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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不妥


123楼2015-05-15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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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01)
      客厅里的空气几近凝固,令人窒息。翁蓓蓓紧紧搂住了于光的腰,她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于光了。林蔻蔻找来了一根小板凳,放在鱼缸前。她跪在小板凳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浮在水面上的金鱼尸体,嘴里还不停地哼着一首歌。蔻蔻的声音很怪异,听不清楚她到底在唱什么,只能分辨出大概是一首童谣。她用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懂的语调唱着,还不时地发出咯咯咯咯的笑声。
      突然,蔻蔻停止了歌唱,她转过身来对着一屋的人叫了起来:“叔叔阿姨,我饿了!我好饿啊!”
      她的话才让大家这才想起,原来从昨天晚上开始,自从看到了盆子里的金鱼尸体,他们就滴米未粘,现在还果然都感觉到了阵阵饿意。
      可看到厨房洞开的大门,所有的人都没有动弹。一想到在厨房里遇难的王西林,每个人都感到不寒而栗,谁都不想做下一个受害者。
      可这么饿着也不是办法。于光站了起来,向厨房走了过去,留下了一句话:“还是我去弄吃的吧,我想,就算王老三和秦涛来了,遇到了我他们也讨不到便宜!”
      翁蓓蓓也跟着于光走进了厨房,大声地说:“于光啊于光,我跟你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手艺吗?你弄出来东西谁吃得下?还是我来弄吧,你来帮我打下手。”
      厨房里立刻响起了菜刀撞击菜板的劈劈啪啪声。
      老刘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不合时宜的尿意,可他却恐惧一个人上楼进房间上厕所。他抓起了放在茶几上的一把菜刀,对伊果说:“兄弟,陪我去上厕所吧,好象一楼也有个公用厕所。”
      伊果犹豫了一下,还没等到说话,王晓瑟叫了起来:“你这么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你手上还有菜刀,就算那两个变态来了,也不一定打得赢你。还是让伊果在这里保护我们吧。他走了,这里就只有吴江一个男人,要保护我们四个女生,你放心吗?”
      老刘感觉无话可说了,他抄起了菜刀,独自一个人向厕所走去。
      一楼的厕所是公用的,一排长长的蹲坑,每个蹲坑用木板隔断。木板下露出了一条不高不矮的缝,些许光线从隔断下方泻了进来,阴影像水一般四处扩散。
      老刘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关上了门。背倚着木板,可恐惧却让他的尿意突然消失了,他只觉得一根根寒毛在背上耸立,全身泛起了阵阵鸡皮疙瘩。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想让自己的心脏稍稍平静一点点。
      终于,老刘膀胱里的液体被他放了出来,身体某处的括约肌放松着,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丝快意。
      当他就要放完水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啪嗒……啪嗒……”
      是脚步声!
      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有两个人正走进厕所。
      脚步很轻微,似乎不想让别人听见。可这脚步声越是轻微,就越是让老刘感觉莫名的恐惧。
      这巨大的惊吓像水一般顿时笼罩了老刘的全身。他手里握着菜刀,连手心也渗出了一丝冷汗,这几乎让他抓不住手里锋利的刀。
      老刘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越来越急促。这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啪挞……啪嗒……”
      脚步声已经进了厕所,“吱呀”一声,最外面的那扇隔断的门被推开了,然后是令人窒息的寂静。似乎是推开门的人正在凝视这空无一人的厕所单间。
      老刘捏了捏手里的菜刀,忧郁着要不要冲出去和外面的人生死一搏。
      这时,第二扇隔断的门也打开了,只听到“吱呀”一声,然后又是长时间的静默。
      老刘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连呼气也是从鼻孔里喷出,他担心只要自己一张开嘴,喉咙就会发出尖叫。
      厕所里依然一片死一般的静谧,老刘浑身颤抖着,终于,他忍不住了。如果他不冲出去,这恐惧会让他崩溃的。
      老刘张开了嘴,大叫了一声,拉开了厕所隔断的门,冲了出来,手里提着锋利的大号菜刀。
      他看到了,在他面前站着两个人……


    128楼2015-05-15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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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难怪那两个变态会让鱼缸里的金鱼全部死掉,原来他们把盐巴换成了毒药。”吃完了一顿没加盐的饭,身体恢复了活力,但翁蓓蓓依然心有余悸。坐在沙发里的晓瑟晓淼不禁咋了咋舌。
        她说完了话,屋里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余光才说道:“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
        “说得轻巧!”吴江闷哼了一声:“桥已经断了,我们怎么才可以离开这里啊?那么深的水,那么急的河流,难道你想游过去?我看你是活腻了。”
        伊果说道:“老吴,你就不要打击士气了,我想余光一定能想到逃出生天的办法。”
        余光感激地看了一眼伊果,说道:“我现在是想了一个办法。我们这不是金鱼山庄的后山吗?只要我们翻过别墅后的这幢大山,就可以到达黑山谷风景区,现在是旅游旺季,一定可以遇到其他的旅客,这样我们就会安全的。”
        “有道理!”就连吴江都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只有被绑在角落里的林峰“哈哈”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王晓瑟走到林峰身边,狠狠踢了他一脚。
        林峰低声哼了一声,接着继续笑了起来,在笑声中,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到现在还以为这里是金鱼山庄的后山吗?别忘记了,这条路是秦涛指的。他会把你们带到真正的金鱼山庄吗?别逗了,说不定他把我们指到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让我们一个一个不为人知地死掉,最后死的一个连收尸的都没有,哈哈哈……”
        听了林峰的话,在场的人也知道,他说得并非没有一点道理。也正因为这样,每个人的心里都坠落到了最低处。
        翁蓓蓓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林峰!你不要妖言惑众了!就算这里不是金鱼山庄又怎么样?我们一样可以翻过后面这幢大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说不定我们也可以重新安全的!”
        余光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看翁蓓蓓。
        王晓瑟接着说道:“那还愣着干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她站起身,就提起了她的背包。
        “别着急!”余光依然冷静:“我们还不知道翻过后面这幢大山要花多少时间。我们必须做好必要的准备!”
        余光吩咐大家把别墅里冰箱里一切可吃的东西取了出来,尽快在厨房里加工成可以在路上吃的半成品。再找出所有可以装水的小体积容器,接满了干净的水。等这一切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草草地又吃了一顿没有加盐的午饭,他们就准备出发了。
        余光拉开大门,屋外竟已是一片晴空,乌云已经散尽,阳光直射下来,没有一丝风。蝉大声地鸣叫着,几只乌鸦有一声没一声地呱噪,弄得人的心情也沮丧到了极点。一阵莫名而来的风突然掠过,一棵树没由来地晃动了一下,几只惊鸟突飞而起,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就往远处飞去,渐渐变出几个小小的黑点,最后消失在了天边。
        “我们出发吧!”余光挥了挥手,一行人从别墅的大门走了出来。
        不知道这逃出生天的一路上,又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等待着他们……


      130楼2015-05-15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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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余光和伊果背着大号的装满了食品的背包走在最前面,老刘和吴江押着林峰走在最后面。几位女士则走在中间。翁蓓蓓抱着林蔻蔻,而阿娣因为前一天晚上受到了惊吓,至今依然没有恢复,眼神呆滞地走在翁蓓蓓身后,眼光游移迷离,左顾右盼,一会哭一会笑的,她的声音给这并不平坦的旅途增添了一丝莫名的阴霾。
          别墅后依然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狭长小路。小路很陡峭,两边除了粗壮的松树,还有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和长到膝盖般高的野草。野草有着锯齿般的窄叶边,虽然都穿着长裤,可当小腿刮过野草时,仍然可以感觉到轻微的疼痛。
          这条石板路一直通向别墅后的一座山。隐约看上去,可以看到山的最高处有个小亭子。这条路就通向那个亭子,亭子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午后的日头有够毒辣,没走几步,余光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丝丝汗液,他抹了抹汗水,回头对大伙说:“快走,也许到达了那个亭子,我们就可以翻过这匹山,我们就安全了。”脚下加了一把力,他和伊果快步走在了最前面。
          山顶的亭子看上去是那么的遥远,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达。伊果鼓励道:“大家加油,我们每走一步,亭子就离我们近一步。加油!”
          过了一小会,伊果的衬衫就和他的皮肤紧紧粘在了一起。
          “嘎嘎——嘎嘎——”山顶的地方传来了几声乌鸦的叫声,几只乌鸦正盘旋在亭子的顶上叫唤着。
          “呸!这不吉利的鸟!”王晓淼啐了一口:“听说乌鸦最喜欢吃腐烂了的尸体,在亭子上可千万别有什么人的尸体在上面啊!”
          “你瞎说什么啊?”老刘有点不乐意了,他连忙双手合十地唠叨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听了他们的话,在余光的心头投影下了一个重重的阴影。他抬头向山顶的亭子望去,那几只乌鸦还没有散去,一直在亭子边上游曳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亭子离这群旅客越来越近,终于,就要到达了。
          当余光的脚印踏进了亭子的一刹那,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心情顿时下降到了最低点。
          山路到了亭子就是尽头了,亭子后是一面峭壁,深得看不到底。山的对面是另一座更高的山,山与山之间有白云笼罩着,看不到下面是什么,只可以听到澎湃的流水在汹涌。
          翁蓓蓓看到这一切时,整个人都几乎崩溃了,她瘫坐在亭子里的地面上,抽泣起来:“怎么会是这样啊?余光你说过的啊,到了亭子我们就会安全的?可为什么这里没有路了?”
          “冷静!冷静!”余光劝道:“蓓蓓,我们现在起码知道了,我们真是被秦涛骗到了这里,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金鱼山庄,这里是个没有其他人知道的地方。现在我们必须得靠自己的力量逃出这里!”
          “逃?怎么逃?”吴江有点歇斯底里:“说得容易!我们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这里?”
          吴江的脸涨得通红,他突然指着翁蓓蓓大骂起来:“都怪你们这破旅行社,干什么不好,非要组织这不要钱活受罪的旅行?都是这该死的旅行,弄得我们每个人都得死!”
          翁蓓蓓的泪水忍不住从眼眶里滑了出来:“我也不想这样的,这也是我第一次组团的,我也是才进公司的!”
          伊果赶紧劝住了吴江:“老吴,现在你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我们已经到了这地步,唯一能做的就是看怎么样才能逃出这里,这事发展到这样子,也不是翁蓓蓓希望的。你骂她也没有用,她又没做错什么……”
          吴江唉了一声就闷坐在地上,一句不说。
          “——嘎嘎——嘎嘎——”亭子顶上的乌鸦又叫了起来,声音突兀,将静谧的空气泛起了一阵涟漪。忽的,几只乌鸦腾空而起,向亭子边的灌木丛后掠了过去,然后消失了踪影。
          “等一等!”余光盯着乌鸦飞去的轨迹目不转睛,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叫了起来。


        131楼2015-05-15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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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你什么意思?”吴交跳了起来:“我说过的,去年的女性我根本就没参加,我说得很明白!”
            “算了吧,老吴,你就别这么说了,其实我们都知道,去年的旅行你参加了的。”余光肺里的烟雾从鼻孔里钻了出来:“别忘记了,那次的旅行我也参加了,虽然我和伊果只去了一天,就被火车给拉下了,可我很清楚地记得你,那次你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西装,还拿了一本杂志在火车上看,而且就坐在我的斜对面。先你说你没参加旅行时,我没说出来,是因为当时我还觉得我们这次遇到的困境和去年的旅行没有太大的关系,是随机产生的,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和去年后来旅程里发生的事一定有着莫大的关联,所以现在你就不能再隐瞒了。”
            余光正色道:“说吧,去年的长假旅行在我和伊果下车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哥,我们还是别瞒余光了,就说出来吧……”王晓淼赧然地说道,面上满是尴尬之色。
            “这……”吴江脸上一片空洞与迷茫。


          135楼2015-05-15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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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01)
              火车急速行驶着,车轮在与枕木接触时发出了轰隆轰隆有节奏的声响,这声响让人昏昏欲睡。
              但是在这节车厢里,却并不平静。
              刚才那两个冒失鬼在餐车里喝得满脸通红,在那个小站吹风,竟忘记了上车。也好,那个叫余光的,一上车就吸烟,弄得车厢里乌烟瘴气。还有那个叫伊果的小青年,一上了车就拿着可以拍照片的手机到处乱拍,把车厢里每个人都照进了他的手机里。现在车厢里总算清净了。
              车厢中旅客们三三两两地议论起这件事都忍不住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当火车钻进了一个黑呼呼的山洞后,这笑声在从车窗穿进的风作用下变成了怪异的尖啸,如妖魅一般在车厢中四处乱窜。
              火车呼啸着钻出了山洞,阳光立刻从车窗射进了车厢。刚才说笑着的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停止了说笑,除了铁轨发出的节奏,车厢里莫名其妙地沉闷了,死一般的寂静。
              燠热的空气里,似乎暗藏着什么不安定的因素,随时会迸发出最激烈的火花。
              “妈——你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车厢靠近厕所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女人绝望的叫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趴在下铺一个老年女人的身上,声嘶力竭地痛苦叫唤着。
              “怎么了?”导游李小爱是个很傲气的女孩,她对这群吝啬的旅客根本看不上眼,还是带国外团好,既有小费拿,又可以在风景区的旅游商店拿回扣。她走到这个叫陈蕾蕾的旅客旁没好气地问道。
              “我妈妈生病了,她有心脏病!”陈蕾蕾的声音因为担忧而变得嘶哑不堪。
              “身上带药了吗?”李小爱的语气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漠。
              “没有!我刚才找了她的包,里面没有硝酸甘油,也没有速效救心丸。”陈蕾蕾绝望了。
              “有没有搞错?!你是怎么搞的?明知道你妈妈有病,还参加这个旅行团?连急救药也不带?”李小爱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她也知道如果在她的旅行团里出了以外,她也不好受的。她连忙大声地叫了起来:“各位旅客中有医生吗?这里有位病人需要照顾?”
              没有人应声,旅客中有个老太婆移动了一下身体,却被她身边的儿媳妇拦住了。车厢里一片寂静,似乎都不想管这突然之间发生的事情。
              “没办法,这里没医生。”李小爱冷冷地对陈蕾蕾说道。
              “李小姐,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吧……”陈蕾蕾已经在哀求了。
              “等一等。”李小爱穿着高跟鞋一摇一晃地向车厢的接头处婀娜多姿地走了过去。
              车厢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有人在窃窃私语,但是声音放得极低,却没有一个人走过来看一看病重的老人。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不定就接个烫手山芋,甩都甩不脱。
              过了许久,车厢上方的喇叭发出了声音,划破了车厢里几近窒息的气氛。是在广播寻找整列火车中的医生或者护士。
              又过了许久,终于赶来了一个提着药箱的医生,他是从离这里最远的一节车厢赶过来的。他摸了摸老人的脉搏,叹了一口气说:“节哀顺变吧,她已经走了,是心肌梗塞。就晚了一会,如果广播得早一点,或者这里有个稍稍懂医学护理常识的人帮她做做心脏起搏,我都来得及救她的。”
              陈蕾蕾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哭泣,哭得惊天动地。
              当火车停靠下一个小站的时候,乘警领着她,还有她母亲的遗体下了车。当她下车的时候,她冷冷地环视了一下整个车厢,李小爱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而这感觉也席卷了整个车厢里的所有人。


            136楼2015-05-15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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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心里急了,他看到了茅草屋的大门,一把抓住了把手,一用劲,门开了。为了不让乌鸦也跟着飞进来,他连忙闪身进了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关上了门。
                当大门关上的一刹那,屋子里立刻陷入了不可救药的黑暗之中。
                从外面的世界突然走进了黑暗的屋子中,眼睛难免是不适应的。余光也不能例外,在他的眼前只有点点金光,这是刚才外面的光线在他的视网膜里留下的残余景象。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在暗中向他袭击,他根本就不能有任何还手之力。于是他紧紧护住了自己的头,就算有人攻击自己,只要头不受伤,就有还击的机会。
                天幸,没有人对他进行攻击,只是半分钟,余光就适应了屋里的黑暗。他看到从头顶上茅草屋的天花板,有一缕阳光渗了进来,原来天花板处的茅草中有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洞。
                这缕阳光正好落在了屋里,耀到一张桌子,正好摆在屋里的中央。在阳光直射的地方,桌子上正好摆着一盏油灯,是很古老的那种油灯,灯壁被煤油熏成了乌黑的颜色。在油灯旁还摆着一盒火柴。就像是特意为余光准备的一般。
                屋里涌动着怪异的味道,腥臭难闻,又泛着一丝甜意。余光是个有经验的人,他知道,这是血腥味!他此刻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差的预想。他明白,蓓蓓很有可能已经遭到了毒手,凶多吉少。
                他很快就分辨出这血腥的气味来自与这桌子的下方,在眼力可及的范围内,他看到了一只脚,穿着一只断了跟的高跟鞋,趴在地上。
                余光走上前,摸到火柴,点燃了油灯。
                屋里马上放出了光明。余光也看到了桌子下的这幅身躯。


              144楼2015-05-15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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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就明白了此刻的处境,他曾经是个军人,又是个写恐怖小说的作家,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远比其他人高,分析问题的能力更是超过了普通人。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形,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只过了几分钟,在天刚刚暗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了这白色别墅的院坝中。
                  他细细地辨别着院子里的微小声音,他听到了有飞禽翅膀扑打的“扑哧扑哧”声,立刻就知道了声音发出的方位。当他绕着别墅的墙根走到后面的空地上时,他抽动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他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伊果的鼻子向来灵敏,以前在野外生存训练中,他用嗅觉来查找水源,一次一个准。这次他也没例外,马上就确定了这气味来自于空地一隅的茅草屋。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捏了捏手中的砍刀,他很担心会有人突然从茅草屋中冲出来。
                  在茅草屋的大门处,在黑暗的天色中,依稀可以听见几只乌鸦正冲击着大门,试图冲进屋里。
                  伊果踱到了大门旁,手里拽住了把手,正要使劲拉时,突然门被撞开了,一个影子径直撞到了他的身上。
                  伊果不愧是特种兵出身,一个漂亮的擒拿手,就把这人结实地摔在了坚硬的地上。伊果握着砍刀就要往下砍,当他手里的砍刀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形时,手停住了。
                  “余光!怎么是你?蓓蓓呢?”伊果这才认出,从茅草屋里窜出的竟是自己正在寻觅的余光。
                  “蓓蓓?”余光木然地看了一眼伊果,接着双手捂着脸号啕大哭起来。
                  “蓓蓓怎么了?”伊果追问道。
                  余光什么都没说,他无力地抬起手指了指茅草屋,眼中噙满了泪水。
                  伊果已经预感到了最坏的设想,他的心子降低到了最低的地方,一股热血窜上了他的脑门。


                147楼2015-05-15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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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两个人坐在地上,天已经黑尽了,地底如冰一般凉,凉得沁进了骨头里。可两个人依然一动不动,他们的脑子都苍白得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这山谷的底部,天气甚是怪异。刚才黄昏的时候还看着像是要下雨,可当天黑透了的时候,月牙却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天边露出了头,月光像水一般均匀地洒在了地面上。就连苍穹也如幕布一般,上面点缀的点点星光,却像是一只只眼睛默默注视着地上这两个伤心的人。
                    流动的溪水依旧发出了潺潺的声音,可说也奇怪,当伊果和余光听习惯了这声音后,却把这流水的声音听若无物。一切都静止了,空气如凝固了一般。在他们耳边,听到了细微的沙沙的声音,这是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片与叶片之间互相摩擦着,令着黑夜更加诡谲。
                    溪流如利剑一般划过山谷,也使得山谷中的气流诡异莫名。空气中的风像魔鬼一般不遵循规律。
                    “哗哗——”风声突然从四周传出,叶片翻动着,风突然变大了。
                    在伊果和余光坐着的空地上,蓦然出现了无数小纸片,在风中不停飞舞着,像是起舞的精灵。这纸片不知道是从哪里吹来的,现在就在两人身边不断盘旋萦绕。
                    伊果抬了抬眼皮,一张纸片正好落在他怀里,他拾起这张纸片一看,不由得大骇。
                    这是张暗黄色的纸片,上面被剪刀铰了两条半圆的缝,缝的上方被人用朱笔点上了一个血红的圆点。这是一张自制的纸钱!
                    纸钱!只有在人死了的时候,又或是在祭奠死人忌日时才用的。为什么这里会有?是谁在抛洒?难道又有人要死了?


                  148楼2015-05-15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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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当走出门时,余光觉得后颈窝凉凉的,好象是有人正从后面窥视着他。他猛地回过头来,哪有什么人?只有那张照片上的李秀思,嘴角轻轻上翘,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走在走廊上,脚步声悠悠地在空旷的空气中回响。除了余光和伊果,听不到其他的人声。
                      “这里有人吗?”伊果忍不住问余光。
                      “应该没人吧,我一点其他的声音都听不见。你呢?你的鼻子不是很好吗?你嗅了嗅能不能闻到陌生人的味道?说不定那个变态有狐臭,看你能不能找到。”余光的语气竟有点戏谑。
                      “嘁——你以为我是狗啊?”伊果笑道,这几句话说得两人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不过,说不定这房间里真有人,不然这灯光怎么会莫名其妙同时打开呢?”伊果还是有点拿不住主意。
                      “这很简单。”余光解释道:“如果真有人在里面开灯,绝对不可能这么多盏灯同时打开的,除非……”
                      “除非什么?”伊果赶紧追问。
                      “除非那个人早就打开了所有的灯,但是总闸是关着的。他只需要在那个时候拉下电闸,一通电,灯就全开了!”余光说道。
                      “这么说来,那个人就一直呆在电闸的所在位置,我们现在找到电闸,就算他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也会留下种种蛛丝马迹。”
                      “对,伊果,这个时候,你才像个真正的恐怖小说加推理小说的作家。”余光夸奖起伊果来。
                      电闸在一楼厨房后的杂物间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伊果点亮了手中的打火机,抬头望去,心不由得凉了半截。
                      根本不会有任何的线索,电闸拉在了通电的位置,上面的蜘蛛网紧紧地绷着,如果有人才拉过,这蜘蛛网一定早就被弄破了。可现在,这蛛网却完整无缺,根本没有人动过。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没人来过。”伊果有气无力地说。
                      “不错,这里是没人来过,不过,不仅仅是只有总闸才可以控制整个别墅中的动力的!”余光冷冷一笑。
                      “什么意思?”


                    152楼2015-05-15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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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回答:“我们顺着电线的路由往外找,一定会有另一个闸刀,那里也可以同样控制电路。这个闸刀一定在别墅外,那个人很有可能是躲在别墅外暗暗窥视我们,还向我们吹来了印着杀戮新闻的当日报纸。他想把我们逼疯,不过,我们可没这么容易屈服的。”
                        “现在出去吗?现在就出别墅去找总闸吗?”伊果有点迟疑,看着门外如妖眼般的黑暗,他心里隐隐出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是啊,现在出去似乎太危险了,还是呆在别墅里吧,等到了天亮,再出去找控制电路的闸刀吧。
                        昨天一夜没睡觉,人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整天都处于了极度的焦虑紧张与恐慌中,现在还是在别墅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余光很是庆幸,在他滑下岔道时,肩膀上背着的背包还没有扔掉,现在他拉开了拉链,翻出了一些吃的。
                        “我们轮流休息,一个睡觉,一个放哨。”余光吃完了最后一块饼干,吩咐道。
                        可在这漫漫长夜,两人却都睡不着。
                        “你说,我们俩在这里,吴江晓瑟晓淼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余光没话找话地问伊果。
                        伊果愣了愣,说:“我来之前,把所有的食物都留在了他们那里。现在,他们应该在野营吧。估计那间茅草屋他们是不会住的,也许他们会在那草坪上露营,也许他们也是轮流睡觉吧。”
                        “如果那个变态凶手现在去那草坪找他们的麻烦,你估计吴江老刘俩能对付吗?”
                        “不知道……”伊果一张脸黯然无色。
                        是啊,现在吴江他们怎么样了?


                      153楼2015-05-15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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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草地上冰凉凉的,草叶上竟已经聚集了露珠。吴江睁大了眼睛,在大家决定露营,并轮流睡觉时,他自告奋勇第一个值守。
                          他是个医生,他没有完全给余光说实话。直到现在他都是一个医生。去年的那次旅行,他的内心也曾挣扎过,可他担心那个老人会在他的手下死亡,他不敢出头。到现在余光都以为他只是在以前当民兵时学习过医学常识,但是他自己知道,他就是一个医生,一个真正的医生。不过,那天那老人的病,他根本就治不好,因为,他只是一个肛肠科的医生。他擅长的是帮病人割掉种种痔疮,解决后门的痛苦,但是心肌梗塞,他确实是不敢治疗的。不过,他毕竟是个医生,在哪个时候哪怕是一点点医学上的小常识,都有可能让来人不至于死亡,我也后悔过,他也不敢面对过。在这次旅行邀请他时,他也曾想过逃避,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他还是决定参加。也许这是命里注定了的吧?
                          一阵风缓缓地掠过,卷起了点点沙尘。
                          吴江突然觉得眼睛里痒痒的,大概是有沙尘吹进了他的眼睛。他松开了握着刀的手,用手指揉了揉眼睛。当手指离开眼睛时,眼里涩涩的感觉没有了,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睡意。
                          他打了一个哈欠,手臂不由自主地伸了一个懒腰。
                          “不能睡!我必须清醒!我要保护这里的人!”吴江在心里对自己大声地说。他把手指放进了嘴里,狠狠咬了一口,一阵钻心的痛。他不能睡着!
                          这时,他闻到了一股香味,悠悠地从远方飘来,在草地上徘徊踟躇。这香味很特别,像是古老国度的一种奇异的花香。这花香似乎以前在医学院里,教中医中草药植物的老师曾经介绍过,这是什么味道呢?
                          吴江觉得脑子里涨涨的,那个植物的名字好象呼之欲出,可到了嘴边却又活生生地缩了回去。过了良久,他那渐渐麻木的大脑终于记起了这植物花香的名字——野颠茄!
                          吴江的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当年那个叫中草药植物老师的模样,那是个总喜欢穿一身蓝色卡其布上衣的老人,戴着一幅很厚很厚的玻璃眼镜。直到现在吴江都记得那个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他似乎听见那位老师站在讲台上,慢慢地告诉学生们野颠茄的习性。
                          野颠茄,直立形灌木,全株有纤毛和细直刺。叶阔卵形,两面有纤毛,叶脉和叶柄有直刺。聚伞花序腋外生,果实为黑棕色浆果,花为暗弱蓝紫色,花期夏、秋季,果期7月。
                          这在当年学习时他都记不住的植物性状,到了这个时候却莫名其妙地装满了他整个脑海。他开始觉得头疼了起来。
                          野颠茄,又名莨菪,花与果实有毒。嗅花香后,会导致瞳孔扩大,视线模糊,心率加快,皮肤发热。丧失方向感,产生幻觉,行为具有攻击性,呼吸加快,惊厥,昏迷,甚至死亡。
                          那个老师的话如同在吴江耳边细细述来,更令他胆战心惊。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身体软绵绵的,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他想喊出声警告自己的伙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掐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154楼2015-05-15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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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颠茄,这个名字来源于意大利语,意思是“美丽的女人”,在文艺复兴的时候,意大利的女人会把这种主物的汁液敷在眼部,让自己的瞳孔收缩,显得更加迷人。天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女人会觉得缩小的瞳孔才是最美。正是她们的使用,人们才发现了,原来这植物可以让人昏迷不醒。
                            吴江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飘荡,他的眼皮像是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他不想闭眼,可沉沉的睡意却不断涌来。终于,他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几条人影在他眼前晃动。是几条人影吗?也许只有一条,那是因为他已经快昏迷了,在他的视网膜中出现了重影。
                            在吴江昏迷前,他听到了有人在笑,这声音是那么地熟悉。这笑声的主人一定是他认识的人,可到底是谁?他的记忆已经出现了偏差,变成了一片空白……


                          155楼2015-05-15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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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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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熬到了天边露出鱼肚白,余光睁开了眼睛,望了一眼伊果,两人竟禁不住一起发出笑声。原来两个人一晚上都没睡好,眼睛里全布满了血丝,眼睑肿得像一个烟袋一般。
                              慌里慌张地胡乱往嘴里塞了一点东西,余光和伊果就走出了别墅。在阳光中,搜寻电线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
                              事实上,这别墅并不神秘,只是在昨天那特定的环境里,两人都慌了手脚,才没有注意到山谷中的电线。
                              在别墅后的一面山的中央,有一截电线竿的顶端露在了树丛之间,两根电线直拉到了别墅的天台。
                              有一条小路从别墅围墙后通向那个电线竿,余光和伊果没有费太多的气力就来到了电线竿下。
                              电线竿上的电线旁,果然有一个电闸,上面布满灰尘,还留了一个清晰的手印,昨天一定有人拉过这电闸。一定就是那个变态的凶手,一定就是那个叫王老三的所谓更夫。
                              现在他到哪里去了?他会去找吴江他们的麻烦吗?在余光心里投下了一个最阴霾的影子。
                              那个凶手是怎么离开这里的?余光抬头望去,突然他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电线竿上架着的,除了两根电线,还有两根粗壮的绳索,而在绳索上还掉着几截短绳,像是拉手一般。在绳索的一端,有一根更粗的皮带垂了下来,直通不远处的草丛。
                              余光走到草丛边,用手捋开野草,看到了地上竟埋了一样东西。
                              这是个马达!半截埋在土中,半截露在外面。并没有精心地掩饰,但却可以闻到浓浓的机油味,一定有人定期保养。


                            156楼2015-05-15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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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达的开关就在最上面。余光蹲下身来按了按开关,只听到马达嗒嗒嗒嗒地运行起来,这根连在上面的皮带急速地转动。余光听到身后伊果“啊”地叫了一声,他回过头来,看到伊果正瞠目结舌地抬头看着电线竿。
                                电线竿上的那两根绳索正在运动,通过电闸边的一个滑轮,绳索正向山谷的上方缓缓滑行。
                                “原来凶手是这样上去的!伊果!我们快上去!”余光一边大叫着,一边爬上了电竿,双手抓住了绳索上的拉手。绳索的上行,正带着余光慢慢向上顶行去。
                                伊果连忙爬上电竿抓住拉手,他距离余光的身体只有几米远。
                                山间的风飕飕从身体边掠过,脚底是深深的山谷,几只乌鸦好奇地从他们身边飞过,冷冷注视着不速之客。
                                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在云中的时间很难计算,总之,当余光和伊果松开手站在草地上时,他们的手被勒得又红又肿。连伊果的那把刀也从空中掉进了山谷。他们很后悔没有戴一双厚一点的手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又怎么知道应该把一双手套随身携带呢?
                                这片草坪距离伊果和吴江分手的那块草地应该不是很远,伊果大声呼叫起吴江的名字,可叫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响,却没有人作答。
                                伊果抽了抽鼻子,又闻到了奇怪的气味,淡淡的血腥味!
                                “不好!出事了!”伊果叫道。
                                他一边抽动着鼻子,一边向气味传出的方向奔去。余光见状,连忙跟在了他身后。
                                爬过一个缓缓的坡,越过一堆灌木,伊果看到了那间发现王西林和薛娓尸体的小茅屋。空气中的血腥味更重了!


                              157楼2015-05-15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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