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张璁而言,其屡次罢职,与其刚崛的性格也有直接的关系。张璁之所以在世宗即位之初以渺小之力敢于挑战杨廷和的大礼观,除了其对礼学有精深钻研外,他所具有的政治胆识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而这种胆识取决于他刚直的性格。史载张璁“赋性正直,光明作事,轰轰烈烈”。而攻击张璁者认为他“性偏”、“刚愎自用”在进入内阁后,世宗希望张璁能够刚柔相济,以免招致怨言,对张璁说:“卿性刚速,或伤于过,宜思所以济者,以协恭辅朕,赞理化机。”但张璁依然如故,世宗只有用增加阁臣人数来约束张璁。夏燮在论及嘉靖十年世宗令张璁复入阁时说:“时(礼部尚书)夏言益用事,李时、翟銮在阁,未几方献夫复入,孚敬亦不能专恣如曩时矣。”此论有一定道理,但这一人事安排还不足以约束张璁。嘉靖十四年,世宗就张璁的敢作敢为询问“谦和”、“宽平”的阁臣李时:“孚敬阁中专决,卿不与争?”李时言:“机务至是,臣岂敢不争!第孚敬性刚,一时难入,比委曲讲究,卒亦未尝不从。”世宗说:“昔杨一清言彼惟是如此,且如庄肃皇后谥号即用十二字,何害?用至与礼部争辩如此!”李时答道:“孚敬止以弟嫂与子母不同,亦是忠爱。”世宗言:“忠爱固然,不无执拗耳!”就世宗而言,大礼议的时代还未结束,同时推行革新和巩固皇权还离不开张璁。他对张璁“执拗”的不满,说明张璁的行为时有冒犯皇权,故试图借助罢职让其回家反省的方式来挫其锐气,使其适应逐渐稳固的嘉靖政治。吴瑞登论道:张璁“再去再还,世庙盖欲挫其性而使之改也,然至死不改”。张璁非“迎合”之辈,不论其与世宗见识相同与否,都出于他本心的认知和流露,而不会随波逐流,议大礼时如此,身处内阁时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