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走遍海角天涯
苏蔓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一段时光,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安排,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宋翊有一个精密的大脑,他太擅长将生活调理地井井有条。他从伦敦回来的时候就已请到了两个月的假期,对于和苏蔓的重逢他早已心中有数,接下来就是帮苏蔓向学校辞职,安排人手重修装修房子,策划甜蜜的海外游——苏蔓看着他忙碌的样子,每日又忍不住啃手指,这一切感觉真想做梦一样。
先陪他到伦敦补办些手续,继而辗转巴黎,维也纳,威尼斯,而后直飞非洲埃及,他们且行且笑,似乎这一辈子还不曾这么自由欢喜,这一辈子也不曾这么任意东西。
苏丹喀士穆,温柔的尼罗河畔的酒店里,宋翊手揽着苏蔓腰身,亲昵地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山鲁佐德,今晚一千零一个故事应该讲什么?”
山鲁佐德,那是苏蔓的网名,只是身畔的这个宋翊继续温声说道:“ 勇敢智慧美貌于一身的山鲁佐德,你几时愿做我的王妃?”
(未完待续,又到子夜,窗外雨声滴沥,良宵如水,愿诸君好梦。)
“几时愿意?”苏蔓喃喃地说,靠进宋翊地怀,紧接着叹息一句,说:“苏蔓几时不愿意?你明知的。”
花香袭人,窗帘影动,一个宋翊纠缠着一个苏蔓,一个苏蔓结连着一个宋翊。是啊,从少不更事时惊鸿一瞥的心动,要成年后此刻毅然地天涯海角以身相随,宋翊——你的苏蔓几时不愿意?
“‘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在山里的那段日子,日子过的特别慢。没有网络,没有策划案赶着要做,每天晚上,我一个人捧着书读,你知道当我看到书上这一句的时候怎么想的吗?我当时想着,风姿特秀,爽朗清举,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水木清华,我爱的那个男子独立荷塘之畔,萧萧肃肃半点也不输给嵇康。麦古的PARTY聚会上,女孩子们围着你热舞,是谁擎一只口琴的悠扬之声压过全场——你问我几时愿意,你知不知道,我太爱你——”
当苏蔓呓语般的倾诉在房间如珍珠断线一般流落,宋翊一颗心脏被牵引地丝丝生痛,他恨不得把这个姑娘揉碎在胸口。耳鬓厮磨,两厢纠缠中,彼此呼吸清晰可闻,当两个人终于酥软倒下,宋翊却清晰地感受从苏蔓身上传来一阵一阵不可抑制地颤抖,最初他以为是他的蔓蔓害羞了,但是,当宋翊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这颤抖平息,他开始凝望灯光下她那张紧闭着双眼的脸。他的苏蔓,竟揪着他的衣领哭了。宋翊轻轻地吻掉她流到双颊上的泪,迟疑地望着她,苏蔓将头死命抵着他的胸膛,低低泣道:“我太爱你,所以我无法理性地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我不敢现在答应嫁给你。”
苏蔓爱了他太久了,苏蔓的感情就像苏丹这片热情又饥渴的沙漠,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在她过去的时光中,每一次宋翊的出现都如此完美如此华丽,直到现在,小小的苏蔓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她当然知道宋翊爱她,然而温润如玉的宋翊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苏蔓心里没有底。
尽管此时此刻的苏蔓已经三十岁。
宋翊是无比聪明的,他在苏蔓的泪眼婆娑中感觉到,他需要给苏蔓一场恋爱,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欠苏蔓的。但宋翊是无比温柔的,一旦他意识到苏蔓就是他此生最美好的时光,他就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有些事情,用语言实在无法解释。但是,爱的深与浅,纵使不说,对方又怎能不知道呢?
就算步入婚姻,不是还有的人怅然若失吗?爱一个人,所以愿意陪她走遍海角天涯;爱一个人,所以愿意与她共建一个家。
宋翊不想让苏蔓有任何遗憾。
再回上海,已是春寒料峭的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