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狭小的床上,亚瑟在里,弗朗西斯在外,轻声为他讲述新故事。
身下还可以感受到平硬的床板,而枕头与被子暖和柔软。对亚瑟来说,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安心美好的世界,一个仅属于他的小世界。
弗朗西斯动听的声音伏在耳畔,只要闭上眼睛,一幕幕美艳惊奇的场景画面就会涌现上演。可爱娇羞头戴饰满各种鲜花的大帽子的少女,骑着狮子游荡于深林的守护者,肩背巨大风笛能演奏所有乐曲的矮个乐手……这些都令亚瑟新奇而着迷。然而亚瑟却不愿闭眼享受这一切,即使是它们,与身侧的人比起来也显得毫无生气,索然无味。他恨不得整晚都睁大眼睛盯着他,将他精致的面容,高挺的鼻子,闪烁出世间最珍贵宝石光彩的蓝眼睛,散在枕头上慵懒卷起的金色秀发,全部烙印在心里。明天过后不知何时才会再见到他。
“怎么啦,小亚瑟?”发觉亚瑟一直盯着他的弗朗西斯问,轻柔捏了捏藏在被子下面手里的小肉手。
亚瑟立刻避开视线相撞,泛红的脸颊仿佛被那耀眼的蓝宝石灼热。
“你走之后我要怎么去找你呢?”
“诶呀,瞧瞧,我怎么忘了?”弗朗西斯起身,从小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亚瑟练字的笔和纸写了几行,交给他。
“长大后,你可以试着来这里找我。这是我家。即便我不在,我的父母也会接纳你的。”
亚瑟看过纸条,小心地把它装入外套口袋。
“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其实你不用特地找我我们也会遇见的。”弗朗西斯回忆起他们初次见面的前因后果,语调愉快起来。
吹了灯,回到床上盖好被子,两人一言一语。月光顺着狭窄的窗子溜进来,帮亚瑟瞪亮翡翠般的眼。不知过了多久,眼皮像灌了铅,变得沉重。亚瑟最终还是被拖进一片黑暗之中。
晨光伴着鸟儿的歌声款款而来,淡金的纤纱覆在小镇的每个角落,露水珍珠似的点缀了房前的娇花嫩叶,勤劳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弗朗西斯决定早些回到他来时的地方,那里人烟稀少。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凭空消失,被任何人看见究竟是不好的,他需要圆满完成这次不可思议的经历。
留下些回去之后的路费,剩余的钱统统交给亚瑟。
亚瑟执意送他到镇外,保证只是镇口,不会跟他走的。弗朗西斯笑着揉揉那头凌乱的短发,换上来时的衣服,拉起他的小手沿街巷走去。那对老夫妇和几个忠实的听众也来为他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