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人……是你？！”垣笛试探着问道，似乎有所顾忌。
王俊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那……那天要搜索的人是两个！”垣笛突然一下子变得有些激动。
王俊凯继续点着头。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站出来？或许……或许……”
王俊凯抬起头看着垣笛，“或许什么？或许校长就不会死了吗？”
垣笛没有说话，她瞪着王俊凯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情感。
“他死了关我什么事？”
可是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垣笛瞬间感到不适。
“什……什么？”垣笛用豪不理解的语气问着他，“他是校长，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况且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啊！”
王俊凯垂下眼神，他的睫毛浓密而整齐，即使并不长却足以遮住垂下了眼睑的眼神，“后来整个学校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
都死了？！
一阵强烈的无力感充斥了垣笛的全身，以至于她感到似乎无法坐起来了，她猛的往前倾倒。
“为什么呢……你不是……你不是有能力吗？！你的火焰那么纯正，难道还拼不赢噬火吗？！”垣笛抓着床单忍住内心的情绪，却依旧疼得难受。
“没有必要。”王俊凯的声线依旧平静如水。
“你怎么可能忍心丢下那么多人的生命……”垣笛的声线却颤抖而微弱。
王俊凯没有回答，他的眼睑再次下垂，以至于垣笛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这样……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依旧沉默。
“那你还不如不要救我！”
王俊凯皱了皱眉，“随便你。”
垣笛一听，扔下手中的粥便想从床上爬起来，可是左边肩膀的剧痛却令她即使在床上都蹒跚得紧。
王俊凯看着垣笛笨拙地挣扎，看着她因为肩膀的伤口痛得满头大汗，内心忽然一阵窝火。

他一下子坐到床上，两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垣笛的胳膊让她不要再乱动，可是她却很倔，不断地想要挣脱，最后王俊凯略显粗暴地用力抓住了她。
“你是在发什么脾气！”王俊凯对她吼道。
“你知不知道你害死的到底是多少条生命！你让多少个家庭陷入绝望！你就这样带着我走的时候你想过这些没有！！”垣笛也不可抑制地冲着他吼。
王俊凯不爽地啧了一声，“那你就这样跟自己过不去？！我把你救出来还搭上我自己我疯了是不是！”说罢王俊凯一下子扯开自己衬衫的扣子，展现在垣笛面前的，令垣笛自己也倒吸一口冷气。
王俊凯的胸前一大片被烧伤的痕迹，虽然能够看出被王俊凯特殊处理过了，但是那片范围之大依旧让垣笛触目惊心。
垣笛不禁惊讶得捂住嘴巴，她的身体略微颤抖，右手缓缓抬起伸向王俊凯胸前的伤口。
“这…这是你那天受的伤吗？“垣笛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似乎害怕声音的大小会触痛他的伤口。
王俊凯不做声，他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大片烧伤？！”垣笛说着说着抬起头看向王俊凯，王俊凯发现垣笛的眼眶有些泛红。
他连忙放开垣笛扣上自己的扣子，“没事。”
垣笛顿时说不出话来，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不再吵闹。
两人在沉默中面对面地静坐了一会儿，王俊凯感觉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于是移开了眼神看向窗外。
可是，刹那间他便感觉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下一瞬他猛的从床上站起来。

“垣笛！快起来！”王俊凯很快又坐下拉起垣笛慌忙地对她说道。
垣笛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她惊了惊，“什么？”
王俊凯没有说话，他再次站起来走向落地窗前迅速把窗帘拉上，瞬间房间里只有从门外传来的一点点光亮。
“有人来了！”王俊凯很快又走回垣笛身边，“你怎么样？能跑吗？”
垣笛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说罢拉着王俊凯的左手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了，“我应该可以跑！”
王俊凯看着她垂下的右手，无力而虚弱，他皱了皱眉，“好。”
随即王俊凯扶着垣笛走出了房间走向客厅，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垣笛才看见，在漆黑的夜空里，一架架直升机的光亮盘旋在这栋大楼之上。
“这是几楼？”
“23。”
“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
垣笛叹了口气，没有多想便和王俊凯一起走出了房子。
刚刚走出家门王俊凯便停了停，他回过头看了看门，没有说话。
“怎么了？”垣笛在前面也转过身看向王俊凯询问道。
王俊凯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可惜这房子了。”
随即王俊凯便再次扶着垣笛的左边往前走。
在下楼梯的前一秒，垣笛转过头看了看王俊凯刚刚看着的那扇门。
那是他家的门。
他的家，四室一厅，或许还有他的父母。
我也有。
垣笛忍住快到眼眶的泪水连忙转过头和王俊凯走下了楼梯。

两人几乎是以最快的下着楼梯，可是没有下多久，就传来了那天在学校里听到的声音。
“这里是驱异第一队，这栋大楼里的异能者，请你们尽快现身，以避免不必要的死伤。”
随即，好几盏大灯从飞机上扫射向大楼，楼梯间瞬间被窗户外传来的光亮照亮得刺眼。
灯光从王俊凯的左边射来，垣笛却在王俊凯的左边，光线第一个射到的是垣笛。
王俊凯从光线射来的第一秒便如同条件反射般地拉过垣笛的头倒向自己，将她的头深深地埋在自己宽广的臂弯里，同时他再一侧身倒在旁边的墙壁上靠着，双手依旧抱着垣笛的头。
垣笛感受到王俊凯的距离之后微微抬起头，“怎么办？”
王俊凯的下颚就在她的额头上方，似触未触。
王俊凯没有说话，“等。”随即放开了垣笛，让她在自己的旁边墙壁上靠着。
灯光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或许这点时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垣笛来说，挺长。
她的眼光轻轻看向王俊凯那边，轻轻地，轻到只用余光去看他。
王俊凯这个人，垣笛对他好像一点记忆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他的性格的缘故吧。
王俊凯的性格很安静，或许说，很冷漠更贴切，比如说他不在意那两三千人的生命一样。
说到这里，垣笛就搞不懂了，既然不在意那两三千的生命，为什么会救自己呢？一条命和两三千条有可比性吗？
垣笛看着他，他的眼神下垂，安静得像睡着了一般。
寂静，冷漠。
似乎又温润。
王俊凯给她的感觉垣笛有些抓不着。
那就不去抓了吧。

“最后一分钟！再不服从管制将采取强制性逼离！”
突然刺耳的声音再次传来，粗暴地打断了垣笛的思绪。
王俊凯啧了一声，“你还可以飞得起来吗？”他问道垣笛。
垣笛摇摇头，“不行，右手受制太多了，气流不稳。”
王俊凯皱了皱眉，很快他伸出右手，“过来。”
垣笛愣了愣，“啊？”
王俊凯看向窗外慢慢聚集的直升飞机，他再次转回头，没等垣笛反应过来，伸过右手一把用力地把垣笛揽入怀中。
他的右手从垣笛的腰间环过去，有力的右手环住了垣笛的腰，使她紧紧地靠住了自己。
“王俊凯你……”垣笛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王俊凯便将食指抵在双唇间，“抱紧我。”
随即他转过头，空出的左手手掌一翻，一团熊熊火焰聚集在掌间，然后他向窗户推了推，火焰一下子爆发，爆热的火焰瞬间冲炸了玻璃，几乎在同一念之间，王俊凯的右手再一次发力，更紧地抱住了垣笛，这一抱使得垣笛也条件反射般地伸出左手环上王俊凯的脖子。
随即王俊凯纵身一跃，从19楼跳出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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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冲出窗户跳向深渊的一刹那垣笛便本能般地闭上眼睛同时紧紧地抱住了王俊凯的脖子以让自己不掉下去。
等到很久过去她才敢睁开眼睛，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不控制气流而处于高空，这是王俊凯带给她的。
她只感觉在离开了大楼之后王俊凯带着自己，或者说抱着自己一直往低处俯冲，可是他有力的右手将自己紧紧环抱住，似乎来自于俯冲的不适感都由于贴近了身边这个人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除了俯冲，垣笛还感受到后方传来的强烈的冲击感，似乎有巨大的火焰在自己的背后冲天而起，是王俊凯还是趋异小队？垣笛无法确认。
如今，冷冽的晚风划过脸庞，垣笛的长发被不断吹起，即使如此她还是想要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眼，是在自己额头上方几厘米的王俊凯，他的脸庞有些僵硬，表情极其严肃，他的身后是一片火光，是从王俊凯左手中逬射出来的，火焰的爆发力极强，以至于可以像火箭那样利用后冲力接力。
这才是王俊凯的飞行方式，他也是足够聪明了。
头再向后偏，垣笛发现一栋正在熊熊燃烧着的大楼，烟雾弥漫了整个夜空，整个夜空。
因为烈火覆盖了整栋大楼，没有任何一层楼能够幸免。
烈火滔天，似乎要把整个城市都点燃烧尽。
垣笛的眼神凝固了，或者说，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王俊凯感受到她的异样便清咳了一声。
垣笛却被这轻轻地咳嗽声惊吓到了，她猛的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看向王俊凯，“那是……哪里？”
王俊凯皱皱眉，没有说话。
垣笛的情绪再一次激动了，她轻轻摇了摇王俊凯的脖子，“是刚刚那栋大厦吗？！”
王俊凯依旧没有说话，只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无尽的悲恸。
“你再说一次！”垣笛这次用力的拉了拉王俊凯的脖子，她的声音略微有些嗫濡。
“就是那栋大厦。就是我的家！”王俊凯一下子咆哮着回答道她。
“啊……”真实的面对真相，垣笛不禁急促地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止住内心就快要淹没整个身心的悲伤。
王俊凯看她的反应有些不忍，刚想开口说几句话，突然他抱着垣笛猛的往右边下降了一下，虽然很快便回到原来的弧度，可是他刚刚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垣笛便感受到了不对头。
“快走……”他的声音有些糯糯的，似乎有液体含在口中而不得不包着嘴巴说话。
垣笛惊了惊，她紧张地看着王俊凯，可是还没有等她来得及问，就看到黑红的粘稠的液体从王俊凯的嘴边流下，霎时她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暂停了。
“王俊凯你……”垣笛说不出话只能轻轻地呼唤他。
王俊凯摇摇头，“你如果还有说话的力气就往后看看。”

垣笛一听猛地转过头看向背后，骤然发现两架飞机朝着自己和王俊凯飞来，他们的速度极快，根本不是自己和王俊凯可以比得的，再这样只让王俊凯一个人飞下去恐怕过不了几秒钟就要被追上。
垣笛咬了咬嘴唇，她的左手突然用力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脸部几乎贴上王俊凯的脸，“王俊凯你再用力一点。”
王俊凯愣了愣，很快明白了垣笛的用意，右手把垣笛的身躯抱到自己的身前让她和自己面对面地抱住对方，也让垣笛转过了头面对背后的两架直升机。
垣笛用力地贴近王俊凯，让自己能够放开手也在不掉下去，同时将下巴放在王俊凯的肩膀上以借力。
随后，她缓缓抬起原先抱着王俊凯脖子的左手，朝着那栋依旧熊熊燃烧着的大楼做了个招来的手势，随即围绕在那栋大厦周围的空气全部呈可见性的气流漩涡向垣笛这边卷来。
氧气的瞬间失去让火焰失去了燃烧的三大条件之一，火焰就像被铺头盖下了一大盆水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熄灭地诡异无常。
带着巨大热量的气流向垣笛汇聚而来，却在靠近垣笛后方那两架飞机时瞬间停住，垣笛深吸口气，左手翻了个转呈花型每根手指一一收拢，刹那间所有的气焰在空中又自燃起来，然而它们的燃烧物便是两架因为长时间飞行而发热的两架军用直升飞机。
就在燃烧发生的一瞬间垣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突然放开左手一下子按住王俊凯的后脑勺，用力的向后倒，后冲力让王俊凯跟着飞不稳，两人一同从三百米高空往下失重般地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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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雨哗啦啦的下，即使仅仅是零星小雨，也足够把不带伞的人们淋湿。
垣笛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也被打湿而沾在脸上，右手的伤口被雨水侵蚀，刺痛传入神经，她却全然不在乎。
因为在她的左手处，有一个鲜活的生命正在濒临陨落。
子弹射穿了王俊凯的右胸膛。
垣笛架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所有的人都因为刚刚的暴动事件而蜂拥而远离这一片地带，从前吵闹喧哗的购物街此刻却安静得堪比郊外。
垣笛抬起头看向天空，雨丝密密麻麻地淋到她的脸上，滴进眼里，又流出眼眶。
天好黑。
谁来帮帮我。
垣笛看向自己左边的王俊凯，他的呼吸短促且微弱，他的右胸膛，血流不止，直到现在还在汩汩流出。
看着他的血液一路洒在自己和他走过的路，断断续续，与地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缠缠绵绵。
突然，垣笛的脚颤抖了一下，不着力地一下子往左边摔倒，连带着王俊凯。
两人摔倒在路边，王俊凯仰面倒下去，被垣笛拉住之后依旧没有一点力气，一下子靠在了墙壁上。
他的神志已经不清晰了，眼眸模糊得只能看到面前的颜色，难以看清任何一个东西。
他感觉到坐下且靠着一个东西之后，似乎比刚刚的行走轻松了一些，他缓缓动了动脑袋，朝向垣笛的方向，被她依旧拉住的右手能够感受到她就在自己的眼前。
她的手冰冷却不粗糙，反倒自己的手掌却温暖得足以让她的手暖和起来，在这样下着小雨的寒冬里，确实值得人依赖。
比起垣笛冰冷的双手来看，王俊凯可能更像没有受伤的那个人。
“垣笛……”他轻轻地呼唤着垣笛的名字，好像有话要说。
垣笛一听马上跪坐在他的身边，把耳朵凑近他的脸庞去聆听他微弱的声音。
“我在！”
“你……走……”他的声音有上句没下句，断断续续，呼吸因为说话的缘故变得很急促。
垣笛一听这话顿时眼泪就要决堤，她紧紧地拉住王俊凯的右手，“不，你救了我两次，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就走！”
王俊凯似乎很无奈，他闭上了眼睛，想要抽出被垣笛握住的右手，却因为没有力气以至于难以如愿。
“他们……还会来……”
垣笛摇摇头，她把王俊凯的手拿到脸边，“我不在乎！”
王俊凯的手依旧暖和得如同一团火炉，而垣笛的脸庞却被寒风吹得有些冻，她本想让自己的脸庞温暖王俊凯的手，谁知王俊凯的手却比她的脸庞温暖好多度。
她想要放开王俊凯温暖的右手不让它的温度被自己的脸庞给抢走，可是却像紧紧地黏在了脸上一般，垣笛想要将他拿下，心中的念想却将它越加地贴近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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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渐渐变得越来越深，温度不断下降，天空中飘落的小雨已经渐渐转变为冰粒，落在垣笛的指尖，发尾，但是很快却又融化变成小水珠，转瞬又不见了踪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垣笛心中刚刚燃起不久的希望一般。
如今，带给自己希望的人就要这样在自己面前陨落。
他的眉间偶尔飘落一些小冰粒，不过在眨眼间便融化，其速度之快远非常人体温所能企及。或许他的五官并不是最标致的，但是却非常干净，干净得有些凄清。
他朝向另一边以至于垣笛只能看见他清冷的侧脸。
他可曾孤独？
垣笛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样的念想。
王俊凯舍得几千人的性命，却救我两次，他在乎吗？
王俊凯舍不得我的生命，却舍得自己的生命，他在乎吗？
他不在乎。
垣笛定定地看着王俊凯，心中说不出什么样感受，心头有些疼痛。
我知道你不在乎，我也知道你即将陨落。
可是我好想不顾一切用力抱紧你。
没有过多任何的思考，她张开双臂，身体前倾靠近王俊凯，最后紧紧地抱住他。
他的心脏在自己的右边跳动着，却没有之前的有力了，似乎好疲惫好疲惫，等到撑不下去了，也就不再跳动。
他的伤口在自己的左边，依旧火热依旧湿润，等到流干了他的血，也就不再湿润。
想到这里，垣笛的眼眸再次充满了水雾。
王俊凯感受到垣笛的贴近，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转过头，可是垣笛的头就在自己的颈处触碰着自己的下颚以至于无法动头。
“垣笛……”王俊凯轻声呼唤着，轻得自己都快听不见。
垣笛没有起身，依旧抱住王俊凯，只是声音嗫濡。
“为什么……”
“为什么……”
“我们没有做错……”
她的声线颤抖而微弱，就快抖碎王俊凯的心。
王俊凯费力地抬起手放在垣笛的背上，他没有说话的欲望，因为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人儿。
寒冷的冬夜，两个绝望的人紧紧相拥，他们没有一丝希望，唯一的念想，是互相那浅浅的守护。
“嘭！”
一颗流弹在不远处爆炸。
天空中出现四架飞机，两架直升机，两架战斗机，黑暗如漆的天空再次被炸开。
任何宁静都被划破，被这最粗暴的方式强制打断。

王俊凯突然变得很激动，他猛的握紧垣笛靠近她的耳边说道，“你快走！”
垣笛从王俊凯的怀中起身，她看着王俊凯说不出话。
夜空被第二颗流弹的爆炸完全引爆，熊熊的烈火仿佛诉说着这世间的种种愤怒，悲恸，绝望。
垣笛没有过多听命，她狠命地咬咬牙齿，对王俊凯说道，“等我！”
说罢便站起身，忍住右边肩膀的疼痛，双手张开缓缓抬起，气流攒动，脚尖离地。
顿时狂风怒作，天空中原本稀疏的冰粒渐渐壮大为拳状的冰雹。
可是冰雹的范围却异常诡异，只围绕在三架飞机周围，而且在飞机周围不断有冰粒被吸引过来，汇聚，环绕，旋转，最后高速徘徊在三架飞机的周围。
突然，就在快要被完全包围之时，一阵耀眼的红光冲出重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范围，吞噬着冰层。
“又是噬火。”垣笛内心猛的一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战胜黑向变异的噬火。
何谓黑向变异？即异能具有强烈且恐怖的破坏力及杀伤力。费解的是，黑向变异者的心灵或是天生就有缺陷，或是后天受到过多刺激，他们的能力一般都会随着觉醒的时间推移而慢慢扭曲心灵，到那时，真正扭曲了的，就不只是他们的异能，整个人从内而外的变成了杀人如麻的怪物。
垣笛是白向变异，她的心灵是炙热而滚烫的，她还有好多顾虑，她难以做到取黑向变异一般无感于生命。
垣笛咬咬牙，她第一次感受到求生的欲望如此强烈。
她再次张开双臂缓缓抬起，同时仰头看向天空，眼中一片空旷，似乎要与这灰蒙的辽阔融为一体。
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闪电强势地披头而下，三架飞机毫无任何留恋掉头就走，是怕了吗？
不，恐怕是他们的任务达到了。
因为，那个使用噬火的少年，终究悬空出现在了垣笛的眼前。

他的周围漂浮着几团火焰，第一次近看这噬火，垣笛才发现火焰并不是纯净的黑色，而是黑中带着些许红色。
是没有变异完全吗？
垣笛心想着，已经完全确定了这个人的属性。
黑向变异。
即使是变异都会有两面对立，一面是白向变异，另一面则是黑向变异。
白向变异者与黑向变异者的区别，从生下来便被决定了，来自于你的异能。
白向异能与黑向异能，虽然能力不同，却都来自于同样的本体。就像火，白向变异者若拥有了火的能力，那就是纯粹的火焰，红色而鲜艳；而对于黑向变异者来说，火焰就不是单纯的火焰，而是拥有吞噬能力的噬火。
相对来说，黑向变异者带来的毁灭能力更强，至今为止，让政府国家穷追不舍的异能者都因为几起异能者造成的大屠杀所造成，而几乎每一起都出自黑向变异者手中。
垣笛当时自然没有想到太多，自然而然地没有想到为何趋异部队会和黑向变异者合作，这是完全不符合任何常理的事情。
但这些都只是后话，此刻的她，脑海中剩余的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让王俊凯活下去。
双手再次抬起，顿时狂风大作，一柱柱龙卷风渐渐成型。
黑红的火焰，也开始凝结，渐渐变成一条凤凰。
天空中的激烈战斗，不论是谁胜谁负，王俊凯都用尽一切力气让自己看清楚垣笛的身影，即使垣笛一次又一次地被气焰冲飞。
每一幕景象，王俊凯都睁大勒眼睛，希望看清一切。
看清眼前这个女生，为了自己而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