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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醒来的时候,还以为昨天半夜所见识到的怪异只是在做梦,而当他模糊地看见枕边两侧依旧空无一人后,有种现实被梦境吞袭了的恐惧感。
看不见也许是眼睛提前瞎了,但是伸手摸了摸,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这该如何解释?
莫非小家伙是变得更小了?
男人一想不免肉跳,正要起身去寻找,一个小小的呼吸声竟从他快冒汗的脑袋旁边响起。黑瞎子冷静地将心跳尽量恢复常态,侧头想观察,不料脸颊却碰到了一样温暖滑润的东西!他最初想到的是那条争宠的鸡冠蛇阿四,但阿四是冷血动物,大清早的又只是睡在自己的脸旁边,体温不可能那么“正常”。
难道是——
黑瞎子将脸一侧。
——变小的解子扬!
解子扬只有自己变小了,衣服依然如旧,并且因为太大了难以穿戴,所以黑瞎子一侧脸就看见解子扬袒露着偏白却不健康的皮肤,全身上下就只有脖子上挂着他昨晚给戴上去的青铜铃铛,,显得更加性感色情,但是又因为变小而透露出两分可爱。正是因为他变小了,枕头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太高,睡得不舒服,蹭啊蹭就蹭到了枕头上、黑瞎子的脸颊边。他光着身子自然是怕冷的,手上感觉有一匹丝绸,就拉呀扯啊地卷在自己的身上,好歹也抵点寒意,却没想到那是黑瞎子半长的头发。
黑瞎子依旧躺在床上,伸手把解子扬轻轻摇醒。解子扬那个性,自然是不会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的,扯着他的“被子”翻个身,翘着小屁股继续睡。
忧心的黑瞎子几乎脸都黑了,他没有一刻不担心着解子扬,就连睡着的那两三个小时里也不断地做着梦,梦里不停地翻阅古籍,试图找到与解子扬变小有关记载。而那种完全找不到任何有用东西的心情,黑得赛过无月黑夜里的深井。如今醒来看到解子扬这么一副样子,好气又好笑。
他拿手指戳了戳解子扬的屁股墩,柔声骗道:“小家伙,再睡你娘就要自己开门了。”
解子扬砸吧砸吧嘴,不理。娘亲想开门就开门啊,今天休班,睡久一点有什么关系。解子扬如是想着,下一秒却惊跳起来。天啊!娘亲要开门了!老子床上还有一个睡过的男人!而且这傻屌睡觉还他娘的不?穿衣服!
他竟记得今天休班,可见昨晚没有被?操坏了脑子,可是却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实在让黑瞎子有些无语。虽然眼前的问题没有解决,但是男人还是忍不住无良笑了起来。
解子扬因为身体的变小,各种器官的运作也适当有了改变,其中一点就是在听觉方面,他能听到较小的声响,而那些较大的声音——例如黑瞎子此时的笑声——无疑是噪音。
“他娘的!吵死了!”解子扬愤怒地一挥手,他本以为会一巴掌甩到黑瞎子的脸上,没想到却落空了。这是自然,他变小了,手短。
黑瞎子不道德地又笑了。
解子扬觉得他的笑声太吵,彻底醒了,醒来之时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黑瞎子家,从昨晚道现在,所以娘亲根本不可能来开门。
既然娘亲不会来开门了,那还起来做甚?解子扬仰面倒下,欲继续睡去。昨晚把腰弄得像一颗被揍扁的柠檬,又酸又痛,不睡觉好好休息一下怎么可以?他正要继续睡,眼睛还在天花板上停留了片刻,发现平淡无奇的天花板突然比以前更高更宽了。
太奇怪了。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没睡醒……
可刚刚好像醒了……
到底醒没……
不对!是老子昨晚变小了!
回忆起睡前的事情的解子扬“忽”地一下坐起来了。
“想起来了?”黑瞎子看见解子扬惊惧发白的脸就知道他是想起来变小的事情了。
“我得快点像个办法,不然我可怎么回家……”解子扬困意全消,他曲起双膝,将两肘支在膝盖上,抱着头将头发用力揉乱。他的情绪亦如这头乱发,乱的很。
“不是说越想,越得不到吗?”黑瞎子面向解子扬侧躺,用鼻子亲昵地碰了碰解子扬赤裸的皮肤,继而又手指轻勾着解子扬的头发,将其理顺:“我剪得不好吗?你弄乱它是不是在怪我?”
“谁他娘的管你!”解子扬双手推开黑瞎子的手指。他心情不好,昨晚黑瞎子说给他剪头发,结果他娘的俩人又睡了。也是昨晚,他半夜被黑瞎子叫醒,发觉自己变小了。也是昨晚,他抗拒仔细去想自己变小的这件事。但现在不想不行了。至于青铜神树那越求越不得的变态方式,他却没有精力理会。
“变小了也要吃东西,也要生活的,难道变小了就不活了?”黑瞎子道。两只手指捏着解子扬的胳膊,硬是将他拉起来。
烦恼的解子扬抱着黑瞎子的手指不客气地啃上一口,叼着不肯放,硬是咬出了血。
“松口。”
“唔(不)!”解子扬变小之后似乎更加不可理喻了。
黑瞎子捏着解子扬小巧的下颌,将自己的手指解救出来。他左右各将解子扬的肩膀捏住,脸凑近了说道:“小家伙你是乌龟还是蜥蜴吗?咬着人不打雷就不松口。”他将解子扬举起来又放下:“再不起来,我要舔你了啊。你这样子可爱得紧,我能舔你一身口水。”
解子扬似乎被那句“一身口水”给吓到,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恩典道:“起来就起来,又什么大不了的!”
黑瞎子取来桌子上的黑色缎带,从解子扬的胯下缠起,无意间把解子扬缠成了一个袖珍型的木乃伊。
解子扬大吵大闹地扯开缎带,双眉紧皱:“好恶心!”
黑瞎子温声安抚道:“不是昨天晚上那条。”心里却忍不住暗笑解子扬有趣。木乃伊的确不好活动,而且太难看了,黑瞎子将缎带解下,隔开解子扬的小手准备重新缠。“不穿衣服怎么行?你没有觉得很冷吗?今天早上降温了啊!我都听见风声了。”
“好像有点冷。”解子扬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家里没有那么小的衣服,等吃完饭,我们出去再买。”黑瞎子把解子扬的胳膊大腿、胸背腰腹都缠好了,在小小的肚脐眼上打了个死结。他也不想打死结的,但是他以前打的结都是为了能够保命而稳固的死结,所以这次一顺手就把结给打死了。
“我才不要出去!”解子扬反对道。他这个样子怎么出门?装成玩具吗?谁他娘的是玩具啊!他转念一想,诡异地看着黑瞎子,开口道:“我要你给我做!”
黑瞎子诧异地看着解子扬,简单的缝补工作他倒是能信手拈来,但是做衣服那么大单的活儿,他可不一定能胜任啊!他看着解子扬狡黠的笑容,难得小家伙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做就做吧!反正到时候也不是自己穿。
要不是天突然冷了,他才不会提起衣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