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师的命理错综复杂,故而安德鲁一直都有小心避开与自身相关的占卜,上次失败的恋爱占卜不算在内,唯一的例外大概只能算上小时候的那次了。彼时初习占卜术不懂其中忌讳,不知深浅地窥探命理的后果是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醒来时爱德文就坐在床边,靠在椅背上睡得迷迷糊糊,他揪住被角蜷坐在床上,头埋在揉皱的被子里——他以为他会难过得哭出来,但眼眶却干涩得仿佛被火焰灼烧过一样,带着些微的疼痛。
“安德鲁除了对黛薇薇纵容些外,对其他人都很严格啊。”
他不止一次听爱德文说这句话,起初带着小小的抱怨和别扭,后来就是纯粹的感叹,再后来他本人也对黛薇薇越来越纵容,这句话便仿佛成了竹马间的默契。
安德鲁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不是这种默契。
他现在原地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远,有时也曾升起过追逐上去的念头。然而对过往回忆的过分眷念拖慢了他的步伐,与此同时从水晶球中窥得的片段亦无时不刻不提醒着他未来的某天他们注定要分离,此刻愈亲密分离时便愈为疼痛——因而他不必追,爱德文也不必回头看,当下的距离刚刚好——有了这个念头,空旷的藏书室,昏暗的占卜小屋仿佛也显得很可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