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巫蛊祸出椒房殿
这是一个夏夜,蝉鸣蛙叫,植物散发着清香。天上繁星密布,璀璨夺目。阿娇一动不动靠在墙上,任月光泻了一地,在她身上笼罩出一层疏离的光芒。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遥想当年,青梅竹马,纵情玩乐,欢声笑语,她说,阿彻别怕,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打他。刘彻扁了扁嘴,非常想说,如果是你欺负我,可以告诉你不?想了好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小声附和着,好的。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新婚那夜,他执着她的手,豪情万丈,阿娇,我定要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她的俏脸微红,幸福也信服地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也曾琴瑟和鸣,也曾患难与共,却抵不过那万里江山如画,一朝权柄在握,刘彻,你在害怕我会来谋你江山夺你权位不成?那么何不杀我除我,偏要将我囚禁在这一隅之地?你要的江山锦绣,我已为你求得,我要的一生一世,你焉能与我?在这一刻,阿娇才真正明白身为皇家妇的悲哀,才真正明白母亲的担忧,外婆的嘱咐,还有她舅母薄皇后那双临死也没有闭上的眼睛,帝王多情,实则无情至极。
阿娇想,她是天真的,在这未央宫中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注意到人心难测,还引狼入室,养虎为患,终至现在独自面对这长门冷月。楚服,她冷笑一声,这个女子,她最信任的侍女,口口声声忠于她,转眼就背叛了她,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是可信的?楚服如此,刘彻如此。
记得从昭阳殿搜出巫蛊娃娃那一瞬间,她的眼里结着薄冰,曾经的清澈现在却是深不见底,她实在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背叛了她,在她得眼皮子地下给她栽赃嫁祸。她无视御林军的威风凛凛,刘彻的深沉目光,一双眸子带着愤怒一一扫过昭阳殿的每一个人,那些人惊恐着跪在地上哆嗦成一团,除了那个叫做楚服的女子。
她看见她走到刘彻面前跪下道:“此事我一人所为,与皇后无干。”
无干?楚服,你到底是把这一切想得太简单还是想栽赃到底呢?从这昭阳殿搜出来的东西,你说与我无干,谁会相信?是你,是我,还是刘彻,还是天下人。
刘彻的目光转向阿娇,阿娇静静地站着,红衣独立,巧笑倩兮,“事已至此,陛下想如何便如何。”是的,你想如何便如何,以后,再也没有一个陈阿娇碍你的眼了,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来人,楚服押下,皇后不得出昭阳殿一步。”刘彻的嗓音低沉,眉头紧锁,吐出的字却是铿锵有力,轻而易举地就突破了她溃不成形的伪装,但是她是陈阿娇,她的骄傲无人能拂,所以即使此刻难受得想大声痛哭一场,她也会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即使要死,她也要做个明白鬼。
“陛下可否开恩让我与此女单独相处片刻。”她的嘴角挂着着破碎的微笑,眼里的坚持与脆弱让刘彻心软,所以他点了点头,带着人走了出去。
大殿内只剩下一主一仆两个女子,阿娇走到她得面前,抬起她得下巴,沉声问:“为什么?”
楚服垂了眼,不敢注视眼前女子灼灼的目光,那会让她更加愧疚。“对不起,娘娘,楚服也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吗?”阿娇哈哈一笑,右手用力扣住她得下颚,逼迫她直视她得双眼,笑容愈深,“那么,你知不知道,你的不得已会让我怎么样?”
楚服晶灿的眸子盛满了泪,她哽咽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你以为你出来认罪了,我就没事了吗?错了,应有的责罚一样都不会少的。”
“娘娘。。。。。。”楚服不自禁的抬头看着阿娇,却发现她得眼里全是漠然,似乎一切跟她没有关系,她刚才得言论说的是另外一个人的事。
“这就是宫廷。”阿娇放开了她,楚服因为失去支撑摔倒在地,长发铺满一地。
阿娇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漫不经心地逼供,“说,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楚服把头低得很低,似乎在逃避阿娇的问题。
阿娇却不想放过她,她陈阿娇从来就不是善良体贴的人。“你我主仆一场,难道想要看着我死不瞑目不成?”
“娘娘不会死的,陛下一定不会让娘娘死的。”楚服着急地争辩着。
“所以,你才这么有恃无恐的栽赃?”阿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对不起,娘娘,我不可以说的。”楚服泪流满面跪倒在地上。
“滚出去吧。“阿娇忽然意兴阑珊起来,会是什么人陷害她,不就是皇宫里这几位,还能有谁。不过,刘彻,你到底会怎么处置我怎么处置这件事,我很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