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果压抑下去,一些绝望的念头都会出现在黑子的脑海裏。
「哐啷。」
黑子身旁的一个铁架倒下,这一声划破了闷热的空气,也划破黑子对绝望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说绝望是用塑料袋装著的黑色液体,然后被一个坚硬无比的夹万锁著。
把黑子锁在床上就是破坏了他的夹万,刚刚那声就是划破了脆弱的塑料袋。
绝望是人类最没可能战胜的情感。
人一但绝望,没人能担保他能控制自己。
「哐啷。」
左右两边的铁架同时倒下。
「哐啷 哐啷 哐啷 哐啷」
把黑子包围的铁架全都一接一个倒下来。
铁架后面是不同角度的全身镜子。
把黑子包围著的,是无数个绝望的黑子。
无论望向哪一个方向,都会看到神色恐慌面色苍白的自己,闭上眼也会浮现出那个影像出来。
「哐另」
在黑子面前的镜子突然碎裂,又是吓得黑子一阵无声尖叫。
如是者,当镜子全都碎裂掉,后面是气球。
在黑子面前的气球是第一个爆裂,然后再重复著。
重复重复重复重复重复重复著。
黑子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气球之后是挂钟。
然后是椅子,皮带,风扇,衣服,还有说不上的。
在那麼寂静的环境内,即使针掉下来,也可以令人恐惧至极。
当黑子已经麻木的时候,锁著四肢的铁链都掉下,一扇窗打开了,有一道光透进来。
黑子活动一下四肢,便下床打算走去那道光中。
一下床,双脚立刻传来一阵温热和湿润,想必是一些液体。
黑子慢慢望下去,一些深红色的液体慢慢从床下底流出来。
黑子没有拔腿就跑,因为他已经吓得不懂走路。
那一刻他很想就这样软倒在地上。
那扇窗慢慢关上,一分一分,很慢的关上。
黑子知道如果现在不逃,就再也不能逃走了。
那些恐惧便要再经历多次了。
黑子咬咬牙,刻在骨子裏的坚强支撑著黑子,迈开脚步向那扇窗走去。
那里刚好有梯级,当黑子探头出窗外,不禁哀怨一声。
那和地面有一些距离,虽然看上去不至於死亡,但断手断脚是避不免的。
黑子毫不犹疑的跳下去,既然留在哪边都会死掉,不如大胆一试!
清楚听见左手骨断了的声音,黑子慢慢爬起来。
幸好双脚没断掉,还可以跑步。
很小心没撞伤头,那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黑子搞清楚方向后,便拔腿就跑。
右手抱著左手,用尽力气向前奔跑。
他看到家后院的那个森林,迅速跑过去。
树枝和树根很不合作的阻止黑子,让黑子不时狠狠摔一跤,不时划破黑子的小腿。
跑到无力气之际,让他看到和他相处最融合的老女仆—若连阿姨。
甚麼也没说便撞向若连阿姨的怀抱裏,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