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Return
一切改变,甚至是最为向往的改变,也带着悲伤。因为被我们抛弃掉的,还有我们自己的一部分,进入另一种生活,则必须彻底放弃以前的生活。
——阿纳托尔·法朗士
11月的阿斯图里亚斯,又湿又冷,空荡荡的街道,就算只是有了三四个人也算是“拥挤”的了。阿斯图里亚斯的雨是冷的刺骨的,街角的孩子蜷缩着身子,他穿着一件红色的短T,披一件白色的马甲,浅绿色的短裤,明显是夏装,与这里地中海带来的冬雨格格不入。雨水打湿了他的全身,大概是受冻了,孩子的面色是苍白的,和他的红发形成鲜明对比。孩子冻得失去了失去了知觉,却依然没有人发现他。
孩子醒来时候已经在室内了,大概是个收容所,里面的孩子都脏兮兮的。大多都是棕发的孩子,典型的南欧人,也有少许金发的。红发的孩子那张亚洲人的面孔在这里就很特别。见到红发孩子醒了之后,一个胖胖的上了些年纪的女人走过来,用西班牙式的卷舌英语问红发孩子:“Who are you?”
红发孩子反应了一会儿,用蹩脚的日式发音回复女人:“My name is Retsu Seiba.”
“Where are you from?”
“Tokyo.”在
“Why are you here?”
“I don't know…”
都是不标准的英语,交流起来还挺费劲儿的。过了几天,等名叫Retsu Seiba的日本孩子身体恢复了,收容所就派人送他去了机场。经过将近10个小时的空中旅行,烈再次踏上了日本的土地。机场比烈的映像中新了不少,烈只有12岁,面对偌大的,熙熙攘攘的成田机场,慌张地快要哭了。
“小朋友,你怎么了?”有个成年男人的声音,他从后面拍了拍烈的肩膀,“需不需要叔叔的帮助?”
烈擦了擦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回过头给了那个叔叔一个微笑。没想到那叔叔却是一脸惊讶,更确切的说是惊慌。那叔叔的长相不是很标准的日本人,很帅的叔叔,但是现在他的脸色快发紫了。“烈……星马烈……!你不是死了吗??!!”烈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叔叔,似乎有一点眼熟,“你是阿海吗?”
叔叔一下子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上,烈想要上前扶起那人,却被他甩开。过了一会儿,他定了惊,缓缓站起来,又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烈平行。
“小朋友,不要玩变装好吗,尊重一下星马烈好吗?”
“我就是星马烈。”
冲田海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再次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孩子,是烈的装束,是他死前的年纪,声音也和冲田记忆中的一样。不可思议,冲田觉得不可思议,难以想象,这不可能!“小朋友不要闹了!他已经死了24年了!”
“我知道,1998年9月4日,从纽约去日内瓦……”
这怎么可能呢?已经死去的人真的有可能回来吗?他甚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面对眼前的孩子,冲田不知道该怎么办,却也不想丢着不管。催促登机的广播已经响了几遍了,冲田也顾不上误了机,“那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好吗?”
“豪吗?”
冲田点点头。
冲田拉着烈,问他:“你还记得回你家的路吗?”他只知道星马家没搬过家,但具体位置实在是记得模糊。
“嗯”烈答。
成田机场到星马家有一定的距离。冲田问了些烈关于以前的问题,烈都记得,就连他在飞机上的状态,飞机坠毁前的烟雾等都记得一清二楚。冲田都觉得他自己有点相信这个孩子就是星马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