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
又至一年了，澜砚山应当开始三年一次的招收弟子了。
轩辕殿。
“诸位，想好了没有，我一个那么散漫的人，那么喜欢玩，喜欢吃，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的，你们一个个都逼我收徒是什么意思啊？”
“青雉，不是我们逼你，你天纵奇才，不过四年便已修成散仙，可却……却偏不是当掌门的性子，我澜砚山本就实力不强，你都推脱了上百年了，若一但飞升成仙，即使是掌门也不能招架其余各派咄咄逼人之势……尽快调教个徒弟，也好分了你的担子不是？”青冥长老坐在一旁，慈眉善目的循循善诱。
青雉无言。这青冥老儿虽是有逼迫之嫌，可说的倒是实话，句句戳到自己和澜砚山的软穴。自己虽是半路修仙，可澜砚山也是有养育之恩的，自己倒真不能放下不顾。
斜倚在掌门左手下方的首座上，闷闷道：“好吧，我收，但是这个徒弟教成什么样我可不能保证啊。”

收徒之事是仙门中最重要的事物之一，历尽重重选拔，能站到澜砚山轩辕殿上的也能算上是人中龙凤——都是冲青雉散仙的名声来的。
青雉也明白，自己在澜砚山的地位近至掌门也要让三分，毕竟是这世间独一的散仙，余下各派连个仙人都没有。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这散仙是怎么修炼得来的，她十二岁上山，只为了······不说也罢，只用了十年便已成功渡劫，冲破天人屏障。可自己想的，却从未得到过。
修成仙后，青雉也无所求，整天就是满世界找好吃的，好玩的，对外也难得露面，而露面的形象吗······便是像在这收徒大典一般，幻化出来，貌不惊人，平淡至极，全身胖嘟嘟的······吃货形象。
“咳、咳。”青冥长老很无奈，这青雉明明知道自己是澜砚山的一块活招牌，每次出场都是这一副让人无颜相见的样子。“诸位已通过了重重关卡，来到了我澜砚山，就是我澜砚山的弟子，按照你们在上山的表现已经分出位次，成为哪位师傅门下就要看个人的机缘了。”
“这左右两排共六十四位长老今日收徒，我澜砚山第一青雉散仙也在其列。今时今日可是她首次开府收徒啊。”青冥笑眯眯的转身，拐杖头轻点青雉的方向。
“······”
众人无语。
都说仙人有天人之貌端庄之行，可这······一脸没发育好的胖乎乎小女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手上还抱着一碟山楂糕在吃?
青雉缓缓坐起，面含嘲讽。“不才，就是青雉。知道有些人很是失落，想着拜一个神仙师父是个不错的差事，出去说嘴也是威风。可见了我这服尊容估计就有不少人退堂鼓了······”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斜刺里便冲出来一个女子，倒头就拜，也不待青雉说完。
水蓝色的衣裳，纯青玉点缀的头饰，仙骨倒是够深，这独注一掷的狠劲到还真像不拘于外物一般。青雉微微一笑，原本肉嘟嘟的脸反而添了一丝凌厉。
“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凌晨。”
“凌大小姐，知道你是本届弟子中仙资最好的，可我话未说完，也不急于这一时，等听完了再拜我为师不迟。”青雉最不喜欢追名逐利之人，她已是仙人，早已修成镜心之术，凌晨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自是清清楚楚。
姣好的脸庞低下就是为了掩盖住她脸上的鄙夷，凌晨满心不愿，自己是凌家天之骄女，怎能拜这等乡野村妇为师，尽管她是世间独一的散仙。可家族之命不可违抗，她也不得不作出这般渴求之色。
“师父······”
“我未收你为徒。”嗓音清冽，不容置疑。
青雉深吸一口气，对着坐下几十的弟子道：“我的要求不高，也不多。只要一个会坐点心会做饭的弟子就成。”
满座皆倒吸一口凉气。
青澜掌门扶额无语。他这个师侄的确惊世骇俗······不按常理出牌······哪有师父只要会做饭的徒弟的？还不如直接找一个厨子当弟子呢！

二、山楂糕
众人都傻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有人不长眼的往自己这冲？
语气说的到蛮诚恳。“仙尊，弟子自知仙资不佳，但弟子曾从师家母学习厨艺。”
青雉挑眉，“既已从师学习，有何必上我这澜砚山？”
“家母于前月病逝……遗愿便是使人送弟子上山修仙。”原来还是一孤儿。
上下打量一番，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身着粗布麻衣，到不是那种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模样。青雉一手将碟子推到他的跟前，笑道“我可不问你姓甚名谁，我只要你说出这山楂糕的做法就成。说不出来你也不必自报姓名，直接下山，说出来……我就收了你做我徒弟。”
那少年也不惧，伸手接过碟子，嗅了嗅，迟疑片刻，“山楂捣烂，成糊，倒入白糖，小火不停搅拌至粘稠冒泡即可，不过……”
斜倚着高几，青雉从从容容又拿出一袋山楂糕倒入碟中，正吃的满嘴红彤彤的，含糊不清的说“不过什么？”
“不过这山楂糕里白糖加多了。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以后可以换成藕粉，再加点糖桂花。”
万分正经的语气呛的青雉一口山楂糕没喷出来，不带这样的，说个做法就行了，干嘛还要再补几刀？你是看着我这个样子胖你不好意思讲吧？
不过既然话已说出口了，这徒弟也不能不收。勉强咽下口里的糕，却被他说的再没食欲吃下剩下的点心。正色道:“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水溶。”
青雉立起，笑道:“既如此，从此以后，你，便是我青雉的徒弟了。”扬袖一挥，青色的云笼罩了青雉的全身，水溶眼前的人已不见了。
轩辕大殿之上轩辕台只通建木之根，唯有仙人能上，平日里总是青云笼罩，不见原型。如今青云散去，其上竟多了一人！

青雉轻笑，站在轩辕台上的她已不是那个胖嘟嘟的女孩。素色天衣翻飞，发簪上一只银凤展翅欲飞，青云笼罩，天幕流光。“水溶”
“弟子在。”水溶毕恭毕敬，虽眼中飘过一丝诧异，却仍毕恭毕敬，对着轩辕台跪下。
周围的人尽数跪下，连青澜掌门也不例外。
“轩辕大帝在上，弟子傅青雉，无才无德，承蒙帝仙不弃，晋散仙之位。今收水溶为徒，未知可否。只求今后教导水溶，无愧于澜砚，无愧于轩辕，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六界。若违此誓，人神共弃，天地不容。”青雉跪在轩辕台上，字字铮铮，落地有声。
“轩辕大帝在上，弟子水溶，承蒙仙尊不弃，收归仙尊门下，今后定谨遵仙尊教诲，无愧于澜砚，无愧于轩辕，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六界，上尊众老，下尊稚子，不违师尊。若违此誓，人神共弃，天地不容。”水溶对天长拜，亦字字诤言，掷地有声。
从台上轻掠而下，当真是万凤朝拜，异香涌起，素衣漫天，天水相接。无法形容青雉的容貌，唯有舒心而已。也不枉是世间唯一的仙人了。
轻扶起跪在殿中的众人，青雉心中大畅，“诶，偶尔恢复原身倒也不错。水溶，以后你就是云字辈的了，不过我懒，懒得改你的名字。只一点。”
“单凭师尊吩咐。”水溶躬身泠然拜下。
“先回栖凤山，把你说的山楂糕做一遍我尝尝。”

三、栖凤山
澜砚山指的是主峰，周围围绕的群峰才是诸位长老弟子的住处。
青雉坐在她院中的竹榻上，优哉游哉的盯着厨房里水溶忙忙碌碌的影子，还不忘从屋里倒出一小碟椒盐瓜子。
都说修仙之人不至散仙就可以辟谷了，可唯独青雉就是个例外。栖凤山上的吃食，抵得上低下弟子的大厨房了。而栖凤山，只有她一人居住。
青雉好吃是出了名的。
看着水溶忙上忙下，青雉有些恍惚，总觉得像一个人，似乎是······可怎么就记不起来了？
“师父，山楂糕”
秘色瓷上的山楂糕晶莹剔透，或许是加了藕粉的缘故，配着朵朵桂花蕊，倒似镀了一层金，却又朦朦胧胧的说不出的漂亮。
青雉也不急着吃，只端着小瓷碟对着光瞅，指着身下的榻。“坐下。”
“弟子不敢。”
青雉眯着眼促狭着笑，“你是不敢亵渎了师父，误了辈分，还是嫌我这个样子太胖，这榻上没地方坐？”
水溶往后退了一步，“弟子无半点轻视师父的意思，亦不敢与师父平起平坐，失了分寸。”
“栖凤山就你我师徒二人在。”青雉拈起一块糕放在嘴里，含混不清的说，“我这人最讨厌规矩，所以师徒什么的就只是个名分，当朋友就好。”
“此事不可，不合规矩。”
“我都说了我最讨厌规矩了！”
“师父，尊师重道乃是我弟子的本分，弟子不敢逾规。”水溶仍旧毕恭毕敬。
青雉扶额，她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比那些老不死的活了几千岁的长老还迂腐，这家伙要真是在这山上呆上几年，她岂不是无聊死了？
“刚来第一天，就敢忤逆为师！”青雉一阵火起，看着那一副躬身低头的样就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就只是想收个徒弟当朋友玩玩吗！
“师父有事尽管吩咐，弟子照做便是，忤逆二字······弟子实在担待不起。”仍是一副冷面恭敬的神色。

“要吩咐······那你记好了，每天早上的早点要做好，第一年要不带重样的；午饭倒无所谓，不做也罢；晚饭要清淡小菜配饭，也是第一年不得重样······”话音未完，戏谑声乍起，“还要每天不重样的零嘴吃食，汝师父喜清甜小食，却也喜食重盐重辣之物，还喜欢喝惠泉酒，毎喝必醉。”
青雉看也不看，直接扔了一把瓜子当暗器向后抛去，“你这头狼不好好在你洞穴里呆着，居然跑到我这里揭我的短！”
后方的竹林里凝结一团青雾，渐渐幻化成了一头狼的模样。青狼张开嘴吹翻迎面而来的瓜子暗器，一个跟头窜到青雉身边，长舌一卷，便将瓷碟上剩余的山楂糕尽数吞入腹中。
“不错不错，你这新弟子手艺倒蛮好，应该会符合你的胃口。不过这口味······倒蛮像当日他给你做的一般。”话音刚落，已是一青衣公子的模样。
“你不说话会死啊！”转眼，青雉已变了脸色，扔了碟子摔在石桌上，拂袖进屋了。
青衣男子摇头淡笑，这都百年了，居然还是放不下。也不当自己是外人，直接坐在了青雉坐过的竹榻上。“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弟子水溶，年十七。”
“此龄上山不小矣，计筑基期会难矣。本座文澈亭，汝师乃吾友。今日为吾初见，此剑名龙泉，当汝见面之礼。”把剑放在石桌上，文澈亭摇着扇子，真是惬意无匹。
“文澈亭你个小人！，我像你要了这么久的龙泉剑你连看都不给我看一眼，这就直接给他当见面礼了！”
犹如一团火焰从屋里冒出，青雉已不是刚刚坐在这胖乎乎的模样了。红衣摇曳，身材颀长玲珑，五官大气，虽不是倾国倾城胜莫愁，却也不像轩辕台上的仙气凌人，眼角红影划处，倒有几分妖的魅惑。
文澈亭扇子一敲桌面，“汝能换为真身否？幻者三千吾等世人，可难辨尊容。”
青雉也不理他，手指绕着暗紫色的头发自顾自的说：“我真身便是轩辕台上之时，其余时刻，你就看我额前的凤栖血印即可辨识。”
文澈亭还待说什么，却被下一句话呛得一口老血没喷出来。“除了做小食，你就在后山崖壁上刻《秦颂》，这是石鼓文，原帖等会给你，只准用树枝，毎字要三寸方三寸深。还有，澜砚山哪儿都能去，就是不许去颖园魏亭，别让这只狼教的你满口古文，一肚子酸气。”

“你大爷的！小爷我什么时候一肚子酸气！”一掌把扇子砸入石桌里，翩翩公子形象不复存在。眼瞳忽的变成狼一般的绿色，恶狠狠的盯着毫无形象的躺在一竿翠竹上的青雉。
青雉一脸调笑，总算把这厮本性激出来了，你说你装什么不好，明明是一直狼，非得满口文言装的像个温文儒雅的公子。“给你徒弟龙泉剑是给的你面子，反正你都有伊云，看不看都一样。”
随手摘下一片竹叶，轻巧的一个飞燕回梁，青雉落到地上，“不和你斗嘴皮子，和酸儒斗起来可没什么意思。我那还有几坛上好的荔枝绿，今儿算收徒小庆，水溶，你也来喝。”
水溶向后退了一步，作揖道：“澜砚山门规戒酒，弟子不敢逾规。”转身收拾了桌上的碎瓷，“弟子明天开始练功，就不打扰师父雅兴，先行退下了。”
青雉呆了半晌，水溶进了厨房，又转身拎了一个瓷瓶出来，“师父，这是自配的醒酒药，师父若是醉了，还请文长老让师父吃下。”
文澈亭拍着青雉大笑，“青雉啊，你这师父当得，第一天就被徒弟管着了！”
“滚！不请你喝酒了！”
“别见啊，这是实话，我等了你三年的荔枝绿啊！”

短的一塌糊涂

当年青雉还是云雉，文澈亭还是狼身。云雉新晋上仙之时，魔界魔君亦修炼晋位魔帝，此时仙界无大罗金仙，唯有连云雉在内七大上仙练手，方可抗衡魔帝。澜砚山云雉师父，掌门青崧，大师兄云容，均位列于此。本来七仙联手布混沌化日阵，便可直接压制魔帝，进而将其封印斩杀，可不想联络之时，众仙家纷纷以魔帝出世在澜砚山的魔界封印之处，诸位上仙均在闭死关一旦打扰便会修为俱丧为由推脱不出。青崧大急，封印魔帝必得乘他刚刚晋位第七日，魔性未稳之时。青崧不耐，直接带了云雉云容和澜砚山众人在澜砚山魔界通道封印处布阵。
此混沌化日阵最是讲究均衡，必得七人修为相近方可实施。青崧便未让云容云雉布阵，以防布阵不均，直接导致阵法溃散。于是他师兄妹二人压阵，青崧孤身一人压住阵眼，好歹使其余六角均匀，开阵封印。
没料想此位魔帝诡诈多端，率手下各个击破阵点。由于阵点均是澜砚山数人集合而成，又事从仓促，处处配合不及，竟是叫魔帝破阵而出，阵法大溃。
当日澜砚山下血流成河，遍地横尸。青崧披头散发，血染道袍，打算自爆仙身与魔帝同归于尽。魔帝手下七十二尊者将云容云雉团团围住，虽二人杀魔无数，将七十二尊者杀的只剩十六人，却仍是因为内力将尽，被魔尊者拿住，力图威胁青崧放弃。
青崧目呲俱裂，自己的两个徒弟被制，魔帝将要大成，仙界其他门派却仍是袖手旁观，不知躲在哪个山头坐等渔翁之利。他恨自己天赋不够，未成就大罗金仙，连自己徒儿也难以保全。
正是此千钧一发之际，云容施展无上大须弥禁术，以自己仙身仙魄和百年不得转世为代价，震死剩余十六魔尊者，将自己千年上仙修为尽数输入云雉体内，助其脱险。青崧一震，当时便自爆仙身，与魔帝同归于尽。
云雉刚晋上仙未久，又看到自己的师父自爆，师兄为救自己而不得超生惨死，体内更有云容以无上大须弥禁术强行提升注入自己体内的千年修为，一怒之下，竟直接晋位大罗金仙。
黑云压阵，漫天血雨。
那一战，云雉近乎全灭妖魔二界，只有几个妖魔远遁，疯狂逃命。澜砚山下血气冲天，草木尽数化为灰烬。
她恨死了仙界众人只为自保，妄图坐收渔翁之利。如若不是云容的坐骑文澈亭阻拦，周围观战的仙人也剧丧云雉之手。
此战，澜砚山死伤无数，靑字辈只剩寥寥数人，云字辈也所剩无几。

@ZWERWOLF

七、妖皇
掌门惨死，亲传大弟子也战死，原本应由新晋大罗金仙云雉继位，可云雉已对仙界绝望，自闭与澜砚山后栖凤山，发誓，永不过问仙界之事。云容的坐骑文澈亭本有神脉，为天下独一的神狼，此事之后，竟修为大进，化为人身，却一如云雉一般独居澜砚山下颖园魏亭，避世不出。
云雉不愿接任，只能由青崧最小的师弟青澜接任。他与青崧同出一门，也算与礼合适。他本就与云雉岁数相仿，相谈甚欢，继任之后他便力排众议硬生生将云雉从云字辈提至青字辈，改名青雉。
但澜砚山此后式微，上仙俱丧，修为高者损失殆尽，只能靠青雉大罗金仙之名苟延残喘。
幸好青澜堪当重任，三百年间便重振澜砚山，仙界倒也不敢小看了。

因为此事，众掌门也难以发话。文澈亭看着众人，鄙夷一笑道：“众位掌门有事呢也可以跟我说说，不想说也可以。”
“你？此等重事，你一头畜生有什么资格与我等并列！”还是那个君山掌门，在座诸人只要是经历过当年之事者，均是纷纷摇头。
“自不量力！”银衣无风自动，本就是碧色的眼瞳变得通透如一块翡翠。文澈亭不屑的一笑，“吾乃神界遗脉，汝之血统怎能和吾相较！”
轰然一掌，直打的君山掌门骨骼尽碎，修为俱废，碾的轩辕殿下的巨石化作粉末，“看来，君山掌门又得换人了。”
文澈亭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青澜旁边，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青澜苦笑道：“妖界的妖皇，将要出世了。”妖皇是堪比魔帝的至尊存在，六界之中，神界已无，原本的七位上仙中一人晋位，两人惨死，剩余四人根本无法抗衡妖皇，只得救助青雉。
“我说是何事。”文澈亭面色一怔，面色渐冷，“要是我，我也不会同意。”
下一句，文澈亭却话锋一转，“虽然我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可也知此事事关六界存亡，我想若是云容主人在世，怕也不会袖手旁观。”不由长叹，“我愿尽力一试，帮忙劝说劝说青雉吧。”
诸人闻听大喜，纷纷下座道谢，俱道文澈亭心怀天下，当是仙界表率。
青澜文澈亭相视一眼，摇头轻叹。

“怎么又来了？我说过我不会问你们的那些事情。”青雉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进屋，白袖一甩，门已关了。
青岚无奈，也早就该知道她会是这种态度。上前敲门:“青雉，我知道当年的事对你影响很大，但事情早已过了，往事从流，斯人已逝，你也不能避世至此。”
红衣长卷，竹屋直接被红莲业火烧的一片灰烬，青雉满面是泪，依云剑锋之间直指青岚的咽喉，“你口口声声说仙界众人对不起澜砚山，对不起我师父师兄，可你还是不遗余力的去帮助他们。我说，这次妖皇封印松动，不是在我们澜砚山，你去帮助他们你对的起你的师兄，你对得起因为他们袖手旁观而灰飞烟灭的澜砚山弟子吗？”
文澈亭眼中青光乍起，法力涌动灰色云烟翻滚，凝聚在栖凤山方圆千里:“你够了没有？青雉，师兄已走了百年，他是什么人你再清楚不过，保护仙界是他的责任，现在他走了，这就是你的责任！”
“够了！”红莲业火直接翻上天际，吞噬青色云烟，“你是师兄的坐骑！师兄他为仙界而死，什么都得不到，你怎么还能……还能为他们说话！”青雉的红衣无风自动，裙矩飘摇，丝丝缕缕的红裳具像是青雉眼中流下的红泪。这百年以来，青雉避居于此，又是世间独一的大罗金仙，早与栖凤山上万物化成一体。此时她情绪大动，怒气涌出，衣服化成红色，连栖凤山上也笼罩一层红雾。
此时青烟滚滚而来，天际青红对立，泾渭分明。文澈亭吼道:“当年之事，我何时曾经忘怀？仙界的确卑鄙，师兄不是不知道，可他还是义无反顾。我相信，如果他还在，也一定会担负这份责任！”一掌拍出，直接将青雉拍下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