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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鹿晗全身一震，瞪著眼睛向吴世勋望去。吴世勋一见他这神情，便知道自己的话正敲进了他的心里。
“门主，您是什麽意思？”鹿晗的声音掩不住的发颤。
“本座的意思是，可以让你见见那个孩子。”
鹿晗一把抓住他的手：“门主……”
吴世勋看著他激动欣喜地模样，心中也有些高兴，对他道：“小鹿，只要你养好了身子，与本座回总舵，你自然便能看见他了。”
鹿晗这些日子一听他说起回总舵，心里便有些发颤，但是此刻，只恨不得能早日回去。念起鹿儿，再也忍不住问道：“鹿儿他、他好吗？他长得怎麽样了？门主见过他吗？”
“嗯！他长得好极了！白白胖胖的，非常可爱。本座离开时才去看过他。”
鹿晗的心都要飞起来了，满脑子都是想象中鹿儿的模样。想起曾经躺在他怀里的那柔柔软软的小身子，皱皱的小脸蛋，和肉肉的小拳头，现在不知都变成了什麽样了。是长得像他多一些，还是、还是像门主多一些呢？
鹿晗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麽好，突然站了起来，张口要说话，却被吴世勋一把按住。
“别跟本座说什麽你已经没事了的话，以你现在的身子，还经不起长途跋涉。”
“门主，我……”鹿晗还想说服他。
“不行！小鹿，别让我反悔！”
鹿晗一惊，立刻闭口。但是神色却显得焦急不安。
吴世勋笑了笑，伸出手拥住他，“鹿儿已经半岁多了，一个月前我去看他时已经有二十斤重了，眼睛又大又圆，还会笑呢。只要你赶紧好起来，便能亲自看见他了。”
鹿晗神色微动。
“怎麽了？”吴世勋看见他一瞬间的迟疑。
“门主，鹿儿长得像……像我吗？”其实他是想问鹿儿长得像他还是像门主。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
“很像。”吴世勋看著他期待的眼神，想了想，又仔细道：“他的眼睛像你，笑起来的模样也很像，其他的地方比较像我。”
鹿晗对孩子的思念压抑已久，此时听了吴世勋的描述，心里的感情排山倒海般地涌来，激动不能自己。连什麽时候被吴世勋揽在怀里也没注意到。
吴世勋说让他见孩子本是权宜之计，希望他能有个盼头，早点好起来。待回了总舵，真让他见孩子一面也无不可。但此时见了他激动地模样，
心下却不禁一动。
孩子到底是鹿晗亲生的，若真让他见了孩子，反而更加不舍又怎麽办？
吴世勋转了一下这个念头，又收回心思去看他。此时因为心里激动，鹿晗清瘦的脸上染上一份红晕。他今年其实应该也有二十九岁了，多年的沙场生活与近月来的劳累打击，两鬓已染上了淡淡的银丝。加之骤然消瘦，心力憔悴，眼角也出现浅浅的波痕。他以前虽说不上非常俊美，
但却是清俊温润，刚直似竹。现下因为病态，兼之生过孩子，反别有一番味道。
吴世勋看著看著，忍不住情动起来，对著他的双唇落下一吻。
鹿晗一惊，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吴世勋见他漆黑的双眸又露出那种斑鹿一般的神态，终於忍耐不住，在他耳边喃喃地道：“小鹿，我想抱你。”
鹿晗闻言，浑身一僵。
鹿晗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刚离开总舵时，有时想起二人的缠绵也忍不住情动。可是现在，在失去了那个孩子以後，他却万万不想了。
“不！不行！”鹿晗一口拒绝了。
吴世勋双眸微眯：“为什麽？卞大夫说你的身体已无大碍了。”
“不行。”鹿晗想推开他，可是却根本推不动那钢铁一样的双臂。
“门主，您、您已经成亲了……”鹿晗慌乱地找出一个理由。
“那又怎麽样？”吴世勋挑挑秀美的长眉。林嫣嫣虽然是他的妻子，可是这与他和鹿晗的关系无关。
鹿晗见他毫不在乎，仍然紧紧地搂著他，本来雀跃的心情顿时冷了下来。
吴世勋栖近他，还想吻他，双唇却在将要落下的片刻被他堪堪躲过，只落到面颊上。吴世勋眼神一冷，紧紧地盯著他。
鹿晗抬起头来：“门主，别这样！我们这样是不应该的。”
吴世勋冷笑一声：“我们孩子都生了，现在才来说什麽应该不应该？”
略带嘲讽的语气让鹿晗脸色一白，他僵直了一下，突然沉声道：“门主，您还记得对我说过的话吗？”
吴世勋一震，固著他的手臂微微松了松。
“您曾对我说过，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其断自乱。所以现在，我想清楚了。”他一字一顿，慢慢地道：“我已下定决心，要断掉对您的这份孽情，从今以後，再无非分之想！”
鹿晗全身一震，瞪著眼睛向吴世勋望去。吴世勋一见他这神情，便知道自己的话正敲进了他的心里。
“门主，您是什麽意思？”鹿晗的声音掩不住的发颤。
“本座的意思是，可以让你见见那个孩子。”
鹿晗一把抓住他的手：“门主……”
吴世勋看著他激动欣喜地模样，心中也有些高兴，对他道：“小鹿，只要你养好了身子，与本座回总舵，你自然便能看见他了。”
鹿晗这些日子一听他说起回总舵，心里便有些发颤，但是此刻，只恨不得能早日回去。念起鹿儿，再也忍不住问道：“鹿儿他、他好吗？他长得怎麽样了？门主见过他吗？”
“嗯！他长得好极了！白白胖胖的，非常可爱。本座离开时才去看过他。”
鹿晗的心都要飞起来了，满脑子都是想象中鹿儿的模样。想起曾经躺在他怀里的那柔柔软软的小身子，皱皱的小脸蛋，和肉肉的小拳头，现在不知都变成了什麽样了。是长得像他多一些，还是、还是像门主多一些呢？
鹿晗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麽好，突然站了起来，张口要说话，却被吴世勋一把按住。
“别跟本座说什麽你已经没事了的话，以你现在的身子，还经不起长途跋涉。”
“门主，我……”鹿晗还想说服他。
“不行！小鹿，别让我反悔！”
鹿晗一惊，立刻闭口。但是神色却显得焦急不安。
吴世勋笑了笑，伸出手拥住他，“鹿儿已经半岁多了，一个月前我去看他时已经有二十斤重了，眼睛又大又圆，还会笑呢。只要你赶紧好起来，便能亲自看见他了。”
鹿晗神色微动。
“怎麽了？”吴世勋看见他一瞬间的迟疑。
“门主，鹿儿长得像……像我吗？”其实他是想问鹿儿长得像他还是像门主。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
“很像。”吴世勋看著他期待的眼神，想了想，又仔细道：“他的眼睛像你，笑起来的模样也很像，其他的地方比较像我。”
鹿晗对孩子的思念压抑已久，此时听了吴世勋的描述，心里的感情排山倒海般地涌来，激动不能自己。连什麽时候被吴世勋揽在怀里也没注意到。
吴世勋说让他见孩子本是权宜之计，希望他能有个盼头，早点好起来。待回了总舵，真让他见孩子一面也无不可。但此时见了他激动地模样，
心下却不禁一动。
孩子到底是鹿晗亲生的，若真让他见了孩子，反而更加不舍又怎麽办？
吴世勋转了一下这个念头，又收回心思去看他。此时因为心里激动，鹿晗清瘦的脸上染上一份红晕。他今年其实应该也有二十九岁了，多年的沙场生活与近月来的劳累打击，两鬓已染上了淡淡的银丝。加之骤然消瘦，心力憔悴，眼角也出现浅浅的波痕。他以前虽说不上非常俊美，
但却是清俊温润，刚直似竹。现下因为病态，兼之生过孩子，反别有一番味道。
吴世勋看著看著，忍不住情动起来，对著他的双唇落下一吻。
鹿晗一惊，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吴世勋见他漆黑的双眸又露出那种斑鹿一般的神态，终於忍耐不住，在他耳边喃喃地道：“小鹿，我想抱你。”
鹿晗闻言，浑身一僵。
鹿晗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刚离开总舵时，有时想起二人的缠绵也忍不住情动。可是现在，在失去了那个孩子以後，他却万万不想了。
“不！不行！”鹿晗一口拒绝了。
吴世勋双眸微眯：“为什麽？卞大夫说你的身体已无大碍了。”
“不行。”鹿晗想推开他，可是却根本推不动那钢铁一样的双臂。
“门主，您、您已经成亲了……”鹿晗慌乱地找出一个理由。
“那又怎麽样？”吴世勋挑挑秀美的长眉。林嫣嫣虽然是他的妻子，可是这与他和鹿晗的关系无关。
鹿晗见他毫不在乎，仍然紧紧地搂著他，本来雀跃的心情顿时冷了下来。
吴世勋栖近他，还想吻他，双唇却在将要落下的片刻被他堪堪躲过，只落到面颊上。吴世勋眼神一冷，紧紧地盯著他。
鹿晗抬起头来：“门主，别这样！我们这样是不应该的。”
吴世勋冷笑一声：“我们孩子都生了，现在才来说什麽应该不应该？”
略带嘲讽的语气让鹿晗脸色一白，他僵直了一下，突然沉声道：“门主，您还记得对我说过的话吗？”
吴世勋一震，固著他的手臂微微松了松。
“您曾对我说过，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其断自乱。所以现在，我想清楚了。”他一字一顿，慢慢地道：“我已下定决心，要断掉对您的这份孽情，从今以後，再无非分之想！”
35
众人眼前一花，已不见了吴世勋门主的身影。地上一汪茶水，飘散著化成粉末的茶盏残骸，余温尚存。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风过，朴灿烈门主也不知所踪。
厅堂里的众人，包括刚才听到朴灿烈门主回来而赶过来的杜生，都忍不住在这盛夏的八月，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人呢？”吴世勋的声音冷洌寒彻。
金钟仁身上中了剧毒，又被一掌直贯肺腑，卞伯贤正在想办法帮他解毒治伤。
他伤势颇重，但已经醒了过来。情急之下也顾不了什麽礼数，连忙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简单地禀告了门主。
原来他买完桃花酥，回身已不见了鹿晗的身影，心知不妙，连忙凭著练武之人的灵敏武觉寻著踪迹找去，追到一条巷子里。
他一入巷口，一阵青烟袭来，金钟仁立刻闭气。可是那毒烟甚是厉害，顷刻间便贯穿全身。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与他交上手。本来
那人不是他的对手，只恨他上来便吃了暗亏，渐渐招架不住。突然瞥见鹿晗青衫一扫，消失在拐角。钟仁大急，拼著身受一掌，击退黑衣人
追了过去，却根本不见鹿晗的踪影，才知是上当了。
他本想一路追下去，可是毒性已遍走全身。凭一己之力难以找回鹿晗，再硬撑下去也对情势不利，於是他撑著一口气赶回分舵报信，谁知刚
到大门口便毒发倒地。
“这是什麽毒？”世勋问卞伯贤。
“是滇人的磷烟！”回答的是朴灿烈。他与滇人交手已久，自然把他们的伎俩摸得门清。只见了钟仁面色发黑，气虚急喘，皮肤上浮现青色斑点，立刻便知晓了。
“这种毒虽然毒性剧烈，发作甚快，但并不难解。只要以……”
“这个我知道！”朴灿烈的话被卞伯贤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脸色不知为何，好像比钟仁还要难看，绷得死紧。手上果然正端著准备好的解药，扶著钟仁慢慢喝了下去。
“果然是他们搞的鬼！”吴世勋脸色阴沉，走过去给金钟仁把了一下脉，一股内力送了进去，在他体内游走一周。片刻後，钟仁猛然呕出一口黑血，颓然倒回床上。
“多、多谢门主帮属下化、化去淤血。属下办事不利，请门主……”
“不用说了。这事不怪你，你先好好养伤吧！”吴世勋起身离开。朴灿烈随他出去，临走前看了卞伯贤一眼。
“兀杰他们来者不善，只怕鹿将军情况危急！”
这话不用朴灿烈说，吴世勋也是知晓。他此时心急如焚，却知道自己决不可失了冷静，周身寒气比往日更重。
竟然敢动我的人！小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叫你用全族来陪葬！
朴灿烈心下暗惊！
吴世勋自十六岁神功大成之後弃剑换鞭，收敛了一身的杀气，多年来不曾再如此暴戾过。可是此时，他周身散发的浓烈杀气，别说朴灿烈，就是站在厅下的下人都感觉到了。
鹿晗醒来，浑身酸软无力，头痛欲裂。
坐起身来，发现这是一个地牢。空气潮湿腐臭，难闻之极。周围没有窗户，不见阳光，只在铁门上有一个小窗口。昏暗的油灯有气无力地散著
一点点光亮，让人分辨不出白昼黑夜，四周一片死寂，好像是被埋进了一座坟墓。
鹿晗检查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受伤，调试内息，却是气血不顺，空荡无力，整身的内功不知所踪。扶著剧烈疼痛的额头，他开始回忆发生了什麽事。可是只记得最後一刻，那个小乞丐趁他不注意时对他撒了一把迷烟，之後脑子就浑浑噩噩的，无论怎麽想，也不记得自己是怎麽来到这里的。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接著铁门！啷一声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鹿晗看去，眼前这人身材魁梧，形体雄壮，五官深邃，眼睛是琥珀色的，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他气势威猛，往这简陋的地牢一站，立刻感觉空间变小了许多了。他身後那人一身黑衣，脸色白皙，狭长的眼睛里隐隐透著嗜血的光芒，一见便让人反感。
“鹿将军，知道你落在谁手里了吗？”为首那人冷声问道。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向鹿晗刺去。
鹿晗默默看了他半晌，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滇将兀杰！”
众人眼前一花，已不见了吴世勋门主的身影。地上一汪茶水，飘散著化成粉末的茶盏残骸，余温尚存。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风过，朴灿烈门主也不知所踪。
厅堂里的众人，包括刚才听到朴灿烈门主回来而赶过来的杜生，都忍不住在这盛夏的八月，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人呢？”吴世勋的声音冷洌寒彻。
金钟仁身上中了剧毒，又被一掌直贯肺腑，卞伯贤正在想办法帮他解毒治伤。
他伤势颇重，但已经醒了过来。情急之下也顾不了什麽礼数，连忙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简单地禀告了门主。
原来他买完桃花酥，回身已不见了鹿晗的身影，心知不妙，连忙凭著练武之人的灵敏武觉寻著踪迹找去，追到一条巷子里。
他一入巷口，一阵青烟袭来，金钟仁立刻闭气。可是那毒烟甚是厉害，顷刻间便贯穿全身。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与他交上手。本来
那人不是他的对手，只恨他上来便吃了暗亏，渐渐招架不住。突然瞥见鹿晗青衫一扫，消失在拐角。钟仁大急，拼著身受一掌，击退黑衣人
追了过去，却根本不见鹿晗的踪影，才知是上当了。
他本想一路追下去，可是毒性已遍走全身。凭一己之力难以找回鹿晗，再硬撑下去也对情势不利，於是他撑著一口气赶回分舵报信，谁知刚
到大门口便毒发倒地。
“这是什麽毒？”世勋问卞伯贤。
“是滇人的磷烟！”回答的是朴灿烈。他与滇人交手已久，自然把他们的伎俩摸得门清。只见了钟仁面色发黑，气虚急喘，皮肤上浮现青色斑点，立刻便知晓了。
“这种毒虽然毒性剧烈，发作甚快，但并不难解。只要以……”
“这个我知道！”朴灿烈的话被卞伯贤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脸色不知为何，好像比钟仁还要难看，绷得死紧。手上果然正端著准备好的解药，扶著钟仁慢慢喝了下去。
“果然是他们搞的鬼！”吴世勋脸色阴沉，走过去给金钟仁把了一下脉，一股内力送了进去，在他体内游走一周。片刻後，钟仁猛然呕出一口黑血，颓然倒回床上。
“多、多谢门主帮属下化、化去淤血。属下办事不利，请门主……”
“不用说了。这事不怪你，你先好好养伤吧！”吴世勋起身离开。朴灿烈随他出去，临走前看了卞伯贤一眼。
“兀杰他们来者不善，只怕鹿将军情况危急！”
这话不用朴灿烈说，吴世勋也是知晓。他此时心急如焚，却知道自己决不可失了冷静，周身寒气比往日更重。
竟然敢动我的人！小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叫你用全族来陪葬！
朴灿烈心下暗惊！
吴世勋自十六岁神功大成之後弃剑换鞭，收敛了一身的杀气，多年来不曾再如此暴戾过。可是此时，他周身散发的浓烈杀气，别说朴灿烈，就是站在厅下的下人都感觉到了。
鹿晗醒来，浑身酸软无力，头痛欲裂。
坐起身来，发现这是一个地牢。空气潮湿腐臭，难闻之极。周围没有窗户，不见阳光，只在铁门上有一个小窗口。昏暗的油灯有气无力地散著
一点点光亮，让人分辨不出白昼黑夜，四周一片死寂，好像是被埋进了一座坟墓。
鹿晗检查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受伤，调试内息，却是气血不顺，空荡无力，整身的内功不知所踪。扶著剧烈疼痛的额头，他开始回忆发生了什麽事。可是只记得最後一刻，那个小乞丐趁他不注意时对他撒了一把迷烟，之後脑子就浑浑噩噩的，无论怎麽想，也不记得自己是怎麽来到这里的。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接著铁门！啷一声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鹿晗看去，眼前这人身材魁梧，形体雄壮，五官深邃，眼睛是琥珀色的，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他气势威猛，往这简陋的地牢一站，立刻感觉空间变小了许多了。他身後那人一身黑衣，脸色白皙，狭长的眼睛里隐隐透著嗜血的光芒，一见便让人反感。
“鹿将军，知道你落在谁手里了吗？”为首那人冷声问道。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向鹿晗刺去。
鹿晗默默看了他半晌，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滇将兀杰！”
37
卞伯贤在朴灿烈怀里大哭一阵，情绪渐渐稳定，突然恢复理智，“突”地一把推开朴灿烈，涨红著脸道：“我没事了，你走吧！”
“真的没事了吗？”朴灿烈还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你不用管我，现在快些找到鹿将军才是正事！”
“好，那我走了，你别想太多。”
卞伯贤点点头，直到朴灿烈的身影消失在院外，才转身回屋。
朴灿烈来到正院大堂，杜生急忙迎了上来。
“朴灿烈门主，吴世勋门主说得到了鹿将军的消息，刚才急急出门了，给您留下这个。”
朴灿烈接过信笺打开一看，眉头立紧。
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复杂。
这夜晚月昏星暗，预示著明天不是个好天气。
城西郊外的留荫庄黑漆漆的，静寂无声，只有里屋的一盏油灯，隐隐地晃著。
这是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庄园。盛夏时给城里的主子们消暑，卞收时便是忙碌的时刻。此时八月时节，不上不下，空荡荡的没什麽人
居住。
一道白色身影大刺刺地出现在阴暗的院落里，好像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一身白衣与夜晚的黑幕是多麽不和谐。
那人在院中驻足片刻，走到大门前，突然一脚踹去，将门板踢得粉碎。
“谁啊！什麽人！”一个苍老的声音慌慌张张地从里屋跑出来，看见大厅正门的样子，骇了一跳。
“你、你是什麽人？你要做什麽？”
那白衣人冷冷地看著他：“兀杰在哪里？”
“什麽？”
“不要在本座面前装糊涂！兀杰在哪里？”
吴世勋倏地期近，一把扼住那老者的脖颈，轻轻松松就将他提了起来。
“说！”
“咳咳……我、我不知道……”老者脸色涨得通红，踮起脚尖勉强勾著地面，喉咙尚能呼吸，但说出这几个字已是要命一般。
吴世勋冷笑一声：“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说了。”
一把将他摔出去，那人跌在墙上又落了下来。吴世勋出手快如闪电，一连点了他周身几大要穴，劲力贯彻全身，让他苦不堪鹿。
“啊！”那人痛得大叫。
吴世勋冷冷地看著他，抬起右脚，冲著他的背脊就要踹去。这一脚下去，那人必定脊椎全碎，此生休已。
“慢著！”身後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世勋慢慢回过头去。来人正是兀杰。
“吴吴世勋门主，好久不见！”兀杰笑道。
“本座眼里从未见过你，何来好久之说！”
兀杰变色：“吴世勋门主果然艺高人胆大，竟敢孤身一人闯进我这里。”
他刚才已将周围勘查了一遍，确定只有吴世勋一人。
“兀杰将军胆子也不小呢，竟然明目张胆潜进越国首府，不知所恃为何呢？”
兀杰心下一凛，不知他知道了些什麽。突然笑道：“吴世勋门主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明知故问！”
“莫不是为了在下将鹿将军请来之事？”他特意强调了“请”字。
“他在哪里？”
“吴世勋门主放心，鹿将军在在下这里过得很好，吴世勋门主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他！”
吴世勋双眸微眯，紧紧地盯著他。
兀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都说吴世勋门主百毒不侵，却不知面对我们滇人的安魂散又如何呢？”
吴世勋闻言一惊，果觉自己睡意冒起，神志渐渐有些涣散。
“你……”吴世勋努力地抵抗越来越强烈的睡意，可是困倦睡意本是人的正常生理现象，与功力毒素本不相关，如何抵制。
兀杰冷笑道：“为了好好招待吴世勋门主和鹿将军，在下可是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吴世勋身子晃了一晃，终於颓然倒地，昏睡过去。
“你做的好！”
本来摊软在地上的那名老者挣扎著爬了起来，吐出一口浓血，跪在地上：“是将军足智多谋，想出将安魂散涂抹在属下衣物上的主意。不然凭他是什麽门主，再怎麽狡猾多疑，也是想不到的。”
兀杰没心情听他拍马屁，走到吴世勋面前，用脚一踢，将他反转过来，封了他身上的穴道。
一阵淡淡地冷香从他身上散出。兀杰皱皱眉。
这麽近的细看，更觉得世勋俊美非凡。在昏暗不明的月色照耀下，周身都笼罩著一层淡淡的荧光，肌肤柔亮，沉静的俊容反射出一股奇异的妖艳之色。
兀杰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把他带走！”一挥手，那名黑衣人出现在身後，与刚才伪装成老者的属下一起粗鲁地将吴世勋抬起来，与兀杰消失在黑夜中。
风过，一个身影随之闪没。
卞伯贤在朴灿烈怀里大哭一阵，情绪渐渐稳定，突然恢复理智，“突”地一把推开朴灿烈，涨红著脸道：“我没事了，你走吧！”
“真的没事了吗？”朴灿烈还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你不用管我，现在快些找到鹿将军才是正事！”
“好，那我走了，你别想太多。”
卞伯贤点点头，直到朴灿烈的身影消失在院外，才转身回屋。
朴灿烈来到正院大堂，杜生急忙迎了上来。
“朴灿烈门主，吴世勋门主说得到了鹿将军的消息，刚才急急出门了，给您留下这个。”
朴灿烈接过信笺打开一看，眉头立紧。
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复杂。
这夜晚月昏星暗，预示著明天不是个好天气。
城西郊外的留荫庄黑漆漆的，静寂无声，只有里屋的一盏油灯，隐隐地晃著。
这是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庄园。盛夏时给城里的主子们消暑，卞收时便是忙碌的时刻。此时八月时节，不上不下，空荡荡的没什麽人
居住。
一道白色身影大刺刺地出现在阴暗的院落里，好像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一身白衣与夜晚的黑幕是多麽不和谐。
那人在院中驻足片刻，走到大门前，突然一脚踹去，将门板踢得粉碎。
“谁啊！什麽人！”一个苍老的声音慌慌张张地从里屋跑出来，看见大厅正门的样子，骇了一跳。
“你、你是什麽人？你要做什麽？”
那白衣人冷冷地看著他：“兀杰在哪里？”
“什麽？”
“不要在本座面前装糊涂！兀杰在哪里？”
吴世勋倏地期近，一把扼住那老者的脖颈，轻轻松松就将他提了起来。
“说！”
“咳咳……我、我不知道……”老者脸色涨得通红，踮起脚尖勉强勾著地面，喉咙尚能呼吸，但说出这几个字已是要命一般。
吴世勋冷笑一声：“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说了。”
一把将他摔出去，那人跌在墙上又落了下来。吴世勋出手快如闪电，一连点了他周身几大要穴，劲力贯彻全身，让他苦不堪鹿。
“啊！”那人痛得大叫。
吴世勋冷冷地看著他，抬起右脚，冲著他的背脊就要踹去。这一脚下去，那人必定脊椎全碎，此生休已。
“慢著！”身後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世勋慢慢回过头去。来人正是兀杰。
“吴吴世勋门主，好久不见！”兀杰笑道。
“本座眼里从未见过你，何来好久之说！”
兀杰变色：“吴世勋门主果然艺高人胆大，竟敢孤身一人闯进我这里。”
他刚才已将周围勘查了一遍，确定只有吴世勋一人。
“兀杰将军胆子也不小呢，竟然明目张胆潜进越国首府，不知所恃为何呢？”
兀杰心下一凛，不知他知道了些什麽。突然笑道：“吴世勋门主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明知故问！”
“莫不是为了在下将鹿将军请来之事？”他特意强调了“请”字。
“他在哪里？”
“吴世勋门主放心，鹿将军在在下这里过得很好，吴世勋门主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他！”
吴世勋双眸微眯，紧紧地盯著他。
兀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都说吴世勋门主百毒不侵，却不知面对我们滇人的安魂散又如何呢？”
吴世勋闻言一惊，果觉自己睡意冒起，神志渐渐有些涣散。
“你……”吴世勋努力地抵抗越来越强烈的睡意，可是困倦睡意本是人的正常生理现象，与功力毒素本不相关，如何抵制。
兀杰冷笑道：“为了好好招待吴世勋门主和鹿将军，在下可是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吴世勋身子晃了一晃，终於颓然倒地，昏睡过去。
“你做的好！”
本来摊软在地上的那名老者挣扎著爬了起来，吐出一口浓血，跪在地上：“是将军足智多谋，想出将安魂散涂抹在属下衣物上的主意。不然凭他是什麽门主，再怎麽狡猾多疑，也是想不到的。”
兀杰没心情听他拍马屁，走到吴世勋面前，用脚一踢，将他反转过来，封了他身上的穴道。
一阵淡淡地冷香从他身上散出。兀杰皱皱眉。
这麽近的细看，更觉得世勋俊美非凡。在昏暗不明的月色照耀下，周身都笼罩著一层淡淡的荧光，肌肤柔亮，沉静的俊容反射出一股奇异的妖艳之色。
兀杰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把他带走！”一挥手，那名黑衣人出现在身後，与刚才伪装成老者的属下一起粗鲁地将吴世勋抬起来，与兀杰消失在黑夜中。
风过，一个身影随之闪没。
我手机复制太麻烦了，复制不好，明天让别人继续发吧，别插楼哈，有话在我这楼问我，今晚就不更了 44
“金珉硕，出来吧！”
离开门主的怀抱，鹿晗身上突然一阵清寒。但听到门主的话，再看见那个从前面隐出的身影，却让他惊了一跳。
这金珉硕的轻功之高实在已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若不是门主呼唤出声，他是不会察觉的。甚至连他是什麽时候来的，也不会知道。
意识到最後这个问题，鹿晗有些慌乱，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刚才……他和门主的样子。
“属下失职，未能带鹿将军离开。”金珉硕单膝下跪。
“门主，这事不怪他，是属下自作主张。”鹿晗急忙在吴世勋身後解释。
“金珉硕，你起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吴世勋淡淡地问道：“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回门主，已近酉时。”
“嗯！”是该行动的时候了。
吴世勋回头看了一眼小鹿，见他手握利剑，态度坚定，显是要和他同进退。
吴世勋心下一暖。
这麽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回首，必定会看见他紧紧跟随在自己身後的身影。只是那时总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从未曾发现过他的眼神是何等的炙热。
原来从少年到现在，这个人，一直是用这样的眼神追随著自己。
吴世勋已经发觉了自己心境上的微妙变化。这一切都是从小鹿说要离开他开始的。自他离开总舵後，自己便有些魂不守舍，心神难安。即便是新婚的娇妻，也无法抚慰他空茫的心。
直到来自战场的一封密函，让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他的身边，心里仿佛才踏实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人的存在已如呼吸般自然，且，重要！
吴世勋突然打消了让他随金珉硕离开的想法。
“金珉硕，你立即原路返回，通知朴灿烈门主按计划行事。”
“是！”金珉硕从不质疑门主的任何命令，他毫不犹豫的立刻离开。
“小鹿，”吴世勋回首，对鹿晗淡淡勾出一抹笑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清澈：“我们走吧。”
“是。”鹿晗心中一热，攥紧手中的剑，紧紧跟在他身後。
“ 这样也好！你如果真要断得干净，我们便恢复以前的关系好了。”
“ 本座说的，也不是真心话。”
鹿晗看著世勋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他刚才话的意思。
不是真心话。
本座说的，也不是真心话。
鹿晗有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原来不只自己撒了谎。他对门主的这份情结，断不了！
那麽，门主的真心话又是什麽？
鹿晗心里激动，呼吸立时急促起来。但只有短短片刻，他又自制地压抑了下去。
他的变化，吴世勋在前面听得一清二楚，知道他终於明白了自己刚才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有许多事，以後总有时间，让他们慢慢搞清楚。尤其是，彼此的真心话。
自从鬼林之事後，他们再没有两个人单独行动过。可是现在，他们之间的默契，尤胜当初。
吴世勋与鹿晗从地牢正面的大门悄悄闯了出去，原来竟是越国太子的东宫。
潜进寝宫，太子衣著凌乱地被鹿晗从正在欢好的床上拎了下来。
吴世勋在殿内找到自己的银龙鞭，鞭梢轻轻巧巧地划过太子的面际，在那里留下一道独有的伤痕。
“太子殿下好兴致。天色未暗，便急於欢好，本座来的真不是时候！”瞥了一眼床榻上未著寸缕，拥著锦被瑟瑟发抖的美人，“好一位美人，
不过可惜了，今後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能受太子殿下的宠幸了。”
太子以为他要对自己下毒手，还未来得及呼救，胯下便一阵剧痛，低头看了一眼，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等太子醒了告诉他，本座留著他这条命，是为了让他亲眼看见得罪本座的下场！”世勋对那个嫔妃冷道：“顺便让太子转告滇将兀杰，敢动我的人，我必要他付出越国十倍的代价！”
随後点了那个女人的穴道，带著小鹿施施然地离开了东宫。
鹿晗听到他最後那句话，心头微微一跳，但立刻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只是付出越国十倍的代价……
鹿晗心中隐隐不安。想著门主说这话时冷冽肃杀的神色，总觉得这个代价，也许会很大，也许大的，会让天地变色……
二人临出东宫时，在後园发现一个酒窖。吴世勋兴致大起，将里面的酒桶统统打破，撒了满园。然後一把火折，在渐渐昏暗下来的夜色中燃起
一片红天。
站在宫外西山的山腰上，吴世勋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回头看看小鹿，见他正肃穆地望著城中混乱。
“小鹿，你在想什麽？”
“门主，现在城中戒备森严，我们应当赶紧撤离。”
华城内，朴灿烈带领一干众人已经撤离，并在临走时派人在城中引起混乱，凡是与滇人有关的地方统统动手挑了。现在华城内正是混乱不堪。
“我已经跟灿烈约好，亥时一刻在城外密林里汇合。”世勋想起一事：“他们迫你吃了迷陀仙，回头见到卞大夫，让他给你好好看看，此药……怕也不是不能解。”
鹿晗苦笑一下，没有作声。
这迷陀仙并不是毒药，自然没有相应的解药。门主说这话，也只是在安慰他罢了。
吴世勋见他神色，问道：“小鹿，他们迫你吃了几粒。”
“一粒半。”鹿晗将事情向他说了一遍。
“这迷陀仙只要服下三粒必定上瘾，服用之人神志消磨，任人摆布。药瘾发作时也会苦不堪鹿。还好你只服了一粒半，还来得及。”世勋沉吟了一下：“实际上迷陀仙虽然没有对症的解药，但如果上瘾之人意志力强，能够生挺过去，应该可以让身体自行排出那些毒素。现在你还没有真正上瘾，体内的药性应该不是很高，如果平时服用一些散毒的药剂，药瘾发作时抗过去，过个几天，药性应该会渐渐消失的。”
鹿晗心里也很清楚，除了硬抗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门主，我们走吧。”
吴世勋点点头。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金珉硕，出来吧！”
离开门主的怀抱，鹿晗身上突然一阵清寒。但听到门主的话，再看见那个从前面隐出的身影，却让他惊了一跳。
这金珉硕的轻功之高实在已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若不是门主呼唤出声，他是不会察觉的。甚至连他是什麽时候来的，也不会知道。
意识到最後这个问题，鹿晗有些慌乱，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刚才……他和门主的样子。
“属下失职，未能带鹿将军离开。”金珉硕单膝下跪。
“门主，这事不怪他，是属下自作主张。”鹿晗急忙在吴世勋身後解释。
“金珉硕，你起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吴世勋淡淡地问道：“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回门主，已近酉时。”
“嗯！”是该行动的时候了。
吴世勋回头看了一眼小鹿，见他手握利剑，态度坚定，显是要和他同进退。
吴世勋心下一暖。
这麽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回首，必定会看见他紧紧跟随在自己身後的身影。只是那时总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从未曾发现过他的眼神是何等的炙热。
原来从少年到现在，这个人，一直是用这样的眼神追随著自己。
吴世勋已经发觉了自己心境上的微妙变化。这一切都是从小鹿说要离开他开始的。自他离开总舵後，自己便有些魂不守舍，心神难安。即便是新婚的娇妻，也无法抚慰他空茫的心。
直到来自战场的一封密函，让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他的身边，心里仿佛才踏实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人的存在已如呼吸般自然，且，重要！
吴世勋突然打消了让他随金珉硕离开的想法。
“金珉硕，你立即原路返回，通知朴灿烈门主按计划行事。”
“是！”金珉硕从不质疑门主的任何命令，他毫不犹豫的立刻离开。
“小鹿，”吴世勋回首，对鹿晗淡淡勾出一抹笑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清澈：“我们走吧。”
“是。”鹿晗心中一热，攥紧手中的剑，紧紧跟在他身後。
“ 这样也好！你如果真要断得干净，我们便恢复以前的关系好了。”
“ 本座说的，也不是真心话。”
鹿晗看著世勋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他刚才话的意思。
不是真心话。
本座说的，也不是真心话。
鹿晗有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原来不只自己撒了谎。他对门主的这份情结，断不了！
那麽，门主的真心话又是什麽？
鹿晗心里激动，呼吸立时急促起来。但只有短短片刻，他又自制地压抑了下去。
他的变化，吴世勋在前面听得一清二楚，知道他终於明白了自己刚才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有许多事，以後总有时间，让他们慢慢搞清楚。尤其是，彼此的真心话。
自从鬼林之事後，他们再没有两个人单独行动过。可是现在，他们之间的默契，尤胜当初。
吴世勋与鹿晗从地牢正面的大门悄悄闯了出去，原来竟是越国太子的东宫。
潜进寝宫，太子衣著凌乱地被鹿晗从正在欢好的床上拎了下来。
吴世勋在殿内找到自己的银龙鞭，鞭梢轻轻巧巧地划过太子的面际，在那里留下一道独有的伤痕。
“太子殿下好兴致。天色未暗，便急於欢好，本座来的真不是时候！”瞥了一眼床榻上未著寸缕，拥著锦被瑟瑟发抖的美人，“好一位美人，
不过可惜了，今後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能受太子殿下的宠幸了。”
太子以为他要对自己下毒手，还未来得及呼救，胯下便一阵剧痛，低头看了一眼，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等太子醒了告诉他，本座留著他这条命，是为了让他亲眼看见得罪本座的下场！”世勋对那个嫔妃冷道：“顺便让太子转告滇将兀杰，敢动我的人，我必要他付出越国十倍的代价！”
随後点了那个女人的穴道，带著小鹿施施然地离开了东宫。
鹿晗听到他最後那句话，心头微微一跳，但立刻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只是付出越国十倍的代价……
鹿晗心中隐隐不安。想著门主说这话时冷冽肃杀的神色，总觉得这个代价，也许会很大，也许大的，会让天地变色……
二人临出东宫时，在後园发现一个酒窖。吴世勋兴致大起，将里面的酒桶统统打破，撒了满园。然後一把火折，在渐渐昏暗下来的夜色中燃起
一片红天。
站在宫外西山的山腰上，吴世勋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回头看看小鹿，见他正肃穆地望著城中混乱。
“小鹿，你在想什麽？”
“门主，现在城中戒备森严，我们应当赶紧撤离。”
华城内，朴灿烈带领一干众人已经撤离，并在临走时派人在城中引起混乱，凡是与滇人有关的地方统统动手挑了。现在华城内正是混乱不堪。
“我已经跟灿烈约好，亥时一刻在城外密林里汇合。”世勋想起一事：“他们迫你吃了迷陀仙，回头见到卞大夫，让他给你好好看看，此药……怕也不是不能解。”
鹿晗苦笑一下，没有作声。
这迷陀仙并不是毒药，自然没有相应的解药。门主说这话，也只是在安慰他罢了。
吴世勋见他神色，问道：“小鹿，他们迫你吃了几粒。”
“一粒半。”鹿晗将事情向他说了一遍。
“这迷陀仙只要服下三粒必定上瘾，服用之人神志消磨，任人摆布。药瘾发作时也会苦不堪鹿。还好你只服了一粒半，还来得及。”世勋沉吟了一下：“实际上迷陀仙虽然没有对症的解药，但如果上瘾之人意志力强，能够生挺过去，应该可以让身体自行排出那些毒素。现在你还没有真正上瘾，体内的药性应该不是很高，如果平时服用一些散毒的药剂，药瘾发作时抗过去，过个几天，药性应该会渐渐消失的。”
鹿晗心里也很清楚，除了硬抗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门主，我们走吧。”
吴世勋点点头。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53
“啪哒”一声，七巧锁解开了，锁芯落到床上，只留个锁面被小人儿紧握在手中。
“鹿儿真聪明！”世勋惊喜，一把抱住孩子，在他面上亲了亲。
孩子好像甚是喜欢吴世勋亲他，登时“咯咯咯”地笑了出来，两只黑亮亮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有什麽东西弥漫在眼中，让一切都变得模糊。
鹿晗努力睁大双眼，想把这一幕看得更清楚，可是却好像怎样也看不真切。
吴世勋抱著孩子走到他身边，对他微微一笑：“小鹿，你看咱们鹿儿多聪明。”
鹿晗不能出声，只是恍惚急切地望著孩子。
吴世勋无奈的叹息一声，柔声道：“这麽大的人了，在孩子面前不要这个样子。”
“给我、给我抱抱他……”鹿晗恍如未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
孩子也不认生，任由他抱著，好奇似的望望他，又回头望望吴世勋。
“鹿儿……我的鹿儿……”鹿晗轻轻碰了碰他嫩嫩地脸蛋，见他回过头来，举起手里的小锁晃给他看。
“鹿儿……好聪明……我的鹿儿……好聪明……”鹿晗知道他是在要夸奖，便想笑著称赞他，可是说到最後，终於忍不住紧紧抱住孩子，哽咽出来。
吴世勋见他又哭又笑的样子，有些心疼，也有些无措。这麽多年来，他从没有见过鹿晗流泪的样子。现在见他这模样，惹得他有些心慌。想举手帮他擦擦眼泪，却又觉得不妥，只得踌躇地站在原地。过了半晌，终於走过去道：“小鹿，冷静点，别吓著孩子。”
鹿晗闻言，慌忙抬起头来，却见鹿儿正睁著圆溜溜的大眼看著他，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吴世勋笑道：“你看咱们鹿儿长得多好，真是个俊孩子。”
“是。”鹿晗别过头去，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又回过头来看著怀中的孩子，说道：“这孩子长得像门主。”
“也像你。你看他那双黑眼睛，和你简直一模一样啊！”
鹿晗仔细看看，还是觉得孩子像门主多一点。
鹿儿一直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这会儿突然转向吴世勋，对他伸出小手，含含糊糊地唤著：“咿呀……”
吴世勋对他笑笑，哄道：“鹿儿乖，让你……义父抱。”
鹿晗闻言，浑身一僵。
“小鹿，鹿儿的名字我已经取好了，你看看。”世勋递过一张纸笺，上面龙飞凤舞地写著四个字。
“吴曜日……”鹿晗喃喃地念道。
代表日、月、星辰的曜。曜日曜日，如日光般闪耀，隐喻了世勋对这个孩子的期望。
“这是个好名字。”
“是呀。”
把孩子抱到床上，鹿晗从怀里掏出那个小拨鼓，在鹿儿面前拨弄两下，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鹿晗笑著，陪著他玩耍起来。
吴世勋走过去，在他们身边坐下。
“今日你一离开沈梅园，我便亲自去把孩子接了回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小鹿，现在看见鹿儿，你可高兴了？”
“嗯！谢谢门主。”鹿晗看著鹿儿，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吴世勋陪他哄著鹿儿玩耍半晌。午时渐近，大概是肚子饿了，鹿儿渐渐有些不耐起来。吴世勋见状唤了一声，进来一位农妇打扮的年轻女人。
“小少爷肚子饿了。”
那妇人也不说话，只是行个礼，接过孩子下去了。
“她要带孩子去哪里？”鹿晗慌忙问道。
“你别著急，我只是让她带孩子下去喂奶。”吴世勋见小鹿神色慌乱，安抚道：“你放心，她叫翠女，是孩子的乳娘，这段时间鹿儿一直寄养在她那里。她是个哑巴，不会乱说话。小鹿，你坐下，有些话我要和你说。”
鹿晗闻言，回身坐下。
吴世勋正色道：“我给鹿儿起名曜日，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他是我的长子，不论今後嫣嫣所出是男是女，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日後我这吴堂王的封号，也少不得要由他继承。”
鹿晗心下一凛。
“门主……”
“你什麽也不用说，我心意已定。这孩子既然是我的长子，便理应继承我的一切。不过，小鹿，你要知道，如果他是我的儿子，便不能是你的孩子，你明白吗？”
鹿晗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我明白。”
吴世勋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孩子是你亲生的，让他唤你义父，你心里必定难受。可是我也没办法。将来孩子大了，这件事总没办法向他解释，不如便让他认你做义父，以後你们也是父子亲睦，岂不一举两得。”
鹿晗神色黯了黯，也知此事只能如此，低声道：“是。门主想得周全。”突然想起一事：“夫人那边……”
“我还未告诉她。待她生产以後再说吧！”
“那……鹿儿……门主打算何时、何时把他带走？”
吴世勋见他紧张惶恐的模样，心下一软：“你这麽想他，我便让翠女带他在你这里住两日。”
鹿晗闻言，心中大喜，脸上立时绽放出欣喜地光彩。
“门主，谢谢你！”
吴世勋本觉得这个决定有些冒失，但见了他的神采，却又觉得值得，微微一笑道：“让鹿儿在你这里住到也正好。那翠女和她丈夫虽然听得见，却都是哑巴。鹿儿现在正是该学说话的时候了，你得空便教教他吧。”
鹿晗立时便坐卧不安，恨不得这会儿便把鹿儿抱在怀里，教他说话走路。
“啪哒”一声，七巧锁解开了，锁芯落到床上，只留个锁面被小人儿紧握在手中。
“鹿儿真聪明！”世勋惊喜，一把抱住孩子，在他面上亲了亲。
孩子好像甚是喜欢吴世勋亲他，登时“咯咯咯”地笑了出来，两只黑亮亮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有什麽东西弥漫在眼中，让一切都变得模糊。
鹿晗努力睁大双眼，想把这一幕看得更清楚，可是却好像怎样也看不真切。
吴世勋抱著孩子走到他身边，对他微微一笑：“小鹿，你看咱们鹿儿多聪明。”
鹿晗不能出声，只是恍惚急切地望著孩子。
吴世勋无奈的叹息一声，柔声道：“这麽大的人了，在孩子面前不要这个样子。”
“给我、给我抱抱他……”鹿晗恍如未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
孩子也不认生，任由他抱著，好奇似的望望他，又回头望望吴世勋。
“鹿儿……我的鹿儿……”鹿晗轻轻碰了碰他嫩嫩地脸蛋，见他回过头来，举起手里的小锁晃给他看。
“鹿儿……好聪明……我的鹿儿……好聪明……”鹿晗知道他是在要夸奖，便想笑著称赞他，可是说到最後，终於忍不住紧紧抱住孩子，哽咽出来。
吴世勋见他又哭又笑的样子，有些心疼，也有些无措。这麽多年来，他从没有见过鹿晗流泪的样子。现在见他这模样，惹得他有些心慌。想举手帮他擦擦眼泪，却又觉得不妥，只得踌躇地站在原地。过了半晌，终於走过去道：“小鹿，冷静点，别吓著孩子。”
鹿晗闻言，慌忙抬起头来，却见鹿儿正睁著圆溜溜的大眼看著他，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吴世勋笑道：“你看咱们鹿儿长得多好，真是个俊孩子。”
“是。”鹿晗别过头去，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又回过头来看著怀中的孩子，说道：“这孩子长得像门主。”
“也像你。你看他那双黑眼睛，和你简直一模一样啊！”
鹿晗仔细看看，还是觉得孩子像门主多一点。
鹿儿一直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这会儿突然转向吴世勋，对他伸出小手，含含糊糊地唤著：“咿呀……”
吴世勋对他笑笑，哄道：“鹿儿乖，让你……义父抱。”
鹿晗闻言，浑身一僵。
“小鹿，鹿儿的名字我已经取好了，你看看。”世勋递过一张纸笺，上面龙飞凤舞地写著四个字。
“吴曜日……”鹿晗喃喃地念道。
代表日、月、星辰的曜。曜日曜日，如日光般闪耀，隐喻了世勋对这个孩子的期望。
“这是个好名字。”
“是呀。”
把孩子抱到床上，鹿晗从怀里掏出那个小拨鼓，在鹿儿面前拨弄两下，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鹿晗笑著，陪著他玩耍起来。
吴世勋走过去，在他们身边坐下。
“今日你一离开沈梅园，我便亲自去把孩子接了回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小鹿，现在看见鹿儿，你可高兴了？”
“嗯！谢谢门主。”鹿晗看著鹿儿，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吴世勋陪他哄著鹿儿玩耍半晌。午时渐近，大概是肚子饿了，鹿儿渐渐有些不耐起来。吴世勋见状唤了一声，进来一位农妇打扮的年轻女人。
“小少爷肚子饿了。”
那妇人也不说话，只是行个礼，接过孩子下去了。
“她要带孩子去哪里？”鹿晗慌忙问道。
“你别著急，我只是让她带孩子下去喂奶。”吴世勋见小鹿神色慌乱，安抚道：“你放心，她叫翠女，是孩子的乳娘，这段时间鹿儿一直寄养在她那里。她是个哑巴，不会乱说话。小鹿，你坐下，有些话我要和你说。”
鹿晗闻言，回身坐下。
吴世勋正色道：“我给鹿儿起名曜日，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他是我的长子，不论今後嫣嫣所出是男是女，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日後我这吴堂王的封号，也少不得要由他继承。”
鹿晗心下一凛。
“门主……”
“你什麽也不用说，我心意已定。这孩子既然是我的长子，便理应继承我的一切。不过，小鹿，你要知道，如果他是我的儿子，便不能是你的孩子，你明白吗？”
鹿晗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我明白。”
吴世勋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孩子是你亲生的，让他唤你义父，你心里必定难受。可是我也没办法。将来孩子大了，这件事总没办法向他解释，不如便让他认你做义父，以後你们也是父子亲睦，岂不一举两得。”
鹿晗神色黯了黯，也知此事只能如此，低声道：“是。门主想得周全。”突然想起一事：“夫人那边……”
“我还未告诉她。待她生产以後再说吧！”
“那……鹿儿……门主打算何时、何时把他带走？”
吴世勋见他紧张惶恐的模样，心下一软：“你这麽想他，我便让翠女带他在你这里住两日。”
鹿晗闻言，心中大喜，脸上立时绽放出欣喜地光彩。
“门主，谢谢你！”
吴世勋本觉得这个决定有些冒失，但见了他的神采，却又觉得值得，微微一笑道：“让鹿儿在你这里住到也正好。那翠女和她丈夫虽然听得见，却都是哑巴。鹿儿现在正是该学说话的时候了，你得空便教教他吧。”
鹿晗立时便坐卧不安，恨不得这会儿便把鹿儿抱在怀里，教他说话走路。
55
“你怎麽在这里？不是说身子不适，在休息麽。”吴世勋长眉一挑，问道。
“我突然想看看烟花，便过来了。”林嫣嫣的眼神正直直盯著鹿晗怀中的孩子。
这个孩子……
“鹿将军，这是你的孩子吗？和你长得好像呢。”
鹿晗无措地抱紧孩子，不知该如何回答。鹿儿却不识时机，突然咯咯笑起来，向吴世勋伸出手去。
“爹爹，抱！”
这些时日来，吴世勋得空便来看看孩子，鹿儿最先学会的，便是这句话。
吴世勋把鹿儿接过来抱了抱，叹了口气，看著林嫣嫣发白的脸色，说道：“嫣嫣，他不是鹿将军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大片大片的雪花缓缓落了下来，与天空中还在鸣放著的烟花交相辉映，弥漫著节日的喜庆。
林嫣嫣娇艳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身子晃了晃，被身後的丫鬟扶住。
“夫君，你说什麽？”
“我说，这是我的儿子。”
林嫣嫣茫然地看看鹿儿，又看看吴世勋。
其实在她看清楚这孩子的相貌时，心下已隐隐猜到了。这孩子与吴世勋，至少有著七分的相像。
鹿晗见她的脸色，心下有些不忍。
自己的丈夫，突然抱著一个孩子出现在面前，声称是他的骨肉，任谁都要仓惶失措吧。但是此事，却总有一天会让她知道的。日後，自己的孩子也许还要唤她为母亲……
“这件事以後再说。下雪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吴世勋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在如此意外的情况下被嫣嫣知道。他虽没想过刻意隐瞒，但此时也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林嫣嫣的眼神直直落到鹿儿脸上，注目了半晌，缓缓移动，从鹿晗身边飘过。
鹿晗突然有些寒战。她的眼神深沉缥缈，如千年幽潭，在这朔风大雪的夜晚，分外寒冷。
“小鹿，你先带孩子回去。”吴世勋拢了拢鹿儿的皮貂小袄，将他送回小鹿怀中。
鹿晗没有说什麽，只是抱紧孩子，转身回了竹园。
这一夜，鹿晗忐忑不安，无法入睡。不知门主回去会如何解释。解释过後，孩子要何去何从？
想到去年的今日，自己在这张床上苦苦挣扎。那种几乎被撕裂，被扯碎的疼痛让他心有余悸。现在，那个从自己体内诞生出来的小家夥正酣睡
在身侧，还未长开的小脸，已经显出了未来的好模样。不知将来，迎接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不！这个孩子一定会比自己命好！因为他不仅是他的儿子，也是吴世勋的儿子！
只是，林嫣嫣，不知这个女人是否能容得下鹿儿？也不知听到此事，她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鹿晗是个男人，他不能理解女人的心思，虽然他和林嫣嫣一样爱著吴世勋。
这麽多年来，他的爱没有理由，没有奢求，没有妄想，也，没有权利。但是林嫣嫣，却与他不同。
第二天早上，鹿晗起床，正在为孩子换衣物，便有沈梅园的仆役来传，说夫人要见他。
鹿晗的手顿了顿，说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匆匆将孩子交给翠女，来到留香居。雅室的四周生著火盆，燃著熏香，暖暖融融，清清雅雅。
林嫣嫣端坐在厚厚的幕帘後面，看不清形态。
“小鹿见过夫人。”
“鹿将军不必多礼，请坐。”林嫣嫣的声音仍然那麽轻轻柔柔，但却与往日不同，带著一丝抑郁，和一丝疲惫。
“鹿将军，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昨夜你也在场，门主说你怀中的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肉。此事你可知晓。”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肯定的语气。
“是。”鹿晗心里已有准备，回答的坦然。
“我听说这孩子已认你为义父？”
“……是。”
“鹿将军，你好像很疼那个孩子啊。昨夜匆匆看了一眼，好像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呢。长了一副好相貌。呵呵，倒和门主十分相象呢……”
鹿晗不知她所指何意，未敢应话，但听她语气，心下有些不安。
“鹿将军，你说这事情多奇怪。我自己的夫君，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连你这个属下都知道，我却被蒙在谷里！”
“夫人，此事……门主也不是有意隐瞒。”
“哦？鹿将军，你对门主真是忠心。”林嫣嫣不知所指何意，语气似乎隐含嘲讽。
“属下对门主，自该尽心尽力。”
“你对门主尽心尽力，不知对我这主母又如何？”
“自然……也如对门主一般。”
林嫣嫣听出他一瞬间几不可察的犹豫，轻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鹿将军，我问你什麽，你可要如实回答。”
“是。”鹿晗心下微跳，手心里已冒出冷汗。
“我只问你，这孩子是门主与何人所出？”林嫣嫣一字一顿，慢慢地问道。
“……属下，不知道。”
“不知道啊……”林嫣嫣轻柔地叹息一声。幕帘里传来茶盏放落的声音，轻轻脆脆。“鹿将军，你是孩子的义父，孩子被带回来後不送到这沈梅院，却寄养在你的竹园，你现在说不知道，是否有些勉强？”
鹿晗不知道昨夜门主对林嫣嫣是怎样告之此事的，也不知她到底知道多少，此时实在不敢冒然接话。因为这件事发生的突然，二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今晨一早他就被林嫣嫣唤来，也未来得及与门主沟通一下。
鹿晗正不知所措间，雅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吴世勋缓步走了进来。
“你怎麽在这里？不是说身子不适，在休息麽。”吴世勋长眉一挑，问道。
“我突然想看看烟花，便过来了。”林嫣嫣的眼神正直直盯著鹿晗怀中的孩子。
这个孩子……
“鹿将军，这是你的孩子吗？和你长得好像呢。”
鹿晗无措地抱紧孩子，不知该如何回答。鹿儿却不识时机，突然咯咯笑起来，向吴世勋伸出手去。
“爹爹，抱！”
这些时日来，吴世勋得空便来看看孩子，鹿儿最先学会的，便是这句话。
吴世勋把鹿儿接过来抱了抱，叹了口气，看著林嫣嫣发白的脸色，说道：“嫣嫣，他不是鹿将军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大片大片的雪花缓缓落了下来，与天空中还在鸣放著的烟花交相辉映，弥漫著节日的喜庆。
林嫣嫣娇艳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身子晃了晃，被身後的丫鬟扶住。
“夫君，你说什麽？”
“我说，这是我的儿子。”
林嫣嫣茫然地看看鹿儿，又看看吴世勋。
其实在她看清楚这孩子的相貌时，心下已隐隐猜到了。这孩子与吴世勋，至少有著七分的相像。
鹿晗见她的脸色，心下有些不忍。
自己的丈夫，突然抱著一个孩子出现在面前，声称是他的骨肉，任谁都要仓惶失措吧。但是此事，却总有一天会让她知道的。日後，自己的孩子也许还要唤她为母亲……
“这件事以後再说。下雪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吴世勋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在如此意外的情况下被嫣嫣知道。他虽没想过刻意隐瞒，但此时也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林嫣嫣的眼神直直落到鹿儿脸上，注目了半晌，缓缓移动，从鹿晗身边飘过。
鹿晗突然有些寒战。她的眼神深沉缥缈，如千年幽潭，在这朔风大雪的夜晚，分外寒冷。
“小鹿，你先带孩子回去。”吴世勋拢了拢鹿儿的皮貂小袄，将他送回小鹿怀中。
鹿晗没有说什麽，只是抱紧孩子，转身回了竹园。
这一夜，鹿晗忐忑不安，无法入睡。不知门主回去会如何解释。解释过後，孩子要何去何从？
想到去年的今日，自己在这张床上苦苦挣扎。那种几乎被撕裂，被扯碎的疼痛让他心有余悸。现在，那个从自己体内诞生出来的小家夥正酣睡
在身侧，还未长开的小脸，已经显出了未来的好模样。不知将来，迎接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不！这个孩子一定会比自己命好！因为他不仅是他的儿子，也是吴世勋的儿子！
只是，林嫣嫣，不知这个女人是否能容得下鹿儿？也不知听到此事，她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鹿晗是个男人，他不能理解女人的心思，虽然他和林嫣嫣一样爱著吴世勋。
这麽多年来，他的爱没有理由，没有奢求，没有妄想，也，没有权利。但是林嫣嫣，却与他不同。
第二天早上，鹿晗起床，正在为孩子换衣物，便有沈梅园的仆役来传，说夫人要见他。
鹿晗的手顿了顿，说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匆匆将孩子交给翠女，来到留香居。雅室的四周生著火盆，燃著熏香，暖暖融融，清清雅雅。
林嫣嫣端坐在厚厚的幕帘後面，看不清形态。
“小鹿见过夫人。”
“鹿将军不必多礼，请坐。”林嫣嫣的声音仍然那麽轻轻柔柔，但却与往日不同，带著一丝抑郁，和一丝疲惫。
“鹿将军，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昨夜你也在场，门主说你怀中的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肉。此事你可知晓。”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肯定的语气。
“是。”鹿晗心里已有准备，回答的坦然。
“我听说这孩子已认你为义父？”
“……是。”
“鹿将军，你好像很疼那个孩子啊。昨夜匆匆看了一眼，好像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呢。长了一副好相貌。呵呵，倒和门主十分相象呢……”
鹿晗不知她所指何意，未敢应话，但听她语气，心下有些不安。
“鹿将军，你说这事情多奇怪。我自己的夫君，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连你这个属下都知道，我却被蒙在谷里！”
“夫人，此事……门主也不是有意隐瞒。”
“哦？鹿将军，你对门主真是忠心。”林嫣嫣不知所指何意，语气似乎隐含嘲讽。
“属下对门主，自该尽心尽力。”
“你对门主尽心尽力，不知对我这主母又如何？”
“自然……也如对门主一般。”
林嫣嫣听出他一瞬间几不可察的犹豫，轻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鹿将军，我问你什麽，你可要如实回答。”
“是。”鹿晗心下微跳，手心里已冒出冷汗。
“我只问你，这孩子是门主与何人所出？”林嫣嫣一字一顿，慢慢地问道。
“……属下，不知道。”
“不知道啊……”林嫣嫣轻柔地叹息一声。幕帘里传来茶盏放落的声音，轻轻脆脆。“鹿将军，你是孩子的义父，孩子被带回来後不送到这沈梅院，却寄养在你的竹园，你现在说不知道，是否有些勉强？”
鹿晗不知道昨夜门主对林嫣嫣是怎样告之此事的，也不知她到底知道多少，此时实在不敢冒然接话。因为这件事发生的突然，二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今晨一早他就被林嫣嫣唤来，也未来得及与门主沟通一下。
鹿晗正不知所措间，雅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吴世勋缓步走了进来。
66
褐色的身影飞快掠过，身后一道黑色身影紧追不舍。进入密林后，黑衣人扬手射出某物，褐衣人闷哼一声，颓然倒地。身后那人撵上，伸手去点他穴位，却见地上之人手中一翻，白光袭去。黑衣人反应迅速，立刻侧头避开，怒喝一声：“金钟仁！”
褐衣人咬咬牙，翻掌击去。黑衣人终年冷若冰山的一样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恼怒的痕迹，毫不客气地抬掌还击。二人瞬间在漆黑的林中斗了数十招。
这二人相貌相似，年纪相似，功力却差了一点。那个黑衣人明显功力较高一筹，兼之刚才金钟仁已被他击中脚踝，腾挪不便，行动间少了优势，最终被黑衣人制服。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要背叛主上么！？”黑衣人怒恨交加，痛声喝问。
“不是！”金钟仁大吼：“我绝不是要背叛主上！”
“那你潜逃天门，意欲为何？你不知道进入天门之人，除非经过门主同意从名册中削去名字，不然誓死也要追随到底吗？何况我们是主上的私卫，是在吴王灵前发过誓的！”
金钟仁全身发颤，激动地道：“大哥，你忘了吗，我以凌家的列祖列宗发过誓，今生今世绝不会背叛主上的！”
金珉硕怒气稍平：“那你为何不经门主同意便私自离开？”
金钟仁咬牙，没有作声。
“你快说！不然不用门主发落，我便不会饶了你！”
“我、我要去找一个人……”金钟仁垂下头去，低声道。
“你！”金珉硕自然知道他要去找谁，纵使一向冷硬的他，对于这个爱逾性命的同胞弟弟，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事，仍是痛心疾首。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门主什么人？你竟然……”金珉硕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金钟仁应了一声，突然抬起头来：“可是他已经离开了，不是门主什么人了。现在他行踪不明，我要去找他。大哥，你放了我，你让我去找他……”
“啪！”
清脆的一声巴掌，击在金钟仁颊上。金珉硕气得发颤：“你还不知悔改！”
金钟仁捂著脸颊，没敢说话。
“你以为他离开门主，你便有机可乘？你以为门主放了他，就是真的不在乎他？不说这人海茫茫，你到何处去找他，就是找到了又怎样？你以为他会喜欢你吗？”
金钟仁低著头，过了半晌，轻轻地道：“他不会喜欢我，我知道。”
那个人的眼里，心里，只有门主一个人，这些，他们兄弟二人都非常清楚。
“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金钟仁看著自己的胞兄，茫然而困惑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找到他，我想陪在他身边，哪怕他眼中没有我，哪怕只是给他做仆役，怎么样都没关系……总之，总之我不想放他一个人……大哥，你说，是不是我前世欠了他的？”
金珉硕看著他这个样子，一阵无言。
二人沉默半晌，静寂的林子里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还有，动物的夜啸声。
“大哥？”金钟仁试探地唤了一声。
“……你走吧。”金珉硕长长的叹了口气，解开他的穴道。
金钟仁站起身来，突然有些犹豫：“大哥，我走了，你怎么向门主交代？”
“这你不要管了。我们凌家世代都是吴王的暗影，少了一个你，还有其他人在呢。”
“……大哥，我、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门主！我……”
“不要再说了！你再不走，我就要改变主意了！”
金钟仁一惊，连忙道：“那我走了。”
金珉硕看著他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丛林中，待一切都平静后，他回过身去，突然对著密林深幽之处跪下。
“属下参见门主。”
一道白色的身影慢慢走出，落地无声，形同鬼魅。
“起来吧。你做的很好，以后和他定时保持联系。”
“是。”金珉硕早已恢复面无表情，可是此时，却禁不住有些动容。
“门主，金钟仁他、他对鹿将军只是一时痴迷，待过些时日，自会醒悟……”
吴世勋微微一笑，打断他：“你不用为他说话，本座不会在意。”
正是他这种痴迷，才一定诚心地去找那个人，并好好保护他──虽然那个人也许并不需要别人保护。
“也许，他不要醒悟比较好……”吴世勋抬头，透过层层树阴，看见几颗一闪一闪的璀璨星辰闪耀著。鹿晗就如这些星星当中的一颗，默默守护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也希望，在他身边也有这样一个人，可以永远忠诚的保护他。
──接下来，要有许多事开始忙了。小鹿，我不得不暂时把你放一边。但是我会派一个人，在我找到你之前，陪在你身边。
褐色的身影飞快掠过，身后一道黑色身影紧追不舍。进入密林后，黑衣人扬手射出某物，褐衣人闷哼一声，颓然倒地。身后那人撵上，伸手去点他穴位，却见地上之人手中一翻，白光袭去。黑衣人反应迅速，立刻侧头避开，怒喝一声：“金钟仁！”
褐衣人咬咬牙，翻掌击去。黑衣人终年冷若冰山的一样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恼怒的痕迹，毫不客气地抬掌还击。二人瞬间在漆黑的林中斗了数十招。
这二人相貌相似，年纪相似，功力却差了一点。那个黑衣人明显功力较高一筹，兼之刚才金钟仁已被他击中脚踝，腾挪不便，行动间少了优势，最终被黑衣人制服。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要背叛主上么！？”黑衣人怒恨交加，痛声喝问。
“不是！”金钟仁大吼：“我绝不是要背叛主上！”
“那你潜逃天门，意欲为何？你不知道进入天门之人，除非经过门主同意从名册中削去名字，不然誓死也要追随到底吗？何况我们是主上的私卫，是在吴王灵前发过誓的！”
金钟仁全身发颤，激动地道：“大哥，你忘了吗，我以凌家的列祖列宗发过誓，今生今世绝不会背叛主上的！”
金珉硕怒气稍平：“那你为何不经门主同意便私自离开？”
金钟仁咬牙，没有作声。
“你快说！不然不用门主发落，我便不会饶了你！”
“我、我要去找一个人……”金钟仁垂下头去，低声道。
“你！”金珉硕自然知道他要去找谁，纵使一向冷硬的他，对于这个爱逾性命的同胞弟弟，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事，仍是痛心疾首。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门主什么人？你竟然……”金珉硕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金钟仁应了一声，突然抬起头来：“可是他已经离开了，不是门主什么人了。现在他行踪不明，我要去找他。大哥，你放了我，你让我去找他……”
“啪！”
清脆的一声巴掌，击在金钟仁颊上。金珉硕气得发颤：“你还不知悔改！”
金钟仁捂著脸颊，没敢说话。
“你以为他离开门主，你便有机可乘？你以为门主放了他，就是真的不在乎他？不说这人海茫茫，你到何处去找他，就是找到了又怎样？你以为他会喜欢你吗？”
金钟仁低著头，过了半晌，轻轻地道：“他不会喜欢我，我知道。”
那个人的眼里，心里，只有门主一个人，这些，他们兄弟二人都非常清楚。
“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金钟仁看著自己的胞兄，茫然而困惑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找到他，我想陪在他身边，哪怕他眼中没有我，哪怕只是给他做仆役，怎么样都没关系……总之，总之我不想放他一个人……大哥，你说，是不是我前世欠了他的？”
金珉硕看著他这个样子，一阵无言。
二人沉默半晌，静寂的林子里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还有，动物的夜啸声。
“大哥？”金钟仁试探地唤了一声。
“……你走吧。”金珉硕长长的叹了口气，解开他的穴道。
金钟仁站起身来，突然有些犹豫：“大哥，我走了，你怎么向门主交代？”
“这你不要管了。我们凌家世代都是吴王的暗影，少了一个你，还有其他人在呢。”
“……大哥，我、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门主！我……”
“不要再说了！你再不走，我就要改变主意了！”
金钟仁一惊，连忙道：“那我走了。”
金珉硕看著他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丛林中，待一切都平静后，他回过身去，突然对著密林深幽之处跪下。
“属下参见门主。”
一道白色的身影慢慢走出，落地无声，形同鬼魅。
“起来吧。你做的很好，以后和他定时保持联系。”
“是。”金珉硕早已恢复面无表情，可是此时，却禁不住有些动容。
“门主，金钟仁他、他对鹿将军只是一时痴迷，待过些时日，自会醒悟……”
吴世勋微微一笑，打断他：“你不用为他说话，本座不会在意。”
正是他这种痴迷，才一定诚心地去找那个人，并好好保护他──虽然那个人也许并不需要别人保护。
“也许，他不要醒悟比较好……”吴世勋抬头，透过层层树阴，看见几颗一闪一闪的璀璨星辰闪耀著。鹿晗就如这些星星当中的一颗，默默守护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也希望，在他身边也有这样一个人，可以永远忠诚的保护他。
──接下来，要有许多事开始忙了。小鹿，我不得不暂时把你放一边。但是我会派一个人，在我找到你之前，陪在你身边。
95
转眼又过去一个多月。鹿晗身上日沉，人也越发疲惫。若不是卞伯贤用药物调和著他的身体，此时早已不胜乏力。而且他胎动得厉害，甚至夜不能寐，十分影响休息。
这日卞伯贤细细帮他把了脉，终于确定下来，道：“你腹中应该怀的是一对双胞胎。”
“真的？”吴世勋长眉一挑，有些意外。他虽然不大懂这些事，但是也隐隐觉得刚六个月，鹿晗的肚子就大得好像当初林嫣嫣早产时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鹿晗也惊愕了一下。难怪他一直觉的这次比上一回不知辛苦多少倍，还以为是自己身体差，年纪大了的缘故呢。
不过与二人的惊喜相比，卞伯贤却有些担忧。以鹿晗的身体，孕育一个胎儿就已经很吃力了，这会儿竟然还是双胎，看来必须要更加小心了。
“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吴世勋看著鹿晗的肚子，淡淡地笑道。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最好一样一个。”
鹿晗微微一笑，他也是这样想的。
卞伯贤见他们的样子，担忧地话便无法说出口。
正当他二人沉浸在意外的喜悦中时，无法阻止的阴谋却在慢慢展开。
“啊──”
鹿晗大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浑身一阵冷汗。
吴世勋翻身而起，慌道：“怎么了！？”
鹿晗一时没有缓过来，胸口一阵激烈的心悸，眼前一黑，向后倒去，连忙被吴世勋扶住。
“小鹿，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抽筋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吴世勋急道。
鹿晗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梦？怎么出了一身汗。”吴世勋皱皱眉，扶著他慢慢躺下。这会儿已经是九月天气，天气渐凉，床上已换了薄被。吴世勋帮他把被子盖好，黑暗中也可看得出他腹部高隆，整个身体似乎庞大了一圈。
鹿晗觉得自己的梦很不吉利，心里不安，道：“我梦见空中飞来了一只猎鹰，爪子一张，把鹿儿捉了去。”
吴世勋道：“原来是想儿子了。这个梦也没什么，鹿儿好的很，你别担心。”
大概是刚才起的太猛了，鹿晗腹中一阵躁动，痛得他又出了一身汗，缓了半天，才道：“你哪天带他来，我想见见他。”
吴世勋沉默了片刻，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鹿儿看到不太方便。”
鹿晗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他也知道，鹿儿虽然现在还小，但聪慧灵敏，记性又好，若是来了看见自己的样子，现在也许不会明了，但将来大了，总有一天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鹿晗心里空茫茫的，想到腹中这两个孩子将来也不知要如何安置，更是一阵揪心的痛。
吴世勋道：“小鹿，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你若实在想念鹿儿了，哪天我带他过来便是。”
鹿晗叹息一声，低沉地道：“不必了，以后再说吧。”
长夜漫漫，虽然枕边人犹在，鹿晗内心深处却再次感受到那种久违了的、空凉的感觉。
这条路走下去，也许最后，仍是自己一个人……
鹿晗却不知道，他的噩梦第二天竟真的成为现实。
林嫣嫣带著曜日曜辉两个孩子上山拜佛，却在山道上遇袭，护卫、丫环、嬷嬷、小厮在内的二十四名王府仆役全部被杀，只留下空空如也的马车和一片血迹狼藉，夫人和两个世子不知所踪。
犹如晴天霹雳，吴世勋闻讯后震怒不已，连夜带人赶回京城，派出王府和天门所有人马彻查此事。
鹿晗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吴世勋离开那日行色匆匆，惊怒交集，立刻让他看出端倪。本来吴世勋不愿说的事，他也不会追问，但是这次不知为何，直觉事情并不简单，而且想起鹿儿，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吴世勋一走就是三日，一直未曾返回别院，守护在别院四周的暗卫比平时翻了一倍。鹿晗虽然住在内园，但是周围的变化却察觉得出来，越加感觉情况不对。
转眼又过去一个多月。鹿晗身上日沉，人也越发疲惫。若不是卞伯贤用药物调和著他的身体，此时早已不胜乏力。而且他胎动得厉害，甚至夜不能寐，十分影响休息。
这日卞伯贤细细帮他把了脉，终于确定下来，道：“你腹中应该怀的是一对双胞胎。”
“真的？”吴世勋长眉一挑，有些意外。他虽然不大懂这些事，但是也隐隐觉得刚六个月，鹿晗的肚子就大得好像当初林嫣嫣早产时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鹿晗也惊愕了一下。难怪他一直觉的这次比上一回不知辛苦多少倍，还以为是自己身体差，年纪大了的缘故呢。
不过与二人的惊喜相比，卞伯贤却有些担忧。以鹿晗的身体，孕育一个胎儿就已经很吃力了，这会儿竟然还是双胎，看来必须要更加小心了。
“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吴世勋看著鹿晗的肚子，淡淡地笑道。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最好一样一个。”
鹿晗微微一笑，他也是这样想的。
卞伯贤见他们的样子，担忧地话便无法说出口。
正当他二人沉浸在意外的喜悦中时，无法阻止的阴谋却在慢慢展开。
“啊──”
鹿晗大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浑身一阵冷汗。
吴世勋翻身而起，慌道：“怎么了！？”
鹿晗一时没有缓过来，胸口一阵激烈的心悸，眼前一黑，向后倒去，连忙被吴世勋扶住。
“小鹿，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抽筋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吴世勋急道。
鹿晗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梦？怎么出了一身汗。”吴世勋皱皱眉，扶著他慢慢躺下。这会儿已经是九月天气，天气渐凉，床上已换了薄被。吴世勋帮他把被子盖好，黑暗中也可看得出他腹部高隆，整个身体似乎庞大了一圈。
鹿晗觉得自己的梦很不吉利，心里不安，道：“我梦见空中飞来了一只猎鹰，爪子一张，把鹿儿捉了去。”
吴世勋道：“原来是想儿子了。这个梦也没什么，鹿儿好的很，你别担心。”
大概是刚才起的太猛了，鹿晗腹中一阵躁动，痛得他又出了一身汗，缓了半天，才道：“你哪天带他来，我想见见他。”
吴世勋沉默了片刻，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鹿儿看到不太方便。”
鹿晗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他也知道，鹿儿虽然现在还小，但聪慧灵敏，记性又好，若是来了看见自己的样子，现在也许不会明了，但将来大了，总有一天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鹿晗心里空茫茫的，想到腹中这两个孩子将来也不知要如何安置，更是一阵揪心的痛。
吴世勋道：“小鹿，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你若实在想念鹿儿了，哪天我带他过来便是。”
鹿晗叹息一声，低沉地道：“不必了，以后再说吧。”
长夜漫漫，虽然枕边人犹在，鹿晗内心深处却再次感受到那种久违了的、空凉的感觉。
这条路走下去，也许最后，仍是自己一个人……
鹿晗却不知道，他的噩梦第二天竟真的成为现实。
林嫣嫣带著曜日曜辉两个孩子上山拜佛，却在山道上遇袭，护卫、丫环、嬷嬷、小厮在内的二十四名王府仆役全部被杀，只留下空空如也的马车和一片血迹狼藉，夫人和两个世子不知所踪。
犹如晴天霹雳，吴世勋闻讯后震怒不已，连夜带人赶回京城，派出王府和天门所有人马彻查此事。
鹿晗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吴世勋离开那日行色匆匆，惊怒交集，立刻让他看出端倪。本来吴世勋不愿说的事，他也不会追问，但是这次不知为何，直觉事情并不简单，而且想起鹿儿，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吴世勋一走就是三日，一直未曾返回别院，守护在别院四周的暗卫比平时翻了一倍。鹿晗虽然住在内园，但是周围的变化却察觉得出来，越加感觉情况不对。
96
吴世勋一走就是三日，一直未曾返回别院，守护在别院四周的暗卫比平时翻了一倍。鹿晗虽然住在内园，但是周围的变化却察觉得出来，越加感觉情况不对。
这日卞伯贤进城采购药品。因为不放心让别人代办，所以每次都是他亲自去。朴灿烈有急事，半个月前已经返回了总舵。本来每次都是他陪他去，这回只好带了两个护卫进城。
卞伯贤傍晚的时候才回来。鹿晗正在内院的清池边散步，远远看见他匆匆走过，唤住了他。
卞伯贤似乎惊了一下，脸色有些奇怪，道：“鹿将军。”
“卞大夫，药材买到了吗？”
“嗯。买到了。”
鹿晗见他神色有异，问道：“可遇到了什么事？”
卞伯贤忙道：“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鹿晗心下起疑。这一段日子实在不寻常。吴世勋已经三日没有回来了，只是递了消息，说是朝廷上有事。可是鹿晗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别院现在人心慌慌，暗卫众多，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他虽然极力宽慰自己不必想的太多，可是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鹿晗又和卞伯贤说了几句惯常话，见他心不在焉，慌慌张张，答非所问。
最后卞伯贤终于忍不住，道：“鹿将军，我还有事，先回房了。这些草药还要处理呢。”
鹿晗点点头，道：“那你去吧。”
卞伯贤急急向自己的院落赶去，回到房间，关好房门，伸手去掏在药铺外被人塞进的信件。
那封信没有署名，自己上了马车才发现，打开一看吓了一跳，原来竟是给鹿晗的。
卞伯贤虽不知原委，但见上面言辞简慢，恶意浓烈，又涉及王府里前几日失踪的夫人与两名世子，也知此事关系重大，于是急急命人赶去吴王府。
到了那里，下人回报说吴王不在，与禁卫军统领郁飞卿出去了，只怕今日不会回来。
卞伯贤等了片刻，觉得这也不是办法，想到说不定晚上吴世勋会回别院去，只好又赶了回来。一路上仔细思索，念及鹿晗现在的身体状况，实不能操心这些事，于是便打定主意，绝不能告诉他。
可是他为人单纯，最藏不住心事，何况这等大事。所以看见鹿晗便有些心虚，急于脱身。
这会儿回了屋，卞伯贤伸手去摸那封信，却摸了一个空。
卞伯贤一惊，慌忙寻找，已然不见。
难道、难道……
卞伯贤连忙打开房门，匆匆奔回刚才的清池。
鹿晗见卞伯贤走的匆忙，一件物事从袖中落了下来。唤了他一声，竟没有听见。鹿晗走过去，吃力地低下身子，慢慢把那东西拾了起来，原来是封信。
鹿晗本想将东西还给卞伯贤，但大概是他一路上一直在反复看著此信，因此塞得并不牢靠，从信封里露出一角。阳光之下，鹿晗眼神锐利，一眼瞥见上面的隐隐墨迹，竟似有自己的名字，不由心中起疑，将信打开。
卞伯贤赶到时，正看见鹿晗扶著清池边的柳树，摇摇欲坠。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奔了过来。
“鹿将军！？”
鹿晗正天旋地转，听见他的唤声，神志略微恢复清明，但身子却依然软弱无力，慢慢滑落下去。
“鹿将军，你没事吧？”卞伯贤焦急地问，心下自责不已。把住他的脉，知他是气急攻心，受了极大的刺激。
鹿晗神色惨淡，低声道：“我没事。”就这样靠坐在柳树下，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道：“卞大夫，麻烦你扶我起来。”
卞伯贤扶著他慢慢站起身来，担忧地道：“鹿将军……”
鹿晗道：“先扶我回房。”
卞伯贤搀著他，一步一步向院子里走去。鹿晗的双腿似乎异常沉重，移动的缓慢而吃力。
回到房间，卞伯贤扶他在床上倚好，去柜子里取了他每日服的药丸，倒出两粒，让他服下。然后直勾勾地望著他，观察他的反应。
鹿晗似无所觉，只是闭著眼，靠在床头，浑身轻颤。过了半晌，缓缓睁开眼，道：“卞大夫，你猜到了吧。”
“……嗯。”卞伯贤低低应了一声。
鹿晗低下头，看著自己圆隆的肚子，道：“曜日就是四年前，你帮我接生的那个孩子。是我亲生的，也是门主亲生的。”
卞伯贤道：“我猜到了。”
卞伯贤当年在华城时就已经怀疑他二人的关系。曜日在浮游居住到去年才离开，他那时虽然年岁还小，模样还未长开，但只要有心人稍加揣测，便能寻出几分踪迹。卞伯贤现在见了鹿晗这样子，立刻便知原委。
鹿晗拿出那封一直被他紧攥在手里的信，汗渍都渗了进去，墨迹氤氲开来，字体变的粗大。
鹿晗抖著手，又仔细看了一遍，问道：“这件事还有人知道么？”
卞伯贤道：“没有。”接著将今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鹿晗又仔细询问了一些情况，卞伯贤本不想让他担心，可也不知怎么回事，三两下便被他套出了自己在城里听到的风闻以及在吴王府里确实知道的事。
“鹿将军，你不要担心，有北堂门主在，不会有事的。”
“嗯。”鹿晗扯著嘴角笑了笑。
若是吴世勋能够解决这件事，也不会让人把信送到卞伯贤手上了。显然，他还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自己。
鹿晗仔细想想。他知道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定是结下仇家无数。可有胆量、有心计追到这里来的人，却是不多的。但无论他怎么想，也猜测不出这个仇家可能是谁。
看来，不会一会这幕后主使人，是很难找到鹿儿他们了。
卞伯贤见鹿晗变了神色，神情镇静，不由心里暗暗担忧，问道：“鹿将军，你、你不会真的打算赴约吧？”
鹿晗避而不答，道：“卞大夫，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和门主商量的。”
卞伯贤见他手里一直攥著那封信，心中不安。“都是我不好……”
“卞大夫，不关你的事。”鹿晗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打断他，“那些人的目标是我。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把信送到我手上的。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不然我又如何知道鹿儿的消息。”
卞伯贤还想说什么，鹿晗道：“卞大夫，你放心，有门主在，以天门和吴王的势力，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摇曳的烛火下，鹿晗的面容异常坚定。
卞伯贤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默默退了出去。
吴世勋一走就是三日，一直未曾返回别院，守护在别院四周的暗卫比平时翻了一倍。鹿晗虽然住在内园，但是周围的变化却察觉得出来，越加感觉情况不对。
这日卞伯贤进城采购药品。因为不放心让别人代办，所以每次都是他亲自去。朴灿烈有急事，半个月前已经返回了总舵。本来每次都是他陪他去，这回只好带了两个护卫进城。
卞伯贤傍晚的时候才回来。鹿晗正在内院的清池边散步，远远看见他匆匆走过，唤住了他。
卞伯贤似乎惊了一下，脸色有些奇怪，道：“鹿将军。”
“卞大夫，药材买到了吗？”
“嗯。买到了。”
鹿晗见他神色有异，问道：“可遇到了什么事？”
卞伯贤忙道：“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鹿晗心下起疑。这一段日子实在不寻常。吴世勋已经三日没有回来了，只是递了消息，说是朝廷上有事。可是鹿晗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别院现在人心慌慌，暗卫众多，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他虽然极力宽慰自己不必想的太多，可是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鹿晗又和卞伯贤说了几句惯常话，见他心不在焉，慌慌张张，答非所问。
最后卞伯贤终于忍不住，道：“鹿将军，我还有事，先回房了。这些草药还要处理呢。”
鹿晗点点头，道：“那你去吧。”
卞伯贤急急向自己的院落赶去，回到房间，关好房门，伸手去掏在药铺外被人塞进的信件。
那封信没有署名，自己上了马车才发现，打开一看吓了一跳，原来竟是给鹿晗的。
卞伯贤虽不知原委，但见上面言辞简慢，恶意浓烈，又涉及王府里前几日失踪的夫人与两名世子，也知此事关系重大，于是急急命人赶去吴王府。
到了那里，下人回报说吴王不在，与禁卫军统领郁飞卿出去了，只怕今日不会回来。
卞伯贤等了片刻，觉得这也不是办法，想到说不定晚上吴世勋会回别院去，只好又赶了回来。一路上仔细思索，念及鹿晗现在的身体状况，实不能操心这些事，于是便打定主意，绝不能告诉他。
可是他为人单纯，最藏不住心事，何况这等大事。所以看见鹿晗便有些心虚，急于脱身。
这会儿回了屋，卞伯贤伸手去摸那封信，却摸了一个空。
卞伯贤一惊，慌忙寻找，已然不见。
难道、难道……
卞伯贤连忙打开房门，匆匆奔回刚才的清池。
鹿晗见卞伯贤走的匆忙，一件物事从袖中落了下来。唤了他一声，竟没有听见。鹿晗走过去，吃力地低下身子，慢慢把那东西拾了起来，原来是封信。
鹿晗本想将东西还给卞伯贤，但大概是他一路上一直在反复看著此信，因此塞得并不牢靠，从信封里露出一角。阳光之下，鹿晗眼神锐利，一眼瞥见上面的隐隐墨迹，竟似有自己的名字，不由心中起疑，将信打开。
卞伯贤赶到时，正看见鹿晗扶著清池边的柳树，摇摇欲坠。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奔了过来。
“鹿将军！？”
鹿晗正天旋地转，听见他的唤声，神志略微恢复清明，但身子却依然软弱无力，慢慢滑落下去。
“鹿将军，你没事吧？”卞伯贤焦急地问，心下自责不已。把住他的脉，知他是气急攻心，受了极大的刺激。
鹿晗神色惨淡，低声道：“我没事。”就这样靠坐在柳树下，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道：“卞大夫，麻烦你扶我起来。”
卞伯贤扶著他慢慢站起身来，担忧地道：“鹿将军……”
鹿晗道：“先扶我回房。”
卞伯贤搀著他，一步一步向院子里走去。鹿晗的双腿似乎异常沉重，移动的缓慢而吃力。
回到房间，卞伯贤扶他在床上倚好，去柜子里取了他每日服的药丸，倒出两粒，让他服下。然后直勾勾地望著他，观察他的反应。
鹿晗似无所觉，只是闭著眼，靠在床头，浑身轻颤。过了半晌，缓缓睁开眼，道：“卞大夫，你猜到了吧。”
“……嗯。”卞伯贤低低应了一声。
鹿晗低下头，看著自己圆隆的肚子，道：“曜日就是四年前，你帮我接生的那个孩子。是我亲生的，也是门主亲生的。”
卞伯贤道：“我猜到了。”
卞伯贤当年在华城时就已经怀疑他二人的关系。曜日在浮游居住到去年才离开，他那时虽然年岁还小，模样还未长开，但只要有心人稍加揣测，便能寻出几分踪迹。卞伯贤现在见了鹿晗这样子，立刻便知原委。
鹿晗拿出那封一直被他紧攥在手里的信，汗渍都渗了进去，墨迹氤氲开来，字体变的粗大。
鹿晗抖著手，又仔细看了一遍，问道：“这件事还有人知道么？”
卞伯贤道：“没有。”接著将今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鹿晗又仔细询问了一些情况，卞伯贤本不想让他担心，可也不知怎么回事，三两下便被他套出了自己在城里听到的风闻以及在吴王府里确实知道的事。
“鹿将军，你不要担心，有北堂门主在，不会有事的。”
“嗯。”鹿晗扯著嘴角笑了笑。
若是吴世勋能够解决这件事，也不会让人把信送到卞伯贤手上了。显然，他还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自己。
鹿晗仔细想想。他知道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定是结下仇家无数。可有胆量、有心计追到这里来的人，却是不多的。但无论他怎么想，也猜测不出这个仇家可能是谁。
看来，不会一会这幕后主使人，是很难找到鹿儿他们了。
卞伯贤见鹿晗变了神色，神情镇静，不由心里暗暗担忧，问道：“鹿将军，你、你不会真的打算赴约吧？”
鹿晗避而不答，道：“卞大夫，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和门主商量的。”
卞伯贤见他手里一直攥著那封信，心中不安。“都是我不好……”
“卞大夫，不关你的事。”鹿晗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打断他，“那些人的目标是我。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把信送到我手上的。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不然我又如何知道鹿儿的消息。”
卞伯贤还想说什么，鹿晗道：“卞大夫，你放心，有门主在，以天门和吴王的势力，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摇曳的烛火下，鹿晗的面容异常坚定。
卞伯贤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默默退了出去。
99
鹿晗腹痛一阵紧过一阵，浑身冒出冷汗，再也撑不住身子，倒了回去。
林嫣嫣转身欲走，鹿晗勉力道：“鹿儿在哪里？”
“鹿儿？曜日吗？”林嫣嫣冷道：“鹿将军，我劝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这里有人可是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呢！你要是这会儿生产，可没人帮你接生！”说完，不再理他，转身带著金珉硕走了。
鹿晗痛了一阵，去怀里摸索，掏出一个药瓶。大概是他们太放心他现在这样子也跑不了，又或是不屑碰触他，所以并没有搜身。这药是卞伯贤帮他配的安胎养身用的药丸。鹿晗吞下一粒，卧在床上静静躺了半晌，终于觉得腹内的躁动稍缓。
仔细打量这个房间，大概是间暗室，狭小简陋，四周阴暗，并无窗户。
鹿晗心中忧虑，不知鹿儿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想到林嫣嫣对自己的恨意，还有金珉硕的背叛，不由心寒。
难怪吴王府的精锐侍卫会保不住王妃和两名世子；难怪那封信那么容易便送到了卞伯贤手上；难怪那妇人可轻而易举敲开别院的大门；难怪敌人的所有行动总是抢世勋一步；难怪……
原来这么多难怪，只是因为这里的内鬼不是别人，就是堂堂吴王妃和暗卫金珉硕！
鹿晗轻轻揉抚自己的腹部，想到这里还有两个未出世的孩子，无论如何，自己决不能让人伤害到他们。
鹿晗闭上眼，仔细思考著有没有什么脱身的办法。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外发出！啷之声，铁门打开，一个黑衣人手里拎著一个小小身影进来。
鹿晗凝神一看，浑身剧震，喊了一声：“鹿儿！”
吴曜日被那人一甩，向鹿晗这边扔来。鹿晗拉住他的小手臂，腕力微用巧劲儿，向前一带，将孩子抱到自己怀里。
“鹿儿！鹿儿！”鹿晗焦虑地唤著他，却见他小脸苍白，闭著眼抿著唇，一副倔强神色，背后濡湿一片。鹿晗将他小心地翻个身，一道深壑的鞭痕，撕裂了衣服，粘著血肉，触目惊心！
鹿晗只觉心神俱碎。摸摸他的脉，微弱而稳定，好在未伤心脉。
“义父……”吴曜日缓缓睁开眼，看见鹿晗，眼泪扑簌扑簌落了下来。
他再怎样坚强，也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坚持了这三四天，此时看见鹿晗，如何还忍耐得住，不由微弱地呜咽起来。
鹿晗心如刀绞，将他小心地搂住。
“你是什么人？”鹿晗看著那个黑衣人道。
黑衣人冷道：“我是幽教教主安明，也是前越国二皇子。”
鹿晗立刻心中了然。
黑衣人道：“杀父灭族，亡国之恨，这个仇我不能不报！越国虽然归于文国领土，我却知道这些都是托吴世勋的福。”
“你若有仇，冲著我们来就好了，为何为难一个孩子！？”鹿晗怒道。
黑衣人道：“抓这两个小鬼并非我本意。不过成大事者不拒小节。这小子倔强的很。年纪虽小，却有几分本事，今日竟伤了我一个手下，这才小小教训他一下！”他自持身份，本不屑为难一个孩子，可却知道他是一个重要砝码，不能不将他囚禁。谁知今日竟险些被他逃了。转念一想，倒不如把他丢来鹿晗这里，将这一大一小关在一起，也不方便逃了。
鹿晗感觉鹿儿轻拽他的衣角，质问道：“曜辉你们藏在什么地方了？”
黑衣人冷笑道：“鹿将军和小世子还是在这里安心做客，不要东想西想，管这管那了，本教自会好好款待你们！”说罢甩袖离去。
大门重新被锁上。鹿晗顾不得身上不适，将鹿儿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帮他检查伤势。轻轻脱下他的锦衣小褂，见他背后稚嫩娇贵的肌肤已是皮开肉绽，伤可见骨，顿觉心尖都在发颤！
吴曜日道：“义父，我没事。”
鹿晗见他明明泪痕未干，却强忍著疼安慰自己，心疼之极，道：“好孩子。”给他点了止血要穴，撕下床单，仔细包扎好。
吴曜日拉著他的手道：“义父，我不疼！鹿儿一点也不疼。”
鹿晗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经过这番折腾，腹部再次隐痛了起来。
吴曜日咬著牙道：“义父，我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鹿晗道：“嗯！鹿儿真了不起。”
吴曜日道：“义父，我冷。”
鹿晗在他身边躺下，小心翼翼把他搂在怀里，拉过床上唯一一床单被，盖在二人身上。
鹿晗腹痛一阵紧过一阵，浑身冒出冷汗，再也撑不住身子，倒了回去。
林嫣嫣转身欲走，鹿晗勉力道：“鹿儿在哪里？”
“鹿儿？曜日吗？”林嫣嫣冷道：“鹿将军，我劝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这里有人可是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呢！你要是这会儿生产，可没人帮你接生！”说完，不再理他，转身带著金珉硕走了。
鹿晗痛了一阵，去怀里摸索，掏出一个药瓶。大概是他们太放心他现在这样子也跑不了，又或是不屑碰触他，所以并没有搜身。这药是卞伯贤帮他配的安胎养身用的药丸。鹿晗吞下一粒，卧在床上静静躺了半晌，终于觉得腹内的躁动稍缓。
仔细打量这个房间，大概是间暗室，狭小简陋，四周阴暗，并无窗户。
鹿晗心中忧虑，不知鹿儿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想到林嫣嫣对自己的恨意，还有金珉硕的背叛，不由心寒。
难怪吴王府的精锐侍卫会保不住王妃和两名世子；难怪那封信那么容易便送到了卞伯贤手上；难怪那妇人可轻而易举敲开别院的大门；难怪敌人的所有行动总是抢世勋一步；难怪……
原来这么多难怪，只是因为这里的内鬼不是别人，就是堂堂吴王妃和暗卫金珉硕！
鹿晗轻轻揉抚自己的腹部，想到这里还有两个未出世的孩子，无论如何，自己决不能让人伤害到他们。
鹿晗闭上眼，仔细思考著有没有什么脱身的办法。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外发出！啷之声，铁门打开，一个黑衣人手里拎著一个小小身影进来。
鹿晗凝神一看，浑身剧震，喊了一声：“鹿儿！”
吴曜日被那人一甩，向鹿晗这边扔来。鹿晗拉住他的小手臂，腕力微用巧劲儿，向前一带，将孩子抱到自己怀里。
“鹿儿！鹿儿！”鹿晗焦虑地唤著他，却见他小脸苍白，闭著眼抿著唇，一副倔强神色，背后濡湿一片。鹿晗将他小心地翻个身，一道深壑的鞭痕，撕裂了衣服，粘著血肉，触目惊心！
鹿晗只觉心神俱碎。摸摸他的脉，微弱而稳定，好在未伤心脉。
“义父……”吴曜日缓缓睁开眼，看见鹿晗，眼泪扑簌扑簌落了下来。
他再怎样坚强，也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坚持了这三四天，此时看见鹿晗，如何还忍耐得住，不由微弱地呜咽起来。
鹿晗心如刀绞，将他小心地搂住。
“你是什么人？”鹿晗看著那个黑衣人道。
黑衣人冷道：“我是幽教教主安明，也是前越国二皇子。”
鹿晗立刻心中了然。
黑衣人道：“杀父灭族，亡国之恨，这个仇我不能不报！越国虽然归于文国领土，我却知道这些都是托吴世勋的福。”
“你若有仇，冲著我们来就好了，为何为难一个孩子！？”鹿晗怒道。
黑衣人道：“抓这两个小鬼并非我本意。不过成大事者不拒小节。这小子倔强的很。年纪虽小，却有几分本事，今日竟伤了我一个手下，这才小小教训他一下！”他自持身份，本不屑为难一个孩子，可却知道他是一个重要砝码，不能不将他囚禁。谁知今日竟险些被他逃了。转念一想，倒不如把他丢来鹿晗这里，将这一大一小关在一起，也不方便逃了。
鹿晗感觉鹿儿轻拽他的衣角，质问道：“曜辉你们藏在什么地方了？”
黑衣人冷笑道：“鹿将军和小世子还是在这里安心做客，不要东想西想，管这管那了，本教自会好好款待你们！”说罢甩袖离去。
大门重新被锁上。鹿晗顾不得身上不适，将鹿儿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帮他检查伤势。轻轻脱下他的锦衣小褂，见他背后稚嫩娇贵的肌肤已是皮开肉绽，伤可见骨，顿觉心尖都在发颤！
吴曜日道：“义父，我没事。”
鹿晗见他明明泪痕未干，却强忍著疼安慰自己，心疼之极，道：“好孩子。”给他点了止血要穴，撕下床单，仔细包扎好。
吴曜日拉著他的手道：“义父，我不疼！鹿儿一点也不疼。”
鹿晗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经过这番折腾，腹部再次隐痛了起来。
吴曜日咬著牙道：“义父，我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鹿晗道：“嗯！鹿儿真了不起。”
吴曜日道：“义父，我冷。”
鹿晗在他身边躺下，小心翼翼把他搂在怀里，拉过床上唯一一床单被，盖在二人身上。
104
好痛！好痛！！！
鹿晗不时痉挛。整个人似乎被抛入了一个名为痛楚的大染缸里，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被刷洗、被凌虐。
怎么这么久？快点！快点！
鹿晗心里模糊地叫嚣著，却完全发不出声音。这一次生产比生鹿儿时不知艰苦多少倍。不说他现在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能负荷剧烈痛楚的地步，就是因为双胎，痛楚也是加倍的。
卞伯贤心知鹿晗的情况并不乐观。孩子因为是早产，胎位靠上，下来的很慢。而且他体力不足，大半时间是在昏迷，根本用不上力。以他这样的身体，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绝对无法自己娩下孩子。
鹿晗已经痛了一天一夜。哀鸣之声虽然断断续续，却低沉巡回，持续不绝。
吴世勋一直以真气护著他的心脉。可是过了半夜，察觉出他已是出气多，入气少。吴世勋面色苍白，脸色比鹿晗好不到哪里去。
卞伯贤撬开鹿晗的嘴，给他喂下一粒大还丹，道：“吴门主，必须要孩子早点下来，不然他撑不久了。”
吴世勋茫然地点点头，听著卞伯贤的吩咐，将鹿晗半抱坐起。
“啊啊──”
鹿晗被突然的剧痛激醒，嘶喊一声，大睁开眼，模糊地看见卞伯贤跪在床沿上，双手成拳，正在不断挤压他的腹部。
“啊呃──”鹿晗半张著嘴，干哑的喉咙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脸孔已经扭曲，右手紧紧抓住吴世勋的臂膀，直嵌进他的肉里。
吴世勋冷汗横流，死死地看著卞伯贤毫不留情地在鹿晗圆隆的腹上不停地向下按。每一次都那么用力，直把高耸的腹部按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凹迹。
太痛了！
这种痛苦简直无法形容，似乎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强压出来一样。
鹿晗开始不由自主地挣扎。他的左肩左臂完全不能动，但是身体却在不停地扭摆，犹如垂死的鱼，在做最后的努力。
看著他如此痛苦，吴世勋深深的痛恨自己的无力，恨不得能把他的痛苦分一半到自己身上。
鹿晗生鹿儿时吴世勋也在场。可是当时除了愤怒之外，不过有些紧张，完全没有现在这么惶恐与绝望。
吴世勋紧紧抱著鹿晗，不断把内力输送进他的体内，看见他痛苦到极致的表情，心里揪成一团。
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结束的。当微弱的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在房间里响起时，吴世勋却根本没有注意到。
两个孩子几乎是同时出来的，一先一后，似乎一眨眼的时间就结束了。
吴世勋一直看著鹿晗。
在孩子诞生的那一刹那，鹿晗仰起头，圆睁的双眼与他紧紧相连，漆黑的瞳孔里映出自己苍白的面容。往事瞬间，一幕一幕，在脑海里纷乱掠过。
第一次相遇，那个月夜下年轻俊秀的叛军将领。
第一次相伴，那个江湖路上忠心沉默的属下。
第一次结合，那个阴暗的林子里痛楚狼狈的鹿晗。
岁月如梭。从陌路到熟悉，从熟悉到伤害，从伤害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
漫漫长路，竟让他们走了整整十二年。
心中的痛楚在不断膨胀。
原来，我们竟然错过了这么多时光。
吴世勋轻轻拂去鹿晗凌乱汗湿的发丝，凝视著他毫无生气地苍白的脸庞，微微颤抖。
小鹿，活下去，不要离开我。以后的路，我们可以一起走！
晨曦渐渐来临。薄薄的光亮，透过窗格，慢慢映了进来。
摇曳的烛火，不知何时灭了一盏。只剩床头那一座，还在一闪一闪地晃动著。
“吴门主，他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卞伯贤叹息的声音，仿佛从最遥远的世界传来，过了好久好久，才慢慢透进吴世勋耳里。
“是，他是应该好好休息了。”吴世勋的声音很低，很淡。
卞伯贤看见晶莹的泪水顺著他白皙的脸颊，缓缓地，一滴一滴，落在鹿晗面上……
好痛！好痛！！！
鹿晗不时痉挛。整个人似乎被抛入了一个名为痛楚的大染缸里，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被刷洗、被凌虐。
怎么这么久？快点！快点！
鹿晗心里模糊地叫嚣著，却完全发不出声音。这一次生产比生鹿儿时不知艰苦多少倍。不说他现在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能负荷剧烈痛楚的地步，就是因为双胎，痛楚也是加倍的。
卞伯贤心知鹿晗的情况并不乐观。孩子因为是早产，胎位靠上，下来的很慢。而且他体力不足，大半时间是在昏迷，根本用不上力。以他这样的身体，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绝对无法自己娩下孩子。
鹿晗已经痛了一天一夜。哀鸣之声虽然断断续续，却低沉巡回，持续不绝。
吴世勋一直以真气护著他的心脉。可是过了半夜，察觉出他已是出气多，入气少。吴世勋面色苍白，脸色比鹿晗好不到哪里去。
卞伯贤撬开鹿晗的嘴，给他喂下一粒大还丹，道：“吴门主，必须要孩子早点下来，不然他撑不久了。”
吴世勋茫然地点点头，听著卞伯贤的吩咐，将鹿晗半抱坐起。
“啊啊──”
鹿晗被突然的剧痛激醒，嘶喊一声，大睁开眼，模糊地看见卞伯贤跪在床沿上，双手成拳，正在不断挤压他的腹部。
“啊呃──”鹿晗半张著嘴，干哑的喉咙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脸孔已经扭曲，右手紧紧抓住吴世勋的臂膀，直嵌进他的肉里。
吴世勋冷汗横流，死死地看著卞伯贤毫不留情地在鹿晗圆隆的腹上不停地向下按。每一次都那么用力，直把高耸的腹部按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凹迹。
太痛了！
这种痛苦简直无法形容，似乎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强压出来一样。
鹿晗开始不由自主地挣扎。他的左肩左臂完全不能动，但是身体却在不停地扭摆，犹如垂死的鱼，在做最后的努力。
看著他如此痛苦，吴世勋深深的痛恨自己的无力，恨不得能把他的痛苦分一半到自己身上。
鹿晗生鹿儿时吴世勋也在场。可是当时除了愤怒之外，不过有些紧张，完全没有现在这么惶恐与绝望。
吴世勋紧紧抱著鹿晗，不断把内力输送进他的体内，看见他痛苦到极致的表情，心里揪成一团。
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结束的。当微弱的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在房间里响起时，吴世勋却根本没有注意到。
两个孩子几乎是同时出来的，一先一后，似乎一眨眼的时间就结束了。
吴世勋一直看著鹿晗。
在孩子诞生的那一刹那，鹿晗仰起头，圆睁的双眼与他紧紧相连，漆黑的瞳孔里映出自己苍白的面容。往事瞬间，一幕一幕，在脑海里纷乱掠过。
第一次相遇，那个月夜下年轻俊秀的叛军将领。
第一次相伴，那个江湖路上忠心沉默的属下。
第一次结合，那个阴暗的林子里痛楚狼狈的鹿晗。
岁月如梭。从陌路到熟悉，从熟悉到伤害，从伤害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
漫漫长路，竟让他们走了整整十二年。
心中的痛楚在不断膨胀。
原来，我们竟然错过了这么多时光。
吴世勋轻轻拂去鹿晗凌乱汗湿的发丝，凝视著他毫无生气地苍白的脸庞，微微颤抖。
小鹿，活下去，不要离开我。以后的路，我们可以一起走！
晨曦渐渐来临。薄薄的光亮，透过窗格，慢慢映了进来。
摇曳的烛火，不知何时灭了一盏。只剩床头那一座，还在一闪一闪地晃动著。
“吴门主，他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卞伯贤叹息的声音，仿佛从最遥远的世界传来，过了好久好久，才慢慢透进吴世勋耳里。
“是，他是应该好好休息了。”吴世勋的声音很低，很淡。
卞伯贤看见晶莹的泪水顺著他白皙的脸颊，缓缓地，一滴一滴，落在鹿晗面上……
