么，任父亲责打，他甚至没有回嘴。
然后叶小钗离开，金少爷随后也走了。
素还真叹息，抑望暗夜，一夜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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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书讶异极了，当他回到云渡山，海殇君正站在界碑前等他。
“好友，你总算来了！”海殇君迎上来。
一页书叹息般地看着他，请他上山。
天上没有星星，正色正沉。海殇君仰面观看暗夜，“这黑黢黢的天幕，一片迷茫。”
“星月本就灿烂，只是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但可以想象，云层背后，那片灿烂的星空！”一页书语声淡淡，微笑地看向他。
“哈！”海殇君点了点头，苍茫的眼瞬间清明，“若真有云开的一日，吾真心希望好友能拨开云雾，看清江湖污浊，这些是是非非，真的倦了。”
“好友，还记得吗？昔日你吾时常在昔浪岩上下棋。”
“记得！”海殇君微笑，“可是那一段过往无争，如今再不可追！”
“吾记得你曾说过，尘世如盘，人生是棋，棋盘上的每一枚棋子，棋路是人生的运势。好友，做一个掌棋人，号令自己的人生，好吗？”
海殇君感慨，微微叹息一声，深深地道：“好友，若有一天吾要你动手杀我，你一定不可以手软！”
“这！好友，你为何突然这样说？”一页书大惊失色，慌忙别过头，他垂目思索，咬牙问道：“素还真找过你了，对不对？”
看着海殇君苍茫的眼睛，一页书突然感到一阵愤怒。由海殇君的表情他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吾去找他！”终于，他愤怒的掉头离开。
“好友！”海殇君急忙唤他，但已唤不回，一页书从不轻易动怒，一旦动怒，除非问明缘由，否则绝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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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仙境，清晨，吹了一夜的冷风，素还真终于感觉到了冷肃。一页书的到来让他逐渐失温的身躯重新感觉到了生气。
“前辈，你来了！”他微笑，迎上前去才发现，心上人怒发冲冠的神色。“你怎么了！”
“素还真，你去找过海殇君！”一页书目光灼灼，漂亮的凤目隐隐窜起两簇火苗。
素还真一愣，脸色瞬间苍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去见他，你都说了什么？”
“我，前辈别问了！”素还真别过脸，迅速往云房走去。一页书在身后跟着他走进房间。
当素还真转身，一页书已关上门，他回过头，再次正视素还真的眼睛，逼问，“你究竟说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前辈，海殇君找过你了，他都跟你说了什么？”素还真脸色苍白，声音软绵。
“素还真，回答吾的问题！”一页书一步步走近他，两人越靠越近，近得甚至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但气氛却是剑拨弩张。
素还真看着他，苍白得竟说不出任何话，他没有想到海殇君竟会主动找上前辈。果然，世界之大，他素还真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
“别想瞒天过海！”一页书怒吼，他这次是真正大吼。
“是，我是去找他！”素还真低声回应。
“好！很好！吾叫你别去找他，你满口应承！结果背着我还是去了。哼，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你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得到吾，你给吾的只有欺骗吗？”
“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
“还说没有！”一页书愤怒地拽起他的领口，狠狠提在手上，扯过他，俯身瞪他的脸。素还真斜仰在他手里，衣领被提着，完全没有反应，总是充满灵性的双眼发怔，怔忡地看着发怒的情人。
一页书力道很大，几道衣料裂帛声清晰传入耳内，素还真一惊，立刻拍开一页书，从他的双手下挣脱出来。
一页书感觉到了诧异，他试着再度拽素还真的领口，被他躲过。猛然想起两人五天前在一起亲热时，素还真穿着亵衣，这在先前从未有过，莫非衣料下藏着秘密？
素还真大吃一惊，心上人欺身而上，铁手专撕他的衣服。
“前辈，住手！”斗室之中，两人展开较量。在这逼仄的空间，尤其不寻常。
外衣已被撕掉，中衣也成碎片。虽是寒冷冬季，但修行人有真气护体，倒也不惧冷，转眼之间，素还真的上身只余一件亵衣。素还真跺脚，想要跳窗而逃，小腿被人握住，重新拉回斗室。
“素还真，你想要逼吾和你断绝关系吗？”身后传来心上人的怒吼，素还真一僵，最后一件上衣离体。
晨光照耀，穿过窗棂，清晨的光有些朦胧，朦胧的照着室内两人。一页书的侧影在晨光中显得愈发鲜明和英挺，素还真，他在晨光中颤抖。
“这是......”一页书仔细瞧着他的胸口，他胸口上那个掌印，他熟悉，非常熟悉。熟悉得在另一个人身上也见到过同样的一个血洞。
“前辈！”素还真高声呼喊，赤着上身冲出云房，一页书已风一般掠出琉璃仙境。素还真心急如焚，慌忙追了出去。
“啊！”晨光中，花非花失声尖叫。
素还真发愣地看着花非花，花非花已捂住脸，颤声：“你穿件衣服吧！”
“呃！好！抱歉吓着你！”素还真呐呐回房，穿衣完毕，出来时花非花正在等他。花非花向他告辞，叶小钗去找欧阳上智，金少爷却没有，她要寻回父亲。
“素还真，祖父走了，你接下来要怎么做？”花非花问。
“找欧阳上智一谈吧！”素还真叹息，“希望能有斡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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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页书在公开亭正式刊登消息，十天后，要和海殇君在风谷决一死战。
一页书做这个决定并非没有缘由，他那天从琉璃仙境冲出来后，直接奔到灭境，佛法院里，找到大圆觉。大圆觉看到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指了指书架。
一页书从书架上抽出一张图，打开，血色的边缘，正是好友众天胸口血洞的拓影。
他把血手印展在阳光下，看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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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假仙把灭境两大先天要决斗的消息告诉素还真时，素还真哭笑不得，即悲伤又难过。
天啊！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呀？
他冲上云渡山劝阻一页书。三天后，一页书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冷冷道：“吾的事不用你管！”
素还真失魂落魄的回到琉璃仙境。
“素还真呀！快想办法吧！”秦假仙催促。
“我正在想！”素还真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一个人。

48.
云渡山，一页书端肃盘膝，佛珠缠手。他微闭双眼，正在沉思。
阳翼展开翅膀，绕云渡山盘旋，低垂的天幕一片晦暗，苍茫云雾间唯见一只金翅大鸟翱翔。
悠然，大鹏鸟收拢双翅，箭一般俯冲下来。一页书睁开双眼，抬起臂膀，阳翼稳当停在上面。
“有人来了！”一页书疑惑，明日就是约定之日，这个时候会是谁呢？他向入口望去。
来人背着剑袋，一身正气，阔步走到莲台旁，瞪向一页书，朗声道：“一页书，你不能杀海殇君！”
“傲笑红尘，若吾执意要为众天报仇呢？”一页书走下莲台，将佛珠戴回颈项。
“你若执意报仇，我当然要阻止你！”傲笑红尘大喝。
一页书看着他，抿着唇不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杀他？长久以来，海殇他一直为你护航，维护你，帮助你！你为什么连缘由都不问清楚就要杀他！众天是你兄弟，他就是仇人吗？”傲笑红尘脸色潮红，悲愤的质问。
“是，吾记得他对吾的好！但是，众天好友就该死吗？”一页书的眼神凌厉得像刀子，“他该死吗？”
气愤顿时僵持，一阵长久的寂静，两个人万分紧张。
“是素还真叫你来的。”一页书冷冷发问。
“是！”傲笑红尘承认得非常干脆，他再次追问，“你一定要决以死战？”
“是！”一页书也非常干脆，“你一定要阻止吾！”
“是！”
“你不是吾的对手。”一页书动容地看向他，叹息道：“离开吧！”
“不防一试！”傲笑红尘冷冷道，祭出红尘剑招，已摆出红尘剑法的起手式。他坚毅的眼瞪向一页书，突然仰天大笑，红尘剑悠然一动，剑身所指，竟赫然是他自己的脖颈。
一溜鲜血崩开，傲笑红尘没有割断自己的咽喉，一页书在关键时刻出手，两指夹住剑尖，运起内力，停住了红尘剑的走势。
“傲笑！”一页书震惊不已，他没想到傲笑红尘会这样做。
“海殇君是我义弟，兄为弟死，值得！”傲笑红尘的眼神坦荡赤诚，“我知道打不过你，但以此命平息你的怒火，只求你放过对他的仇恨！”
“傲笑！”一页书看着他，陷入两难。
这时，突然一声声清朗的声音传来，“欲海沉浮名利争，石光电火步此生；风尘情事挥不尽，观世不笑是痴人。”
海殇君摇着羽扇，走到两人面前，眼神平静如湖，看着他们。
“义弟！你来做什么？”傲笑红尘惊诧，一页书松开手，卸下劲力，傲笑红尘收起红尘剑。
“义兄，回去！”海殇君冷然，目光深深地望向一页书，一页书眼里的冷漠让他心寒。
“不行，他不放弃对你的仇恨！兄弟我不离开！”傲笑红尘的倔脾气一上来，全苦境的牛都拉不回去。他走到一页书面前，眼神灼灼的看向一页书，定要从他口中寻到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决定他接下来的行动。一页书明白，他平静地看着海殇，淡淡道：“我们之间的战斗必需进行。”
“你！”傲笑红尘震怒，手伸到背后摸上剑柄。
“住手，回去！”海殇君拽着傲笑红尘的胳膊，将他一把拽到身边。对着一页书说道：“好友！哎，吾知道吾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一页书面无表情看着他，眼里的情绪非常复杂，那深沉的情绪谁都无法解释。众天离去时的情景还在眼前，那胸口的血洞，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抽得他欲哭不能，抽得他欲笑不得。
“好友，魔魁即将复出，你们之间必有一战！吾恳请你将决战之日延后如何？半年后，半年后我们约在风谷一战！好不好！”海殇君声音很低，低低的恳求。
沉默良久，一页书平静地点了下头，他猛的一吸气，背过身，他无法再看海殇君一眼。
傲笑红尘被海殇君拽着胳膊离开，离开前傲笑红尘悍言：“一页书，我会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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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云渡山。
松涧照明月，天崖共此时。
素还真小心翼翼地登上山，他的前辈负手站在凉亭里，正在看星星。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前辈，抱歉！我管了你的事。”他和心上人并排站在一起，一起看星星。
月光皎洁，星光璀璨，明天将会是一个好天气。
“你为什么多事？”一页书嗓音清冷，他倒并不像是责问。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前辈，若我跟人进行生死战，你会袖手旁观吗？”素还真失笑，似笑非笑看着心上人，他当然知道答案。
一页书轻轻叹息一声，悲凉地道：“现在，我们都一样了。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离开，先是辅天，现在又是众天。那种悲痛的心情，太难受了！”
“不，你还有我，我也是你的亲人啊！”
一页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看星星，素还真就天象命理再次发表了一通看法，一页书偶尔插上两句，然后，话题扯到了棋盘上。
“别说吾了，素还真，你不是说要去见忘年吗？”
“啊，这几日我......”素还真眼看着一页书沉下脸，心里一个咯噔，立刻道：“我明天就去见他！”
“吾影响到你了吗？”一页书有些愧色，“叶小钗的事吾听说了。如果因为吾影响到你，抱歉！吾不想这样。”
谁都不想这样！但有人就是喜欢兴风作浪，叶小钗一旦和欧阳上智纠缠在一起，将会很麻烦。素还真揉着眉心，心里突然一阵疲惫。
“累了吗！”一页书观察着他，体贴地道：“累的话先进去休息，吾再站一会。”
“一起吹风吧！”素还真看着他，微笑着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两人吹了一夜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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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假仙传来了好消息。青阳子带回沉潜在天地门的玄天六阳，谈无欲带回了玄真君。
朝廷方面，天策真龙派出了大将步双极和军师屈仕途，众人都等在琉璃仙境。
素还真和屈仕途会晤，两人对魔魁一事交换看法。屈仕途带来天策真龙的旨意，全力铲除魔魁，全力配合素还真。
“哎！好友你真聪明，知道投靠天策真龙，欧阳上智威胁不到你了！”
“呵呵！别羡慕我！”屈仕途捊须一笑，低声道：“我可是支持你的！”
“哈哈！”素还真由衷微笑。
玄天六阳，玄真君和朝廷一派都留在琉璃仙境。
谈无欲刚刚缓过劲来，又被素还真派去调查，和秦假仙配合查出一个新兴崛起的组织。
“这个组织异常神秘，将会造成苦境局势的改变。”素还真将之说得玄之又玄。
谈无欲打着哈欠打断他，“满腹黑水的，你直接明说这组织跟欧阳上智有关就对了！干吗扔烟雾弹！”
“啊！师弟你果然真知灼见，一双慧眼！身为师兄，想要试试你嘛！看看你还敏锐不敏锐？事实证明，我的师弟还是和过去一样敏锐，为兄实感欣慰，欣慰呀！”
“抽风了吧你！”谈无欲撇嘴，随即看到素还真呵呵一笑，他知道素还真的乐观是强撑出来的。
“素还真，我知道叶小钗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现在要面对的敌人狡猾多变！和欧阳上智见面，你小心应付，欧阳上智背后的组织，我勉为其难的帮你负责！”
“其实只要找出一个人就好！”素还真露出欣慰的笑容。
“什么人？”
“一个和海殇君交情菲浅的人！”素还真神色一变，脸上的笑突然消失，他异常认真地道：“找到他，然后杀掉他！”
谈无欲突然感到背脊上有条蛇爬过，他愣了片刻，认真道：“我找人，你负责杀人，是这个意思吧！”
“对，就是这样！”素还真握紧了拳，脑海里又想起那一幕。昨天，他一直守在界碑前，眼看着傲笑红尘，海殇君先后进去，他握紧拳，一颗心吊在嗓子眼。
直到海殇君拽着傲笑红尘出来，他终于把心放回肚里，慌忙跑上去询问结果。
“我们约在半年后决战！”海殇君冷漠地瞪着他，眼里充满防备。
“义弟，让为兄的替你决斗，我一定要保护你！我不会让他得逞！”傲笑红尘还在二，这个耿真的汉子，被海殇君万般无奈的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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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宅，现在改成了无极殿。素还真眼看着这庄严气派的殿宇，不禁一阵恍惚。
昔日威风八面的欧阳世家，今日辉煌气派的无极殿，欧阳上智，在流亡岛苟且偷生，暗渡陈仓，暗地里20多年的运作，从表面看来，他的势力今非昔比，但，聪明如欧阳上智，若没有万全的准备他会自曝身份吗？
素还真苦笑，他知道答案。
阳光下，殿宇的尖顶和周围群山的黛色融为一体，仿佛古已有之，从未消失。
冷风吹来，太阳底下，背脊上突然爬过一条蛇。素还真倏然看到旁边一棵枯树上，一只黑色的乌鸦奋力抵抗一条蛇，天空中一只苍鹰俯冲而下吃掉那只乌鸦，然后那条蛇又凶悍的吃掉苍鹰。
素还真浑身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